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綾的疑心一天比一天加重,起因在于季翔在她每次想問他們倆以前的事時都會規(guī)避話題。
改問爾斯,爾斯是一問三不知;問齊斯,齊斯有說跟沒說一樣;再問曼雅和羅杰,他們夫婦倆不是支吾其辭就是要她去問季翔,說什么季翔比較清楚。天知道她根本在季翔身上問不到任何話!彩綾一腔堅持在今天爆發(fā)。
她再也忍不住了,今天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干杯!慶!凹儛厶焓埂币话倨夸N售一空,廣告大受歡迎。”曼雅舉起酒杯向大家邀酒,一伙人全舉起酒杯附和。
“大哥,你還不答應(yīng)大量生產(chǎn)“純愛天使”嗎?我們公司每天都接到來自全球各地的訂單要求大量發(fā)行“純愛天使”耶!”爾斯想乘機說服季翔點頭大量生產(chǎn)。
季翔只是睨爾斯一眼,爾斯便知沒有希望的垂下頭,狀似傷心樣。
“爾斯,你少裝了,季翔才不會上當(dāng)!”彩綾沒有義氣的戳破他的偽裝!澳阏鏇]義氣!”爾斯佯怒,但火紅眸子里耀現(xiàn)的是濃厚笑意。
“好了,別鬧了,今天除了慶功之外還有另一個重大目的,”曼雅朝大家使個眼色。
齊斯手一揮,整幢房子立刻陷入一片黑靜。
“怎么了?停電了嗎?”彩綾安心的窩在季翔懷里問。
季翔在她耳畔輕道:“沒關(guān)系,可能一會兒就來了。”倏地,黑暗中出現(xiàn)一道溫和的燭光,爾斯、齊斯、曼雅、羅杰推著一個插著「X”的蠟燭的蛋糕出來,彩綾一時還反應(yīng)不過來,直到季翔溫柔的推推她,她才明白這蛋糕是給她的。
彩綾露出個驚喜的笑容,佯裝抱怨的咕噥,“干么把我的年齡顯現(xiàn)出來呢?”
“二十二歲不小嘍!恭喜你進入老女人的行列!”曼雅打趣!吧湛鞓!”彩綾窩心的甜笑,聽著他們唱完生日快樂歌,讓他們起哄著要許愿,這些彩綾一一照做,等她許完三個愿望,吹熄蠟燭時,曼雅好奇的追問她許了什么頤。“第一個愿望呢,當(dāng)然是希望我們都很健康快樂嘍!”彩綾笑道,心頭有個計謀正在實行。
“第二個呢?”爾斯好奇的問,他從沒看過人界的人過生日,原來他們過生日還許愿。≌媸怯腥。
“第二個愿望的實現(xiàn)可能就要大家的配合了!辈示c神秘兮兮的彎起唇角。季翔也讓她語間的神秘所吸引,跟著問:“什么事?”
“我希望你們能告訴我,我日前一直追問你們的問題!睔夥沼稍镜臍g愉一下子結(jié)凍,所有人皆面面相覷,大氣也不敢吭一個,就連季翔,他的身子也是僵硬的。
彩綾巡梭眾人,擰起眉心,“為什么?”她只不過是想知道!
“彩綾……”季翔輕嘆一聲,想抱住她,可是她躲開了。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我不要和你的記憶是一片空白!為什么你們都刻意的避開這個問題呢?我是失去記憶,可是我不笨,我不愿意丟失我以前發(fā)生過的任何一件事的記憶,尤其是和季翔的!辈示c難過的大吼著,她的過去到底是發(fā)生過什么,讓季翔老是用歉然心疼的眼神看她?為什么那個叫翔彥的人一見到她就嚷著他老婆尚琦有救?為什么尚琦對她有敵意?她直覺這些都與她和季翔的過去有關(guān),可她偏偏失去記憶怎么也想不起來,而他們,她最親近的人卻不愿為她解答。
“彩綾,你先冷靜下來,我們……”羅杰試圖想讓彩綾穩(wěn)定下來。
“不!你們還想瞞我嗎?我都這么表示我想知道的決心了!辈示c的視線定在季翔身上,沒有意外的在他眼里窺到悲傷,她覺得自己的心跟著緊縮起來,一賭氣,她跑到屋外去了。
“彩綾!”曼雅想追出去,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讓彩綾一個人靜一靜也好,她望向季翔,“季翔,告訴她吧!彩綾不得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我怕,曼雅,我很害怕!奔鞠杩謶值绞植皇芸刂频陌l(fā)抖,“好不容易,我才找到她,才重新?lián)碛兴,我害怕她知道一切后會離我遠(yuǎn)去,只因我曾經(jīng)那樣對待過她……”
“可是你不說開不是辦法,我相信彩綾的心是向著你的,她不會離你遠(yuǎn)去的。”曼雅明了季翔的恐懼,相信曾經(jīng)參與過的人都會明白那是多么令人鼻酸的一段往事。
“季翔,我們無法再瞞下去了,依彩綾現(xiàn)在任性的個性,很可能會因為我們不告訴她而疏遠(yuǎn)我們一輩子!绷_杰勸道,他和曼雅對望一眼,在彼此眼中見著疼惜。
季翔猛地抬頭,彩綾一輩子不理他的可能性比親眼見她死亡還令他害怕!難道沒有別的方法了嗎?只有誠實告訴她?他難掩凄愴的眨眨眼,沉默的起身往屋外去。
“曼雅,大哥跟季翔失去記憶以前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為什么大哥他這么害怕?”在場惟一不知情的爾斯擔(dān)憂的問,他從沒見過大哥這么沮喪的表情,除了彩綾讓梅茜丟進時間流那一次。
“我不想說,說了我會很懦弱的痛哭失聲!甭耪碇_杰的臂膀,含淚拒絕。
彩綾蜷著身子坐在屋前的階梯,睜著一雙大眼,很努力的回想著失去記憶以前發(fā)生的事,無奈她不中用的腦袋瓜子怎么就是想不起來,還愈想記憶愈是一片空白。
“藍(lán)彩綾,大笨瓜!”彩綾泄氣的將臉埋進曲起的膝蓋,低聲罵著自己!安示c!奔鞠柙谒砼宰,輕喚,蜷曲的身子沒有動,季翔嘆口氣,再喚,“彩綾!
“干么!”她悶著聲音應(yīng)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你的過去嗎?”季翔心疼的凝望著賭氣的彩綾,輕撩著她遮面的發(fā)絲,柔問。
彩綾抬起頭,俏臉沒有半點高興的表情!翱煺f。 奔鞠栊囊粦Q,失笑,“能不能別板著個臉給我看啊!笑一個,嗯?”彩綾凝視季翔勉為其難的臉孔,抱住他的頸子,整個人由階梯移到他腿上,“季翔,我愛你!奔鞠璞Ьo她,眷戀的將瞼埋進她的頸窩,幾乎難以成言,“我……也愛你……”接著,他一咬牙,手一揮,他們倆便身處一處密林,到處都是樹。
“這兒是我們初見面的地方,我讓人從異次元丟進時間流受重傷掉到這兒,是你救了我……”季翔的語氣很淡,似乎事不關(guān)己,可是彩綾卻由他冷淡的語氣中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傷懷,濃得她跟著難過起來。
然后,隨著季翔的訴說,他們倆來到每一處他們曾經(jīng)到過的地方、談話的地點,彩綾的表情愈聽愈復(fù)雜,愈難以相信這是她藍(lán)彩綾會做的事。
“你從這兒被丟下去,也就是我說過的時間流,我很沒用,連你的遺體也保不住,然后,我和爾斯到了人界,一直到兩年后遇到你,一個全新的你,我既難過又高興,難過你忘了以前的事,也高興你忘了以前的事,還有一點遺憾,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死前是恨我,還是愛我……”季翔帶著彩綾到時間流的山谷斷壁上,故事也到這兒終結(jié)。
彩綾沒有反應(yīng),正確說該是無法做反應(yīng),久久,她才問:“那是我嗎?不,我是她嗎?”
“是!奔鞠鑿娨种鴵聿示c入懷以肯定她不會離開自己的沖動,簡短但堅定的回答。
天!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彩綾姿勢未變,可是眼神變幻莫測,閃爍不定,這一切太匪夷所思,她需要時間想清楚這一切。
“季翔!
“嗯?”季翔深呼吸,準(zhǔn)備承受將至的分手與責(zé)難。
“可以送我回去嗎?”她望著季翔,心頭泛過一陣疼痛,他一直是一個人,總是孤獨一個人,可是……
“。俊奔鞠桢e愕的表情讓彩綾知道他一定沒聽清楚她剛剛的話。
“送我回去好嗎?”
“哦,好。”季翔明顯松口氣,卻又小心翼翼的舉止,彩綾看在眼里,但她現(xiàn)在不打算同季翔說任何她的決定。
季翔送她到她租賃的房子。
“季翔,給我三天時間,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彩綾站在樓梯上笑道。此時雖是暖春,可季翔卻覺正值寒冬,縱使他的心嘶吼著「不!”,可他仍露出一抹淺笑頡首,紫眸痛苦的凝視她,仿彿這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我會給你電話的,再見!”彩綾為季翔的眼神而痛,眸里的淚霧愈聚愈多,她趕在淚掉下之前沖回屋內(nèi)。
季翔也想開口道再見,可惜他的聲音不知怎地全消失了,他只能沮喪的望著剛剛還站著彩綾,現(xiàn)在空無一人的樓梯無聲的說:“再見!
曼雅和羅杰站在彩綾家門口,兩人誰也不太想去碰門鈴。
“三天了!甭判÷暤恼f,告知丈夫時間到了。
“我也知道三天了,可是,彩綾會見你嗎?她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不見你,說要不受任何人影響,想想她和季翔的未來!绷_杰提醒妻子,意料之中的看她鼓起腮幫子,臉色不悅。
“都已經(jīng)三天了,她還想當(dāng)藏鏡人多久?她不知道季翔讓她這個三天之約弄得多慘嗎?本來我還很篤定她聽完后一定會原諒季翔的,可是現(xiàn)在我才真正認(rèn)識藍(lán)彩綾這個人原來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大魔頭,可惡的女人!難道過去真的那么重要嗎?又不能吃只能回憶,有時候我反倒羨慕彩綾,失去記憶什么都不知道多好?什么都不必操心……”曼雅無視于羅杰拚命朝她使眼色,愈罵愈順口、愈氣憤,然后,等她自動住口時,也是她看到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的彩綾時,“嗨!彩綾,好久不見!惫至耍趺床示c今天有地方好像跟以前不一樣。
神清氣爽的彩綾微挑眉,“剛剛不知我耳背還是怎么的,我好像聽到有人罵我是畏首畏尾的藏鏡人,說什么她真正認(rèn)識我是個怎么樣的人……”
“沒有,彩綾,你一定是聽錯了,怎么會有人這樣你呢?”曼雅趕忙陪笑瞼,彩綾整人花招不少,很少用而已,不過,要用時也不嫌不夠,一定會“皆大歡喜”。
彩綾只是一笑,笑得曼雅毛骨悚然,她側(cè)過身子讓他們倆進屋,“進來吧!”
“你的決定?”曼雅才一坐定就急忙問。
“決定是給季翔的,又不是給你,人家吃米粉,你在一旁喊燒做什么?”彩綾淡問,眸底有著惡作劇的光芒。
羅杰啼笑皆非的拉住欲沖上前去盤問的曼雅,對彩綾笑道:“別擔(dān)誤了時間,季翔在等你。”
“還是羅杰明理!辈示c笑道。
彩綾已經(jīng)是一副外出的裝扮,一襲粉紫的連身洋裝,長發(fā)……難怪曼雅覺得她今天怪了,她那頭飄逸的長發(fā)已經(jīng)變成有個性的倒V型短發(fā)。
“彩綾,你的頭發(fā)……”曼雅有股不祥的預(yù)感,彩綾這時候剪頭發(fā)是不是代表她要和季翔決裂?
“我去赴約了,麻煩你們幫我顧一下家,等一下會有搬家公司的人來。”彩綾粲然一笑,綽約娉婷的身影隱于門外。
曼雅和羅杰這才發(fā)現(xiàn)彩綾已將所有的行李打包好了,這會兒連羅杰頭皮也發(fā)麻起來,彩綾該不會真的恨季翔恨到要搬家的地步吧?
“季翔!币宦曒p喚使得坐于噴泉旁的季翔抬頭,映入眸中的是朝思暮想的彩綾。
“彩綾!彼娭窈芎茫畔滦牡钠鹕砼c她一同走在公園內(nèi)散步,沒有開口的勇氣,老實說,他很膽小懦弱,“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彩綾突然開口嚇了季翔一跳,但他立刻恢復(fù)鎮(zhèn)定,點點頭。
“你對我的愛是建立在歉疚上還是因為我是我?”彩綾不擔(dān)心季翔撒謊,他這種人不屑說謊。
季翔誠實回答,“如果不是愛你那么深,就不會有那么深的歉疚!辈示c笑了,笑得季翔莫名其妙,他已經(jīng)不抱希望了,今天來是見她最后一面,然后他會尊重她的選擇:“這三天我花了不少時間在收拾東西,終于趕在昨晚全收拾完了,房間也退租,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彩綾的話讓季翔心二涼,什么尊重她的選擇全讓他丟掉,所剩的,只有彩綾要離開他的懼然,他一把拉住她,對上她明亮的眼眸,心疼難抑的問:“你要走?要離開?”
“對啊!我都拿到學(xué)位了,再不搬會妨礙房東賺錢的,當(dāng)然要快點搬走!”彩綾一臉不明所以的盯著他,關(guān)懷的撫上他僵住的臉龐,“怎么了?你不高興?”不高興!他簡直快心痛死了!季翔拉她入懷,他不要放她走,他沒有那么灑脫,他愛她,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
“別走!我不讓你走!我愛你!不要走……”季翔失去理智的懇求著。
“笨季翔。”彩綾輕斥,罵得季翔住口,一臉呆像。“笨季翔,我沒說我要走啊!我只說我要搬家而已!彼请p大眼閃著「陰謀詭計”四個大字!澳悴粴g迎我到你家去住啊?那我去曼雅家住好了!
“你說什么?”季翔不確定自己聽到彩綾要搬去他家住。
彩綾輕嘆口氣,不忍再捉弄他,她憐愛的撫著他凹陷的臉頰,“傻季翔,你總是在保護我、縱容我、寵愛我,甚至為了我決斗差點丟了性命,難道你認(rèn)為你為我做的這些比不過一個對我而言像是神話的過往記憶?我愛你,你也愛我,這就夠了。況且,我在聽你說我們的過去時,我隱約可以感覺到心在痛,可是有更多的甜蜜,我想我在失去記憶前,一定仍是愛你的,你沒有必要自責(zé),因為我仍然活著,而我知道我愛你!奔鞠钃u搖頭,“我在夢里!眽艋冒愕目谖亲尣示c摟住他的頸子,湊上自己的唇,“這樣是不是夢呢?”季翔再搖搖頭,露出個雨過天青的笑容,擁住她緊貼著自己的軟香身子,給她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吻,“我喜歡你的新發(fā)型!
“你什么時候注意到的?”彩綾有些意外。
“一開始,那時候我以為你剪掉頭發(fā)是因為不想跟我牽扯下去……”季翔的話讓彩綾捂去。
“我是想拋開以前的我那種有口難開的愁緒。告訴你,你只準(zhǔn)看我,不準(zhǔn)再看別人哦!”她醋勁微發(fā)的警告。
“我看過別人嗎?”季翔笑問,原來他們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你很過分,讓我緊張了三天,沮喪了三天。”
“是你笨嘛!老實說,聽你說完,我還真有點恨你的冷漠呢!害我為了你去救那個尚琦而死掉!辈示c嘟起嘴抱怨,“不過,我真慶幸我失去記憶,雖然知道過去的事,我仍感覺那好像不是我一樣,我只想當(dāng)現(xiàn)在的我!
“我了解!奔鞠鑸(zhí)起彩綾的手就唇親吻,心下明白她有點排斥以前的自己,而現(xiàn)在她之所以和以前完全不同,或許是一種反動作用吧!但他不在乎,在他眼里,彩綾依舊是彩綾,沒有新彩綾和舊彩綾的分別。
“我也曉得以前的我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現(xiàn)在的我既蠻橫又霸道又愛吃醋……”她將“吃醋”兩字說得特別小聲,粉頰竟染上一層紅云,“可我可不打算裝得小家碧玉的樣子!
“我同意!奔鞠栊θ轁u展,覺得彩綾好像有難以啟齒的事要說。
“那我現(xiàn)在……”彩綾隱去話尾,盯著他的眸子出現(xiàn)羞赧。
“彩綾。”季翔抱住她,含笑以對,了解她要說的話是什么了:“我愛你,你愿意嫁給我嗎?”彩綾不能思考了,滿腦子全是季翔的話,他怎么說得那么直接,她……她什么話都沒……沒要求……
可人的櫻唇一張一闔,吐不出半個字,好不容易擠出個“啊”字,她便被季翔狂吻,良久,良久……
“我想不說話就是代表默認(rèn)了!彼谒吅菤,呵得她好癢。
“不公平,人家……”接下來的話又全讓季翔的熱吻帶走,彩綾呼吸不過來,想再開口辯解,目光凝結(jié)在季翔的唇上,要說的話又不翼而飛,干脆依入季翔懷里!奥藕土_杰讓我耍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搬家是要逃避你。”
“你可真會整人。”季翔捏捏她的鼻子,寵溺笑道。
“笑話!我只是回報一下曼雅把我說成是冷血無情的大魔頭而已。”她扮個鬼臉給季翔看,反駁他的話。
“找個日子去你家提親呵?”季翔“舊事重提”,讓彩綾難見的嬌羞傾巢而出。
她輕點下頭,覺得心好踏實,迎上季翔深情的注視,綻開一朵如花笑靨。尾聲“砰、砰、砰!”連續(xù)好幾聲槍響震破黑夜的寂靜,一堆嘈雜的聲音全數(shù)出籠,可是卻影響不了原本就輕輕飄揚在風(fēng)中的清澈歌聲。
“怎么我……寧愿不要懂……你溫暖的寬容……讓愛來……讓愛走……讓你……讓心都受痛……我“香菇”……但是哭不出來……等到……”歌聲由這些廢棄的貨柜堆積處上方傳來,而下方竟然有一堆人在那兒大廝殺,形成一種特異且怪誕的畫面。
“哪兒來的歌聲?”不知過了多久,下方廝殺的人群里有人問出了這樣的問句。
然后,一群人全都暫且停戰(zhàn),傾耳聆聽這歌聲由何傳來。
“是上頭!币蝗酥钢诟呶迨咭陨系呢浌裆系睦w影,那道纖影坐在貨柜邊緣,穿著明媚的背心窄長裙,看得出是個女的,而且身材很好。
此時,一首歌唱完,她似乎注意到有人在注意著她,面朝背后,語帶笑意,“他們等我唱完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耶!”那些人這才注意到那女子的身后一直站著一個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男人,而他們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那頭耀眼的扎辮白發(fā)。
“你們是誰?敢闖入我們XX幫的地盤?”
“什么XX幫,應(yīng)該是我們○○盟的才對!”
“這兒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是你們想染指的!”原本已經(jīng)停戰(zhàn)的兩方人馬又再度劍拔弩張,才要動手之際,那女子開口了,“好吵哦!好不容易找到的安靜地方卻讓你們給弄壞了!彼麄円蜻@話再次停戰(zhàn),然而看向貨柜時,卻發(fā)現(xiàn)那對男女已不在原地。
“找我們嗎?”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一群人全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何時已站在他們背后,女子只手叉腰,站在男子的身旁,男子則只是注視著女子的神情,眸里充滿溫柔笑意,連眼角也不樂于賜給那群為了塊小小的地盤爭吵的在黑道上小有名氣的XX幫和○○盟。
“你們是誰?”或許是感到他們倆散發(fā)出來的感覺太怪,也或許是下意識,這兩路人馬現(xiàn)在竟連成一氣,打算先打發(fā)這對怪異的男女。
“他們在問我們是誰耶!”女子笑問著男子,“我們要怎么說呢?想個比較稱頭的外號好了,這樣顯得比較有氣勢,你說好不好?”男子微微頷首,唇角漾著針對女子而發(fā)的笑容。
女子狀似苦思,不一會兒,她不滿的搖搖頭,“算了,取這些稱號沒有意義,就好像有人為了一點瑣事就動手打架一樣無聊。”
“臭娘兒們!你在咕噥什么?”男子因聽見這話而冷下眼神,說這話的人當(dāng)場像石像般呆立在原地不得動彈。“哦喔!有人因為嘴巴不干凈讓上天懲罰嘍!”女子本身的氣勢不比男子的弱,男子散發(fā)的冷意讓這些人明白他不好惹,而女子的靈珠妙語和優(yōu)閑神態(tài)讓他們退卻。
此刻,原本遮月的烏云散開,今晚月的皎潔讓能見度大增,異口同聲的慘叫再次劃破歸回靜然不久的黑夜。
只不過他們這次叫的是……
“妖怪。 蹦悄凶泳谷挥幸恢缓谏鹨,白發(fā)再加上一雙妖異紫瞳,他們個個嚇得屁滾尿流,恨不得從沒出生過,一陣狂風(fēng)吹過,那些人全數(shù)昏倒,先前因說錯話而動彈不得的人等不到風(fēng)吹,自己就先昏倒了。
“哇!季翔,你都不必說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嚇成這副德行,要是你再說話,以后就沒我說話的分了!辈示c話是這么說,可瞳里映現(xiàn)的是全然的愛意!八麄兪强吹轿疫@副模樣才嚇倒的。”季翔收起翅膀,以前從未發(fā)現(xiàn)這翅膀這么多功能,非但能飛、能保暖,現(xiàn)在還能拿來嚇嚇這些膽小鬼。
“你這模樣沒什么不好!”彩綾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將季翔從頭到尾看一遍,“臉是臉,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多俊,多帥。∥覑蹣O了!”季翔但笑不語,只是擁著她入懷,不讓她受到剛?cè)攵奶炖淝忠u。
“我們等一下去哪兒?”彩綾微笑著替丈夫拂掉不小心沾到的灰塵,兩人新婚未久,以游遍全世界作為蜜月旅行,這站是臺灣,兩人稍事休息,不小心去“干涉”到別人的“家務(wù)事”。
“去澳洲?”季翔建議。
“好。∪ゴ蟊そ父。”彩綾附和。
兩人走著走著,身影漸淡,終至完全消失……
至于,與區(qū)品逸等人的相遇,則是在好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