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隨道這一聲輕呼,古貞貞根本來不及抓住任何東西,一屁股就摔在地上。
該死的!一醒悟到自己出了聲,她迅速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屏著呼吸謹慎的視察著四周的動靜。
良久,四下寂然靜悄、沒有異樣,風兒仍是暖緩的吹著,太陽也照常灑在每一處沒有遮蔽的大地,連鳥兒都沒多啼一聲。
細細的吐出憋在喉嚨的氣息,但柳眉仍不自禁微顰著,她將被磚角劃破的手肘移到嘴邊,下意識的朝滲流著血絲的傷口吹著,一雙眼機警又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瘦巴巴的身體像只正準備偷食的小花鼠般的弓縮在墻角。
柯競方呢?他死到哪里去了?
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在木梨道館守株待兔,她跟柯競方才再次捕捉到那冰塊男人的行蹤,而且親眼看見他將車子給開進了這棟屋子里。
這屋子真不是蓋的,光是一整片由原石砌成的圍墻就已經夠讓人贊賞了,更不用提那兩扇氣派的雕花大銅門,就像是在歐洲古貞貞堡里才看得到的,況且又是位處于忠明南路上鬧中取靜的住宅區里,足以代表里頭住的人,哈、哈,非富即貴。
奇怪,怎么以前打這兒經過時,都沒有多留意一些呢?
古貞貞還在咳聲嘆氣的羨慕著這房子主人的富貴命時,有道輕悄卻急促的唏嗦腳步聲朝她靠了過來。
“跩妹,怎么樣了?你有沒有怎么樣?”柯競方一雙焦急的視線在看到古貞貞皺著眉送到他眼前的傷口后,不由得變成了譏諷,“拜托,只是細胞死了幾個而已,連血都才流那么一丁丁,也值得你喊得像動脈被砍斷了似的嚇人?”他很不屑的拿鼻孔瞪著她瞧,“你也稍微忍一忍好不好?別忘了,我們是偷摸進來的,不是光明正大受邀走進來的!
眉峰驀然深聳,古貞貞瞪著自己的戰友,他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前一秒鐘還不見人影,下一秒鐘他就像鬼魅一樣的出現在她眼前,而且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睨著她的傷口鄙視著。有沒有搞錯,她受了傷耶!就算傷口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他也用不著那么輕描淡寫的將它帶過呀,好歹也說幾句安慰的話來聽聽嘛!
“柯競方,我可是鄭重的警告你,你別以為幫了我一此不忙,講話就可以那么囂張。”她很不滿他的冷淡。
“小忙?”原本是沉沉穩穩的低沉音調驀然拔高,柯竟方一雙眼睛隔著眼鏡朝她瞇了起來,“古貞貞大小姐,你說得還真是輕松,沒有我的幫忙,你能追查到這伙?哼,光只是杵在那個破道場外傻等有哈屁用?”他很不滿她的過河拆橋,再怎么說,他可也是幫她守過幾次“班”耶。
古貞貞倏然窒住了氣。討厭,柯競方這家伙總是這樣,老說這么實際的話。
“呃,你得意個什么勁?這次沒跟到,我頂多繼續守在那兒等他下一次的出現哪!”古貞貞堅持著自己的原則,那就是冷酷無情與翻臉不認人。
做人守則之一,千萬不要隨便欠下人情債,這可是古貞貞家老爹教的。
“再等他出現?哼,你說得倒是挺輕松的,光憑你,就算等著他,沒有我的兩一支行動電話跟交通工具,你等到死恐怕也沒辦法那么順利的跟蹤他到這里!笨赂偡讲挥傻帽凰牟徽J帳給勾起了肝火。
頗為沮喪的暗點著頭,古貞貞在心里承認著他的話也著實有理,但望見他臉上的驕傲,她旋即再度硬起了心腸。
“哼,有行動電話有什么用呢?還好臺中的大街小巷我熟得很,剛剛為了你這個反應超級慢的大白癡不知道跟著轉彎,我們還差一點跟丟他的車呢!”不假思索的,她努力為自己扳回一城。
做人守則之二,千萬不要輕易跟談判對手低頭認錯!
柯競方很明顯的塞住了息好幾秒。
“這怎么能怪我?誰知道他會突然紅燈左轉,還開那么快!辈桓市牡膶浤樢豢,他忿忿地朝屋內揮著拳頭,“亂闖紅燈,真是沒有公德心的人!
有些憨氣的笑了笑,古貞貞安撫似的伸手拍了拍柯競方的手臂。
公平的想想,剛剛的一點小失誤也的確不能怪阿方這個幫手,畢竟還多虧他高超的駕駛技術及聽話的耳朵,在巷子里任憑她指揮的前進后退,盡管是快黑了臉,但哼都不哼一句,要不,這次的行動鐵定會搬羽而歸的。正想說些話兒來扯開他的悶氣時,古貞貞及時的想起了兩人爭執的原因。
喔,她差一點兒忘記了他們正在爭論對錯是非。
做人守則之三,千萬別對敵人濫用你的同情心!
“咳!要不怎么叫跟蹤?跟蹤就是要防范他出其不意的行為舉止啊,如果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們都清清楚楚的話,這還叫跟蹤?那我們還不如干脆直接殺到目的地逮他不就得了?”擺明了,她就是在譏笑柯競方的憤怨。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錯嘍?”不說不氣,她愈描述,柯競方不由得愈氣。
干么,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幫她跑腿、逮人,還得受她的氣,那他柯競方算什么呀?就算是要巴結她,也不能那么委屈自己!好歹他在家里也是人人奉承的大少爺,竟讓她古貞貞看得那么扁,哼!
哇喔,阿方看起來要炸臉了。古貞貞立刻記起了老爹教導他們兄弟姊妹時,再三叮嚀他們切記的一款守則。
做人守則之四,千千萬萬別跟合伙人斗氣!
“唉,好阿方,你干么一下子就黑了臉?這怎么會都是你的錯呢?畢竟他貿貿然的闖紅燈是誰也料不到的事,對不對?”無辜的眸兒眨啊眨的,古貞貞臉上討好的笑容讓柯競方沒辦法氣下去。
“本來就不是我的錯嘛!”可他心里還是挺不是滋味的。“要不是這幾天你這女人死拖活拖的硬要我幫你的忙,我這次考試的分數也不會那么低!币姽咆懾懹质钩隼险袛,一雙善良如小鹿般的圓眼睛巴巴的笑望著自己,他很不甘心的軟了脾氣,“這男人真的那么出色?”其實,柯競方心里也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個星球放下了什么稀奇的雄類生物,竟然能輕易的勾起了跩妹的興趣?!
要知道古貞貞天性好奇歸好奇,但是她的好奇通常是只針對什么天災人禍這些臨時性的“突發現場”而已,而且頂多就是在當時跑上前去湊個熱鬧什么的。她很少會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更不用說硬是扯出她手邊所有能用得上的威脅利誘,迫使他不得不出了一份力量來參與。
她會如此大費周章的追究一件事,這還是大姑娘上花嫁,頭一遭!
尤其最讓柯競方吃驚的是,她大小姐這回的目標物竟是個男人。
男人、男人耶,老天爺,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嘛。
男人這玩意兒,古貞貞周遭可多得很,隨隨便便揚腳一踢就是幾十個,實在是不缺這一個。所以,柯競方實在是滿肚子的不可思議。
“出色?唉,阿方,這你就不知道啦,說到這個男人,哇,不是蓋的,他簡直就像個優良品種的絕版貨一樣,你剛剛如果有清楚的瞧過他,一定也會贊成我的評語。”古貞貞還夸張的做出一副崇拜相。
她不會怪柯競方不相信她的話,因為剛剛那男人是藏在車子里,又將車子開得那么快,所以他沒有看清楚那男人的長相是情有可原的事,她會原諒他的。
“絕版貨?”柯競方輕哼一聲,這可稀奇了,絕版貨不乖乖的被供在故宮博物院里,跑出來招搖過街干什么?
“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你啦,我敢跟你賭,你這輩子絕對不曾見過像他那樣的人,陰陰沉沉的臭著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她喜孜孜的傳頌著對方的特殊。
“就像塊冰塊似的,唉!”無精打彩的接著她的話,柯競方很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老天,這幾天中,他聽這幾句話聽得耳朵都已經長出繭來了,她的嘴巴還不累!
下意識的揪著戰友的袖子,古貞貞一點都沒有厭煩的神情,而且一臉還想要詳加說明的熱切。
“你不知道,他真的是從頭冷到腳耶,而且他好厲害喲,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心里發毛了……”
望著她說話的興頭又萌了起來,柯競方很懊惱自己沒將那卷膠帶帶出來,好牢牢的封住她那張蠢動的嘴。
唉,該不會跩妹碰上了難能可貴的春天吧?!
有些少了根筋的古貞貞遇見了桃花舞動春風……天哪,他的頭皮漸麻了起來。
認識了古貞貞那么久了,柯競方還是有些不能理解她對某些事物的熱中心態。
說到她這個女人,可真是大奇葩一個。
她可以絞盡腦汁花一整天的工夫去想些點子來搞怪,很賊的使出全身伎倆讓身邊的朋友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但她也會蠢得搜光了全身的鋼板去救濟那些一看就知道是斂財的騙子。
基本上來說,她這個人生性迷糊但卻又愛搗蛋滋事,或許也可以說,麻煩事特別容易找上她?墒遣还車L過了多少次教訓,她仍是好此不疲的繼續樂在教訓中,尤其最令人驚駭的是,她生平最最最熱愛的一件事,就是四下去逞一時之勇,然后給自己惹來一身的臭麻煩。
更惹人討厭的是,就是她常常會拖一些無辜的人下水,老天,她惹來的一身騷關他這個旁人什么鳥事嘛,他是上輩子犯了什么錯,欠了她什么債不成。難道喜歡上她妹妹也是一種錯嗎?
為了傾慕的愛愛妹妹,而任她予取予求的壓榨了這么多年,柯競方覺得自己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
“咳、咳……對不起,跩妹,容我打個岔,我記得好像任何人隨便一個眼神都可以輕易的讓你發毛耶,”望著她說上千遍也不厭倦的高昂興致,柯競方很沒良心的向她潑去一大加侖的冰水。
每回她那幾個架式十足的哥哥們分別南下、北上的出巡到臺中來時,她不都是驚慌失措的就像只喪家犬。
連古貞貞愛愛,她的妹妹,他的小夢中情人,只要不荀言笑的繃起臉,在她面前咳上那么一聲,輕輕松松的就可以將古貞貞的膽子給嚇跑了,而古貞貞愛愛才不過是芳華一十八的小姑娘一個呢!
瞪大了眼,古貞貞干干的陪笑一聲,“嘿、嘿……”真討厭,阿方盡說些她無法反駁的實話。“他真的是很不一樣啦!闭l都知道,她的勇氣就像是子彈列車一樣,總是在她的生命中快速的疾馳而去,害她留都留不住。
“是嗎?有多不一樣?”他的眼神里毫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懷疑,“依我看,他八成只有跟你哥哥一樣酷罷了,我說得對嗎?”
自認識她的那一天起,柯競方就深刻的悟透了一件事,古貞貞是個披上了虎皮的小花豹,說話恰歸恰,但本質上還是膽怯的貓科骨頭,標準的紙老豹一只。
認識古貞貞,進而共同賃屋而居的這些年里,他見到她最神勇的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就是他們初識的那一天。
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大一新生,同時相中了學校園墻告示板上的一張紙,一張寫著吉屋出租的紅紙條。
起先,他們都沒有意會到對方的存在,只是專注的打量著告示板上頭紛紛亂亂的張貼廣告。對于沒有注意到她,柯競方覺得自己的遲鈍是情有可原的,因為,在那個美女如云的校園里,只要是男人置身其中,沒有一個不是看得目不暇給的沉醉在其中,誰會注意到自己身邊站了個瘦巴巴的丑丫頭?
但她竟然沒注意到他,柯競方至今還有些匪夷所思的懷疑她的視力是否真如她所說的正常?!
一個身高一八八公分,體型雄壯威武,長相出眾的大帥哥耶,由此可見,她有多沒眼光。
然后,他們愈移愈近、愈移愈近,直到兩雙眼睛的視線同時瞧見了那張紅紙條,也同時發現了對方的存在與莫名其妙打心底泛起的威脅性。他們試圖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杵在看板前的對方,接著就不夠而同的疾伸出手去撕下那張紙條。
結局挺慘的。
古貞貞撕去了那張紅只條的上半截,而下半截落在他的大手中。
兩雙年輕的眼眸中冒著怒火互瞪著對方,以及對方手中的紙張,并試圖以眼神逼對方交出手中的另一半,但是勢均力敵、不分勝負的堅持了幾分鐘后,彼此的嘴角慢慢的揚了起來。兩只拿著紙條的手不發一言的湊在一起,將紙條的字展現出來。
上頭寫的各項條件都很令他們滿意,惟一的缺點,是紙條上沒有寫明要男的還是女的,但這不成問題,他們打了通電話,將決定權交給素未謀面的房東。
房東要男的,她棄權。
房東要女的,他棄權。
在等待電話接通時,他們三言兩語就決定好決定勝負的方式。
結果,房東……男女不拘。
而且要租房子,可以,但必須租下整層的小公寓,這是房東笑嘻嘻的在電話另一端補充說明的。
所以,他們只再對望了一眼,就合租了紅紙條上的那間小公寓,然后又愛又恨又詛咒的住在一起,連都快畢業了也不曾想過要各自搬離。他跟她,再加上偶爾會跑來打游擊插花借宿的丘小晚,三個人常常搞得整間屋子乒乒乓乓的熱鬧透了。
“他是像阿翰哥還是阿翌哥?”古貞貞的幾個哥哥兵團的成員里,柯競方最最最欣賞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說起古千翰跟古千翌,他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他們又能打、又能說,文武雙全外,還有一張醉死人不償命的國際牌大眾情人的“Face,合該是生來讓女人愛慕而的。
古貞貞千津跟古貞貞千森不是不好,只是一個像是恐怖分子,另一個又總是森冷著一張冰死人的臉,平時連一些國民外交的手段都不屑進行,真是讓人一見就卻步不前。
“你不相信我的話?”古貞貞的臉塌了下來。
“對!笨赂偡交卮鸬脠詻Q又果斷。
一張嘟成小圓形的嘴翹得更高了,古貞貞很火大他竟然敢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可偏偏又無法開口叫那個藏進屋子里的絕版冰人出來做“見證”——哪有偷兒主動喚出主人來捉賊的。
“待會兒……如果你……他一定……真的是很冷感的男人……”結巴了半天,這幾句牛頭不怎么對得上馬嘴的話,硬生生的被古貞貞給擠出齒縫。
“他冷感?”柯競方掀動了唇片。
“對、對!笨偹,阿方看來是有些相信了,古貞貞心頭舒服了些。
“你試過?”他曖昧的眼神直拋向她。
“試過?”古貞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迎視著他的促狹,他是什么意思?“什么試過?”
“沒試過人家的……嗯,功夫,你怎么知道他是個很冷感的男人!
“功夫……你……”瞪著他愈顯暖味與取笑的賊臉,古貞貞的臉在忽白了幾秒后,逐漸被羞人的熱氣及怒火給烘上了嫣紅。
柯競方什么時候說話變得這么奇怪,而且……還這么的一語雙關了?
一接觸到赫連鐸微瞇的眼神,赫連鋒那張冷削的臉繃了起來,并習慣性的皺起了濃眉。
“怎么啦?”
“我們有客人!睂㈩^微微的往院子的方向一撇,赫連鐸粗獷的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就好似有人翻墻偷闖進來是很稀松平常的事般。
“客人?”赫連鋒幾個大步就跨到桌邊,低俯下身跟弟弟一起望著那螢幕,“是她!”
那個喜歡吊嗓子吵死人的聒噪女人。
自道場出來時,他就已經發現了她跟另一個家伙鬼鬼祟祟鎖著他的蹤影,但他懶得甩他們,也不想費事去追究他們的目的,但沒料到他們會那么不死心的追到家里,而且還翻墻進來。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赫連鋒都沒什么興趣知道,不過,他們不該進犯到他家。
“認識的人?”赫連鐸的眼神有些變了,變得陰幽。
自出事后,他就很討厭見到那些懷著打探心眼尋上門來的人,尤其是陌生人。
“不。”腳跟一轉,赫連鋒挺直身軀往前院走去。
他直截了當的走向他們,這不是什么難事,因為就算沒瞧見監視螢幕上顯現的位置,想在偌大的前院找到他們也不怎么難。
但兩兄弟都替他們感到丟臉,若偷兒做成這樣,干脆拿塊豆腐撞死算了。
古貞貞跟柯競方兩個人像少了根筋似的,完完全全忘了此刻的處境。他們是偷偷摸摸的爬墻溜進來的小賊,照理來說,既然是賊兒嘛,那一翻進到墻內的第一要件,就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迅速撲進屋內隱藏身影,然后好好、仔細的將環境觀察個徹底才對的。
但是他們不但沒有展開下一步行動的打算,反而還像是爭上了癮似,兩個人盤起了腳坐在緣油油的韓國草皮上,連談論的聲音都忘了壓抑一下,而且是愈嚷愈大聲的囂張,那模樣,就彷若平日在自家房間里聊天、吵嘴似的忘我。
青綠翠亮的韓國草皮掩去了赫連鋒輕悄悄接近的腳步聲,高高的身桿立得筆直,臉上的表情猶如黑魔神般散發出來的黑幕,沉得嚇人。
“出去!睕]有散詢、沒有懷疑,也沒有半絲的客套,赫連鋒冷著張俊寒的臉向著他們。
“哇!”倏地止住了口,卻又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兩道受到驚嚇的目光迅速移向聲音出處,不約而同的,兩個人又同時倒抽了口氣。
“是他!”瞅著來人,古貞貞可樂了。
老天垂憐,活生生的“見證”主動送上前來以茲證明,這下可好了,看死鴨子嘴硬的阿方還有什么話好說。
沒有喪失理智的柯競方只愣了一秒,喉嚨一窒,雖然同古貞貞一樣目不轉睛的瞪著赫連鋒瞧,但他心底沒有半絲如古貞貞還膽敢顯露的欣賞神色,他發了慌的腦子里只有猛然閃爍不停的驚駭念頭。
怎么辦,被主人逮個正著,這下可精采了。
他待會兒要找誰去警察局保自己好呢?但是……哼,他一定不管蠢跩妹,就讓她在看守所里發霉發臭好了。
“有沒有瞧見?”七月半的丑小鴨渾然不知死神就在她身前,還興致高昂加理直氣壯的猛扯著柯競方的袖子。
虛軟的吭不出半個字來,古貞貞這七月半鴨子的反應讓柯競方哭笑不得,甚至于頭皮都隱隱的開始發麻。
瞧見什么?老天,這跩妹真的蠢到該去配眼鏡還是看醫生了不成?她難道看不出來擺在他們眼前的有些什么?威脅加危機這兩道“開胃菜”呀!
只那么一轉眼的工夫,柯競方的胃就開始緊縮成一團了。
可古貞貞真的完全沒有感受到波濤暗涌的電流,還拚命的用肘撞著柯競方的身體,暗示他別浪費眼前的奇珍異景。
“看,我沒騙你吧!”她沾沾自喜的說著,鼻頭差點沒翹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