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呈龍拿著府里最珍貴的藥材來找離珠。
“離珠,這些藥對徐大哥的身體會有幫助!背数埥又帜贸鲆粋黑罐子,“這是黑玉續骨膏,是西南的貢品,有一次呈鳳跌斷了腿,每天在傷處敷上一遍,幾日后便能痊愈。你拿著,只要每天替徐大哥上藥,他應該很快就行動自如了!
“龍公子,”離珠哽咽的說:“你的大恩……,,
呈龍伸手搗住她的嘴,“不許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這樣的話來離間我們的關系。我是聽不得這種話的,離珠,我們之間沒有恩德,只有恩愛,能為你分憂解勞,會讓我覺得幸福。幸福讓人溫暖、踏實,我雖然生在權貴之家,不需為生活奔波勞苦,可是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所以,我的幸福是你帶來的。”
離珠拿下他的手,低頭凝視他手掌心上的紅痣。
“龍公子,恩德之類的話我不說就是了,但是有一句話我一定要對你說!
“什么話?”
她抬頭,望著他的眼,眼底充滿無限綿綿情意,嬌羞的眨一眨眼睫,粉頰微生紅暈,她凝視著他不發一語,而他也不急,就靜靜的盯著她看等她開口。
“龍公子。”離珠離口喊了他一聲之后,又抿一抿嘴唇,才接著說下去,“認識你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前世情,今生續,正合他的心意。
“離珠,能和你在一起,則是我今生的福分,等徐大哥康復后,我要稟明雙親……”
“離珠,你在哪里?”這呼叫聲顯得如此的不安。
“龍公子,哥哥在叫我了,我要進屋了!
“我和你一起進去!
離珠一臉為難的表情,心有所顧忌。
“我知道徐大哥對我有成見,但是我總不能一直避著他不見!背数堄X得反正早晚都會見面,不如就現在一見。
“那……”離珠抬頭,請求諒解的說: “如果哥哥說出什么難聽的話,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別擔這個心,我們進屋去。”
呈龍和離珠兩人一起走進西側的房間。
“哥,龍公子來看你了!彪x珠說。
徐東烈橫眉豎眼的要朝他望去時,卻因自卑感作祟而別過臉去,只是暴喝一聲,“滾!”
“哥,你怎么可以這個樣子?龍公子擔心你的傷勢,特地來看你,還為你帶來……”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過是存心想來看我的笑話。”斷了一條腿,猶如自尊心缺了一半,只好用加遽暴戾來補那一牛。
“哥,你一向是別人待你三分好,定會用十分來回報,可是你現在就像渾身長滿針一樣,狠狠的扎了龍公子的一片誠心!
“將軍之子太尊貴了,我徐東烈回報不起。離珠,請他走吧!
離珠不喜歡哥哥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龍公子,正要說什么時,卻被呈龍以眼色給阻止了。
“徐大哥,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因為你太想保護離珠,怕她心地單純而讓人給騙了,所以不論你如何待我,我不但不會放在心上,還要用行動證明我對離珠的心情和徐大哥一樣,甚至還更多!
“更多?你不過比我多了一個將軍老子罷了,所以才能讓你站在我的面前說一些大言不慚的話!毙鞏|烈手指著門下逐客令,“我討厭看到你,你滾!”
“哥——”
徐東烈憤怒的眼神轉向離珠,命令的說:“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哥哥的話,就叫這個臭小子走,并保證以后不再和他見面!
“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你都不會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的!彪x珠難過的說。
“你以前是一個多么貼心又聽話的妹妹,現在呢?離珠,我不怪你,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徐東烈困難的將身體移到床邊,伸手構著床頭的一根拐杖,吃緊的步下床。
離珠立即上前想攙扶徐東烈,卻被他拒絕了。
“不必了,我還不到殘廢的地步需要人扶,我可以自己走路,可以趕人!毙鞏|烈眼紅絲,恨恨的對著呈龍咬牙切齒的說: “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別怪我……”撐著拐杖才走一步,整個人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呈龍和離珠見狀急忙的跑過去。
“哥,摔痛了沒有?”離珠關心的問。
“徐大哥,我扶你回床上坐著!背数埳焓窒霐v扶徐東烈起來,卻被他用力揮開。
“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全都給我走開,走開——”徐東烈披頭散發,一邊揮著手中的拐杖,一邊瘋狂的大聲吼叫,喊至最后,聲音喑啞,頗有落難男子漢之悲愴。
“哥,你不要這個樣子!彪x珠見到哥哥這樣難過的哭了起來!白屛曳瞿闫饋,好嗎?”
“走開!”徐東烈一把將她推倒在地,雙眼迷離,神志昏亂,好像不認識她似的,他口中喃喃的說:“離珠,我是一個沒有用的人,我不能保護你,既然你這么喜歡他,你就跟他走,跟他走……”
“發生什么事了?我人還沒有到就先聽到說話聲!蓖跚稍谱叩介T邊看到徐東烈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驚訝的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云姐姐,龍公子要看哥哥,可是哥哥卻要趕走龍公子,所以就……”
“我懂了!蓖跚稍坡犨^幾回這兩兄妹為了呈龍起爭執!褒埞,徐大哥自從受傷之后,情緒便有些不穩定,我想你先回去好了!
呈龍點頭,轉身看向離珠,“離珠,我回去了。”
“我送你。”
離珠和呈龍走出房門時,徐東烈瞪著兩人的身影憤恨的嚷叫, “離珠,你竟為了榮華富貴要棄我而去,你好沒良心……你沒良心……”
“徐大哥,離珠只是送龍公子回去,待會就會回來了!蓖跚稍坪逯f,并將他扶起來。 “來,我扶你回床上休息。”
徐東烈沒有拒絕王巧云的幫忙讓她扶他回床上。
“離珠,我答應爹娘要給你過好日子的,不要走,不要走……”
王巧云小心的讓徐東烈躺下,他口中仍語無倫次的說著話。
“離珠,你知道嗎?從你來到徐家之后,我就一直把你捧在手心呵護著,不讓你吃苦受罪,沒有人比我更喜歡你,你為什么不了解我的心意?”
“徐大哥,別難過了,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你這個當哥哥的是多么的疼愛妹妹,離珠怎么會不明白呢?”王巧云安撫的說。
“她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不是她的親哥哥!
“你胡說些什么呀!”王巧云摸摸他的額頭,有點發燙,便只當他是生病中的胡言亂語。
“我沒有胡說,離珠是被她的家人遺棄在這個屋子的門口,我娘見她可愛惹人憐,不忍心看她不理,便將她抱回家扶養!
“這是真的嗎?”王巧云半信半疑的問。
送呈龍到門口又折回來的離珠,正巧聽到這句話,霎時臉色刷地一陣發白,不敢相信的全身顫抖不已。
“哥,這是真的嗎?!”離珠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徐東烈。
不得已的,徐東烈只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
“不……”離珠的眼淚早已爬滿腮,她一味的搖著頭,還是不愿相信哥哥所說的一切。
“離珠,對不起,都是哥不好,如果不是我亂發脾氣,這個秘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F在你知道了又怎么樣?它不會影響我們兄妹間的感情,對不對?”徐東烈殷切的望著離珠,又說:“等我的腿好了,我們就離開京城,那個劉長卿就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不——”離珠哭著跑出去。
“離珠,你要去哪里?你回來——”徐東烈喊叫,心急的想爬下床去追趕,一旁的王巧云上前按住他,并讓他躺下來。
“徐大哥,這件事對離珠的打擊太大了,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等她想通了,接受這個事實,她自然就會回來!
“萬一她不回來丁呢?”一想到這里,徐東烈的心里就害怕。
“不會的,她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何況你現在還受傷躺在床上,她更不會丟下你不管!
聽到王巧云這么說,徐東烈便放心了。
王巧云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徐東烈,似乎明白一件事。
“徐大哥,你很喜歡離珠吧?”
“那……那是當然的,離珠是我妹妹呀!毙鞏|烈轉過身子,背向王巧云。
有一件事徐東烈并沒有說出來,就在他十八歲那年,娘曾親口允諾他,等離珠長大之后,她會做主讓離珠成為他的媳婦。
不過這件事情他永遠都不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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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午飽睡醒來,呈鳳練了一會兒的劍,正無所事事的覺得無聊時,只見秋月忙匆的走過,便好奇的上前詢問,“秋月,什么事?”
“小姐,飛將軍來找少爺,可是少爺不在,我得去說一聲,以免讓客人久等!
呈鳳黑眸一溜轉,唇邊漾起詭笑,“秋月,去告訴他少爺馬上到。”
“可是……:秋月一副驚嚇且為難的樣子。 “昨天少爺警告過了,不準小姐再扮他……”
“安啦,不會有事的,而且爹爹若是知道讓那個‘多了不起’的飛將軍空等,一定會責怪呈龍!背束P揮手趕人的說:“快去,不要讓人覺得將軍府不懂待客之道。”
“是……”秋月惴惴不安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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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飛坐在呈龍的書齋里,眼睛所及均是書冊,他起身瀏覽一下,除了四書五經,各朝通史之外,名家詩集、唐人小說、軼聞、音律學、棋譜,甚至是遠至南蠻北遼等邊境友邦文化均有涉獵,頓時心里的敬佩更添幾分。
“飛將軍,讓你久等了,請見諒!背束P扮成呈龍的模樣昂首闊步的走進來。
“不,呈龍兄,是我沒有事先投帖就不請自來!焙卧骑w拱手打揖,目光直視著眼前的呈龍。心里有些納悶,卻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你客氣了,飛軍將能來是將軍府的榮幸。”呈鳳急忙坐下,以免露出破綻。 “飛將軍,請坐,別盡站著!
呈鳳裝模作樣的和何云飛寒暄著,他應諾幾句之后,便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呈龍兄,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昨天在醉仙樓和你提起的事特來向你討教!
呈鳳愣了愣,幸好她反應靈敏,及時做出回應,“對,昨天在醉仙樓我們聊得很盡興!
這位少爺今天和昨天的態度可真是判若兩人,昨天的冷淡稱得上盡興,那么此時的客氣卻又過于熱情,不過早就知道他性情有些古怪,這些小枝小節就不必太深究,還是正事要緊。
何云飛拿出那封信函,“呈龍兄,這就是昨天我提到的密因!
一聽到密國兩個字,呈鳳的精神來了,接過信函打開一看,乍看之下是漢文,但再仔細確認時,卻一個字也看不懂,于是她便認定他在戲弄她,不覺的怒火中燒。
“飛將軍,你在戲弄我嗎?這上面的字……”
“云飛絕無此意,這密函是用遺文撰寫的,若能解讀出來,一定能查出潛伏在京城的奸細!
“我……我當然知道這是遼國的文字!背束P逞強的說,“京城里誰不知道將軍府的龍少爺博學多聞,這番邦的文字對本少爺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呈龍兄,那就麻煩你了,還有,請務必保密!
“當然,保密抓諜是每一位大宋子民的責任。,’信上如蝌蚪蠕動的文字,她左看右看還是蝌蚪,跳不出一只青蛙來。
呈鳳抬眼偷覷他一眼,他帶著殷盼的目光直盯著她瞧,她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微笑,便起身背向他繞室踱步。
“朝復……國……不對,是圈……”呈鳳口中喃喃有詞,腦袋快要爆開了。
她會讀這些古里古怪的字才怪!不行,非得想個辦法才行,她看似用心讀信,腦子里卻想著脫身之法,。∮辛。
呈鳳拿起桌上的杯子要喝水時,故意讓杯里的水灑到身上。
“真是糟糕!”呈鳳看著沾濕的衣服,無奈說道:
“飛將軍,你再坐一會,我進去換件衣服,出來馬上便把信念給你聽!
不等何云飛說話時,呈鳳提起下擺,快步的踏出書齋。
春花、秋月不放心呈鳳,便守在書齋外面,一見她出來,兩人不禁如釋負重。
“小姐,他沒有懷疑吧?”秋月最擔心這位大小姐毀丁少爺的一世英名。
“那個黑將愣頭愣腦的,沒有這分心眼,只是……”
春花和秋月被呈鳳這么一個“只是”,驚得氣不敢稍喘一下。
春花問:“小姐,只是什么?”
“那個黑將好深心機,一定是妒嫉呈龍的學問,竟拿一封蝌蚪似的文字來考他。幸好我機智過人,找個理由溜出來。春花、秋月,等會你們就進去告訴他說本少爺突然有緊急的要事要外出一趟,有關這封信的內容,明天一大早一定寫出來,并親自送到他手中!
“小姐,怎么可以這個樣子,這豈不是讓少爺落個不負責任的名。”秋月向呈鳳抗議。
呈龍走來,看見她們在他的書齋外面交頭接耳的,仿佛在討論什么重大的事情。
“你們三個人在這里干什么?”呈龍瞥見呈鳳的樣子,不禁惱火的說:“呈鳳,你又拿我當幌子干了什么勾當?”
“我可是在替咱們將軍府掙面子耶,現在你回來了,這事就交給你了,那個黑將在里面等你,你可得好好的表現,最好能讓那張黑臉佩服得一臉翻白,那才大快我心!背束P把手中的信塞到呈龍手中,再三叮嚀,“記住,可別泄我的底!苯淮戤,她便溜之大吉。
呈龍聽了一頭霧水,轉頭問秋月,“這是怎么一回事?”
“少爺,是飛將軍在里面等你。”秋月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你們實在是……”呈龍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甩了一下衣袖,便快步的走進書齋。
“飛將軍,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哪里!焙卧骑w起身拱手客氣的說,他抬眼看了呈龍一眼,心里總覺得哪裹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俺数埿,不知密函……”·
經何云飛這么一說,呈龍這才發現呈鳳塞給他的東西竟是事關重大的密函,他瀏覽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何云飛察覺到他臉色有異,便問:“是不是信中提到重要的人?”
呈龍凝重的點頭,“這事非同小可,我可否知道這信如何得來?”
“當然,這信是!”
呈龍將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噤聲,然后悄然的走到門邊,霍地將門打開,果然發現呈鳳在外面偷聽。
“春花,秋月,把這個丫頭帶走,不準她再接近這里半步!背数埬樕氐恼f。
“誰希罕聽!”呈鳳朝呈龍不屑的吐吐舌頭,轉身就走。
呈龍見呈鳳確實走遠了,再度將門關上。
“飛將軍,家里的丫頭不知規矩,讓你看笑話了!
何云飛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何云飛將二十前宋、遼打仗時,他爹發現朝廷有人泄密,于是派二叔何達雄回京城打探消息,結果音訊全無的事說出來。
直到去年冬天,有一位女孩千里迢迢的將這封信送到邊境來,才知道二十年前二叔身負重傷,導致全身癱瘓不能走路,幸運的被這位女孩的母親所救,這些年來為了躲避他人的追殺,并且怕連累這對母女,所以隱忍不說。去年女孩的母親和何達雄相繼去世,何達雄去世之前,交代這女孩到邊境投靠何將軍,并要她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他。
何云飛說完之后,便問呈龍說:“信里提到的人是誰?”
呈龍拿手指醮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劉’’字。
“果然是他!焙卧骑w拍一下桌子,恨道:“我爹一直就在懷疑是他,只是苦無證據。如今遼軍新上任的元帥主戰,不久之后邊境恐將有戰火,我爹希望能盡快將奸細鏟除,否則我軍會吃大虧。”
“我明白。”呈龍坐到桌前,動手磨墨。 “飛將軍,當今皇上寵愛劉妃,為免打草驚蛇,我將這信內容譯寫出來,你先給殿下過目,再商討一個周全的辦法,好讓‘他’無所遁逃。”
何云飛點頭贊同。向來武將輕視文人迂腐無膽,文人瞧不起武將粗鄙無謀,可是這兩人卻因這封密函而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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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龍送何云飛到門口,見他上馬離去之后,要轉身回府時,余光瞥見石獅子下映出牛條人影出來,于是走過去瞧看究竟。
“離珠,是你!币豢词请x珠,呈龍又驚又喜,但是見她的臉上有淚痕,心里不禁打個突,驚問:“是不是徐大哥的傷惡化了?”
她搖頭。
“你們吵架了?”
離珠還是搖頭。
“那……”呈龍能從別人三分話里如神料專,但是她一味的搖頭,他就是神仙也實在無從情起!罢媸羌彼廊肆,離珠,你不說出心里的委屈,我如何替你解憂啊?”
“龍公子,我……”才開口,眼淚又撲簌簌的滑下來。
“別哭,進屋里再說!背数垘M將軍府。
離珠坐在呈龍的房間足足哭了半個時辰,把雙眼哭得像核桃般大,待他默默的為她遞來一條方巾,她止住眼淚,當要開口說話時,才發現早把聲音都哭啞了,他體貼的端來一杯茶,她接過手,喝了幾口,聲音圓潤不少。
“龍公子,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是被爹娘遺棄的孤兒!
呈龍驚怔一下,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種事。
“離珠,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是哥告訴我的!彼挠脑乖沟陌研鞏|烈說的事再說了一遍之后,忍不住又哽咽起來!拔摇皇切旒业暮⒆,而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我要!
“龍公子,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徐離珠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子注視著他。
“怎么會呢?這又不是你的錯。”
他話猶如在湖水投下一顆石子般,在她滿是淚水的臉上漾出笑紋。
“我來這里時,心里很害怕若把實情告訴你,你會嫌棄我而不要我,可是我不想你!
呈龍伸手將離珠擁人懷里,柔聲道:“我喜歡的是徐離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身世,就算你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我也不在乎!
“你就愛胡說,哪里會有人從石頭里蹦出來,除非他不是人,而是……”
“而是仙女,離珠,你是天上仙女下凡來與我結今世緣。”
又是這么瞎謅,不過離珠整個心都開了,也不再那么介意自己如謎的身世。
聽到一陣啜泣聲,以為懷里的她又哭了,于是呈龍故意逗弄的說:“怎么?和我結今世緣就那么讓你傷心呀?”
離珠從他懷里抬起臉來, “龍公子,我沒有在哭啊!
呈龍見她眸子并沒有泛著淚光,再仔細一聽,確定這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
“皇甫呈鳳,別站在外面偷聽,你給我進來!背数埳鷼獾恼f。
呈鳳推門而人,眼眶果然紅紅的。
“誰偷聽來著?”呈鳳理直氣壯的說,“我是有事找你,但聽到你和離珠在說話,所以我就站在外面等著,不想打擾你們說話!
強詞奪理,呈龍給她一記白眼,挖苦的說:“不想打擾我們?那我是不是該跟你道聲謝?”
“不用了。”呈鳳擺擺手,一副不必言謝的神情。“你也說過,我們可以既是龍也是鳳,不必分彼此。,,
“那只是用在一些特殊時候相互幫忙一下,但是不包括可以偷聽對方的事情。”今天已經發生兩次丁,他非好好教訓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
“很煩哪!剛才不是說過了,我沒有偷聽,你們說悄悄話就應該把門關得密不透風,不然聲音很容易就從門縫傳出來,讓站在外面的人不小心就聽到了,若更要硬說是偷聽,那也是合理的偷聽。”
“合理的偷聽?”呈龍簡直是氣炸了,“你就會編歪理,絲毫沒在檢討自己的行為!
“算了,龍公子,鳳小姐也不是故意的。,’離珠說。
“對嘛,離珠都不介意,你在生什么氣!”呈鳳親熱的握住離珠的手,“沒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可憐,不過你不要怕,以后若有人敢欺負你,我一定不饒他,也包括呈龍哦。”
離珠也不顧羞,急于替呈龍辯白,“龍公子不會欺負我!
“你也別急著替他說話,打從在娘胎肚子里,我們就在一起,我太了解他了,他什么都不會,就會欺負人。”呈風一副了解甚深的說。
“這些話根本就是在說你自己!背数堃膊桓适救醯恼f,“呈鳳啊,哪天你遇到心上人的時候,我一定會一字不漏的說給他聽,讓你自食惡果!
呈鳳作勢要打他的時候,雪雁走了過來。
“遠遠地就聽到你們的聲音,又拌嘴了?”她從一進門目光一直盯著離珠,一會兒又流轉到呈龍身上,見他臉紅脖子粗,一臉不悅,于是轉頭面對呈鳳,發現她的眼睛泛紅,便問:“鳳兒,你哭過了?是不是龍兒欺負你?”
“他才沒有本事欺負我!背束P嘴快的說:“娘,是離珠太可憐了,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棄兒!
“呈鳳!”呈龍嫌她多嘴的瞪她一眼。
而雪雁一聽,連忙把離珠的手抓過來,手掌攤開一看,赫然看到她手心上的朱砂痣,臉色登時大變。
“秋月,吩咐備轎,送離珠姑娘回家!毖┭惚砬閲狼偷恼f。
離珠惶恐的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出門乘轎是千金小姐的命,她哪里受得起。
“離珠,我送你回去!背数堈f。
“龍兒,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是!睆奈纯催^娘的表情如此的嚴峻,他不敢違逆,只好默默的目送離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