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門鈴準(zhǔn)時響起。
她已裝扮完畢,淺綠色的連身長裙,綴著小碎花,裙擺裁切成向右傾斜,似美人魚魚尾,包裹住她細(xì)長的雙腿,讓身高不高的她,顯得頎長許多。抹了櫻桃色口紅唇色,看來嬌艷欲滴。
她轉(zhuǎn)過身子,優(yōu)雅的站了起來,迎接即將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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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因為你到日本出差,昨天才回來,所以現(xiàn)在才來看爸爸。還有,這個禮物要由你拿進(jìn)去才行!褂粜难赝静粎捚錈、叨叨絮絮地念著,就是怕柳宇凡露出馬腳,讓爸爸看出他的不對勁。
「放心吧!我相信我會比老哥勝任愉快!顾馕渡铋L的說,好似在暗示顏郁心什么。
「那就好!箍斓郊伊,她也不再多說了,靜靜地坐好。
暫時她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讓柳宇凡代替柳逸凡陪她歸寧。她不想讓爸爸看出她的婚姻危機(jī)。她還記得她曾經(jīng)告訴父親只要能嫁給逸凡,她一輩子都會開開心心的。言猶在耳,她的心境卻變了。
什么時候,逸凡才會真正屬于她!
「到了!沽罘步K于停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她這邊,體貼地替她開了車門,把手伸向她。有禮的舉動,像是個完美無瑕的情人。
「謝謝!」顏郁心搭上他的手,就像搭上逸凡的,她癡想。
「夫妻之間有那么客氣的嗎?」柳宇凡戲謔的說。
郁心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可以裝作如此自然。殊不知,在柳宇凡心里,多么希望這一切是真的。還沒走進(jìn)客廳,在涼亭邊,她就聽見爸爸爽朗的笑聲。她順著聲音望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她便愣在當(dāng)場。
逸凡!?他也在這!?她回過頭來看柳宇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突發(fā)狀況。
顏培宏眼尖,抬頭便看見愛女,他招呼她過來。
柳逸凡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她,似乎在欣賞她的困窘。
「爸爸!顾龔埧,渾然不知該怎么解釋。
「怎么來了?逸凡說你身體不舒服,所以今兒個就不回門。咦,宇凡,你送郁心過來?」顏培宏問。
「是的,世伯!沽罘柴R上了解狀況,并且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恢復(fù)正常!咐细纾阋舱媸堑,既然來了,為何不順道帶嫂子過來呢?要不是我有事找你,我還不知道嫂子今天回門!」
「有什么差別嗎?她一向有的是辦法,喏,不就能使喚你嗎?」柳逸凡語帶諷刺道。
「你……」他和柳逸凡兩人怒目相視,場面十分尷尬。
顏培宏哪里管得著他們之間的波濤洶涌,好幾天沒見到女兒了,他忙著仔細(xì)端詳女兒,看看她瘦了?還是胖了?
顏培宏看著他們?nèi)藷o言以對的樣子,只好打破沉默,他對柳宇凡說:「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用餐!
柳宇凡豈會不知哥哥并不希望他留下,但他又不甘心看著嫂子被欺侮。于是,他也不管合不合宜,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讓柳逸凡為之氣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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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氣氛十分愉快,柳逸凡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diǎn)、無懈可擊,儼然和顏郁心就是一對親密的伴侶。他溫柔體貼的態(tài)度讓顏郁心和柳宇凡大吃一驚,也讓顏培宏著實地放下心。
可是,當(dāng)離開顏家別墅后,柳逸凡就恢復(fù)冰冷的態(tài)度。
「你可以走了!」他對著弟弟下令。
「憑什么?嫂子是我載來的,理當(dāng)由我送她回去。」
「記得嗎?她可是我的妻子。」柳逸凡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由口里恨恨地吐出。
「你有把她當(dāng)妻子看嗎?你別忘了,婚禮當(dāng)天,你做了什么?你還叫我替你去娶她!」
柳逸凡誤以為弟弟的挑釁都是由顏郁心扇動的。于是他矛頭一轉(zhuǎn),向顏郁心說:「我還真是低估了你的本事。瞧你年紀(jì)輕輕,怎么玩把戲的手段這么高明!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我沒有!」面對他一連串的指控,教她百口莫辯。
「你沒資格說她,婚禮當(dāng)天弄出這么大的難堪,你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你整天不見人影,她今天也不會找我來演戲!」
「你承認(rèn),是她叫你來的!」柳逸凡朝顏郁心瞥去,內(nèi)心的厭惡更深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她愣在當(dāng)場。就算她說的是真的,怕他也只是誤會而已。
「別理他這只瘋狗,我們走!沽罘怖痤佊粜牡氖,往他停車的方向走去。
「想走?那也是跟我走!」柳逸凡上前拉住顏郁心的另一只手。
「。 诡佊粜膬芍皇侄急焕,而兩個男人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放手!」柳逸凡陰鷙地朝柳宇凡發(fā)出命令。
「不放!沽罘惨补虉(zhí)地回嘴,兩手抓得更緊。
「好吧,你跟誰走?」眼見拉扯半天,一點(diǎn)兒結(jié)果都沒有,柳逸凡向顏郁心索討答案。
正因為他十足有把握顏郁心會跟他走,所以他膽敢這么問,這個女人賴定他了,不是嗎?她當(dāng)然會好好把握這個機(jī)會纏住他,好得償所愿。柳逸凡心想。
「小叔,你放手吧!我和逸凡回去。」顏郁心開口勸退柳宇凡不要再為她多做什么了。
「大嫂你還要任他糟蹋嗎?」柳宇凡索性連大哥也不叫了,這樣我行我素、偏執(zhí)的大哥,他不認(rèn)。
「我心甘情愿。」
「夠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戲。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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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在墨色染上天際的時分,柳逸凡的座車就回到了林口。
沿途,他的車速快得驚人,顏郁心揪緊的心承受不了,頻頻喚他慢點(diǎn)。但一向很有主見的柳逸凡又豈會聽她的,照樣馳騁不誤。驅(qū)車回林口,不過短短半個鐘頭。
「下車!顾獗涞拇滔蛩,無情地向她下令。
她知道他的忍耐力瀕臨崩潰邊緣,她毫不遲疑的飛快下車,省得惹他不快。
當(dāng)柳逸凡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不禁一愣,她是怎么回事?
沒來由的心頭一抽,讓他胸口不舍,「站住,你給我站在那兒。」他飛快地下令,腳步未停的繞到她這頭。
「該死的,你是怎么回事?」他低咒一聲,臉色微變。
一陣絞心的刺痛由左邊胸口傳來,她沁出薄汗。「我……我的胸口好疼!」
聽了這話,他緊擰眉頭,抱起她往屋內(nèi)疾奔。「叫醫(yī)生過來!」他喝令屋內(nèi)的仆人。
「不必了!我歇會兒就好!诡佊粜耐∈掷∷囊聰[。知道他其實仍對她關(guān)心,她就心滿意足了。
他睨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慢慢紅潤起來,他才沒有執(zhí)意要請醫(yī)生過來一趟。揮去纏人的思緒,不敢想剛才他的緊張由何而來。
他高深莫測地盯著她,沒泄露出半點(diǎn)兒心思。忽然他露出邪魅的笑容,朝她走去。
他要對她做什么?
她朝角落縮去,嬌小的身子瑟縮在一旁,一對清澄雙眸緊緊地盯住他。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說呢?」柳逸凡勾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來看他!改愫芟矚g宇凡是吧?」
顏郁心搖頭說:「我喜歡你,只愛你!
「是嗎?」柳逸凡仔細(xì)地審視她,想看出她話里的虛實。
她點(diǎn)頭,心中的愛意再真實不過,她沒必要隱瞞,更不需要覺得羞愧!
柳逸凡撇嘴冷哼!改悄氵勾搭他!」
「我沒有,我和宇凡是朋友也是姻親。
謊言!他在心底盤算,若她肯老實承認(rèn),他會大方的放開她,還大家一個自由,盡管他和她才成親不到半個月。
「你何不大大方方坦承你和宇凡的奸情!」他依舊冷淡,眸光更冷凝。
「你冤枉我,你怎么可以誤會我們!我們什么都沒有做。
「因為什么都還沒有做,就被我發(fā)現(xiàn),你心有不甘嗎?」他突然大吼,顏郁心話中的意思,完全被他刻意扭曲。
「既然你不相信我所說的,又何必問我呢?」她淡淡的說,語氣里的哀傷,聽得他一陣心慌。
他一面記得她的背叛,一面對她心生憐惜。如此矛盾的情感糾纏著他,讓他選擇對她無情,以求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算了,我不管你要怎么樣?總之,如果你要保有這個婚姻,最好安分點(diǎn),不要給我出狀況。」他語帶威脅的說。
「責(zé)任都在我嗎?」她凄涼地問。
「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惯~開大步,他頭也不回地走上樓去。
顏郁心望著他的背影癡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笑自己的無知。這個婚姻一直只有她在唱著獨(dú)角戲。∷冀K得不到他一絲絲的關(guān)切和注意,要他愛上她,談何容易!更別說還有一個他愛的女人——杜初晴橫在他們之間。但不要緊的,只要他有機(jī)會跟她相處,他會知道她是愛他的,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認(rèn)識彼此的,不是嗎?揮去淚水,堅定地告訴自己,她會等他回心轉(zhuǎn)意的,不論需要多久,她會永遠(yuǎn)等著他的。是的,永遠(yuǎn)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