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歡的衣服,可能有點小,勉強穿上吧。”韓夕兒將衣服丟給他。
夏之煦接過衣服,眸子依然沒有離開她,“你還是相信我娘的話,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低下頭,韓夕兒咬著唇。
“我沒和楚荷成親!彼吐曊f著。
“什么?”韓夕兒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那一天我原本打算把新郎官讓給之揚當,然后帶你走的!彼⑽⒁恍Γ拔抑乐畵P一直很喜歡楚荷!
“那……”聞言,韓夕兒有點傻住了。
夏之煦呼了口氣,繼續道:“我早就計劃好了,在婚禮前與之揚交換身分,然后帶你遠走高飛。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可一直找不到好時機,所以我想等到婚禮時再告訴你,給你個驚喜。”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韓夕兒眨巴著眼。
“誰知道等我想告訴你時,卻來不及了,夕顏居起火,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就這么走了,你知道當時的我有多痛苦嗎?”他曾想隨她而去的,要不是不想再讓年老的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真的想這么做。
“我……”韓夕兒囁嚅著,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誰知道我竟在這里找到你,還來不及開心,就聽到你那一堆話!彼従徯α,“原來,我這么不值得你信任?”低柔的語氣,讓人發毛。
韓夕兒眼眸隨意亂瞟,就是不敢看向他。
“還有,我娘住到修心居去了,一輩子都不準走出修心居!睘樽约旱沽吮,他輕啜一口。
“呃,因為我嗎?”韓夕兒輕聲問。
“你說呢?”夏之煦揚眉。
“呵呵!”她給他個傻笑。
“至于說到孩子……”他語氣輕柔的說,“丫頭,關于這件事,你是不是更應該跟我好好解釋解釋?”他挑眸看她。
韓夕兒支吾著,怎么會這樣呢?剛開始有錯的人不是他嗎?怎么到最后,角色卻相反了?
就在這時——
“娘,你快來看作樂阿姨給逸兒買了什么東西!”一名小男孩踩著小小的步伐跑了進來,臉上的笑純稚又可愛。
韓夕兒當場冒汗,不會吧?怎么這么巧?
夏之煦則當場挑眉,眼兒剛好對上進來的小男孩。
“叔叔!毙∧泻⒄A苏Q,乖巧的喚了聲,再轉頭看向韓夕兒。
“娘,你看,作樂阿姨送逸兒兔兔耶!彼e高手里的小白兔,笑得眼兒都瞇起來了。
“呃,是呀,兔兔。”韓夕兒干笑著,不敢看向夏之煦,手揪得死緊,她有一種完蛋的感覺。
“唷,這里怎么這么熱鬧?”一名白衣男子走了進來,輕搖著手上的玉扇,臉上有著看熱鬧的意味。
“是呀,真沒想到。”一名紅衣女子跟在男子身后,也走了進來。
韓夕兒當場想哀嚎,天呀,怎么一些閑雜人等都進來了!
“歡叔,”見到男子,小男孩甜甜的喚了聲,現寶似的跑到男子面前,“兔兔耶!彼e高手里的白兔。
“好可愛的兔兔,誰送給逸兒的呀?”花尋歡蹲下身,拍拍男孩的頭。
“是作樂姨送逸兒的。”小男孩笑回著,轉頭看向紅衣女子,“謝謝姨。”
“乖。”花作樂也蹲下身拍拍男孩的頭,“逸兒真有禮貌,跟他娘一點都不像,嗯,想必是像爹吧?”她頗有深意的看向夏之煦。
天呀!上輩子她是做了什么壞事,弄得他們現在要這樣整她。
“夕兒,我想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好好解釋一下了?”揚起笑,夏之煦柔聲問著。
嗚,她可不可以不要呀!
“這是當然!被▽g率先回答,“來,這名小男孩叫韓競逸,你看他這眼、這鼻、這眉,無一不跟兄臺你相似,我想,這是你的誰,應該不用我說了吧?”他笑著眨眼。
“來,逸兒,過去叫聲爹。”花尋歡低聲說著。
韓競逸眨著眼,瞥了眼夏之煦,再看向韓夕兒,見她點點頭,才慢慢的跑到夏之煦面前,“爹。”他喚了聲,再加個甜甜的笑容,“你看,兔兔耶!
“乖,讓爹好好看看逸兒!毕闹愣紫律肀ё∧泻ⅲ趺匆矝]想到自己竟會有個孩子,還是他與夕兒的。
“嘖嘖,逸兒將來不得了了,這么小就會用笑收買人心!被▽g搖頭,嘖嘖出聲。
“是呀,就跟你一樣。”花作樂瞄了他一眼,嘲弄一聲。
“耶?此話差矣!被▽g瞪大眼,正要解釋,卻被夏之煦打斷。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抱起逸兒,夏之煦看著他。
花尋歡一臉無辜,“冤枉喔,我可什么都沒做,當初我救了夕兒,也有問她要不要回慕云莊,是她自己不要的,又不能怪我,不信的話,你自己問夕兒。”他看了眼韓夕兒。
韓夕兒反瞪回去。該死的家伙,他一定是故意的。
夏之煦也揚眉看向她。很好,現在再加上逸兒的賬,他可得好好算算了。
“來,逸兒,你爹娘可能想獨處一下!被ㄗ鳂繁ё咭輧,轉身就走。
“喂!等等。”韓夕兒想趁隙追出去,卻被夏之煦抱住。
“丫頭,我想我們真的得好好談談了!彼麩o害的笑著。
“那不打擾了!被▽g笑著關上門,“對了,我知道你們兩個對于塔瑪佳的事都還有疑問,關于他的事,去問夏莊主吧,所有的一切他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之煦揚眸看向他,“你知道什么?”早在之前他就覺得花尋歡不對勁,那眼神好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回去問夏莊主吧,我想他會很樂意回答的!睅в猩钜獾囊恍Γ澳遣淮驍_你馴妻了,繼續繼續呀!”他關上門,笑著離去。
“歡,尋歡……”韓夕兒喚著。
“別叫了,人已經走了!毕闹阈χ。
“呃,你想歡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呀?”她笑得甜,試圖轉移話題。
“不管是什么意思,你現在先過來!毕闹阋残Φ脺匚。
“不要行不行呀?”眨著眼,她一臉可憐。
“你說呢?”他笑得可親又和藹的。
嗚,韓夕兒一臉認命的上前。
片刻,哀吼聲從房里傳出……
“嗚嗚……”坐在夏之煦腿上,韓夕兒摸著臀,噘起紅唇,滿臉委屈的看著他。
其實,臀倒不怎么疼,只是好丟臉,這么大了還被打,愈想愈覺得丟臉,抽噎聲也就愈大。
夏之煦睨了她一眼,當然知道自己下手沒多重,只是傷了她的自尊而已,“活該,誰叫你懷疑我,笨丫頭!彼c點她的鼻。
“人家只是一時糊涂嘛,你竟下手這么重。”紅著眼,她哽咽著,“而且,人家都這么大了,你還打人家的屁股,很丟臉耶!
“比起當時的我,你這算小事了,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一片火海時,有多緊張,直想到里面救你;又以為你死了,有多難過,這幾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的!彼蛦〉恼f著,雙手緊抱著她。幸好,她還活著。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备C在他懷里,還感覺到他身子的顫抖,看來,那時真的嚇壞他了。
“還好你沒事!睂㈩^理進她發里,他低啞的說著。
韓夕兒緊抱著他,沒有說話,好”會兒,兩人都沉默不語,徑自拖著彼此。
久久,韓夕兒才開口:“大哥,你想剛剛歡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揚眸看向他,臉上滿是不解。
“你還記得當年你對你爹死亡的疑問嗎?”撫著她的發,夏之煦緩緩回答。
韓夕兒點頭,“我記得,當時原本想問毅叔的,誰知一回去毅叔就重傷在床,然后又發生一連串事,都忘了問他了!
“我在想,你爹可能不是病死的。”除著她,夏之煦沉吟著。
“什么意思?”韓夕兒擰起鼻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難道……”
“先別亂猜測,我想爹一定知道一切,到時我們再問他!卑矒崴那榫w,夏之煦轉個話題,“對了,你不是說娘喂你喝了藥,那逸兒怎么會……”他不解的看著她。
“是歡救了我,也為孩子安了胎,所以逸兒才沒事。”那時她還以為自已死定了,沒想到花尋歡竟出現救了她,還救了她的孩子。
“不過生逸兒的時候痛死了。”她皺皺鼻,“不提這個了,走,我們回慕云莊問毅叔去!碧x他的腿,拉著他,說走就走。
“現在?”被她拉著,夏之煦訝問著。
“不然呢?”睨了他一眼,“毅叔最近怎樣?”她問著慕云莊的近況。
“老樣子,不過蒼老了不少,尤其以為你死了后,精神更差了。”所以他才不敢輕易說走就走,就怕讓他老人家再傷一次心。
“是嗎?”韓夕兒笑了笑,“走,我們回去讓他開心一下!
暗夜里,冷風吹過,夜梟低鳴,一抹幽暗陰冷氣息在暗處里緩緩流轉著,增添幾許詭異。
“有消息了嗎?”陰寒的聲音在暗處回蕩,幽幽渺渺的,似陰魂般。
“他們正前往慕云莊!眮砣说皖^稟報。
“是嗎?”黑影揚起一抹笑,“繼續監視,一有消息馬上回報!
“尊命!闭f完,來人馬上離去。
“屬于我的就永遠是我的!焙谟袄渎曊f著,“鏡心,我得不到你,得到你女兒也是一樣的!
黑影站起身,風吹得他披風飄飄,更添一抹邪惡的氣息。
“來人呀!”眸里寒芒一閃,他喚著。
“在!”四周回應,聲音響可震天。
“再過幾天,我們的圣女就會回來了!彼e高手大吼著。
“圣女、圣女、圣女……”四周的人舉高手里的武器,大聲吼著。
“圣女回迎,狂冥無敵;千秋萬載,惟吾獨尊!彼f著,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圣女回迎,狂冥無敵……”眾人隨他喊著口號,每人的臉上皆帶著瘋狂。
夜梟鳴得更響了,卻也敵不過他們的呼喊聲,就連月也慢慢的躲進黑云中。一場狂風即將吹襲……
一回到慕云莊,韓夕兒嚇到了,怎么也沒想到迎接她的人會是這么的多,一開始是夏之揚,一見到她就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你還活著,太好了,你還活著。”夏之揚閉上眼,忍住眼中的酸澀,不停的說著這句話。
韓夕兒瞄了夏之煦一眼,只見他揚眉對她笑著,她也挑眉以對,眼眸轉了轉,聽著夏之揚激烈的心跳聲,她微微笑了,也反手抱住他。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二哥!彼f出最后兩個字,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子一震。
“呵,怎么?感動啦?”她挑眉看著夏之揚,帶點賊賊的。
“對,感動極了,不過你得改口叫我小叔了,嫂子。”夏之揚拍著她的背,眉眼帶著戲弄,笑看韓夕兒羞紅的臉。
韓夕兒瞪了他一眼,卻掩不住眸底的笑意。
“好了,我想你該抱夠了吧!”夏之煦揚起眉,從他懷里摟過韓夕兒,大手占有的環住她的腰,沒好氣的瞄了夏之揚一眼。
夏之楊笑了笑,乖乖的放手,“爹在書房里,我想他要是知道夕兒沒死,一定很高興!
韓夕兒沒搭話,此時她的注意力移到楚荷身上去了。這朵荷花還在唷,算算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吧,真這么癡情,一定要他大哥?
夏之揚見韓夕兒看著楚荷,趕忙拉過楚荷,摟住她的腰。
“嫂子,忘了告訴你,楚荷已經是我娘子,你可別再誤會了!彼s緊聲明,免得楚荷被夕兒給瞪死。
“耶?”韓夕兒瞪大眼,“你沒開玩笑吧?”她記得因為那場大火,婚禮早取消了,可沒想到這死木頭真有本事追到這朵荷花?
“夕兒,好久不見了,以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楚荷微微一笑,臉上帶著歉意。
“不會不會,只是小事嘛!”韓夕兒也笑著,“不過沒想到你竟會嫁給我這未來小叔,還真是天作之合呢!”她笑得甜甜的。
丫頭,你笑得好假!夏之煦輕咳幾聲,揚眉看著她。
要你管!韓夕兒回瞪了他一眼。
“以后再寒暄吧,現在先去見爹!毕闹畵P打斷他倆的眉來眼去,笑道。
說著,他趕緊帶路。
行走間,韓夕兒看著四周,不意與一雙妒恨的眼眸對上,她眉一場,停住了身影。
夏之煦也停下腳步,皺眉看向來人,“娘,你怎會出修心居?”他淡然問著,大手緊護著韓夕兒。“怎么?這是我家,難道我不能出來嗎?”楊梅緩步而出,依然一身雍容華貴,臉上帶著笑,尖酸的眸子直直的瞪著韓夕兒。
“我記得吩咐過仆人,不準你出來的!毕闹憷湎马,看向附近的仆人,示意著。
“我是你娘,你敢這么對我!”揮開欲擒住她的仆人,楊梅怒罵著。
“對呀,大哥,不用抓住她,就讓她跟我們一起到書房,聽毅叔怎么說好了!表n夕兒揚起笑臉,緩步走到楊梅面前。
“我想你一定覺得自己很可悲吧?畢竟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不過說真的,毅叔的心會跑掉,你不覺得自己也有責任?”韓夕兒冷哼。
“抓不到丈夫的心,是你自己無能,偏偏還沒有自覺,只會怪罪別人、撒潑,毅叔會跑遠,全是你自己造成的!”她睨著楊梅,這老太婆還以為她怕她呀,笑話,她韓夕兒是這么好欺負的嗎?
“你胡說,要不是你娘……”楊梅吼著,張開手要撲向她。
“夕兒。”夏之煦趕緊上前護住她,示意仆人抓住楊梅,“沒事吧?”他低頭問著。
韓夕兒搖頭,仗著有他保護,更囂張了!瓣P我娘什么事?不要自己抓不住丈夫的心就怪到我娘身上來,況且,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不能處理自己的事嗎?”
“你、你……”楊梅氣得喘不過氣來。
“我怎樣?”韓夕兒抬頭挺胸,一臉有本事就來咬我的表情。
夏之煦當場搖頭,這丫頭怎么連當娘了,個性也沒改,跟當年一樣兇。
而其他人則當場傻眼,說實話,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兇的女人。
“外面怎么這么吵?我怎么好像聽到夕兒的聲音?”低沉蒼老的聲音自后面傳來,只見夏毅打開門,擰眉看向外面。
“毅叔,好久不見了,您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