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煩人嗎?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因為你講話拖拖拉拉的,而且贅詞一堆,聽了就讓人渾身不舒服。"雷軍毫不留情地說,接著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挑他的酒,對于宮靜夜泫然欲泣的眼眸,他只當成沒看見。
"但是……但是我……我向來都這么說話的。"
宮靜夜不懂,為什么雷軍好像一副很討厭她的樣子?她真有這么惹人厭嗎?那么過去大家為何都不告訴她呢?
"你喜歡用這種調(diào)調(diào)說話是你家的事,但是我不喜歡,如果你想嫁給我,最好學(xué)著說話簡潔點。"雷軍?下一句警告,隨后便兀自鉆入下一排的酒架之間。
"雷……雷軍,請你等一下。"被單獨留下,宮靜夜這才意識到周遭環(huán)境竟是如此昏暗;由于她根本不知道電燈開關(guān)在哪兒,只得匆匆跟著雷軍的腳步往里頭走去。
"大小姐,你又想干嘛?"雷軍正忙著辨識酒瓶上的標簽,聽見宮靜夜的聲音,他又是一句不耐煩的大吼。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這回宮靜夜被嚇得捂住了耳朵,因為雷軍的聲量真的很駭人。
"煩死人,到一邊去,別妨礙我。"雷軍的回答一如以往,還是嫌她羅唆煩人。
"我只是想問問你,什么時候才要上樓?"這么昏暗的地方,她根本不敢一個人行動。
早知道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剛才應(yīng)該請管家先生陪她下來的。
雷軍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他就知道他沒看錯,這女人果然是標準的溫室小花。"拜托你好不好,這里離樓梯才幾步的距離?不要告訴我,說你突然犯了失憶癥,連路都認不得?"
為什么他非得娶她不可?這女人明明就和夏風那混蛋最適合,一個"蠢"到有剩,還渾身上下充滿熱血和正義的白癡念頭;而這女人,嬌弱得像珍貴的蘭花,又難照顧又麻煩羅唆。兩個人簡直就是絕配!
再不然的話,要她和柏生那臭小子結(jié)婚不也很好?反正柏生最擅長照顧植物,由他來娶這朵溫室蘭花不是正好嗎?
一千個、一萬個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讓他娶她呀!
真是的,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
正當雷軍在心里抱怨連連的時候,宮靜夜只能委屈地縮在角落,看著雷軍無情地背對著她徑自尋寶,對于她這個未婚妻連理都不理。
很明顯地,對于雷軍來說,她宮靜夜還比不上那些酒哪!
她當初為什么要答應(yīng)這椿婚事?早知道未婚夫會是這么兇的人,她就不要嫁了。
原以為雷家兄弟應(yīng)該都像雷少陵或雷熾那么親切體貼,或是像雷雅鑲與雷柏生那般地溫柔善良,沒想到卻蹦出個超級不親切的雷軍。
嗚……現(xiàn)在她好想反悔哦!
"喂!你躲在那邊哭個什么勁?"雷軍選定了想喝的酒,一個轉(zhuǎn)身,便瞧見宮靜夜窩在旁邊架子上,盡管燈光昏黃幽暗,但他仍然隱約可以瞧見,宮靜夜的眼角泛著些微的淚光。
真是的!你們這些女人,遇上問題就只會哭嗎?
雷軍不屑地撤撇嘴,抱著好不容易找到的酒,徑自往來時的路走去。
這女人既然不想回答,他也用不著理她了,剛才看盡他的兇樣,她應(yīng)該后悔了吧?說不定待會兒她就吵著要取消婚事了。
雷軍正得意洋洋地想著自由生活的后續(xù)計劃,一只手臂冷不防地從后頭扯住他的襯衫衣擺,害得他差點重心不穩(wěn)往后跌。
"你這女人在干啥?想謀殺!"雷軍暴跳如雷地回身怒吼。
"我……我只是想請你別走那么快。"看他一臉兇相,宮靜夜連忙縮手,"因為……因為我跟不上。"
她穿著高跟鞋,速度如何能跟雷軍那雙平底涼鞋比?要是勉強自己走得太快,說不定會跌得鼻青臉腫、見不了人。而且穿著高跟鞋跑步,對她來說實在太不淑女了,她做不出這種舉動來。
"這種事你不會出聲用講的呀?犯不著拉住我吧?萬一我摔死了怎么辨?"雷軍開始覺得自己婚后可能會被這沒大腦的女人害死,更加深了他拒婚的念頭。
"對不起,對不起……"宮靜夜縮起肩膀,原本纖細的身軀,此時看起來更加嬌小。
"說話說一次就好了,我又沒重聽。"雷軍現(xiàn)在是極盡所能挑她毛病,最好嚇到她放聲大哭或者氣到離開,那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真的很抱歉,因為我……我怕你會把我丟在這里。"說實在的,她真的相信雷軍會這么做。
"我把你關(guān)在這里干啥?謀財害命嗎?哎!"要是他把她丟在這里,待會兒不被雷熾那專站在女人那邊的家伙給海扁一頓才怪。而且每個人都知道他和她在這里,若是她沒回去餐廳,大伙兒一定第一個審問他,他又不是白癡,哪會做出這種事來?
真是沒大腦的女人,果然是個空有漂亮外殼的花瓶。
"但是你走得好快。"快到她剛才差點跌倒。
"我向來是這么走路的,哪像你們女人,凈穿那種非人類穿的高跟鞋,你能活到現(xiàn)在還沒跌死真是奇跡。"雷軍輕蔑地瞄了她纖白的雙腳一眼,瞧那雙鞋的鞋跟起碼有二寸高,為什么女人能穿著這鬼玩意兒走上一天路,甚至是在百貨公司里為了大甩賣而拔足狂奔?
"但是,我認識的女孩子都是這么穿的呀。"宮靜夜悄悄抬起小臉蛋,見到雷軍仍是一臉怒意,連忙又縮回去。
怪了,他連她穿什么都要管?而且聽他的語氣,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犯著他似的。
"啐!誰理你穿什么。"雷軍懶得和她多談,走到酒窖門口,從柜子上拿下酒杯,拔開瓶栓替自己斟滿一杯,后然很干脆地一飲而盡。
宮靜夜好奇地看著他豪氣的喝酒方式,和她過去所見的人完全不同,因為父親和哥哥,或是在酒會派對上見過的男人們,幾乎都是很禮貌地淺嘗幾口,絕不會像雷軍這般喝法。
"那個……你這種喝法,不會醉嗎?"宮靜夜小心翼翼地問。
醉了正好,雷軍在心里輕哼一聲。
因為他正打算裝醉,好讓宮定輝和宮靜夜徹底地討厭他。
可偏偏他酒量還算不錯,區(qū)區(qū)這幾瓶酒只怕還醉不倒他,所以他才躲到酒窖來喝,免得被大伙兒阻止,那就白費工夫了。
"醉了也不關(guān)你的事。"雷軍沒再多話,又倒了一杯,這次依然喝到一滴不剩。
"很好喝嗎?"宮靜夜看著他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遠比剛才溫和親切許多,不再讓她萌生懼意。
"當然,這可是我們家老爸珍藏的。"只不過先前雷法把關(guān)得很嚴,根本不讓他碰這堆寶貝,所以直到雷法去世后,他才有機會三不五時地溜進來,慢慢地品嘗這些人間極品。
"我……我也可以喝嗎?"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酒,竟然可以改變雷軍至此?
雷軍懷疑地瞥了她一眼,"你會喝嗎?"他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酒的女人。
"嗯……我會。"雖然宮靜夜的酒量就那么一點點而已,但她并沒有想那么多。
"你可別后悔。"雷軍拿起另一只杯子,為了預(yù)防萬一,他只倒了半杯給她。
宮靜夜接過杯子,仔細瞧著那色澤呈現(xiàn)半透明狀的美麗醇酒,它還散發(fā)出濃郁的芳香,仿佛在昭顯它的年代久遠。
顏色很漂亮,味道應(yīng)該不錯吧!
宮靜夜笑瞇瞇地將杯子湊近唇邊,沒有多作考慮便模仿雷軍的喝法,一口氣將半杯酒全倒入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