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恭喜你畢業(yè)了！」
他一進(jìn)門，就被突如其來的爆破聲嚇一跳，從不知名處噴出的彩條打上他。
「現(xiàn)在我們來訪問這位白面書生的畢業(yè)感言�！顾龑⑹种械睦谶f到他嘴邊。
他拉下頭上的彩條，認(rèn)真道：「有沒有吃的？」
「發(fā)表感言之后才有。」她擋住他，不讓他往前走。
他低下頭看著她，突然伸手抱起她，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挪到一旁。
「喂！怎么回事啊你，畢業(yè)不高興嗎？」她追問。
「高興�！顾笱艿卣f。「我姊呢？」他走到廚房看有沒有東西吃。
「你餓昏頭啦！她今天下午學(xué)校有活動，晚一點(diǎn)才會回來�！�
他打開冰箱，拿出昨天姊姊做的鹵味鍋，放到瓦斯?fàn)t上開始加熱。
「鹵味嗎？我也要吃。」她嘴饞道。
「妳來我家恭喜我畢業(yè)，沒帶東西就算了，還要跟我搶鹵味？」
「嘿，看扁我喔！我當(dāng)然有帶東西�！顾_冰箱下層。
「看到?jīng)]，cheese cake�！�
他扯了下嘴角�！改鞘菉呄矚g吃的東西吧！」
她拍了下他的肩膀�！冈偬籼尬揖妥崮懔�，小鬼�！�
他瞥她一眼。
「我已經(jīng)大學(xué)翠業(yè)，不是小鬼了�！�
「知道，知道，每次都這樣一板一眼的。對了，你畢業(yè)有沒有訂什么計劃、活動，還是目標(biāo)？」她詢問，他是個喜歡訂目標(biāo)、規(guī)則的人，像是如果期末考考九十分就去看電影之類的。
「有。」他瞄她一眼。
「什么？有趣嗎？」她、王刻問。
「對我來說有趣，對妳……」他勾起一抹笑，別具深意地看著她。
「對我怎樣？你的笑容怎么這么詭異？」她摸了下頸后的雞皮疙瘩。
「沒什么�！�
「快說快說啦！」她催促。「到底是什么？」
他始終沒有回答她，只是噙著一抹笑，現(xiàn)在，就等兵單下來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思琪啊……」蘭柏興頓了下�！杆鋈ベI東西，好，她回來時我會叫她打電話給你。」
葉洺聰掛上電話，手指輕敲了下桌面，她在躲他，他非常確定，因?yàn)檫@兩天來，她一直在外面買東西，而且顯然到現(xiàn)在沒回來，否則她不會至今未回電話給他，他把她逼得太急了嗎？他皺下眉頭，認(rèn)真思考著，他不希望嚇跑她。
她不是個會逃避事情的人，現(xiàn)在她避不見面，連電話也不聽，他不知道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私心希望她躲避他是因?yàn)樗睦锲鹆藪暝�，而不是決定與他維持朋友關(guān)系。
想到此，他開始煩躁，在客廳來回走動了兩圈后，他決定給自己訂個規(guī)則，如果明天以前她還是沒有聯(lián)絡(luò)他，他就直接去找她把一切談開，萬一她還是無法接受他的情感，那他就放棄，徹底放棄，這樣對他們兩人都好，畢竟感情是無法勉強(qiáng)的。
他煩躁地爬過頭發(fā)，不要訂明天，后天好了……不對，他還有時間，不用這么心急，她給了他兩個禮拜，依照她大而化之的個性，她一定不會記得兩個禮拜后是哪一天，這樣還能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
他必須慢慢來，葉洺聰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呼吸緩和下來，他已經(jīng)等了這么多年，不差這些時間，他必須慢慢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翌日。
「今天我們要做的是凈血蔬果汁，這個果汁可以增強(qiáng)抵抗力，改善酸性體質(zhì)，對視力保健也很有用，材料都已經(jīng)為你們準(zhǔn)備好，有胡蘿卜一條，大芹菜兩片，西紅柿一個，檸檬一個，首先你們把胡蘿卜洗干凈，削皮后，切成大塊�！诡侐闵驹谥v堂上，對著學(xué)員說明每一個步驟。
思琪拿起紅蘿卜，卻發(fā)現(xiàn)左手拇指隱隱作痛，她拿起削皮器開始去除紅蘿卜上的外皮，當(dāng)她瞧見朱姊俐落快速地刨下一根紅蘿卜后，贊嘆道：「看朱姊削紅蘿卜真是賞心悅目�！�
朱淳溪笑道：「真會拍馬屁，妳是想我?guī)蛫呄骱闷ぐ�！�?br />
「妳怎么知道？」
「妳的手不舒服吧！妳從剛剛就一直在拉妳的大拇指�！顾舆^她手上的紅蘿卜，快速為她削好皮。
「前幾天撞到桌子，一直隱隱作痛。」思琪甩了甩手。
「怎么不去看醫(yī)生？」
「想說不是大毛病，應(yīng)該過幾天就會好�！顾粗�。
「還是去醫(yī)院看一下的好，妳不是在寫作嗎？手可是妳的賺錢工具�！顾闷鸩说�，將紅蘿卜切成大塊丟進(jìn)果汁機(jī)里，順便把大芹菜、西紅柿切半后一起丟進(jìn)機(jī)器里。
「也對，下課后去看看好了�！顾h首說道，總不能讓它這樣一直隱隱作痛。
「怎么會撞到桌子？」朱淳溪隨口問道，她拿起水果刀將檸檬皮去掉。
「沒有，只是不小心。」思琪立刻道，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就覺得尷尬。
「還行嗎？有沒有問題？」顏蜚生出現(xiàn)在一旁，和善地微笑。
「沒——」
「有�！顾肩鞔驍嘀齑鞠脑捳Z。
「什么問題？」顏蜚生立刻問。
「手痛要吃什么果汁？」她甩了甩手，
「手痛？關(guān)節(jié)嗎？是尿酸——」
「不是啦！是撞到�！顾肩髡f道。
朱淳溪笑出聲，顏蜚生微笑道：「那應(yīng)該看醫(yī)生會比較快�！�
為了制造朱姊與顏蜚生相處的機(jī)會，思琪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問道：「那如果失戀要喝什么？」
「思琪�！怪齑鞠沉怂谎�，示意她不要鬧了。
「妳失戀嗎？」顏蜚生問道。
「不是，是我要讓別人失戀，請問喝什么會讓他痊愈的比較快？」思琪虛心求教。「香蕉皮補(bǔ)心養(yǎng)腎潤肺湯嗎？」
顏蜚生讓她逗笑�！赣羞@種湯嗎？」
「那要喝什么？」她追問。
「妳是認(rèn)真在問嗎？」顏蜚生好笑道。
「我很認(rèn)真，老師，我不希望他太難過，希望以后還是朋友……」她頓了下，想到洋蔥對她的好，想到他們一起吃火鍋，一起喝酒，一起兜風(fēng)吃海鮮，心莫名地難受起來，他對她是真的好……
察覺自己的情緒起了波動，她立刻咧開嘴笑道：「沒有，我開玩笑的。」
顏蜚生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表情有點(diǎn)怪。「沒事吧？」
「沒有�。 顾肩餍πΦ卣f。
「老師——」一名學(xué)員舉手。
顏蜚生只得道：「如果有什么問題，下課可以問我。」對思琪說完話后，他往發(fā)問的學(xué)員的桌子走去。
「妳沒事吧？」朱淳溪看了下她。
「沒事��！怎么？」思琪將朱姊幫她切好的材料放進(jìn)果汁機(jī)里攪拌。
「是妳很在意的人吧！」她靜靜地說。
「��！什么？」
朱淳溪微笑�！笂呉谖疫@種老妖怪面前裝沒事，功力還太淺了�！�
思琪一笑�！盖昀涎謫�？」
「差不多。」朱淳溪導(dǎo)入正題�！笂呄騺碛惺裁凑f什么，吞吞吐吐的實(shí)在不像妳�！�
思琪沉默了下后才道：「我也覺得不像我。其實(shí)也沒什么，就是有個男的喜歡我，可是我對他……我是說我們是認(rèn)識很多年的朋友�！顾龑⒋蚝玫墓乖诒由��！杆芟矚g我，可是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然后……為了讓他死心，我就答應(yīng)跟他交往……對，我知道很好笑，可是那時候覺得是不錯的方法……結(jié)果現(xiàn)在……」她喝了一大口果汁。
「現(xiàn)在怎么樣？」朱淳溪問道。
「好，應(yīng)該都打好了，你們喝喝看�！诡侐闵呋刂v臺。「今天我們做了三種不同的蔬果汁，等一下請你們說說最喜歡哪一杯，現(xiàn)在天氣愈來愈冷，下次我會教你們做可以安眠暖身的洋蔥紅葡萄酒，每天睡覺前喝一小杯……」
思琪沒聽見接下來的話語，因?yàn)楫?dāng)她聽到洋蔥時，鼻子突然一酸，眼睛冒出水氣。
「怎么了？」朱淳溪小聲道。
「沒有……」思琪扯出笑，隨口扯道：「我……我對洋蔥過敏，所以……」
「對洋蔥過敏？妳不是很喜歡吃洋蔥嗎？」朱淳溪疑惑道，她之前在餐廳吃東西時，明明有吃洋蔥。
「不是，我是……」她突然煩心地大叫一聲，「可惡的洋蔥，可惡可惡！我要揍死你�！顾拥匚站o雙拳。
教室里突然鴉雀無聲，思琪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什么蠢話。
顏蜚生輕咳兩聲�！溉绻笫[有仇，下一堂可以曠課沒關(guān)系�！�
笑聲在下一秒如爆竹般炸了開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本來一下課她就要往屠殺洋蔥的康莊大道奔去，可在朱淳溪的堅持下，她只得先到醫(yī)院檢查左手拇指。
「朱姊，妳真的不打算再考慮一下？」思琪掛了號后，往醫(yī)院二樓走去。
「我打算先出國散心一個月，等回來后再來想餐廳的事，說不定把餐聽遷到臺中去。」朱淳溪微笑地說，這是她五分鐘前才下的決定。
這幾天待在家里，心情一直處于低潮，跟思琪出來走走后，思緒似乎清明了些，因此才能夠比較理性地開始思考事情。
「出國散心是不錯啦！可是把餐廳搬到臺中去，那我以后要看到妳不是很難，而且這樣一來我就失業(yè)了�！顾L嘆一聲�！钢戽ⅲ瑠厼槭裁床桓囅壬煤谜�?wù)�，叫他不要再來煩妳了�！?br />
「其實(shí)真的沒什么好談的�！顾p輕帶過。
思琪蹙下眉頭�！笂叾继徇^一點(diǎn)了，就把剩下的事也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朱淳溪笑著搖搖頭�！刚婺脢厸]辦法，再說吧！」
思琪走上二樓后，抬頭看著標(biāo)示牌，尋找骨科該往哪邊走�！缚吹搅�，往左邊走�！�
「妳先過去，我去上洗手問�！怪齑鞠f道。
「好�！顾肩魍笞撸鋵�(shí)她一個人可以來醫(yī)院，不過朱姊說反正沒事，所以就陪她來。
她一直往左走去，發(fā)現(xiàn)骨科靠近另一處的樓梯�！冈缰谰蛷牧硗庖贿吷蟻怼！顾戳讼绿柎a，發(fā)現(xiàn)還要十號才會輪到她，因?yàn)橐巫右呀?jīng)被等候看病的人坐滿，所以她走到樓梯邊坐下，轉(zhuǎn)著大拇指。
「怎么一直抽痛？」她無聊地托腮，不期然地又想到葉洺聰，還有他們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這幾天她一直在躲他，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莫名地覺得心慌，想到他就心慌。
她從沒為異性不安心慌過，更何況還是她長久以來認(rèn)定的哥兒們，她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樣面對他，這整件事會變成這樣，只能怪她太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結(jié)果卻弄得這樣進(jìn)退不得。
「妳確定不跟妳男朋友提嗎？」
「有什么好提的，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思琪抬起臉，瞧見兩雙腳從樓梯上走下，而且這聲音她聽過……
「可是小孩他也有份，要拿掉之前跟他商量一下比較好�！�
「我不想跟他商量，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啰唆了，我已經(jīng)夠煩了好不好�！�
思琪起身轉(zhuǎn)過頭，正好與下樓來的林紫喻打了個照面，林紫喻驚嚇地往后退了一步，隨即怒聲道：「妳——妳怎么在這里！」
思琪眨了下眼。「看醫(yī)生�。 �
林紫喻上下打量她�！笂叾纪德牭搅藢Σ粚�？」
「什么偷聽，我坐在這里，妳——」
「妳真的聽到了�！沽肿嫌鲪阑鸬�。
「什么都沒聽到。」思琪立刻道。
林紫喻瞪著她。「如果妳告訴別人這件事，我會找妳算帳�！顾凉M臉怒氣地走下樓梯。
見她就要離開，思琪突然開口道：「妳，我是說妳——」
林紫喻轉(zhuǎn)過頭。「妳想說什么？」
「沒什么�！顾詈眠�是別開口的好，既然林紫喻這么討厭她，她的話她不可能會聽。
「妳想說什么？」林紫喻怒聲道。
「紫喻�！挂慌缘奶K玉菁叫了聲�！缸甙桑 �
「我不需要聽妳說什么，也不需要妳的意見跟批評，閉好妳的嘴巴就行了�！沽肿嫌鲬嵟卣f著。
「妳是純粹心情不好，還是沖著我來的？」思琪揚(yáng)起下巴，她可不是靜靜等挨罵的那種人。
林紫喻冷哼一聲。「別以為妳自己又有多好，妳男朋友也不過是個到處跟女人上床的爛種，不要哪一天得了愛滋都不知道。」
「��？」思琪一臉驚訝�！笭�種？哈……」好好笑的形容。「不是都叫種馬嗎？」
林紫喻不屑地瞥她一眼。「神經(jīng)��！」
「什么男朋友？妳是說洋蔥嗎？」思琪追問�！杆趺纯赡艿教幐松洗玻瑠吺遣皇强村e人？」
林紫喻又是一聲冷哼�！鸽S便妳，以后妳就笑不出來了，妳這種千金大小姐——！」
「妳為什么一直叫我千金大小姐，我又不是什么企業(yè)家的掌上明珠，妳才是驕縱的大小姐。」思琪反擊，要不是她現(xiàn)在有孕在身，她不想刺激她，不然她會說得更難聽。
「妳連洗碗掃地都不會，吃飯像狗一樣——」
「嘿！」思琪打斷她的話。「我只是不想跟妳計較，別以為我會站在這里給妳罵�！�
「對不起，紫喻只是心情不好�！固K玉菁急忙道。
「妳干嘛跟她道歉�！沽肿嫌髁R道�！杆裁匆膊粫�，只會遲到，耍嘴皮子，跟朱姊攀關(guān)系，每天無所事事，難怪畢業(yè)這么多年還只是個服務(wù)生——」
「好了沒啊妳�！顾肩鞣讼掳籽�，受不了地打斷她的話。「我跟妳什么關(guān)系，連我這種不相關(guān)的人妳都可以氣成這樣，也太閑了吧妳，難怪妳每天那么多怒氣，小心動到胎氣�！顾肩鲗μK玉菁說道。「妳還是快把她帶走，免得等一下她中風(fēng)也要怪我。」
林紫喻的臉頓時一陣青�！笂吺裁礀|西——」
「怎么回事？」
林紫喻在見到朱淳溪時，又是一陣驚愕。
「沒事啦！她火氣大。」思琪聳聳肩。
林紫喻瞪她一眼，沒說什么。
「遇到妳正好�！怪齑鞠獙α肿嫌髡f道�！肝掖蛩阕尣蛷d休息一陣子，所以妳明天到餐廳來一趟，我把這個月的薪水發(fā)給妳�！�
林紫喻又是一陣錯愕。「餐廳要休息一陣，多久？」
「我還不曉得，可能一個月，也可能更久�！怪齑鞠卮�。
「我……我知道了，明天我會去店里�！顾齑鞠c(diǎn)個頭后，便跟著朋友走下樓梯。
看著林紫喻離開，朱淳溪嘆了口氣�！杆龖言辛耍俊�
「哇！朱姊妳會看相？」思琪驚訝萬分。
朱淳溪笑著轉(zhuǎn)向她�！肝衣牭綂呎f動了胎氣�！�
「我還以為妳這么厲害�！顾⑿��！该魈鞀吙吹剿�，別跟她說這件事，她現(xiàn)在很敏感�！�
「她要生下來？」
思琪搖頭。「好象要拿掉�！沽肿嫌鹘裉炜赡苤皇莵頇z驗(yàn)有沒有懷孕。
朱淳溪又嘆口氣。
「雖然我跟她不對盤，不過……」她也嘆口氣。「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她不是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嗎？」朱淳溪說道。
「我剛剛聽到的好象是這樣，她好象不打算告訴她男朋友�！�
「她跟以前的我很像�！怪齑鞠读讼伦旖�，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赣浀梦艺f過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很討厭妳吧！」
「嗯！」思琪頷首。
「當(dāng)一個人要很努力才能在這個社會生存，要付出很大的心力才能贏得世上的某些東西時，對于那些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擁有一切的人，是最痛恨的。」朱淳溪微笑地看著她。
「我？我哪有擁有一切？」思琪搖頭。
「這只是一種比喻。」她笑道�！笂吙梢宰杂勺鰥呄胱龅氖拢瑢�？可我在妳這個年紀(jì)的時候還在為負(fù)債的事努力工作，一點(diǎn)自己的時間也沒有，當(dāng)我好不容易快要脫離這樣的生活，跟自己心愛的人結(jié)婚時，老天又開了我一個玩笑，讓他的家里負(fù)債千萬以上，光想到下半生都要活在這種噩夢里，我就覺得快要崩潰了，解除婚約的那一天，我到醫(yī)院把孩子拿掉�！�
看著思琪震驚的表情，她繼續(xù)說道：「他不知道這件事，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知道，因?yàn)樗艿目嘁膊槐任疑�。拿掉孩子后，我得了憂郁癥，自殺了兩次，妳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嗎？」
思琪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
朱淳溪微笑�！刚f來很諷刺，當(dāng)我第二次吞安眠藥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我聽到了我弟妹在病房外說話的聲音，他們那時候?qū)ξ乙灿悬c(diǎn)不耐煩了，因?yàn)槲乙荒甓鄟砭穸己懿环�(wěn)定，帶給他們很大的壓力。我聽到我弟弟說，我把家里搞的雞犬下寧，下次如果我再吞藥，干脆讓我死了算了，免得浪費(fèi)錢，因?yàn)榫然盍宋�，我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我最傷心的不是他們說干脆讓我死了算了，而是『浪費(fèi)錢』這三個宇。我大吼大叫，罵他們是沒良心的東西，我辛苦了十幾年，供他們吃住，供他們上學(xué)，還幫家里還債，我一點(diǎn)錢都不敢浪費(fèi)，他們竟然為了醫(yī)藥費(fèi)嫌我浪費(fèi)錢，妳知道我弟弟回我什么嗎？」
思琪仍是搖頭。
她好笑地說：「他比我還大聲，他說：又沒人叫妳這么做，是妳自己心甘情愿的。這些話狠狠刮了我一巴掌，我當(dāng)場呆在那里，萬念俱灰，我心里想，這些年我到底是為了誰？那天晚上我差點(diǎn)第三次自殺，我拿著刀片站在浴室里面看著自己，我不停問我自己，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為了誰把自己搞成這樣？當(dāng)我要割腕的時候，護(hù)士來敲門，問我是不是在里頭，我一直覺得那是老天給我個新生的機(jī)會，那一剎那……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可是我突然放下刀片，決定要過自己的生活，決定要出去找尋自己，所以我一出院，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再回去那個家，我想他們沒有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思琪眨了眨眼�！笂叀�
朱淳溪露出笑�！傅任蚁胪�，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怒氣愈來愈少。我以前很會畫畫的，還想著要當(dāng)畫家，可是我卻去念了商，這幾年才又開始動筆畫一些東西；我以前最討厭那些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整天只會打扮，一瓶香水就好幾千，可以抵我一個月的生活費(fèi)。但氣歸氣，又怎么樣呢？我只是痛恨自己過的日子罷了，把氣出在別人身上，只是更顯出自己的不滿�！�
「朱姊，妳真是了不起的人，如果是我，在過自己想要生活之前，我會先把弟妹的頭剁下來當(dāng)球踢�！顾_踢了兩下。
朱淳溪笑出聲�！府�(dāng)年很痛恨，可是這幾年氣慢慢平了，也看到了很多當(dāng)時沒看到的盲點(diǎn)，我雖然努力工作還債，但因?yàn)槲沂莻�很嚴(yán)厲的人，所以對他們很嚴(yán)苛，我想也帶給他們很大的精神壓力。」
「但是還是可以踢兩下，發(fā)泄一下�！顾龍猿�。
「我年輕的時候?yàn)榱速嶅X，連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如果當(dāng)年我有妳這樣開朗的朋友在身邊，說不定……我會快樂很多�！怪齑鞠挠兴械卣f。
「現(xiàn)在也還來得及，我沒什么專長，不過逗人開心的功力還不錯�！顾肩餍Φ�。「妳先別出國，跟我好好培養(yǎng)感情。」
朱淳溪再次笑開�！冈摳鷬吪囵B(yǎng)感情的不是我，是另外一個人吧！」
「�。俊�
「相識多年的朋友，讓妳眼眶發(fā)紅的那個。」
思琪立刻叫道：「我哪有眼眶發(fā)紅，那是角膜炎！」
朱淳溪笑道：「那就去找該為妳角膜發(fā)炎負(fù)責(zé)的那個人�！�
「我已經(jīng)打算去找他�！顾⒖痰馈�
找到他之后，她一定要逼他喝下他最怕的紅蘿卜魔鬼蔬果汁，這樣才算為她的左手拇指報了仇！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思琪氣沖沖地騎車回家，可惡的洋蔥竟然不在家，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害她一股怒氣無處發(fā)。
當(dāng)她快到家時，竟然訝異地瞧見他……在她家樓下，她立刻大叫一聲，「洋蔥！」
當(dāng)她一在他面前煞住車，就聽他口氣惡劣地說：「妳跑哪兒去了？」
他的手在口袋里握緊，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來，不要逼她，但卻做不到，他已經(jīng)踏出了一大步，而且兩人的感情也有所進(jìn)展，為何她會突然不理不睬，他真的想弄清楚。
「你在等我？」思琪驚喜道。「我剛剛?cè)フ夷�，可是你們家沒人在�！�
她的話讓他心漏跳一拍�！笂呎椅遥俊�
「對啊——」
「妳的手怎么了？」他注意到她左上包著彈性繃帶。
「扭傷�！顾伤谎邸！改愫ξ业��！�
他抬起她的手，眉頭聚攏。「為什么不告訴我？」
「因?yàn)椤?br />
「妳在躲我。」他接續(xù)她的話。
「我沒在躲你�！挂娝灰詾槿坏谋砬椋目诘溃骸负美�！我在躲你沒錯�！�
「為什么？」他注視她。
「因?yàn)椤?br />
「等一下�！顾蝗淮驍嗨脑��！杆懔�，沒關(guān)系�！顾淮_定自己想聽，至少不是現(xiàn)在�！溉绻麏呌X得太快了，我們可以慢下來�！�
「洋蔥——」
「我今天本來沒打算來找妳的。」他再次截斷她的話�！肝易吡��！�
「喂——」她跳下車。「你敢走！我還沒說半句。」她拍了下他的背。「你一個人演獨(dú)腳戲��！」
他轉(zhuǎn)過身�！肝沂菃�？」
「當(dāng)然，你自己在那里說一堆話，然后還故作瀟灑地說：我要走了——」
「我不是說現(xiàn)在�！顾屏讼卵坨R�！肝沂钦f這陣子�！�
「這陣子？」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嘆口氣�！杆懔耍疫^幾天再來找妳——」
「干嘛過幾天，你現(xiàn)在就在這里，而且我有話跟你說�！�
他將雙手插在口袋里，鎮(zhèn)靜地問：「妳要跟我說什么？」
思琪看著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附裉煳腋戽⑷ド仙鷻C(jī)飲食的課，我們在做蔬果汁，材料有紅蘿卜、檸檬跟西紅柿�！�
他點(diǎn)點(diǎn)頭，不明白她說這個的重點(diǎn)在哪兒。
「后來我看到紅蘿卜就很生氣，你知道為什么嗎？」她抬起頭，不高興地對他皺眉。
「不知道�！顾柭柤�。
「因?yàn)槲彝蝗幌氲侥悴幌矚g吃紅蘿卜�！顾伤��！溉缓笪业氖钟珠_始隱隱作痛，我就更生氣了，都是你害我這樣神經(jīng)兮兮的，我看到紅蘿卜的時候不知道心里有多難過，差點(diǎn)就哭出來，你知道有多丟臉嗎？」
「什么意思？」他的手在口袋里握拳。
「沒什么意思，就是告訴你我看到紅蘿卜時候想到你，還有更丟臉的在后面，老師說下次要做洋蔥紅葡萄酒，結(jié)果我在課堂上像瘋子一樣大叫：洋蔥，我要?dú)⒘四�！你知道有多丟臉嗎？」她氣呼呼地說�！缚彀盐覛馑懒�！」
「妳在生我的氣？」他謹(jǐn)慎地問。他還是不知道她這一段的重點(diǎn)是什么，依照以往跟她談話的經(jīng)驗(yàn)，他想應(yīng)該是完全沒重點(diǎn)，只是在告訴他她的氣憤。
「廢話，我當(dāng)然生氣�！顾龘]手捶了他兩拳�！缸崴滥悖院笪也灰心阊笫[了，我要叫你洋蔥圈�！箘傉J(rèn)識他時，知道他不喜歡吃洋蔥，再加上他的名字里有個「聰」字，所以她就洋蔥洋蔥的叫他，剛開始他根本不響應(yīng)，他不響應(yīng)，她就更要在他耳邊不停叫這個綽號，誰曉得叫習(xí)慣后就改不過來了。
「我會叫妳西紅柿醬。」他回道。
她哈哈大笑�！甘裁次骷t柿醬！」她又揮他一拳，打上他的胸膛。
見到她哈哈大笑，他不由得放松緊繃的神經(jīng)，看來她已經(jīng)沒事了。
「那我們是洋蔥圈、西紅柿醬二人組，哈……有夠難聽的�！顾_心地繼續(xù)道：「因?yàn)槟阕屛姨鷼饬�，所以我就把蔬果汁打包來給你喝�！顾D(zhuǎn)身將掛在摩托車上的袋子拿起。
「我不喝蔬果汁�！挂豢吹郊t顏色的紅蘿卜，他就皺下眉頭，小時候他喝了果菜汁后，上吐下瀉，從此就離那種東西遠(yuǎn)遠(yuǎn)的。
「小鬼就是小鬼�！顾咭宦�。「外面好冷，我們先上去，我有話跟你說�！�
他沒有移動�！笂呉艺f什么？」
「說你是狡猾奸詐的小鬼�！顾龑⒛ν熊囃七M(jìn)公寓內(nèi)�！缚禳c(diǎn)進(jìn)來，冷死了�！�
他皺緊眉頭，跟著她入內(nèi)。
「你在我家樓下站了多久？」她定上樓。
他看了下手表�！溉叻昼��！�
「哇！」她回頭瞧他一眼�！改愦蛩阋恢钡�？」
「沒有，我只打算等一個小時。」他原本是打算再給她幾天的時間，他其實(shí)不該出現(xiàn)在這兒的，但因?yàn)榻裉焓侵苣�，他在家靜不下心，所以出來走走，沒想到就騎到她這兒來了。
「你真沒誠意，要嘛應(yīng)該等到我回來，就算刮風(fēng)下雨、降冰雹也不走�！顾肩餍πΦ卣f。
「我等了八年�！顾o靜地說。
「��？」她停下腳步。
他的黑眸鎖著她的雙眼�！肝乙恢痹诘葕��！�
思琪的心不規(guī)則怦怦跳著�！改恪�
住戶開門出來的聲音讓思琪止住話語，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往上走，開門進(jìn)屋后，她才道：「我爸不在，不過快回來了，你要規(guī)矩一點(diǎn)�！顾┧谎��！冈僮屛业�，我就揍死你，把我的黃金左手弄成這樣�！顾e高左手。
她的話語讓他露出笑意。「對不起。」
「哼！不原諒。」她脫下鞋走進(jìn)客廳，在地毯上坐下。「你坐這兒�！顾牧伺纳砼�。
他在她身邊坐下，心情忐忑不安，等待她接下來的話語。
思琪喝口蔬果汁后才道：「你讓我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她將果汁放到桌上。「我要好好教訓(xùn)你�！�
他揚(yáng)起嘴角，未發(fā)一語。
講完話，她自己開始哈哈大笑�！笐�(yīng)該要拿藤條抽你才對，幸好我今天已經(jīng)恢復(fù)好心情，不然真的打你。洋蔥，你真的喜歡我嗎？」
她突然的轉(zhuǎn)變話題，讓他一愣，但立即道：「我做的還不夠讓妳相信——」
「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顾囊幌滤拇笸�。
他嘆口氣�！笇�，我很喜歡妳。」
她瞧他一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哼哼兩聲后才繼續(xù)道：「那好，我們繼續(xù)談戀愛吧！」
他緘默兩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笂呍敢饫^續(xù)……我是說沒有兩個禮拜的限制了嗎？」他痦痖地說。
「沒有——噢——」她讓他一拉，倒進(jìn)他懷中，感覺他有力的收緊手臂，她輕聲問道：「你真的這么喜歡我？」
「比妳想的還要多很多�！顾麛埦o她，激動地在她頭上親了下。
「哎呀！你別親我的頭，我兩天沒洗頭。」她立刻叫道。
他微笑�！鸽y怪有點(diǎn)油油的——」
「什么油油的！」她推他，不悅道：「這是一個深情款款的人該講的話嗎？殺風(fēng)景�！�
「是妳先提——」
「跟你這種沒情調(diào)的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好處？」她忍不住抱怨。
他噙著笑�！肝铱梢杂H妳別的地方�！�
見他傾身過來，她立刻推他�！覆恍校野蛛S時會回來。」
「妳上次推我，讓我撞到冰箱。」他說道。
「真的嗎？」她高興地哈哈大笑�！高@樣還公平一點(diǎn)。」
他盯著她，無法自主地?fù)崦哪槨?br />
「你別這樣啦！」思琪瞪著他，掩飾自己的羞赧。
「為什么妳會改變主意？」
「這件事說來話長……」她開始述說在醫(yī)院發(fā)生的事。
葉洺聰只是靜靜聽著，沒有打斷她的話語，當(dāng)她終于說完發(fā)生的事后，才喘口氣，喝著蔬果汁，雖然在打蔬果汁時，她已經(jīng)決定不再躲避他，要好好和他談?wù)�，但朱姊的話卻是促使她決心要和洋蔥繼續(xù)戀愛的主因，畢竟她不討厭洋蔥，甚至在近日有愈來愈喜歡他的趨向，想到朱姊一路走來如此辛苦，可還是如此堅強(qiáng)，她的懼怕就顯得微不足道。
「洋蔥，你說朱姊是不是很可憐？」她嘆口氣。「好不容易終于開始了自己的人生，過去的噩夢又跑來糾纏，把她辛辛苦苦經(jīng)營的店砸了�！�
「過去是現(xiàn)在自己的一部分，無法逃開的。」他淡淡地說�！钢荒芊砰_�！�
思琪看著他�！改阏f話好象禪師喔！」
他勾起笑�！刚f到未必能做到，我就是放不開妳，才會讓妳吃得死死的。」
「哪有！」她抗議�！甘悄惆盐页缘盟浪赖暮貌缓�？你根本就在設(shè)計我對不對？把我引進(jìn)你的陷阱里面，慢慢對我滲透洗腦，毛手毛腳讓我意亂情迷，對不對？」
他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是瞅著她氣憤的表情。
「說話啊！」她催促，想到他一直不吭聲地留著那些照片，還說要裸體讓她畫畫，她早該知道他是有備而來。
「妳硬闖入我的生活，糾纏著我，讓我擺脫不掉妳，對我來說這才是最大的陰謀跟陷阱�！顾o靜地說。
「那是——」
「我心甘情愿掉進(jìn)這個陷阱里�！顾屏讼卵坨R，決定將一切攤開�！鸽m然我也曾經(jīng)掙扎�！�
她訝異地看著他，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在里面等妳發(fā)現(xiàn)我，可是妳一直從我身旁走過，所以我給自己設(shè)了時間，在我高中畢業(yè)典禮那一天，暗戀會徹底結(jié)束，可是在高三那年，妳喝醉酒，要我嫁給妳，我躺在床上看著妳，根本無法下定決心放棄妳，于是決定要再等幾年，可大學(xué)四年，妳還是跟笨蛋一樣沒有發(fā)現(xiàn)——」
「罵我笨蛋？」她拿起抱枕朝他丟過去，但并不真的生氣，只是覺得必須做些什么，聽他說著喜歡她的心情，她不能說自己不感動。
他揚(yáng)起嘴角，推了下鏡架�！笍哪菚r候起我就知道，『暗示』對妳這種神經(jīng)可以拿來當(dāng)繩子捆的人一點(diǎn)效用也沒有，所以我就給自己訂了目標(biāo)，大學(xué)畢業(yè)后，接到兵單的那一天要直接告訴妳，我必須在妳面前揮舞紅色的旗子，妳才會注意到我�！�
思琪瞪著他。「把我說得跟牛一樣。」
「妳是牛，而且是橫沖直撞的牛，我才剛揮完，人還沒走出斗牛場，妳已經(jīng)去撞別的東西，把我拋在腦后——」
「你說什么！」她撲向他，把他撞倒。「可惡的小鬼。」
他讓她撞倒在地，笑道：「妳這還不像牛嗎？」
「才不是。」她抱著他�！改阍僬f下去，我就要得角膜炎了�！顾娴暮么中�，竟然沒察覺他對她的感情。
「什么角膜炎？」
「沒有啦！」她在他頸邊磨了磨。
「思琪�！顾麚崦念^發(fā)。「我承認(rèn)我挖了一個坑，等妳跳進(jìn)去，看在我挖了這么多年的份上，妳別跟我計較。」見她沒說話，他只得繼續(xù)說：「我很辛苦做了很多斗牛用具，在妳面前揮來揮去的，我又不是體育系的，讓妳撞得七葷八素，還受了傷——」
「哈……」她打他一下�！赣f愈夸張，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看著她甜美而且總是充滿笑靨的臉，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與歡欣，低下頭親吻她．
「洋蔥……」她響應(yīng)地親了下他的唇�！溉f一我傷你太重怎么辦？」
他抬起頭，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深吸口氣，說道：「我很怕自己……會傷了你，我想我隱約是知道你喜歡我的，可是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對，因?yàn)椤驗(yàn)槟闶菍ξ液芴厥獾娜�，我很怕自己會傷了你，答�?yīng)跟你交往，是希望這兩個禮拜能讓你死心，但是我卻愈來愈不安，我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開始察覺喜歡你的那種情緒冒了上來，只要一冒上來，我就很慌，一直告訴自己，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想要讓自己相信，可是這幾天卻慌得很厲害，所以才不想見你�！�
他微揚(yáng)嘴角，因她的話而內(nèi)心喜悅，他終于等到她了。「為什么會傷害我？」他溫柔地問。
「你也說了我是橫沖直撞的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注意力也很不集中，所以我總是學(xué)東學(xué)西，熱情從沒辦法超過三個月�！顾D了下，嘆口氣�！杆剖菍Φ模龁栁以谂率裁�？那時候我不清楚，現(xiàn)在知道了，我怕我對你的熱情也維持不了太久，就像我上一個男朋友，一個禮拜我就覺得好煩，他管東管西的，我都快要瘋了；朱姊的事情也是，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自己多過喜歡別人，如果你真的負(fù)債那么多錢，我可以當(dāng)你的朋友，可是……我不想當(dāng)你的太太，我很自私——」她突然收了口，因?yàn)樗H了她一下。
「沒關(guān)系�！顾⑿Α！肝乙埠茏运剑绻麏呚�(fù)債那么多錢，我也不會在那時候跟妳結(jié)婚，頂多幫妳找躲債的地方�！�
她笑出聲�！赣质嵌銈牡胤剑憔筒荒苡袆�(chuàng)意一點(diǎn)嗎？」
他微笑�！钢劣趭叺臒崆槟芫S持多久？我們不是做了十多年的朋友嗎？」他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這個問題。
「那是朋友，跟情人又不一樣�！�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他摸著她的頭發(fā)�！肝覜]想過跟妳在一起后要改變妳什么，就是因?yàn)閵呥@個樣子我才喜歡妳的，我只是希望妳能把注意力多放在我身上一點(diǎn)而已，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天，妳會覺得壓力很大嗎？」
她想了下�！覆粫��！顾麄儍扇说南嗵幏绞礁郧皼]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肉體上的親昵接觸。
他拿下眼鏡�！改菉吘蛣e擔(dān)心了。」他覆上她的唇。
「可是……」她掙扎了下。「我真的很怕會傷害你……」
她的話讓他微笑。「妳放心，對妳這頭牛，我已經(jīng)很有心得了�！�
「又是牛，你就不能換點(diǎn)好聽的�！顾伤�。
「那就……美麗的�！�
「哈……唔……等等……」她極力掙扎。
他突然抬起頭，攏聚眉心。
「怎么了？」她疑問道。
「妳的嘴里有紅蘿卜汁�！顾i著眉頭。
她愣了下，隨即大笑。「現(xiàn)在知道治你的方法了，下次我喝洋蔥紅葡萄酒，青椒西洋芹，說不定可以治療你的偏食�！顾置o皺的眉心。
「不管了！」他低下頭，豁出去地吻住她的嘴。
她在他唇下不停笑著，抬手勾緊他的頸項，沒想到她也……談戀愛了，她勾起笑容，嗯……感覺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