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國際機機場
一名女子走過機場大廳,吸引了無數(shù)愛慕與贊嘆的目光,她身上的白衣剪裁合身的貼著她完美的曲線,一頭長發(fā)輕柔飄逸,精致鮮明的五官,即使無施脂粉,看起來依然晶瑩剔透、美麗怡人,就像清晨陽光中一顆清新自然的露珠。
梁冰離開臺灣已有半年多了,才剛從英國回來,她重新踏上這塊久違已久的土地,心情是極緊張而且極激動的,她很想現(xiàn)在就去見范姜小玉,她知道范姜小玉擔心自己很久了。不過,在見范姜小玉之前,她得先到向氏企業(yè)一趟,去見讓她獲得重生的向氏企業(yè)安全主任——鄭拓。
橙系將電話像護住自己性命般的緊攬在胸口,他要不這么做的話,電話馬上會被他辦公室里的這幾個人給搶去分尸。
灰飛的身邊坐著阮寧寧,青年的身邊坐著范姜小玉,而麥薇婷就坐在范姜小玉身邊,每個人都板著臉,非常不高興,除了不明就里的麥薇婷以外。
麥偉林入院已經(jīng)一個禮拜了,而他在昏迷后的第三天終于醒了過來,不過,他卻不知道是誰打他的,只知道是玩電腦侵犯到了黑道的勢力范圍,所以才會被打得這么凄慘。然他還是很講義氣,無論那些人怎么打,他就是不把李朝明給供出來。
由于麥偉林也不知道打他的人到底是誰,麥薇婷只好將希望放在橙系他們身上了,而醒來后的麥偉林非常煩人,一下子要吃東、吃西,一下子要看漫畫、小說,一下子又要打電動玩具,她都快被他煩死了,干脆走人,留下福嫂照顧他。她來橙系這里找他,一進門就看見所有人全待在他的辦公室里,氣氛怪異。
“你們怎么了?”雖然麥薇婷對他們的印象都不怎么好,但好歹他們都是橙系的同事,她應該心胸寬大一點,于是客套的詢問,就算他們不回答也無所謂。
不過不問還好,一問,所有人都動作一致的將腦袋轉(zhuǎn)向她,目光含幽帶怨的瞅著她瞧。
她頓時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硬生生的調(diào)開目光,看著橙系,盡量使自己不去承接他們的目光,因為那感覺實在有點恐怖。
“你現(xiàn)在在哪里?”橙系抱著電話問。
“在菲律賓的某一條街道上逛街!彪娫捘穷^的白朗快樂的說。
“逛街?!你怎么還有時間逛街呀?交代給你的任務完成了沒有?”他心里也頗不平衡,所以忘了降低音量。
他話一出口,效果立見,只見旁邊那四個人的腦袋又轉(zhuǎn)向,殺氣騰騰的瞪視著橙系手中的話筒——電話那端,遠在菲律賓的白朗。
“早完成了,除了炸掉他們毒品轉(zhuǎn)運站外,還買一送四的將這里的四個毒品接頭人送給了國際刑警,你也知道他們想破這個案子很久了!彼笱蟮靡獾恼f著,意思就是他比那些國際刑警還要優(yōu)秀。
“是嗎,那嚴同容這下可就慘了!睕]有了那幾個接頭人,他也就沒辦法如期將貨交給早已下訂單的那些東南亞角頭,到時候就算他想脫身也無處逃了。
“啊,對了!”白朗在那頭叫!昂芫脹]休假了,我打算跟小瑪在這里隨處逛逛,一個禮拜以后再回去。”
“一個禮拜?”橙系又忘了將音量放低。“那里有什么好玩的?需要玩到一個禮拜?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處理耶!逼鋵嵥请S便說說的,因為只有白朗帶著老婆、孩子在國外逍遙,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那你們最好自己處理,否則累積太多的話,我就不回去了!辈荒茏屗麄兲蕾囁,白朗在電話那端閑閑的想。
“什么?不回來?你太不負責任了吧?”這回橙系是故意大聲叫的。
果不其然,先是灰飛沉不住氣的沖過來,搶走他手里的話筒,緊接著是青年、范姜小玉,最后連秀秀氣氣的阮寧寧都跑過來了,而無辜的橙系頓時被擠到一旁。
“白朗!你已經(jīng)逍遙了三天了,限你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給我滾回來,否則我就放火把你家給燒了。”灰飛真的火了,積壓已久的不滿此刻全部爆發(fā),迫使他搶過話筒咆哮。
“你敢燒我家就給我試試看!我回去會親手把你的皮給剝下來做皮雕,聽到?jīng)]有?”話筒那方的分貝也不低,只不過傳來的不再是白朗的男低音,而是向柏瑪?shù)呐咭簟?br />
馬上,灰飛就將話筒拿離他的耳朵半尺遠,媽的,心里咒罵,他的耳朵鐵定聾掉,他轉(zhuǎn)而將話筒交給青年,碰上向柏瑪,灰飛只有兩個字——沒轍。
青年只將話筒放到耳邊半秒,馬上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
“青年,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跟白朗他們一樣出去玩?”范姜小玉扯著青年的衣服問道,她原本是很安于現(xiàn)狀的,可是聽到白朗他們一家三口到菲律賓出任務兼度假后,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來這里已有半年的時間,也已經(jīng)有半年的時間沒出去玩過了,從這時候開始,她的腦子里除了“想玩”兩個字外,再也裝不進任何東西了。
“最慢下個禮拜就帶你出去,我保證!鼻嗄臧矒岬,在心中暗想,白朗他們最好下禮拜之前給他滾回來。
而阮寧寧則一臉哀怨的瞅著灰飛,她的遭遇比范姜小玉還凄慘,因為在范姜小玉來這里之前,她已經(jīng)待在灰飛身邊了。
灰飛深吸口氣,卻又無力的泄了氣,他也很想帶寧寧出去玩,只是現(xiàn)在白朗不在,橙系的事還沒處理干凈,他的責任感是無法讓他在這個時候棄而不顧,自己跑去逍遙的。白朗真是天底下最沒責任感、最自私、最沒血、沒肝的組長了,他恨恨的想。
其實在保全公司成立之初,他們?nèi)齻全賴著公司有白朗在,個個都輪流跑去度假,白朗連聲怨言都沒有,要是他知道他們把他貶成這樣,一定在菲律賓痛痛快快的玩他一個月,將公司全丟給他們,讓他們知道他這個組長有多難當。
“你們那么愛玩,干脆找個接班人算了!丙溵辨每此麄冞@么為難,干脆替他們想法子。
她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灰飛和青年眼睛一亮,居然認真了起來。
“我們怎么沒想到呢?”青年興奮的左拳擊在右掌上!班嵧啬抢锊痪陀泻芏噙@種人才嗎?我要去他那里挑一個,以后想帶小玉出去玩就不用擔心這里了!
范姜小玉聞言在他身邊也樂得直點頭。
“我也去。”灰飛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深情的看著阮寧寧!暗日业浇影嗳撕螅覀兙徒Y(jié)婚,然后直接去度蜜月!
阮寧寧臉上揚著羞澀的笑,偎著灰飛,心里甜蜜蜜的。
麥薇婷看眼前這兩對如此恩愛的璧人,反觀橙系,對她卻一點表示也沒有,她心里開始不滿了,她碰碰他的肩問:“喂!你不找接班人嗎?”
橙系嘆了口氣說:“想呀,怎么不想?可是找接班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彼夹木o鎖著。
她不解。“為什么?聽他們兩個講得很容易嘛。”她指的是青年和灰飛。
他又嘆了口氣!八麄儍蓚是容易,一個是制造武器的、一個是設計機關的,這種接班人鄭拓那里是一大堆,可是要找我的可就困難了,科技是日新月異的東西,沒有像我這種金頭腦是不行的,可惜有金頭腦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唉!看來我得指望我的兒子了!彼哪臃路鹱约菏侨澜缱畋У娜恕
“什么?!”麥薇婷大叫。“你指望你兒子,那我未來二十年不就都不能出去玩啦?”這怎么行?會悶死的,她氣憤極了。
“你為什么未來的二十年不能出去玩?”橙系明知故問,嘴角隱約噙著賊賊的笑意。
她不疑有詐,反而覺得這個金頭腦怎么那么笨,連這么簡單的問題也想不透!澳阕约赫f的呀!你說你指望兒子,而兒子總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長大吧?等他成年至少得等二十年,這二十年內(nèi)你全得留在這里,那我也就得跟著你一直留在這里,這樣我未來的二十年不就都不能出去玩了嗎?”麥薇婷煩躁的說。
“你說的那個兒子是指我們的兒子嗎?”橙系眼珠子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
“廢話!不是我們的兒子那還會是誰的兒……”麥薇婷總算看到橙系在偷笑了,而且不止他,連青年他們都在笑,她的臉紅了一片!昂醚剑∧憔垢姨孜业脑,太過分了!”她用力槌打著他。
他咧著嘴笑,抓住她的手!澳阕约赫f的可要算話,你說我們要生幾個我們的兒子才好呢?”他還故意糗她。
麥薇婷連耳根都紅了,用力的踢了他一腳。
一時間,橙系的辦公室里充滿了慘叫聲及陣陣朗笑。
天理幫總部
一整天,嚴同容桌上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總部里的人全忙得人仰馬翻。這些電話全都是打來問菲律賓轉(zhuǎn)運站怎么會被毀的事,連四個最重要的聯(lián)絡人都給抓了,這個突來的變化可真讓嚴同容連撫貓的時間都沒有了,疲于應付各方角頭,忙得一向福福態(tài)態(tài)的他一下子似乎消瘦了一圈。
好不容易安撫住各方買主,窗外早已夜色暗沉,他靠在椅背上,疲憊的揉著眉心。怎么會這樣?他想著,難道跟那天來出頭叫橙系的小子有關?他愈想愈有可能,橙系前腳才來示威,他們后腳就將那姓麥的小子揍得半死的丟回家,那叫橙系的小子一定是認為他們是故意挑釁,一怒之下便挑了天理幫在菲津賓的轉(zhuǎn)運站給砸了。
經(jīng)過這些天的調(diào)查,他除了已經(jīng)知道那小子叫橙系外,還知道他在一家保全公司上班,是一個優(yōu)秀的科技人才,光看那張磁片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那小子的來頭果真不簡單,連他們設在菲律賓的點都能在一夜之間毀掉,該死的,那是他最大的一個站呀!
“靳一新!”嚴同容失去控制的大叫,臉漲成了豬肝色。
靳一新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袄洗螅裁词?”他急喘著,有如剛跑了五千公尺回來。
“我交代你辦的事,辦得怎么樣了?”嚴同容沉著臉問。
靳一新今天已經(jīng)忙得頭昏眼花了,花了幾秒鐘才想起嚴同容指的事是什么。
“喔,請稍等一下,我馬上拿來!闭f完,他便急急的跑出去,不到一分鐘就又急急的跑回來,手上拿了一疊照片,他將照片遞到嚴同容面前。
“這些都是照你的吩咐,二十四小時守在麥家的時候拍的。”他解釋道。
嚴同容一張張的看著那些照片,這些照片里的主角大多是兩、三個人,然令他感到興趣的則是橙系那小子與一個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而且為數(shù)還不少,兩人之間有許多非常親密的動作,儼然是對情侶,看來那小子會插手管麥家的事,主要也是因為這個女人,他知道那小子的弱點是什么了,“跟著這個女的,將她給綁回來,記住,別傷了她,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就由你負責!彼淅涞恼f。
靳一新縱然覺得自己很倒楣,但也只能回答,“是!
嚴同容看著照片,陰森森的微笑了起來,正如他以前所說的,只要掌握這小子的弱點,他就能反敗為勝,等著好了,這筆帳他會討回來的。
麥薇婷第二次回頭,但身后依然空無一物,該不會是自己神經(jīng)過敏吧?遲疑了會兒,她才又繼續(xù)住前走。此時又聽到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她立刻迅速回頭,就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一樣,這次她一瞪大眼睛回頭,身后那兩個沖向她的男人也立刻停下腳步,且以可笑的姿勢定在那里,轉(zhuǎn)著眼珠子看著自己的同伴,似乎在考慮下一步該怎么做。
“原來不是我神經(jīng)過敏,你們兩個跟蹤我干嘛?”麥薇婷兇巴巴的叫。這兩個人賊頭賊腦的,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她腦中倏的靈光一閃,他們該不會就是打偉林的那批人吧?她陰沉沉的瞇起眼睛,今天他們自動送上門來,算他們倒楣,她要是不將他們施加在偉林身上的折磨討回來的話,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兩個天理幫的羅嘍干脆光明正大的挺直腰桿。
“我們老大想請麥小姐過去作客!逼渲幸蝗税谅恼f。
“老大?哪里的老大,牢里的還是茅坑的?”敢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等一下他就“知死了”。麥薇婷在心中忿忿的想。
“嘴巴放干凈點!”另一人指著麥薇婷大罵!拔覀兲炖韼偷睦洗笙胝埬氵^去作客是你的榮幸,再這么無禮,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她退后兩步,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你們別那么兇嘛,我是很容易嚇到的!蔽嬷乜,她臉色還真有點不大好看。
“知道怕就快跟我們走!”他們不耐煩了。
“你們來牽我吧,剛才被你們嚇到,我的腳都軟掉,走不動了!
“真麻煩!”兩個男人啐了聲,不疑有他的走向麥薇婷。
當他們將手伸出時,麥薇婷也伸出手,不過她不是去握,而是兩手各扳住一個手掌,將他們硬生生的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一時間,兩種頻率不一的慘叫聲傳遍街頭巷尾。
麥薇婷一跛一跛的走進橙系的辦公室!俺认怠彼穆曇糇屄袷自陔娔X里的橙系抬起頭。
“你的腳怎么了?”看到她走路的姿勢,他皺起眉。
她表情痛苦的走到橙系身邊,其實沒那么痛的,不過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愛撒嬌嘛,喜歡看到自己所愛的人心疼的表情,所以她也就夸張了一點!肮盏搅!彼蓱z兮兮的拉高左腳的牛仔褲,腳踝處果然一片紅腫。
“怎么會拐到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事情就是這樣。”麥薇婷將剛才有兩個天理幫的人說要請她去作客的事全說給他聽。
其實她腳會拐到是因為在她將那兩個嘍羅打得落花流水后,見他們欲逃走,于是奮力直追,可是打人讓她體力盡失,在看著兩個男人愈跑愈遠后,她忿忿的朝他們的背影踢出右腳,結(jié)果一個重心不隱,左腳就這么給拐到了。當然,這么丟臉的事她是不會老實說的,將腳傷全部歸咎到那兩個男人身上。
出乎意料的,橙系并沒有如她想像般的輕聲安慰她,反而對她怒顏相向!澳愀陕锔麄兇颍y道就不會跑到馬路上呼救嗎?要是他們不只兩個人,身后還有幫手,那你怎么辦?你還自認可以打得過他們嗎,你……真是!你什么時候才可以不要這么魯莽?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守在你身邊的!
他是那么心驚膽戰(zhàn),光想到她剛才有可能會被嚴同容的人抓去,他就不寒而栗,而她呢?卻還在為打跑兩個人而志得意滿,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嚴同容一定已經(jīng)知道薇婷跟他的關系了,所以才會急著想抓到她好要脅他。毀了一個轉(zhuǎn)運站,只是替麥偉林討個公道,也順便讓嚴同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的。不過,嚴同容這次的舉動已經(jīng)惹毛他了,誰敢動他的人,誰就得付出代價。
“可是我還是打贏他們啦!”她為自己辯駁。“而且我也不魯莽,我可以保護自己,我還覺得就算你二十四小時守在我身邊也沒用,因為你根本就不會打架,最后說不定還得靠我保護你!彼泊舐暳似饋恚麄怂男,于是她的話開始不經(jīng)思考的跑出口,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也不想讓他知道他傷了她,她起碼得維持住這一點尊嚴。
橙系不說話,一雙黑眸瞪著她,他已經(jīng)為剛剛自己說的話感到后悔了,他也看到了她眼中受傷的神色——她實在不怎么會隱藏自己的內(nèi)心,他都要忘記她的個性有多倔強了。不過,他雖然后悔,但他是一個男人,任何一個男人被自己的女人看扁,那是非常羞恥且令人無法忍受的事,而她就犯了這樣一個大忌。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之間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想要一個做事莽撞的老婆!彼淅涞恼f。
麥薇婷聽了倒抽一口氣,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他要跟她分手?他不要她了?,她因橙系的話差點當場哭出來,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這么沒有志氣,這個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澳阋呛蠡诹,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她嚷道,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我干嘛后悔?你自己說我無法保護你的不是嗎?”橙系冷淡的又坐回位子上打電腦。
她根本就是有口無心的,沒想到他居然那么計較,為了這樣就要跟她分手,真是太過分了!昂!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后悔,不過我是個負責任的人,特別助理這個工作我會做到月底,然后我就會頭也不回的辭職走人,跟你永世不再相見!彪m然跟他分手了,但工作還是工作,不能因為分手就不工作,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話得先說明白,否則他會以為她是因為舍不得離開他。
“隨你!背认殿^也沒抬的說。
麥薇婷瞪著他看了好半晌,見他真不說話了,這才噙著淚,一拐一拐的離開辦公室。她還邊走邊難過的在心里罵,死橙系,她要恨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