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魚肚剛泛白,孫黎黃身著男裝、駕著衣衣、緩緩的離開剛開城門的洛陽。
她手中的摺扇一前一后的胸前扇著風,本來就嬌婿柔美的五官在換上男裝后,更形瀟灑飄逸,一身的白衣,及座下的白馬,讓她活脫就像個潘安再世的英俊書生。
她的嘴角揚著笑容,厲害吧!絕對不會有要想得到孫府的大小姐會女扮男裝逃離家中,而且離家出去的原因是為了——逃婚!
“哈!爹絕想不到我有勇氣逃婚,等到待會兒跟銀兒發現我不見之后……嘻!他就準備取消婚禮吧!”她搖著扇子,開心地笑著。
要她孫黎黃嫁給裘衣羿以外的男人?她才不要!
她直視著前方,望著光線乍現的天空,回想起昨晚孫謀四喚她到正廳時說的話——
“爹。”孫黎黃走進正廳,望著坐在太師椅上品茗的孫謀四,心中對他的不滿還沒消失。
“坐,爹有事要問你!睂O謀四放下茶杯,等到她坐下后,又問道:“你嫁不嫁那姓裘的小子?”
“不嫁!”她可是還在氣裘衣羿不守諾言,到現在還沒來洛陽找她事呢!更何況姑娘家怎能先開口說要嫁人?那是多羞的一件事呀!縱使自己的心已經屬于他,決定嫁給他時,她也不能明說!
“你確定?”他再問一次。
孫黎黃攏起細眉,“爹,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有,咳咳……”他清了清喉嚨,“黃兒,你也不小了,十八了吧!”
“嗯!
“你娘當初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就懷了你了!彼貞浧鹜拢肫疬^世多年的愛妻,眼底有著淡淡的哀愁,“這幾年你身子不好,所以爹沒敢把你許給別人,怕辛苦你了,但是現在你健康了,臉色也紅潤多了,是該嫁人的時候了。”
“爹,我還小……”
“十八不小嘍!”孫謀四見女和臉上閃過羞赧,不禁微笑
起來,“本來爹是有意讓你嫁給裘公子的,畢竟讓你能這般活蹦亂跳的,是他,自古以來以身相許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嫁給他,會是件好姻緣……”他停了下來,孫黎黃的俏臉早已經紅透了。
“但是你不愿意嫁他,那爹也不好勉強了,”他接下去說,“所以,爹現成決定,把你許配經城東的周公子,你說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臉色霎時蒼白。
周公子?他是哪根蔥?聽都沒聽過!她才不嫁,一女豈能事二夫,雖然她還沒嫁給裘衣羿,但她已經打從心底認定他就是她孫黎黃未來一輩子唯一的夫婿了,她怎能再許給什么周公子?
“爹,我……”她用蒼白的臉龐準備馬上拒絕。
“你答應了是吧!太好了,我這馬上派老孫去城東報訊!彼ξ膿粽,也不喚孫明進廳,直接就走出廳堂朝管事房走去。
這時的孫黎黃哭笑不得,她萬萬沒想到爹的手腳會如此的之快,才一下子的時間就替她找好了夫家,這下可怎么辦呢——
“我只好逃啦!”孫黎黃收起摺扇,嘆了口氣。
這可怨不得自己,父親的命令在她一介女流來看就仿若圣旨般神圣不可抗拒,她既不能與爹起正面沖突,又不愿嫁給周公子,她不逃,難不成自殺。
“哎!”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到沙州去找裘衣羿,不管他答不答應,她都下定決心要逼他成親,等到生米煮成熟飯,爹也奈她無法。
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她愿意原諒裘衣羿不守諾言的這檔子事,而且嫁給他當妻子……瞧!自己為了他犧牲這么多,他不可能不接受的。
事情一解決,她的笑容又重現臉上,心情一開朗,駕馬的速度也增快許多。
“自古女子嫁夫就得冠夫婦,等到我嫁給了裘大哥,人家就得喚我裘夫人,嗯!好聽!裘婦人這句詞挺響亮的,我喜歡——!”她正陶醇于未來人家給她的稱呼當中,突然一個人影沖到她的馬前,她一驚,連人帶馬摔倒地上,馬兒踢起的黃沙也順勢的淺了她一頭的黃土。
“哎呀喂!我的寶貝酒罐,幸虧我救駕得早,否則你不成了馬下冤魂了。”一個衣衫不整、滿頭白發的老人家抱著個裝酒的葫蘆,慶幸的喃語。
落在地上的孫黎黃渾身疼痛地在地上衰叫了幾聲,然后忍痛爬離地面,她拍打著滿身的黃土,望著抱著葫蘆的老人,心底的不悅翻涌而來。
太可惡了!她連人帶馬的摔在地上,他一點也不關心,反倒關心他的破葫蘆。
“喂,老人——”
“喂,小子!你騎馬不看路的呀!我的寶貝酒罐滾到路上來了,你是沒看見是不?要不是我身手快,酒罐破了你上哪兒去找一個賠我?”藥毒怪人惡聲惡氣地率先開罵。
“老人家,是你走路不看馬吧!無緣無故的沖到路上來,我的三魂七魄被你嚇丟了,你賠得起我?”她手叉著腰不客氣的罵回去。
“哎呀!”他拉高聲道:“臭小子,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賢’這四個字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圣堅書倒讀了幾年,四書五經、大學中庸、孟子、老子,我是略涉一二,可是不知怎么的,見到你老人家,我就想不起曾經讀過‘敬老尊賢’這四個字!”孫黎黃笑里藏刀地反諷回去。
“你……小人!不是君子!”他說不出話來,索性罵人!
“嘻嘻,誰說我是君子!”她是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
可惡!他藥毒怪人這一生是倒了什么楣!先是撫養了一個冷酷沉默,不屑名利的怪人徒弟,現在又碰上了個伶牙俐嘴的臭小子,難得一次下山買酒,就碰上這種倒楣的事。
回到山上一定得用柚子葉洗遍全身,除去這楣運!
“長輩不跟晚輩斗,臭小子,算你今天好運。”
“喂!‘長輩’,我的馬因你而摔倒了,你不該扶它起來?”孫黧黃決定整整他!
“什么?”他瞇起眼。
“扶起我的馬!彼貜鸵槐。
“臭小子!你說的是什么鬼話!要我藥毒怪人扶你的馬,作——夢!”他朝她作了個大鬼臉。
她忍著笑,這老人家像個頑童似的,真可愛。
“喂!娘娘腔的,你叫什么名字?”
瞧她一臉白白凈凈的,柳眉、小嘴,要不是她穿著男裝,倒還真像個大姑娘,男人生成她這副樣,真是恥辱。
“孫——不告訴你!”她也朝他作了個鬼臉,調皮的笑著!
“娘娘腔,不過就是這個名字,你那么小器干么?”本來只是隨口問問,她神秘兮兮的不告訴他,反而勾起了藥毒怪人的好奇心。
“喂,娘娘腔……”
“不要叫我娘娘腔!本公子哪點像姑娘了?”她不悅的打斷他。
雖然她是個姑娘家沒錯,但是她現在扮的可是個大男人也!娘娘腔、娘娘腔的叫她,有傷她的尊嚴!懊髅骶突钕駛姑娘,還怕人家……”藥毒怪人在嘴上嘀咕著。
“你到底要不要牽我的馬?”
藥毒怪人急急點點頭,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白馬,“馬拉起來了,你叫啥?”
“我……我叫裘衣羿!彼靡獾挠敏靡卖嗟拿。
報上真名不就拆穿了自個兒是個姑娘家的事實,她可還想整整這個奇怪的老人。
“裘——衣羿?”他睜大眼,這不是他那古怪徒弟的名字?怎么……
“是呀!我就叫裘衣羿,所以嘍!你幫我扶馬可是你的榮幸……”她挑著眉,見他一臉的茫然,“你不會沒聽過裘衣羿這個名字吧?”
裘大哥既然有“毒王”和“藥圣”這兩個這么響亮的名號,應當是個有名的人!
“有,只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聽說過的那個裘衣羿!彼c點頭,慧黠的雙眼閃著光芒。
“毒王裘衣羿,你知道吧!”怎么?裘衣羿還有很多個呀!她想。
“嗯!
“我就是啦!”孫黧黃點點頭。
“就是你?”
“沒錯,就是小人在下區區不才我。”
藥毒怪人伸出手摸著下巴,靜靜的望著她,這娘娘腔的冒充他那古怪徒弟有何企圖。
“你認識我吧!”他開口。
“噢?我該認識我嗎?”
“我唯一的兒子就是被你下毒殺死的,你忘了嗎?”
“你叫裘衣羿,又叫毒王,我確定是你!彼幎竟秩它c頭,“子仇父報,我要殺了你。”
“!”孫黧黃低叫起來。
她怎么會那么倒楣,還沒威風就碰上要討債的,什么子仇父報?她才不做冤大頭。
“喂!你看那邊,有太陽。”他指了指他的后方,“哪里?”藥毒怪人下意識的向后轉。
趁現在!她腳一伸,就一溜眼的向前直奔,一心只想著逃命,根本就忘了騎馬逃命會比較快。
轉過頭的藥毒怪人馬上知道被騙了,他轉過頭,望著她跑步的緩慢動作。
“傻小子,有馬不騎,笨!”他跨上她的馬,一臉的笑意。
沒兩下,他就趕上了她,“喂!娘娘腔。”他笑嘻嘻的從馬上低頭叫她。
“啊——你怎么追——”她話還沒說完,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哎呀呀!這么一個大男人的,才跑了兩下就暈了?真不中用!彼O埋R,看著臉色蒼白,昏倒在地上的孫黧黃。
“去!這么不經嚇,不好玩!彼幎竟秩藪吲d的拉起她的衣領,一使力,就將她橫放在馬上。
“帶你回山上,把你的身體養健康,再好好跟你玩。”他跟著上馬,向前直奔!
“你是?”孫謀四打量面前像俏冷毅的男人,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冷酷,讓他打顫。這男人是誰?
“我是裘衣羿。”裘衣羿很自然的就放低聲調,冷冷的道。
“裘——衣羿?!”完了!完了!孫謀四瞪大眼,想必他是來找黃兒的,可是她離家出走了,自己去哪找?再生一個也得要十個月才有!
“我是來找令嬡的!濒靡卖嗪喍痰恼f。
見主人的一副天生的官架子模樣,他一定就是黃兒的父親了。
“裘公子,黃兒她……她……”
“她怎么了?”裘衣羿皺起眉,該不是又病倒了吧!
他就知道不能離開她半步。
“她……她……哎呀呀!她離家出走了!
“離家?什么時候的事?”他的兩道英眉攏得更緊。
孫黧黃在幽悠小筑時不是成天都喊著要回洛陽嗎?怎么才回來幾天她又溜了?
“今早——也可能是昨天夜半的時候,沒人知道她上哪兒了!睂O謀四小聲道。
本來只是想嚇嚇女兒,讓她答應嫁給這裘衣羿的,哪知自己話才說完,她人就偷偷地跑了……
“她一個姑娘家的,無緣無故離家做什么?”裘衣羿知道孫黧黃不是個愛鬧脾氣的人,一定是事出有因,否則她不會無故離家。
“大概是因為我告訴她,要把她許配給——城東的周公子!
裘衣羿眉一揚,他瞇著眼,抿著嘴,心中很不是個味兒,黃兒要許給別的男人了!
“不!我不準!”醋意涌上他的心頭,不經思考就大聲咆哮。
孫謀四捂著耳朵,瞄著一臉像是馬上蒙上一層霜的裘衣羿,嘖嘖,這裘小于,反應倒是比黃兒還要激動。
“孫老爺,裘某斗膽請您撤消與那位周公子的婚約!濒靡卖嗍忠还啊
“為什么?我已經收下聘禮了!敝e言既然已經說了一個,也不差多幾個,他有必要了解這小子的心意,畢竟是女兒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
“聘禮能退,但黃兒一生的幸福卻不能,孫老爺,不瞞您說,我和黃兒真心相愛,這輩子,裘某只愿意娶她一個人為妻,如果您答應,我馬上就娶她過門!
“你和我女兒相愛?”
“是!
“到了非她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孫謀四挑著眉問。
“是!
“可是據黃兒的說辭,她似乎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愿嫁你。”
“她正在氣頭上,所以才會如此之說!濒靡卖嗟溃拔腋蚁蚰l誓,我裘衣羿此生只愿娶令嬡黧黃為妻,而且抱定了必娶的決心。不論您愿不愿意,我都娶定了黃兒。”他抱著堅定的決心。
本來這番話他是準備先讓孫黧黃聽的,但是在這種非常的情形,他不說不行了。
孫黧黃是他裘衣羿的,這一輩子是他的女人,他不準別人與他搶。
“既然你這么確定了,我只好去退聘禮了!睂O謀四滿意的點著頭,自己沒有看錯人,這裘衣羿確實是黃兒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孫老爺……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你要改喚我丈人了,裘小子,我把黃兒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照顧她,如有半點差池,我就算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會找你算帳。”孫謀四摸著下巴,滿眼盛著笑意,頗有“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之意。
“謝謝岳父大人!濒靡卖嗳f萬沒想到孫謀四是如此明事的人,兩三句話,他就肯退回聘禮,應允自己娶黃兒了。
“別謝的太早,你還得把我那寶貝女兒找到才行。”
“我這就去找!彼D身,就直挺著胸膛,朝門外走去。
他心里也漸有了個底,孫黧黃除了幽悠小筑,是不會再去第二個地方,怕的只是她在途中昏倒……噢!自己可得趕快追上她,否則后果……裘衣羿簡直不敢想。
哎!這小磨人精,他真是一刻離不開她,才離開她一個月,她就又是氣他、結婚、逃婚的,再不趕快回到她身邊,她那虛弱的身子恐怕又支撐不住昏倒過去。
想到她虛弱的身子,裘衣羿心里對她的思念又泛了開來,散布至全身每個細胞,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柔軟身子……他連趕了十天的路程,為的就是想把她好好擁在懷中,溫存一番……
為了一解對她的思念,也為了她的身子,他務必得盡快找到她。
“啊——啊——啊——啊——”眼睛才剛睜開,孫黧黃就開始尖中不斷。
天!她真的是命苦,才剛逃離爹的逼婚,隨即又落人裘衣羿的仇人手中,然后還倒楣的不知道這兒是哪兒?
她環顧著這天然的石洞,簡陋但是干凈,睡的是稻草,坐的是大小不一的石頭,石洞的正中央還有個炕,里頭擺滿了燒了一半的的柴火,這兒÷—不會是那老人住的地方吧!
“喂,娘娘腔的,拜托你別鬼吼鬼叫的了,以你這高八度的尖叫聲,我這石洞沒兩下就會倒塌了。”藥毒怪人捂著耳,嚷道。
“哦——”她信以為真的掩住口,讓石洞重返安靜。
“噗嗤!”藥毒怪人見她急急捂住口,一雙大眼還繞著圈圈,不停的張望著石洞的四壁有沒有倒塌的傾向,忍不住就大笑起來。
“哎呀呀!娘娘腔,你真的像極了個姑娘家,又是昏倒又是尖叫的,現在還被我隨口亂扯的話給嚇倒,哼!你這小子真的是丟足了我們男人的臉!薄
“喂!你說話客氣點,縱使我是你的階下囚,要殺要剮都是你的事了,你也不能侮辱我,東一句西一句的‘娘娘腔’!睂O黧黃壯大膽子,頂回去。
反正她已經決定嫁給裘衣羿當妻子了,那代替他死,也不是件不好的事,好歹也算是死得轟轟烈烈了。
“你不是裘衣羿,我殺你、剮你做啥?”他緩緩的道。
“你認識裘大哥?”
“嗯。”
“既然如此,你捉我干嘛?神經病!彼酒鹕,沒了他錯將自己當成裘衣羿然后替子報仇的這層顧慮后,也不再怕他了。
“既然你說得出裘衣羿的名字,那就代表你認識他,我要向他尋仇,自然得有些王牌!倍潭處拙湓挘驼f盡他捉她的目的。
孫黧黃心一驚,卑鄙!竟然要捉她來威脅裘大哥,“你這個小人!”
“錯了,我是個老人,不是小人!彼幎竟秩诵ξ亩褐,不知怎么的,見到她氣得鼓起腮幫子,他就樂得跟什么似的,或許這小子可以和他那孤僻古怪徒弟互補。
“你?!”孫黧黃泄氣的坐著,“好吧!要殺要剮我認了。”
“娘娘腔,你聽不懂我老人家的話是吧!”他拍拍額,“你不是裘衣羿,我就不會動你一分一毫!
“我不會讓你動裘大哥的!彼龑λ髁藗鬼臉,“不瞞你,我是你殺子仇人的妻子,不如你就把我殺了,你說好不好?”
“你是裘衣羿的妻子?”那她豈不是個女的?他瞪大了眼。
“是呀!所以你就一刀把我殺了吧!”孫黧黃認命了。
等等,這樣她不就是……藥毒怪人急急探手進衣襟中,掏出也前些日子收到的信,斗大的署名映人他的眼中。
“你叫啥名?”
“孫黧黃!薄 。
真的是自己未來的徒媳婦,可是那古怪小子呢?信上不是說好要一塊兒來見他這老家伙的嗎?
“裘衣羿人呢?”
孫黧黃翻了個大白眼,“你真是笨!我會白癡到告訴你裘大哥在哪兒,然后讓你去殺他嗎?”她吞吞口水,又繼續說:“你要殺我趕快殺吧!”
“我不會殺你的。”
“喂!你很奇怪也!就準你自己替子報仇,就不準我夫債妻還呀!”她嘟起嘴。
“我不是不準,而是我和裘衣羿根本沒仇,我殺你做啥?”
“沒仇?!”見他點點頭,她一股氣就要發泄,“你是存心玩本姑娘是不?!你吃飽了沒事撐著?!覺得嚇嚇人、整整人很好玩呀?!那么好玩,你怎么不去玩火?都七老八十了,還欺負我這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簡直就是——就是——老、怪、物!”
“誰要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要冒充裘衣羿!彼幎竟秩藫荛_額前的白發,對她的叫罵不當回事。
“裘大哥是我夫婿,我冒充他也沒什么不妥。”孫黧黃悶哼著。
“你這副打扮是要去哪兒?”
“要、你、管!”
“好丫頭,你就告訴老人家嘛!”
她搖搖頭,一副不打算告訴他的模樣,于是藥毒怪就開始瞎猜了,他什么本事沒有,就是瞎猜最行。
“你要去找衣羿是吧!我陪你一道兒,反正我也有好久沒見到他了!
“誰、要、你、陪!
“好呀!難不成是鬼?”他笑嘻嘻的扭曲她的話。
孫黧黃皺皺鼻子,這種老頑童,裘大哥上哪兒認識的!
“嘿,丫頭,你就帶我去啦!衣羿會夸獎你的!
“是嗎?”她才不信。
“當然,你帶他的救命恩人去看他,他豈有不關心、夸獎你的道理!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一會又是殺子仇人,現在又是救命恩人,說不定等一會你又說是他師父了。”她眨眨眼。
我本來就是衣羿的師父!藥毒怪人在心中嘀咕。
“嘿!你真的要陪我一道兒?”孫黧黃想了一會兒后道。
“嗯!
“那就走吧!不過我可先聲明,你如果見到裘大哥時,不準做出對他不利的事。”
“我不會的!
她滿意的點點頭,“好,我們就一道兒走吧!”
到沙州這一路這么的遙遠,有個老頑童陪著自己,就不怕無聊了,更何況還互相有個照應,有個伴是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