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忘了把身份證拿回去。
菁菁沒精打采的趴在柜臺上,拿起他的身份證湊上眼前瞧個仔細,照片中的他,長得濃眉大眼,天庭飽滿,那正經嚴肅的模樣跟她認識的他,有很大的差距。
他叫褚豐!
他們竟然在二十年前就相遇了,而且是在那一場糾纏了她將近二十年的空難噩夢。
二十年來,她刻意將那段傷痛隱藏,藏在她的香氣里,可是每當午夜夢回孤單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會止不住的哀傷,月圓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開車到山上的花田,讓冷清寂寥的花香陪她渡過這煎熬的時刻。
沒想到,這個男人,卻在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闖進她塵封多年的心扉,懂得她七葷八素,一時難以抵制。
調給他的舒眠香不知道有沒有效?好笑的是,她自己這幾天竟然失眠了。
“干嗎這么沒精打采的?”麻花探頭過來,難得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是那張身份證,菁菁三不五時就拿出來瞧一瞧,好像是上頭有什么天大好看的東西似的。
唉……菁菁慵懶的起身,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從玻璃柜上取下幾罐精油瓶,意興闌珊的。
“今天該調什么香?”自問自答著,也沒理會麻花的反應。
“我看你今天該調提神香!”麻花不厭其煩的再一次提醒她。
“提神香,提神香……”菁菁口中喃喃自語著,熟練的從一堆精油瓶中挑出了辣薄荷和迷迭香兩款精油,各取了幾滴滴在薰香器里。
幾分鐘過后,空氣明顯的清新了起來,但菁菁還是那副萎靡的模樣。
麻花為她端來了一壺醒神茶,透明的玻璃花茶壺在陽光射進來的窗邊閃著瑩瑩晶亮,像是雜志上那美美照片的情境。
“喝杯茶提提神吧。”真看不慣她這副德性。
讓菁菁不對勁的那張身份證就是那天在花房裸奔的蠢男人,聽他那兩個手下說,他還是個大企業的總裁耶,怎么跟她想象中的總裁完全不一樣。
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裸奔就已經很不得了了,更不可思議的他還是個總裁,這種幾率應該也比被雷霹到的還小吧。
有客人推門進來,是胡太太,一身的高檔名牌貨,打扮的高貴入時。
胡太太就是前一陣子委托菁菁幫她調一款催情香的深閨怨婦,就是她在調這款香氣時,褚豐冒失闖進了,看了她也吻了她的那一次。
“胡太太早安,怎樣,激情靈藥的效果怎樣?”菁菁非常關心她調的那款激情香。
只見胡太太苦著一張臉,滿面愁容的,看了菁菁心里大喊不妙。
“他,他還是跟那個狐貍精跑了,你給我的什么激情什么催情的精油一點屁用都沒有,他還是嫌棄我,他……那個沒良心的人呀……”胡太太抱著菁菁哭得呼天搶地,聲勢驚人。
聽到自己調的精油香氣沒能幫胡太太幸福挽回,她的沮喪頓時加重,神色黯然的輕輕安撫胡太太。
“胡太太,我們菁菁已經盡力了,況且你一生的幸福也不能就指望著魔法屋這一瓶小小的精油呀!笨吹胶Э氐那榫w,麻花在一旁很反感,覺的這種女人被老公拋棄是遲早的,太沒智慧了嘛。
將自己一生的幸福指望在一件商品上,真是夠蠢的了。
“我……我詛咒那對狗男女……不得好下場,被雷霹被車撞,被……”
胡太太的哭泣和咒罵聲在魔法屋回蕩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傍晚時分,麻花進廚房準備晚餐,打開了收音機,里頭傳來的新聞快報,焦點才又再度回到菁菁身上。
又有飛機墜毀!
這消息恍如一團巨大的強烈震撼猛然的擊向菁菁,她渾身無力的轉回花房,神情呆滯不言不語,將錯愕的胡太太和擔憂的麻花丟下。
她趴在實驗桌上,仿如世界末日般的沮喪。
“她……她怎么了?”胡太太一臉眼淚鼻涕的看向麻花。
“又有飛機掉下來了……”麻花心里萬分懊悔,她剛剛不應該開收音機的。
“飛機掉下來又怎樣……她,有親人在飛機上嗎?”胡太太忘了自己的悲傷,另一個更刺激的話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菁菁她小時候經歷過空難,所以她對這種事很敏感……”麻花擔憂的又看了一眼花房。
“是喔,我都不知道菁菁有過這一段。”是呀,她這個嬌貴的富太太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花錢。
連續幾天,香草魔法屋都彌漫在一股安靜的幽幽香氣里,這是麻花特別為沮喪了好幾天的菁菁調的。
“菁菁,吃一點吧,這是我做的迷迭香松糕,試試看好不好吃!甭榛ǘ肆瞬捅P到花房,見她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她這樣子已經好幾天了。
“我吃不下,你自己覺得好吃就好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麻花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她的話,無能為力的又將餐盤原封不動的端了出去。
苦腦的當頭,大門被推開了,是島霸和大條。
“嘿,你們兩個好久不見,我正想找你們哩!眲偛艔幕ǚ孔叱鰜淼臅r候,她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的,想到的就是葛霸和大條的老大,才剛想,他們兩個就出現了。
“找偶們,啊是有好康的要請客說?”大條最愛吃香草魔法屋的百里香沙朗牛排,每次來必點,百吃不厭。
葛霸用手肘頂了他一下,“你是餓死鬼嗷,只記得吃吃吃,我們來有要緊的事委辦!”
“啊,歹勢歹勢,可是事情要辦,飯也要吃呀,吃飽了才有力氣工作嘛!贝髼l不情愿的搔搔頭!笆裁匆o的事?”麻花將托盤放在桌上,盤子里的迷迭香松糕分送給他們兩人,自己也拿著一塊捏著吃。
“請問一下,那個菁菁小姐在嗎?”葛霸咬了一口松糕,口腔中的唾液霎時演決,真是……啊,人間美味呀。
“她呀,找她有什么事嗎?”麻花看向花房一眼,轉過頭用著憂心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她出了一點點狀況,唉……我好擔心喔!
“什么?你說菁菁小姐出事 !贝髼l插話進來。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只是最近情緒比較低潮一點,所以我才想請你們老大來看看她,說不定可以安慰她一下!
“厚,我們老大也是啦!”葛霸想起這幾天老大哭得天翻地覆的凄慘畫面,他就只有搖頭的份。
“你們老大怎么啦?”麻花不可置信他們的老大也出事了。
“啊就是最近那個飛機失事呀,讓偶們老大捉狂,可憐喔,偶們好幾天沒睡好了!”大條覺得他們很可憐,連不是滿月的日子也要忍受不能睡覺的折磨。
“是喔,怎么會這么巧,看來我們得安排一下了,欽,你們兩個耳朵過來……”
只見三人湊在一超低聲討論,神情嚴肅的好似在開高峰會議。
“這樣懂了嗎?”麻花講解完畢,看著他們兩人。
“懂,一切包在我們身上!备鸢耘呐男馗。
“好,那我們就分頭進行!”
月光似一匹白紗輕輕的覆在花房里,滿室的花香靜靜地吐納著,麻花走進花房,看見蜷曲在沙發中奄奄一息的菁菁。
“我下班 !”心疼的看著她,為她燃上另一款香氣,不再多說話的離開了香草魔法屋。
頹喪中的菁菁還是嗅出了空氣中的香味,有廣霍香、白檀木和香水樹加茉莉花露,這不是她研發出來的“神秘之旅”嗎?
麻花干嗎調這款香氣?
忽然,空中傳來一陣優美輕悅的鋼琴聲,讓停滯的空氣有了流動,氣氛也霎時舒服了起來。
從沙發上抬起頭,卻望見有個人站在門邊,手上端著一盆植物,兩眼紅腫的看著他。
“你……怎么來了?”菁菁無力的起身,驚訝他的出現。
“我來看你,聽麻花說,你……很傷心!”當他因為看到在電視上密集的空難新聞畫面,而瀕臨崩潰的邊緣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菁菁。
但他只能忍著,他不能讓她看到他那不像男人的一面,男人哭的樣子簡直是蠢斃了,這是個天大的秘密,除了葛霸和大條,沒人能知道。
但是今天從麻花那兒得知,菁菁也因為空難的事情難過到沒辦法工作,他心中生起一股同病相憐的心疼感。
“你還好吧?”褚豐端著那盆植物走近她。
“這是什么?”黑暗中菁菁看不清那是什么植物。
“是香水玫瑰,我托朋友幫我弄來的,希望你喜歡。”這是他從朋友那兒得知的一種稀有香花植物,聽說很少見,他花了不少錢要了來。
“香水玫瑰?”菁菁一直想要卻找不到的花種,她好驚訝,這個男人捧著她最想要的植物站在她面前,讓她莫名感動,一股迷蒙熱氣翳上她的眼。
“不喜歡嗎?怎么哭了。”褚豐在女人面前從沒這么無措過。
“不,是太驚喜了,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要香水玫瑰?”她從沙發上起身,接過他手上的花盆,張著大眼不停的合嗅著枝葉。
他從麻花那兒問來的,為了這香水玫瑰,他還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弄到,聽那個賣花的女人說,香水玫瑰一年才開一次花,而且還不一定開花。
“你喜歡就好!笨此驗檫@香水玫瑰而綻放的笑顏,他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玻璃花房中靜默了一陣子,抬頭看向天頂的月光,又要十五了。
“我幫你調的精油,有效嗎?”
“有有,非常有效,我照你的方法做了,一覺睡到大天亮,呵呵,你真的超神的……呵呵!
他笑的一臉靦腆,像個長不大的小男孩,無法想象他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樣子。
“可是,今天我比較想失眠。”
“嗯,為什么?”
“我想陪你,呃,應該是說我們互相陪伴,既然我們都有著同樣的癥頭,那,就……一起睡不著,你說好不好!
菁菁含羞的點點頭,此時此刻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好,燈光好、氣氛佳、香氣醉人、眼中的情波流轉,吸引著彼此渴望靠近的靈魂。
“這里疼嗎?”他溫熱的手掌輕撫著她的太陽穴,緊貼在她身后,渾身火燙著。
她轉身抬眼看著高出她一個頭的他,關著腳尖,捧著他一張俊逸的臉,細細的望進他的眼眸里。
“想吻你,可以嗎?”
她點點頭,褚豐緊緊的擁著她,深深的送上一吻,這一次的吻是那樣的沁心甘甜,是如此的醉人心扉,空氣中燃燒著的不單有神秘的濃情蜜意,還有兩個孤單靈魂的緊緊牽系。
他像品嘗絕美滋味般的細舔慢挑著她漾著水意的唇,伸出舌信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的軟嫩相觸,挑起她的輕吟如歌,星眸迷蒙。
左舔右吮的輕探重挑,菁菁因著他的溫柔而給予他最直接的回應,她摟著他的肩頸,倚在他寬大豐厚的胸懷里,任情的被他的吻寵溺著,那一刻,她想沉淪了。
因為他激情的吻,讓她忘了空難帶給她的悲傷,那怕只要短短的一秒鐘,她都愿意。
她扭開了他襯衫鈕扣,丑紅的臉輕啄上一個深深的吻,印在他帶點細微胸毛的胸膛,這個動作讓褚豐全身血液倒流,下體竄燒。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輕緩的除去了他身上的衣物,心跳失速,狂奔狂竄。
她一定是瘋了,一定是天空里有不正常的電波在放射,擾亂了她心如止水的荷爾蒙,影響了她堅持了這么多年的冰清玉潔。
“躺在這里!
豐像被施了魔咒般的聽著她的話,乖乖的趴在沙發上,任憑她處置,因為他心甘情愿。
幾滴精油滴在他的背脊上,讓他忍不住的微微顫動,一雙帶著溫柔而有力的雙掌,在他沉重的肩膀和背脊上磨擦著,一股帶著觸電之流的撫觸,震撼著他。
他閉上眼,任自已沉淪。
菁菁施展的力道,每一次都能觸到他最需要的地方,深入肌理的深沉按摩,渾身上下三千六百萬個毛孔,全都張開了。
他舒服到說不出話來,只是從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啞吼。
她的手已經游到他堅實有力的臀部了,就在摸下去的那一刻,他趴在身下的感覺已然發癲了,埋在沙發里的欲望,就要狂烈爆炸。
他的耳朵被音樂占領,他的身體被她帶有魔法的掌力和氤氳的香氣給降伏,這是么奇特的感動呀,他已經徹徹底底的被她的香味給打敗了。
再也忍不住這溫柔的酷刑,褚豐翻過身來,急切的將她攬進了身懷,粗蠻的壓在她身上,貼上她的唇,用著最霧氣的姿態狂野的吻著她。
將她身上的薄紗睡衣脫掉,用力的扯掉她的內褲,引來她的一聲驚嘆,但嘴上的吻卻是一刻也不容停止的狂吻、激吻、猛吻著……
“我要你,我現在就要你!彼蛦≈鹇,語氣里是那樣的不容否定,是那樣的蠻不講理。
她輕吟了一聲,閉上眼睛,任著他的掠奪,無言的代表她的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