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孩子的每顆眼淚都是一顆美麗的珍珠,現(xiàn)在在丁家偉看來,可不是這么回事了。
一走出簡家大門,樂樂的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丁家偉跟在哭得梨花帶淚的樂樂身后,搔著頭,不知道該拿女孩子的眼淚怎么辦。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想說些安慰的話!笜窐,別難過了,知道他的真面目不是很好嗎?而且妳也不用再還那兩百萬了!
樂樂聞言,突然定住身子,哀怨的眼光迎向他!笧槭裁茨阋嬖V我呢?為什么要讓我知道?」
丁家偉愣住了!笜窐?」
她是真心愛他的!
他霎時明白,不管他做了什么、也不論樂樂對簡亞瑟的恨意有多深,都不能阻止他們相愛的事實……他并不在意簡亞瑟,但也許從今以后,樂樂都會因為他的從中阻撓,再也無法快樂起來。
這不是他所樂見的,他喜歡樂樂,所以厭惡簡亞瑟如此耍弄她,可是如果他們相愛……
唉--雖然他不愿承認(rèn),可在第一次見到簡亞瑟時,他就知道簡亞瑟的心早就被樂樂俘虜了。
樂樂雙手捂住耳朵,像不愿聽見什么可怕的話,還喃喃自語著。「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話……」她就可以一直待在他身邊了!
見到樂樂痛苦不堪的樣子,丁家偉更氣自己,被烈愛灼傷的痕跡在她身上顯而易見,他怎能……怎能因一時的氣憤就斷送她的幸福!
想想自己當(dāng)初因嫉妒簡亞瑟而發(fā)狂,更禁不起別人激,明明曉得那女人根本存心要他們分手,他竟也跟著不擇手段,造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
可是他一點也不開心,自己更覺得羞愧無比!
深吸了一口氣,正想鼓起勇氣告訴樂樂自己的所作所為,路旁卻沖出一部灰藍(lán)色的老式轎車,還硬生生停在他們前面,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將樂樂往后拉,不然老早就出人命了!
氣憤的丁家偉不假思索地先破口大罵!富斓!你們開車不看路的嗎!」
兩個年約三十的男子走下車,先被氣憤的丁家偉嚇得一愣,其中一名膚色較為黝黑的男子想扳回一城,操著濃重的南部腔開口。
「偶跟你講喔!你不要跟偶們兇啦,偶們有粉重要的素情啦。」
另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人聽到伙伴的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差點被氣暈的樣子。
「你這個阿呆!」
黝黑的男子皺起眉,被伙伴一罵,氣勢頓時減了大半,愣著頭呆呆地問:「啊要不然要說什么?」
白色T恤的男人氣得快抓狂。「啊說你笨還真笨!先抓人啦!」
他還是搔著頭,眼神在樂樂和丁家偉之間猶疑不定。
「抓哪一個?」他不確定地回頭看著白色T恤的伙伴。
穿白T恤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氣得一拳往他頭上K下去,與其跟他說半天,還不如自己來。
大腳一跨,白T恤的男子站在樂樂身旁指著她!副苦!就素她啦!」呿!什么事都要自己來,真歹命!
丁家偉瞪大眼看著這兩個不知從哪跑來演雙簧的家伙,直到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對話似乎不太對勁,一把推開站在樂樂身旁的男人,將她護(hù)在身后。
這是怎么回事?想綁架嗎?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丁家偉疾聲厲色道。
丁家偉皺起眉,擔(dān)憂地看著樂樂似乎對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知覺,他可不是什么打架高手,對付兩個人就夠吃力了,還要保護(hù)樂樂……
可惡!早知道就聽老爸的話,好好跟他練拳!
黝黑的男子眼明手快抓住了樂樂,一把扛起她往車子里塞。
白T恤的男人也快速回到駕駛座,還不時催促伙伴!改懵锟煲稽c!」
「樂樂!」車子急速駛遠(yuǎn),將心急如焚的丁家偉遠(yuǎn)遠(yuǎn)拋在后面,只留下他懊悔的呼聲。
頓時沒了主意的丁家偉,下意識往身后一轉(zhuǎn),焦急地跑回簡家,不管他跟簡亞瑟有什么恩怨,先救樂樂要緊!
一沖進(jìn)大廳,顧不得雷媽的驚呼聲和廳內(nèi)依舊沉滯的氛圍,直接對如地獄之神的簡亞瑟大喊。
「剛剛在門口……樂樂被、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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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家大宅內(nèi)一反往常地充滿了人,警車更是一部接一部停在廣大的空地上,便衣警察面色嚴(yán)肅地眾集在大廳內(nèi)討論,其余的警員在屋內(nèi)來來往往裝設(shè)著必要的器材,局長更是坐鎮(zhèn)現(xiàn)場指揮大局。
用如臨大敵來形容現(xiàn)在的景象,一點也不為過。
丁局長接到兒子的電話,一聽見發(fā)生綁架事件,而且還跟國內(nèi)屬一屬二的企業(yè)集團(tuán)有關(guān),二話不說帶著警局人員趕到簡宅。
聽完兒子的描述和下屬的報告,他走向簡家母子,語帶安慰地說:「江夫人、簡先生,我剛剛已經(jīng)聽過我兒子的描述、以及貴府監(jiān)視器的佐證,我們警局已經(jīng)調(diào)派人手在24小時內(nèi)待命,現(xiàn)在就等歹徒要求贖款的電話,請你們先準(zhǔn)備好隨時與銀行聯(lián)絡(luò)!
聽完丁局長的說明,江蕓無力地點頭,感激地說:「丁局長,謝謝你的幫忙,樂樂的事就請你多費(fèi)心了!
江蕓雖力持鎮(zhèn)定,卻因為驚嚇,臉色顯得有點蒼白,看得出她是真心疼愛樂樂的。
丁家偉感動地說:「伯母不用客氣,樂樂是我的同學(xué),而且這些事也是我爸爸該做的。」
丁局長接下兒子的話,極力地安慰道:「是啊,夫人您放心吧。我們會盡一切的努力,保護(hù)程小姐的安全!
江蕓輕嘆口氣,擔(dān)憂依舊掛在臉上,一想到也許再也見不到樂樂開朗的笑容,她就怕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早知道她就不管兒子怎么說,也要把她留下來!
擔(dān)憂的人不只江蕓,雷爸雷媽站在一旁也急得不得了,聽完丁局長的話還是忍不住說:「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呢?她的身體還很虛啊,要是有個什么萬一……」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啜泣起來。
江蕓一見到雷媽哭了,偏過頭,難過地忍住也快潰堤的眼淚。
丁局長和丁家偉面面相襯,實在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們,丁家偉自己的擔(dān)憂也不下簡家人,畢竟被綁走的是自己喜歡的人。
抬頭一看,他看見始終不發(fā)一語的簡亞瑟,以為他漠不關(guān)心,于是怒氣一股腦全往亞瑟身上倒。
「你該不會做了什么事,跟人結(jié)怨吧?結(jié)果害樂樂倒楣!」
丁局長一聽,狠狠敲了兒子一個響栗!讣覀,沒禮貌!對不起,我這個兒子太沒教養(yǎng)了!箤鹤痈喖疑贍敔庯L(fēng)吃醋的事,他這個老爸現(xiàn)在怎會不知情。
真是的!兒子沒一點男人的肚量,丟盡他老爸的臉!
「沒關(guān)系!购唩喩獞械迷谶@時跟小毛頭計較。
閱人無數(shù)的丁局長看著簡亞瑟的一舉一動,雖然這小伙子不動聲色,但從他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中看得出來,戰(zhàn)神正在等待復(fù)仇時機(jī),只差一條導(dǎo)線,熊熊烈火就能將世界燒成灰燼……這小伙子年紀(jì)雖輕,卻已很有大將之風(fēng)。
「不過簡先生,這種情況的確不無可能,能不能請你仔細(xì)想想?」雖然兒子的話相當(dāng)無禮,但也不失為一條線索。
簡亞瑟瞇起眼,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可能,最后皺著眉搖搖頭。
「沒有,我想不出來最近有跟誰結(jié)怨!顾貋硇械谜⒆枚,不屑干非法勾當(dāng),又不喜與人結(jié)怨,實在難以想象有誰會以此挑釁他!
丁局長點點頭,的確,禾宇集團(tuán)素來形象端正、背景雄厚,臺灣也沒幾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好吧,我們就暫時設(shè)定是歹徒臨時起意。如果有想到任何可疑的事,請馬上告知我們!
「電話!」
電話如應(yīng)眾人期望般響起,所有人的神經(jīng)一下子被拉到最緊。
丁局長不慌不忙道:「大家不要慌張,聽清楚綁匪的條件,先要求聽程小姐的聲音,確保她的安全!
簡亞瑟點點頭,拿起話筒,先報上自己的身分。「喂,我是簡亞瑟!谷绻獙こ饘ぴ咕蜎_著他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話筒那端是濃重的南部口音,還不時顫抖!改、你就素那個簡亞瑟喔,偶告素你喔,你的查某在偶這啦。要她回去就給偶們錢啦!」明耳人一聽就曉得,他完全是照著「綁匪最常用到的臺詞」念。
綁匪似乎很緊張,簡亞瑟頓時明白并非來尋仇的,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我要聽她的聲音!
這下可難了,阿峰搔著頭,看看始終不發(fā)一語的樂樂!敢犅曇羿?這么麻煩喔?好啦好啦,等一下!
話筒傳來一陣沉默,不知心愛人兒是否安全的簡亞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朝話筒大喊!笜窐,是妳嗎?妳說話!該死的!不要這時還跟我賭氣!妳說句話我才知道妳安不安全!」才喊完,就隱約聽見樂樂的輕泣聲,引起他一陣心痛。
「喔,都素你啦!她又哭了,她已經(jīng)哭好久了哩。查某就素這么麻煩!」拿回話筒,阿峰不耐煩又不知所措地怪起亞瑟來。
一聽見綁匪的聲音,簡亞瑟瞬間回復(fù)死神樣,聲音冰酷。「你要多少錢?」不論樂樂受到什么對待,他會加倍幫她討回來!
「偶只要一千萬啦!XX路二十號倉庫,錢給偶她就還你啦!不過你只能一個人來喔!
不知道為什么,阿峰突然覺得腳底生冷,寒意在血液里不停流竄著,但還是顫著聲音一口氣把話說完。
簡亞瑟換上冷笑,氣勢如狂風(fēng)海嘯,緊握的話筒彷佛在下一秒鐘,就會被捏得粉碎!肝荫R上出發(fā),但是她一根頭發(fā)都不能少,否則你就準(zhǔn)備見閻王!」
阿峰已經(jīng)冷得牙齒格格作響,再加上簡亞瑟的威脅,他更是如在冰窖中,嚇得他啪一聲急忙掛上話筒。
大廳里一陣沉默,眾人看簡亞瑟慢慢放下話筒,丁家偉上前一步問!冈趺礃恿?」
「他掛斷了!购唩喩淅浠卮。
丁家偉猜不透簡亞瑟的心思,只一心顧慮樂樂的安危,氣得朝他破口大罵!改阏f那種話會激怒他們,你知不知道?你會害死樂樂!」
簡亞瑟冷冷看著他,不發(fā)一語,這時有人冷不防出聲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大陣仗?」出差回國的雷昊看見如此龐大的陣容,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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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匪之一的阿強(qiáng)遞給樂樂一個水杯,掛完電話后她又哭了將近半小時,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妹妹,賣擱哭啦!」她再哭下去,他也快哭了。
憨厚的阿峰也盡力想安慰她!负倮,人家說越哭越丑,啊妳們女人不是最愛水?而且妳也沒多漂亮啊……哎!你干嘛打偶啦?」話才說一半,頭上又被阿強(qiáng)狠狠K了下。
阿強(qiáng)瞪著他,哪有人這樣安慰別人的?
樂樂被這兩個爆笑綁匪逗笑了,收起了眼淚。這兩個人實在不是當(dāng)壞人的料,不知是為什么才逼他們走上這條路?
「妳不要理他啦!反正妳的男人快來了,到時候就可以回去了!拱(qiáng)見她笑了,總算松了口氣。
一想起簡亞瑟,笑意頓時從樂樂臉上消失!杆皇俏业哪腥,我們剛剛分手了!你們要我說幾次,他不會來的!」
她不是已經(jīng)心冷了嗎?為什么每次一想起他,心還是痛得快爆炸!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嘗到愛情的苦,竟是在這種情況下……
不一會,遠(yuǎn)處傳來有人走進(jìn)倉庫的腳步聲,樂樂的心頓時狂跳起來。是他嗎?
等看清楚了來人,失望卻狂襲而來--是雷昊。
她真傻,她還在期待些什么?她跟他已經(jīng)毫無瓜葛了,他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他肯救她,自己就該感激涕零了不是嗎,她還在期待什么呢?
雷昊看了眼目光無神的樂樂,大概可以猜出她和亞瑟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他沒多說什么,畢竟先救人要緊。
雷昊看著阿強(qiáng)與阿峰,拿出準(zhǔn)備好的手提箱丟向他們!高@是一千萬!
黑色手提箱碰撞地面時,應(yīng)聲打開,露出白花花的千元大鈔,阿峰和阿強(qiáng)看傻了眼,阿峰興奮的說:「阿強(qiáng),你某有救了!」
樂樂以為簡亞瑟對自己再也不屑一顧,所以只冷漠地看著眼前的情況,彷佛身陷危險的人并不是自己,她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下一秒她感覺到有人幫她解開手腕上的繩索,她往后一瞧,豆大的淚珠瞬間滾了出來。
「……你?」他來了,真的來了?
簡亞瑟輕輕抹去她的淚水,示意她不要出聲,并快速用小刀割開她的繩索,趁著雷昊引開他們注意力的時候,順利地將樂樂帶到一旁。
看見她完好如初,亞瑟心中總算放下一顆大石,不過惹火他的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雷昊依舊在和他們周旋,由他們毫無經(jīng)驗的舉動,雷昊不禁覺得好笑,看來他們的確如亞瑟所說,是不知危險為何物的活寶綁匪。
雷昊清咳了下,引起他們的注意。「不用高興得太早,你們知道臺灣怎么處置綁架犯嗎?」
阿峰和阿強(qiáng)互看一眼,傻愣愣地?fù)u頭,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就是無法不聽眼前這男人的話。
「根據(jù)刑法……」
雷昊正想對他們曉以大義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兩個綁匪背后閃過,只聽他們悶哼一聲,一前一后應(yīng)聲倒下。
雷昊嘆了口氣!竵喩,你也讓我把話說完吧。」
亞瑟一提到關(guān)于樂樂的事,就變得跟兇神惡煞沒兩樣,大家都被他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樣給騙了。
簡亞瑟從黑影中走了出來!傅人麄冃蚜,你愛說多久就說多久,不過現(xiàn)在把他們給我丟出去!」這家伙只要碰到跟法律有關(guān)的事,就變得婆婆媽媽!
雷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彎下身子,抓起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綁匪,一人一腳毫不費(fèi)力地拖了出去。
待雷昊與不識相的綁匪都離開倉庫,簡亞瑟才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老是令他心驚膽跳的女人,輕嘆口氣,收起兇神惡煞的臉,免得又嚇著了驚魂甫定的樂樂。
「為什么救我?」她想知道這是不是代表他還在乎她?
簡亞瑟長腳一跨靠近她,溫柔地握住她還在顫抖的柔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保留地說出心中的話。
「因為我愛妳!
不知是太過驚喜還是不知所措,樂樂的淚水成串掉落,弄得亞瑟心慌意亂,才撫去末干的淚,她的眼睛又濕了,他不禁嘆氣。
「遇見妳之前,我不懂什么叫愛情,剛開始我的確傷害了妳,那是因為我還不知道我是因為愛上妳,才想盡方法把妳留在我身邊。后來沒有馬上解釋是我的錯,是因為我實在太害怕失去妳!
樂樂哭得抽抽噎噎,內(nèi)心因為喜悅而澎湃不已,卻故意責(zé)備地問:「那你打算什么時候才告訴我,還有那個女人的事?」讓她這么難過,她才不要讓他好過!
「那女人的確是我以前的女友之一,可是在我發(fā)現(xiàn)愛上妳之后,我就跟她與其他女人斷得干干凈凈了。如果妳沒發(fā)現(xiàn),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妳。我從來沒害怕失去什么,只怕失去妳。」以為樂樂還在責(zé)怪他,他的心像是被人掐緊似的不能呼吸?
被她止不住的眼淚弄得沒了主意,他生平第一次將痛苦顯露在臉上。
「……別再哭了,或許妳的選擇是對的,丁家偉是個可以依靠又不會傷害妳的男人!够蛟S她在他身邊并不會幸!@個突來的認(rèn)知讓他痛苦不已。
樂樂一聽見他要將自己推給別的男人,氣得粉拳直落。「你這個超級混蛋加大白癡!你在說什么你知道嗎?嗚……我愛你、我愛你!你這個大豬頭!嗚……」
慢了好幾拍才會意過來的簡亞瑟,根本不理她不痛不癢的拳頭,一把將她像是嵌進(jìn)自己身體里般抱緊她,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我不會再傷害妳,所以以后不準(zhǔn)妳在我面前轉(zhuǎn)身走開!」他信誓旦旦的承諾兼威脅。
像是從亙古時期就已相戀,沒有旁人的干擾,世界只剩下彼此,親吻是唯一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