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劭齊側著身子,倚靠在窗戶旁邊,悠閑的欣賞眼前忙碌的小女人,此刻她正溫柔的安撫著那群搗蛋的孩子,讓他們一個個躺在日式楊楊米上睡午覺。
他發(fā)覺關語滋只要對著眼前這群小惡魔,就會收起對他的張牙舞爪,變成一個可愛善良的小天使,細心、耐心的哄著孩子們。
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點嫉妒。
「都睡了?」見她終於朝他走來,他挑眉問。
「噓!我們出去說話……」
關語滋朝他比個了噤聲的手勢,領著他定出午休室。
「你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嗎?我發(fā)現(xiàn)你連午餐都還沒吃!箛累魁R看著關語滋臉的疲累,有些心疼。
「我不餓!顾龘u頭,看了嚴劭齊一眼,才想起他已經(jīng)陪著她耗在育幼院一上午!改沭I了,是嗎?」
「我少吃一兩餐沒關系,可你已經(jīng)這么瘦了,應該多吃一點!顾戳丝幢頁ё∷募绨颉!缸甙桑
「走?去哪?」關語滋訝異的看著他放在她肩上的大手。
「把你喂胖!箛累魁R對著她微笑。
「ㄟ——:可是我、我還要——」
「不許你拒絕我!」
他的黑眸微微發(fā)亮,對她發(fā)出警告的訊息。
關語滋見他那么堅持,也不再拒絕了,因為她已經(jīng)體認到一個事實,與他作對的後果總是失敗,而且,說實在的,經(jīng)他這么一提,她才發(fā)覺自己真的有那么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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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豪華的西餐廳里,關語滋埋首於眼前的炭烤羊膝上,吃的津津有味,卻忘了自己剛才和嚴劭齊爭執(zhí)許久,就因為她說不喜歡羊的騷味。
「好吃嗎?」
「嗯……真好吃……嗯……」
關語滋猛點頭,小手忙著切割骨頭上的豐肉屑,這么好吃的烤豐膝她還是第一次吃到,說真的,她實在很想把整只骨頭拿起來啃個乾凈。
「你可以用手拿,沒關系。」
嚴劭齊見她拿著刀叉,下停的磨著沾黏在豐膝上的肉屑,一張小小的臉蛋透著一絲苦惱,連細細的眉都擰成了一線,他笑著對她提出建議。
「可以嗎?不會太失禮吧?」
她環(huán)顧餐廳的裝潢,高尚、富麗、典雅……根本不是她這種窮光蛋能夠走進的地方,要下是嚴劭齊堅持,她原本還想找個路邊攤打發(fā)掉一餐。
「不會,這里以客為尊!箛累魁R伯她不敢,先放下刀叉,拿起餐盤里的羊骨啃了一口,點頭贊道:「嗯,真是美味!
關語滋也拿起骨頭,大口的啃著,學著他的口吻說話。「嗯,美味!」
「呵——」嚴劭齊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你不必為了我而破壞自己的規(guī)炬!龟P語滋擦了擦手,將烤豐膝放回餐盤中。
「已經(jīng)來不及了,自從知道你的存在之後,很多規(guī)炬就已經(jīng)不是規(guī)矩了。」嚴劭齊無奈的搖頭。
他知道一時之間要改變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總以為自己能夠發(fā)號司令去控制很多事,但面對關語滋,他發(fā)現(xiàn)她是自己唯一掌控不住的。
「是嗎?」
「我的義父,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關爺,他留下大筆的遺產(chǎn)給你,而我則是你二十歲以前的監(jiān)護人,我必須照顧你直到你正式接手關爺所有的生意和財產(chǎn)!箛累魁R正色的說。
「別又來了!我不想聽這些!挂宦牭侥切┻z產(chǎn)、繼承的事,她的頭就痛,胃也跟著消化不良。
「但這是屬於你的權利,你必須知道!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我沒讀什么書,根本不懂經(jīng)營什么生意。你說你是關爺?shù)牧x子,那他為什么不把事業(yè)傳給你,偏要你來找我呢?!」
「你是關爺唯一的女兒,你有權知道這些!
「問題是,我現(xiàn)在日于過得好好的,突然要我接受這一切——真的很難耶!」 關語滋無奈的搖頭,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冰開水,真希望自己的腦袋能清楚一點,好厘清他所說的一切。
「關爺并非下把事業(yè)傳給我,而是希望我在你滿二十歲之後娶你為妻!箛累魁R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說出義父臨終前的安排。
「你說什么?咳——」
關語滋嘴里的水還沒咽下去,就被嚴劭齊扔出的炸彈給嚇了一大跳,握在手中的茶杯也差點打翻。
「小心!
嚴劭齊握住她的手,將濕紙巾塞進她的小手中。
「咳……怎么……怎么可能呀!」關語滋拍著胸口,不可置信的搖頭。「你別開玩笑了吧!我跟你……不可能的事……」
「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我也曾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和義父有所交集,誰知他卻成為最了解我、最幫我的人,所以,他臨死前的遺愿,我一定會為他達成。小滋——」
「等等,所以我就活該倒楣,非得照著你們的安排去做?」關語滋輕蹙眉心,不悅的質問。
「你的未來只會更好。」他向她保證。
「你們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當我還小的時候,我也曾經(jīng)幻想自己的親生父母有一天會出現(xiàn),把我從育幼院里帶走,但是他們卻一次次的讓我失望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長大,不需要他們了,他們憑什么來干擾我現(xiàn)在所想要的平靜?」關語滋說著,眼眶下禁微微泛紅。
「小滋,義父從來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則他絕對不會放下你不管的。」嚴劭齊忍不住要替關爺辯解。
「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搖頭,俏俏抹去眼角的淚水。
因為,她早已學會了堅強,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照顧。
聽完嚴劭齊的話之後,她終於弄清楚為什么他要吻她了,他并下是真心喜歡她,而是單純?yōu)榱藞蠖髁T了!他憑什么這樣耍弄她的感情,讓她以為……
不!她并不以為什么,她對嚴劭齊根本半點特殊的感覺也沒有,那兩個吻,她就當作是被狗咬了一口吧!
而他,也休想拿她當作報恩的工具。
「小滋,你必須給義父一個補償?shù)臋C會!顾兆×怂氖。
「你怎么不說是給你一個報恩的機會?嚴劭齊,你這樣要著我玩很有趣嗎?我告訴你,這場游戲我不奉陪了!」她用力的將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回。
「小滋——」
他見她拿起了皮包,轉身便沖下樓,一場午餐約會就這樣不歡而散。
關語滋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著實令人傷腦筋,難道他真的就拿她沒辦法了嗎?突然,有個念頭自他腦海中閃過,有時候,太過復雜的事必須靠最簡單的辦法來解決,他實在不想再繼續(xù)浪費時間了。
關語滋拉著躺椅,坐在小公寓的陽臺前,溫暖的陽光輕輕灑落在她身上,但她的心底卻沉窒不安。
她的手里握著一張名片,那是嚴劭齊派人拿給她的,目的是希望她能與他主動聯(lián)絡,但她卻遲遲不愿行動。
Janson至今仍舊音訊全無,她知道嚴劭齊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會對Janson輕舉妄動,但她下知道嚴劭齊是否有足夠的容忍度,能放任她永無止盡的拖延下去。
「唉……」關語滋幽幽輕嘆著。
她望著蔚藍的天空,呆呆的看著飄浮在藍天里的白云,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這樣的自由是否馬上就要不屬於她了?
突然,行動電話震動起來,她嚇了一跳,立刻接起電話,那端傳來Janson虛弱的聲音。
「小滋……小滋……」Janson的聲音遙遠得像是從地獄里傳來一般。
「Janson是你嗎?你在哪?他們放你出來了嗎?」她丟出一連串的問題,但Janson卻只是無力的喘著氣。
「我……我……」
「你什么?你說話。∧阋彼牢沂窍率?」她從躺椅上彈坐起來,她都快擔心死了,偏偏Janson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語氣。
「我快餓死了,他們一天只給我一碗白飯……想活活把我餓死啊……他們說……要我打電話給你,你會救我……小滋……救我呀……我好餓……」
「你……你要撐住呀!」
嚴劭齊那個惡劣的混蛋,居然用這招來逼她就范。
聽Janson的聲音,簡直就像餓死鬼在要飯似的,催得她的心一陣陣的疼著,因為她的猶豫不決,害Janson代她受過,她怎么能夠安心?
「小滋……我好餓……我沒力氣說話了……」
「喂,喂?Janson——」她叫著Janson的名字,但電話卻在他的昆音之後迅速被掛斷。
關語滋咬牙切齒的攤開手里那張被她揑成紙團的名片,手握行動電話,恨恨的照著上頭的電話號碼撥打。
電話接通,關語滋沒等對方開口說話,就連珠炮般的開罵。
「嚴,劭、齊!你這個混蛋,你居然想活活餓死Janson,你是不是人啊?!」
「我想,他們已經(jīng)讓你跟Janson說過話了!
嚴劭齊對關語滋的大聲咒罵絲毫不以為意,只要能夠達成他的目的,他是不會去過問其中的過程。
「你真的很過分!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Janson!」她憤怒的大吼著。
「大小姐,我并下記得自己曾經(jīng)答應過你什么!箛累魁R輕笑著,這丫頭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急慌了。
「我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了,Janson下是我的男友,他和我根本沒有所謂的……男女關系,你聽不懂嗎?!」
關語滋氣極了,他要什么沖著她關語滋來,何必去動到她的朋友?
「所以,我才沒斷了他的手腳,還留著他的小命!
「是!那我是下是還要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齊哥的高抬貴手?!嚴劭齊,你真的太過分了!」
「謝謝就不必了!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撥電話來關心了,我會讓手下們小心的關照Janson,以免你過度擔心。」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殊不知關語滋的情緒已接近崩潰邊緣。
「嚴劭齊,你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走Janson?」
「關大小姐,你應該很清楚該怎么做才對!箛累魁R斂起笑意,要她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我現(xiàn)在就要見你。」她一咬牙,下了決定。
「車子已經(jīng)在你家樓下了,你只要下樓就能得到你所要的。」他早知道她的選擇。
關語滋踮起腳尖,透過陽臺望向底下的街道,果真有一輛氣派的黑頭車停在公寓門前。
「可惡!嚴劭齊你等著!
她低咒了一聲,掛斷電話,隨手捉起皮包和行動電話就急急忙忙的沖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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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劭齊的住處栘至山上的一棟獨門別墅,關語滋一下車子,看見眼前的豪華宅邸,忍不住念念有辭的責罵嚴劭齊的奢侈浪費。
他是打算在臺灣停留多久的時間,需要住這么富麗堂皇的豪宅嗎?北起她住的那棟破公寓,他這位關爺?shù)牧x子還真是懂得如何享受人生!
「我要見嚴劭齊,他人呢?」
走在由美人樹合抱而成的花園小徑里,關語滋忍下住問一旁穿著黑色西裝帶路的小弟。
「大小姐,齊哥在偏廳里等你!埂
「你能不能走快一點?這間別墅這么大,等我走到偏廳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說著,關語滋加快了腳步,深入眼前的龍?zhí)痘⒀ā?br />
經(jīng)過長廊花圃,終於到達別墅的大門口,關語滋喘了口氣,看了身旁的小弟一眼,他立刻幫她推開大門,誰知迎接她的竟是成排列隊、穿著黑色西裝的「弟兄」。
他們一看見她現(xiàn)身,立刻呈九十度的對她鞠躬彎腰。
「大小姐好!」宏亮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著,關語滋一聽,小小的眉頭更是鎖成了一條線。
「大小姐請!」
「歡迎大小姐回家!」
「不要叫我大小姐,真是可惡!足誰讓你們這樣叫我的?!」關語滋停下腳步,大聲的制止他們對她的敬稱。
「大小姐——」
「閉嘴!一定是嚴劭齊對下對?可惡!快帶我去見他,我真是受夠了!
關語滋撇下一群被訓得莫名其妙的弟兄們,大步踱進屋內。
又走了好長一段路,關語滋終於在一間五、六十坪所謂的「偏廳」里,看見了嚴劭齊,他站在小吧臺前,手里拿著一只造型特殊的酒杯,輕松的把玩著,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關語滋的出現(xiàn)。
「齊哥,大小姐到了!
「嗯——」
他下經(jīng)意的回眸看了一眼,手一揮,那位弟兄便乖乖的退下。
「嚴劭齊,我人來了!Janson呢?」
「小滋,你一定得這樣連名帶姓的稱呼我嗎?」他從吧臺頂端再栘下一只高腳杯,并斟上五分滿的紅酒,緩步朝她走來。
關語滋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嚴劭齊,原本已經(jīng)紊亂的心跳更顯得雜亂無章,她掐緊掌心,感覺自己正緊張的冒汗。
眼前的嚴劭齊穿著一身黑,絲質襯衫在胸前敞開了兩顆扣子,微微露出他性感黝黑的胸膛,他筆直結實的腿部線條在西裝長褲的包裹下,令他看起來格外高姚。
他愈接近她,她就愈覺得自己像只誤入?yún)擦值耐米,正呆呆的等著黑豹的獵殺。
他走近,牽起了她的手,關語滋急著想掙脫。
「你——」
「先喝杯酒吧!我看你好像很緊張,這里讓你覺得不安嗎?」他將酒杯塞進她手中,并握住她的手,要她抓牢。
「你還真懂得享受!住這么豪華的別墅要花多少錢?你不怕關爺從墳墓里爬出來向你討債嗎?」
關語滋恐嚇著他,自己則俏俏挪動步伐,與他保持距離。
「這棟別墅是關爺二十年前買下的,現(xiàn)在市值應該有上億了,同樣屬於你的產(chǎn)業(yè)!
「你……別開玩笑了!龟P語滋簡直不敢相信。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嚴劭齊攤開手,坦然的說道。
「……」關語滋用力的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回到現(xiàn)實,「我不管那個關爺究竟留下多少東西給我,現(xiàn)在我只想看見Janson!
「真是個頑固的丫頭!」嚴劭齊忍下住嘲諷了一句。
「你要我來這里,我人已經(jīng)來了,現(xiàn)在你應該履行你的承諾,放Janson離開!惯@才是她今天來這里的日的,而不是來聽他炫耀關爺擁有多少產(chǎn)業(yè)。
嚴劭齊冷冷的睇了她一眼!感∽,你知道嗎?我的耐性有限,事實上,我已經(jīng)開始厭惡這種永無止盡的周旋了,我不想浪費時間繼續(xù)等待,你明白嗎?」
「那你就趁早死心!快點滾回法國去,我也樂得輕松自在。」關語滋揚起唇辦微微一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贏得勝利。
「你簡直太天真了!來人——」嚴劭齊太子一拍,成群的黑衣弟兄們聲勢浩大的闖進廳里。
「嚴劭齊,你這是干么?」
「把大小姐捉住,明天我們啟程回國。」
「不!嚴劭齊,你竟敢這樣對我——」關語滋這才感覺事態(tài)不妙。
弟兄們隨即—擁而上,七手八腳的逮住了她,接著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