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對翼揚而言是個慵懶的日子,既然是個慵懶的日子,就更不適合窩在家繼續懶下去。所以他總會在周日挑出時間,自己開車去兜兜風,享受一個人自由瀟灑的感覺。
“呼——真舒服。∵@樣遛踏遛踏,一星期以來的工作和人事壓力全都消失了,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币頁P所指的“人事”壓力,便是苦追凌竹不成及伺候多位女友了。
往往在這樣的獨處時光,翼揚都會把腦袋倒空空,什么都不想。但是,凌竹的模樣卻直上他心頭。
凌竹這女人,真夠傲慢的,自稱是男人,眼里卻視男人為無物。翼揚愈想起她就愈嘔,但就是忘不了那天在浴室里她的可愛,再想起她每次看他的輕視眼神,心中就不禁冒起無名之火……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么自虐,明明禁止自己去想她的一切,她的一切卻又不自覺地冒出心田——這棵屬于凌竹的芽,看來已經在他的心田里定根了。
正氣自己沒用時,翼揚瞥見路旁一個廣場上有幾部捐血車,他立刻轉了方向盤朝廣場前去。
誰說我沒用,現在不就能去捐個五百西西,用自己的熱血去救人。
空閑時,翼揚在路上看到有捐血車,總會義助一袋。并非貪圖那份點心及贈品,而是覺得此舉利人利己。而且在能力許可下,男性應該多捐血,好讓體內能夠產生新血,促進新陳代謝,因為男性不像女性,有月經能替身體大掃除。
“去舒筋活血一番吧!”翼揚高高興興地下了車。
登記好捐血表格,很快就輪到他上車抽血,他一屁股坐在躺椅上,正和護士們哈拉時,卻瞥見……
“你……”竟然是他心上擺脫不掉的“魅影”,翼揚又驚又喜地盯著凌竹。
凌竹冷睨了他一眼,極為虛偽客套地說:“展先生也如此熱心呀!”
“你沒聽過,捐血一袋救人一命嗎?”翼揚看向她左手上的輸血管,已經注滿一個兩百五十西西容量的血袋,護士又換上另一只空血袋,繼續“吸”她的血!澳憔栉灏傥魑鳎俊币頁P口氣難掩訝異。
“不行嗎?”她滿是敵意的反問。
“都一下子捐這么多血,身體吃得消嗎?”翼揚為她擔心。
凌竹不領情的別開眼,幸幸然地說:“我每次就是捐五百西西,沒啥好大驚小怪的!”
第二袋滿了,護士處理一下,凌竹馬上就下捐血車。
“護士小姐,可不可以抽快一點,來個左右開弓好了,這樣比較省時!币頁P建議護士。
護士答應了他的要求,沒多久就輸完血,他急忙的下了車。發現凌竹正在停車場,于是趕緊跑向她。
“喂!”翼揚氣她的冷漠,故意不叫她的名。看到凌竹臉色有些蒼白,遂問:“你不要緊吧?臉色好差呀!”
凌竹雖然覺得很不舒服,卻硬撐著,說:“沒你的事。”
“那是我多管閑事嘍!标P心她,她口氣還這么嗆!翼揚不悅地扭頭就走。
但才走沒幾步,后頭就傳來碰地一聲,翼揚回頭一看,凌竹已經倒在她車旁的地上。
“小竹!”
翼揚沖過去托起她的身子,她全身軟綿綿地癱在他懷里,氣若游絲的說:“放開我,我在這休息一下就行了!
“還逞強!”
翼揚又急又怒的抱起她,將她抱回自己的車內,把座椅放平,讓她躺下。
結果本想讓她躺一下而已,她竟然睡著了,足足睡了六小時才蘇醒過來。
“你要不要喝些鮮乳?”翼揚將剛買來的鮮乳打開,湊到她嘴邊要喂她喝。
凌竹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讓他喂著,她也實在沒力氣推拒他。
翼揚看她難得這么乖順,不自覺地揚起笑意,柔聲說:“慢慢喝,還有呢!
凌竹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有些力氣了,立刻格開他貼近的身體,小聲說:“謝謝!”
雖然她口氣仍然不佳,但比平時好多了,令翼揚有點欣慰。
“不多躺一會兒嗎?要再暈倒了,我可不救你。”翼揚收起她喝剩的鮮乳邊說著。
“不必了。我、我躺多久啦?”凌竹一看到車外昏黃的天色,嚇了一跳。
“從上午到現在,六個小時整。”翼揚看著她下車,突然“啊”了一聲。
“你叫什么叫?”凌竹被他嚇到,更是加快腳步。
翼揚忙追過去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綁在她的腰上,悄聲說:“你那個來了!
“哪個來了?”凌竹氣他的莽撞,正要解下他的外套時,突然明白他的話意,臉上頓時一片紅窘。原來是她的月經來了,難怪她上午會不支倒地。
翼揚將她拉回自己車上。
“你在這等我,我去幫你買衛……衛生棉!币粋大男人,實在很難說出這名詞。
“翼揚,順……順便幫我買條褲子……”凌竹難為情的結巴起來。
“好,我再順便附贈條內褲給你,OK?”
翼揚說罷便匆忙走了,留下窘困難耐的凌竹。
翼揚很快就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他剛剛真糗,想買衛生棉又不敢買,于是買了一堆東西,結帳時才低聲對店員說:“請幫我拿包衛生棉。”
因為他舉止曖昧,店員也曖昧的猛盯著他看。買女性內褲時,也是同樣情形。
凌竹將車窗上的小窗簾全拉好后,便開始換褲子。
“慢慢來,我在車外幫你把風。”翼揚口氣飽含笑意,心想:原來要讓她出糗她才會乖乖的。此刻他好像逮到凌竹的把柄似的,不禁揚起一陣邪笑!澳憷鲜钦f自己是個男人,哼!得了吧!男人會有那個嗎?”
翼揚正說著,車內的凌竹突然叫了一聲——
“展翼揚!你干嘛給我買裙子?”凌竹氣憤的打開車門,手里拿著一條短裙,朝正笑得無法無天的翼揚臉上扔過去。
翼揚拎起短裙,看到她只用衣服蓋住的下半身,吹了一聲口哨說:“你的腿還真美,穿褲子太可惜了!
凌竹又叫了一聲,趕緊一手遮著大腿,一手向翼揚要裙子。
翼揚故意慢吞吞地把裙子遞給她!拔业难劬Τ缘巾敿壍谋苛車D!”
“你……”凌竹看著他及自己手上的裙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最后只好硬著頭皮穿上。
走出車外,凌竹狠瞪著他,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果然很合身,我一……看就知道你幾腰!绷柚裨谲嚿纤X時,他趁機抱著她跟著睡了五個多小時,幸好他先清醒,不然要是讓凌竹發現他抱她,肯定少不了幾個耳刮子。
“謝、謝!”凌竹咬牙切齒的說完,馬上走向她的車,卻站在她車旁猶豫著。
翼揚向她喊道:“坐我的車吧,你穿裙子怎么騎車?”
“我自己去買褲子!”凌竹白了他一眼后離開了。
今天真是獲益匪淺!翼揚心滿意足的上了車,邊哼歌邊開車。此時他的思緒漸漸地回到從前,想起他和小竹的戀情……
快樂的午休時間又到了,當凌竹正和好友小菊吃著便當時,翼揚從教室門口走進來,不顧其他人投來的好奇眼光,大咧咧地走向凌竹——
“你還在吃飯?好吃嗎?”他邊問邊蹲下身看凌竹低垂的臉上有何表情。
小菊用手肘輕輕頂著凌竹,說:“小竹,人家是來找你的,還不快回答人家。”
凌竹這才靦腆的點點頭,抬頭看了翼揚一眼后,又羞得低下頭。
翼揚微笑不語,放下信封便走出教室。
“人家給你的。”小菊努努嘴要凌竹看她桌邊的信。
“給我的?”凌竹不好意思的發現他竟然寫信給她。
小菊在旁催促她:“快打開來看看!”
信上寫著:
小竹,自從那晚在夜市和你偶遇后,令我久久難以忘懷。你能不能和我做朋友?我的身高是一七五,體重六十四公斤,星座是水瓶座,興趣……
一年八班霹靂揚筆
“情書喲!凌竹收到八班那個臭屁揚的情書耶!”
班上的“廣播器”偷看到信里的內容后,馬上跟全班同學們放送著,窘得凌竹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接著幾天,總是會有情書放在凌竹桌上。每次升完旗后就看它躺在凌竹的桌面上,問值日生有誰進了教室,他們只是笑而不答。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這一定是八班那個臭屁揚給凌竹的情書。
凌竹不敢在眾自睽睽下拆信,總是收進書包回家后再看。
后來翼場又做出一件事?
“當我在樓梯轉角聽見有人開窗戶的聲音時,我立刻沖上來。一看,不得了!臭屁揚正從窗戶那跳下來……”班上的“廣播器”繪聲繪影地敘述著,引來不少同學的捧場,連別班的同學也跑進來旁聽。
所以凌竹被逼得一下課就跑到操場旁的老榕樹下避難,任由同學們去說,她只想圖個耳根清靜。
“蠢蠢的愛哦!”小菊從樹后冒出個頭來,她知道凌竹一定會躲到這里來!澳莻霹靂揚太不可思議了!竟趁我們班去上體育課時,溜進教室留情書和飲料給你。”
“小菊,別糗我了啦!我現在很傷腦筋耶,他再這么鬧下去,萬一傳到師長的耳朵里,那不就慘了?”凌竹嘴巴雖這樣說,心里頭卻甜滋滋的。
“好酷的告白!”小菊羨慕地說!吧贤牦w育課再來罐涼的,是多么痛快呀!那個霹靂揚好體貼哦!聽說他挺受女同學歡迎的,多少人寫情書給他他都不回,偏偏鐘情于你。如果哪個男生這么對我,我一定高興得睡不著。”
凌竹羞赧地垂頭不語。自從收到翼揚的第一封情書以后,她就常常高興得睡不著覺。
之后他倆談戀愛一事終于傳到老師耳里,偶爾師長會找他們到輔導室開導開導,有時翼揚求愛的招數太犀利了,還會被“雷公”嚴格的訓誡一番。
凌竹呆看著手掌上的發夾沉思,Miss汪一走進診斷室見到她這副模樣,訝異地嚷著:“哇!帥醫生,你手上的發夾好‘古椎’喲!”
她這一叫,將凌竹從回憶的潮流里拉回現實,慌張地將發夾收進口袋里。
“收這么快干嘛?給人家看看啦!”
Miss汪動作迅速地伸進她的口袋里,搶出那對夾子。
“Miss汪,快還我!”凌竹羞憤的想奪回發夾,卻撲了空。
Miss汪邊打量著夾子邊說:“這對發夾是怎么來的?好別致哦!”這對發夾是緞布質料,上面有粉紫色小蝴蝶結,既可愛又精巧。
“我國中時……買的!绷柚袢隽诵≈e,狀似平淡地說,心里的感覺卻濃得化不開。
不知為何,這一陣子她常想起國中時期和翼揚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你最近好像常發呆,在想什么啊?”Miss汪看得出凌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變得較多愁善感。
“我忙都忙死了,哪還有時間發呆?”
“是嗎?”Miss汪邊狐疑的問,邊把發夾別在自己頭上!鞍眩√抛盗,和我的年紀不搭嘎!
“那就還我吧!”
“等等,你當時怎么會跑去買這么可愛的發夾?難道你也曾擁有過詩一般的少女情懷?”
“你問太多了!
“不說的話我就不還你!”
Miss汪一說完話,正好有人推門進來,見進門的人是翼揚,馬上說:
“展先生,你快來拷問帥醫生,問她這對發夾是不是別人送給她的?”Miss汪把發夾交給翼揚后,抱著病歷表出了診斷室。
“這不是……”翼揚一看,這對發夾不就是第一次在夜市見到凌竹時,他送凌竹的小東西嗎?“你還留著?”翼揚又驚又喜。
“我是拿來騙小女生的!绷柚窈粤艘痪。
翼揚知道她的硬脾氣,不以為意地說:“那你一定還記得我們被‘雷公’叫去訓導處罰站的事吧,哈……他當時被我氣得喘不過氣來,以后就算看到我們在校園里牽手走路,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么。”凌竹仍是嘴硬。
“如果你是因為我用情不專而不肯理我,那我會慢慢改進,只愛你一個人!币頁P許下承諾,然后將其中一支發夾還給凌竹,另一支則放在他的口袋里。
“你拿走吧!”
凌竹不接受那一支發夾,翼揚卻固執地將它放在凌竹手心里。
“我會扔掉它的!绷柚窭淇岬卣f,不敢對上翼揚熾熱的眼神,因為他這樣的眼神令她害怕,好像被看穿似的。
“你不會!币頁P堅定地說?戳柚袷冀K不肯抬眼看自己,他又說:“平常你不是挺喜歡瞪著我看的嗎?怎么今天反常了!
“請你出去,我還要整理事務。”
“Miss汪已經弄好了,你可以下班了!
翼揚伸手想托起她的下巴,她卻揮開他的手。
“為什么要這么壓抑你自己呢?你是個女人哪,有女人般的情感反應是很正常的啊!币頁P現在才知道,藏住她的心的人,就是凌竹她自己。她把她的真心一層層的裹在心靈深處,深到連她自己都忘了放到哪里去了。
“出去!我討厭你!你出去!”凌竹怨恨地看著翼揚,起身要推他出去。
“小竹,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接納我?還是……還是你根本不喜歡我?”
“我再說一次,我、討、厭、你!”凌竹加重語氣。
雖然明知她說的是氣話,翼揚仍覺得心口被捅了一刀似的,好痛……
“是你用卑鄙的手段緊咬著我不放,像你這種惡劣的男人,我要是女人的話,絕不會看上你!只會唾棄你!”凌竹氣昏了頭,口沒遮攔地罵著。
“我卑鄙?我惡劣?那還不是為了贏得你的心?你無法了解我對你的心意就算了,竟然唾棄我?在你眼中我真的這么差勁嗎?”
“對!你就是無恥下流的小人,我最看不起像你這樣的男人!如果你想去跆協會檢舉我,那就去吧!我不想再受你威脅了!”
“我何時威脅你了?如果有,我也是用我的真情在說服你改變哪!”
“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绷柚駥⒁頁P踢出診斷室,隨即鎖上門。
她急切的喘氣著,好恨門外那個摧毀她心防的男人,他令她不安、令她恐懼。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翼揚果然不再來找凌竹。凌竹的心是平靜多了,卻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Miss汪知道她和翼揚吵架,所以這段期間絕口不提“展先生”三個字。
“帥醫生,你哥打電話找你。”Miss汪把話筒傳給凌竹。
“哥,有什么事嗎?我還在看診!绷柚裣蜃谒媲暗脑袐D點頭表示歉意。
“不歡迎我Call你呀,那我不告訴你今晚奶奶和媽媽他們要來我們松竹居的事嘍!
凌松幸災樂禍地說完,很高興聽到凌竹的驚叫聲。
“呃!那你快把我的女裝拿來讓我換上!”凌竹催著。
“我現在在軋戲,你自己想辦法吧。拜!嘟……”凌松簡單報告完畢就掛上電話。
“哥!哥!”凌竹叫著。
今晚……今晚幾點會到呢?現在都傍晚了……凌竹心里很緊張。
一下班,凌竹馬上動身前往百貨公司——
凌竹在女裝部試穿衣服,看向鏡中的自己,只覺得穿女性化的衣服很怪,以往她都跑男仕部的。
原本挑了套咖啡色褲裝,但看了看之后,覺得太中性了,所以換了套鐵灰色長裙套裝,但又覺得長窄裙不好走路、太累贅了。
挑剔了半天,正愁不知如何取舍時,凌竹腦中閃現出翼揚的臉,心想,如果他在的話,多少能給她意見。她又甩甩頭想著,要是再被他看到她穿成這樣,一定教他笑破肚皮。
“老凌……你在這里做什么?”一位戴著粗黑框厚實眼鏡的男人,慢慢朝凌竹走過來。
“阿甘!”凌竹驚訝地叫道,仿佛看到救星似的!澳銇淼谜,幫我挑套女性化一點的衣服!
“你奶奶和媽媽又來看你啦?”對于老友的事情,阿甘十分了解。
“別問了,事不宜遲,快幫我看看哪一套適合我!
凌竹手上拎著兩三套衣服讓阿甘選擇。
阿甘推推眼鏡,端詳了許久。
“你到底看好了沒呀!”凌竹催他。
“你拿的這幾套,跟你現在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差不多,我覺得去淑女部反而比較有得挑!卑⒏事f著。
凌竹一聽,立刻掛回衣服,拉住阿甘說:“對呀!我怎么沒想到?”
“你習慣跑男裝部,哪會想到呢?”
搭手扶梯時,凌竹和阿甘敘舊著——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出國進修得如何?”
“還好啦。以后我們就是同事嘍!
“真的!”凌竹上下打量他,然后說:“你沒什么變嘛,一樣土土的,去國外還有沒有被欺負啊?”阿甘是凌竹念醫科時的同窗,他常被同學取笑,認識了凌竹后,有凌竹替他撐腰,就不再有人敢作弄他。
阿甘露出傻笑,不回答。
“你喔,脾氣太好了,才會被人騎在頭頂上。有點男子氣概好不好?我要是女人的話,肯定看不上你這孬樣!
阿甘聽完她的話后,臉上有些吃驚,總覺得凌竹好像有點身為女人的自覺了。
“你看什么看?我哪里不對勁嗎?”凌竹搭著他的肩膀問。
阿甘又是傻笑,沒說什么。
“翼揚,你看那邊那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好惡心喔!他們是不是同性戀啊?”
“小美,你別管人家那么多,OK?”翼揚有點心浮氣躁。已經四十多天了,四十多天沒去找凌竹了,他很想她,不曉得她現在怎么樣了?還自以為是個男人嗎?或者有些改變了……
其實他早就想去找凌竹,但是小鳳給他忠告——你們不妨分開一段日子,給她一些時間與空間,來個“欲擒故縱”,說不定她才會想起你的好。翼揚覺得她說得很有理,便按捺住性子不去找凌竹,靜待其變……
“翼揚,剛剛那兩個男人走進女裝部了耶!不曉得是不是心理變態?”小美拉著翼揚向女裝部走,想一探究竟。
“小美,你想買什么衣服快點好嗎?別管人家閑事了!币頁P不耐煩的甩掉小美的手。陪這個無聊又聒噪的女人逛街,倒不如回家睡大頭覺。
“喂,你怎么這么兇!你不喜歡我了嗎?不然最近怎么老是對我很不耐煩?你說話啊……”小美戳著翼揚的心窩審問著。
“小美……我最近工作壓力大,情緒才……小竹?”翼揚突然停止解釋,驚訝地看向另一邊專柜前正在試穿衣服的凌竹。
她好美啊……翼揚倒抽一口氣,正想走向她時,卻看到她面前站了一個眼鏡男,眼鏡男一副品頭論足的盯著她看,還對她“上下其手”。
“這件可以嗎?”凌竹身著一襲蘋果綠連身長裙,她在阿甘面前轉一圈后問。
阿甘點點頭,伸手摸摸凌竹的腰說:“你很有腰,這件裙子沒修腰,突顯不出你的身材,既然要花錢,不如買件更適合你的。”
“看不出來你對女裝滿有見解的。”
凌竹自然地捶捶他的胸,接著挑了另一件白色洋裝走進更衣室。
不一會兒,凌竹從更衣室走出來。
“那這件呢?”身上這件低胸露背的白色長洋裝,剪裁簡單干脆,連凌竹自己也很滿意。這時翼揚的臉又浮現在她腦海里,令她不禁臉紅起來,如果他看到的話,會作何感想?
“你以前試女裝時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這次迥然不同喔,好像很享受的樣子!卑⒏蕮䦟嵳f出心里話。
凌竹又捶他一記,說:“有什么好享受的!”
“是啊!你們還真享受啊!一會兒撫背一會兒又摸腰的!币頁P臉色陰沉的出現在他倆面前!安艓滋鞗]見,凌先生就變成凌小姐啦!”翼揚瞪向阿甘,露出想剝了他的皮、拆了他骨的兇惡目光。
想不到他費了許多心力要凌竹回復女兒身,眼前這位看來“一元錘錘”的書呆子,竟然如此輕易地讓凌竹表現出花枝招展的一面。
凌竹將阿甘拉到她身后,因為怕翼揚出手打阿甘。
“一個大男人居然躲在女人背后……有種的話站出來!”翼揚緊捏著拳頭,手指關節格格作響。
“展翼揚,這里是公共場所,你可別亂來!绷柚窨闯鏊浅匀说难凵,不禁冒出冷汗。
“我亂來?”
翼揚伸手想揪出阿甘,卻被凌竹揮開。
“別這么沒風度好不好!”凌竹斥了他一聲。
翼揚一手拉開凌竹,一手抓住阿甘的衣領,冷冽地反問:“我沒風度?我女朋友被搶了,你還叫我要有風度?”
“先生,有話好說,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阿甘溫和的勸導翼揚,臉上毫無懼色。
“你憑什么搶我的小竹!”翼揚朝阿甘的肚子打了一拳。
凌竹左手扳轉翼揚的肩頭,右手就給他臉一拳,說:“一拳抵一拳,快放開他!”
“老凌,別動手,大家……有話好說嘛!”阿甘忍痛勸架,真是個道地的和平主義者。
“你閉嘴!這是我們的事!”
翼揚又朝他肚子捶了一拳,緊接著凌竹也對翼揚揮了一拳。只要他揍阿甘一下,凌竹就揍他一下。
“凌竹!”翼揚氣極了,一手掐往她的脖子,一手揚高要打她。
“打!你打呀!有種你打我這個有拳腳底子的,別去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凌竹的眼對上他的兇光,不畏不懼地說。
翼揚心里默數了十下放松情緒……面對的是凌竹,他可不敢隨便動手。
凌竹趁其不備,立刻用右膝蓋狠狠的撞進翼揚的小腹。
他痛得松開她,雙手捂著腹部,眼神哀怨地凝視著凌竹說:你好狠……為了這個書呆子……打我打得這么慘……”翼揚這時真的覺得凌竹的心是鐵做成的,對他絕情絕義。
“你也把他打得很慘哪!”凌竹邊說邊扶起倒在地上的阿甘。“你要不要緊?”
“還好……”阿甘指向翼揚說:“你快過去看看他,他比我還慘,在……在吐血呢!”
凌竹瞄了翼揚一眼,心兒立即漏跳了一拍。天……她下手怎么這么重!他真的吐血了……
翼揚是看凌竹對阿甘百般關愛,氣得嘔出血來。他好不甘心,好舍不得……
“先生……一塊去掛外科吧!卑⒏首呦蛩,要扶他一把。
“你不要……在那……貓哭耗子假慈悲,要滾快滾!”翼揚吃力的站起來,又吐了一口血。他冷眼瞪著凌竹,心寒了。
凌竹很想過去扶翼揚,但是翼揚已經被小美扶走了。她看著他倆的背影,好心疼哪!心疼翼揚傷得這么重,也心疼自己……怎么會不自覺地喜歡上他……
“你就別在那心煩意亂了,想去探望他就去吧。”凌松知道前天凌竹杠上翼揚的事,就一直要她去看看翼揚。
看著凌竹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來回踱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連旁人也跟著煩起來。
“小竹,你也有不對,去跟他解釋解釋嘛。”曼珊婉言相勸。
“我有什么不對?是他先動手打人。阿甘是我的好朋友,我理應為他出氣。”凌竹理直氣壯地說。
“那是他吃你們的醋啊。他就是愛你才會嫉妒阿甘,才會出手打人哪!绷杷珊芰私庖頁P的心情。
“愛我……他……他是愛他自己!绷柚裼f愈氣弱。
“小竹,不去跟他解釋,那至少也去看看他的傷勢如何啊,畢竟是你打傷了他。他還滿理智的,沒出手打你,可見他很喜歡你,舍不得打你。”曼珊將她推出門外,輕聲勸說著。見她遲疑,立即反身關上大門。
“喂!開門哪!”凌竹拍著門,沒想到曼珊會出這一招。
“去問候問候他,如果你沒達成任務的話,今晚你就在外面過夜吧!绷杷衫事曊f。
凌竹雖然很不情愿,但到底還是放不下心,心里掙扎不已,最后還是來到展家門口,卻不敢伸手按門鈴。
凌竹,你怕什么?只是看他好不好而已啊,這有什么好怕的?
凌竹自我心理建設一番,許久之后才鼓足勇氣抬起手要按門鈴。這時,兩道車燈照向展家大門,凌竹回頭看——
“凌小姐有何貴干?”一看見門鈴旁的凌竹,翼揚立刻從車上走下來。
“來看你死了沒!”凌竹口氣很硬。
“我好得很,還有體力和女朋友做愛呢!”
翼揚正說著時,從車內又走下一個女人。
那女人緊緊貼在他身上問:“翼揚,他是誰呀?”
“她是個女同性戀,你小心點,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币頁P接著又改口說:“不,應該說她是個雙性戀,男人女人她都要!
“真的啊!好惡心……”
凌竹聽翼揚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心里感到一陣酸楚與委屈,她眼眶紅澀的說:“既然你這么有精神,那我要走了,再見!”
“你先回去!币頁P格開他身旁的女人。
“討厭!”那女人嬌嗔一聲,立刻上車離去。
凌竹跨上車,戴好安全帽時,翼揚突然上前拉住她。
“我想不通耶,你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玉女的樣子,卻在百貨公司和別個男人打情罵俏,為什么?我真這么差?”
“你卑劣幼稚!”凌竹不愿看他的嘴臉,扭轉車鑰匙準備發動車子。
不料,鑰匙卻被翼揚拔走,他手一揮,把鑰匙丟出去。
“你干什么!”
“你不是說我卑劣幼稚?我就卑劣幼稚給你看哪!”翼揚邊說邊打開大門進去了。
“展翼揚,你混蛋!”凌竹在他背后喊著。
這么晚也叫不到車了……
凌竹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鼓起勇氣一個人在郊區的路上走著。
突然,聽見一陣呼救聲,她豎起耳朵,循聲沖過去——
看到有個歹徒正想對少女施暴,凌竹立即一把怒火熊熊燃燒。
“放開她!”
凌竹怒吼了一聲,馬上飛踢踢向那名歹徒。
“你快跑!去找人來!”
見少女逃走后,凌竹才無后顧之憂的對付歹徒。
“媽的!你這個人渣!敢欺負女人……”
凌竹三兩下就踢暈那名歹徒,腳仍沒停的朝他臉上猛踢,踢得他鮮血直流……
“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叫你去探翼揚?怎么你探到警察局里?還、還把嫌犯打得昏迷不醒……你、你……”凌松一到警局劈頭就罵。
“那種強暴犯死有余辜!
“你最好祈禱他沒死,不然你就惹上官司了!
“我希望他死,別讓他頂個強暴未遂罪,然后關沒多久又出來害人。剛剛應該閹了他才對,以絕后患,省得又再危害其他女性同胞!”凌竹仍是忿恨難消。
凌松憂心忡忡地看著她,知道她心中的創傷還未平復,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