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宅。
季龍海懶懶地躺臥在廳前的太師椅上,看著手邊剛接到的一封不具名的信函。
季龍海好奇的拆閱后,瘦削的臉上浮起少見的兇狠。
反了!反了!
這信里指出,季揚飛因為和藍家公子有了曖昧,竟拱手將上門的生意往外推,甚至,他還打算放棄洛陽城內的市場。
難怪,他老覺得近來生意上的收益不增反減,原來是他們季家出了這樣一個專門吃里扒外的家伙啊!
當初老頭不將家業交給他,反而委付給他向來最瞧不起的、二娘生的雜種,這口氣他老早就咽不下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他得到的可是大消息呀!
這老二的“性趣”也當真奇怪。
喜歡男人啊!
這要是讓老頭知道了,可就有趣地緊了呀!
季龍海眼中寒光一射,手勢一揮。
“來人哪!”他拔高音調,粱上隨即躍下兩名黑衣高手。
“主子有什么吩咐?”黑衣人恭敬地低首蹲跪在地上說。
這些黑衣人是他平日要人從武林中重金聘來的貼身侍衛,不分晝夜的潛伏在他的身邊保護。
“我要你們從今日起幫我盯著季揚飛,他有什么風吹草動都立刻來向我回報!
黑衣人銜令而去之后,季龍海陰惻側地笑了。
這老二送出去的財寶可都是季家的,他季龍海沒這么大方,他發誓要一點一滴的討回采,一個子兒都不漏。
※ ※ ※ ※ ※ ※ ※ ※ ※
洛陽城近郊,和風暖暖地吹拂著。
季家的馬車平穩的在郊道上跑著,藍綾坐在車夫的身旁,百無聊賴地欣賞著沿途的景致。
坐在車廂后的還有季揚飛和魏仙兒。
本來,她以為今日就只有她和季揚飛兩人,畢竟,他們已經好久沒單獨在一起了。
沒想到,魏仙兒也跟著來了。
這下,卻好像她變成季家的客人似的。
魏仙兒才住進季家沒幾天,此刻便像季家人似熟稔地招呼著她,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格格不入了。
于是,她才坐到前頭來,好透透清爽的空氣。
“你怎么不進去?外頭風強,哪有里頭舒服呢?”季揚飛探出身子采,心疼她在外頭吹風。
“這時節哪里會冷呢?”她搖搖頭。
倒是心底的寒,更寒。
要她進去看他們兩人親熱的模樣,不是等于要她的命嗎?
“別說這么多了,進采吧,別讓我擔心你。”
他輕拽她的手臂,想借力拉起她。
她驀地眼眶溫熱起來。
擔心?就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已夠讓她感動了。
她移動身體,準備跨進車廂里。
“唉唷——”馬車突然一個不穩,她往前撲跌,還好季揚飛眼明手快地把她撈了起來。
這下反倒讓她溫潤的身軀跌進他強壯的臂彎中,狼狽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直覺地想起身,才發現自己被牢牢扣在他的胸前,動彈不得,她尷尬地輕微扭動。
“噓!別動!奔緭P飛附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讓我這樣抱著你!
他溫熱的氣息呵在她的耳邊,搔得她的心麻麻癢癢的,但是,她立時想到,魏仙兒還在他們身旁啊!
她不顧一切地用力掙脫他的緊箍,在顛簸中勉強站直身子。
季揚飛也迅速起身!皼]受傷吧?”他關切地詢問。
她輕搖螓首,說:“剛才,真是失禮了。”
這刻意的生疏,讓季揚飛聽在心里挺不好受,他也不便在魏仙兒面前多問什么,只好隱忍了下來。
“揚飛,過來這坐下吧!”魏仙兒走了過來,像是要劃定勢力范圍似的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公子’,你也坐吧!這車行不穩,得小心點才是!
季揚飛就這么軟硬兼施地被拉著坐下,他也沒有拒絕,看在藍綾的眼中更不是滋味。
魏仙兒殷勤的將帶來的甜晶遞到他的手中,執起繡帕替他拭去嘴邊的食渣,那副神情,就像是新婚的妻子那般甜蜜。
若是要宣告他們有多恩愛,那他們的確做到了。
她連一秒都不愿多看他們在一起的模樣,于是將眼光瞟向一旁。好像自從他幫魏仙兒贖身以后,他和她的世界就越離越遠了。
她很難過,卻無可奈何。
愛情不該都是幸福的嗎?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沒有比一個人更幸福的話,這樣的愛情有意義嗎?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 ※ ※ ※ ※ ※ ※ ※ ※
天色已漸漸暗了,一陣風過,卷起蕭瑟滿懷。
魏仙兒罩著鵝黃色的斗篷,緊挨著季揚飛而坐,這一路上還頻頻喊冷。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季揚飛對她說,但此舉卻引起她的不滿嗔怨。
“我還不累呢!為什么急著要把我趕走?”魏仙兒邊撒嬌似的咕噥,神情煞是不依。
“我是替你著想,你不是覺得很冷嗎?況且等會兒我還要和‘藍公子’上浩天那坐坐,你去了也是無聊。”
他不看她,不喜歡她開始產生的占有欲。
今日一整天,他感覺得到魏仙兒與往常不同的心思,像是要刻意證明些什么似的。
他越發無法忍受。
吃醋的女人是最可怕的。更何況是他從不曾花心思的女人。
再加上藍綾一整天的陰晴不定,讓他的腦袋一下子積了一堆亂糟糟的事。
“可是人家就是想跟你們去嘛。”魏仙兒耍賴似地不依,但他卻是吃了秤鉈般,鐵了心腸拒絕她。
“別多說了!
“‘藍公子’——”她轉向藍綾求救,期望她能開口讓她留下來。
“別問我,你們的事我管不著!彼{綾轉過身子背向她,低聲地拒絕。
她不以為他們之間有她說話的余地。
馬車停在季宅門口,季揚飛堅持的態度依舊不見軟化。
這次他不愿意再縱容魏仙兒繼續如此下去。
他的視線冷若嚴冬,寒冰般地投射在她的臉上。
“那我先回去了!蔽合蓛嚎纯此倏纯此{綾,神情落寞地不再多說。
她一向是個聰明的女人。深知無理取鬧的女人是最不得寵的道理。
所以,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拿捏住分寸。
她直挺挺的舉步往前,秀麗的臉上此刻充滿怨毒!
※ ※ ※ ※ ※ ※ ※ ※ ※
魏仙兒離去后,只剩下季揚飛和藍綾的車廂中,沉寂卻占據了大部分的時間。
季揚飛無法理解她的啞然不語,她一向是溫熱多情的,至少不曾像今日這般的靜默,到底她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他擔憂地問。
藍綾只是噤聲不語。
為什么她覺得好疲累呢?識得情愛以后的她,就好像一直在死胡同里兜圈子,讓悲傷的情緒一再重復
她氣他的濫情,卻又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更愛他。
這全是她的自作孽,她的不爭氣,怪不得誰。
她的沉默無語,看在季揚飛眼中自是相當憂心,他正欲再問時,馬車在藍家門前戛然停止,于是,季揚飛也只能吶吶地隨著她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她的房前。
夜幕四垂,扶疏的樹兒搖曳,影影綽綽,她不請季揚飛進屋內,徑自走到涼亭里坐了下來。
涼風如水,柔柔的輕覆在各有所思的兩人身上。
季揚飛長立月影下,視線片刻不離她。
然而,當他的目光接觸到她時,卻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看到她眼底那一閃而逝、了然于心的愀然。
那一種被哀傷泛滿的感覺,不適合她。
他大踏步上前將她揣人懷中,直到感覺到她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擁抱中溫熱起來,他才逐漸安心。
今天的他一直有種不好的念頭,仿佛——他就要失去她了。
藍綾溫順地任由他摟著,心里卻有說不出的苦。
她能問他愛她嗎?愛她多還是愛魏仙兒多?
她不認為自己真有把握能承受他的答案,這種自欺欺人的愛情要持續到幾時?
是不是非得有一方放棄,才有人能得到幸福呢?
這哀凄的愛情讓她不自覺的想尋求他的慰藉,更貼近一點幸福的感受,也不管這樣的愛情是不是愚蠢。
于是她將臉移近他的,緩緩地廝磨著。
眷戀著他的心跳,讓她覺得無比心安。
感受她突如其來的依戀,季揚飛的心狂跳著,這一天來心情的擺蕩,全因為她這小小的、親密的舉動而明朗開來,他不克自抑地眷戀上她的唇,纏繞住她的舌。
或許是兩顆孤寂的心渴慕彼此已久,這進發出的情感竟無限熾熱,如燒旺的火焰,也燒去了他們的理智。
他的唇沿著她的粉頸來到那精致的鎖骨,狂烈的氣息像火一般烙在她玉凝的肌膚上;大掌透過軟薄的布料輕撫過她每一寸逐淅發燙的嬌軀。
直到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為他而放松,渴望著他,那灼燙熱切直催促著他,他一把抱起輕盈的她往睡房走去,唇依然不肯輕饒過她的情癡繾綣。
蹋上門,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以眼神輕柔地愛撫過她光裸的肩……他的眼神瞬間轉為墨黑深邃……
在他專注深情地凝視下,她美玉般瑩白的肌膚迅速染上驚人的緋紅,她羞紅地別開眼,卻被他的手勁強迫自己正視他。
“我要你看著我!彼硢〉纳ひ糨p拂她,激起她莫名的輕顫。
“你好美。”
撫著她柔軟的身子,他的烏眸瞬間浮上一層氳氤。
他低下頭,狂暴猛烈的吻往下需索,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強健身軀下的亢奮,和他濁重的粗喘……
這驟釋的強烈情感深深的震撼了她。
打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的命運就被注定了,注定要為了這個男人忍受愛與妒這兩種情緒反復煎熬。
她攀著他的頸項,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一截浮木般地心安。
“撕——”她聽到布帛碎裂的輕嗤聲。
絲緞拂過她光裸平坦的小腹滑落,她感受到體內閃過一道愉悅的顫悸,盡管他的動作是如此狂烈,但他的手卻是如此的溫柔,每一個撫觸都令她更加的渴求他……
她眉眼漫染桃紅,急握住他游移的手,再不停止這無止盡的折磨,她就要在這無窮盡的激情中滅頂了。
他在此時抬起頭來,寫滿狂情的眼里溫柔地詢問著她的意愿。
她只是無力地輕吟一聲,再也沒辦法思考。
“啊——”
他沖動的深深挺進,讓她在巨大撕裂的痛楚中狂喊出聲。
初曉人事的她無法承受他強悍的入侵。
季揚飛心疼極了,他壓抑自己的馳騁,等待她適應他在她體內的存在。
終于,隨之而來的蝕魂喜悅,瞬間脹滿的快感一波波向她涌來。
“喊我……”
他握住她勻自修長的腿,引她攀跨在自己腰際。
“揚飛……”
她忘情地吟哦,更熱切地以自己的雙腿夾緊了他的腰,直到他奔騰的欲望再也控制不了!
他倆在這狂烈的感情下共攀歡愉的高峰……
這晚,涼涼的夜里,這兒卻是滿室的旖旎,紗幔輕揚……
※ ※ ※ ※ ※ ※ ※ ※ ※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乍進,暖洋洋的照在熟睡的藍綾身上。
熟睡中的她感覺到鼻尖搔搔癢癢的,是誰在搔弄著她?
她朦艨朧朧的睜開眼,眼前這……模糊卻帶著一臉興味看著她的人是誰?
突然,一個電光火石的記憶閃過她的腦海,她驚訝的美眸圓睜,一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是季揚飛。
昨夜纏綿溫存的印象忽地狂涌至腦中,兩抹紅霞倏地爬上了她的粉頰。
天啊!想起昨夜兩人……她羞不自勝,她怎會這樣的……淫蕩?
季揚飛看著她瞬息變幻的臉色,低低地笑著,當視線落在她嬌柔盈滿的身軀時,他的笑容更深了。
藍綾察覺到他肆無忌憚的眼神直往下看,才發現到自己裸露的胸脯此刻正不知羞地霸著他強健的胸膛,而她,更可恥的戀著他溫熱的體溫,不想離開。
她輕輕地抽了一口氣,趕忙拉起身旁薄被隔阻在兩人之間,也遮去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季揚飛沙啞低沉地笑了。
昨夜,她的每一寸身子早被他親吻、膜拜過不知幾回了,她還有什么好害羞的?
想起昨夜兩人翻云覆雨的銷魂,他猶戀戀不舍。
他這不經世亭的小女人啊!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美動人。
她在他懷里的熱情,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好想深深的將她嵌入自己的體內,合而為一。
奇異地,他竟放縱自己如此眷戀著一個女人。
這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感,此刻正盤旋占據他全部的心思。
他愛她。
無可救藥的深愛著。
他噙著邪笑逗她,彎下身子,輕啄她小巧挺立的鼻尖,光是這樣的動作,都讓他感覺到自己下腹蠢動的欲望再度升起……
他墨黑如潭水般的瞳眸再度卷起狂潮,他低吼一聲,將臉埋進她胸前的雙峰之中,忘情的汲取她的溫暖馨香!
藍綾在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下,身子莫名地緊繃了起來。
她直覺的想移動身子,但股間傳來的刺痛卻教她不禁痛呼出聲。
“怎么啦?”季揚飛抬起頭心疼的親吻她痛擰的眉頭。
她緩緩地搖搖頭,發現方才的疼痛竟在他的擁抱里奇跡的消失了,而且——莫名的心安。
“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季揚飛側身拄著頭問她。
想起昨天夜里他本是要迫問她愁思的原因,沒想到卻因此發展出兩人全新密切的關系,但他仍沒忘記兩人之間的問題仍舊懸而未決。
她無語暗忖:現下眼前的幸福讓她倦了,別再去質疑他的愛吧!
但……如果這段感情注定無法為她停留,那么她該學的,是不是成全他呢?
“是嗎?”凝視著她瓷玉般的精致臉龐,他的大手不受控制,靈巧的探進被中在她姣好的身上游移起來。
他壯碩的身軀壓向她,心隨意動,大手牢牢地箝緊她柔嫩的胸脯,不住地揉搓,讓她更貼近他的堅硬需求。
“啊!你——”她了解到他似乎不打算放過她,磨人的長指往下婉蜒,在她的腹部畫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的舉動讓她羞澀地眨了眨水靈的大眼,在明了他的意圖之后,害羞地把自己埋進他的肩胛,無力地放縱自己沉溺在他的熾猛情潮中,無可自拔……
魏仙兒已經一夜沒合眼了。
這一整夜她都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季揚飛馬車的聲音,卻在一回又一回的失望中她陷入了深沉的妒恨里。
季揚飛是在藍綾那過夜了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會發生什么事?她不敢往下想。
“小姐、小姐!”丫環寧兒從屋外急急忙忙從外頭奔進來,通知她說:“公子他回來了!
總算回來了啊!她心中的難過無以復加,可是她不讓表情寫在臉上。
“替我梳妝整理一下,我要去見揚飛!蔽合蓛嚎焖俚胤愿缹巸骸
季揚飛一個人心情愉悅地坐在亭子里飲茶,他剛剛才萬分不舍的和他心愛的小女人告別。
經過昨夜之后,他相信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孤寂了,這全都歸功于藍綾——他生命中最美麗的奇跡。
魏仙兒遙遠的就瞧見他的輕松愜意,她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季揚飛見到她也不驚訝,以慣常的口吻說:“怎么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你呢?昨兒個晚上你一夜沒回來!彼髦宰约杭淖≡诩炯业纳矸,是沒有立場質問他的;但胸中那一口氣不吐怎么也舒坦不下來。
“是啊!奔緭P飛以食指逗弄擺在石桌上籠中的鳥兒,驚得它拍翅亂飛。
他不是沒發現她眼眶下那連水粉都遮不去的明顯黑影,可是對已心有所屬的他來說,藍綾才是他該去在意和憐惜的人。
“你在‘藍公子,那兒過夜嗎?”魏仙兒的語調不穩,想起昨日在馬車上他倆噯昧的情形,她早就懷疑了。
她的手越過石桌輕掐住他的手腕,讓他一愕。
“我不認為我必須和你解釋什么。”他冷冷地說。
其實在他心底并不是這樣冷酷的,但他必須對她無情,否則只會更加害苦了她而已。
魏仙兒卻因此受到巨大的沖擊,她不可置信地撫著胸口,眼眸迅速罩上薄薄一層水氣。
他一定知道藍綾是女人了,要不然相識這么久來,他從不曾對她如此冷漠的。
“她有什么好?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罷了!狈e壓許久的怒氣、猜忌,全在這一刻爆發開來,她變得口不擇言。
想到藍綾那副柔弱的身子骨攀附在她愛的男人身上,她就涌起一股反胃的感覺。
那個賤人!竟然利用她對她的信任,以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搶走她的男人——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枉費他的小女人還費盡心思要隱瞞,當真是白費功夫一場。
想起藍綾,他嚴峻的臉孔不禁緩和了下來。
但此時已不顧形象的魏仙兒,卻挾著尖銳的語氣直指向他。
“你在想那個賤人。”
她看穿他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手一揚,想打掉他臉上的幸福神情。
她不要他想著那個卑劣的女人。
還好季揚飛眼明手快,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腕,口氣一轉為嚴整!皦蛄!你早該知道我對你一直沒有男女之情的!彼皇遣幻靼姿男囊猓皇菦]想到她竟陷得那樣深。
看來,他不該再讓她待在自己的身邊了。
“我會盡快托媒人幫你找一個婆家的!彼麃G下這句話后,沒有再看她一眼,隨即離去。
魏仙兒的眼淚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如下雨般撲簌簌地滑落下來,她伸手一抓,在空中揮空了他的衣角。
就如同她再也喚不回他的心一般。
良久,她的淚哭干,再也流不出來,但復仇的心意卻在心底扎了根似的。
她手一揮,用力揮掉了石桌上的鳥籠,鳥兒被嚇得振翅高叫,亂糟糟的一如她的心。
四月的風,一下于變得峭寒。
這晚的夜色奇迷,風吹竹林,其聲沙沙,透露著說不出的詭譎。
魏仙兒站在季龍海房門前,一身鮮麗打扮讓她更添風情韻味,她不安地舉起手想敲門,隨后又無力地放下,如此來回了好幾回終究是頹然地放棄。
正當她轉身想要離去時,屋內的人赫然暴吼出聲:“是誰?”
“是我,魏仙兒!奔纫驯话l現,她索性調穩氣息,不驚不懼地推門進入。
季龍海見著她時,原本就色迷迷的眼此時更幾乎要爆凸出來。
奇了,這老二私自窩藏的美人兒平日不是見著他就躲嗎?怎么今兒個卻自己送上門來?
不過,這也省得他多費一番功夫了。他嘿嘿地奸笑。
“請坐,請坐!奔君埡I碥|靈活的從床上翻下來,他一面搓掌,一面急色鬼似的靠近魏仙兒。
魏仙兒不安地挪動身子,想拉大她和他之間的距離。
若不是她的計謀非得靠他助她一臂之力才能成功,她又怎會讓自己陷入如此惡心危險的境地?
“這么晚來找我有什么事啊?”季龍海語帶輕佻,還一面寡廉鮮恥地直逼進魏仙兒滑嫩的臉蛋。
無事不登三寶殿!蔽合蓛豪浣^地說:“今日來此,自然是有要事相托。”
季龍海一聽挑起了眉,她的話勾起了他的好奇。
“說吧!”他按撩住他的欲望,垂下將要伸出的手,他變得較為正經起來!笆鞘裁匆?”
“我要你幫我擊潰藍家,讓姓藍的永遠都翻不了身!彼忝赖牡わL眼中兇光一閃,像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似的,但隨即斂了去。
“莫非日前那密函是你送來的?”季龍海聯想起那日接到的密函,他直覺懷疑。
魏仙兒點點頭。
“為什么要陷害藍家?”他又問。
這借刀殺人也合該讓他知道那人為什么該死。
“不為什么,就因為我不想見著那姓藍的好過,行嗎?”她心冷冷的。
跨出了第一步之后,她心中的罪惡感就不存在了。
這藍綾錯就錯在她搶走她的男人,也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你這女人心腸忒地歹毒,我喜歡!”沒想到,季龍海聽到她的回答之后竟撫掌大笑了起來。
眼前這纖細的連刀都提不起的女人,竟想要殺人,這可當真有趣!
魏仙兒松了一口氣,說:“這么說來你愿意幫我的忙了?”
“不!奔君埡Pθ菀粩俊!拔覟槭裁匆獛湍?”
屋內燭火陡然一弱,她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你……”面對他的反復無常,她一時也亂了陣腳!澳且裁礂l件你才肯幫我?”
“嘿嘿!簡單——”他又露出方才死皮賴臉的無恥表情,吃吃地笑著說:“只要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樣一來,我就有理由幫你了!
魏仙兒生氣地揚起手,想一巴掌甩掉他臉上可惡又討厭的笑容!澳銦o恥——”
他一把抓住她細嫩的手腕,放至嘴邊輕舔,淫穢的眼神分毫不離開她!皠e沖動啊,美人,你可要知道我是誰啊?”
季龍海這一番話雖不是挾帶怒氣,但里頭隱喻的威脅卻讓她周身大起寒顫。
“怎樣?”他充滿邪惡的瞳孔閃啊閃的,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似。
“我需要時間考慮。”她一邊拖延,一邊在心里頭盤算要如何脫身。
當下,該如何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季龍海卻像是看穿她的意圖,鬼魅般欺身至她的身旁,一把摟住了她,嚇得她花容失色拼命的掙扎。
“放開我,否則我叫人了喔!”她的花拳繡腿怎敵得過他,輕輕松松就被他制伏住了。
“別亂動啊美人,你不怕季揚飛知道你一個女子三更半夜到我房里來干么嗎?我可不能保證我們倆這曖昧的舉動,大伙不會想入非非。”他的如豆小眼中橫流驚人的欲念,他邪笑著鼓吹!敖邪!再叫得大聲一點。”
聽到如此,魏仙兒徹底地放棄了,于是她閉上了正要呼叫的小嘴。
她不要季揚飛更看輕她。
她咬緊牙關,任由季龍海惡心的嘴隔著衣料啃嚙著她胸前的高聳,眼角的淚泌出。
她緩緩合上雙眼,眼前的劫難是逃不過了。
她好恨!
她忽地更恨起藍綾,若沒有她,她又怎會落得這般凄慘下場?
藍綾不死,她難消心頭之恨。
“寶貝,我來了。”季龍海興奮地高呼,野獸般拉開自己的外袍!
隨著外衫和褻衣被他粗魯的撕破時,她失聲狂喊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