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珈裳小姐,請問你愿意嫁給……”
“我愿意!”
老神父朝面前新娘子投出奇異的眼光,輕咳一下,才緩緩說:“新娘子,請先聽完我的誓詞才回答我。方珈裳小姐,請問你愿……”
“我愿意!”新娘比先前更響亮地回答,甚至不耐煩地揭開頭紗,讓神父看清楚她臉上的堅決和渴望。
“可是……”老神父為難地抓抓頭,有點不知所措!昂冒,那我就問新郎,請問你……”
“他也愿意!”
老神父睜大雙眼,被這樣的新娘子嚇倒了!那有女人這么不矜持的?雖然已經跟你走進禮堂,八九不離十會說娶你,可是也不用急成這樣子嘛!
“誰說我愿意?”男人斬釘截鐵道。
什么?臨陣倒戈?她不要,不要,不要!
。
“唉,又做這種夢了,看來我真是沒救了!”方珈裳滿臉郁卒,為自己再一次的“花癡夢”感到無可奈何。
“我看,你是欲求不滿吧?”身旁的女子嘆口氣搖頭道:“一天到晚作春夢,自己卻沒從沒享受到,真是失敗!
“什么春夢?”她耳根子瞬間泛紅,忙氣急敗壞為自己的“清白”抗辯!盎槎Y,是婚禮!你別把我說得那么不堪,好不好?”
只見女子翻了個白眼,滿腹牢騷地道:“怎樣不堪?也不知道我們方家祖先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你都一把年紀了,居然連半個交往的對象都沒有,真是我們家族之恥!”
方珈裳為之語塞,找不到話回,卻又覺得萬分委屈,頓時一股熱氣涌上眼眶,她吼了回去:“你這個當大姐的又比我好多少?十八歲一到就立即跑去結婚,然后就是離婚又結婚,我問你,你記得自己結過多少次婚嗎?五次,是五次,十三年內就五次了!”
“那又怎樣?這證明了多少男人甘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再說每次都是我甩男人,不是他們甩我。你呢?是別人甩掉你耶!”
方珈裳氣得臉都綠了,卻沒有反駁的能力,只能沉默無言,此時她的眼眶微微發熱,心口一股怨氣卻無處宣泄。
她能說什么?大姐說的句句屬實,她就是沒男人要。都二十六歲了,每次相親都失敗,明明是家中排行第三的人,上有兩個姐姐,下有一對龍鳳胎弟妹,還有一堆姐夫、妹夫、弟媳、姨甥子侄,卻只有她獨身一人。
這樣的她,說得好聽一點是眼界高,看不上沒水準的男人,說得難聽一點,不就是一個乏人問津的女人!
可是那又怎么樣?這難道是她的錯嗎?她自己也不想呀!
“呀,珈裳……”大姐看到她有如泄了氣的皮球,不再爭辯,眼眶還泛起了水珠,也緩下口氣。
“你別理我,我是天煞孤星,注定一輩子孤家寡人,我沒你那么搶手,這樣行了吧?”她賭氣說。
方珈裳狠狠拭去不爭氣的淚,奇怪自己為什么臉皮那么薄,那么經不起別人說閑話。
她又不是不想把自己嫁出去,問題是她真的沒對象呀,難不成要她在街頭捉個阿豬阿狗來跟她湊對嗎?
可她方珈裳就算沒人要,也不能如此作踐自己!假如真的遇不到那個人,她就算獨身一輩子又怎樣?她有手有腳,會賺錢養活自己,他們要是看她不順眼,那干脆斷絕關系算了,省得他們老以她為恥,而她自己也樂得耳根清靜!
“喂,你就別哭啦!”大姐不安的四周張望,深怕有人看到同桌的三妹在哭,會以為是她欺負她!
方珈裳怨恨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用力拭去臉上丟人現眼的淚水!罢l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啦,現在究竟怎樣了?我說你的工作呀!”珈裳今天約她出來喝咖啡,不是要談她工作的事嗎?
“我、失、業、了,就這樣!
“然后呢?”
“找工作!彪y不成等人養呀?
“順便找個男人吧,難道你不覺得找男人比找工作,更加實際嗎?”
“你給我閉嘴──”方珈裳又火大起來。“就是因為你們老這樣想,才害我成為異類!”
面對她的不自在和怒氣,大姐有點膽怯!拔抑皇谴砀鞣接H朋好友,表達他們的共同心聲。”
她不是不明白三妹的苦處和無奈,也知道有些事是強求不來,但看著其他弟妹和朋友都一一找到自己的幸福,而珈裳卻仍在原地踏步,她這個當大姐的就急。
他們不是想逼珈裳,而是想到他朝父母長輩百年之后,姐弟朋友都有各自的家庭,到時有誰會去照顧獨自一人的珈裳?
雖然珈裳看似獨立自主,但其實她是最需要被人疼愛照顧的。
瞧她那俏麗可人的及肩短發,渾圓而可愛的眼睛,如櫻花花瓣般粉嫩的嘴唇,細細的頸項,讓人忍不住想擁抱的纖肩……這一切,難道不值得一個男人欣賞、細心呵護嗎?
“我自有分寸,你們用不著為我擔心。”她冷靜下來,想了想,也知道這一票人都是為她著想。
她知道大家都關心她,不過實在不想連姻緣都要人家替她擔心。況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失業的問題。至于結婚,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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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再說一次?”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
“麻煩你馬上回公司好嗎?”賀恒楚邊用肩膀夾著電話,邊側首簽署文件。
賀恒楚有張豐神俊朗的好看臉龐,深邃的雙眸隱在金框眼鏡后,簡單的深色西裝襯托出他昂藏的男性體魄,讓他在無形中散發著優雅自信的貴族氣勢。可是那充滿內斂氣質、略帶憂郁的臉龐上,此時卻有著一抹揮之不去的煩躁。
“你知道我才剛從臺中洽商回來?這會兒連行李都還沒放下嗎?”曲鑲敏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才剛回臺北,就收到這樣的“噩耗”。
賀恒楚頭痛地握緊聽筒,無奈瞧著辦公室外頭一群快掛掉的員工!肮粳F在很忙,很多人得了流行性感冒,不得不休息,你就將就一下,先回來幫忙!
“你知道我多久沒見我老公了?三天呀!我還計畫明天要和他去法國玩呢!”
“我知道……”他的電腦里頭,有所有主管的時間表,當然知道曲鑲敏的行程表!澳惴判模∷奶!我保證四天后你就能休假!
他可是情非得已才打這通電話,做“棒打鴛鴦”的小人。如果不是公司已到水深火熱的情況,他才不會這么做!
“四天?你干脆要我別放假了!”曲鑲敏委屈地叫嚷:“恒楚,公司生意未免太好了吧?太好的話,就讓別人分杯羹吧!”
“一句話,你到底回不回來?”他懶得跟這女人爭辯,只想知道結果,他才好安排。
“不回!”她才不理他呢!“反正我回去跟打雜也沒什么分別,你就隨便找個人來代班算了,頂多薪水由我付!”
其實賀恒楚早就知道結果,打電話給曲鑲敏也只是碰碰運氣,她說得也沒錯,他純粹只是想多雙手幫忙,至于是什么人也無所謂。
這間千秋企業,是他和幾個朋友合力創辦的,業務內容范圍甚廣,包含金融投資、科技發展、演藝事業、保全服務,甚至是醫療顧問。它的業績不錯,客層包羅萬象,其他企業都不敢小看它的潛力。
唉,沒想到千秋企業平時人材濟濟,可卻是“人”到用時方恨少,想找個人來代班都找不到。
“我知道,你就放假吧,拜!
他無力地在曲鑲敏的名字上打了個叉,再看看名單上的其他人,嘆口氣,再度搖搖頭。
有時候他真懷疑,他們該不會是想把整間公司丟給他照顧吧!
唉──他還是認命吧,誰叫他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家室的牽絆?肯定是上天認為他太快活了,才會把大小事情丟在他身上,讓他獨撐大局。
“賀總,要不要請工讀生來?”正巧拿文件進來給賀恒楚的小徐,看著老板忙得不可開交,便善意地建議。
“工讀生?已經夠忙了,人手又不夠,誰來帶工讀生?”那種什么都不懂,只會勞煩前輩教東西,還得幫他們收拾殘局的學生,不請也罷。
更何況聘請人手需要時間,先要定工作內容,然后是登廣告、面試、篩選、職前訓練……哪來的時間?
“可是外面那些人……快撐不下去了!痹絹碓絽柡Φ目人月暎瑥娏姨嵝艳k公室里的兩人。
“我明白,我會想辦法的!弊疃嗨偃タ此切┘t粉知己,待在公司努力加班就是了。“你也要小心身體,OK?”
“我會的了,謝謝賀總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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