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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認真點 第三章
作者:溫芯
   
  「你老實告訴我,那女孩子究竟是誰?」

  早餐桌上,程夫人一面拿刀叉切培根蛋卷,一面質(zhì)問兒子。

  程昱鴻裝沒聽見,繼續(xù)翻報紙。

  「你說話啊!別給我裝聾作啞!钩谭蛉颂岣呗曊{(diào)。

  他這才不情愿地抬起頭!笅屖钦f誰?」

  「還用問?」程夫人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府斎皇亲蛱焱砩细闾璧哪莻女孩子!」

  「昨晚跟我跳舞的女人可多了!

  「那個女員工!全身臟兮兮,還想癩蝦蟆吃天鵝肉的那個女孩!」

  程昱鴻眼色一冷。

  「你說,她到底是誰?」沒察覺自己的話已引起兒子的怒氣,程夫人還一徑厲聲逼間。

  「妳不是知道了嗎?她是喜福的員工!顾Z氣清冷。

  「她哪個部門的?叫什么名字?」

  「有必要知道嗎?她只不過跟妳兒子跳一支舞,又不是來相親的。」

  程夫人瞇起眼!杆悄闩笥?」

  「不是!

  「你想追她?」

  那么一個清純善良的女孩?不適合他這種大野狼吧。

  程昱鴻自嘲地撇嘴!覆幌!

  「那你沒事請人家跳什么舞?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引起多少閑話?雨真也氣得要命!

  「哼!

  他可管不得郭雨真氣不氣,誰教她存心欺負初蕾?程昱鴻冷淡地翻報紙,懶得理會母親的碎碎念。

  程夫人皺起柳葉眉!讣热荒銢]打算對那女孩認真,我也不想管你太多,不過我警告你,你想逢場作戲也不要在雨真面前,會傷了人家的心的!

  「她傷不傷心,干我何事?」他說得絕情。

  「你說這什么話!」程夫人急得想拍桌。「你忘了嗎?她是盈泰總裁的千金,我們可得罪不起!」

  俊唇冷峭一撇,看得出極不服氣。

  「你別耍少爺脾氣了!你不是答應(yīng)過你爸嗎?一定會保住喜福的!你可別因為一時意氣用事毀了諾言!

  程昱鴻聞言,忽然間失去了胃口,他收起報紙,凜著臉說道:「妳放心,媽,我既然答應(yīng)了妳跟老爸就不會反悔!

  「對嘛,這才是我的乖兒子嘛!钩谭蛉讼残斡谏。

  程昱鴻冷冷牽唇!肝乙呀(jīng)派一隊工作小組到臺東去了,想辦法把那塊空地給賣掉!

  「什么?!」喜悅立刻從程夫人臉上褪去,取代的是震驚的蒼白!改阏娲蛩阗u掉那塊地?」

  「不賣掉難道放在那兒生蜘蛛網(wǎng)嗎?」

  「可是那塊地已經(jīng)拿來抵押貸款了啊!

  「那不正好?賣掉后剛好用來償付貸款,這樣我們債務(wù)負擔也能減輕些,可以跟銀行再好好談條件!

  原來他都已經(jīng)打算好了。

  程夫人惘然,一方面很欣慰兒子的確很認真在為家族事業(yè)找生存之道,一方面卻也忍不住擔憂。

  「可是那么大一塊地,要賣掉可不是幾天的事,如果還想賣到好價錢,一定得拖上好一陣子,只怕喜福撐不到那時候!

  「那就只好把妳兒子賣給郭家,看他們會不會賞臉伸出援手來?」程昱鴻語帶嘲諷。

  程夫人聽了,不覺也有些愧疚!肝抑朗怯悬c委屈你,兒子,不過這也是為了我們程家!

  「我知道!钩剃砒櫭鏌o表情地站起身。「妳慢用吧,我先出門了!

  他上樓回自己房間,換上一套管家事先準備好的西服,深藍色的條紋領(lǐng)帶拿在手里,看了看還是甩在一旁。

  每天穿西裝上班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他可不想再受領(lǐng)帶的束縛。

  他提起公事包,卻沒直接下樓,而是悄悄來到父親的臥房,透過半掩的門,凝望躺在床上的老人。

  因為做化療幾乎禿光的發(fā)、皺紋滿布的臉、骨瘦如柴的身軀--明顯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任誰都能看出他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多。

  雖然醫(yī)生說是因為父親病情穩(wěn)定,才答應(yīng)讓他出院回家,但誰都曉得,這只是善意的謊言。

  「程先生。」一個護士打扮的中年婦人捧著護理用品走過來,她是程家特意請來照顧程老先生的特別護士。

  「他今天情況怎樣?」程昱鴻低聲問。

  「還不錯,血壓、脈搏都正常。」

  「那他怎么一直睡?」

  「生病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體力衰弱,經(jīng)常要用睡眠來補充!棺o士看出他的擔憂,微笑安撫他。

  說畢,她走進房里,換掉掛在床邊的點滴瓶。

  程昱鴻看著她俐落的動作,腦子一團混亂。

  父親老了,真的老了,看他現(xiàn)在如此衰敗的模樣,他簡直無法回想起記憶中那個總是專斷獨行地想操控一切的男人。

  他曾經(jīng)恨著父親,千方百計反抗他,但如今,他看著病床上那張慘澹的臉,竟想不起自己為何恨他。

  他離家十年,奮斗十年,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在父親面前揚眉吐氣,讓父親明白他不一定得走他欽定的路才能出人頭地。

  沒想到他還來不及衣錦還鄉(xiāng),父親卻罹患絕癥……是他太任性了嗎?他是否做錯了,所以上天才會給他這樣的懲罰?

  拽著門框的手指不知不覺縮緊,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他沉重地呼吸,片刻,忽地一扭頭,板著臉大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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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會,約會,她今天要約會!

  一早天還沒大亮,初蕾便從床上爬起來,刷牙洗臉,沐發(fā)泡澡,然后回到她那間小小的單人房,打開衣櫥,一件件試穿衣服。

  太輕便的,不行,恐怕配不上程昱鴻俊秀出眾的外表。

  太隆重的,不行,又不是參加宴會。

  太學生的,不行,他一定覺得她很幼稚。

  太淑女的,也不好,到時如果是去郊外會不方便行動。

  怎么辦?到底該怎么穿?好像怎么穿都不對勁。

  初蕾癱坐在椅上,對著一床亂七八糟的衣服嘆氣。

  都怪他啦!隨口就約她,也不告訴她究竟要去哪里,才會害她如此煩惱,半天挑不出合適的衣服。

  話說回來,就算她怎么精心打扮,也做不到郭雨真一半的艷光四射,他真怪,怎會心血來潮要約她?

  這,真的能算是個約會嗎?

  初蕾咬住唇,轉(zhuǎn)過頭,看梳妝鏡里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長得還不錯,在學校時也有幾個男同學熱烈追求,只是她一直用功讀書,從不心動。

  進這家飯店后,也有幾個男同事對她表示興趣,她都禮貌地與對方保持距離,巧妙地拒絕接二連三的邀約。

  只有他,她拒絕不了,不但拒絕不了,好像還著了魔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會癡癡看著人家。

  他一定覺得她很傻,說不定還偷偷笑她。

  想著,初蕾不禁紅了臉。那天她的反應(yīng)真的好蠢,完全像個沒經(jīng)驗的無知少女,蠢透了……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初蕾懊惱的思潮,她瞥了眼螢?zāi)簧系娜嗣,接起電話?br />
  「媽!

  「吃過飯沒?蕾蕾!沽耗笢厝岬纳ひ魝鬟^來。

  「還沒。」

  「怎么還不吃呢?上次妳回來時我不是才交代妳三餐要按時吃嗎?妳是不是還想繼續(xù)瘦下去?」

  「哎唷,妳別擔心啦,媽!钩趵偃鰦!肝乙粫䞍壕统鋈コ粤!

  「妳還在家?今天不用上班嗎?」

  「嗯,今天休假!

  「休假怎么不多睡一會兒?妳每天工作那么累,應(yīng)該找機會多休息!

  又要她按時吃早餐,又要她多睡飽點,老媽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初蕾甜甜地嘆氣!肝乙呀(jīng)睡夠了啦。等下有朋友要來找我,我們會出去走走!

  「朋友?」梁母聽出女兒口氣不太尋常,輕輕一笑。「男的女的?」

  初蕾才剛退燒的臉又熱了起來!笂呅κ裁蠢?媽。」

  「親自到妳住的地方接妳,那人肯定是個男的!

  「只是普通朋友啦,妳別亂想!」初蕾瞋母親。

  「我根本什么都沒想啊,亂想的人是妳自己吧!沽耗负呛切。

  「媽!」

  「好啦、好啦,說正經(jīng)的!沽耗刚Z氣忽然嚴肅起來。「蕾蕾,上回媽不是遇見一個朋友,他說好像聽說過我們領(lǐng)養(yǎng)妳的那個機構(gòu)嗎?」

  「嗯!钩趵冱c頭,急切地追問:「怎樣?他找到線索了嗎?」

  「沒有!沽耗竾@氣。「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搞錯了!

  「喔!钩趵傺诓蛔∈。

  「妳別氣餒,蕾蕾,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一定會找到妳親生父母的。」梁母安慰她。

  「沒關(guān)系啦,媽!钩趵僬褡髌鹁瘛_@么多年徒勞的尋覓,若不是養(yǎng)母一意堅持,她早想放棄了!钙鋵嵳也徽业玫蕉紵o所謂,我能當妳跟爸的女兒,就很幸福了!

  梁母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啊,時間差不多了,我不能跟妳多聊了。」

  「對喔,妳有約會嘛!沽耗感Α!负冒,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妳要記住啊,蕾蕾,約完會早一點回來,別跟人家混太晚,知道嗎?」

  「嗯,我知道!

  「妳要是真覺得那男人不錯的話,改天帶他回臺南我瞧瞧!

  「妳說什么啊?」初蕾抗議地輕嚷!父景俗侄歼沒一撇好嗎?」

  「呵呵呵~~好啦,媽不妨礙妳了,妳快去約會吧。」梁母顯然對女兒的潔身自愛很放心,干脆地掛電話。

  反倒是初蕾,握著手機直發(fā)愣。

  連她自己都不確定那是不是個約會呢!媽又怎能一口咬定?

  說不定人家對她女兒根本沒興趣,只是無聊想找個人陪他玩玩而已。只不過就算他想找人陪,也不一定要找她吧?郭雨真不是更好?

  也許他對她……是有點意思,也許她的確可以對今天的約會有些期待--

  「停停停!」初蕾地喝斥自己,雙手用力拍了拍臉頰,努力使自己回復(fù)理智!噶撼趵,妳別再亂想了!現(xiàn)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時間快到了,妳還不快點換衣服?」

  換衣服,換衣服,她得趕快決定要穿哪一件才行。

  正忙亂間,門鈴叮咚,響了。

  她僵住動作。不會吧?他這么快就來了?

  瞥向床頭上的鬧鐘,還差二十分鐘才十點--應(yīng)該不會是他吧?會不會是來收費的?還是掛號信?

  又一聲叮咚鈴響,她來不及考慮,只得暫且穿著睡衣沖出去應(yīng)門。

  門打開,一道瀟灑俊挺的身影悠閑地站在鐵門外,一雙湛眼迅速掃過她全身上下,亮起趣味的光芒。

  「哈啰!顾χ蛘泻,咧開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她一時暈眩,砰地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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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笑,大聲地笑,很囂張地笑。

  車廂內(nèi),滿是他張狂爽朗的笑聲。

  她悶悶地坐在一旁,皺著眉、咬著唇,瞪著腿上棕色系的毛料格子裙。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她沒加入他的歡樂,星眸揶揄地掃她一眼。

  「怎么?不高興?」

  她這才不情愿地抬起頭!肝掖┧碌臉幼雍芎眯?」好認真地間。

  笑意盈盈!概舜┧碌臉幼,我倒是看多了,只不過像妳這種的,還是第一次。」

  她嘟起小嘴。

  真討厭!本來還想好好打扮給他留下好印象的,這不可被那件粉紅色的凱蒂貓短睡衣給毀了!

  他一定覺得她像個幼稚的小學生。初蕾紅著臉,想起當時的糗態(tài),至今仍有股挖個地洞鉆進去的沖動。

  「原來妳喜歡卡通圖案!顾ν坪躅H以她的羞窘為樂。

  她橫他一眼!覆恍袉?」

  「妳別誤會,我沒嘲笑妳的意思!箍〈綇澲詹换氐幕《!肝抑皇怯X得妳的反應(yīng)很好玩,居然一把甩上門,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嚇一跳的人是我吧?」她低聲嘟囔。「哎,誰教你那么早來嘛,你足足早到了二十分鐘!

  「早到不好嗎?難道妳希望我遲到?」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

  「女人讓男人等是天經(jīng)地義。」

  「可是我不想讓你等。 顾棺h。

  他揚眉,瞅著她的眼忽然變得溫柔。「妳應(yīng)該學會讓男人等。」大手暫時離開方向盤,揉了揉她秀發(fā)。「這是約會守則!

  「是嗎?」

  「沒錯!钩剃砒櫳髦氐攸c頭,數(shù)秒,忍不住又嗤聲一笑!负,說也奇怪,怎么妳總是有辦法逗我開心?」

  又來了!他又開始笑她了。

  初蕾無奈地翻白眼!肝铱蓻]逗你開心的意思。」

  「我知道。」他低聲應(yīng)道,頓了頓!钙鋵嵨疫@幾天本來心情不太好,不過一見到妳就好多了!

  咦?她關(guān)懷地望向他挺俊的側(cè)面。「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他搖搖頭,不想多說!笂吔裉煊刑貏e想上哪兒玩嗎?」

  「你不是壽星嗎?由你決定吧!顾苡牣愃尤粫髑笏庖。

  「那我就不客氣了!顾陨圆认掠烷T加速!副緛硐霂叺胶_叾刀碉L的,不過聽說世貿(mào)有個汽車展,妳陪我先去看看吧!

  「汽車展?」初蕾訝然。

  這幾天她胡思亂想,假設(shè)過無數(shù)回與他約會的場景,卻從沒料到他竟會帶她去看汽車展。

  她眨眨眼,忽然想起董事長辦公室里那占滿兩排書柜的汽車模型。

  「你很喜歡車子?」

  「嗯!

  「怪不得了!顾!改切┒际悄阕约航M裝的嗎?」

  「妳說辦公室里的那些?」他點點頭,沒有否認!付际俏易约鹤龅摹!

  「我仔細看過了,每一輛都做得很精致呢!顾⑿!高B最微小的地方都不馬虎!

  「那當然。」他頗自豪。「要做就做到最好!

  她凝望他,瞧他一提起那些寶貝模型,一雙眼就閃閃發(fā)光,跟個孩子差不了多少。

  她微笑更甜了,心房軟軟地融化。

  他轉(zhuǎn)過頭,見到她臉上異常溫柔的表情,不覺有些臉熱,急忙把頭轉(zhuǎn)回去。

  「我……嗯,咳咳!」要酷地咳兩聲!笍男【秃芟矚g收集各種汽車模型,尤其是賽車。」

  她了然地點頭!改桥_瑪莎拉蒂Tipo  26應(yīng)該就是你很喜歡的一款吧?」

  「妳知道那車型?」他好意外。

  「是老董事長告訴我的!

  「是嗎?」他眼光忽地黯淡,陷入沈思。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杆告訴我,那些模型包含許多瑪莎拉蒂的經(jīng)典車款,有賽車也有跑車!

  他默然。

  「你很喜歡這個牌子的車?」

  他點頭,又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其實我前幾年就在義大利瑪莎拉蒂車廠工作!

  「咦?」她驚愕地瞪圓眼。堂堂飯店貴公子在汽車廠工作?「你在那邊做什么?」

  「一開始是在賽車隊里當小弟,后來當技師,然后又進車廠里學習汽車設(shè)計!顾麧瓭f道,眼神似是勾起從前回憶,略微迷蒙!肝乙恢毕氘攤汽車設(shè)計師!

  「汽車設(shè)計師?」她呆然。「有這種行業(yè)?」

  「當然有!顾麤]好氣地白她一眼!覆蝗粖呉詾槊磕昴敲炊嘈萝嚳钍窃趺幢某鰜淼?」

  「那倒是。不好意思,我太孤陋寡聞了。」她柔順地道歉。

  「沒關(guān)系,證明我今天帶妳來看展是正確的決定!顾胝J真半玩笑地說道,方向盤一轉(zhuǎn),車子平滑地駛進停車場。

  停好車,兩人來到展廳,參展的攤位眾多,再加上美艷火辣的汽車女郎助興,會場里滿滿的都是人。

  為防人潮沖散,程昱鴻很自然地牽起初蕾的手。

  初蕾毫無心理準備,胸口怦怦然,小鹿亂撞,紅暈直染至玉頸,掌心也緊張得快冒出汗來。

  這并不是她初次與他的手交握。那天領(lǐng)著她跳舞時,他也曾很親密地牽著她,兩次都讓她的心狂跳,幾乎無法思考。

  她繃緊肩膀,一次又一次深呼吸。

  他察覺到她的僵硬,回過頭!冈趺戳?」

  她呆呆地看他,說不出話來。

  「妳臉好紅!

  「啊、喔,真的嗎?」她驚跳一下,局促地拿空出的那只手撫摸自己的頰,似是要確認是否真的發(fā)燙。

  這慌亂的反應(yīng)似乎又逗樂了他,朗聲大笑。

  她更尷尬了,近似哀怨地嘟唇。

  他看透她的思緒,停止了笑,星眸染上淡淡的溫柔!笂呎婵蓯郏趵。」

  她怔愣。他說她可愛?

  「妳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妳!顾p輕捏了捏她的手。

  覆著薄繭的手搓揉過她掌心,激起一陣難言的顫栗。她除了癡傻的心動,竟無法反應(yīng)。

  他微笑,拉著她往前走,熱切地指向展臺上一輛白色跑車!改,那就是瑪莎拉蒂今年的新款公路跑車,MCl2!

  她跟著他來到展臺前,欣賞跑車美麗優(yōu)雅的外型。

  雙人座,車身修長,寶藍色車燈如鷹眼,犀利有神,側(cè)車鏡斜掠上挑,如白鳥展翼。

  「好漂亮!」饒是初蕾這不懂跑車的門外漢,也要為其那股張狂卻又含蓄的帥氣贊嘆。

  「酷吧?」程昱鴻與有榮焉的得意。

  她靈光一閃。「這車子該不會是你設(shè)計的吧?」

  「怎么可能?這可是大師的作品,我差遠了!」他謙虛地直搖頭!覆贿^要是再多給我?guī)啄陼r間,我一定能設(shè)計出比這還酷的車子,哼哼!惯@話說得又不怎么謙沖了,挺囂張的。

  初蕾噗哧一笑。

  男人提起自己心愛的事物,都會變得這么愛現(xiàn)嗎?

  可她一點也不輕視他,胸口反而融著一股溫柔的甜意。比起那個不茍言笑,把一群員工整得七葷八素的代理董事長,這樣有點直率,有點猖狂,因為夢想而眼神發(fā)光的他,可愛多了。

  她笑望他,他原本發(fā)亮的臉卻逐漸黯沈,俊唇緊抿。

  怎么了?她想問他,卻問不出口,他憂郁的眼神令她有些忐忑。

  他之前所以離家出走,難不成就是因為不想繼承家族事業(yè)才跟老董事長決裂?比起經(jīng)營飯店,他更想設(shè)計車子吧?

  笑意自她唇畔逸去,他沈郁,她也憂傷,心情因他而起伏。

  半晌,程昱鴻定定神,像是忽然察覺氣氛過于僵凝,忙扯開一抹笑,故作輕快地指向另一輛跑車。

  「對了,那一臺是法拉利,看到?jīng)]?」

  她眨眨眼,聰慧地配合他轉(zhuǎn)開話題。「法拉利?也是義大利的跑車嗎?」

  「沒錯,妳真聰明。」他贊她。「走,我們過去瞧瞧--」

  耗了三個多小時,兩人總算逛完車展,初蕾肚子餓得咕咕叫,程昱鴻在展場先買了個簡單的三明治給她吃,然后帶她到林森北路一家知名的日本料亭大快朵頤。

  雖然外觀像是一間家庭式的小餐館,只有幾張桌子,但每一道料理都經(jīng)過特別調(diào)制,精致美味,教初蕾一動筷就停不下來,差點沒撐破肚皮。

  吃過遲來的午餐,已近傍晚,程昱鴻開車載她到北海岸看日落。

  大紅的日輪西沈,在天際渲染出一道又一道的霞彩,美得極端自然,就好像畫家隨興將顏料一潑,便造就了曠世名作。

  「好美--」初蕾整個人被迷住了,甜蜜地嘆息。

  程昱鴻站在她身邊,轉(zhuǎn)過頭,欣賞她清秀的側(cè)臉,在霞光掩映下,她美得迷蒙且深邃,像一首意境悠遠的古詩。

  對了,她的氣質(zhì)就像首古樸的詩,簡單好懂,卻又溫婉得深遠,雅致得迷人。

  跟她在一起,就好像讀著古詩,一種很恬靜很放松的感覺,只須感受詩本身的韻味,不必費神推敲那無止盡的心機。

  一個像詩的女孩?〈讲恢挥X揚起。

  她注視著夕陽,他卻注視著她,落日余暉下,兩人的剪影恍如定格在時光中的油畫。

  終于,日陽落了,而她滿足地收回視線,轉(zhuǎn)過頭,想對他說些什么,卻被他過于深刻的眼神一下子烘熱了臉。

  他干么這么看她?他一直在看著她嗎?

  她心跳不已,不安地打了個顫。

  他注意到了,眉尖微微蹙起。「冷嗎?」

  「嗯,有一點!闺m然今日氣溫并不太低,但冬季的海風吹來,畢竟是有些涼。

  他脫下外套,覆在她肩上!改,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不用了!顾龘u頭想推拒!肝移鋵嵾好啦,你自己穿著吧!

  「妳穿著吧!顾⑿。「是我?guī)厑砗_叺,萬一讓妳著涼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她怔愣地望著他,肩頭從他外套傳來的暖意溫柔地包圍她全身,她心房一揪,不覺沖口而出!笧槭裁唇裉煲s我出來?」

  他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思索了數(shù)秒!敢膊恢罏槭裁,當我第一次在辦公室聽到妳跟我說那些話時,我就有股沖動,想跟妳一起去看車展!

  因為他認為她能理解他對車子的熱情嗎?

  她恍惚地想,喜悅與迷惑交織!肝也皇菃柲氵@個!

  俊眉疑問地一揚!改菉吺窍雴柺裁?」

  她其實想問他為什么約她而不是別的女人。

  她咬唇,實在問不出口,許久,才幽幽開口:「有件事我可以問你嗎?」

  「妳說!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改愀〗恪诮煌鶈幔俊

  「……算是吧!

  算是?她蹙眉。

  「我們偶爾會吃飯,一起參加派對,要說我們在交往也行!顾辉诤醯芈柭柤。

  初蕾心一沈。他怎能用這么輕率的態(tài)度面對他和郭雨真的關(guān)系?

  「我知道妳在想什么!钩剃砒櫤龅亻_口!笂呉欢ㄔ谙耄疫@種心態(tài)真是要不得!

  她愕然抬眸。

  他正微笑著,有些邪肆,又略微苦澀地笑著,眼眸深沈,深到她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傻女孩,難道妳不懂嗎?戀愛游戲有許多種玩法!

  她是不懂。戀愛怎能是一場游戲?又怎能不只一種玩法?

  如果郭雨真算是他游戲的對手,那她呢?她算什么?是他游戲里的一枚棋子嗎?或只是陪他開心的玩伴?

  初蕾別過頭,忽然覺得這一日甜蜜的約會遙遠得像一場夢,而她現(xiàn)在已回到冷酷的現(xiàn)實。

  人家只不過是約妳一起出來玩而已,難道妳真以為他有意追求妳嗎?她酸酸地嘲弄自己。

  「……我明白了!

  「妳明白什么?」

  明白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童話故事永遠不會成真。

  「沒事!顾龘u搖頭,看向他,強迫自己勇敢地綻露微笑。「我們走吧!

  他默然凝視她半晌,點了點頭。兩人走回車內(nèi),初蕾從后座捧出一盒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干湛鞓!」

  他訝異地接過!附o我的?」

  「嗯。」她點頭,有些害羞地解釋:「我想你應(yīng)該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所以只好烤了一些餅干!

  「餅干?」他揚眉,打開盒蓋,果然發(fā)現(xiàn)一塊塊排得整整齊齊的餅干,有各種造型、各種口味!高@些都是妳親手做的?」

  「是啊。」

  他微笑!改俏也豢蜌饬恕!闺S手揀了一塊,放入嘴里。

  「好吃嗎?」她期盼地問。

  他不說話,皺眉。

  「是不是很難吃?」

  他還是不說話,單手抱住腹部,臉孔痛楚地揪成一團。

  「怎、怎么了?你不舒服嗎?」她急得臉發(fā)白。

  「這餅干……有毒嗎?」他控訴地嘶聲問。

  「有毒?!怎么會?」她嚇傻了,忙傾身抱住他臂膀。「喂!你沒事吧?你肚子下舒服嗎?怎么、怎么這樣?這餅干應(yīng)該很干凈的!怎么回事?」她急得額頭冒冷汗!改闳讨c,我送你去醫(yī)院,馬上去--啊,可是我不會開車怎么辦?叫計程車,可是這里沒有計程車--對了,搭便車,跟別人求救,我馬上去,你等我一下--」

  笑聲爆出,起先很低沈,不一會兒,便爽朗而放肆。

  初蕾呆然,僵在原地。

  程昱鴻抬起頭,沖著她直笑!肝覜]事啦,妳不用那么緊張!

  「嗄?」她一愣。

  「這餅干其實不錯吃!顾UQ!溉绻麏呄麓味嘧鲆稽c巧克力口味的會更好!

  「嗄?」她仍未回神。

  「傻瓜,我剛才是故意整妳的啦!」

  「!」她總算懂了。

  他呵呵大笑。

  她生氣地瞪他,氣得臉紅透,兩排貝齒恨恨地磨著。

  他居然假裝肚子痛來整她,他不知道她剛才有多擔心嗎?差點被他嚇死了!

  「我要回家了!」她郁悶地宣布,本來抱住他的雙手憤然松開。

  他卻趁她還沒退開身子前,反過來攬住她纖腰。

  「你放開我啦!」她憤慨地想推開他。

  他不放,鐵臂將她圈得更緊,俊容俯下,距她只有幾吋之遙。

  她忽然心跳失速!改、你、你想干么?」

  他沒回答,眼眸深沈地瞅著她,隱隱地,浮過男性欲望。

  她緊張得無法呼吸。他究竟想干么?他該不會要吻她吧?

  「你……放開我啦!股ひ籼撥浀孟褙堖浣小

  他慢慢接近她,一吋一吋、一分一分地接近,性感曖昧的氣氛逼得她幾乎發(fā)狂--

  鈴聲忽地乍響,震破了車廂內(nèi)魔魅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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