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格調怎么變了?”稍晚在林森北路的“太陽與!蔽鞑蛷d一隅,剪刀和梁霞并坐著 。
于是梁霞把他不在的那段時日,酒店里的情形和盤托出。
“那你不要再去上班了。”剪刀擔憂梁霞的處境,霸道地說。
“我也不想再待在那兒,可是我的辭呈沒準。”梁霞心不干、情不愿地嘟著嘴咕噥!肮 會扣我一期的薪水!
“一期是多久?差不多能領多少?”不用想也知道,像她這樣的紅牌小姐,應該是日進斗金 、賺得不少。
“一期是十天,”梁霞歪著小腦袋,臺資加上底薪,大略算出個數目:“將近六、七萬吧! ”
“小意思!我給你,你不要去了。”即使是六加七十三萬,他也拿得出來。剪刀豪氣地拍著 胸脯,一副“有我就搞定了!”的模樣。
“意思不一樣!我為什么要做白工?”
金額雖然不多,但都是她每晚喝酒喝到胃都快抽筋換來的,算是她拼小命賺取來的報酬。梁
執拗的認定,該是她的,沒理由平白便宜了老板,又不是和錢過不去;更何況她急需用錢 ,更不能輕言放棄。
“這么有個性?好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批準你辭職的!边@點小事他若辦不成,他剪刀以
后就不用在道上混了!澳亲詈蟮氖,你自己要小心一點,我有空就過去。辭職后有什么 打算?”
“我想我會另外找一家繼續上班,看是鋼琴酒吧,還是俱樂部都可以!蓖嶂^想了一下, 她的回答跳脫不了這個圈圈。
“十天之后,我來養你好不好?”剪刀明白她的苦楚,可是又不愿見她沉淪在聲色場所里, 考慮再三提出折衷的辦法。
“你要把我包下來?”梁霞眸光一黯。她天真的以為經過那一吻,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所不
同,沒想到,他還是把她當作是一般的風塵女郎,向她提出包養的要求。原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對她是特別的,原來他只不過比其他人多了一點耐心罷了;到
頭來,還是只想著要得到她的身體。
在她交心之后,他的要求,讓她難過得想痛哭一場。
“我一個月給你二十萬,怎么樣?”半晌沒有聲音,剪刀哪里曉得她內心的起伏,開了個價 碼。
“再說吧。”她已無力再多說什么。
“不急,你考慮清楚再給我答覆!奔舻兑詾檫@不過是女孩兒家的矜持,笑吟吟地轉移話題 :“我跟你說,這次……”
梁霞什么也聽不見,心頭沉甸甸的,覺得眼前的人飄飄忽忽,跟她距離是那么的近,又那么 的遠。
事情真的如剪刀保證的一般,他一出馬,公司就批準了梁霞的辭呈。
只剩下沒幾天,梁霞就要“結業”了。
對于潘潘和她那一群豪放女,梁霞隱忍著,每天扳著手指頭倒數著脫離她們的日子。不過,既然還同在一條船上,也就難免會同臺。
“我是Sable,您好,先生貴姓?”梁霞認出這個男子,就是她剛來上班不久,只說了一句 話,就把她刷下來的外客。
“我姓葛,不過,小美人,大家都叫我豐哥!蹦凶恿糁腴L發,蓄著短髭,有點嬉皮的味 道,一臉猥瑣,色迷迷地直盯著梁霞曼妙的身材打轉。
“豐哥好!”梁霞陪著笑臉,心里暗地叫苦。
“人家都說我長得像竹野內豐!蹦凶诱凑醋韵。
竹野內豐?梁霞只覺得一陣酸水涌上喉頭,這人太“馬臉”了吧?羅時豐都比這個自大狂帥 上百倍。
“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喝完一罐啤酒怎么樣?”葛豐以看小姐醉酒出丑為樂事。唉!又是一個想灌酒的客人。
“輸的人呢?”梁霞不怕喝酒,尤其是啤酒,她一向把啤酒當水喝,只怕客人歪纏、出餿主 意。
“輸的人就再罰一罐嘍!”葛豐自信滿滿,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喝雙倍的人絕不會是他!昂冒!”規則說清楚就好,梁霞取來兩罐啤酒,一罐放在葛豐面前,一罐拿在手里猛搖!伴_始了嗎?”葛豐伸手拉開拉環。
“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辈畈欢嗔税?梁霞用原子筆頭使力在罐側戳出一個小洞,以迅 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以免酒汁噴灑出來。
葛豐才不管她在要什么花招,反正他是贏定了。
“好了,”梁霞蓄勢待發。“數到三,就開始嘍!”
“一、二、三!”
葛豐大口大口地喝,喉結上下咕嚕作響。
梁霞湊上菱唇,移開手指頭,酒液自動噴涌進肚。
匡當!三秒鐘,只用了三秒鐘,梁霞輕輕松松就喝干了。
葛豐也不差,只花了五秒鐘。
愿賭服輸,葛豐怪自己小覷了對手。
“再來一次!”葛豐心高氣傲,想要扳回顏面。
“來就來!”梁霞接下挑戰。
第二回合,葛豐用了四秒鐘,不過還是輸給了維持一定速度的梁霞。
“再來!”他不相信她還能再下一城。
“這一次要是我僥幸又贏了,我們可不可以不比了?”她不想他輸得太難看。上次就是有一
個客人不信邪,非要打敗她不可,連輸給她八回,最后落得猛“抓兔子”,醉得不省人事, 被抬著出去的悲慘下場。
“好!再輸我就認了!奔本埔鬃,葛豐明白這個道理,游戲才剛開始,他可不想先喝掛了 ,浪費大好時光。
果不其然,葛豐這回可踢到鐵板了,不認栽都不行。
“小美人,我們也來劃拳!备鹭S灌酒不成,叫梁霞陪他作樂。
“豐哥說話,Sable只好奉陪;不過,”梁霞掃了一眼全場,果然有人開始脫衣服了!癝ab
le沒有前凸后翹,脫光了,只是自曝其短而已,您就別讓我丟臉了吧!”“好,三拳,如果你輸了,又說得出名目,就準你不用脫!
梁霞三腳貓的功夫哪是對手?
“這一杯,Sable希望豐哥今天玩得高興!绷合驾斄艘蝗
“這一杯,Sable和經理祝豐哥身體健康!绷合际謿鈱嵲谔沉。
“這一杯,Sable代表我們‘仙履’,祝豐哥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绷合脊澒潝⊥恕!靶∶廊,有一套!”葛豐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敖裉炀退闼齻兌济摴饬耍氵B鞋也不用脫
!
“謝謝豐哥!”還好,有驚無險。
“但是……”葛豐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敖裉焱砩,我要你跟我上床!薄皩Σ黄穑S哥,我不做額外的交易!卑Γ【椭罌]有那么好的事。
“你是在拿什喬?不過就是上班小姐嘛!要多少?你開個價。”葛豐從口袋里掏出一疊千元 大鈔,用力地摔在桌上。
“這與數目無關,錢不是能買到任何東西的,您找別人吧!”
曾有客人拿出更厚的一疊新臺幣,要求與她春風一度,她都不為所動,她寧可去當乞丐,也
不賺這種皮肉錢;在梁霞的觀念里,她把自己介定于“酒家女”的范圍內,如果她收了錢,
和客人發生關系,那么她和妓女有什么差別?她還有臉面對父母、手足嗎?“金錢不是萬能,可是沒有錢,那就萬萬不能!备鹭S對著梁霞咧開一抹輕笑。“我不相信
天底下有不愛錢的人。咪咪,你過來!”葛豐要證明給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看。葛豐吹出一聲長哨:“哇!你是荷蘭還是紐西蘭乳牛?我看你姓海吧?海咪咪!”
“討厭!豐哥怎么這樣取笑人家嘛?人家這是天生的,我也覺得負擔很重啊!”咪咪扭腰擺
臀走了過來,馬上跪立在葛豐的兩腿之間,親熱地和他打情罵俏。
“天生麗質難自棄?我鑒定看看真的、假的!备鹭S伸出龍爪手襲胸。咪咪卻像護著什么寶貝似的,兩手環抱在胸前:“哎呀!人家還沒嫁人呢!不能摸!薄斑沒嫁人?我看是今天還沒洞房吧!”葛豐拿起一張鈔票塞在咪咪的乳溝里!凹热回S哥想檢查,咪咪就隨便你了!币婂X眼開的咪咪一語雙關,自動拉開拉鏈……看著兩人的行為,梁霞覺得惡心,只想趕快逃離這個肉欲橫流的人間煉獄!凹热回S哥有咪
咪相陪,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葛豐亳不憐香惜玉地揮開咪咪,拉住梁霞,不讓她離席。
梁霞哀哀切切地拿起公杯,一口飲盡!扒筘S哥放我一馬!
葛豐驚訝地注視著她一連串流暢的動作,好像她常常做這種事!昂茫乙膊粡娙怂y。五 千,我出五千塊,買你現在穿的內褲!
“豐哥喜歡,百貨公司多的是,五千塊錢,可以買一堆新的了!逼婀郑∧撬侨毡竟质 叔,專門搜集女生穿過的小褲褲?
這樣也不肯?葛豐不相信她不動心,除非……“難道你是……臺北最后一名處女?”“這跟我有沒有經驗無關。”
梁霞不愿作正面的答復,但緋紅的雙頰卻證實了葛豐的猜測。
“好貨再貴也值得!我出二十萬買你一夜,如果你真的還是處女,再追加到一百萬如何?” 葛豐仍不死心,死纏爛打。
“我說過了,這與金額無關。”梁霞覺得好煩……好煩,煩。
“我今天如果就這樣讓你走,那我的臉要擱哪?”
葛豐不肯善罷干休,對著身邊的小弟咕噥了幾句。
“這樣吧!我開一瓶V.S.O.P,如果你喝下去,能撐到我結帳還沒醉,今天的事就這么算了 !备鹭S抖著二郎腿,狂妄、囂張。
剛剛梁霞喝的是whisty,葛豐再點的是brandy,稍有點酒識的人都知道,這兩種不同的酒混
起來喝,連酒仙也要醉倒,宿醉后的痛苦,更是比死還難過,他這是擺明了要灌醉她,而且 是用最快、最有效,也是最狠的方式。
“對不起,我先去補個妝。”梁霞被逼得透不過氣來,豁地站起來,想去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
“想落跑?”葛豐伸手堵住她的去路。
“我如果跑了,你可以把我們整家店都翻過來!绷合嫉暮闷饪煊猛炅,撥開他的毛手, 閃身走人。
“小處女,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葛豐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暗暗捏緊了拳頭。
“云兒,幫幫我!”梁霞躲在更衣室里,打了幾次剪刀和小周的手機都不通,正好看見雪兒 進來。“怎么了?”云兒邊涂口紅邊問。
“有一個客人要灌我酒,還要帶我出場……”梁霞快速地說明她的處境!鞍萃心悖瑤臀衣 絡這兩個人,叫他們趕快來救我!
“我知道了,你先回包廂吧!不然等一下那個什么豐哥的找不到你,搞不好真的會砸店呢! ”雪兒接過梁霞抄下來的電話號碼。
葛豐不但叫人開酒,還找來了潘潘。
“你們家Sable不賣的啊?”葛豐用他的鼻孔看著潘潘。
“豐哥,你找別的小姐好不好?你想玩3P、4P都行!迸伺说哪樁伎煨Φ贸榻盍,心里暗暗
叫苦,這位大哥什么人不找,好死不死偏偏看上Sable?
“她有什么靠山嗎?為什么不能動?”
“動不得,她是剪刀的人。”
剪刀的女人?大不了下回碰面,他吃虧一點,叫他一聲“表哥”嘛!
“哦?難怪她那么 !疇梨子還想要裝蘋果’。”葛豐原本只想灌醉梁霞而已,得知她是 剪刀的女人之后……嘿嘿!說什么他也要嘗嘗她的味道。
“剪刀哥可疼她的呢,三不五時就來捧場,還舍不得她沾一點酒;豐哥,你就別指望了。”
咪咪惟恐天下不亂,她早看不慣梁霞自命清高的模樣,完全不管潘潘偷偷地在使眼色叫她閉 嘴,拼命地 風點火。
葛豐在心里邪惡地算計著,不過他先按兵不動!胺判陌桑∥矣植粫谶@里對她怎么樣,喝
喝酒總成了吧?”哼!出了這兒,他可不能保證不會對她“安怎”。
“行,我們開的是酒店,當然該喝,我叫Sable待會兒陪豐哥多喝兩杯。”潘潘稍稍寬了心 。
“她怎么補妝補這么久?你幫我去叫她進來!
葛豐支開潘潘,狂妄地大笑三聲。
這剪刀要是知道他睡了他的女人,那臉色一定比打翻了調色盤還好看!
梁霞才步出更衣室,就聽見潘潘的“破格”聲夸張地大呼小叫:“姑奶奶,豐哥在催了,你 動作快一點!”
梁霞懶得理她,鵝行鴨步地踱進包廂。
對于一屋子鶯顛燕狂、淫欲橫流的景象,她也麻痹了,視若無睹。
“我還以為你怕了呢?”葛豐嘲諷地奸笑著。
“怕了,我就不來了。我Sable酒量不好,酒膽倒還過得去!绷合几嬲]自己一定要冷靜, 千萬不能亂了分寸。
“咯!給你準備好了。”葛豐將酒瓶遞給梁霞。
喝下去,她還能拼一拼;不喝,她搞不好會被葛豐“就地正法”。
梁霞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失身于這個惡人之手。
深吸一口氣,梁霞把心一橫,捧著酒瓶狂飲。
“干!干!干!”
在旁人看熱鬧的鼓噪聲中,梁霞放下空瓶,徒手拭去唇角的酒痕。
“厲害!”葛豐和眾人一起為梁霞鼓掌!艾F在,就看你頂不頂得住了。”說完,他招呼著 眾人繼續玩樂,不理會梁霞慘白的容顏。
梁霞喝下大量的白開水,想借此淡化酒精濃度,并加速排尿的功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混合過的酒精還是在她的胃袋里肆虐,以消化系統為根據地,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將她的 意識蠶食鯨吞。
一小時、兩小時……地球不停地在運轉,轉得梁霞頭暈目眩。
趁她不注意時,葛豐將一包白色粉末溶入她的水杯中。
“多喝點水,你一定口渴了!备鹭S硬將那杯下了藥的水塞進她手里,要她喝掉。梁霞腦中一片渾沌,周遭的一切逐漸扭曲變形,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葛豐看著她頹然倒臥在沙發上,唇角勾出一彎淫邪的淺笑。“再ㄍ一ㄥ嘛!我就不相信你還 能撐多久!”
哼哼!
“買單!”葛豐恣意妄為,不顧店方的阻撓,攔腰抱起了梁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