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若凡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難以人眠。
奇怪,來到“云莊”之后,她每天總是需到還沒回到房間,眼皮就像褂了千斤重擔似的,怎么今天卻精神格外飽滿,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煩躁的暨起秀眉,索性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準再張開。不過腦子里的運轉卻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不曉得是因為今天復健時發生的事情讓她太緊張,到現在還無法松懈下來,還是外頭的風聲太大,吵得她怎么也無法人睡?
若凡側著身子將手厥在面頰之下,感覺今天的天氣似乎特別多變,上午明明還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到了下午就云層度厚、開始刮風,而到了現在,外頭已經開始飄著細雨,而且風勢似乎愈來愈強。
記得上午新聞好像有發布海上臺風警報,不知道會不會轉為陸上臺風警報?
你認為我是兇手嗎?
我認為重要,因為我在乎你的看法。
若凡腦中突然響起云晨安的聲音,令她猛地睜開眼。“老天,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她扁扁嘴,煩躁的翻個身子將啟己的臉埋在柔軟的枕頭里,命令自己讓腦子一片空白,趕緊進入夢鄉……
外頭突然傳來巨大的碎裂聲,嚇得若凡彈坐起身子,驚惶的四處張望。
“什么聲音?”
她屏氣凝神的仔細聆聽,不過外頭的風聲掩蓋了一切,她只聽見不斷從落地窗縫吹人、近似口哨的風聲,還有玻璃窗被風拍擊的聲音,至于之前驚嚇到她的響聲宛如只是錯覺,沒有再發出第二次。
若凡看向落地窗,外頭的樹影在昏暗月光的照忽隱忽現地映在乳白色窗簾上頭,形成一幅詭異的最象;強風自窗縫溜進來,將簾布吹得飄搖擺動,像是沒有雙足的幽魂……
“神經,自己嚇自己。”她打了自己一下,輕斥道。
若凡翻身下床,打算將陽臺上的花盆搬到地面,以免被強風吹落,當她走到落地窗外把陽臺上的花盆搬下來時,突然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讓她停下動作,站直身子嗅了嗅,熟悉的花香讓她整起眉,直到她想起這香味——
茉莉花香。
若凡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大半,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道般一動也不動。
她拼命吸氣,想要確定那香味是否為錯覺,不過無論她如何嗅聞,強風一吹就讓她無法尋找出花香的來處。
她放棄的嘆了口氣,或許方才那一瞬間的味道只是錯覺,她又何必固執的想要找出不可能存在的氣息呢?
若凡繼續將花盆搬到安全的地方,在她彎身之際,一個黑影迅速闖進她的眼角余光,在花圃前面一閃即逝,讓她當場凍結住所有動作。
她僵直身子.微微轉過臉去,因為沒有看到任何東西而蹙起眉。
若凡放下花盆,站直身子往陽臺外揉頭,她揉了揉眼睛,再定神看清楚一點,卻還是沒看見任何東西。“奇怪,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她聳聳肩,決定先將這個疑問拋在腦后,她得先將陽臺上的花盆全部處理好才是。
若凡安置好最后一個花盆,才想轉身進入房間時,那個影子又閃過她的眼角,往噴水他的方向消失,她動作迅速的趴到陽臺上,拼命探出身子想要看清楚。
“誰?是誰在那里?”她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那不知名的黑影叫喊。
她等了一陣子,沒得到任何應答,決定親自到樓下一探究竟;雖然她的膽子不是很大,不過她絕對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肯罷休。
若凡拿了件外套.很快的跑到樓下,她輕易避開客廳里的防盜設備,拿著手電筒來到廚房后門.輕輕將紗門推開。走人狂風之中。
她任細雨飄到身上,小心翼翼的走到花圃前看向噴水池那方,然而除了幾把小鏟子及滾動的水桶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更遑論人影。
難道是她神經銷亂?可是她明明有看見呀!
或者……那黑影趁著她沖下樓來的時候,翻墻逃跑了?
不,不可能,“云莊”的四周全都設有紅外線保安系統,若真有人潛人“云莊”,保安系統怎么可能沒反應?除非那人相當熟悉“云莊”,否則絕對不可能輕易的進入。
若凡納悶的抬頭看向她房間的陽臺,驀地發現落地窗前又出現那道黑影,這次她相當確定的大喊:“別跑!”
她不知道黑影是怎么出現在自己房間里的,只曉得無論如何都要將對方揪出來,不然她絕不甘心。
她二話不說的沖進屋子里頭,卻因為太過緊張而沒留意防盜的紅外線,霎時電燈全亮,警鈴大作,讓她的臉皺成一團。
“噢,該死!比舴仓淞R自己操之過急的行為,同時跑向設定防盜儀器的地方,關閉開關,并且重新設定。
這時電話響了,是保安公司打來的,她不好意思的說明純粹是意外,才尷尬的將電話掛上,一抬頭就看見云晨安一臉陰沉的推著輪椅出現在樓梯口,身上穿著沒有扣上鈕扣的襯衫。
“你在搞什么?誰準你三更半夜到處亂跑的?”他忽聲斥罵,對她的行為感到相當生氣。
她抓了抓半濕的短發,因為自己犯錯在先,所以聲音不敢太大,只是低著頭愧疚的表示:“我不是有意要吵醒你,我只是以為外頭有一“
“有什么?”他粗喝一聲,濃眉蹙得死緊。
若凡見他這么生氣,更不敢說出心中的疑惑,只能將話全部吞回肚子。訥訥地答:“沒什么啦,我只是睡不著所以出去逛逛,沒事了。”
“沒事還不快點回房睡覺!”他凌厲的喝道。
她像是做錯事了,正被老師斥罵一樣,小臉始終垂得低低的!拔抑懒耍任以侔盐葑友策^一遍后,就會安分的回到房間去!
云晨安惡瞪了她一眼,推著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若凡站在客廳里,依舊滿腹疑云。她總覺得剛才那個黑影絕對不是錯覺,只是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她突然想到黑影最后出現的地方,趕緊三步并做兩步的跑回房間。當她打開房門,只見到離開房間時忘了關閉的落地窗,以及被風吹得飛揚卷動的窗簾。
若凡狐疑的走到落地扇外,但無論她再怎么聚精會神,那黑影都沒有再出現過。
她納悶地站在陽臺,不解那影子到底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有其事。
一個念頭陡然萌生,她記起高嬡曾說過“云莊”鬧鬼一事,難道那個影子……是鬼魂?!
若凡一臉疑惑的走進房間,因為無法找到答案而有點失落,雖然她很想再繼續等待答案,不過她知道今天顯然是不可能有收獲了。
她輕輕將落地窗全部關上,所有風聲。雨聲全部隔絕在外,就連她自己的疑問也一并關在外頭。一早起來,外頭的風更強勁了,臺風已經登升,朝北臺灣席卷而來。
雖然整晚沒睡好,不過外頭強勁的風雨聲實在令人膽戰心驚.所以若凡一早就起床,通知趙芬蘭千萬別冒著風雨上山送菜。
她知道趙姨這半年多來沒有一日缺席過,這樣勤快的行為雖然值得嘉勉,不過遇上這種狂風暴雨,還是安全比較重要。
“趙姨,你放心,云先生真的沒有開除你,你安心待在家里.今天別來‘云莊’了。”她就知道叫趙姨一天別來報到,趙姨一定會胡思亂想。
她真懷疑云晨安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讓下屬這么忠誠,就連曹俊洋也像條忠心的狗一樣,總是恭敬的接受云晨安的指令,主人說一就一,不敢有違逆。
不過她對云晨安就沒有這么唯命是從了,或許是因為她對這份豐厚的薪酬毫不戀棧,所以才可以這么灑脫吧!
“是、是,趙姨放心,我會利用冰箱里剩下的菜煮東西。不會餓死的,你就別擔心我們了,這里有我會打理的!
她再三保證,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平時信用不太好,所以趙姨才會對她的保證存疑。
“好,就這樣了,你記得把門窗關好。沒事千萬別出門喔!彼龗焐想娫捴螅糙s緊去將“云莊”的門窗關緊。
停了一下子的雨又開始飄落,強風將雨水吹到玻璃上。形成一片瀑布似的水簾,看來這場雨比之前更為強勁了。
還好“云莊”的構造夠堅固,即使在偏僻的山中獨自豪立。仍是不因強風的吹襲而有所動搖。
關到廚房后面的紗門時,若凡突然看見外頭有幾個小盆栽傾倒在風雨之中,還有個被風吹得卡在籬笆下。
“老天,我竟然忘了那堆花苗!”
前些日子她托趙姨買了一些球根種在小花盆里頭,原想等它們的根莖茁壯些之后再移植到花圃里頭,如今它們卻散落一地,被風吹得滾來滾去。
她趕忙拿起雨在隨便一套,推開紗門沖進風雨里,手忙腳亂的撿拾球根。就在她忙得不可開交時,一陣怒吼從二樓書房的窗口傳了出來,即使在強風吹拂下仍清楚的送到她耳邊。
“黃若凡!你這個時候在外面做什么?”云晨安氣得額際青筋突起。
若凡在大雨中無法看清楚樓上人的表情,不過聽他的聲音,顯然她的舉動又觸怒了他。“我只是要將這些球根收好,不然它們會被大雨打死的!”
云晨安在聽見她的解釋后,更是一把怒火在腹里燃燒。這女人竟然為了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吹風淋雨?!
“你馬上給我進來,不準再管那些東西,聽見沒有?”他氣得只想將若凡痛扁一頓,然后把她關在房里禁足一整天。
若凡為難的看著球根,抬頭大聲的回答:“不行啊,我得——”
“你馬上給我進來,不準反駁!”他大吼一聲,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用力將窗戶關上。
若凡猶豫不決的看著還未撿完的球根,最后只能無奈的扁了扁嘴,“好啦好啦,我馬上進去就是!痹瞥堪矝]看見,以最快的速度將幾個小盆栽放到不受強風侵襲的地方,然后才趕緊跑回屋里。
“好大的雨。”她脫下雨衣,撥弄著濕淋淋的頭發,強勁的風自背后吹襲而來,讓她忍不住打起哆嗦。
若凡將雨衣放好后,順手將樹房后門給鎖上,以免強風吹壞了紗門。
她注意到自己半濕的T恤,還有正滴著水珠的頭發,知道自己得趕緊處理這一身濕才不會感冒。
她輕快的步上樓梯,踏上最后一階時,看見一臉陰沉的云晨安在書房門口瞪著她。她沒讓云晨安有開口斥呂罵的機會,抬起手先發制人,“什么都別說,我現在要先去換衣服,你要嘮叨的話請等一下。”
她露出調皮的笑容,很快的往自己房間跑去,消失在房門后面。
云晨安原本緊繃的臉在她進人房間后,不禁莞爾一笑。
這女人就是有能力讓他無法對她生氣,即使她做出一些惹人發怒的行為,到最后他也只是板著一張臉,不忍對她大呼小叫。
他無奈的輕嘆口氣。轉著輪椅回到自己書房去,繼續剛才的工作。
外頭風雨聲呼嘯不停,書房里鍵盤聲起起落落。
云晨安連線進入公司內部的資料庫調查一筆不尋常的資料,這是他上次與公司聯系時發現的蹊蹺,經過這段日子的調查之后,他發現公司里有人將機密文件傳給合作公司,這才是導致云氏的合作對象紛紛離開的原因。
雖然他早已猜到這是誰做的,不打算這么快就揭發此人的舉動.而要耐心等待對方露出馬腳,這樣才能一次將云氏里的反叛者全部揪出來。
令他悵然的是,他云晨安也是經歷過一番艱苦奮斗才有輝煌的成就,卻在他事業最巔峰的時候落得如此下場,不但員工的忠心已經不在,就連最信任的人也都背叛了他,讓他體驗到最丑陋的人性。
他心情冷然的看著螢幕,每發現一筆可疑資料,臉上的線條就愈剛硬。
還好這些事情讓他發現得早,不然地真不敢想像再過幾個月之后,云氏的所有權是否還會屬于他。
云晨安表情專注的盯著電腦螢幕.這時門外傳來有人走路的聲音,隨后是幾下敲門聲。
“云先生,我送午餐來!
他的目光沒有移開螢幕,只是平淡的應聲:“進來!
若凡在得到允準之后,單手輕輕的扭轉門把,然后棒著托盤進到書房里頭。每次進來,她的眼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被那面書墻所吸引,再次心生贊嘆。
她靜靜的走到書桌旁,將托盤擱在桌上的空位,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云晨安一眼。
看著他認真的側臉,苦凡不再打擾他辦公,轉身離開。走到門邊時,突然鼻子一陣騷癢,讓她忍不住——
“哈瞅!”她揉了揉鼻頭,覺得頭有點昏,不曉得是因為早上淋雨的緣故,還是昨晚跑出去吹風的關系。
云晨安挑了挑眉,回頭睬著她!霸趺戳?”
“沒事.只是打個噴嚏……哈瞅!”說時遲那時快,“她又打了個噴嚏,這回結結實實引來他的側目。
云晨安冷脫著她干笑的表情,對她這番模祥實在有些不悅。“你這樣噴嚏打個不停,我怎么知道你在做飯的時候是不是故意在飯菜里加了病毒?”。
她的笑臉頓時垮下,一臉無辜的反駁道:“你胡說什么,我怎么會是那種人?”
“天曉得!
若凡嘟著嘴,對于他冤枉自己的言語十分不滿!澳氵@人真是沒禮貌,我身為一名護士;怎么可能對病人做出這種事?你這樣說實在大侮辱我了!
他故意冷哼一聲,充滿挑釁他說:“既然是名護士,還這么不會照顧自己,讓人不得不對你的專業大打折扣!
“我打噴嚏跟我的專業有什么關系,誰說醫護人員不可以生病傷風的?”她開始跟他辯了起來,這幾乎已成為他們兩人的溝通模式。
云晨安聞言,眉宇間浮現了擔憂。“你生病了?”
若凡揉了揉升頭,表情有些無奈!贝蟾虐!我不太清楚!
“什么叫做‘不太清楚”’他劍眉一皺,忍不住叉大聲吼了起來:“是誰準你這么不照顧自己的?”
若凡掏了掏耳朵,受不了他這種霸道的說話方式,好像在遠里做事的每個人,一舉一動都要經過他的同意才行。
“你別對我大吼好嗎?我只是生個小病,又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況且我的病痛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用多久就可以恢復健康的身體,你何必這么生氣呢?”她不在乎的說著。
云晨安不以為然的搖了搐頭,“算了,今天下午你什么都別做,只管把感冒給養好,別再讓我看見你打噴嚏。”
“你是說我今天下午放假,可以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嗎?”她質疑的間,不相信這男人會好心放她病假。
云晨安瞅了她一眼存疑的表情,冷淡的答,“如果你想找事情做。我當然不會阻止。”
她高興的亮起眼眸,一點也沒有病人的模樣,反倒顯得狡猾淘氣,“那我要好好的睡一覺,昨天一整晚都沒睡好,得好好補眠才行!
云晨安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受不了她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德行,“隨你便,反正你只要不離開這里,要做什么都由你!
若凡笑笑的收下托盤,“云先生請慢用,我先出去了!彼w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門之后。
云晨安將目光調回面前的電腦螢幕上,沉思幾秒后,他垂眼看向桌上的午餐,唇畔揚起一抹笑意。
黃若凡,一個相當有趣的女孩,已在他腦海留下深刻的記憶,擁有他人無法替代的地位。
一個晚上過去,臺風帶來的威脅雖然已經減弱,只是它夾帶著豐富的雨水,所以整個晚上“云莊”都是籠罩在傾盆大雨之中,雨勢沒有一刻停歇。
直到深夜,雨勢逐漸變小,不過強風依舊毫不留情的拍打著落地窗,躺在床上的若凡因為吵雜的聲音而睡得極不安穩,額際也因為身體的燥熱而冒出薄汗。
從下午到現在,她幾乎都是渾渾噩噩、輾轉反側,因為噩夢一直糾纏著她,所以她無法安靜的休息,眉心始終緊緊蹙著,傷佛在與什么搏斗一樣。讓她疲累得流了一身的。
她感覺到自己宛如置身于黑暗的空間,微弱的月光只讓她看見眼前的道路,其他全部漆黑一片。隱約之間,她看到了一個黑影來去如風,她想要追蹤,卻因為沒有明確的獵引她而失去頭緒。
她在黑暗中憑著直覺與勇氣和那黑影斗智,可是不論她怎么找尋,仍是無法看清那影子究竟是誰。
一個女孩子的哭聲從遙遠且空洞的地方傳來,她站在原地張望,無法確定聲音來自何方,只是茫然望著黑暗的空氣。
誰?是誰在哭泣?
她放聲詢問,回應她的卻只有自己的回音,以及木停吹拂的風聲。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腳下所踩的地面變得很不踏實,好像海綿一樣,讓她每踏出一步,腳踝就陷進一寸,當她發覺自己完全無法走路時,才意識到自己已被困在泥沼當中。
她的掙扎換來的只是愈陷愈深,當她想要發出聲音求救時,一雙黑色的了裹地掐住她的脖頸,力道緊得讓她完全無法發出聲音。
她的意識開始渙散,直覺自己快被拉人了無底深淵,突然一個聲音驚動了黑影的魔手,對方松了緊箍住她脖子的力道——
“若凡,醒過來!痹瞥堪灿昧u了搖她的肩膀,將她從噩夢中拉回現實。
他著急的呼喚聲貫穿若凡迷霧般的腦海,讓她倏地睜開眼睛.從死神的魔掌中回到了光明世界。
若凡的胸脯起伏不定,面頰因為發燒而出現暈紅,她整個人像是從火海中脫困出來一樣,原先灼熱的感覺頓時降溫不少,就連呼吸到的主氣也清涼許多。
她眨動著迷蒙的雙眼,模糊的焦距慢慢對準,直到看見了云晨安擔憂的神情,以及她所熟悉的房間。
“云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她發出瘡癥的聲音問著。
云晨安在見到她恢復意識之后,終于松了口氣!澳阕髫瑝袅,是你夢囈的聲音太大,我才會進來看看。”
“是嗎?”她眨了眨眼。對于夢中的情境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她是為了什么而害怕。
云晨安見她面容蒼白,還流了一身汗,不禁揣測著她究竟是作了什么樣的噩夢,可以讓向來天不怕地不伯的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情不自禁伸手拭去若凡額際的汗珠,寬厚的手掌貼在她額頭上測溫——涼的,顯然這一身汗已經將她體內的熱度全部散去。
“你現在感覺如何?”他平淡地間,眸中卻是藏不住的關心。
若凡試著抬手,卻因為無法使力而垂放下去。“唉,全身無力,頭昏腦脹!
云晨安苦笑的搖了搖頭,“都發了高燒,當然會全身無力!彼f話時不忘拿起旁邊的薄毯覆蓋她在身上,剛才流了這么多汗,熱氣全部都流失了,現在的她應該會感覺寒冷才是。
若凡完全沒有力氣的任由他為自己蓋被,然后閉上眼睛,不想思考也不想說話。她總覺得頭昏昏的。好像睡了一個世紀般,分不清身體的酸痛是因為躺太久還是因為感冒。
“現在幾點了?”她無力的問著。
云晨安抬眸看床頭柜上的鬧鐘,“快兩點了。”
“兩點?”她狐疑的暨著眉,記得自己明明是下午一點才躺在床上,怎么可能只睡一個小時而已?她瞥見落地窗外的黑暗,一個可能性在她腦海里乍現.讓她驚許得睜圓了眼。“難不成現在是……凌晨兩點?”
“沒錯!彼⑿Φ狞c點頭,不曉得凌晨兩點有什么好驚奇的。
“老天,我睡了這么久!彼桓蚁嘈诺慕兄,想要撐起身子坐起來,不允許自己再這樣躺下去。
云晨安按住她的肩。“你做什么?快點躺好!”! 安恍校椰F在得去弄東西給你吃。你從晚上到現在一定還沒吃東西吧?”她心虛的問,心中因為自己的貪睡而愧疚不已。
他撇了撇嘴,想不到她都已經病成這樣了,腦子里還在為忘了煮飯這么點小事擔心,真是不曉得這女人的腦子是用什么做的!氨屡,我不餓。你快點躺好!”
若凡怯怯地看著他,相當不好意思地問:“你真的不餓嗎?該不會是因為餓過頭了,所以沒胃口?”
云晨安實在很想斥罵這女人的固執,不過礙于她目前還是個病人,所以他克制了自己的脾氣!拔沂钦娴牟火I,不過你再不躺好,我等會兒就要生氣了!
若凡聽了之后,乖乖的躺在床上,嘴里不停的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曉得我這么會睡,要是你覺得我有失職之處,可以懲罰我沒關系.我不會反對的!
云晨安見她可以說這么多話,顯然精神恢復了不少,連體力也差不多復元了,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中竟因此而感到高興,她的安然與否應惑與他無關的不是嗎?怎么地最近的態度如此反常?
云晨安蹙起了眉,不想去正視自己改變心情的原由,他退開身子,又戴上了冷淡的面具。
“既然你已經沒事,我回房了。”
他說完后。馬上推著輪椅朝房門前進。
若凡看到他要離去,忍不住喊了一聲:“云先生!
他回頭看向她,“還有事嗎?”
若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明自己喊住他的原因,她琢磨了一下,最后揚起笑容對著他。
“沒事,我只想跟你說聲謝謝!
云晨安望著她,沒有多余的表情,只丟下一句,“好好休息吧!”隨后便推著輪椅離開她的房間,順手替她將房們掩上,回到只屬于自己的世界里頭。
一個沒有人可以了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