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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吻定情 第一章
作者:季月
   
  這是季白雪最燦爛的一天,麗日當(dāng)空,云淡風(fēng)清,街頭熱鬧卻不擁擠,讓人心情從頭頂愉快到腳趾。

  她走過一家家擺設(shè)得琳瑯滿目的櫥窗,滿意地看著玻璃窗上的倒影,上面映著一個身形窈窕,那黑亮披肩的長發(fā)和明媚的黑眼相映成輝,一襲粉藍(lán)色的套裝更襯出上班族女郎獨立果決的氣質(zhì)。

  “季小姐雖然還很年輕,不過,就你的學(xué)歷和打工的經(jīng)歷來看,加上今天的表現(xiàn),值得讓我冒險一試!笨磥沓练(wěn)持重的貿(mào)易公司總經(jīng)理微笑地說著!懊魈炜梢蚤_始嗎?試用期是三個月!

  “是的,我明天就可以開始!彼(dāng)時高興得差點當(dāng)場就從座位上跳起來。

  “很好!”總經(jīng)理對她滿意地點點頭!澳敲,明天早上九點以前來我辦公室報到,記。∥也幌矚g遲到!

  “是!總經(jīng)理!彼龤g喜得連忙對總經(jīng)理打恭作揖地退出總經(jīng)理室。

  是!總經(jīng)理。望著櫥窗上倒影出神的她,不覺對著倒影打恭作揖起來。

  店員看到她笑瞇瞇直點頭的動作,不禁好奇地向她走來,指著櫥窗里所展示的新衣!靶〗悖纯催@件連身套裝嗎?是本季最新流行的款式呢!”

  “噢?”季白雪愣了愣,溜眼看到玻璃窗上的自己一副癡呆模樣,趕緊尷尬地?fù)u手,信口胡謅!安,謝謝!這套我已經(jīng)有了。”

  “那么還有別的……”

  “真的不用了!

  在店員就要運用起三寸不爛之舌的說服功夫時,季白雪立刻很沒風(fēng)度地轉(zhuǎn)身就跑,知道只要再待上幾秒鐘,容易心動的自己所剩無幾的存款就不保了。她跑過幾家店面,對著酥人心胸的暖陽吁了一口氣,今天不該是面對苦惱的日子。

  瞥見街頭店面反光玻璃中的自己,她忍不住對自己綻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她,季白雪,今年二十二歲,是新出爐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其實,若不是這身裝扮,她看來只有二十歲。今天是她的幸運日,第一次應(yīng)征工作就被錄用,她對玻璃中的人鼓勵地頷首,加油!總經(jīng)理助理。要把握這個順得不能再順的機(jī)運。

  她興高采烈地踏上捷運站,看著捷運電車緩緩進(jìn)站,上車的人少得可憐,車廂內(nèi)也空無一人。棒極了!這下子,她季白雪可要準(zhǔn)備好好享用她的“專車”了,這一天簡直是為她而設(shè)的嘛!

  車子搖搖晃晃地動了,漸漸駛離車站,靠窗而坐的季白雪忙著俯瞰腳下慢慢往后移動的街景,沒有注意到,就在電車的門徐徐闔起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飛也似地及時竄進(jìn)這節(jié)車廂。

  他無聲無息地靠著車廂的另一邊,神色緊張地探看腳下穿梭不停的車輛,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著。

  半晌,就在擴(kuò)音器傳出即將到站的預(yù)告時,那人轉(zhuǎn)身望向仍在歡天喜地俯視著街景的季白雪,眼瞳有了決定似地一閃。

  車身仍搖著、晃著,那人猝不及防地欺身上前,猛力抓起她的雙臂,硬生生將她自座位提起。在季白雪訝異地要開口說話前,那人已俯下頭重重吻住她的雙唇,那滑溜的舌尖機(jī)靈地撬開她錯愕的牙關(guān)。

  “唔?!”一時間,她頭昏眼花,像有什么東西滾進(jìn)肚子似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終于放開她。擴(kuò)音器再度發(fā)出了到站的通知,季白雪只感到腦袋瓜轟隆隆地響著,充斥于整節(jié)車廂平板的語音完全進(jìn)不了她的耳朵。

  等定睛一看,季白雪不由得嚇了一跳,眼前竟站著一個頭發(fā)凌亂,滿臉胡須、身形高大的男子,那亞麻色的毛發(fā)在陽光下顯得有點金黃,靛藍(lán)色的瞳孔閃著十分不安定的光澤,令人聯(lián)想到世界名著里那個在孤島上漂流十多年的魯賓遜。

  是個洋人?怔呆的季白雪猛然想起眼前的人在幾秒鐘前對她猝不及防的無禮舉動,胸中一把無名火就立刻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哼!這個毛茸茸的外國色狼。她立即掄起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人的臉上揮了過去。那人似乎不防她會出全身之力揮出這一拳,馬上應(yīng)聲而倒,在電車進(jìn)站的時候,仍昏眩得直甩頭。

  “可惡的家伙!”季白雪頓時怒發(fā)沖冠,氣得直跳腳,拳頭仍緊緊握著,只要這人輕舉妄動,她就會毫不客氣地再補(bǔ)他一拳!吧!那可是我寶貴的初吻耶。你竟然……”

  但是那人顯然聽不懂她的話,只懵懵地盯視著她幾秒鐘后,在電車門緩緩打開之時,便迅捷地自地彈跳而起,飛快地奔出車廂,一如他無聲無息地竄入車內(nèi)般。

  站內(nèi)等車的人迫不及待地?fù)砣胲噹麅?nèi),季白雪微喘著氣,把整個身子拋回座位,車內(nèi)在瞬間變得有些嘈雜,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往窗外望去,隨著車身的晃動,一切又如她初初跨進(jìn)這節(jié)車廂一樣,仿佛沒有剛剛那個魯賓遜似的外國人,而剛才的“奪吻”事件,像是完全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這是一家裝璜典雅的咖啡屋,浪漫的音樂在空氣中輕柔地飄揚著,季白雪正心滿意足地倚在賀志函——她青梅竹馬的童伴,也是她夢想多年的白馬王子,寬闊的懷抱中。

  “志函。”她的聲音甜得像摻了蜜一樣!拔液眯腋`福【妥屛疫@樣靠著你直到永遠(yuǎn)吧!

  “小雪!辟R志函溫柔多情地輕輕扳過她的雙肩,低沉的嗓音如春風(fēng)般吹過。“我不能愛你,因為你把你的初吻給了色狼,而且還是外國色狼!

  “不!志函!睂λ,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再見!”賀志函站起身,走了出去。

  “志函——”

  她不由得追了出去,卻被一個人迎面抱住。她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堆枯草似的毛發(fā)。

  那人張狂地大笑起來!肮!我就是那個外園色狼,魯賓遜哪。哈哈哈!哈哈哈!”

  “滾……滾開!”

  她心急地要掙扎大叫,卻出不了聲音,眼見這個洋鬼子色狼將她越抱越緊,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拼命想喊出聲,聲音卻出不來。

  怎么辦?怎么辦?怎座辦?

  “哇!”

  等季白雪驚嚇得自床上坐了起來好一陣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張著嘴怪叫不停。

  “小雪、小雪!”母親的聲音隨著叩門聲響起!澳阍趺戳耍俊

  “?”她喘著氣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的冷汗!皼]……沒事,我沒事!”

  “沒事就別叫得這么大聲,怪嚇人的。”聽到她高聲的回答,母親的語氣安心不少。“快點起床,早飯已經(jīng)好了!

  季白雪猶自喘著氣,回想適才的夢境,賀志函,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長得濃眉大眼,玉樹臨風(fēng),是自己心儀多年的對象。

  我不能愛你,因為你把你的初吻給了色狼,而且還是外國色狼。

  她猛地記起賀志函在夢里所說的話,不禁心驚得起了滿身疙瘩。。⌒姨澥菈。她暗松了一口氣,乍然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是透濕睡衣的汗水,得先洗個澡了。

  “小雪、小雪!”母親的叫喊又猝然在門外響起!皠幼骺禳c,不然上班要遲到了!

  上班?她懵懵呆了呆,才驚醒似地想起,!對了。今天開始上班。想著想著,她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下鬧鐘。

  “哇——”

  她又忍不住大叫起來,真要遲到了。鬧鐘怎么沒響?季白雪順手抄起鬧鐘一看,鬧鈴被按掉了,這一定又是自己在鬧鐘大響的當(dāng)兒迷糊地順手關(guān)掉的。這……怎么辦?她急急跳下床,匆匆翻找著上班要穿的服裝。

  屋外艷陽初起,晨風(fēng)清涼。

  季白雪,二十二歲,大學(xué)應(yīng)屆畢業(yè)生,這是她正式踏入社會的第一天。

  八點五十五分,快來不及了。穿著端雅套裝的季白雪,踩著高跟鞋,朝著就在眼前的公司,沒命地狂奔著。早上才匆匆洗去的汗水,現(xiàn)在又重新出現(xiàn)在她薄施脂粉的俏臉上。

  汗水沿著發(fā)鬢滴流而下,她忍不住抬手揮汗,放下手才發(fā)現(xiàn)新穿上的長袖米色套裝上有了她揮汗的明顯證據(jù),右手衣袖沾著脂粉的汗?jié)n,令她內(nèi)心急得大喊糟糕,但是沒時間懊悔了。

  記!我不喜歡遲到。

  總經(jīng)理的話猶言在耳,現(xiàn)在的她只恨自己的腿沒有八尺長,可以一跨就跨進(jìn)公司大門,對了!從大樓的后門進(jìn)去比較快。

  八點五十八分,距公司后門只有一公尺的季白雪看著腕上的手表,忍不住露出勝利的微笑,這是她昨天為了熟悉環(huán)境,在公司附近轉(zhuǎn)了一回所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在只要再半分鐘她就可以打卡,然后就不會……

  驀地,有個突如其來的力量將她一把拉住,在她弄清怎么回事以前,已置身在這大樓旁的小巷里了。

  !她第一眼所見便是那亞麻色的頭發(fā)和胡須,是捷運電車?yán)锏聂斮e遜,那個外國色狼!季白雪本能地要大叫起來。

  “噓——”那人及時捂住她張開的嘴!皠e嚷、別嚷!”

  那是帶著一種腔調(diào)的英語,季白雪才這么想,心念又忽地一轉(zhuǎn),這家伙顯然不是美國人,也不是英國人。但見他窮兇極惡又戴墨鏡的神秘樣,搞不好是意大利的黑手黨,想到這里,她不由得駭?shù)弥秉c頭,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聽懂了。

  那個男子謹(jǐn)慎地松開她的口,低聲地說:“昨天放到你嘴里的東西,是特制膠囊,在二十四小時之后會讓你反胃吐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二十四小時了,所以請你在這里等一等!

  他說得極清楚而客氣,只是所吐出的英語帶著濃厚的腔調(diào),季白雪聽得迷迷糊糊,一臉的懵懵,但她聽懂了最后一句,他要她在這里等一等。

  季白雪心想,開玩笑!這可是她工作的第一天,怎么可以為一個外國流氓蹉跎這重要的一分一秒。

  “哈、哈!色……色狼先生!彼龔(qiáng)壓住慌張,擠出一臉笑容和不知所云的破碎英語。“你……你……英語……真差,我……只聽……標(biāo)準(zhǔn)英語……失陪了!

  她胡亂說著,便伸腳用力往他陘骨踢去,那人冷不防地哀叫一聲,蹲了下去;當(dāng)下,季白雪轉(zhuǎn)身就跑,這一路跑到電梯,用不到她十秒鐘,但是很不幸,她的公司位于這棟大樓的頂層。

  哼!那個黃毛鬼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威脅她,知恥一點嘛!英語說得那么差,讓人一句也聽不懂。還說得那么正經(jīng)八百,羞不羞?根本不懂得閉嘴的美德嘛,還害她上班第一天就遲到。

  季白雪焦急地望著樓層燈號一個一個緩緩?fù)狭,心中咬牙切齒恨恨地罵著,完全忘記其實是自己的英語程度差,所以才聽不懂的事實。

  她遲到了!遲到了三分鐘。季白雪坐在辦公室里想著還好沒有遲到太久的時候,總經(jīng)理已抬出與昨天有天壤之別的臉色冷冰冰地對著她了。

  “我不想聽你遲到的理由。”總經(jīng)理在她開口前抬起右手說話了!耙窍麓卧龠t到,就別再來了!

  “是!總經(jīng)理!边@時候,她才知道事態(tài)嚴(yán)重,趕緊連連敬禮。

  “好了!”總經(jīng)理緩和了口氣,指指桌上一疊厚厚的卷宗!斑@些拿出去整理一下吧。下午一點以前要整理好,兩點開會以前要好好擺在會議室的桌上,不懂的地方問邱秘書!

  “是!”驀地一股突如其來的欲嘔感驟往季白雪的喉頭沖,令她立時臉色蒼白,強(qiáng)抑制了喉頭的惡心感,難過得彎下腰。

  “好了!快去工作吧!笨偨(jīng)理顯然把她驟然彎腰的動作當(dāng)成行大禮,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將注意力轉(zhuǎn)到桌上待辦的文件。

  “唔!”季白雪強(qiáng)忍著這莫名其妙的嘔吐感,連忙一把將卷宗揣在懷里,彎著腰匆匆退出總經(jīng)理室。

  總經(jīng)理抬眼望了下那彎腰退出的門外身影,無可奈何地笑笑!澳贻p人就是愛作怪!

  在總經(jīng)理室門外的季白雪并不是這樣就沒事了。她強(qiáng)掩住就要沖出口的嘔吐感,彎著直不起來的腰,趕緊將懷里的卷宗放到昨天就見過的邱秘書的桌上。

  “咦?噢!”邱秘書不解地看了她一下,隨即明白地道:“對了,找你的位置是嗎?暫時就在我后面這個桌子吧!等你……”

  見季白雪對她直搖手,邱秘書又愣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重重點頭,急忙說:“你臉色好蒼白呀!要找化妝間嗎?在門口右轉(zhuǎn)就可以……”

  不等她把話說完,季白雪已用跑百米的速度沖出公司,往化妝間跑去,沒時間細(xì)想,早餐才吃了一個蘋果,為什么會想吐成這樣?

  好不容易她跪在抽水馬桶旁,做好了要嘔吐的準(zhǔn)備,結(jié)果干嘔了半天,嘔得口干舌燥,卻沒有半點東西出來,正感氣餒之際,一陣嘔吐感又沖上心頭。

  “嘔——”

  她連忙彎腰,面向馬桶,卻什么也沒有,倒是喉嚨像梗到什么似地害她咳了半天,終于有個涼涼滑滑的東西躍上舌尖,她連忙吐到手掌心,仔細(xì)一看,竟是一顆紅白膠囊。

  季白雪一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努力思索了半天,竟想不起自己最近是幾時得了感冒,吃了康得六百?

  忙碌了一天下來,當(dāng)季白雪走出這棟辦公大樓時,已完全忘記早上莫名其妙的風(fēng)波,心中只想著直到今天的工作接近尾聲時,才摸清楚原來她這個職位的全名是“總經(jīng)理秘書的助理”,不過,無所謂,她豁達(dá)地告訴自己,反正工作都差不多。

  不過,她站在擁擠的公車?yán),低頭嘆了口氣,心情上,多少還是有點郁卒。

  就在季白雪心不在焉地望著車窗外一一掠過的街景時,身邊突然冒出一記男性低沉的聲音。

  “小姐!請問那個膠……”這回是外國腔極濃,語調(diào)極生硬的國語。

  不用回頭,季白雪立即想到了早上那個色狼,背脊起了一陣涼意,暗叫:老天,這個黃毛色鬼怎么盯她盯得這么緊?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救命啊!色狼。”沒讓那外國男子說完,季白雪就扯起喉嚨大嚷起來。

  車內(nèi)的乘客立刻好奇地東張西望起來,尋找聲音的來源,更想知道色狼的真面目。

  “死色狼、臭洋鬼子、別碰我!”季白雪煞有介事地大喊。

  大家不禁將憤怒的眼光投向那個滿頭滿臉黃發(fā)黃須,高大的外國男子身上,只見他一臉問號地看著季白雪,似乎完全不懂季白雪在喊叫什么。

  “小……小姐……”那個外形凌亂,不修邊幅的外國男子徑自朝季白雪伸出巨大的手掌。

  季白雪逼真地尖叫起來,其實她自恃車上人多,根本沒擔(dān)心會再度被眼前這個“進(jìn)口色狼”吃豆腐,只是想起上回不明不白地被這個洋混蛋奪去初吻,她就氣憤難忍,此刻,她要借著其他乘客慷慨激昂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心,好好報報那回的奪吻之仇。

  “哼!這個老外色膽包天,吃豆腐吃到臺灣來了!庇腥艘娏x勇為了。

  “瞧他一副滿身是毛的丑樣子,真讓人打心底發(fā)毛。難怪會對女孩子毛手毛腳的。”有女性打著哆嗦替季白雪出氣。

  “這種人還能讓他搭車嗎?”有人更憤憤不平地喊了出來。

  “趕他下車!”附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司機(jī)先生,停車!把這個色鬼老外趕下車去。”

  “停車!趕走這個洋鬼子色狼!

  這聲聲忿忿的吶喊像怒潮般在車內(nèi)洶涌著,公車司機(jī)也義憤填膺地立刻停車,那個滿臉須發(fā)、不見輪廓的外國男子被怨聲載道的乘客們憤恨地推擁到車門口,而后被人一腳踢下車。

  “滾出去!老子不屑收你的臭錢!彼緳C(jī)伸張正義地補(bǔ)了一句。

  車內(nèi)乘客仍熱烈談?wù)撨m才洋鬼色狼的余聲未息,但車內(nèi)的每個人都記不起受害者的面孔。然而,談?wù)摰穆曇羧杂嗖ㄎ幢M似地,隨著公車的晃動,乘客們興致勃勃的談興似乎更濃了。

  季白雪見車子再度往前移動時,除了松一口氣外,還甜孜孜地回味著報復(fù)的快意,這下子可擺脫了這個不知從何而降的麻煩了吧!

  邱秘書的和藹可親讓季白雪工作的第二天很順利,也讓季白雪對前一天工作上的小小“郁卒”銷聲匿跡了。一天的工作下來,等著下班的季白雪一打完卡,便踏著輕松愉快的腳步走出辦公大樓。

  然而,就在走向公車站牌之際,她冷不防地被人從身后一把抱住,在她本能開口叫出聲以前,一只巨掌已重重蓋住她下半部的臉。

  “嗯——嗯——”被擒抱住的季白雪,只能無助地發(fā)出悶悶的喉音。

  對方將她抱得很緊,在被路上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以前,她已被人往暗巷拖去,季白雪內(nèi)心慌透了,心想這下子可真的完了!

  “別嚷、別嚷!”那人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季白雪聽到那帶著腔調(diào)的英語,心馬上就沉下去,怎么這個外國色狼還這么陰魂不散?

  “聽我說!”這回,他說得十分緩慢!澳阌袥]有吐出一個膠囊?我必須把這個膠囊要回去,不然你會有麻煩!

  季白雪突然猛打他捂著她嘴的手,臉也飛快地脹紅起來。

  “啊!對不起。”他見自己的手差點悶住了她,立即收回手!拔蚁M隳苈牰业脑!彼趾芮宄徛刂厣昱f話。

  猛喘了幾口氣后,呼吸總算順暢了,她不意瞥見巷口有人經(jīng)過,本能又扯開喉嚨要大喊。

  那人一急,又趕緊伸手要掩住她大張出聲的嘴。

  這回季白雪有了準(zhǔn)備,看準(zhǔn)了他急急伸過來的大手,她狠狠地在他手上猛咬一口。趁那人大叫一聲之際,季白雪早已逃之夭夭。

  等那人追出巷口時,正好見季白雪所跳上的公車揚長而去。

  真是的!那個外國色狼究竟想干什么?

  準(zhǔn)備入寢的季白雪不由得從前一天所穿的衣裝口袋里拿出那顆令自己嘔吐的紅白膠囊,坐在床上研究著。

  夜已經(jīng)很晚了,家家戶戶都在沉睡中,但在季白雪家的附近,有著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三三兩兩地來回徘徊著。

  第三天的工作順利得讓季白雪很快就進(jìn)入狀況。

  看著漸漸西落的夕陽,季白雪愉悅地踏出辦公大樓,嘴里哼著輕快的曲調(diào),并沒有注意到一輛黃色的計程車悄然停在她的身旁。

  忽見那計程車門在面前無緣無故地打開,季白雪感到一陣莫名其妙,這年頭生意當(dāng)真這么難做嗎?沒招手,計程車司機(jī)也要這樣搶載路邊客,真是的!她不由得彎下腰,往車內(nèi)探頭,要拒絕那計程車司機(jī)的一番好意。

  “對不起,司機(jī)先生,我并沒……”

  季白雪的話還沒說完,還沒看清里面的情形,就被人倏地一把拉進(jìn)車內(nèi),車子也順利地駛進(jìn)忙碌的車道上。

  “這是怎么回……嚇?!”她反射性地大聲問,但見身旁的乘客竟是那個洋鬼色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老天!她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被這個毛毛鬼死纏不放。

  “小……小姐!睂Ψ竭@次用華語說得十分努力,也十分蹩腳,顯然是從“如何說中國話”之類的語文書上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的!罢埐灰ε,我是想請你幫忙!薄拔也荒軒兔,離我遠(yuǎn)一點!”季白雪毫不留情地回答。

  那人茫然地眨眨眼,完全聽不懂的表情,只聽他繼續(xù)說:“請你把東西還給我。”他說著,便用食指和拇指比了比!澳z囊。”

  季白雪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又把視線調(diào)到司機(jī)身上!澳氵@個同伙的人怎么不翻譯一下?這家伙的中文真是一流的差勁!

  “我……我不是同伙的!”司機(jī)半禿的頭似乎不敢轉(zhuǎn)過來,聲音也是帶著嗚嗚的顫抖!拔摇沂潜槐频摹

  “別多問,快回答問題!

  隨著那雷鳴似的聲音,自前座回頭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洋面孔,季白雪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前座原來有個這樣可怕的彪形大漢。老天!她內(nèi)心顫栗地想,她季白雪到底招誰惹誰了?怎會無端碰上這樣的橫禍?

  坐在她身旁的外國男子,立時開口對那人說了一串她和司機(jī)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季白雪才稍稍安心地看著前面的大漢面色稍霽地轉(zhuǎn)過頭去。

  “小姐,我沒有惡意!奔景籽⿷岩傻?fù)P著眉直盯那對靛藍(lán)的瞳孔,聽著身旁這個須發(fā)凌亂的外國男子說下去。“那個膠囊,重要,對我!

  這回,季白雪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了昨晚那顆自己研看良久的奇怪膠囊,他就是要那顆膠囊吧!

  “噢,那個。 

  季白雪原想把帶在口袋中的膠囊拿出來,但一想到在前天的夢里,她的白馬王子拋棄她,就因為眼前這個家伙莫名其妙搶走她的初吻之故,一時又氣上心頭,為了一顆來歷不明的膠囊,她損失慘重耶!

  “我嘛……”

  她的視線從那對期盼的藍(lán)瞳上移到窗外,瞥見同樣在等紅燈的隔壁車道上,也是一輛空的計程車,靈機(jī)一動,又轉(zhuǎn)回去看身旁的外國人,手卻偷偷放在門把上,橫線的綠燈已經(jīng)轉(zhuǎn)成黃燈了,對!就在這一刻。

  “我不告訴你。”

  季白雪拋下這一句話的當(dāng)兒,已開門跳出車外,等車內(nèi)的人回過神來,她已乘著隔壁的計程車揚長而去,留下后面眼見著綠燈亮了,卻被擋道的車輛所發(fā)出的不滿地喇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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