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沙律和紫妍私奔后,便住在山腰虛的一間小屋內(nèi)。
白日他到山下為一般貧困農(nóng)戶的子女們免費教授詩書,也教些男孩兒健身的功夫,而后到田里種些蔬果,或是去山溪抓魚,生活雖平實,但也愜意。
但敏感的紫妍卻能夠觀察出他心里所暗藏的落寞。她知道他仍懷念著宮里的生活,卻為了她,得委屈住在這種與他格格不入的山嶺間。
唉……勸過他幾次,要他回宮,但他總是不肯,因為他就擔心一回去,他倆會被拆散,他不能失去她呀!
將最后一道菜裝上盤,才走出灶房,就見沙律汗水淋漓的回來了。
“怎么流那么多汗?你不是去教書嗎?”她趕緊趨上前,以布衣袖為他拭了拭額上汗水。
“還不是教那些孩子一點兒防身術(shù),他們每個都興致勃勃的,我也教得開懷。”他呵呵一笑,又接過紫妍端來的茶水,一飲而盡。
“會不會太累了?”她柔沁一笑。
“不會,這也順便練身呀!”他突地皺皺鼻子,“什么味兒真香……”
“我剛剛炒了栗子,你聞到的是栗子香,我去端出來……”她才要回身,卻被他由后面抱住。
“不,我聞到的不是栗子香,而是一股溫柔如水,又帶著花香的芳郁。”他的唇緩緩印上她的頭間。
“就會貧嘴!”她經(jīng)輕推開他,“我剛下了灶,全身都是油膩味!
“可我就愛聞。”
“別……先吃飯再說,要不菜都涼了!奔t著臉兒,紫妍快步奔回灶房,將菜湯和栗子拿出來放在屋里唯一的木桌上。
“快吃吧!”她先為他盛上飯。
聞到這此些菜香,沙律還真是餓了。他連忙接過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哇!真香,這半年來我都被你養(yǎng)胖了!
望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紫妍一感欣慰、二感心疼……以往他可是吃著皇宮內(nèi)各式佳肴的天之驕子呀!而如今只能食些山林野菜,他又怎能忍得住呢?
“律……”
“嗯!”他從飯碗上抬起頭,“你怎么不吃呢?”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彼@得有些忐忑。
“你……”看出她臉上的為難,沙律于是瞇起眸,沉聲問:“什么事?是不是又要我回宮的事?”
“律,我是想──”
“你別說了!”其實不用紫妍說,他也猜得出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她老要他回宮,可是她呢?
又不知皇阿瑪容不容得下一個被他劫走的女人,更不知道祿昀貝勒會采取什么行動,在一切全都未知的情況下,他怎能冒險?
“可是……”
“乖,快坐下一塊兒吃,嗯?”他搓了搓臉,對她飄起一記淡然卻饒富磁性的嗓音。
見他臉上掛著的那抹笑,紫妍想說的話又被鎖進喉里,不愿破壞此刻的氣氛,只好坐下跟著一塊兒吃。
“瞧,好吃是吧?我只愛美人、只愛美食,那些虛浮的一切我可不管!彼忠淮罂诔粤苏麄青菜素包。
“律,你知道嗎?現(xiàn)在的你讓我與以往那傲慢的你根本連不起來,我常想你是不是為了我才委屈改變自己的?”她張著一雙大眼盯著他瞧。
“你喲,就會胡思亂想,我的改變是因為你,那是因為你讓我懂了什么是愛,什么才是金錢買不到的真情,千萬別亂猜。”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他笑的是這般迷人又魅惑。
“嗯,那你多吃一點兒!彼龓Φ耐菑埿顫M濃情的臉龐,心底已下定決心,既愛他就不要牽絆他,如果能讓他過得更好,她犧牲一些并不算什么。
“晚點兒我們?nèi)ズ拥躺⒉剑以俨鎺孜掺~回來加菜!鄙陈赏蝗惶ь^笑說。
“嗯,我可以紅燒!彼匾砸辉~甜笑。
“聽得肚子又餓了!彼嗳喽亲。
“那我再去幫你添飯!弊襄艅偲鹕砟眠^他的飯碗,哪知道他卻一把抱住她往大腿上一放,眼神深邃地說:“飯吃飽了,可想吃點心。”
“律……”她嗓音一麻。
“噓──別說!睂⑺昧M懷中,狂野地卸下她身上的衣物,用力吻上她的紅唇、身子。
一場火熱與激情的纏綿又在這間小屋內(nèi)展開,引來外頭多少的蝶飛蜂舞,旋繞……旋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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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紫妍便趁沙律到村里教授孩子們詩書與武藝時匆忙地下了山,就怕讓他發(fā)現(xiàn)被抓了回去。
因此她一路上走得可急了,要不就是抄小路,即便遠些也沒關(guān)系,只要別讓沙律找著就成。
雖說她是毅然決然地這么做,可天知道她有多不舍、多難過,昨夜就在他懷里偷偷哭泣了好幾回呢!
她不想睡,也不敢睡,就怕這一睡,天一亮,她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他是堂堂一位阿哥,竟為了一個女人搶婚,這事一定是氣壞了皇上,這趟進宮,她只是想請皇上原諒沙律,其它的她己無所求。
即便皇上命她離開他,她亦無怨無悔,可是她也不可能再嫁給祿昀貝勒,若皇上仍堅持,她只有以死謝罪。
好不容易走到了紫禁城外,當她褪下覆臉的面紗時,那守衛(wèi)一見立即驚喊,“紫妍格格!”
“我想見皇上可以嗎?因為我有五阿哥的下落!彼皇堑f出這句話。
“什么?你要見皇上……”對方有些遲疑。
“怎么?不方便嗎?可是我有急事呀!”
“既是關(guān)于五阿哥的事,那你等等,我就去請公公轉(zhuǎn)告,格格得稍等片刻。”守衛(wèi)想想又道。
“好,麻煩了!甭犓@么說,紫妍這才松了口氣。
待他進去了許久,直到紫妍都快等得焦慮的時候,這才見那守衛(wèi)快步向她跑了來,“紫妍格格,皇上允你進大殿見他!
“謝謝。”紫妍心底一陣感動,便快步往大殿走去。
當她到了那兒,在公公的傳令下,她終于踏進這個雄偉中帶著嚴肅的地方,瞧見皇上正坐在主位上,冷眼看著她。
“紫妍叩見皇上,皇上吉祥。”她快步走上前,跪在皇上面前。
“我那不孝兒呢?”皇上一開口,便是讓紫妍膽戰(zhàn)心驚的語句。
“皇上,請您原諒沙律,他會這么做全是為了我,求求您、求求您,如果您真要怪罪就怪我好了!彼薜美婊◣I,任任何人看得都會心痛。
“哦?你真要為他攬下一切罪過?”皇上眼一瞇。
“對,任何懲處都愿意!彼痤^,認真的點點頭。
“無怨無悔?”
“對,死也無憾。”她重重的閉上眼,淚如雨下。
“好,那你就別后悔。”隨即皇上揚聲一喝,“來人哪,把紫妍格格給押進大牢。”
紫妍聞言,連一聲求饒都沒,就隨著護衛(wèi)退出了大殿。
皇上望著她的背影,突地勾起嘴角,心想,既然她溜回來了,沙律那小子也應(yīng)該快到了吧!
果真沒一會兒工夫,便有人硬闖進大殿,而那人便是他半年不見的五阿哥沙律。
“皇上恕罪,這莽漢硬闖大殿,我們好幾名護衛(wèi)都被他打癱在地上,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對我們宮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數(shù)名護衛(wèi)跟著沙律疾飛的腳步跑進大殿,圍住皇上以行保護之職。
“皇阿瑪,孩兒沙律特向您請罪。”
他這動作一做出,立刻嚇到了那些護衛(wèi),大伙全放下手上的武器,趨上前問道:“你……你真是五爺?”
在他們心目中,五爺是霸氣的、是優(yōu)雅的、是傲然絕倫的,可眼前的男人全身只剩下一絲落拓的剛冷,以及被歲月淬練的成熟感。
可仔細看著他的臉……沒錯,他就是五阿哥呀!
“你還知道回來?!”皇上冷哼一聲,揮袂踱回大位坐定。
“我要見紫妍!鄙陈擅娌桓纳恼f。
“見她?”
“是,我想她一定是回宮了,請皇阿瑪成全!彼笆执故,以極為沉靜的口氣說道。
“哦?你這么確定?”皇上漾出一絲笑意。
“她不見了,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這里!
“是嗎?那她為何要來找我,你們一個種菜,一個去教人念書不是挺愜意,干嘛還回來呢?”皇上瞇起眸子,嗓音放得低沉。
“您說什么?”沙律深抽了口氣。
“你以為你們的一舉一動真逃得過我的眼睛?”皇上重重的哼了聲。
“那您為何不派人捉我回去?”沙律黑了臉,語氣也不善。
“我是要看你能撐到幾時,哪種日子不是你熬得下去的!贬菟浦跎,皇上果斷地說道。
“是嗎?”他揚眉輕笑。
“難道不是?”
“皇阿瑪,您太不了解我,從小,我只要能悟透某件事就一定會做到,且做好它,既然我了悟自己是愛紫妍的,就會盡全力擁有她、照顧她,搶婚是下下策,只怪孩兒了悟已晚!彼抗馑凭姘阒倍⒅噬。
“你……好,很好,不過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你搶了婚,算是違反大清律令,剛剛紫妍已替你攬罪入獄了。”皇上搖搖頭,并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口。
“您──”他雙拳緊握。
“對,我已將她關(guān)進大牢!被噬嫌崎e一笑。
“不可以!彼蟛娇缟,跪在他腳前,“求皇阿瑪放了她,她只是名弱女子,而且已是我妻了。”
“哦?”他擰起眉。“現(xiàn)下倒是有個辦法!
“您說!
“親自去向祿昀貝勒賠罪,如果他原諒你,那我就答應(yīng)放過紫妍格格,不過你需領(lǐng)罪!被噬厦鏌o表情地回睇著他。
“是,孩兒這就去!闭f著,沙律便起身走出大殿。
這時皇上身邊的公公便上前問道:“啟稟皇上,祿昀貝勒早于兩個月前和玉寧郡主成了婚,雙雙返回江南定居,五爺這一去該如何見到人呀?”
“這你不用擔心,他自然會找到他要找的人!被噬想[隱一笑,眼底盡露一絲算計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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