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芮云搬到韓玉翎家以來,韓徹宇從未在這兒出現(xiàn),今兒個他破天荒地帶著大批隊友不預(yù)警地出現(xiàn)在韓玉翎家。
今早他被一大票隊友威脅著,強迫得帶他們到他不時掛在嘴邊的姑媽家,請他姑媽展現(xiàn)精湛的一流廚藝。
每回他們都只能兩眼呆呆地聽著韓徹宇吹噓,嘴角流著口水,所以不管如何今天得讓他們好好品嘗道地的中國菜讓他們一償宿愿,并好好犒賞自己的五臟廟,于是今天一干人就押著韓徹宇早早便殺到韓玉翎家。
剛剛練習完的一群大男人們,各個如豺狼惡虎般地沖進韓家,直嚷嚷著要韓玉翎喂飽他們饑腸轆轆的肚子。
處在一群饑餓的惡漢中,韓玉翎一個老人家實在忙不過來,除了招呼他們外又得在廚房里忙進忙出。
嘻笑的聲音轟隆隆響,整個屋頂都快被掀翻了,晚睡的芮云被過大的嘈雜聲震得差點從床上跌了下來。
昨晚為了趕俞可欣交代的東西,芮云挑燈夜戰(zhàn)地完成它,原本以為美好的星朗天能夠好好地補眠,卻硬生生地被打斷了。
迷迷糊糊的她大略地梳洗一番,一身背心、短褲的打扮,掛上厚重的眼鏡,就沖到樓下一探究竟,而落進她眼里的卻是一群不認識且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在屋里四處走動,其中還有外國人!
四處都看不見韓玉翎的蹤跡,難不成這兒被淪陷了,她隱約聽見從廚房傳來韓玉翎的叫聲,立刻跑進廚房詢問。
“姑媽,這究竟怎么一回事?屋里哪時跑來這么多不認識的人……”芮云沒來得及等韓玉翎的回答,便被三、四個金發(fā)藍眼的男人纏上了。
“嗨!漂亮的小妞!彼麄兂窃剖箓眼色,展現(xiàn)個人的魅力。
“芮云?!我還以為你跟耀和出去呢!庇捎诙∫陀袝r會送芮云回家,韓玉翎因而對丁耀和有所認識。
“有些事所以沒出去!避窃茐焊焕頃哉J長得不錯的外國人他們近似勾引的挑逗,只忙著閃躲他們伸來的狼手。
她一向認為自己過人的身高是屬于鶴立雞群的那種,沒料到處在這群高大健碩的男人堆里頭,她便顯得格外嬌小,動作也變得秀氣多了。
“喂!你們幾個別欺負芮云,聽見沒?”韓玉翎不客氣地警告那幾個自以為是大帥哥的男生。
“姑媽,我們怎么不曉得你這兒藏著一個小可愛呢?不替我們介紹介紹?”他們用著不太靈光的國語,打趣地問著。
“要是早讓你們知道,我這家還能太平到現(xiàn)在嗎?”韓玉翎開玩笑地回答,手仍不停地弄著點心及飲料。
突然間,芮云感到身后一陣冰冷,她回過身卻意外看見韓徹宇,眼神銳利地盯住她不放,雙手環(huán)胸地倚在門邊等待她的發(fā)現(xiàn)。
其實他剛剛已經(jīng)注意到芮云,只是芮云一時沒能發(fā)現(xiàn)他。
“你(你)怎會在這兒?”兩人不約而同地互問著,他們的語氣引起韓玉翎的注意。
“你們認識啊?!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我再介紹。”韓玉翎挑高眉毛,訝異地看著他們。
“姑媽你說的房客就是她?”
“姑媽你說的侄子就是他?!”
韓徹宇與芮云兩人再次不約而同地說。
“是呀!你們說得對極了。”韓玉翎笑意盈盈地回答兩人的問題。
“對——姑媽我們是認識,不過仇恨可結(jié)得深嘍!”韓徹宇咬牙切齒地盯著芮云,忿忿地說,萬萬沒想到那個姑媽視如己出,也和自己喊她姑媽的房客竟然就是她。
“喔?怎么說?”韓徹宇和芮云皆怒氣騰騰地看著對方,韓玉翎這下可非常感興趣了,她從沒看過兩人有這樣的表情動作。
“姑媽你知道嗎?世上敢甩你侄子耳光的就只有她!”韓徹宇的怒火已經(jīng)燒得非常旺盛。
他站在一旁的隊友不明白為何他們兩人會如此生氣!互相對看了一眼,聳聳肩走出廚房。
“那是誰像登徒子一樣強吻人家,簡直是色狼一只嘛!”芮云不服氣地回瞪韓徹宇。
“原來如此,徹宇這就是你的不對嘍!”韓玉翎可笑岔了,她終于明白這兩個孩子不同往常的原因,原來……
“姑媽!”韓徹宇氣呼呼地看著姑媽幫著芮云,也被姑媽削得無力反駁。
“我應(yīng)該沒說錯吧!別生氣了,你們倆快把這些點心拿去給外面那些豺狼惡虎填填肚子,要不等會兒他們可全要沖進來嘍!”
即使再寬敞的客廳,在容納十個高大壯碩的大男人后,整個空間儼然成為小小的斗室,屋子里熱熱鬧鬧的。
面對這一群爽朗不造作的大男人們,他們高度的幽默感和熱情,使得芮云逐漸卸下防護面具,開懷地以流利的英文與他們交談嬉鬧。
芮云備受韓徹宇隊友們的歡迎,也被那些詼諧逗趣的隊友們?nèi)堑眯χ痤侀_,開懷大笑不已。
每個人都很愉快地交談著,唯獨韓徹宇撇著嘴,一雙眼隨著她的身影溜轉(zhuǎn)著。
他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這景象,芮云這女人居然會對丁耀和、俞國勇以外的男人露齒而笑?而且在他印象里——這女人不是不會笑的嗎?除了那次在公園以外。
韓徹宇又噘著嘴,瞇起眼睛不耐煩地看著芮云,見她對男人笑得這么開心他的心里可就不怎么高興,難道那個女人只要看見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就想勾引人家嗎?
而對他成天只會擺出一張苦瓜臉,活像他是見不得人的怪物,他可是“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的韓徹宇耶!從沒這樣被女人置之不理的經(jīng)驗,芮云算是第一個。他不自覺吃味地想,熱熱鬧鬧的氣氛,唯有他獨自生著悶氣,不明白為何只要看見其他男人對她好,他心里就會不是滋味。
不過,他相當明白一點,那就是他是不會向任何人承認芮云是他見過最罕見的可人兒,就連俞可欣也望塵莫及。
芮云高挑的身影、纖細的柳腰,總而言之,美得令人屏息贊賞不已,剛剛見到她時一絲驚艷從他眼底閃過,尤其那只勻稱修長線條優(yōu)美的玉腿,更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而他更注意到芮云合身的背心和短褲,充分暴露出她姣好身材,白皙的肌膚透露出健康的粉紅色。
她不曉得這樣的穿著會讓人心猿意馬嗎?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嗎?她不會不曉得外國人全都是大色狼吧!韓徹宇憂心地想著。
韓玉翎看得出侄子的不對勁,還故意挑兩個大男人護送著芮云到超級市場大大采購一番,此舉更氣壞了韓徹宇,他埋怨地看了姑媽一眼之后便悶不作聲地喝著飲料。
芮云感到非常慶幸,還好有姑媽派兩個打手幫她,否則以她一個人很難把十幾個人分量的菜給提回家。
他們一邊采購,芮云一邊臉上帶著笑意用著流暢的英文為國語不太靈光的兩人介紹臺灣種種的風俗民情,完全想不到所展現(xiàn)活潑的一面使外籍球員史賓特為她著迷不已。
在途中巧遇丁耀和,芮云熱情地邀請他至韓玉翎家同樂,并對丁耀和解釋韓徹宇與姑媽之間的關(guān)系。
待一行人拎著豐富的菜色回到韓玉翎家后,赫然發(fā)現(xiàn)俞可欣的出現(xiàn),穿著貼身涼快衣服的她,正和韓徹宇的一群隊友打情罵俏著。
可惜俞可欣只能用極破的英文,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
“他怎么會來這兒?”韓徹宇眼尖地看到討厭鬼丁耀和出現(xiàn),怒火頓時又上升了不少。
本來他是想刺激芮云才把俞可欣給找來的,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把丁耀和那小子給帶回家。
“耀和,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你了!表n玉翎非常高興看見丁耀和。
“嗨!姑媽你好,突然來打擾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丁耀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由于芮云的關(guān)系,所以他也跟著喊她姑媽。
“當然會了。”韓徹宇大聲地說,并嗤之以鼻。
“別理他,當然不會了,姑媽非常高興你能來!表n玉翎回瞪坐在沙發(fā)上一臉不以為然并享受美人恩的韓徹宇。
“嗨!可欣好久不見!倍∫涂粗峥尚烙H密地摟著韓徹宇沒能理會他,情緒變得難過不已,神態(tài)落寞地坐在客廳的另一邊。
“對不起耀和,我不曉得可欣會突然出現(xiàn)!避窃瓶拷∫投呅÷暤卣f。不料過于親近的動作又引起韓徹宇胸中的怒火。
“芮云我們動手做飯吧!”韓玉翎真的被她這個侄子氣得七竅生煙,上一次他帶俞可欣回來時,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對他心懷不軌,想不到,這次俞可欣又出現(xiàn)了,她真想不透,難道一向精明的韓徹宇還看不出來俞可欣的企圖嗎?
韓玉翎不偽裝起自己對俞可欣的厭惡,她不明白為什么韓徹宇會喜歡俞可欣這個狐貍精!懶得再多看俞可欣一眼,拉著芮云欲走進廚房。
“姑媽,我來幫芮云的忙就好,你和大伙坐在客廳休息一會兒,我已經(jīng)好久沒和芮云聊天了,趁機會可以好好聊聊。”
俞可欣自告奮勇地要到廚房幫忙,這樣的舉動莫非是想在韓徹宇面前留下好印象,以彌補她前些日子突然地失蹤,她心里很高興韓徹宇會突然打電話找她,這代表他的心中有她的存在。
芮云及丁耀和皆疑惑地看著俞可欣的行為舉止,她并不像他們所認識的她。
于是一大票人全聚集在客廳等候佳肴上桌,但韓玉翎可不放心留芮云一個人跟那個狐貍精在一塊。
見到俞可欣像是一只發(fā)情的母豬到處求愛讓她惡心得想吐,韓玉翎擔心地躲在廚房門口端視里頭的情形。
“我可警告你哦!雖然你住在這兒,但千萬別對徹宇動歪腦筋,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什么樣的女人,徹宇絕對不會看上你的,你別硬纏著他,他可是我處心積慮要釣到手的金龜婿,你最好不要破壞我的計劃!還有告訴你一點,如果敢跟韓徹宇或者其他人說以前我是怎么對你的話,你就給我當心點。”
果然不出所料,一進入廚房的俞可欣以為沒人了,便優(yōu)閑地蹺著二郎腿警告正忙著做飯的芮云,在她發(fā)現(xiàn)芮云居然住在韓徹宇姑媽家便心生不滿,更加深對芮云的怨恨。
俞可欣所說的話,韓玉翎一字不漏地聽清楚,她就知道俞可欣不安什么好心,只是俞可欣口中所說“以前對芮云做過的事”是什么?韓玉翎更靠近一些,想聽出些端倪來,可惜這時有人走向廚房只得連忙走開。
“可欣需要幫忙嗎?”兩、三個熱情的球員,跑進廚房關(guān)心地問著俞可欣。
“我還應(yīng)付得過去,不過芮云剛剛說不需要我的幫忙,我還是到客廳陪你們好了!庇峥尚揽匆娪腥诉M來飛快地做做模樣,并巧妙地運用藉口躲開她從來不踏進的廚房,而到客廳與大伙同樂著。她虛心假意要幫忙芮云,到后來還是芮云一手包辦。
進餐時,俞可欣的美艷照人看得芮云頓生自卑,當她看見韓徹宇和俞可欣那種親密的樣子竟覺得全身不適,好不容易放開心情的她又縮回自己冷漠的世界里。
而丁耀和也是一臉郁悶不樂的樣子,他愛慕多年的俞可欣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猛對韓徹宇拋媚眼獻殷勤。
芮云精湛的廚藝博得所有人的贊美,就連不懂得拿筷子的外藉球員,各個也是不顧一切地埋頭苦干,為了表示他們的感激,便摟著芮云猛親。
“哪里精湛了?”韓徹宇死鴨子嘴硬,嘴里不饒人地繼續(xù)挖苦道,但一雙筷子也沒見他停下來過。
韓玉翎驚訝地發(fā)覺到向來極為重視吃的韓徹宇,竟將芮云所燒的菜一點也不浪費地給吞進肚內(nèi),暗忖道,這小子表面上說得是一套,做得又是另一套,雖然硬不承認芮云的廚藝,但嘴巴里猛吃著芮云所煮的佳肴,絲毫不怕會破壞他運動員的身材,也不想想他吃的是誰燒的菜,居然還敢這樣批評人家。
聽見韓徹宇這樣批評的芮云生氣地怒瞪他,她終于找到一個擁有和俞可欣同樣狠毒的一張嘴,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頓飯下來,使得俞可欣頓時受到冷落,她用著欲殺死人的銳利眼光瞪著芮云。
一場豐盛的午餐就在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送走所有賓客后,芮云回房休息,韓徹宇則仍和韓玉翎待在客廳。
“徹宇你怎么凈認識這種眼睛長在頭上的狐貍精呢?難道不能稍微找個像芮云這種平易近人的女孩嗎?姑媽勸你少跟那個俞可欣在一塊兒,那個女人可是狐貍精一個。”韓玉翎擔心地提醒心愛的侄子。
第一眼看見俞可欣即大概清楚這女人底細如何,這個女人壓根就是只狐貍精嘛!她真害怕侄子會落入那個狐貍精的爪牙中。
回想方才俞可欣充滿嗲嗲的“姑媽、徹宇那我先走了”那句話時,使得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到現(xiàn)在都還沒消呢!真是一只如假包換的狐貍精。
“姑媽別擔心,我可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我是不會被一個女人給纏住抽不出身的!表n徹宇拍胸脯保證。
“我看你還是搬來跟我住好了,有我的監(jiān)視我會比較放心一些!彪m然有韓徹宇的保證,韓玉翎仍有些擔心。
“我都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懂得如何拿捏,更何況球隊里還得練球。 表n徹宇隨手找個藉口想混過去。
“那好啊!我想大概有好一陣子沒跟大哥聊聊天了!表n玉翎不以為意地嘟嚷著,為了避免疼愛的侄子被俞可欣給纏住,她倒是不介意采取威脅手段。
“好啦!球隊如果沒練球或是沒比賽的話,我盡量盡量住在你這兒,這樣可以吧!求你別打電話給老爸!
韓徹宇聽見姑媽要打電話跟老爸聊天,嚇得連忙點頭答應(yīng),害怕不知姑媽會在老爸面前怎么說他,要是讓老爸知道他行為不檢那還得了,因為姑媽很會把事情嚴重化,他可是什么人都不怕,就唯獨怕父親大人。
“這樣還差不多。”韓玉翎理所當然地說。
雖然韓家老爺子不是長得恐怖嚇人,但韓徹宇就是非常害怕老爸威嚴的一面。
自從有了姑媽的威脅之后,韓徹宇待在韓玉翎家的機會變多了,也增加他與芮云的相處時間。
早上韓玉翎隨著幾個朋友出外踏青,寬敞的家里只剩下韓徹宇和芮云。
韓徹宇想起姑媽出門前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他,當時還讓他毛骨悚然呢!姑媽到底有什么企圖呢?此刻他仍然不解。
現(xiàn)在早已過了午餐時間,他正慵懶地半躺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報紙,眼睛不停地瞄著無動靜的樓上。
韓徹宇餓得有些發(fā)昏,從小他就是最不能挨餓的,長大后運動量大的他一到了進餐時間若還沒吃飯的話,脾氣則會變得相當暴躁易怒,而他的肚皮已經(jīng)成為最佳的報時器。
忍不住犯著嘀咕并疑惑地想,不是沒見芮云出去嗎?怎么這時還不下來煮飯啊!是不是存心想餓壞他啊?
其實他有很多種的方法可以解決午餐,況且廚房里的冰箱塞著滿滿的食物,是很好解決的,但是他已經(jīng)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養(yǎng)成喜歡吃芮云所煮的熱騰騰飯菜,只要有機會絕不會錯過。
韓徹宇又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她下樓煮飯,于是他決定上樓一探究竟,那女人到底在干么!有什么事會比他的午餐更重要?
“嗯!你什么時候才要煮午餐?我肚子餓死了!表n徹宇見芮云的房門微啟,便毫不猶豫地闖了進去,并不客氣地說。
“哪有人這樣請別人煮飯的,肚子餓?去外面吃呀!你沒看我正忙著。”哪里來的冒失鬼,突然跑進別人房里,還這么理直氣壯,她特地望了一眼闖入者。
芮云除了自己繁忙的工作外,還不定時地接到俞可欣丟來的額外工作,她必須得在隱密的地方偷偷做,要不就得下班后帶回住處完成,而她現(xiàn)在正忙著明天一早要交給俞可欣的東西。
她忙得忘了煮飯時間,剛才才想將工作先告一段落才動手做午飯的,這時卻被韓徹宇那種口吻弄得全身不悅。
“沒想到你是這么狠心的女人!表n徹宇捂著餓壞的肚子埋怨道,一想到可能吃不到她所煮的熱騰騰飯菜,他就有些郁郁寡歡。
“好啦!你等會兒!币婍n徹宇如此,芮云一時也軟下心。
為了想要趕快下樓煮飯,她忘了將電腦關(guān)上,急急往外走,此時電腦熒幕上還顯示她所打的內(nèi)容。
跟在芮云后頭要一塊兒出去的韓徹宇,卻不經(jīng)意地望了熒幕一眼,他這一望可不得了,熒幕中的文字引起他的注意。
“芮云你等一下,這是什么?”韓徹宇面色凝重地說,當他看見電腦桌旁一疊熟悉的資料時,眼睛立刻射出熊熊怒光。
“這……”在看見韓徹宇手中拿的那堆資料,芮云突然明白事態(tài)嚴重,不禁責怪起自己的不小心,不應(yīng)該沒有收拾就急著離開,她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如何處理這麻煩事。
“快說!”韓徹宇害怕要是她再不說的話,他可能會因此做出非理性的舉動。
“對了,它是我經(jīng)理交代的公事!避窃坪貌蝗菀拙幊鲞@理由,除了這之外她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藉口。
“我可不記得曾經(jīng)將這文件交給其他公司來做,而且這是屬于商業(yè)機密,所以根本不可能的,別再給我打馬虎眼了,快老實說,否則你可要以商業(yè)間諜的罪名被起訴哦!”韓徹宇壓根不相信芮云的說辭,疾言厲色地盯著她。
“是可欣要我?guī)兔Φ!痹谒麌绤柕谋茊栂,芮云不得已只好說出為什么自己手上會有韓徹宇交代俞可欣處理的公文。
“我沒想到你竟然為了讓自己脫罪,而故意拉可欣當代罪羔羊!表n徹宇激動得緊緊抓住芮云的手腕,以為她故意誣賴俞可欣,先前腦海里的疑慮則愈來愈重。
“我說的全部是事實,要是你不相信大可以找可欣當面對質(zhì)。”芮云瞥著受鉗制而隱隱作痛的手腕,不悅地說。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事實,但那之前你出現(xiàn)在‘鴻崎’又怎么說?”韓徹宇根本不打算相信芮云的胡謅。
“要不是可欣逼我送文件,我哪會去啊!”芮云看得出來他并不相信自己所說的事實真相。
“哼!我沒想到你除了是一個沒感覺神經(jīng)和喜歡搶人家東西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喜歡拿人家當犧牲品的女人!崩洳环赖爻雎曋S刺,渾然不知他正深深地刺痛芮云心里深處的傷。
“先生,我想你并沒有權(quán)利指責我,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明白,就別亂下斷語,我究竟哪兒惹你不快?”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韓徹宇,為什么他總要這樣諷刺她才甘心呢?
“難道我說錯了什么?還是你覺得心虛想要辯駁?”
因為俞可欣的話,所以韓徹宇認為芮云會與男人談笑風生全都是有目的,也讓他覺得這女人城府相當深,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對她的印象非常之不好。
“對!可欣她是人見人愛的好女孩,而我是一個沒有神經(jīng)缺乏感覺的人,是個凡事漠不關(guān)己冷漠孤僻的人,只會懂得搶人家的東西,這樣你該稱心如意了吧!但為什么我非得三番兩次受你的胡亂指責?”她懶得再多說些什么,大聲地自嘲著,心中的痛楚凈寫在眼底眉梢,泛白的雙唇則微微顫抖不已。
芮云千個不懂、萬個不懂,為什么她除了要忍受俞可欣的奚落怒罵外,還得忍受韓徹宇一些莫須有的指責呢?
她也免不了要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為何她能忍受俞可欣加諸在她身上的冷言冷語,但在面對韓徹宇一而再、再而三的指責,自己就不能視而不見呢?為什么韓徹宇的話會讓她有深深被傷害的感覺?滿腹委屈使得她難過了起來。
“我記得那時剛好俞伯因公出國一個多月,你可知道那個月我是怎么過的?那時正逢臺風天,外面風雨交加,可欣不知道為了什么事故意刁難張媽,要她收拾行李離開俞家,唯一可以讓她留下來的理由,就是要我穿著單薄的衣服,到后花園里赤手將盛開的玫瑰一朵朵給采擷下來,你可曾有過被尖銳荊棘刺得血淋淋的雙手嗎?”
不知為了什么,芮云開始對韓徹宇說出她鮮少讓人知道的往事,她咬著牙告訴自己,并拼命地想眨掉滿眼的水霧,但卻愈來愈糟糕,她的淚水就像拴不緊的水龍頭,拼命地往下滴著。
“這不會是你為了想脫罪,又想出來的理由吧?”韓徹宇那雙冰冷寒冽的黑眸則犀利揶揄地掃過芮云全身,而那性感的嘴角更是勾勒出嘲弄的笑容。
雖然韓徹宇語氣依舊強硬,但一見她眼眶中涌出的晶瑩淚水,便有股難以言喻的不舍緊緊地揪痛他的心房,想不透為何自己要這么在意她,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畢竟與他無關(guān)!
“難道我真的愿意對人一臉冷漠和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嗎?那是我的保護色你懂不懂?要不是俞伯、耀和不時給我信心,我不敢想像現(xiàn)在的我會是什么樣子!避窃撇焕頃n徹宇的打斷,喉嚨哽咽地徑自往下說,因承受不住席卷而來的傷痛,她全身微微顫抖著。
韓徹宇不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不語地聽著芮云陳述傷痛的往事。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只會聽片面之辭就隨便指責我,你有什么權(quán)利可以這樣指責我?當時可欣還禁止所有人照顧昏迷不醒的我,要不是張媽和耀和偷偷摸摸地替我療傷、退燒,真不曉得我是不是能活到現(xiàn)在,還是你對于我其他的經(jīng)驗很感興趣,也想像可欣一樣想法子‘鍛煉’我嗎?”芮云眼淚仍不停地泛流著,一臉無奈地苦笑著。
“不——要,求你別再說了,以前是我不明白,現(xiàn)在我一切都明白,讓我來疼你、呵護你好不好?”韓徹宇聽完芮云的一番話后,不禁為她所受的委屈抱不平,他不能再聽見她所受到其他的遭遇。
不論之前俞可欣給了韓徹宇關(guān)于芮云的印象是如何,此刻的他卻是百分之百愿意相信芮云所說的一字一句。
他萬萬沒想到俞可欣帶給芮云的傷害竟如此之大,他疼惜地握住芮云的手,輕撫著早已不見當初受傷痕跡的雙手,對于俞可欣惡劣的行徑感到不齒,不禁懷疑起那個女人是不是沒心沒肺,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不必了,我的事用不著你管!避窃粕钌钗跉鈱I水拭去,一反剛才柔弱無助的模樣,堅強地說。
“你不能以偏蓋全,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俞可欣一樣有顆如蛇蝎般的心腸。”因為此刻的韓徹宇情緒激動不已,所以他聲音沙啞地忙著對她解釋,但語氣中充滿柔情和心疼。
突然地,他收攏雙臂一把將芮云抱在懷中。
芮云拼命地掙扎想逃開,然而他只是一味地緊緊摟住她,不讓她離開。
他低頭輕吻芮云的雙手,希望藉此為她抹去一些她當時所受的苦,充滿男性氣息的身軀依舊緊貼著芮云。
她這一番話深深震撼了韓徹宇,他從沒想過芮云有這樣的心路歷程,在他的觀念里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個快樂的成長過程,頓時之間,他實在難以相信。
被擁在懷中的芮云,此刻心里竟然興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他強而有力的臂彎能夠為自己抹去從前曾受的傷痛。
恍惚間,她竟然如此渴望被人抱在懷里呵護的感覺,她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淚水又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雖然芮云仍然眷戀著韓徹宇溫暖的臂膀,但是她還是離開他溫暖的懷里,將還掛在睫毛上的淚珠擦干,故作堅強地走出房間。
后來,韓徹宇想跟芮云道歉但又開不了口,更何況從那次不歡而散之后,不知是湊巧還是芮云刻意地避開,他已有好一陣子未曾與她真正碰過面。
韓徹宇想著芮云傷心萬分的神情,內(nèi)心一直耿耿于懷,看樣子他是真的誤會芮云了,心里懊惱不已,責怪自己不應(yīng)該一味只聽信俞可欣的說辭,而并未加以證實就拼命地指責芮云。
而哭泣不已顯得非常傷心的她更讓他心疼好久,他不愿再見到那樣的她,與其如此,他倒寧愿面對那個外表冷漠的芮云。
對于芮云所說一事,韓徹宇也曾乘機試探俞可欣,但滑溜的俞可欣卻總是有理由而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