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律輕勾勒起一邊眉毛,黑瞳底輕掠過一絲莫測高深的星芒。
紫妍被他這抹詭譎的笑弄得一懾,立刻拉著林橋翌的衣袖,“快,快跟我過去向五阿哥行禮。”
林橋翌也是一愣,連忙上前與紫妍一同屈膝,“五阿哥吉祥!
“起喀!鄙陈深㈨麄儭
“喲!瞧你長得又瘦又小,倒是挺有手腕的嘛!才沒幾天,又有男人被你勾上手了?”商凌凌故意這么譏諷著紫妍。
“你……商姑娘!”紫妍直搖頭,眼露倉皇的道:“求你別亂說,他是喜悅酒樓林大叔的大公子!
“原來呀!近水樓臺嘛!”商凌凌噘起嘴兒,冷冷一哼。
“這位姑娘,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兒。”林橋翌眉間一蹙,身受西洋教育約他實在看不慣像商凌凌這種目中無人的女人。
“你……你算什么東西?”商凌凌臉色一變,趕緊抓住沙律的手臂,半帶撒嬌地說:“沙律……您看您看,這兩個人竟然這么說人家!彼呎f邊淌淚,還倚在他懷里蹭著。
沙律輕抽著她的背脊,“別哭,哎呀!哭得我心都疼了!
他的嗓音醇柔如酒,不僅讓商凌凌聽得滿心樂陶陶,也讓紫妍忍不住心底泛起梗塞。
“五阿哥,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弊襄怪X袋說話,卻難掩語調(diào)中微微的戰(zhàn)栗。
才剛旋身,就聽見沙律沉著嗓說:“要去哪兒?一道吧!”
“什么?沙律。”商凌凌可不愿意多出兩個程咬金呀!
“無妨,就一道吧!”說著,沙律便揮開紙扇,踩著恣意的腳步率先往前走了去。
紫妍和林橋翌相互對視了下,迫于無奈,也只好跟在他們后面走了。
就這么的,他們一塊兒逛過不少地方,看過不少雜耍,而一路上就聽見商凌凌極為聒噪的嗓音。
最后,紫妍有點兒疲憊,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想回去了。”
“好,我?guī)慊厝。”林橋翌大膽地拉住她的手,正欲折轉(zhuǎn)身,哪知道卻被炒律喊住了,“你們這是做什么?不說一聲就要走嗎?”
“你……”林橋翌忍俊不住的握緊拳,他實在是久未待在北京城,根本受不了這里的官威。
“怎么了?他可是五阿哥,你在那你呀你的,不想活了?”商凌凌雙手叉腰,彷似潑婦般直對他開罵。
“你這個女人……”
“好了,林大哥,別跟她計較!
紫妍欲轉(zhuǎn)向沙律向他道別時,突然從旁側(cè)奔出一個金色頭發(fā)的洋人,他手拿利刀,就要往沙律身上刺下,這場面讓商凌凌嚇得尖叫出聲,隨即她裙擺一拎,便往后直溜了,倒是紫妍吃驚地捂住嘴,定定的站在原地,心中為沙律直擔(dān)憂著。
但她肯定是多慮了,因為沙律的武功可高了,他忽地往右一閃,彈指間已掠下洋人手中的刀刀,“找死!”
沙律狠戾的往地上一碎,刀尖一轉(zhuǎn),就要插入刺客胸部。
“不要!”林橋翌見狀,連忙上前阻攔,“求求五阿哥,您就饒了他吧!”
看見這洋人讓他想起了江南的恩師,所以他費在無法親眼目睹這人被殺。
“你為什么要幫他?”沙律眸子一緊,一手抓著刺客的衣領(lǐng),持刀的手被林橋翌緊緊抓住。他若要推開像林橋翌這種書生可說是易如反掌,只不過他還想套出他阻攔的意圖。
“我不忍心呀!”林橋翌施盡吃奶的力氣,可是沙律的手勁卻漸漸加重,讓他完全無招架之力。
眼看沙律一人居然能帶著笑容與兩個男人相抗衡,林橋翌已漸漸軟了力氣。逼不得已下,他只好跟那刺客以外語交談,“快跟他道歉,快!”
聞言,沙律瞇起一對狹眸,“你會他們的語言?”
“我……學(xué)過!
“哼!叛賊!泵偷匾皇箘艃,沙律便將他推得老遠,刀鋒依舊無情地刺進那刺客的胸口,使得他血賤當(dāng)場!
這一幕當(dāng)真是嚇壞了紫妍,她嚇得不停地呼叫,巡城的官兵聞聲奔了過來,一看見這情況,立刻恭謹?shù)膯柕溃骸拔鍫敚烤拱l(fā)生什么事了?”
“把這個叛賊給抓起來!”沙律沉聲一呼。
“是。”
“不!”紫妍趕緊沖過去擋住那些掌乃的官兵,“五阿哥,林大哥怎么可能是叛賊,您想太多了!
“他居然會他們那種洋話,你不用替他強辯!彼樕怀,又下令道:“還不把他帶走!”
“你……你們這些人就只會耍官威,誤抓良民!”林橋翌恨得大吼。
“林大哥,你別說了。”紫妍望了他一眼,隨即緊抓住沙律的手,“求求您放了他,我相信他絕不是叛賊的!彼郎I流滿面,只要想起林大叔得知這事將會多傷心時,她就心痛不已。
“瞧你哭成這樣,你很喜歡他了?”沙律揚高嘴角,淡淡的語調(diào)隱隱帶著抹輕笑。
“我……”她深抽了口氣,“不是的,而是他是林大叔的兒子,您也知道林大叔約為人呀!”
“他老子為人如何不能代表他,”沙律驀地一吼,“你們還杵在這兒做什么,還不帶他進宮押著!”
“是的,五爺!彪S即,林橋翌就帶著滿腹的冤屈被官兵給押走。
紫妍僵著身子,難過的看著這一切,當(dāng)她抬頭望向沙律那噙笑的矜冷臉龐,她的心也跟著擰扭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放了他?”她恨恨的瞪著他那副自命不凡的笑臉。
他是阿哥,是她鐘情的男人,可也不能這么無情,無緣無故地構(gòu)陷于民呀!
“知道嗎?我現(xiàn)在正在找的就是與洋人勾結(jié)的叛民!鄙陈尚D(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說著。
“所以,你在找代罪恙羊啰?”她鹿緊眉心,表情痛苦的說道。
“好大的膽子!”他猛一回身,狠狠地瞅著她,“你居然敢這么說,難道是想與他一塊兒共赴黃泉?做一對地府鴛鴦?”
“你簡直是──”
“我是什么?”他趨近一步,貼著她的小臉,“告訴你,外面對我的批評我全都聽在耳里,也一點兒都不在意,所以即使你恨死了,我依然活得好好的。”
“你!”
與他對視良久,就見他御著抹笑,轉(zhuǎn)身欲走。
“等等。”她趨上前拉住他。
沙律低頭瞧著她緊抓著他的小手!斑@算什么意思?”
她倏地放開手,小臉上凈是悲苦的情緒,“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你才肯放了他?”
“你當(dāng)真要救他?”瞇起一雙銳利的眸,他輕扯笑意地欺近她那張無措又可愛的俏臉。
“對,我要救他!彼x無反顧地抬頭挺胸。
“給我個理由!鄙陈砷e適地問。
“什么理由?”紫妍深鎖起眉頭,不懂他為何要這么問。
“你愛他?”他索性挑明了說。
“我跟他才認識兩天而已,你別隨便亂說!毕胍膊幌氲模⒓捶駴Q。
“你沒聽說過‘一見鐘情’這四個字嗎?”他哼笑著。
“不可能!”她怎么會喜歡“他”以外的男人?
“真的不可能?”他可是一點兒也不相信這小女人所說的話。
“我沒必要騙你,想救他是因為林大叔的關(guān)系。林大叔幫了我很多忙,自從我爹去世后,他真的給了我很多支持!庇绕涫窃谛睦矸矫妫墙o了她許多的安慰與開導(dǎo)。
雖然相處不久,但她與林大叔之間已培養(yǎng)出了父女般的感情,她于心何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了林大哥入獄而憂傷。
“嗯!那我得想想,該讓你拿什么來喚他的自由?”他摳摳眉毛,故作一抹深思狀。
“如果你要讓我入獄,我也無話可說!弊襄粡埱文槪项^有著非常強硬的堅決。
“呵,你倒是挺有義氣的嘛!”沙律深邃的眼半瞇,嘴角雖勾著笑弧,笑意卻未達眼眸深處。
“你究竟是肯不肯?”她深提了口氣,氣他老是答非所問。
“怎么?小姑娘心急了,嗯?”惡意地挑起她的小臉,他瞇起眸子,細細觀察著她那微含薄嗔的容顏,“脾氣還真大呢!”
“快說吧!”她不想與他糾纏。
“嗯……這我得想想……”揮揮紙扇,沙律忽地轉(zhuǎn)首面對她的俏臉,“這么吧!就如你的愿,由你替換他回來。”
“什么?”
“后悔剛剛說的大話了?”他望著她的眼肆笑。
“不……我沒后悔。好,我答應(yīng),就由我代替林大哥吧!”她挺起胸,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現(xiàn)在可以綁上我了!
“唉!你這是干嘛?就算你真愿意,我也不可能立刻放了他!彼f著便回過身,“這是條件,你可以考慮考慮,來了宮里就是我的人,我要怎么就得怎么,你……可以嗎?”
“什么?”她還以為只要坐牢就行的。
“嚇到了是吧?”沙律撇嘴輕笑了下,“我不逗你了,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來時直接跟守衛(wèi)說一聲便成,我可是從不勉強女人的。”說完,他便大步朝紫禁城的方向走了去。
眼見他就這么消失在她眼前,紫妍頓覺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