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狄御明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床沿,低著頭,滿臉不敢置信。
他盯著自己的手。
他發(fā)誓,手中感覺到的,再真實不過。他還能清楚憶起撫過的線條,柔嫩肌膚光滑的觸感,一切一切,都像烙在他手心一樣。
即使他也很清楚,那是一場夢。
夢中,陶以彤依偎著他,柔順接受他的輕撫與擁抱,乖得像只小貓,惹人憐愛。
不,不是小女孩般的撒嬌,而是一個成熟的女子,年輕而充滿誘惑。
幾天前在她舞蹈教室發(fā)生的事情,至今還歷歷在目。他被打的臉頰,隨著思緒的流動,也開始微微發(fā)燙起來。
那一巴掌,清楚打斷了他們過去的聯(lián)系,他的夢中、思緒里,再也沒有年幼的、哭著找他的陶以彤時時出現(xiàn)--
現(xiàn)在想起來,那防御性的提醒,根本也是一種逃避。他必須不斷提醒自己,對于陶以彤的保護欲,是來自于年幼時的連結(jié);他一日當她的大哥哥、保母,就該終生都是,一點邪念都不該有。
然而,他無法控制自己。
舞起來如一把火,焚燒每個人的眼、直燒進心底……
那把燒得他夜里無法安眠的火,又好象重新復燃,開始席卷他的全身。
尤其是回想起那一場場的夢境--這也是他沒睡好的原因--有溫柔勸慰的、有輕哄的,當然,還有引人遐思的、火熱的、激烈的……什么?
激烈的什么?
他手指收起,握緊了拳。在夢中,他與她共舞,在無可避免的肢體碰觸、磨蹭中,他越過了自制的臨界點,撕扯她的舞衣,盡情探索那從重遇之后,就深深吸引他,讓他移不開目光的嬌軀……
「老哥,你在發(fā)什么呆?」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他越來越限制級的回想,狄御明大吃一驚,猛然站了起來。
「你……你……」口才便給的狄御明結(jié)巴了,他看著探頭進來的弟弟,「你在……你這么早……怎么在這里?」
在外另有住處,很少回來的狄御亮咧嘴一笑,「老媽叫我回來一趟嘛,我拍片到剛剛才收工,干脆直接過來。怎么,你已經(jīng)起來了,居然賴床?」
「我沒有賴床。」狄御明深吸呼幾口,努力恢復正常!附心慊貋碛惺裁词?我怎么沒聽媽說?」
「跟你有關(guān)的事!沟矣列溥涞恼f,上下打量一下哥哥,「你看起來不太好,又作惡夢?」
該說什么呢?算是惡夢,還是美夢?
正確來說,該算是春夢……
「我沒事。」狄御明甩甩頭,回避弟弟研究的眼神,起身往浴室走。
狄御亮還是盯著他,從他裸著的上身、僅著睡褲的長腿一路看下來,然后,注意到哥哥的「異狀」,有點幸災樂禍地說:「我的建議是,沖個冷水澡吧。」
砰!浴室門重重的摔上。
十分鐘后,他又是冷靜內(nèi)斂,正常如昔的狄御明了。他一下樓,就看見弟弟和母親同時抬頭,望著他。
他的心馬上沉下去。
「坐,吃早餐!沟夷负啙嵪铝。
雖然不悅,但狄御明還是安靜坐下,面對豐盛的早餐,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父母在他大學時代離異,是標準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夫妻。在事業(yè)如日中天之際,兩人對彼此的容忍度降到零,終于文明地決定分手。
母親沒有靠名下財產(chǎn)過日,她親自投身經(jīng)營公司,在短短幾年內(nèi),聲勢與前夫幾乎并駕齊驅(qū)。當然,她的大兒子狄御明也幫了極大的忙。
面對這樣一個并肩作戰(zhàn)的女強人,也是自己的母親,狄御明其實很能察覺她的情緒起伏。
就像現(xiàn)在,他可以清楚感受到,母親有話對他說,而且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孫董的大女兒從美國念完書回來了,想要介紹給你,我對孫董說,你現(xiàn)在有女朋友!沟夷负戎Х,一面簡單俐落的說,銳利的眼眸直盯著他。「說到女友,最近都沒看到丁慧,怎么回事?」
「喔,我們公司忙,很多新的大案子進來,小慧姊就……」狄御亮代答。
「我有問你嗎?」狄母冷冷一眼掃過去,狄御亮乖乖噤聲。
狄御明低頭,模糊咕噥兩句當作回答,開始大口吃面包,想混過去。
可惜他母親一點也不買帳。
「你最近對國標舞有興趣?」狄母簡直像情報局長,坐擁無數(shù)的資源,對兒子動向了如指掌!覆换卮?好,我也不用繞圈子說話了,找一天把彤彤帶回來吃個飯吧!
狄御明心一驚,先斜眼冷冷睨了有打小報告嫌疑的弟弟一眼,然后視線投向母親,試圖解釋。
「媽,我并沒有--」
狄母拾起手,打斷他的解釋!肝覜]有說你們有什么,只是叫你帶她回來吃個飯而已,我想看看她!
「她又不是我的誰,為什么要我『帶』她回來?」狄御明耐心地解釋!竿陀敛攀恰庞薪磺,媽,你想看她,該叫御亮去找她!
「沒有,我跟她什么都沒有,只是小時候到現(xiàn)在的朋友而已!沟矣僚e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溉绻业呐笥讯家埢丶页燥垼遣蝗缭陂T口擺個流水席算了!」
這次,是母親和哥哥一起瞄他一眼。
「奇怪,你們?nèi)绻灰抑v話,干嘛叫我回來?」狄御亮忍不住喊起冤來。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人約到了,記得跟江秘書說一聲,安排時間大家吃個飯。」
說人人到,她母親的得力助手、貼身秘書江小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門口,代表開會時間到了。
待他母親離去后,狄御明立刻對弟弟開炮,「你跟媽媽胡說了什么?為什么她要看彤彤?」
狄御亮慢條斯理地吃著面包,一面喝牛奶,故意裝作面無表情。
不過,做哥哥的不可能忽略掉他眉目之間那股促狹笑意。
狄御明瞇起眼,又是那種可以讓人發(fā)抖的冰冷眼神。
一秒,兩秒……
「不要那樣瞪我,我招了可以吧!」果不其然,不到五秒鐘,狄御亮就投降了!改阋膊荒苋謩e人,是母后聽說你最近跟辣妹有來往,她有點訝異……因為你的品味,一向偏愛事業(yè)有成的氣質(zhì)熟女,所以她懷疑是我介紹給你的,就抓我回來問嘛,我也只好說實話啊!」
狄御明聽得很不服,「你一天到晚跟女明星、模特兒鬼混,不是上報就是上八卦雜志,媽都沒說話,為什么我什么也沒做,就有人去打小報告?說!是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我會那么沒義氣嗎?」雖是這么說,狄御亮年輕英俊的臉上,還是有一抹很隱諱的詭笑,實在沒什么說服力。
狄御明知道再問也沒用,他弟弟狡猾得很。而且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根本不在弟弟身上,而是在他那意志如鋼鐵般堅定,不讓須眉的母親身上。
皺著眉,他開始沉思。
該怎么解釋呢?還是真的把陶以彤請來吃頓飯,讓他母親自己看清楚,他和以彤之間,根本沒什么?
真的「根本沒什么」嗎?那么,幾乎夜夜出現(xiàn)的夢,越來越香艷火辣的情節(jié)……和他不時想起她、每天都想去看看她以確定沒事的種種征兆,又算什么呢?
狄御亮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小小聲開口,打斷他的思緒。
「老哥!顾粲兴嫉卣f,「你跟媽媽……越來越像了!
「什么意思?」
「就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冷血,但其實很關(guān)心,只是表達方式卻很迂回!沟矣列溥涞卣f。「人生何必這樣呢,多辛苦啊,想誰就去找誰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把弟弟太過明顯的暗示給刻意忽略掉,狄御明聳聳肩,開始看報紙,順便轉(zhuǎn)移話題。「你們公司什么時候會閑一點?我好象很久沒見到丁慧了!
「你自己的女友忙不忙,還要問別人才知道?拜托,男朋友做到像你這樣,不被甩就太沒天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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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御明真的被甩了。
這算不算應了狄御亮的詛咒,天理昭彰?
陶以彤翻著手上的雜志,只是匆匆掃過那些聳動煽情的文字,目光便停留在那幾張跨頁的大照片上。
一張是幾個月前,狄御明陪同丁慧參加什么影展開幕,被拍到的照片。
男的俊挺,女的優(yōu)雅,堪稱郎才女貌。
不過照片中間,被美編很壞心地加了一道閃電劈過,旁邊還有血紅的大字,清清楚楚地告訴看不懂照片的讀者--「訊?萍肌垢眻(zhí)行長與「浩瀚」廣告的總監(jiān),關(guān)系破局!
底下則是幾張連續(xù)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光線晦暗、紅外線長鏡頭拍出勉強可辨的人影。
狄御明出現(xiàn)在舞蹈教室門口、狄御明和陶以彤交談、狄御明步出舞蹈教室
陶以彤握著雜志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
怎么會這樣?
「陶老師,你和狄副座是不是真的在交往?」開口的是負責提供她閱讀材料的周刊記者,語氣急切地詢問:「你要不要接受我們專訪?一個小時就好,怎么樣?」
她還在發(fā)呆!高@個……怎么會……」
「狄副座最近常在這里出現(xiàn),我上次采訪焦董的時候,有親眼看到狄先生喔!褂浾唛_始語帶威脅了,「我可是什么都沒說,要不然,你早就被其它媒體追到無路可逃了。」
「這叫什么都沒說?」陶以彤的眼睛還是盯著那篇報導,不敢置信。
「我們只有刊照片,寫得也很客氣啦!陶老師,你就讓我們專訪,講一下和狄副座交往的經(jīng)過,總比面對一大堆電子、平面媒體,被拷問質(zhì)疑來得好吧!」
記者不斷鼓吹,陶以彤卻怎樣也無法正常思考。
他……和丁慧真的分手了?
是因為她嗎?
可是,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她也叫他不要再來了,表達得這么明顯,還會有什么問題呢?
至于,她自己輾轉(zhuǎn)難眠時的混亂心緒,并沒有任何人知道啊!
他是個成熟、英俊的男人。
他關(guān)心她,幾乎蠻橫地想要保護她。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這一切是小時候的延伸,還是……別的?
在狄御明眼中,她應該永遠是個無助、愛哭、愛撒嬌的麻煩精……
「陶老師?陶老師?」記者等了半天沒響應,開始不耐煩了!改愕降滓灰邮芪覀儾稍L?」
「她不要!挂坏赖统恋纳ひ艏舆M來,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開口的人,便是周刊報導中的男主角。
記者眼中立刻閃爍嗜血的光芒,他抓起相機--
「你要是敢拍,我就一定告到底!沟矣鞔蟛阶哌M來,英俊如雕像的臉上,有著低調(diào)卻非常肅殺的威脅!肝也皇撬嚾,不吃你們這一套,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沒有人在被如此冰冷的恐嚇之后,還敢我行我素的。那位記者倒退了一步,果然不敢妄動。
「你可以走了!沟矣髯鰝手勢,清楚下達逐客令! 。
「狄副座,不用這樣吧,兩位如果不介意,其實可以一起接受訪問,我們會寫好一點……」
這次狄御明連話都懶得說了,只是冷冷看著他,看到他四肢發(fā)涼,全身寒毛都站起來,最后只能逃之夭夭。
陶以彤本來想說幾句話緩和氣氛,但是看到狄御明冷硬的神色,她就把話都吞回肚子里去了,還一面罵自己沒用--
明明已經(jīng)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還這么怕他,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已經(jīng)不是了!
「為什么讓他進來?」狄御明濃眉皺得緊緊的,滿臉不贊同!改阋蔡恍⌒牧,誰都可以登堂入室?」
「我這里是舞蹈教室,想學舞的都能來啊……」她微弱地辯解著。
「他看起來像是想學舞的樣子嗎?」他的聲調(diào)提高了些。
「那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想來學舞的樣子。」結(jié)果還不是進來了?
她講出口之后就后悔了,因為他的臉色更加陰霾四布。
「我和其它人一樣?都只是可能來學舞的人?」狄御明跨前一步,高大身軀帶來熟悉的壓迫感,讓她全身都繃緊。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的腳又會抽筋。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陶以彤感覺得到自己的慌亂,往后想退開,卻差點絆到椅子,踉蹌了一下。
她可是學舞多年的舞者,肢體動作靈活優(yōu)雅,卻老是在他面前出丑!
「小心一點好不好?」他在她幾乎跌倒的前一刻,準確無誤地拉住她,好象能夠預測她何時會出事似的。
要不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的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但陶以彤只覺得挫敗。
她一肩擔起照顧家計的責任、供自己念完大學,現(xiàn)在收的學生從老到少都有,怎么說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就只有在狄御明面前,馬上就會變回沒用的小女生,要他時時刻刻照顧。
狄御明抓住她后,就沒有放手。
「除了這個記者,有沒有別人來煩你?」他把她拉近了些,對她微微的掙扎皺眉!改銥槭裁匆恢毕肱?跟我好好說兩句話不行嗎?」
「我要熱身,換衣服……」她還是徒勞無功地扭著。
「站好!」多年不曾用過的專制命令語氣,今日重現(xiàn)江湖,狄御明不悅的喝令。
果然,陶以彤像是被制約般,乖乖站著不敢再動。
一面罵自己沒用,為什么就這么聽話?
兩人站得好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上次的親昵記憶又重新鮮活起來,仿佛喚醒了她的全身。
那溫暖的懷抱,堅硬的胸膛、手臂……仿佛是她專屬的座位,把她呵護在懷中,好象什么都不必擔心、不用面對了,只要像小貓一樣賴著他就可以……
沒有這么好吧,只要是美得像夢境的事情,都不會是真的--就像她的童年--會在一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結(jié)束。
奇怪,為什么想到這里,鼻子開始有些發(fā)酸?不是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有時間、也不容許自己自憐了嗎?
她低著頭,不敢讓他發(fā)現(xiàn)。
可是狄御明還是敏銳地注意到了,他開始自責!肝也皇枪室庖鹉恪皇悄憷鲜窍胩娱_的樣子,實在……唉,我有那么可怕嗎?」
他不要用那么溫和的語氣安撫,陶以彤就不會這樣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
當她連眼眶都熱了的時候,狄御明史無前例地緊張起來了。
又不是沒看過她哭,但一見到她的眼淚,那種習慣性的焦慮、胸口熟悉的刺痛又立刻排山倒海而來。
以前小時候,他不會分辨所謂的「心疼」是什么感受,而此刻,狄御明清清楚楚的察覺了。
「我沒有要罵你……」看著她越來越低的頭,他終于放棄內(nèi)心交戰(zhàn)掙扎,伸手將她帶進懷中!笡]事了,不要哭!
不哄還好,一哄之下,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
仿佛流浪已久的游子,終于回到了家,她在他懷中,抽泣了起來。
多年來,不得不壓抑的小女孩愛嬌,又重新一點一滴地慢慢蘇醒。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會再罵你了。」哄她還真不是太生疏的感覺,畢竟他們之間的連結(jié),從好多好多年前就開始了……
此刻不再是夢境,溫暖柔軟的身軀擁在懷中,狄御明一面熟練地拍撫著她,一面無聲地嘆了一口滿足的氣。
待抽噎慢慢舒緩下來后,陶以彤開始覺得困窘。
可是,狄御明還是抱得那么緊……
她不敢再亂掙扎,怕又被他斥責,只得小心翼翼地問:「嗯……可不可以……放開一下?」
「噓!顾畦F條般的雙臂又緊了緊。
「噓」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不放手?
難道他不知道,像這樣的溫柔擁抱,幾乎可以讓人融化嗎?
問題是,把她多年來的武裝融化了,以后,她該怎么重新獨自面對辛苦的一切?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耳邊,他低沉的嗓音幽幽響起。
「你真的長大了!
那略帶沙啞的磁性聲音,以及相擁問逐漸升高的體溫,兩人密密相貼的私密親昵,都清清楚楚為這句話下了批注。
那是純男性的贊揚,針對一個女人。
陶以彤詫異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入一雙含笑并帶點無奈的俊眸。
剛被淚水洗過的圓圓眼睛很清亮,鼻頭紅紅的,柔軟的甜唇微微輕啟,是訝異的弧度。
可愛得令人心疼。
狄御明絕對不是個圣人,面對如此美食,沒有人能夠抗拒,所以他低下頭輕嘗。
舌尖觸到的,除了她的甜嫩柔軟之外,還有一絲絲眼淚的苦澀,混合起來,是令人瘋狂的滋味。
他的輕嘗很快轉(zhuǎn)成深吮,霸氣而直接地,勒索著她的響應。
「嗯……」帶點詫異的輕吟,更是火上加油。
此情此景,在夢中仿佛演練過無數(shù)次。他擁得更緊了,那窈窕玲瓏,曲線起伏,讓所有正常男人都為之瘋狂的嬌軀,柔若無骨地貼緊他剛硬而亢奮的身體。
他的大手滑到她腰際,然后扣住,仿佛共舞般,她的上身微微后傾,弓成美麗的弧線,兩人的氣息都急促了,交織成忘情的旋律。
擦槍走火的吻,纏綿了好久才結(jié)束。她把滾燙的臉埋在他的頸側(cè),震驚、昏眩、迷亂、欲望……種種情緒思路全部絞成一團,陶以彤就像是剛剛練完一個又一個的森巴Roll,轉(zhuǎn)得自己都頭暈了。
門口傳來對講機的刺耳響聲,表示上課的學生已經(jīng)來了,正在按鈴;陶以彤就像在迷霧中被潑了一身冷水,立刻驚醒了。
「我……我要上課了。」剛剛還柔若無骨的身軀,在一秒鐘之內(nèi),立刻繃緊;她推開還沉浸在溫柔激情里的狄御明。
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陶以彤低頭就想逃,不過,才逃開兩步,又被捉住了。
「彤彤!沟矣鞯纳ひ暨是帶點性感的沙啞!改阃砩系恼n到幾點?結(jié)束之后,我來找你。」
語氣多么專制而絕對!陶以彤覺得被他肆虐過的唇,正火辣辣發(fā)著燙,身體微微顫抖著!附裉臁瓡系綕M晚的……」
「幾點?」狄御明不容拒絕地要求個答案。「還是你上完了,打電話跟我說一聲?我的專線跟手機,你應該都知道吧。」
「為什么要這樣?」她略仰著頭,困擾地問:「你和丁小姐真的分手了嗎?是不是因為上次來這邊被拍到……」
狄御明伸出手,輕輕撫按住她吐出疑惑的嫩唇,然后,給了她一個「乖乖照做,不要多問」的眼神之后,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