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煜一下了車,立即對著這人滿為患的地方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這個呂發財可真是闊綽!都快要破產了竟然還敢那么大手筆的布置這一切、開PARIY,真是笨!”葉煜搖搖頭,對眼前的一切頗不以為然。
突然,他的眼神被前面一位白衣女子的背影聚攏。白衣女子一轉頭就和一旁的葉煜對上了眼。
原本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白衣女子身上的葉煜,待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時,就像遭到電擊一般,瞬間屏住了呼吸、全身僵硬無比,一顆心跳得劇烈,且感到下腹一緊。
然而葉煜很快地就回過神來,畢竟比她再美、再嬌、再柔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只是—只是從來沒有人可以帶給他這種不同以往的情感波動,此時的他就像是蜜蜂見到糖似的振奮不已,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個滿懷。
就在他注視著她發愣的同時,那久未曾融化的冰山一角,早已悄悄化為水,進而被他心中的烈陽給蒸發了。
“等?不能再等了啦!再等下去我就要被炒魷魚了。小姐你也行行好,別害我被老爺罵!”女仆硬生生的把白衣女子給拉離游泳池畔。
看著逐漸遠去的倩影,葉煜臉上浮出一抹奇異的神情。
她—他要定了,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把她娶回家。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呂發財來回不停地在他氣派的辦公室里踱著步,“昨天特地辦的那一場宴會,也沒能穩定銀行對公司的信心,這下我該怎么辦?”
“公司這下非倒不可了、非倒不可了!眳伟l財煩躁的扯著自己那所剩無幾的頭發,喃喃自語著,“而且就算公司倒了,把現有的土地、動產、不動產全給賣了,也不能解決目前所欠的債務!老天呀!還差了上億元的錢叫我去哪兒借呀?”
此時電話內線響起。
“董事長,昱邦的總裁來電,您要不要接?”秘書詢問著。
“電話?現在我哪有閑情去接什么電—等等,你說誰打來的?”他聽錯了嗎?
“是昱邦企業葉總裁來電。”秘書再一次的重覆。
昱邦企業?那不是全島排名前十強的國際企業嗎?
“快、快、快,馬上幫我接進來!比绻虐羁蠋退脑挘敲催@個難關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但是他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情,他會愿意幫他嗎?
“呂董?”冷沉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我是,請問葉總裁有什么指教?”呂發財客氣萬分的問。
“是沒有什么指教,只不過聽說貴公司目前在財務上似乎有困難!?”他像是在問天氣般自然。
呂發財一聽他這個口氣,似乎是—有心幫他,連忙道:“不瞞您說,目前我的公司在財務上確實是有點困難。”
“是嗎?那么有什么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平靜無波的聲音再度傳出,同樣的高傲。
“您—愿意幫我?”呂發財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有那么一點想,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在商言商,說幫忙也……”葉煜突然地收住話。
“您放心,利息方面您可以不用擔心,我們會比較……不、不、不,我們會比銀行給付的利息再高一些給您。”
葉煜冷冷的哼了一聲。那點蠅頭小利他還看不上眼呢!
聽出他那不屑的語氣,他連忙更正說道:“如果利息方面您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再把利息調高一點。”只要昱邦肯幫他度過眼前的危機,什么條件他都答應,就算要他下跪他也甘之如怡。
“我不要利息!比~煜明白的點出他的目的。
“不要利息?”呂發財有點搞不懂他的意思。借錢不要利息?有那么好的事嗎?
何況他要借的可不是一萬、二萬這種小數目!而是數億元呀!
“對!我不要你的半毛利息,甚至也不要你償還本金!
“也不要本金?”呂發財更加疑惑,難不成是—
“你要并購我的公司?”不,說什么他也不愿把自己辛苦打拚的事業奉送給人。
葉煜在電話的那一頭,嘲弄地笑道:“像你這種小公司我還看不上眼!”
“那你究竟想要些什么?”呂發財心急的催問著一直不表明立場的葉煜。
“想要你最寶貴的東西!彼_門見山地說。
“最寶貴的東西?你……你是想要我的命?”
葉煜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你的命值那么多錢嗎?”
不是他的命,也不是他的公司,那么他還有什么寶貴的東西嗎?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呂發財支支吾吾地問。
“不就和你說了嗎?你最寶貴的東西!闭媸菈虼舻模y怪公司會倒。
“最寶貴的東西?”呂發財愈想愈覺得奇怪,突然一道光閃進了他的腦海里。
“你是說我的女兒?”撇去他的生命和財產不談,他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他的一雙孿生女兒了。
“哈!總算說對了!比~煜冷哼了聲,輕蔑的口吻毫無遮掩。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把我的女兒給你!彼B忙地拒絕。
“是嗎?”葉爆揚起冷然的笑聲,“那么你就等著看你的心血付諸流水吧!對了,順便提醒你一件事,沒有錢還那些債務人的話,你可是會被告去坐牢的!”就不信他不怕。
“坐牢!”一想到自己在牢中可能會受到的待遇,呂發財立即決定犧牲掉自己的親生女兒,“好,我答應給你!
“對嘛!這樣才對!女兒怎么會比自己和公司重要呢!”葉煜諷刺他在最后關頭還是決定保住自己的自私心態。
“呵、呵……”呂發財難堪地干笑了幾聲,“你是要戀蝶呢?還是戀秋?”
如果他要戀蝶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因為戀蝶人不但不在臺灣,也比較不聽他的話。
“戀蝶或戀秋?”那天在游泳池畔,那個女仆并未叫出白衣女子的名字。“我要那天宴會時,一直陪伴在你身側的那一個!彼浀盟邥r看到白衣女子已換好衣服,靜靜地待在他的身邊。
“你是說戀秋呀!那沒問題。”太好了!既然是戀秋,他的公司就肯定有救了。
“那么下個月二十五號我要迎娶她。”他告知他另一個消息。
“你要娶她!?”他還以為他只不過是想玩玩戀秋罷了!沒想到他還要娶她。
“有問題嗎?”宛如從地獄傳來的聲音,他不悅地冷冷問道。
“沒、沒……沒問題,什么都沒問題!眳伟l財深怕把大財主給惹毛了,連忙的說。
“那就這么說定了!比~煜一說完,馬上就掛了電話。
直到話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呂發財這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太好了,我的公司有救了、我不用坐牢了,太好了、太好了。”為了自身的利益,他渾然忘了做父親的責任,一心只想著待“賣掉女兒”后即將到手的錢財。
越想越高興的呂發財等不及下班,立即驅車回家,大聲呼喚著女兒。
“爸,你找我呀?”呂戀秋輕快地下了樓,問著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嗯!”呂發財拍了拍身側的位子,“來,坐這邊,爸爸有事要和你商量。”賣女兒也不是挺光榮的,為了怕女兒反抗,他佯裝沉重的模樣。
“發生什么事了!表情那么嚴肅?”
“戀秋坐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眳伟l財又重覆了一次。
看父親神態如此凝重,呂戀秋也就不再發問,乖乖地坐在一旁。
“戀秋,你應該知道爸爸前陣子投資歐洲市場的事情吧!”他吞了口口水后緩緩地說道。
“我知道啊!边@與她有什么關系嗎?呂戀秋摸不著頭緒地說,“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勁嗎?”
呂發財搓了搓手掌心,不安地說道:“投資—錯誤了!
“怎么會投資錯誤呢?你不是和我說過,這一筆生意穩賺不賠的嗎?”雖然她不太懂得怎么去做生意,但是上一次父親和她說起這項投資時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嗎?怎么會失敗呢?
“因為上一次拿到的評估資料,是次級資料而且還是多年前的,所以我們投資的事業根本沒有辦法打入歐洲市場,因為市場早已達到飽和了,所以—”呂發財垂頭喪氣地說。
“是次級資料?而且還是多年前的資料?爸!你怎么會犯這種錯誤?”他不可能糊涂到這種程度吧?
“我也不知道拿到的是次級資料,因為我把收集資料這件事,全權交給收集組的組長王志強去處理。但是誰知道他為了吞取收集資料的這一筆錢,給了我一份假資料!
“那現在王志強人呢?”這個人實在太過分了,竟然做出這種吃里扒外的事情,非得好好懲戒一番不可。
“他早就跑了!逼鋵嵕退闼麤]有跑掉,這件事對公司造成的損失他也賠不起呀!
“那公司現在的狀況如何?”應該不會太糟吧!畢竟他們的公司也是很有實力的。
“負債數億元!眳伟l財萬般沉重地說。
“還好只有數億元,以我們公司的財力應該是可以負擔的吧!”呂戀秋樂觀的想。
呂發財搖了搖頭。
“那,沒關系,我們把所有的土地、債券和房子給賣了,應該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了!彼麄兗业耐恋啬敲炊,全賣了應該還可以保住公司的。
呂發財還是搖搖頭。
“還不行?”呂戀秋不敢置信的追問,“那到底還差多少?”
“就算是把我們現有的不動產和動產、流通資金全拿了出來,我們還是欠人家二億多!
“天!那該怎么辦?,”雖然說她一點也不明白商場的事情,但至少她知道如果還不起債:爸爸可是會被抓去關的。
呂發財的雙眼冒出了精光:“戀秋,現在也只有你能救得了爸爸。”
“我?”呂戀秋瞠目結舌地問,她又沒有私房錢,能幫得了父親什么?
“對,只有你可以幫我了!眳伟l財握住女兒的手,“昨天那一場宴會其實是我想穩定人心,讓那些勢力眼的銀行家把錢借給我的手段。但是,也不知道那些銀行從哪得到我周轉不靈的消息,紛紛不肯借錢給我。不過好在昨天昱邦集團總裁來電,他答應伸出援手幫助我。”
“昱邦總裁?”那不就是她每每在報章雜志上看到的那個葉煜嗎?那個令她傾心已久的葉煜。
“對呀!”呂發財在吞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又小心翼翼地說,“他說只要你肯嫁給他,他就愿意幫我度過這次的難關!”
“嫁給他?”可能嗎?是她聽錯了吧!
呂發財誤以為女兒不肯,立即跪在女兒的面前哀求:“戀秋,你就幫幫爸爸的忙,救救我們祖傳的事業吧!”
呂戀秋一看到父親跪了下去,立即也跟著下跪:“爸你別這樣—”
“戀秋,除非你答應爸爸,否則爸爸就這樣一直跪著!比绻麘偾锊淮饝,他怎么對得起呂家的祖先。
“爸!我答應你!你別這樣嘛!女兒承受不起。”就算是要她為了公司而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她都會嫁,更不用說是嫁給她早已愛戀許久的男子。
“你真的肯嫁?不是哄我的?”呂父驚喜的抬起了頭。雖說他早已知道以女兒這般溫和的性情是肯定會嫁的,不過他還是怕節外生枝。
“不是哄你的!眳螒偾镞B忙把父親給扶了起來。
“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哦!千萬別像你那雙胞胎姊姊老是說一套做一套!眳伟l財告誡著。
“我不會的。”呂戀秋知道爸爸是指姊姊當年答應他,不去國外留學的事情,“爸,你也該原諒姊姊了吧!畢竟事情都已經過那么久了。”
“原諒她!休想!”呂父恨恨地說,“都斷絕父女關系了,還想要我原諒她?”
當年是她自己說要留在臺灣陪著他,誰知一轉眼,她竟不留半點音訊地跑去異地追求她的夢。
難道說他真的是那種不講理的父親嗎?會不答應女兒去國外求學嗎?會不肯讓女兒去追求她的夢想嗎?
不,他不是,只是因為當時美國的治安不是很穩定,再加上她想去的紐約更是亂得一塌糊涂,所以他才會要求她晚點去,誰知她竟陽奉陰違地偷偷離去,實在是令他傷心至極呀!
也不想想他是多么地疼愛她、多么的縱容她?她竟如此對他,早知如此,他就把那份濃濃的父愛全給戀秋,也不用換來今日的傷心。
“爸!你別這樣嘛!姊姊真的很想你耶!”呂戀秋勸著。
“想我?少騙人了,離家一年多連一封信也沒寄回來過,還說想我!眳伟l財在不知不覺中也透露出對大女兒戀蝶深深的思念。
“姊昨天剛回來。”
“騙人,那怎么沒看到她的人?”雖然說戀蝶和戀秋是雙胞胎,但是他就是有辦法認出來。
“真的,我沒騙你,只不過因為我們昨天在開宴會,她覺得不方便露面而已。”
“那現在她人呢?”呂父依然不肯相信。
“姊姊—臨時有事又回美國去了!睉偾镌G訥地說。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快不相信戀蝶回來過,畢竟她只停留那么一點點時間,隨即又像她的名字一般翩然溜走了。
呂發財揮了揮手,站起來走向樓梯:“戀秋,別再騙我了!币撬娴幕貋,豈會不來看他。
“爸!我是說真的啦!”戀秋在樓梯口喊著已經上樓的父親。
“別再說了,我和她已經斷絕父女關系了!眳胃复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