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時八點正,駱子塵已打點好一切,坐在客廳看著晨報等她到來。
那個有趣的臨時女傭。
音樂鐘響起,駱子塵隱去笑容,拿起遙控器按下中控鎖,大門很自然的敞開了,站在門外的就是風妮!
“你昨天為什么不打聲招呼就出去了?”
一進門,她便開始興師問罪了。昨天下午她醒來后,屋子里已空無一人,只有身上的一條薄被證明他趁她睡著之際離開。
“我看你睡得沉,所以沒叫醒你!彼麛R下報紙,一臉無辜地道。
“你……你不是在躲我嗎?”長長的睫毛半掩住她為之黯然的瞳仁,
她曾一度以為他又在躲避自己,也懷疑自己這么做值得嗎?為了就近找到證物,她把自己累得像條牛似的,但真能獲得什么嗎?
她不知道。
駱子塵攢緊眉峰,徐步欺近她,看著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用心、專注,彷若要將她的容貌、神韻,深深的刻劃在心中。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真實的身份是什么?纏我的企圖又為何?但我只明白躲你躲得太累人,我決定放棄了!
風妮的神情略微一震,緊張地束緊胸口,更害怕他已知道了自己的計劃,“我會對你有什么企圖?我只是想嫁給你,但你又不同意。”
她隨便捏造一段臺詞,但愿能杜絕他的疑心。
“是嗎?好,那我娶你!彼浅8纱嗟拇饝怂,只因他知道這個矛盾女人絕不會答應,這只不過是她想接近自己的藉口。
“你說什么?”
果然,她大大的嚇了一跳!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要你嫁給我。”他無所謂的再說一次。
“這……這怎么成?”她緊張得沖口而出,全然不知這句話已泄了她的底。
“為什么不成,是你說的,你想嫁給我的,風妮!
她的無措又怎能逃出駱子塵炯然犀利的目光,他不懷好意地以一聲特別溫柔的叫喚觸動風妮不安的心。
“但……但我又不是東西,我也有自尊,總不能你要就要,不要就讓你扔在一邊吧!”她胡謅了個亂有理的理由。
“這么說是我不對了?但我想知道你愛我嗎?”他設了個無形的陷阱讓她跳。
“愛!當……當然了!彼Φ糜悬c兒畸型,實因這樣的問話太突兀,讓她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
他盯視她的目光越來越有神,神情中帶有幾分狂野和戲謔。驀地,在他眼神中掠過一道詭譎的笑意,緊接笑容之后的是一個長長的深吻。
他技巧地撬開她兩片紅菱,溫暖的舌長驅而人,粗魯地在她口中纏繞挑逗,充滿誘惑力的男性氣息陣陣傳達至她口舌之中,令風妮一陣迷惘……
……
他將拇指撳在她牛仔褲的銅扣上,“給你五秒鐘的時間考慮,如果我解開了它,你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他雖噙笑,但目光中卻是百分之百的認真。
風妮愣在當場,她心中矛盾極了,她是想嘗嘗偷食禁果的滋味,而且對方還是個這方面的老手,絕對會帶給她難忘的第一次,但……
他們是敵對的呀!
一個是地方角頭,一個是警務人員,況且她接近他是為了抓他把柄,怎么可以——
五秒鐘過去了!
駱子塵已從她眼中看見了猶豫、躊躇、矛盾、與渴望。他斜唇一笑,繼而放開了桎梏她身子的大手,翻起身遠離她。
“算了,我不會強人所難!
他將領結打好,西裝扣好,看樣于是要出門了。
“你要出門了?”風妮霍地拉回神智,囁嚅地開口。
“辦點重要的事。我看家里頭還滿清爽的,如果沒事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喔,對了,這是我替你辦的金融卡,當做是你的酬勞,每個月我會存兩萬元美金在里面。”
“兩萬美金!”天哪!這可是她一年的薪水耶!
“怎么?該不會嫌少吧!”駱子塵看著她那抹逗趣的表情。
“你瘋啦!”
“我沒瘋,只是善待我的女傭。”他笑得暖昧又詭魅。
“這種價錢?拜托,我只是你的女傭,可不是情婦,我想這應該是一流情婦才有的價碼吧!”他是沒瘋,而她可快要氣瘋了!
“你若打算變換身分,我也沒意見!币痪渎暥,注視著她的,眸光是盛滿了調侃與戲謔的情趣。
“去你的,你去找別人吧!”如果她手上有槍,一定一槍斃了他!
“是你說的,那我走羅!”
遞給她一個長長的飛吻,他跨足出去,也將風妮仇視的目光揮別于身后。
駱子塵坐上地下鐵,通常在紐約城里他不愛開車,因為塞車的情況甚是嚴重,他不愛杵在小小的車身內做漫長又無味的等待。
約莫一個小時,他在DelanceySt下車,所在地點謂之“下東城”。
這里大多為猶太人的居所,一間間小小的斗室相鄰,狹隘卻不顯雜亂,形成紐約城中另一種風貌。
而人稱“陸老”的陸雄,就隱居在這里頭。
敲了幾記暗號,陸老房舍的鐵門霍地敝開,駱子塵快步閃了進去。
“我就知道你這小于今天會來!痹谝粡埓筠k公桌之后揚起了一道沉
重年邁的聲音。
“陸老還真是神機妙算!瘪樧訅m帥性一哂,緩步走向他。
“后天那批家伙就要開始行動了!蔽唇涶樧訅m開口,他已主動告之。
以做線人的敏銳度看來,他是極為成功的。
“確定?”
“你這小于怎么越來越不了解我了,不定的話我敢說嗎?”陸老挑高一眉,已花白的發絲微微一動。
他擔任線民三十年來,消息從無失誤的紀錄,不僅如此,再怎么艱難的任務,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順利完成,也因此才會成為黑白兩道最炙手可熱的線民人選,更因為自己曾得罪過不少道上大哥級人物,最后只得遁隱到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能怨天尤人嗎?不,他從沒這個念頭,因為他熱愛這種深具挑戰性的工作。
就像現在,他一個人窩在這種地方,亦不忘暗中從事秘密線索的調查。
“對方到底是誰?為什么一定要我親自來這里,你才肯透露?”駱子塵倒是有點心急地想一探究竟。
“日本崎村組!
“崎村組?”駱子塵很驚訝,坦白說這名字他并沒聽說過。既是默默無名之輩,又何足掛齒?
“沒聽說過是吧!他其實和黑幫的崛起情形差不多,但是他們多采用較偏激狠毒的手段來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因而在這數月間突然竄起,在日本九州一帶已頗具地位與勢力!
“這么說這次的行動又是他們想更向前邁進一步的手段羅!”太過牽強的結果只有害處,駱子塵已能斷定崎村組未來的路已到了盡頭。
“正是如此。與他們接頭的對象更為棘手,聽說是俄國黨兵,據我所知,他們將武器以廉價賣給畸村組,好做為建黨基金!标懤线f給了他一片CD,“崎村組的所有資料全都在這里面,就因為他們的惡行大多,我一時無法說得詳盡,所以要你來取。喂,你多久沒來看我了,久久讓你來一趟還嫌麻煩嗎?以前薏拉在的時候,怎么從沒見你嫌過?”
“陸老——”駱子塵玩世不恭的眸中突然泛起一陣悲情。
杜薏拉與陸老既為舅甥關系,他當然也清楚杜薏拉的死帶給駱子塵一段非常落魄的過去,不僅落落寡歡,更是自暴自棄,也因此他曾與駱子塵約法三章,除非他從悲傷中走出,否則他將對他斷絕任何線索。
但他知道這小于仍忘不了杜薏拉,失去她的痛始終未曾消褪。
“那么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
陸老審視著駱子塵,雖然別人看不透他,而他可是對這小于心里的苦澀一清二楚,但他更清楚駱子塵對杜薏拉只是種封閉的責任,應該還淡不上感情,麻煩的是這小于搞不懂自己的心。
“或許哪天得了健忘癥會快些!彼蓾男φf,斂去傷痛的臉上又重現該有的瀟灑軒昂。
“還會說笑話!”陸老抓一抓已花白的眉,“不錯,表示你還有救。”
“陸老你放心,我不會再沉淪于感情中!瘪樧訅m當真怕了,他不愿再嘗到另一次生離死別的痛苦,所以他游戲在男女情色中,將自己設定在無情卻也濫情的角色。
“何不找個好女人談場真正的戀愛?聽說你那兩個伙伴都有了另一半!
“我沒徹底排斥,只不過尚在尋尋覓覓!
他沒說真話,既然真話鐵定會讓陸老聽得不爽,不如不說。
“那我祝福你了。”
“謝謝,我會將你的話奉為圭臬!彼麕浺莸哪槻烤條滑成一個弧度,扯出一個俊美的笑容,“那我回去了,喬勛還在等我的消息!
“愿你們成功。”
“會的!
將CD塞進暗袋中,他轉身走出了這個黑暗地帶,剛拐出馬路,駱子塵赫然感覺到在身后轉角處似乎有個可疑的影子在移動。
他猛然煞住腳步,霍地旋身,如豹般伶俐矯捷的身手,閃身到可疑者的面前,倏然箍住那人的雙手,反剪于后。
“是你!
手中的觸感是細膩柔軟的,他立即扳過對方的臉,一注視之下,他猛然大驚,怎么會是季風妮!
“好疼!”風妮咬著牙,眼淚都擠出來了。
“說,為什么跟蹤我?”駱子塵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清澄的眼,他是懷疑過她接近他的企圖,只是沒猜著她那么快就動手了。
“我只是好奇……啊,別扯我手嘛廠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想騙他,她還得回去多修煉個幾年。
“人家氣你嘛!調戲了我,什么都沒說人就跑了,你當我是什么?”想要挖他的底是真的,氣他也是真的。
他詭異的笑了笑,“這么說,你不滿足,還要我繼績羅!早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