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個星期,蘇雨桐終於找到工作,在一家公立的職訓中心教授室內(nèi)設(shè)計。但她只是代課老師,原來的老師出國進修了。
這份工作的待遇還算不錯,只是路程遠了些,且工作時間頗長,她得早上七點就出門,最晚的課要上到晚上九點。因此,她決定搭乘捷運上班,省時又省錢。
一連幾天下來,蘇雨桐的體力漸漸不能負荷,且害喜的情況并未改善,加上懷孕后的情緒不穩(wěn)定,常常會讓她不自覺地流淚。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得堅強起來,她不斷提醒自己。
這一天,上完課已經(jīng)九點了,蘇雨桐覺得身體很虛弱,幾乎站立不住,她根本無法去到捷運站搭車,且肚子傳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疼痛,讓她在路邊蹲了下來,猶豫著該不該叫計程車。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停在她身邊,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名牌休閑鞋,那款式非常的熟悉。
蘇雨桐勉強自己抬起頭來,未料正對上葉敬槐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她感到震驚不已,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蘇雨桐終於擠出一句話來
"只要是我想找的人,沒有找不到的。"他的聲音輕柔至極,但她知道這是他怒氣爆發(fā)的前兆
"你根本不必找我,毋需勉強自己這么做。"她悻悻然地回嘴。想起他的欺騙,她的心里燃起一把怒火
"我不打算在這里和你討論這件事。"他冷酷且不容妥協(xié)地下命令:"這筆帳回去再和你算,F(xiàn)在馬上上車
"我不要!"蘇雨桐憤怒地回答。他竟然還敢命令她!
"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葉敬槐瞇起眼睛,銳利地掃視她。
他的注視令蘇雨桐微微畏縮一下,他身上總帶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和力量,但這次,她不想再屈服於他。
"你不能勉強我,我也沒有必要聽從你的話。"她鼓足勇氣大聲說道
"你想和我比力氣?"他嘲諷她,暗示他會不擇手段讓她上車,即使必須使用蠻力也在所不惜。
"你不敢這么做的,這里是大街上,我……我會喊救命!"蘇雨桐虛張聲勢地大吼
"這里很偏僻,又很安靜,你盡管試試。"葉敬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到他這副樣子,蘇雨桐不禁氣急敗壞。他總是吃定她,為什么她必須接受他這樣無禮的對待?她沒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選擇一走了之,不是正好成全他!?連日來的躁郁和身體上的疲累累積成一把熊熊怒火。
她顧不得肚子不舒服,霍地站起身來,生氣地朝他吼道:"你這個無賴。騙子,憑什么威脅我、命令我,我早已和你毫無瓜葛,你怎么不閃一邊去!"
蘇雨桐的情緒激動不已,動了胎氣,肚子的疼痛瞬間強烈起來,再加上她忽然站起身來,頭部一陣暈眩,使盡力量叫罵一頓之后,渾身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立即癱軟倒下。接著,她眼前一黑,頓時失去知覺。
葉敬槐早在她跌落地面之前抱住她。在路燈的照射下,她的臉顯得異常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兩眼下面更有淡淡的黑眼圈。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痛不已,而她的昏倒更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趕緊抱起她,這才發(fā)覺她比之前更瘦了。將她輕輕地置於后座,讓她平躺后,他火速朝醫(yī)院駛?cè)ァ?br />
抵達醫(yī)院后,葉敬槐迅速將她抱往急診室。送進急診室之后,他被擋在門外等候。
處於極度擔心和恐懼的情緒之中,他不知道已經(jīng)在急診室門外來回吼了多少遍!
雨桐……雨桐會有生命危險嗎?葉敬槐心慌意亂。為什么她的臉色那么難看?
并且還在他面前昏倒,他不該嚇她的。當他終於找到她、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歡喜雀躍不已,連日來緊張的情緒也稍稍獲得舒緩。
但他隨即想起她的不告而別,一如她七年前的存心離棄般,新仇加上舊恨,憤怒在他心里燃燒著。他提醒自己,他來到這里是為了要質(zhì)問她,且要狠狠地搖醒她。她這次離開,帶給他的傷害與打擊更甚於七年前。
只是,他不知道她的身體這么虛弱,想到她出柔弱無骨、蒼白毫無生氣的模樣,任憑他是個再怎么冷硬無情的鐵漢,心里也難免會有椎心刺骨的痛,所有堅強的意志力和冷靜的自信隨之完全崩潰。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醫(yī)生的聲音將葉敬槐從沉思中喚醒。
"是的,我是。她怎么了?"他焦急地問道。
喔,她懷孕將近二個月了,身體很虛弱,加上營養(yǎng)不良,所以有流產(chǎn)的跡象。醫(yī)生詳細的說明。不過,她的情況已穩(wěn)定下來,胎兒也安然無恙。"
醫(yī)生的話使葉敬槐就像在坐云霄飛車一樣,忽上忽下、起起伏伏,直到聽見最后那句話,才使他稍微放心一些。
"記!她必須要好好靜養(yǎng),不可太過勞累。最好這兩天都讓她躺在床上休息。"醫(yī)生不忘叮嚀他
"謝謝你!"葉敬槐朝醫(yī)生點點頭。"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當然可以,不過,別吵醒她,讓她自然蘇醒過來。"醫(yī)生再叮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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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敬槐緩緩坐在蘇雨桐的床邊。
她的雙眼緊閉,眉頭微蹙,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長發(fā)垂散在白色的枕頭上,更顯得特別烏黑,像絲絨般柔滑。
他握著她的手,像是要把自己的熱力傳進她體內(nèi),心中有一股很深卻又說不出所以然的感情在熱烈翻騰,使他握住她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她懷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令他又驚又喜又怒。和她在一起一個多月,他從未做過安全措施,讓她再次懷有他的小孩他是樂見其成的。而該死的她,竟然沒告訴他,還瞞著他偷偷帶著他和她共同孕育的胎兒一走了之!
蘇雨桐輕聲呻吟,然后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日光燈使她的眼睛微瞇著。
"這是哪里呀?"她虛弱地問道。
葉敬槐一見她醒來,整個人頓時完全放松下來。"這里是醫(yī)院,你昏倒了。"他柔聲回答
蘇雨桐側(cè)轉(zhuǎn)過頭,怒力將焦距對準說話的人。她的意識仍有些混沌,當她終於看清楚坐在床沿的人是敬槐時,她立即負氣地別過臉。
她還記得她前一刻正和他激烈地吵著,接著便身子一軟,沒有知覺了。"我會昏倒,還不都是你造成的!"她忿忿不平地控訴
看她生氣的樣子,小嘴微翹,蒼白的雙頰也因此增添一捄粉紅,眼神也明亮許多,葉敬槐放心的笑了。她這副孩子的模樣,不禁令他感到好笑又憐惜。
"我承認惹你生氣是我不對,但是,你不該瞞著我你懷孕的事。"他溫柔徐緩地對她說
蘇雨桐倒抽一口氣,震驚地轉(zhuǎn)過頭,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看。
完了,一切都完了!蘇雨桐頹喪不已。她甭想獨自擁有這個小孩了,敬槐不只佔有欲強,還是個大男人主義者,他絕對不會把孩子留給她。
你知道多久了?她怯怯地問。通常遇到這樣的事情,他都會勃然大怒,發(fā)一頓脾氣,怎么他反而一副溫柔體貼、好好先生的模樣?
"剛剛才知道,醫(yī)生告訴我的。"葉敬槐平靜地回答,并仔細觀察她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你打算瞞我多久?還是你根本就沒想要讓我知道?"他的語氣嚴厲起來,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凜冽
"我……我……我是替你省掉不必要的麻煩。"她猶不知死活,倔強地回答
"不必要的麻煩?我的孩子是不必要的麻煩?"葉敬槐壓抑住怒氣,陰沉地質(zhì)詢她
蘇雨桐靜默無聲,他那壓抑的語氣令她感受到他潛伏的怒意,而她向來不知如何面對發(fā)怒的他。
"你知道你這么做有多么愚蠢嗎?剛才你差點流產(chǎn)了!"他終於忍不住對她怒吼
"別吼我!我不知道有這么嚴重,我以為這只是懷孕初期不舒服的癥狀而已。
"她心虛地回答
你以為?你竟然拿孩子和自己的生命當兒戲!?你根本就還沒長大,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妄想獨自撫養(yǎng)肚子里的小孩!他嚴厲地指責。
面對他指責,蘇雨桐無話反駁。他說得沒錯,她早該警覺到自己身體不適的狀況。要是孩子真的流掉了,她會恨死自己一輩子!想到這里,她的眼淚不禁撲簌簌地滾下來。
一看到她眼淚,葉敬槐不禁心軟了。他原來只是想嚇嚇她,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誰知道,一想到她存隱瞞,竟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氣。
"別哭了,一切都沒事了。你和寶寶都很平安,過兩天我?guī)慊厝ズ煤眯蒺B(yǎng)。"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一手輕拍她的背
"回去?回哪里去?"她猶帶哽咽地問。
"當然是回恆春去,這次我們住農(nóng)場。掌廚的陳嫂很會幫人補身子的!"葉敬槐認真地說道
"我不回去!我……我不要跟你回農(nóng)場去。"想起他和愛沅卿卿我我的樣子,她的心里就不舒服
"你沒有別的選擇,我是不可能讓你獨自一個人留在臺北。你的身體現(xiàn)在很虛弱,不要太任性。"他根本不把她的拒絕當作一回事。
"我的身體怎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蘇雨桐氣急敗壞地回嘴
"你現(xiàn)在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你做出對孩子不利的事。"葉敬槐捺著性子再次表明他的立場
說來說去,他在意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小孩,他根本就不是真的關(guān)心她。蘇雨桐心里很失望。
"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你不能勉強我!"她索性用被單蒙住臉
葉敬槐看她這副執(zhí)拗不講理的樣子,只一味拒絕他的好意,七年前的事不禁又浮現(xiàn)在他腦海,狠狠地掀開他的舊疤。
驀地,他的臉色又回復以往冰冷嚴酷的模樣,他一字一句由齒縫中迸出:"隨便你,如果你想讓七年前的事重來一遍,別想我會給你任何看孩子的機會。"
他的話立即奏效。
"你威脅我!"蘇雨桐猛地拉下被單,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
一對上她那楚楚可憐的小臉,葉敬槐幾乎要心軟了。但他隨即挑眉豎目,強逼自己無動於衷。這次你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個孩子,你最好想清楚。"
蘇雨桐的眼眶不爭氣地再次盈滿淚水,她無法再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和孤單了。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生下孩子,獨自好好將他撫養(yǎng)長大,享受身為人母喜悅,誰知道他竟追到臺北來,將她的美夢打碎。
"你好殘忍!"她只能默默承受。
"我已經(jīng)給你最好的選擇。"他面無表情。"去或不去?"
望著他毫無一絲柔情愛意的臉龐,蘇雨桐心里一陣刺痛。為什么歷史再度重演?
他終歸是為了孩子才接受她,但她真的能夠忍受他不愛她的事實嗎?
只是,她實在舍不得小孩,況且,這次回到農(nóng)場也許可以見到念妤。母女相見的渴望誘惑著她,終於,她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跟你回去。"
她的回答讓葉敬槐欣喜若狂,心頭的大石也落地。雖然她是在勉強的情況下答應和他回去,但他在心底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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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舟車勞頓,葉敬槐決定搭飛機回南部。他幫雨桐把工作辭了,并暗地請人代售她的小套房,老實說,他不想讓她有后路可退,這一次,他是鐵定不會再讓她溜走。
懷孕后的蘇雨桐變得嗜睡,一路上她都睡得很沉,像個初生嬰兒似的。
葉敬槐小心翼翼地看顧她,讓她靠著他的臂膀睡得更舒服,目光始終眷寵地凝睇著她熟睡的臉龐,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滿足和幸福的感覺。
幸福?這字眼嚇壞了他!七年來,他一直過著拘謹、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生活,心靈始終冰封著,不曾對任何人開啟過。
直到那一天,重新又遇上雨桐,他的心防整潰堤。他對她又愛又恨,原來他是打算好好懲罰她的,但和她相處的朝夕中,他的心卻一點一滴的再次淪陷,他的愛已無法停止。
直至此刻,葉敬槐再也不懷疑、不逃避,他知道自己深深愛著她——這個把他的生活攪得一團糟的小女人,他會讓她親口承諾永遠陪在他身邊,永不離棄,以彌補這七年來她所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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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農(nóng)場,葉敬槐才叫醒她。
蘇雨桐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疑惑地四處張望。
"我們到家了,醒醒吧!小睡豬。"他語帶寵溺地說
"家?"她茫然地重複.
"沒錯,從今以后,你和孩子居住的地方。"他堅定的回答
蘇雨桐在心里納悶地想,自己是不是沒睡醒?這里該是他和愛沅的家才對吧!他們不是快結(jié)婚了嗎?
葉敬槐見雨桐一副混沌虛軟的樣子,索性將她抱出車外。這一抱,讓她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她驚慌地低喊
"只怕你兩腳一著地,便癱在地上了。"他語帶笑意地說
蘇雨桐試著掙扎,這才發(fā)現(xiàn),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她渾身乏力有如一灘泥,於是她只好順勢靠在他胸膛上,雙手環(huán)繞著他的脖子。
蘇雨桐聽著從他胸膛傳來的有力心跳聲、嗅聞著他身上散發(fā)的男人味,還有她靠著的結(jié)實胸肌,在在令她心迷意亂、情難自己。
再過沒多久,這溫暖的懷抱、這令她著迷的一切都將屬於別的女人,一想到這里,她心里不禁一陣悵然。
農(nóng)場比牧場略小,但要樣清新自然、純樸可人。主屋是一棟白墻紅瓦、格局方正又寬廣的二樓鄉(xiāng)間別墅,和農(nóng)場的自然景觀完全融合成一體。她一向知道敬槐家大業(yè)大,卻沒想到會大到這種程度,不由得瞠目結(jié)舌,完全呆楞住。
剛要進門時,一個女子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露出一臉燦爛的笑意。原來是葉敬槐的妹妹——葉映辰。
"我等你們好久了,一路上還好吧!?"她興奮地問
蘇雨桐瞧見自己偎在敬槐懷里,還讓人撞個正著,不禁滿臉紅霞,只能羞赧地微笑以對。
"哥,你好像在抱新娘入洞房似的。"葉映辰取笑道
葉敬槐拋給她一個少管閑事的眼神,然后將蘇雨桐抱進客廳,讓她坐在沙發(fā)椅上。
葉映辰顯然毫不畏懼他凌厲的目光。所謂知兄莫若妹,對於自己的親人,他就像一只紙老虎,於是她繼續(xù)打趣:"什么時候請大家喝喜酒。"
話一出口,整個氣氛頓時凝肅了起來。蘇雨桐偷瞄敬槐的表情,他的臉部肌肉僵硬地板著,毫無一絲欣喜之意。
蘇雨桐的心情瞬間沉至谷底,原來,他從沒有打算要娶她。也對,他想要娶的人應該是愛沅吧!若不是因為自己有了孩子,他鐵定不會帶她回來。
彷彿察覺出氣氛的不對勁,葉映辰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我上樓叫念妤和愛沅下來,她們正在練琴,還不知道你們回來了呢!她快速離開。
令人不自在的沉默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雨桐始終不敢抬起頭來正視葉敬槐的臉。
"爹地!"一聲響亮的呼喚,同時震醒各自陷入沉思的兩人。
葉敬槐朝她張開手臂,讓她沖向他懷里。
"我好想你哦!"葉念妤撒嬌道。
葉敬槐輕笑,寵愛地揉揉葉念妤的頭發(fā),眼中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父愛。
蘇雨桐失神地盯著他們父女倆,心中劇烈地顫動,喉嚨也哽咽起來。這七年來,她究竟錯過什么?能不能追回來呢?一思及此,淚水迅速迷濛她的雙眼。
她趕緊低下頭來,怕別人看到自己的失態(tài)。
"蘇阿姨,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這時候,葉念妤已離開父親的懷抱,看著蘇雨桐天真的發(fā)問
蘇雨桐慌張地抬起頭,清了清喉嚨,想回答她的問話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她求救地望了葉敬槐一眼。
"她是爸爸的朋友,和爸爸一起回來,打算在我們家住一陣子。"葉敬槐好像早已想好理由似的,從容不迫地說道
他的話令蘇雨桐和葉映辰不約而同地看著他。
雖然早已知道他根本沒打算娶她,沒打算讓她和念妤正式相認,但聽他親品說出來,她的心仍是痛得揪成一團。她勉強朝念妤一笑,"念妤好厲害喔!還記得蘇阿姨。"她得說說話,藉以淡化這股傷痛。
"因為阿姨長得很漂亮呀!我最會記得漂亮的阿姨了。
葉念妤的童言童語多少撫平她心中的酸苦,她好想沖上前緊緊抱住她。
"念妤的嘴巴好甜!謝謝你的夸獎。"蘇雨桐只能壓抑自己的心情,勉強擠出笑容
"蘇阿姨,我?guī)闳タ纯窗职值聂~骨頭化石。"葉念妤興奮不已
蘇雨桐還來不及回答,葉敬槐便開口替她回答:"念妤,蘇阿姨剛剛從臺北來,身體很疲勞,需要休息,晚上再看吧!
葉念妤乖巧地點點頭,接著又突然說:"我可以陪蘇阿姨嗎?我不會吵她的。"她仰著頭向父親要求,不知怎地,她就是很喜歡蘇阿姨,蘇阿姨聞起來香香的,有股┅┅對了,有股媽媽的味道,讓她感到親切和熟悉。這種感覺在映辰姑姑和愛沅老師身上是不曾有過的,雖然她也很喜歡她們。
"不行!"葉敬槐斷然拒絕,語氣嚴肅起來。
"蘇阿姨需要睡一覺,你和愛沅阿姨再去練琴吧,晚上可以彈給蘇阿姨聽。"彷彿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氣太嚴厲了些,葉敬槐安撫她
葉念妤順從地點點頭,"蘇阿姨,我們晚上見了。"她有點失望地看著蘇雨桐
看著她這副模樣,蘇雨桐非常不忍心,她拋給敬槐一個責備的眼神,正想安慰念妤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走吧!念妤,我們上去把那首曲子練熟。"這聲音柔柔軟軟的,非常悅耳動聽
蘇雨桐轉(zhuǎn)過身去,第二次近距離地看到敬槐所倚重信賴的愛沅。
愛沅有一頭卷曲俏麗的短發(fā),蜜色般的健美肌膚,五官明麗突出,身材豐腴而不肥胖,整個人流露出一股落落大方、成熟嫵媚的動人氣韻。
相較於自己懷孕后奄奄一息的憔悴模樣,蘇雨桐不禁感到鼻翼形穢,陷入知艾自憐的情緒里。只要是男人,誰都會選擇愛沅而不是自己!
"你的臉色不太好。"葉映辰關(guān)心的問話,將蘇雨桐從失神的狀態(tài)中拉回來。
我┅┅我只是有些疲憊。蘇雨桐痛恨自己必須向映辰撒謊,但她不想讓情況變得更加復雜,更何況敬槐也沒打算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葉映辰以一種帶有深意的目光注視著雨桐,彷彿看出事情并不單純。
正當她想要再繼續(xù)詢問時,葉敬槐不客氣地阻止她。
"要聊晚上再聊吧!雨桐真的需要休息了。"他不耐煩地重申
好,聽你的就是了,別發(fā)火,我上樓去,不打擾你們。葉映辰投降,語畢,她像一陣風似的溜走,臨走前還拋給他們兩人一個曖昧的笑容。
看著映辰離去時的眼神,蘇雨桐感到又好笑又難過。映辰顯然以為她和敬槐破鏡重圓了,但實際上,他只是要她回到這里休養(yǎng)待產(chǎn),從未提到對未來的承諾與安排。
倏地,葉敬槐再次抱起蘇雨桐往樓上走去。
"你干什么?"她吃驚地問。
"當然是帶你到我們的房間啰!"他顯然心情很愉快
"我們的房間?你……你要和我睡同一個房間?"蘇雨桐十分不解
"沒錯,你有異議嗎?"他盯著她看,一瞬也不瞬。
"我……這樣不太好吧!念妤……還有映辰和那位愛沅小姐她們會怎么想?
"無所謂,她們遲早都會知道的。
"可是……你不怕那位愛沅小姐生氣吃醋嗎?"蘇雨桐已認定敬槐和愛沅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
"吃醋?我看吃醋的是你吧!"葉敬槐蓄意調(diào)侃她。
"我……我吃醋?你……你少臭美了。"她面紅耳赤地爭辯
突然間,葉敬槐神情嚴肅地看著她,正經(jīng)地說:"我和愛沅只是兄妹之間的感情,沒有別的。
蘇雨桐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緩緩垂下眼。二道濃密卷翹的眼睫毛在她透明白皙的臉頰上投下陰影,更襯托出她的清靈和嬌柔。
葉敬槐沖動地吻上她的眼睫,隨即踢開門,旋即,蘇雨桐感覺自己陷入一床柔軟之中。
還來不及觀看室內(nèi)的擺設(shè),葉敬槐便饑渴地覆住她,熱情地吻著她的唇。他的唇輾轉(zhuǎn)吸吮、挑逗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而他的雙手也熱情地摩挲著她的身體。
直到他的手來到她的小腹時,他才猛然清醒過來。他站起身,擙惱地用手爬過頭發(fā),眼里的情欲仍炙燃燒著,衣服也因剛才的纏綿而稍顯凌亂。
該死!葉敬槐不禁在心里咒罵自己。雨桐身體的狀況尚未完全穩(wěn)定,而他竟然像個色情狂一樣,只想和她做愛。他呻吟一聲,隨即又躺下來,并將她拉到自己懷里,讓她緊緊依偎著他。
蘇雨桐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突然停下來,但他接下來體貼溫柔的舉動,讓她隨即明白他的顧慮。原來他是擔心傷到她和胎兒,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感到窩心不已。
"啊,我的行李還在車上。"她忽然想到。
"別管行李,等一下會有人送上來。"葉敬槐沒好氣地回答,緊繃的欲望讓他不舒服極了
"可是……我現(xiàn)在睡不著,其實剛才可以讓念妤陪我的。"蘇雨桐不識相地提起方才的事情
"住嘴!念妤以后有的是時間可以黏著你,現(xiàn)在你只要躺在我懷里好好睡一覺就行了。"他粗魯?shù)氐秃?br />
蘇雨桐對敬槐的態(tài)度感到納悶不已,他一向最疼愛念妤,難道說┅┅難道他是在吃醋,在和自己的女兒爭寵,有可能嗎?她甩甩頭,提醒自己可別一廂情愿、自作多情。
而葉敬槐此刻的心情更是複雜、矛盾不已。
沒想到將來自己得和二個小蘿蔔頭爭風吃醋,還只能得到雨桐三分之一的眷愛,他不禁感到氣憤不平、一陣煩躁,但是他愛她,也愛孩子,他會試著去習慣這樣的改變。想著、想著,他摟著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滿足,竟隨著她一起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