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今天的天氣真是詭譎多變,早上太陽還露出那黃燦燦的大臉,怎地還未過午,天色陡然變黑,只打了幾聲悶雷,老半天也不見雨下來,污熱難受,讓人覺得煩躁。
“離珠,眼看就要有一場狂風(fēng)驟雨,今天就待在家里,別出去唱曲了!毙鞏|烈說。
離珠探頭仰望,見天空著實堆砌著厚厚的黑云,壓得人心神不暢活,眼皮也不時地顫跳。
“徐大哥,離珠,出大事了——”王巧云急奔進來。
“巧云,瞧你這副猴急的樣子,趕著出嫁啊,只不過身邊的哥兒連個影都沒有呢。”徐東烈調(diào)侃著王巧云解悶。
“去!老實的徐大哥也學(xué)會調(diào)戲女孩了,是不是學(xué)著等到洞房那天好對你的媳婦調(diào)情?”王巧云和他抬杠著,臉上微染淡淡的羞紅。
“哪個女孩家說話像你這么不知遮攔?”徐東烈被王巧云這一搶白,于是搔起頭來,掩飾窘狀。
離珠看他們倒是相配的一對,若是哥能娶到云姐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前世……她不由得哀嘆一聲,引來兩人的側(cè)目。
“離珠,好好的怎么嘆起氣來?”王巧云問。
“沒……什么。”離珠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云姐姐,你剛才進來時嚷著出大事了,是怎么一回事?”
“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昨天京城發(fā)生兩件大事情,第一件是皇上死了,不過天高皇帝遠的,這對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影響不大,反正老子死了,還有兒子繼任,只要對百姓好,誰當(dāng)皇帝都一樣!蓖跚稍铺咸喜唤^的說了一串之后,要說第二項時,話未說出口,臉上先浮,出笑意。
“云姐姐,看你高興的樣子,第二件事一定是天大的喜事。”
“沒錯,的確是天大的喜事。徐大哥、離珠,我告訴你們,那個劉長卿以后再也不能欺負人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徐東烈問。
“劉家完蛋了,新皇帝一上任,就把劉家的人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你們說是不是大快人心,甚至還有人放鞭炮……”
離珠再也聽不下去了,只覺得耳里嗡嗡的響著,頭疼欲裂,身子禁不住的左右晃動,徐東烈及時扶住她。
王巧云見狀便停下嘴巴,驚異的問道:“離珠,你的臉色更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云姐姐,劉……府究竟……”
這時門被人推開,打斷離珠的話。
“龍公子也來了。”王巧云說。
“離珠!背数埬樕钡恼f:“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
“龍公子,劉家……我爹娘他們怎么了?”離珠焦慮的問。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沒有時間了,我必須盡快把你送走,以防萬一。”呈龍急切的催促。
“不,我不走!彪x珠不依!褒埞,你快告訴!
“把話說清楚,離珠為什么得跟你走?”徐東烈怒目相向的看著呈龍。
“對啊,龍公子,離珠為什么要離開這里?”王巧云不解的插一句話進來。
呈龍真是急壞了,再這樣每人問句話,那還走得掉嗎?于是他長話短說的把最關(guān)鍵的原因說出來。
“這次劉家犯的可是誅九族的罪,而劉長卿不知從哪里得知離珠的事情,竟然在刑部供出離珠,所以離珠必須及早離開這里!
徐東烈心一驚,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是我,是我告訴劉長卿的。”徐東烈自責(zé)痛哭的說:“離珠,是我害了你!”
“哥,你在說什么?”
“昨天我跟蹤你到劉府,我看你一直盯著劉家大門瞧,那時我心里想你本來就應(yīng)該在那棟大宅里享福,而不是跟著我吃苦,所以我就替你作決定了,結(jié)果卻被劉長卿給轟出來,昨天他還罵我癡人說夢話,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徐東烈氣得說不下去了,只是咬牙切齒的咒罵一句,“他的心腸真是歹毒!”
“他是惡意的報復(fù)我。”呈龍凝視著離珠,“離珠,你現(xiàn)在知道我不愿意你去認親的原因了吧?”
離珠眼露懼色、嘴唇顫動,心里亂得很。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么?”王巧云如墜五里霧般,一句話也聽不懂。
“別說這些了。”每拖延一刻,越是接近死亡,呈龍加緊催促的說:“離珠,快跟我走!
“龍公子,我想留下來,也許……也許這是我僅剩的機會和他們相認。”
“你在胡說些什么!”呈龍從沒有這么生氣過,他粗聲粗氣的責(zé)罵,“離珠,你給我聽明白,你和劉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離珠,龍公子說的對,你快跟龍公子走,我進屋幫你收拾一些東西!毙鞏|烈轉(zhuǎn)身走回屋內(nèi)。
“沒時間了,我們走吧!背数埌霌戆胪频睦x珠往門外走。
“等一下!毙鞏|烈從屋里跑出來將手上的琵琶,交給離珠!斑@是娘留給你的東西,你一向不離身的!
“哥——”離珠不舍的哭了。
“對,你要記住,你的哥哥只有徐東烈一個人。”徐東烈忍不住的哽咽起來。
“徐大哥,也許刑部的人會來傳喚你,你必須堅定立場,一口咬定離珠是你妹妹,至于其他的問話你一概說不知道,若有什么事飛將軍也會照應(yīng)你!保数埥淮恼f。
“我知道該怎么說,不必你來操心。龍公子,離珠就交給你了,如果她有任何差錯,我絕對不饒你!
“徐大哥,放心,我和離珠是綁在一塊,永不分離!
“好了,你們快走吧!闭f完徐東烈揮手趕人,最后背過身去,不忍看著離珠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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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龍將離珠安排在郊區(qū)一間隱密的農(nóng)舍里,并讓秋月來和她作伴,而他每隔幾日就會來看她,并為她帶來一些京城的消息,但是每當(dāng)她問起劉家的事,他總是閃爍其詞,不愿據(jù)實以告。
可他越是如此,表示事情越不樂觀,其實她心里也有數(shù)。
事過一個月,離珠心里一直懸著這件事情,終日郁郁寡歡。
離珠早起來也懶得梳妝,直接步下床推門而出,斜倚欄桿,望著前方樹木上面結(jié)著的一個鳥巢,每天母鳥出外覓食,再以口為雛鳥喂食,好令人羨慕的溫馨畫面。
“離珠呢?”呈龍在前廳問秋月。
離珠整個人懶懶的,便沒有像以往一樣迎去,這時她聽秋月的說話聲。
“離珠姑娘在屋里睡著,少爺,她這幾天吃得少,晚上又睡不好,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她身體不舒服?”呈龍擔(dān)心的問。
“不是身體,而是心病。少爺,劉家的事究竟是怎么樣了?總不能讓離珠姑娘一直待在這里呀!”
聽到這里,離珠震了一下,屏息等著呈龍的答案。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然后是一聲刻意壓低的說話聲。
離珠聽不清楚,于是回身走進屋里,無聲無息的隱身在前廳的珠簾后頭。
“皇上仁慈,在即位時決定大赦天下,劉家也在其列,皇上賜劉妃白綾一方,以殉先皇,并念在劉國舅年老昏聵,受人利用,但見他時日不多,便讓他在牢里頤養(yǎng)天年,而劉長卿和劉氏一族發(fā)配邊疆,至于玉姬夫人罪行事關(guān)大宋安危,于明日午時三刻處決!
聽完之后,如五雷轟頂,她身子一個搖晃,晃動珠簾,也驚動談話的兩個人。
呈龍箭步一跨,撥開珠簾,見離珠白著一張臉呆愣地站在原地。
“離珠,你……”
離珠兩眼呆滯的看著呈龍,他的手一碰觸到她的肩膀時,她的身子一軟滑了下去,他伸手及時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回床上。
呈龍輕捏著她的太陽穴,不久之后她悠悠的醒來。
“離珠,你總算醒來了!背数垙那镌率种薪舆^參湯,放到離珠唇邊,說道: “來,把這一碗?yún)认氯ァ!?br />
離珠推開他,堅定的對他說: “龍公子,我要進城!
“離珠,你進城又能怎么樣?”
“我不管我娘在大家心目中是如何罪大惡極的壞人,在我心里她是生我的親娘,就算我會被牽連,我也要去見她最后一面、送她最后一程。”離珠聲淚俱下的說。
“離珠,當(dāng)劉長卿一口咬定你就是他失蹤十七年的妹妹時,玉姬夫人卻想也不想就否定他的話,并說她的孩子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你能了解這其中的意思嗎?”
離珠點頭,“龍公子,她是為了保護她十七年來不曾謀面的女兒。”
“既然你明白,為什么要辜負她這片心意呢?”
“可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也很想看看她的女兒長得什么模樣?我不想讓她帶著遺憾離開人世!薄
“這……”呈龍不想讓離珠冒這個險。·
“龍公子,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資格阻止我去見我的家人,而他們就是你深惡痛絕的劉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彪x珠認真的說,讓呈龍沒有置喙余地。
“我懂了,明天我和你一起進城,不過有一個條件你要答應(yīng)我?”
“什么條件?”
“你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但是不能認她!
她咬著下唇,沉吟半晌,才緩緩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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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未到,刑場早就擠滿前來看熱鬧的人。
這時押解犯人的囚車已到刑場,等犯人驗名正身之后,便跪地示眾,以待時刻二到,立即行刑。
呈龍和離珠也擠在人潮里,離珠注視著前方的親娘,雖是一身白色囚衣,發(fā)髻雩亂,但美艷依舊,即便是眾人對她不屑的指指點點,但她臉上的神情還是那么冷傲不可侵。
離珠不忍再看下去,伏在呈龍身上哭泣。
“既然看過了,那我們就回家!
“不,我要陪她走完這一程。”
“何苦呢?”呈龍教吁的說,不過也不強迫她回去。
刑場官高喊,“午時三刻已到,準(zhǔn)備行刑!
離珠心一驚,眼看監(jiān)斬官畫押犯人之后,便要扔下地,她激動的脫口喊出,“大人,請……等一下!
眾人一愣,皆轉(zhuǎn)頭看著離珠。
“離珠,你想干什么?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呈龍驚恐的拉住她,急急地說:“別鬧了,快跟我走!
“龍公子。我不是胡鬧。”離珠甩開呈龍的手,跑到監(jiān)斬官面前跪下來,懇求的說:“大人,請讓民女為這夫人梳一下發(fā)髻,讓她整整齊齊的上路!彼偃凳,口中不停地說:天人,民女求您!
“姑娘,你是她的什么人?”
“什么人也不是,民女只是想女人一生在乎的不過是容貌,所以不忍心夫人蓬頭垢面的走,懇請大人成全!
監(jiān)斬官摸一摸下巴的胡須,沉吟半晌,于是開口說:“好吧,不過不要耽誤時辰。”
“謝謝大人!彪x珠叩首,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玉姬,默然的注視她,細聲的說:“夫人,離珠為你梳頭吧!
玉姬回望她一眼,臉上還是那副冷淡的尊容,但是她的嘴角卻浮現(xiàn)出一絲絲欣慰的笑意。
“姑娘,謝謝你!
離珠從頭上拿下一根發(fā)篦,細心的為玉姬梳理那頭仍烏亮的頭發(fā),然后靈巧的在頭頂上盤上一個高貴的發(fā)髻。
“時間到了!北O(jiān)斬官催道:“姑娘,走了!
“大人,請再給我……”離珠還想求請時,卻被監(jiān)斬官一口拒絕。
“姑娘,你再不走,就別怪我命人把你給攆出法場!
離珠心中百般不舍,淚眼婆娑的看著玉姬,情緒激動的開口就要喊出一聲娘時,卻被玉姬一個凌厲的眼神給制止了! 、
“姑娘,為了感謝你為我梳一個美麗的發(fā)髻,請你摘下的我耳環(huán),留下來當(dāng)作紀念!
離珠顫抖地摘下玉姬的耳環(huán)!拔乙欢〞煤玫恼湎н@對耳環(huán)的!
“你走吧!庇窦Т瓜卵勰槻辉倏此
“好了,好了,快走吧。”兩位差爺把離珠架離現(xiàn)場,她仍是頻頻回首想多看玉姬幾眼,真的好想叫一聲“娘”。
呈龍走來,斥道:“離珠,你真的把我嚇出一身冷汗,我還以你……”說到這時,他見離珠兩眼發(fā)直直瞪著前方那一把高高舉起的刑刀時,驚急蒙住她的雙眼,大叫一聲,“別看廠
頓時,血濺刑場。
離珠昏倒在呈龍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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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刑場回來后,離珠就一直處昏迷狀態(tài),隔日一大早,呈龍來看她時,徐東烈告訴他離珠走了。
“離珠走了?去哪里?”呈龍心驚,自從離珠知道她的身世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害怕她會離他而去,如今她真走了。
“我一直守在她的床畔,今天一大早她醒來,跟我說了一些什么感謝之類奇怪的話之后,轉(zhuǎn)身就走。我想迫她,可是她走得好像飛一樣,我根本就追不上她,結(jié)果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毙鞏|烈悵然的說。
呈龍焦急的跑出去,瘋狂的在京城大街小巷穿梭尋找離珠的芳蹤,始終無所獲。
何云飛從刑部采得消息,玉姬行刑第二天,有一位姑娘把尸首領(lǐng)走了,呈龍認定那位姑娘一定是離珠。
呈龍發(fā)誓,即便上窮碧落下黃泉,用盡一生的時間,也要把離珠找回到他的身邊。
經(jīng)過半個年之后,徐東烈?guī)硪幻凶,這名男子說在豐年之前,他幫一位姑娘將她娘埋葬,他又將這姑娘的樣兒形容一下,呈龍確定她就是離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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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城北面玄武們,約二百里處有座望山,這望山和遼國遙遙相對,離珠便把玉姬葬在這里,而自己則在墓旁結(jié)廬而居,為娘親守孝。
今天出門準(zhǔn)備把昨夜趕出來的活交由住在前村的陳伯帶至京城換銀兩時,離珠發(fā)現(xiàn)離自己住所不遠處一直空著的農(nóng)舍有人住了進去,而這位鄰居也沒有來和自己打聲招呼,所以她也沒有再多加留心。
由于離珠始終沒有和鄰居照過面,幾天之后,她便漸漸地忘記這件事。
離珠每天會到山谷摘些野花放在墳前,然后在墓旁盤桓一會,陪娘說說話再回去。
可是最近她老覺得身后有人跟著,但當(dāng)她一回頭時,卻什么也沒見到。
是她的疑心?
也許是她心里思念一個人所產(chǎn)生的幻覺吧。
這天早上,她照常的到山谷里去摘花,突然地,她被一陣簫聲給震住了,舉目尋覓,視線所及的是一片空曠的山谷,哪里能藏人?更遑說有人在吹蕭?
是她想多了,只有風(fēng)嘯,那有玉蕭?
晚上,因陳大嬸微染風(fēng)寒,離珠照顧她睡下才離開,踏著月光回家,舉頭一看,許多的星星在頭頂上閃爍,仿佛伸手即可摘下。
在山里更容易找到想找的星宿,很容易就看到離珠五星,她仰頭看著,那人是否也在看?
又傳來簫聲,這回她聽得很清楚,而且是熟悉的旋律,這更令她心悸心驚、心慌心疑……不過一個轉(zhuǎn)瞬間,仿佛已經(jīng)歷千轉(zhuǎn)百折的跳浪拍打著心頭。
她循著簫音走過去,來到那鄰人的農(nóng)舍,頂上坐著一個吹簫的人,即使沒了星光她也能在黑暗中認出他,更何況今夜星光燦爛。
簫音歇。
“你來了!
離珠唇顫不止,說不出話來。
“上來吧,今晚的離珠五星特別亮!背数埜┮曋x珠,她一接觸到他那對黑亮的眸子時,累積多日的思念再也抑止不住的涌上來。
離珠躍上屋頂,“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跟著我?”
“你不希望別人打擾,所以我只好默默的跟在你身后。”
“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又要用簫聲把我引來?”
“你人就近在眼前,我卻不能和你說話、不能摸你的臉、不能抱你、吻你,我受不了這種煎熬,所以就用簫音等你主動發(fā)現(xiàn)我,可是你……”呈龍失望的嘆一聲,“你好像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有,只是我不敢相信你會找來這里!彼郎I光閃爍,見呈龍的身影更是清澈。
“我怎么能不來呢?手中的朱砂痣把我們緊緊的扣在一起,今生是要在一起的。”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看著她濕潤的眼睛,用他的嘴唇去摩挲著她的嘴唇,然后吻了她!半x珠,你怎么一個人走開呢?”
“我想替娘親守三年的孝!
“即使如此,你也用不著不告而別!背数堈Z帶責(zé)怪和心痛。
“龍公子,我不想讓你為難!
“我懂了。離珠,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遍,你恨我娘嗎?”
“龍公子。”離珠深深地注視他,反問:“你娘看到我的時候,心里不會有怨恨嗎?我是殺害她一家仇人的女兒!
“這點你不用擔(dān)心,我娘是一個明理的人,對你只有愧疚,沒有怨恨,而且所有仇恨都隨著你娘埋進一鷚黃土里,已無恨了!彼謫栆槐,“你呢?”,
“剛開始我也許有一點點的恨你娘,可是現(xiàn)在我并不這么想了,這陣子我想了很事情,凡事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當(dāng)初你娘若沒有抱走我,我們之間注定是會成為宿仇,不會相遇、相愛;著你娘沒有抱走我,或者狠心把我摔死,那么我也不能替娘收尸、不能扼她守孝了。”
“太好了!背数埜吲d的抱住她。 “離珠,跟我回去!
“對不起,龍公子,我不想回去紛紛擾擾的京城!彼а劭此!岸疑拔也荒艹袣g膝下,死后我想在這里為娘守三年孝!
“離珠……”他看她眼底的堅持,便不再多說什么!昂冒桑以谶@里陪你!
“龍公子!彪x珠驚異的說:“你不必這樣做,離珠很感謝你這分情意,可是我不并想耽誤你的前程和未來。”
“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執(zhí)著!背数埓蜷_她的手掌心,隨之也張開另一只手,兩顆朱砂各安天命,掌握后此的命運!扒,我們的未來都在彼此手心上!
“可是……”
他以吻封緘,不容她置喙。
兩人從此在這望山過著神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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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離珠正提著一個花籃朝這里走來,見呈龍家門外站著一個人,看他的穿著應(yīng)該是宮里來的人。
這人在呈龍家門口喊了許久,始終不見他出來應(yīng)門,等了許久,才看到離珠走近,仿佛如獲救星似的上前詢問。
“這位姑娘,請問住在這里的人可是皇甫家的龍少爺?”
離珠沉吟半晌,便說:“住在這里的公于是不是龍少爺我不清楚,你自己進去問個明白不就得了?”
“可是我叫了好半天了,就是不見有人應(yīng)聲。姑娘,他是不是出們?nèi)チ耍俊?br />
“我不知道,這位公子行蹤是說不準(zhǔn)的,有時候足不出戶,有時候出一趟門要好幾天才回來。”離珠一副不關(guān)己事的模樣便要離去,卻被他叫住。
“姑娘,你住在這附近吧?”
“就在前頭!
“我有一件事想請姑娘幫忙。”
“我不知道……”離珠想推卻,那人卻徑自說下去。
“若是見到龍少爺時,請轉(zhuǎn)達他明日上午務(wù)必在家等候接圣旨!
‘什么圣旨?”離珠嚇了一跳,要想再問清楚時,那人已經(jīng)上馬離開了。
呈龍從不遠處的樹上飛下來,“知我莫若離珠,剛才你回答得真好。”
“龍公子,你在啊?那剛才……”
“我故意躲開的。”
“可是躲過今天,那明天怎么辦?”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雖然他說的云淡風(fēng)清,可是離珠的心里很不安,若是觸犯龍顏,這可是大罪。
宮里傳旨的人來了好幾趟總是撲了個空,到了第六道圣旨,宮里的人索性把圣旨放在呈龍家門前,并大聲的說: “龍少爺,皇上有旨,你什么時候打開來看,即日起就進宮履職!闭f完,他便離開了。
呈龍偕離珠從屋里走了出來。
“龍公子,皇上已經(jīng)下了六道圣旨,你置之不理,不會有事嗎?”
“沒事。”
“我想你還是趕緊進宮去吧,不用在這里陪我了,耽誤你的大事。”
“我的大事就是你。離珠,你什么時候隨我回家,我才接這道圣旨!
離珠深情且感激的凝視著呈龍。
有馬蹄聲接近,呈龍和離珠交換一下眼色,攜手翩然飛去。
來人是呈鳳,“呈龍,離珠,你們在嗎?”
呈鳳在四處找著他們,發(fā)現(xiàn)放在屋前那道圣旨,于是她好奇的拿起來,打開一看,這……
這下可糟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