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里,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批示著公文。
忽然一陣輕啄從門口傳了過來。
“進(jìn)來。”
女秘書有禮的一福身子,道:“總裁,這個是葵先生剛送來的包裹。請您過目!
“放下吧!
待女人出去后,男人將包里拆開。
迎目的是一張便箋——龍也:
你好嗎?這些是我送的禮物,不用感謝我了。
浩三
包裹里還有三四本相簿。當(dāng)他打開其中一本時,里頭的主角吸引住他全部的視線。
已經(jīng)好久了,沒想到浩二還記得。齋藤龍也抬頭看著桌上的相框,那甜笑的女孩眼相本里的一模一樣……
是時候了吧?他應(yīng)該可以去接她了。
“丘,我知道你是個很努力的學(xué)生,可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也許你該休息一陣子比較好上她的指導(dǎo)教授琳達(dá)·史密斯這么對她說。
假期?無限期的假期?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真的不行了?
不行?她不行?是她耶!怎么可能不行呢?丘詩音不敢相信地想著。是她太累了吧?她怎么可能真的不行了,這么完美的她耶!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也許她真的該休個假了。丘詩音想著,騎著腳踏車回到公寓。
正想進(jìn)門,有個人影卻擋在門口。
“安里!你又來做什么?”丘詩音十分不高興的翻翻白眼。又一個麻煩。自從五年前他們在紐約中國城再次相遇后,這個金發(fā)的男人就一直纏著她不放。
“你說呢?”凱特·安里微笑,“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詩音,不要再拒絕我了,跟我在一起不好嗎?我已經(jīng)快從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了,等我畢業(yè)后,我們就結(jié)婚好嗎?”
“我不要。安里,我根本不喜歡你。”丘詩音嘆氣。她最討厭這種死纏著她的人了,可是這種人就是趕不走。她用力推開他,在他來不及反應(yīng)前,把他關(guān)在門外。
“詩音……”
她理也不理的走進(jìn)房里,兀自打開電話答錄機(jī),任他在外頭吵鬧不休。
丘詩音一面聽著電話答錄機(jī),一面看著桌上的相片。老實說,她實在不明白這些年來她在做什么,她只知道她活得很努力很認(rèn)真,可是只要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這個人……
“……我要追上你……”
“……我不只要追上你,還要成為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不論要花多久的時間,我一定會做到……”
“……無論你到哪里,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為什么這么久了,這些話她還是記得這么清楚?說到底,是因為她還愛著他,還是因為他當(dāng)年的張狂?為什么她總是不能從他的影子里跳脫出來?
好好笑,都已經(jīng)十年了不是嗎?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也許他早忘了也說不定,可她卻一直惦在心頭,真是……她翻了翻白眼—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自作多情。沒錯,就是自作多情,這種人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想起三年前因為神志不清而失蹤至今的姐姐,所以她真的該慶幸,那只是過去的一小段回憶,她并沒有投入太多吧?丘詩音嘆了一口氣。
耳邊又響起母親的聲音。
“……詩音,我是媽媽,星期五是你爸爸六十歲的生日,你會回來吧?不是媽愛說你,一個女孩家念那么多書干什么?就算是再拿個博士又怎么樣?女孩子還是得嫁人的,難不成你以為能跟學(xué)位結(jié)婚?說起來這都要怪你爺爺啦,早在十八歲的時候把你嫁了不就好了嗎,現(xiàn)在我也不用煩了……唉……說到你們兩姐妹,一個比一個麻煩,我更是倒霉……”
老天,愈扯愈離譜了,她嫁不嫁人跟老爸的生日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那些個長輩就這么愛念呢?不結(jié)婚不是她有問題耶,這只代表時機(jī)還沒有到而已,為什么這些人就是不懂呢?難道他們以為隨便把她嫁給別人就會幸福嗎?真是沒水準(zhǔn)!唉……
她有些煩悶地將一大堆衣服收進(jìn)包包里。想起門外的大麻煩,她偷偷的打開一條門縫,安里似乎已經(jīng)走了。幸好!
還真不想回去呢,不過,回去散散心也好,此刻的她正陷入瓶頸,也許跳脫開來會比較好……她想著,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相片,然后才將它塞入自己的提袋中。
好無聊!雖然早就知道一回來絕對會有一大卡車的相親等著她,可是她還是回來了。真是好蠢……丘詩音想著。好不容易捱到星期五的生日晚宴,她都已經(jīng)要虛脫了,唉……
現(xiàn)在可是她最喜歡的三月,正適合去某個地方呢。所以她已經(jīng)偷偷的訂好了行程,接下來只要別讓她母親方文蘭發(fā)現(xiàn)就好了。
然而,當(dāng)她一進(jìn)會場,她娘就像是大拍賣似的挽著她到處介紹給那些名門公子,一副生怕她嫁不出去的模樣。老天,這是什么世界!不得已,她只好用最有效的古老招式——尿遁。
可,才從廁所里溜出來,她便發(fā)現(xiàn)母親方文蘭在門口不遠(yuǎn)處守著的身影。幸好有個貴婦人走過來跟她媽說話,丘詩音當(dāng)然趁機(jī)偷溜了。
只是沒走多遠(yuǎn),一個雞婆的侍者竟朝她走來。“小姐,請用!
她看著他盤里的香檳,心里有些不高興,這家伙是收了她媽什么好處嗎?為什么在這時候殺了出來?
“謝謝,我不喝酒!鼻鹪娨綦m不高興,但仍有禮地說著,她家的人根本就沾不得酒。再說,她也不想在這里耽擱太久,更不想讓母親發(fā)現(xiàn)她的蹤影。
她心虛的回頭再看老媽一眼,腳步未停地前進(jìn),卻撞到了人。又是哪個無聊的侍者啦?
“對不起,我不喝酒!鼻鹪娨纛^也不回地道。
“我知道!钡偷偷纳ひ魪乃^上傳來。
是他的聲音……不!雖然一樣,可是用的語言不對,它不該是……不該是中文,它應(yīng)該是……
她想著,猛然回過頭,而呈現(xiàn)在她眼前的那張臉,還是帶著傲氣和狷狂,依然是微亂的發(fā)和明亮有神的眸子,剛毅的下巴不馴的上揚著,寬大的唇若有所思的薄抿……一切就像她記憶里的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回憶像狂濤般的襲擊著她,讓丘詩音根本不能出聲。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他說著,不待她的回答已經(jīng)將她的手執(zhí)了起來,走進(jìn)舞池。
在那樣輕柔的音樂里,相擁的兩人感覺是那么的親密。
她可以感覺到他有力的臂彎,這一切是那么真實!
等她找到自己的聲音時,她聽見自己說:“好久不見了……齋藤學(xué)長!
很好,她知道他是誰,這表示她沒忘了他。齋藤龍也低頭看著丘詩音!笆菃?我沒有跟你說再見。”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抬頭。他流利的中文讓她好驚訝。十年前,他只會用蹩腳的中文叫她的名字而已,可是現(xiàn)在,如果要說他是中國人,恐怕也沒人會懷疑。
“對我來說,你從來就沒離開過我的身邊。”事實上,這十年來他一直派人打聽她的消息,所有關(guān)于她的事,他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從來就沒有?這個人的自大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你該不會一直都在調(diào)查我吧?”丘詩音刻意用日文說著。一曲舞畢,她松開了他的手,有些煩躁地走向另一頭。她是想見他的,可是一見著他,她的心卻又難受得緊,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是為了昨是而今非嗎?
“不然,我該怎么找到你?”齋藤龍也一點也不避諱的用中文說著。
好個義正辭嚴(yán)的理由!她下意識的接過他遞來的飲料,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口。
他說的不就是他的承諾嗎?他來找她了,如同先前約定的一樣。他來了,真的來了……她想著,一面看著他。這些日子來,他已經(jīng)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他不只是站在和她同等的地位,或許還在她之上也不一定。那樣的話,為什么他要為了過去而執(zhí)著呢?她想不通。
“十年前的童言童語也可以當(dāng)真嗎?”
什么童言童語?他在視著她的眼睛。“我一直當(dāng)真!
一直嗎?丘詩音想起那張自己珍愛的照片,她的視線忽然有些迷迷茫茫起來……
“我……是不是喝酒了?”她狐疑地問著。這到底是什么時候的事?怎么記不得了呢?她抬起頭,看著齋藤龍也晃著的臉!拔也荒芎染埔彼齻兗业娜酥灰徽淳凭蜁鍪碌摹
“我知道!彼褪侵啦殴室饽镁平o她的。齋藤龍也說著,抱住她搖擺不定的身子,“走吧!
他知道?什么!知道了還叫她喝,這家伙是什么意思嘛?
她皺著眉!叭ツ睦?”
他將她攬進(jìn)懷里,她柔軟的身子無力地貼著他,攏起的秀發(fā)讓她細(xì)白的頸子看起來更加細(xì)致動人。“待會兒再說!
待會兒是什么時候?她嘟起嘴巴!皩W(xué)長,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變得更壞了?”好像有什么陰謀正要發(fā)生似的。她想著,一雙腳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動。
“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對哦,我早就知道了!鼻鹪娨魮u搖頭。這家伙要是好人,這世上就沒什么壞人了。
她的話讓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什么叫我早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是他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嗎?眸!齋藤龍也有些郁悶地想著。
丘詩音迷迷糊糊的賴在他身上,等到她再睜開眼,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不在飯店的大廳里了,現(xiàn)在的她陷在軟軟的沙發(fā)椅,四周是全然的陌生。
丘詩音抬起頭,看著這個豪華的地方。這里是……那高高的天花板、那大大的水晶燈,讓人看了頭好昏,更想睡了。她干脆閉上眼睛。
“現(xiàn)在還不能睡!饼S藤龍也拍了拍她的臉。
“為什么?”她已經(jīng)好累好累了耶。
“寫你的名字!
他的話令她錯愕。他叫她簽名?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看著茶幾上的紙張!斑@是什么?”上面還有字哩……
“別理它,簽名就是了。”
他命令的句子讓她努起唇,任性地道:“這對我有什么好處啊?”
齋藤龍也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坦白說,他真的很懷疑現(xiàn)在的她是不是真的醉了,因為她還是這么刁鉆難纏。他吻了下她的唇,用中文道:“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快樂的女人。”
“最快樂的?有多快樂?”這么說,很難懂耶。
他嘆氣!澳銜赖,現(xiàn)在是一言難盡!
“喔……”一言難盡嗎?丘詩音努力的想了下。看著上頭的字跡,她對自己說:好吧—好吧,她就睹這一次……沒再遲疑,丘詩音在那張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轉(zhuǎn)向一旁的齋藤龍也!艾F(xiàn)在,我可以睡覺了嗎?”
她竟然對他說這樣挑逗的話!澳悴慌挛艺寄惚阋?”齋藤龍也看著她方才簽的名字。太好了,這一切已經(jīng)成定局了。
占她便宜?“你不會!彼麛嗟卣f著。
“為什么?”他可不打算當(dāng)正人君子。
“因為是我……”她慢慢地說著,然后倒在他的懷里。如果他敢,他就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人了。
“詩音……”
齋藤龍也有點挫敗地看著她。她的眼皮動也不動,輕微的呼吸聲是那么規(guī)律,看來她是真的睡著了。由此可知丘家人具有不能沾酒的體質(zhì)的事是真的,丘富城那老頭并沒有騙他。不過,她這樣就睡了,那么今晚他又該怎么辦呢?唉……
近午時分,丘詩音悠悠的醒了過來,映在她面前的是齋藤龍也那張?zhí)卮筇柕膿淇四。這個人怎么在這里?她不明白的咬了咬唇,又看了他一眼。嗯,長得不錯,果然是齋藤龍也。不過,為什么他連在睡覺的時候都皺眉啊?她伸出手指捏了下他的臉頰。
“干嘛?”齋藤龍也睜開眼。她干什么這么用力,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痛嗎?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為什么睡在我房里?”她沒好氣地說著。十年不見,他變得這么搞笑嗎?不過,要鬧也得看時機(jī)吧!
好夢被吵醒的齋藤龍也不高興地耙梳著頭發(fā)。“我當(dāng)然在這里,這是我們的房間!
“我們的?我可不記得有這種事!”開什么玩笑?丘詩音坐起身來,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微微的暈眩感從她腦袋里泛出來,對啦!這家伙昨晚喂她酒……
“我記得就可以了。”齋藤龍也將她拉回床上,“齋藤太太!
齋藤太太?她看著他那副高傲的樣子,那樣子不是開玩笑或是說謊。“我是不是錯過什么有趣的事了?”什么時候她變成齋藤太太了?
目前還沒有。而且……“我不會讓你錯過的!饼S藤龍也撥弄著她的紅唇,她說話時微微翹起的唇瓣是那么誘人。
她突然想起她在昏睡前簽名的文件。丘詩音漂亮的眸子瞇了起來。原來如此,是那件事啊,那么重要的事,她竟然那么容易就忘了……她輕扯朱唇。
“利用人家酒醉的時候騙婚,好像不怎么光明正大!
她還是這么聰明,總是輕易就能洞悉一切。不過他也不是普通人,對她的表現(xiàn)他并沒有惱羞成怒。他只是贊賞地道:
“我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該卑鄙的時候,我絕不會手軟!庇绕涫菍ψ约合胍呐烁侨绱恕K浪車@著很多蒼蠅,他不能再等下去,所以,他不會再把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聊的過程上。
“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這么大方的承認(rèn)自己卑鄙!奔词贡粔涸谒纳硐,丘詩音卻一點也不示弱,“我可是開了眼界!
她就是這么與眾不同,罵人不帶臟字卻句句是針。“我說過,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會把你搶過來。”
她當(dāng)然記得他的話,可是……“這樣好嗎?”她沒想到他會這么做,太快了,無論是對他或是她自己而言。這一切的進(jìn)展不該快得她無法掌控。丘詩音想著,直愣愣的盯著他瞧。
“這個決定有點倉促吧!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耶,萬一將來你后悔了,想跟我離婚,可是很難的哦。”起碼也要狠狠的敲他一大筆!
“我不會后悔!饼S藤龍也認(rèn)真地說著。
“是嗎?”丘詩音用手指擋住他欺來的唇,“證明給我看!
“你要什么證明!”齋藤龍也吻了吻她的手指。之坦十年的努力不夠嗎?”
她當(dāng)然知道這些年來他做了什么,雖然她和他一直沒聯(lián)絡(luò),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只要她跟須羽澄聯(lián)絡(luò),她就會故意提到齋藤龍也的消息,告訴她他變得多優(yōu)秀,在商界是如何的叱咤風(fēng)云。所以她常常以為她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他似的?墒牵灰娒,感覺又不一樣了,原來真實和想象的差別是那么大……
她忽然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在他和她之間造成了多大的鴻溝?他們已經(jīng)改變了,兩個都是。
她看著他澄凈無波的黑瞳。即使在那里面她瞧不見虛假,但是,她就是無法承受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慌意亂,沒有安全感。
她搖搖頭!拔覀儧]有真正的相處過……”他們的曾經(jīng)是那么短暫,短得就像是午后的一個嘆息,這樣的曾經(jīng),能夠持續(xù)多久?她試著用理性的角度來思考一切,“我只是你在追的一個曾經(jīng)。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想的那個人,而不是一個理想、目標(biāo)或是一個夢呢?”畢竟,她已經(jīng)不是過去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完美女孩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或許十年前是吧,可是現(xiàn)在絕對不是。他撫著她的劉海,深深地吻住她的唇—溫?zé)岬哪w觸就像昨日一般的美好。
“是你不明白吧?”他在她耳邊輕道,“你怎么可能只是一個理想、目標(biāo)或是夢呢?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的話讓她睜大眼!澳阍谡f什么。俊彼趺磿幻靼?她……她咬住唇瓣!拔摇彼芟胝f些話來反駁他,可是就是找不到適合的話。丘詩音也會詞窮嗎?她是怎么了?“你根本就沒有了解過我!彼f著,想著史密斯教授的那句不行。
她不行了……那是多悲哀的句子。時間為什么這么殘忍?過去與現(xiàn)在的她竟有如此巨大的差異……為什么要改變呢?
“我會了解你的!彼麜泻荛L的時間來做這件事。不過,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熾火般的霸氣眼神讓她呆了。
從小就周游列國的她瞧過很多人,可是他是惟一一個讓她迷糊的人,從以前就是這樣,而現(xiàn)在他好像比以前更強(qiáng)了……
齋藤龍也察覺到她下意識向后縮的舉動!澳闩挛遥俊币驗樗f中了她的心事?還是這是一種本能!
他的問句讓她死命的搖頭!拔以趺纯赡軙履!彼龥]怕過任何人的,不是嗎?就算他是齋藤龍也,也不是她該怕的人吧?她只是……只是看他看得出神了而已。
他看著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澳闩挛!
“我說了,我不怕你!彼氖治掌鹑^。她不怕他的,怎么可能怕他呢?她從”開始就不怕他,現(xiàn)在又怎么會怕?“是嗎?”齋藤龍也輕聲說著。她還真是倔強(qiáng)。
“當(dāng)然是。”她說著,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明顯變小了。
“很好!饼S藤龍也回答。他低下身子,霸道地攫住了她的唇,當(dāng)他的舌侵入她的嘴里,他的手也開始扯她的衣襟……
這是什么情況啊……他狂熱的舉動讓丘詩音什么也不能想,這一切讓她心醉神迷,她知道她是夏的在乎這個男人,可是……不行!不行?她想到了這個句子,因此她只沉迷了一下下就醒了。
“不……不可以……”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現(xiàn)在就給他的話,她無法心甘情愿……她使勁推開齋藤龍也,“我不要!”
齋藤龍也看著她。“為什么?”為什么她看起來一副很想哭的樣子?難道是他弄錯了嗎?她對他沒有那種感情?不!不可能的……
丘詩音輕道:“讓我靜一靜,好不好?”
在他面前,這是她頭一次這么低聲下氣。雖然他對自己信心滿滿,可是齋藤龍也的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我出去!彼f著,瀟灑地走下床。
丘詩音躺回床上,聽著他甩門的聲音。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事實上,這十年來她一直對齋藤龍也不能忘情,所以她才會做出那樣的事?墒,現(xiàn)在她又反悔了。她真是不懂,為什么她會這么別扭呢!
坦白說,她一點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許,她該去散散心了……
丘詩音想起她的旅行。是該走了,而她一定要離開,她不能在還沒走出低潮前,再牽扯進(jìn)更多事,把自己弄得更不清醒。
丘詩音火速的跑回家里。當(dāng)她出現(xiàn)在客廳里時,方文蘭正好逮住她。
“詩音,你怎么日來啦?”方文蘭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對女兒一夜未歸的行為毫不生氣。
什么叫怎么回來啦?她不該回來嗎?丘詩音白了母親一眼。她懶懶地道:“是啊。”
方文蘭看了看她身后合上的門!澳恰S藤龍也呢?他人在哪里?”
齋藤龍也?“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他一出門,她就沒瞧見他了。再說,他來她家干什么?
方文蘭有些不高興地道:“他是我的女婿,當(dāng)然要來看丈母娘。 彪m然是日本人,這么不懂規(guī)矩的嗎?
“媽,你在胡說什么?”什么女婿、丈母娘的,她才不相信她和齋藤龍也的私密事她媽會知道?墒撬龐屨f出了這樣的話,不是誰胡說了什么,就是她老媽又在胡思亂想了吧?總之,無論是哪一樣都令人受不了。
“我胡說?詩音,我沒罵你就夠好了,你還想給我裝蒜是不是?”方文蘭大聲地嚷著。她指著報紙大叫!敖裉旄鞔髨蠖嫉橇四愫妄S藤龍也的結(jié)婚啟事了,你還想騙我嗎?”
丘詩音不敢相信地瞧了報紙一眼,這一眼讓她傻了。這個男人竟做得這么絕,簡直是個大混蛋嘛!竟然敢來真的……
“算了,雖然媽是有點氣你先斬后奏,可是你愿意結(jié)婚就好了,何況這個齋藤龍也在商場上也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青年才俊耶,媽可是滿意得不得了哪……”她以為她的女兒大概會嫁給那個金發(fā)的外國人了哩!
丘詩音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齋藤龍也會這么做,太可惡了。再這樣下去怎么可以。∷俨豢禳c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絕對會完蛋的。
丘詩音立刻沖上樓,將自己先前準(zhǔn)備好的包包提了就走,然而,她卻在合上門前看見了她桌上的相片——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還笑得這么高興,可惡!她對它吐吐舌頭。
“你太過分了,這次不帶你一起去了!彼龤夂艉舻氐溃ι祥T就急急的沖下樓。
“你要去哪里?”來去都急匆匆的,簡直就像是一陣風(fēng)。
“我去——”丘詩音止住了聲音。該講嗎?也許齋藤龍也會知道,那樣就不好了,現(xiàn)在的她最需要一個人冷靜下來?墒遣徽f的話她又覺得不甘心……奇了,她干什么這么沒有主張?搖搖擺擺的,根本就不像她了。她不是一直自認(rèn)為是理智超越感情的人嗎?
“對了,你當(dāng)然是去度蜜月啦,新婚嘛!”方文蘭自顧自地說著。
度個頭!“對啦……對啦……”懶得再想理由的丘詩音忙道。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是說回日本前,你會回家嗎?”方文蘭又問。
母親的話讓她一愣!拔胰ト毡靖墒裁?”連她娘都知道她要去日本啦?那么……
“說什么傻話啊,你當(dāng)然要去日本啦,你都嫁給齋藤龍也了,當(dāng)然要住在日本啦……”難不成還留在娘家讓她老爸養(yǎng)?她還想過幾年清靜日子呢!方文蘭指正女兒!安贿^,你不先把他帶回來給岳父岳母認(rèn)識一下嗎?”他們畢竟是長輩耶,而且,她真的好想看看女婿。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老媽這么厲害,連她去哪里都知道呢。丘詩音頓時松了口氣。然而她媽接下來的話,又讓她火上眉梢。岳父岳母?什么岳父岳母的!
“不用了,那個死家伙有什么好認(rèn)識的?媽,再見!闭f著,她甩上了大門。
“詩音……”這是什么妻子!還是時代真的不同了,竟然敢叫丈夫死家伙!方文蘭搖搖頭。哎,算了,算了,現(xiàn)在的小孩真難懂,不過,總算有人肯把這個太會胡思亂想的麻煩精帶回家,她也可以松一口氣了吧。
可是才想著呢,丘詩音又沖進(jìn)了門。
“又怎么了?”女兒的再度出現(xiàn)嚇得方文蘭花容失色,“該不會你才一出門就被人家退貨了吧?不行不行,我們家的女人可是包買不退的。”
“媽……”瞧母親說的,她有這么差勁嗎?為了不再聽老母的疲勞轟炸,她明白道:“我忘了東西了!
“原來是忘了拿東西?炷每炷茫∧昧丝熳吲。”方文蘭叮嚀著。
聞言,丘詩音不由得嘆了口氣。她走進(jìn)房里,拿起了桌上的相片!岸际悄憷病!比缓髮⑺氚铩
她就是舍不下他,雖然她的心思這么亂、這么生他的氣,可是她就是舍不下他。也許這是現(xiàn)實無法實現(xiàn)的另一種補(bǔ)償作用吧?她想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東西忘了帶吧?然后才用力的合上門。
黑暗中,一頭小豬正微笑著……
發(fā)現(xiàn)房里人去樓空的齋藤龍也從侍者口中得知已詩音已經(jīng)離開飯店。
這個女人真是好大的膽子!跟他說要靜一靜,結(jié)果竟然趁他不備的時候偷溜。
她想干什么啊?這么想逃離他嗎?真是太可惡了!他真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是她要他努力的,他也已經(jīng)按照約定來找她了,為什么她卻一再的閃躲?難道是他表現(xiàn)得不夠嗎?還是她變心了!不!這些年來,圍在她身邊的男人那么多,如果她變心了,怎么可能一直是一個人?
齋藤龍也想起丘詩音困惑的表情。難道是他太急了?心意或許沒變,可是時間所造成的距離感卻是騙不了人的……
抑或者她根本就反對這件婚事!可是,這也不可能!從發(fā)生這件事以來,她并沒有對他的作為生氣,她只是跟他講道理,他才不信有誰能那么理智的看待這種事,惟一的解釋是她已經(jīng)默許了他的行為,她對這件婚事其實是同意的。
那么,到底是為了什么?齋藤龍也皺眉。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他是不是該慢慢來?然而,該怎么慢慢來呢?再說,他這輩子還沒有討好過女孩子呢。
嘖!愈想愈煩,算了,還是先去找到她再說吧,現(xiàn)在哪有時間想這種無聊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