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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住你不放 第一章
作者:曉叁
   
  傍晚時分,葉裕皓剛拜訪完客戶,坐在后座的他拉開領(lǐng)帶讓自己松口氣。

  由于氣喘的毛病,他不需要服兵役,去年一畢業(yè)便進(jìn)父親的公司實(shí)習(xí)。

  雖說才二十四歲,經(jīng)過一年歷練的他已能獨(dú)當(dāng)一面。

  前座的司機(jī)問道:“總經(jīng)理,現(xiàn)在是要回公司還是回家?”

  葉裕皓正要做出指示,視線不經(jīng)意瞥到車窗外,眼前的街景令他覺得熟悉,他定眼一瞧,隨即憶起,這里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一時興起,他朝司機(jī)喊道:“停車!”

  司機(jī)雖覺得意外,仍立即把車停了下來。

  葉裕皓拉開車門下車,看了附近一眼回頭對司機(jī)說:“你先回去吧,晚點(diǎn)我再搭計程車回去!

  盡管司機(jī)覺得納悶,倒也沒敢多問,只得領(lǐng)命離去。

  憑著塵封的記憶,葉裕皓邊找邊摸索,沒一會便尋到兒時的住處。

  他想起了黎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搬走了。

  走近一看,門牌上依舊寫著黎家,在意外之余,覺得有些欣喜跟懷念。

  旁人要是知曉他此刻的心情,想必會覺得意外吧!

  身為葉氏未來的接班人,他從進(jìn)公司開始,予人的形象一直是精明內(nèi)斂、公私分明。

  這樣的他會有懷舊的一面?說出來恐怕沒幾個人相信。

  身為一個企業(yè)的領(lǐng)導(dǎo)著,講求的是前瞻性,所以他并不會浪費(fèi)時間緬懷過往。

  或許是這陣子比較忙,心里覺得有些疲倦,所以無意間經(jīng)過這附近時,才會一時興起下車來看看。

  由于黎氏夫婦以前對他極好,以致這會他雖覺得唐突,躊躇了一下還是伸手按門鈴。

  過了幾秒,“誰。俊笔煜さ穆曇魪奈堇飩鱽。

  門一開,黎母見著西裝筆挺、長相斯文的葉裕皓有些意外,不明白這樣一名年輕人找上門來有什么事?

  “請問你是……”她開口詢問。

  “黎媽媽,我是葉裕皓,以前住在你們家隔壁!

  “阿皓?你是阿皓?”黎母聲音里透著驚喜。

  “嗯,因?yàn)閯偳山?jīng)過,想說……”

  葉裕皓才想為自己的唐突提出解釋,黎母已興匆匆的打斷他,“快、快、快,快進(jìn)來坐,想不到你都這么大了,還長得這么俊!

  黎母的熱情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基于盛情難卻,他只好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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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里,侍者領(lǐng)著黎芷丹來到預(yù)約的座位。

  趁著等待男友的空檔,她從皮包里拿出化妝鏡,確定自己臉上的妝是否還有需要補(bǔ)強(qiáng)的地方。

  對她而言,今晚是個特別的夜晚,甚至是一輩子的回憶,她要以最完美的狀態(tài)來迎接。此刻,只要是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不難看出,她臉上的歡喜跟期待。

  身為一個女人,黎芷丹懷疑還有人能比她更幸福。

  剛結(jié)束實(shí)習(xí)的她,已在月前取得一家私立貴族高中的教職,明天就要走馬上任。

  而在愛情方面,大學(xué)就開始交往的學(xué)長對自己唯命是從、體貼備至,今晚除了慶祝她取得教職外,他透露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對她說。

  她知道,男友準(zhǔn)備向自己求婚。

  雖說為了多點(diǎn)時間陪伴寡母,她并無意太早結(jié)婚,但是男友的心意仍是讓她感到開心。

  她才將化妝鏡收回皮包里,顏育杰也在此時來到,眉宇間透著罕見的慎重。

  “對不起,我遲到了!彼_口就道。

  黎芷丹搖搖頭,“我也才剛到。”

  看著她的笑容,顏育杰清了清喉嚨,“餓了吧,先點(diǎn)東西吃!彼麑⒆郎系牟藛芜f給她,這是他一貫的體貼。

  “不急,你不是說有事情要跟我說?”

  顏育杰仍不愿松口,“先吃東西吧,你也餓了一整天了!

  無論何時,他總是以她為優(yōu)先考量,令她覺得很窩心。

  但她等不及了,“不要,我要先聽你說!

  基于對她的了解,顏育杰哪里會聽不出來她的堅(jiān)持,他吸了口氣,“芷丹,我們認(rèn)識也有三年了!

  來了!

  “嗯!崩柢频びδ樋粗。

  “這三年來你開心嗎?”

  她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又說什么傻話!”

  “我……其實(shí)不太如意。”他語氣艱難而婉轉(zhuǎn)的說。

  “呃?”

  “可能的話,我想跟你分手!鳖佊芤还淖鳉庹f完,沒敢正視她。

  他之所以會選在今天提出分手,是想趁芷丹心情正好,也許就會不那么生氣。

  只可惜,他顯然猜錯了……

  “什么?!”黎芷丹錯愕不已。

  顏育杰提不起勇氣再說一次,只是不甚安心的看著她。

  “你、你說分手?”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他硬著頭皮點(diǎn)頭。

  “為什么?為什么要分手?”她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念頭是,“你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聽到她的問話,顏育杰慌忙搖頭否認(rèn),“不是!我沒有。”

  天曉得,光是要跟她說分手,他都得提起很大的勇氣了,何況喜歡上別的女人?他哪來的膽子。

  “那是為什么?”她質(zhì)問著。

  見黎芷丹惱了,顏育杰有些膽怯。

  她再次催他,“說啊!”

  顏育杰這才吞吐的表示,“是我們不適合……”

  “不適合?!”在交往了三年之后?“你當(dāng)我白癡!”

  很顯然的,他的理由讓她無法接受。

  “不是的芷丹,我沒有這個意思!彼泵Τ吻。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非得到答案不可。

  黎芷丹的咄咄逼人讓顏育杰欲言又止,就是沒膽把話言明。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她接著又補(bǔ)了句,“是我不夠好?”

  “不是……”

  “那是為什么?”問題又繞回了原點(diǎn)。

  顏育杰索性將過錯往自個身上攬,“因?yàn)槲业膫性比較溫吞,可能不適合你的強(qiáng)勢!

  但她耳里卻只聽到一個重點(diǎn),“我強(qiáng)勢?”

  誤踩了地雷,他連忙改口,“不是!我是說你只是不像一般女孩子溫順。”偏偏越急越是口拙。

  “我不夠溫順?!”她更大聲了。

  顏育杰急得只差沒當(dāng)場昏倒,連連搖頭沒敢再開口,免得一時心急又說溜了嘴。

  “搖頭是什么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雖說她本來就沒打算這么早結(jié)婚,但自己拒絕是一回事,如今被人拒絕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白以她的個性,自己今晚要是不說個明白,勢必是很難脫身了。顏育杰心里暗忖。

  他鼓足勇氣道:“跟你在一起,讓我有很沉重的壓力!

  原來,長久以來他的體貼跟唯命是從,說穿了其實(shí)是因?yàn)樗^強(qiáng)勢。

  聞言,她的聲音倏地拔尖,“壓力?!我什么時候給你壓力了?”

  顏育杰很想提醒她,現(xiàn)在。但是他不敢。

  “你說話呀!”黎芷丹執(zhí)意問個明白。

  就在顏育杰沒敢開口的當(dāng)下,侍者走了過來,“對不起小姐,還有其他客人在用餐,所以麻煩你小聲一些!

  此時的黎芷丹哪里聽得進(jìn)去。

  了解她一出口可能沒啥好話,顏育杰連忙趕在她之前開口,“芷丹,我們先叫東西吃好嗎?其他的晚點(diǎn)再談!

  被他這么一打斷,她原本要沖口而出的氣話收了住。

  理智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引起旁人的注意,她正在鬧笑話。

  黎芷丹以著極力克制的音量道:“我是要吃東西,但不是跟你,你現(xiàn)在就走,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泵獾盟粗謺滩蛔“l(fā)飆。

  聽到她的話,顏育杰意外自己竟能如此輕易獲得特赦。

  盡管迫不及待想離開,然為免表現(xiàn)得過于急切,他仍開口道:“那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不滾?”

  明白再耽擱下去,她可能會當(dāng)場發(fā)飆,把場面弄得難以收拾,顏育杰從座位上站起來,“那么,再見!备D(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黎芷丹不禁滿肚子氣,回頭見侍者還待在原地,想也不想便替自己點(diǎn)了瓶酒。

  就這樣,原本慶祝喝的香檳被換成了失意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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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邊喝,嘴里邊犯嘀咕。說她不夠柔順、說她強(qiáng)勢,她哪里不夠柔順、哪里強(qiáng)勢啦?

  當(dāng)初明明是他自己跑來追她,又不是她強(qiáng)迫他的,現(xiàn)在居然說她強(qiáng)勢?

  狗屎!全是狗屎。

  黎芷丹硬是將杯里的酒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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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家客廳里,葉裕皓起身準(zhǔn)備告辭。

  其實(shí)他早該走了,只不過黎母一再慰留,加上從稍早的談話中得知,黎父已在幾年前的一場車禍中意外身亡,才會多留下來陪她一會。

  再者,黎母再三表示跟他從小一塊長大的黎芷丹,回來要是見著他一定會很驚喜。

  他想說既然來了,見見兒時玩伴也好。只不過都晚上九點(diǎn)多了,她卻還沒回來。

  “阿皓啊,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讓你等到這么晚,小丹那孩子平常不會這么晚回來的!崩枘柑媾畠嘿r不是。

  “不要緊,我剛好可以陪黎媽媽多聊聊。”

  “你這孩子,從小就是這么貼心!

  黎母正要送葉裕皓到門口,門鈴?fù)蝗豁懫稹?br />
  兩人都有些意外,這時候會是誰上門來?

  尤其來人像惡作劇似的,一連按了好幾下門鈴。

  “阿皓啊,你先等等,我去開個門!庇捎陂T鈴還響個不停,黎母邊快步走去應(yīng)門,邊向門口喊道:“來了!”

  只不過她怎么也沒料到,站在門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小丹?怎么是你?”意外過后,黎母旋即開罵,“你這孩子真是的,出門也不記得要帶鑰匙,還拖到這么晚才回來,人家阿皓都等你一個晚上了!

  她話才說完,就聽到女兒打了個響嗝。

  頓時,濃厚的酒味從黎芷丹嘴里散發(fā)出來。

  “你喝酒了?”

  黎母這話顯然問得多余,她渾身上下散發(fā)的酒氣任誰都聞得出來。

  只見她步履不穩(wěn)的往母親身上倒去,急得黎母連忙扶住她。

  “你這孩子,怎么喝成這副德行?”

  醉得胡里胡涂的她,哪還能回話。

  一旁的葉裕皓察覺到黎母一個人要支撐黎芷丹的重量著實(shí)吃力,連忙上前幫忙攙扶。

  看著兩頰嫣紅醉眼迷蒙的她,葉裕皓發(fā)現(xiàn)她跟自己印象中并未差多少。

  黎母又急又氣,“好端端的突然跑去喝成這樣,實(shí)在是太不像話……”

  “吵死了!好吵!崩柢频だ洳环烂俺龅穆裨勾驍嗔四赣H的話。

  要不是黎母在場,葉裕皓也許會為她無意識的呢喃笑出聲來。

  回過神的黎母哪顧得了女兒只是一時醉言,“你死這孩子,喝成這樣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居然敢嫌我吵?”

  葉裕皓替她說話,“黎媽媽,小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醉?怎么不醉?你看她喝成什么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當(dāng)她掉進(jìn)酒缸里了!崩枘刚f著又轉(zhuǎn)向女兒,“你看看你,人家阿皓特地來看你,結(jié)果你把自己搞成什么德行?”明知女兒根本聽不進(jìn)去,她還是忍不住要罵。

  “阿皓?”黎芷丹無意識的復(fù)述。

  “對,就是阿皓,人家等你一個晚上了。”

  也不知道她是否真把母親的話給聽進(jìn)去了,只見她醉眼迷蒙的抬起臉來,沖著他露齒一笑,跟著——

  “嘔”的一聲,她無預(yù)警的吐在葉裕皓身上。

  由于事出突然,他一時反應(yīng)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西裝慘遭不測。

  等不及當(dāng)事人反應(yīng),黎母已先叫出聲來,“哎呀!你這孩子,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接連著忙向葉裕皓賠不是。

  明白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再追究也無濟(jì)于事,葉裕皓反倒安慰起黎母不要太在意。

  至于罪魁禍?zhǔn)桌柢频,吐完后舒服了,兩眼一闔逕自夢周公去了。

  葉裕皓當(dāng)機(jī)立斷向黎母問了她房間的位置,攔腰抱她進(jìn)房。

  一將她抱到床上,黎母連忙要他把身上的臟衣服脫下來,準(zhǔn)備找套干凈的衣服讓他換上。

  他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婉拒黎母的好意,表示只需到浴室里用濕毛巾先暫時擦拭即可。

  當(dāng)黎母終于搞定女兒,葉裕皓也已從浴室里出來了。

  她頻頻向他道歉,送他出門口時,又忍不住念了女兒幾句,“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也不想想自己是個女孩子,居然喝到不省人事!

  葉裕皓再次要黎母寬心別放在心上,才面帶笑意的離開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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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黎母進(jìn)房叫女兒起床。

  黎芷丹被母親的大嗓門給吵醒,宿醉讓她的腦袋瓜幾乎要裂了開來。

  她抱著頭,“拜托媽,你小聲一點(diǎn),我頭都快痛死了。”媽實(shí)在很會挑時機(jī)整她。

  黎母一聽,憋了一整晚的氣像是終于找到宣泄的出口,“痛?要真知道痛就不應(yīng)該喝酒,還喝得醉醺醺才回來。”

  懷疑母親根本是存心的,才會越講越大聲,黎芷丹不得不搗住耳朵。

  她此舉更是惹毛黎母,“你這是在干什么?我在說話你竟然把耳朵搗起來?”

  “要是你肯把音量壓低,我哪里需要把耳朵搗起來?”她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么?”

  她識相的沒有回嘴,天曉得她頭都快痛裂開來。

  這剛好給了黎母機(jī)會,一鼓作氣的往下念,“喝得醉醺醺也就算了,阿皓來家里等了一整晚,你一回來居然吐了人家一身!弊屗龥]面子極了。

  吐?她吐誰啦?黎芷丹一點(diǎn)印象也沒有。

  “誰是阿皓?”她根本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這也難怪,畢竟葉家都搬走那么久了,加上她以前泰半都喊人家瘌痢頭,哪還會對人家的名字有印象。

  黎母一聽又激動起來,“你連阿皓也不記得?瞧你昨晚醉成了什么德行?”

  “拜托媽……”她視線不經(jīng)意瞥到鬧鐘上的時間,“。∥疑习嘁獊聿患傲。”

  下一秒,只見她整個人倏地跳下床,匆匆忙忙沖進(jìn)浴室梳洗,連頭痛都顧不得了,自然沒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探索阿皓這號人物。

  一陣兵荒馬亂過后,黎芷丹終于旋風(fēng)式的離開家門。

  不過當(dāng)她趕到學(xué)校時,她還是遲到了。

  到任第一天就遲到,對她而言實(shí)在不是個好的開始,尤其校長還為此特別叮囑了她一頓。

  盡管心情晦暗,她還是強(qiáng)自振作精神,迎接自己到任的第一堂課。

  走進(jìn)高二甲班,看到里頭一票早已就座的莘蘋學(xué)子,黎芷丹深吸了口氣,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在教室后方,兩名長相酷似的男學(xué)生乍見到她走進(jìn)教室時,臉上同時閃過詫異,尤其當(dāng)看到黑板上的三個大字時,眼睛瞪得老大。

  “各位同學(xué)好,我姓黎,叫黎芷丹,是你們這學(xué)期的國文老師。”

  聽到她的聲音跟說話的神態(tài),打死雙胞胎也不會認(rèn)錯。

  雖說當(dāng)年搬走時他們年紀(jì)還小,但對于這輩子唯一的宿敵,他們豈會輕易忘記。

  沒錯,他們的新任國文老師,就是小時候成天欺負(fù)大哥的惡鄰——黎芷丹。

  接下來的時間里,為了能對班上的同學(xué)有初步的認(rèn)識,黎芷丹逐一點(diǎn)名。

  當(dāng)先后叫到葉耕謙、葉耕勤兩兄弟時,她忍不住對他們酷似的長相感到訝異。

  由于年代久遠(yuǎn),加上雙胞胎當(dāng)時年紀(jì)還小,以致她壓根沒認(rèn)出他們,只覺雙胞胎長得像他們這么俊的倒是少見。

  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雙胞胎氣憤不已。

  她不記得了!她居然不記得了?

  在她那樣對待他們之后,居然可以毫不在乎的遺忘?

  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她不記得他們,對他們而言反而是個機(jī)會,方便趁其不備惡整她。

  雙胞胎臉上不約而同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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