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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難逃 第二章
作者:蘇華
   
  宮門口,秦羽和葉霜亮出了腰牌給守衛(wèi)查看。

  “寅時未到就入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守衛(wèi)隨口問問。

  和秦羽同扮成小太監(jiān)模樣的葉霜,指了指手上的提籃,笑說:“采歡格格一時興起,做了些小點心,要我們趁熱拿進(jìn)宮去。”

  “那就快去吧!”守衛(wèi)不疑有他。

  秦羽和葉霜一溜煙地進(jìn)了宮。

  他們早已調(diào)查清楚,軍機大臣通常會在寅時陸續(xù)來到軍機處,因此趕在寅時之前,便能輕而易舉的拿回密函。

  當(dāng)然,好不容易混入宮里,葉霜還有更重要的事得打探,于是兵分兩路,秦羽入軍機處取密函,葉霜便往膳房走去。

  “你去膳房做什么?”他事前并不知道葉霜另有任務(wù)。

  她睨了秦羽一眼,笑問:“緊張什么?你怕我在飯菜里下毒。俊

  “這種事,你又不是做不出來!鼻赜鸪爸S著。

  “毒死一群太監(jiān)宮女有什么意思?我是幫你去打探你師父的消息,”葉霜面帶笑容的說:“呂雋在宮里躲得再嚴(yán)密,總得有人伺候他吃喝吧?我這么做,也是為了讓你早點把事情了結(jié),那咱們就可以早些回去向年公子覆命了!

  秦羽的臉上掠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后,一語不發(fā)疾步向軍機處走去。

  當(dāng)兩人再碰頭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

  葉霜回到客棧,看見秦羽坐在靠窗的角落,手上還把玩著那塊從采歡身上摸來的腰牌,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與嫉妒,那丫頭不過才跟他見過兩次面,難道就這樣盤據(jù)了他的心思?

  “想什么?”她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來。

  秦羽忙將那塊腰牌收進(jìn)懷里,“有什么收獲?”

  “你很快又可以跟那個丫頭見面了!比~霜徑自拿起他面前的酒杯,一口喝掉杯里的酒。

  “什么意思?”

  “我在膳房混了大半天,聽說后天太后約了幾個太妃和一些女眷們上西花園賞花品茗,你師父也會作陪,想辦法讓那個丫頭帶你混進(jìn)去吧!”

  秦羽將目光調(diào)向窗外的暮色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一步步的走進(jìn)這種泥沼里?利用無辜少女,親手暗殺自己兒時的啟蒙恩師……

  內(nèi)務(wù)府把采歡的新腰牌送進(jìn)軍機處,正在討論事情的弘歷與李衛(wèi)同時抬起頭,兩人不禁聯(lián)想到密函不翼而飛的事。

  弘歷起身過來問采歡,“怎么會把腰牌丟了呢?”

  “可能是前兩天為了閃一個小孩子,害我從馬背上摔下來,結(jié)果把腰牌也給摔丟了。”采歡省去秦羽那段英雄救美。

  “從馬上摔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有沒有摔傷?”弘歷打量著她。

  “沒事,擦破了一點皮而已。”

  “采歡,你不是想找皇上批閱張劭祺的摺子嗎?這里有兩本!鼻f親王隔桌叫了采歡一聲。

  “我看看!辈蓺g開心地跑了過去。

  李衛(wèi)到弘歷身邊來,低聲說:“格格的腰牌丟了,緊接著呂雋帶來的密圍就不見,這似乎太巧了一點。”

  弘歷不動聲色地道:“明天呂雋會陪太后在西花園賞花,派人盯著!

  李衛(wèi)望向采歡,回應(yīng)弘歷,“臣明白!

  采歡手捧著張劭祺的摺子,嘴角不由得綻出一朵笑靨。

  “他寫些什么?讓你看得這么開心?”莊親王好奇的問。

  “十六叔,你見過張劭祺沒有?”采歡很期盼還能跟他不期而遇。

  “他……”莊親王思索了一下,“個兒很高,長得挺俊的。”

  有人也插話進(jìn)來,“是個青年才俊,聽說還沒有媳婦兒!

  “書香世家,父親是康熙爺時的進(jìn)士,做過七品的官!庇腥藢λ行┝私。

  “是嗎?”采歡一臉難掩喜悅的神情,“在這兒很少見到他!”

  莊親王笑說:“這里是軍機處,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進(jìn)來走動的,你見到年輕的,除了寶親王,全都是咱們這些老家伙!

  “格格見過張劭祺嗎?”曹大人多嘴的問。

  “采寧大婚那天見過!辈蓺g說。

  李衛(wèi)耳尖,聽見了這句話,但他卻沒印象張劭祺那日曾進(jìn)宮啊!

  張大人跟著開起采歡的玩笑,“這樣就一見鐘情啦?”

  采歡頓時面紅耳赤,嬌嗔道:“人家隨口問一句,是你們自己噼哩啪啦的說了一大串,什么一見鐘情?別隨便冤枉我!”

  采歡從宮里出來,一陣秋風(fēng)掃過,金黃色的楊樹葉子紛紛落了一地,今天的衣服穿得單薄了些,走在路上,竟有絲絲涼意、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霏霏細(xì)雨,采歡回味著今天軍機處大臣們的玩笑話,心底倒有一絲甜滋滋的感覺,她獨行踽踽地往前走去。

  驀然有個黑影落在她眼前,她抬起頭來,看見秦羽正撐著一把油傘向她遞了過來,她的驚喜頓時化為甜蜜的笑容。

  “下午才看見你讓皇上批過的摺子,這會兒就見到你了。”

  “我特意在這里等你的!鼻赜鹫f。

  “等我?”難道他跟她心靈相通?

  “那日你墜馬,看見你手磨破了一些地方,所以特地帶了一瓶金創(chuàng)藥給你!彼统鲆粋小瓷瓶給采歡。

  “怎么不在宮里給我?還特地在這里等?萬一今天我讓太后留在宮里,你豈不是空等了?”采歡和他并肩走著,一顆心卜通卜通的仿佛就要跳出來了。

  秦羽連忙解釋,“我怕宮里人多口雜,萬一給格格招來什么閑話,那就不好了!

  “怎么會呢?你想太多了,”她有些心慌意亂,不知怎么了,卻天外飛來一筆的說:“為了感謝你的金創(chuàng)藥,我請你喝酒!”

  “請我喝酒?”他有些訝異,這位格格,似乎也太豪放了。

  “你不會拒絕我吧?”采歡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他。

  秦羽笑著搖搖頭,說:“其實我倒有件事,想麻煩格格!

  “那走吧!先帶你到我的船屋去。”

  經(jīng)過幾條彎彎曲曲的大小胡同,不多久,兩人便走入一片隨風(fēng)搖曳的蘆葦叢里。

  在秦羽眼前展開的,是煙波江畔,一艘正停泊岸旁的華麗畫舫。

  “這像是秦淮河畔的畫舫?!”他驚嘆著。

  采歡靈巧的躍上畫舫,“我聽說,秦淮一帶乃為水鄉(xiāng),河漢如網(wǎng),一船既是一妓家。”

  秦羽也跟著上船,“南方的文人雅士喜歡住宿其上,船上可交際,可……”可淫冶這樣的話,當(dāng)然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脫口。

  “可什么?”采歡問。

  “可讓你問倒了!”

  他打量這艘畫舫,其裝飾格調(diào)倒也不完全像南方水街河巷的妓戶那樣描金飾彩,這艘畫舫上用篷廠,四周縣心以角燈,下設(shè)回欄,中施幾榻,左右不設(shè)窗欞,以便眺望,晚風(fēng)徐來,斜風(fēng)細(xì)雨中,別有一番景致。

  采歡溫起茶幾上的一壺酒。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一艘畫舫?”

  “珞貝勒幫皇上抄一個貪官的家,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艘船,我喜歡,他就偷偷賞給我嘍!”采歡說。

  “為什么會喜歡一艘船?女孩子不都喜歡些胭脂水粉、翡翠瑪瑙嗎?”秦羽問。

  “你不覺得宮里像個雕梁畫棟的大籠牢嗎?”她望向江面的鄰鄰波光,無限向往的說:“可如果在船上,順著水波,就能飄到天涯海角去了!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世上有幾個人,真能這樣瀟灑!

  “是啊!每天辰時一到,你就得等著皇上召見問事呢!”采歡回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他靠得這樣近,近到仿佛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兩人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交會在一起,但很快又問了開去。

  秦羽強迫自己回到現(xiàn)實,“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采歡等著他再開口。

  “聽說明天太后約了一些太妃到西花園賞花!

  “是!”

  “久聞西花園的風(fēng)景如詩,真想和你們一起去開開眼界!鼻赜鹫f。

  “但明天除了太后、太妃之外,還有不少皇上的嬪妃,你是個年輕的男人,且又沒有家室,根本不可能跟我們一起賞花。”

  “那更可惜……”他試探地問:“但我聽說呂雋呂先生也在受邀之列。”

  “呂雋不同,他以前曾經(jīng)跟過秦懷勝秦將軍,你知道秦將軍這個人嗎?”

  秦羽的臉上掠過一抹不自在,違心地說:“不知道。”

  “秦將軍是我阿瑪?shù)轿鞅逼絹y時的得力助手,因為這層關(guān)系,太后這次邀呂雋一起賞花,我想目的不在賞花,而是想從呂雋口里知道我阿瑪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可是她老太太也糊涂了,我阿瑪一到景山,秦將軍就被年羹堯胡亂扣了一個罪名,流放邊陲,呂雋也改投年羹堯門下,哪里還管得著我阿瑪是死是活!

  采歡發(fā)現(xiàn)他的雙眉緊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莫非是自已東拉西扯說太遠(yuǎn)了!

  秦羽因她這番話,而使自己陷入沉痛的回憶中,當(dāng)康熙殯天的消息傳來,父親隨胤壩大將軍日夜不停的騎著快馬進(jìn)城,然而回到宮中,就在一團(tuán)混亂之中,他們一家便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匆匆被流放西北,父親憤而自殺,而他的母親與家人,現(xiàn)在都成了年羹堯的階下囚……

  采歡納悶地撞了他的手肘一下,“如果你真想跟我們?nèi)ベp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你可得做一個小小的犧牲!

  “犧牲?”

  “你打扮成我府里的小太監(jiān),跟在我身邊,那就沒問題了!”

  “一言為定。”秦羽爽快地笑說,“明天進(jìn)宮前,我去接你。”

  采歡讓喜悅掩蓋了一切,她甚至連想都不去想,為什么他要進(jìn)西花園賞花。

  葉霜將一枚涂有劇毒的暗器交到秦羽手上。

  “祝你明天馬到成功,我會在西花圈外面準(zhǔn)備一匹快馬,任務(wù)完成之后,你立刻出城,我會跟你碰面。”

  秦羽將暗器收進(jìn)衣袖里。

  她又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很好奇,究竟是你的魅力無法擋,還是那丫頭根本是個花癡?”

  “隨便你怎么想,總之明天我會把任務(wù)完成!彼叱鋈~霜的房間。

  “萬一有什么狀況,別忘了,那丫頭會是個很好的人質(zhì)!”葉霜提醒他。

  采歡今天一早起來,便忙著要她的貼身宮女春喜替她梳妝打扮,光是身上的衣服,換來換去便換了十幾套。

  “格格,今天陪太后賞花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來頭?”春喜好奇地問。

  “秘密!”采歡喜上眉梢的選定一件素雅的花卉袍子。

  “秘密?”春喜更感興趣了,“連奴婢也不能說啊?”

  采歡讓春喜替她梳頭時,終于忍不住透露,“張劭祺說,想一起到西花園賞花,我就幫他這個忙嘍!”

  春喜會意過來,揶揄著說:“西花園的花,跟御花園的花,還不都是花,張大人是想找機會跟格格一起賞花吧?”

  采歡想想又似乎不是這樣,“他如果真想找機會跟我一起賞花,私下約我不就得了?何必到太后、太妃面前呢?”

  春喜心領(lǐng)神會地說:“這叫高招!”

  “什么高招!”她不明白。

  “他是故意讓太后、太妃們看出些什么來,到時格格才不會給人亂點鴛鴦譜。 贝合差^頭是道地分析。

  采歡笑著拿梳子敲了春喜一下,“你當(dāng)后宮是什么地方?張大人想去,還得假扮成我身邊的小太監(jiān)才行呢!”

  春喜笑著替她把發(fā)簪插上,又配對珍珠耳環(huán),嘟噥著說:“我說那個張大人也夠別扭的,直接叫太后替你們作主不就結(jié)了!

  這時小祿子來到房門外報道:“格格,外頭來了輛馬車,說是接格格進(jìn)宮的!

  采歡聞言來到了大門外,果然看見秦羽一身太監(jiān)打扮地駕車候著。

  她上了車,忍不住抿著嘴笑。

  然而秦羽心事重重,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直到進(jìn)了宮門下了車,她才對他說:“你別緊張,宮里有上百個太監(jiān),沒那么容易讓人認(rèn)出來的!

  秦羽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來到西花園后,他在意到附近的亭臺樓閣上都有人暗地監(jiān)視著。

  太后問了呂雋不少胤題在景山的狀況,呂雋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只見太后一會兒嘆息,一會兒拭淚。

  終于,呂雋看見了站在采歡身后的秦羽。

  秦羽正目光炯炯的逼視著他,眼神里含有深深的恨意,他暗藏的毒針從袖里滑到兩指之間,只要他一揮手,呂雋就會瞬間斃命。

  呂雋徑直地望著他,既不感到吃驚,也沒有任何懼怕的表情,仿佛這一切,根本在他的預(yù)期之中,一種詭異的氣氛,正在兩人之間凝結(jié)。

  就當(dāng)秦羽舉起手的剎那,采歡端了一杯茶來到他的面前。

  她興沖沖地問他,“你聞聞,這是我去年種的月季花,現(xiàn)在泡成茶了,香不香?”

  秦羽不得不趕緊收起手上的毒針,并接過采歡送上的花茶,然而他的眼睛仍緊盯著呂雋。

  “怎么了?”采歡發(fā)現(xiàn)他的神色怪異,順著他目光投射處看去,卻只看見一個年輕的妃子正拿著扇子忽高忽低,天真無邪的撲捉蝴蝶。

  秦羽的心緒很混亂,他可以殺了呂雋的,但為什么下不了手?

  不,不是他下不了手,而是采歡突然破壞了他下手的最佳時機!

  對于呂雋這樣的政客,他根本不必顧慮任何的情分。

  都是因為采歡,如果不是她,他已經(jīng)殺掉呂雋了!

  “你認(rèn)識她?”采歡錯認(rèn)成那個妃子。

  秦羽將茶杯交回她的手中,“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闭Z畢,便轉(zhuǎn)身走出西花園。

  采歡的心里涌上一種被利用的憤怒與不甘,她隨后追了出去,攔住他的去路。

  “你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還是身上不舒服?”

  他沉默地往前走,過了半晌,終于開口說:“謝謝格格今天的幫忙,我終于見到我想見的人!

  “你……你根本是欺負(fù)人!”采歡的惱怒有大半是因為秦羽的態(tài)度讓她會錯了意,這下真相大白,原來人家心中另有所屬,而她,只是一相情愿。

  她猛一揮手,重重地往他的臉上摑去。

  秦羽文風(fēng)不動,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采歡氣得兩眼滾著淚,使盡力氣,手卻讓他牢牢鉗得脫不出來,而他的模樣似乎有話要講。

  此時假山后面過來兩個御林軍問:“格格是不是有事?”

  見秦羽急忙松手,采歡快如閃電的“啪”一巴掌打上他的臉,怒說:“我教訓(xùn)奴才,不用你們多事,滾!”

  兩名御林軍當(dāng)場被嚇了一跳,連忙退下去。

  深吸一口氣,秦羽落寞地轉(zhuǎn)身離開。

  采歡哀怨地站在原地,方才打秦羽的那只手,仍難以克制地微微顫抖著……

  “以今天這種狀況,你根本不可能失手,你是故意的?”葉霜質(zhì)問秦羽。

  “失手就是失手,我不想多作解釋!彼o蹙著雙眉。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想提醒你,不要因為一時感情用事,連累了你的家人!比~霜替他泡了一杯熱茶,又說:“看來我們得在京里多待些日子,客棧里的人太復(fù)雜,我在東大街找了一間屋子,明天就搬過去!

  “你作主!鼻赜鸩焕頃瑹⿶灥刈叱隹蜅。

  他一路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采歡今天給他的這一巴掌,是不是就能消除她的心頭恨,可惜他不能告訴她,他是身不由己啊!

  采歡的沮喪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春喜懂得看臉色,因此僅敢問此無關(guān)痛癢、不著邊際的話題,“太后今天賞花,還開心吧?”

  “開心!”采歡對著銅鏡,看著春喜替她把頭上的頭飾一件件拆下來。

  “今年的花,和去年的比起來怎么樣?”

  “還不就那樣!”采歡自己脫下手上的玉鐲子,往梳妝臺上一扔,不料卻斷成了兩截。

  “哎呀,斷了!”春喜驚叫一聲。

  采歡仿佛找到出氣的理由,煩躁地說:“斷了就斷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拿去扔了!”

  “啊?!”春喜不敢。

  她索性拿起那只斷成兩半的玉鐲子,走到窗口,使盡力氣地擲了出去。

  然而那兩截玉鐲子卻在半空中讓秦羽給攔了下來。

  采歡在窗口望見他那對深邃且憂郁的眼神,不由得迷惘了。

  春喜悄聲說:“人家都上門來道歉了,有什么誤會,就面對面地說清楚吧!”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有誤會?”她噘著嘴。

  “我看他臉上寫著‘格格,你誤會我了’!贝合残Φ。

  “鬼扯!”

  “格格不信,我這就把他揪進(jìn)來讓你審!”說完,春喜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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