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試膽大會即將開始。
唉!我這是不是叫自討苦吃?看著他們一對對的,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思雅——”任宇凡走到我面前。
唷,你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你心里除了娜妲,根本沒把旁人當人看呢!當然,那個“旁人”就是敝人、在下、我。
“你……你找到伴了嗎?”他吞吞吐吐地問道。
廢話,我要是有伴,還用得著待在這兒當孤單老人呀!
想到前幾天他把我當成“隱形人”,一肚子的火氣又升了上來。
可又想到不好在公開場所破壞形象,于是我擠出一絲假笑,“沒……”
不過,我話都還未說完,娜妲那個大妖女就像牛皮糖般又粘了過來,把他粘得又緊又結(jié)實!胺,快輪到我們這對出發(fā)了!
氣……氣死我了!哺乳動物竟又叫他“凡”……
任宇凡不自在地說道:”可是……我并不是和你……”
不等他把話說清楚,我便替他接了口道:“是。【完冚喌侥銈兞,還不趕快去準備!蔽艺f得咬牙切齒,幾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當然啦!臉上的假笑可不能少。
忍忍忍,我是“忍”者,所以絕對不能生氣。
“可是……”任字凡好像還有話要說。
我覺得自己臉部有些僵硬,已經(jīng)快笑不出來了:“去啊!”你就去嘛!和那個妖女一起去送死嘛!我會為你們祈禱暴風雨趕快來的。
任宇凡黑亮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等我……”
“凡!我們快走啦廠娜妲不等他說完,便匆忙地拉著他離開我的視線。
我瞄子一下手表.又看看已是烏云密布的夜空—差不多了,看來暴風雨馬上就要降臨這個大地-
我也該回季家了,免得成了落湯雞外加重感冒,那多劃不來。他們要去洗“暴風浴”可不關(guān)我的事,我已經(jīng)盡人事了,淮教他只顧著應付妖女。
我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卻猛地撞上—個結(jié)實的胸膛;抬眼一看,原來是任維揚。
我揉著額頭,“你怎么突然冒出來?”
“你見到小婷了嗎?”他緊張地問。
“季婷?她不是早就和你一起出發(fā)去探險了?”我反問,他們這一組不是剛剛就出發(fā)了嗎?
他神色慌張地說道:“沒錯,可是到了半路地突然不見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以為她先回來休息,所以才立刻趕了回來,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見到她的人、”
聽他這么說,我內(nèi)心也開始不安了,眼看暴風雨就要來了,季婷偏偏挑這個時候失蹤。都怪我!若我早點通知他們,也就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了。
“快,去找其他人回來,再晚就來不及了。”我匆忙地推著他說道。
“什么來不及?”他不解的望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指著上方。“你自己看看天空!
“天啊!怎么會這樣?”任維揚也不可置信地叫道。
“要變天了,這雨下起來可不小,”
“既然知道。就快派人去找他們回來——”這句話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br />
※ ※ ※
所有參加試膽大會的人都回來了.卻不見季婷的蹤影。
窗外陣陣的狂風夾帶著大雨,無情地打擊著無力抵抗的大地,陣陣的寒意也直直地竄人我的心底。
這時,任宇凡等人皆穿上雨衣,準備地毯式地搜尋季婷。
“讓我跟你去找吧!”我焦急地擋在任宇凡的身前。
季婷的事我無法坐視不理。
“不行,外面風雨太大了,你跟著去反而會增加我們的負擔!比巫址惨豢诰芙^我的請求。
“拜托你讓我去,我不會替你們添麻煩的?”我焦急地抓著他,仍然不肯放棄。
全怪我太任性了,沒有告訴他們有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不過,任性歸任性,在事前我也仔細計算過他們回到活動中心的時間,為什么上天要捉弄人,偏偏讓我失算,讓季婷失蹤?哦!婷,對不起,對不起——
任宇凡被我吵得不耐煩,最后大吼一聲:“你跟去只會帶給我們麻煩,我們還得分心照顧你,你會變成我們的負擔!”
負擔!他說我是負擔……
他的話擊潰了我偽裝的堅強.我身子一震,淚水竟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為什么我會那么在乎他的話呢?除了小學的那件事,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逼得我在人前落淚.如今我竟為了他的話而落淚,我是怎么廠?難道我真那么在乎他;
“宇凡,你說得太過分了,”一旁的任維揚替我打抱不平。“思雅只不過是想幫我們忙,你不應該對她大吼大叫!
任宇凡沒說什么,只是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們走——”他大喊一聲,便率領(lǐng)眾人離去,
此時的我根本無心去思索他眼里的感情,只是一味地哭泣。
任維揚摸摸我的頭,“不要難過了,我一定會找到小婷的,她的失蹤,我必須負全責!
我邊流淚邊自責地說:“不!是我的錯,我早該告訴你們今晚可能會變天的!
婷!對不起,我不該讓任性沖昏了理智的,你在哪里?
“我不和你多說了。你只要乖乖地待在這兒,等我們的好消息就行了!彼陔x開之前,遞給我一個要我放心的微笑。
我走到門口,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身影,默默祈禱他們能快點找到季婷,
外面的雷聲轟隆隆大作,大雨傾盆而下,時間每過一秒,我的心就揪緊一下。
這時,娜妲突然面無表情地走到我面前,使力地抓起我的手腕!澳闶呛炬玫淖锟準祝《际悄,都是你害的,雜種!”她撒潑地搖著我叫罵。
雜……種……!她罵我雜種……
我緊抓著胸口,整個人像是被卡車輾過般痛苦,所有不愉快的記憶又再次浮上我的腦海,我好恨……
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撕碎?
在屋內(nèi)的人一聽到娜妲的口不擇言,都急忙地過來解圍,將我們倆分開?
“娜妲,冷靜點廠任宇凡的母親安撫地說道:“不關(guān)她的事,你不應該亂罵人,”
“是!不關(guān)思雅的事,是小婷自己不小心!奔緥寢屢蔡嫖艺f話?
“是她——”娜妲瞪大雙眼的指著我!叭迦硕贾兰炬脧男【头浅O矚g宇凡,而這*女人一來,不僅從季婷身邊搶走宇凡,還想陷害她,我看今天季婷會失蹤說不定也是她設(shè)計的。”
在場的每一個人聽了娜妲的片面之詞,都在一旁竊竊私語了起來——
“真的嗎?她看起來一副柔弱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個心如蛇蝎的女人,好厲害,我們都受騙了。”我聽到有人這么說。
天。≡趺磿兂蛇@樣?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搶走任字凡,我沒有陷害婷。
我捂著耳朵,猛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娜妲冷笑:“哼!你沒有才怪!你就是這種專門耍心機陷害別人的女人,”
這時,那個小男孩亞魯跑過來邊哭邊捶打著我。
“都是你,壞女人、壞女人!把婷姐姐還給我!
“對,把婷姐姐還給我們!”小孩們都圍了過來,一雙雙小拳頭就像外面的暴雨一般,打得我的心好痛。
“我沒有這么做!”我憤怒地大叫。瞪著屋內(nèi)一張張布滿懷疑的臉孔:
娜妲尖銳地高聲叫道:“你終于露出本性了吧!”她又轉(zhuǎn)向眾人,“各位,這就是真正的藍思雅,我們之前都被她給欺騙了。”
在大家不信任的眼光與指指點點的惡言相向下,我也不管外面的風雨有多大,就像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小狗,沖了出去。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那種人……腦海里、耳畔里,全都是揮之不去的殘酷話語與嫌惡的目光——
“老姐——你去哪里?等等我。”一個聲音忽地響起。
雨水、淚水交錯在我的臉龐,也模糊了我的視線,只見有個人影向我追來……我仿佛再次陷于童年的那場噩夢里;四周似乎布滿了可怕猙獰的面孔,一個個都張牙舞爪地撲向我,我正待轉(zhuǎn)身逃跑,不意卻重重地摔了一跤。那些猙獰的面孔壓得我快喘不過氣。
我爬起身也不管衣服已全濕透,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想將那人推開——
“老姐,看清楚!是我,少非。 彼紫律恚骸澳愕南ドw跌破了:”
我打掉他的手,雙臂抱膝,歇斯底里地瘋狂大叫:“走開,惡魔——”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他關(guān)心地問道:
我伸手拭掉臉上的水珠,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少非!”我躲人他的懷抱中啜泣著。
不!現(xiàn)在不是我哭的時候,季婷還沒找到,我不能在這時候倒下去。
我仰起頭,“季婷失蹤了,你快幫我找她!
少非俯視著我,一臉驚詫:“她怎么不見的?”
我搖了搖頭,“我不曉得,風雨這么大,我好擔心她的安危!
“沒關(guān)系,我去找她。”少非撕下一塊布,幫我包扎傷口,“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不!我們分頭去找-”我拉住他的手,緊張地說道。
“可是你受傷了!鄙俜菓n心地看著我的膝蓋。
“這點小傷沒事的!蔽夜虉(zhí)地說道。
“好吧,如果你出了事,記得要發(fā)射信號彈,我會趕去救你的!
“嗯,我答應你。”
他將我扶起身后,便快速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也要快去找季婷,要是她出事,就算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而且這輩子我都會良心不安的。
載思索了一下,決定往西邊方向?qū)ふ摇?br />
※ ※ ※
狂風暴雨一直沒停過,而我也已身心疲憊。
“季婷——”我已經(jīng)快喊破喉嚨了,可是卻仍找不到她。
好累哦!頭也好重。由于風雨太大,我無法在樹林間疾行,只能在山林里以步行方式找尋。
可是雨勢實在太大,連步行都十分困難,這一路找來,耗去我太多體力,再加上膝蓋的傷讓我愈走愈吃力,
走著走著,身體就像不聽我使喚似的倒了下去-我使力地爬起身,不管身上是否沾滿了爛泥巴,仍不放棄地繼續(xù)往前尋找著季婷,
驟然間,一道銀光閃過.只見好幾十支的箭朝我飛射而來;我一個縱身利落地閃過飛箭,卻不小心被埋在草叢中的捕獸器給夾個正著。
“啊——”劇烈的疼痛從我的腳踝蔓延至全身。
看來,我是進入邵族的獵獸區(qū)了,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處處都設(shè)下陷阱,看來我必須加倍小心才行?
我蹲下身查看傷勢,不看則已,這一看連我自己都嚇子一跳。
捕獸器的大巨齒夾著我的腳,鮮紅色的血液不停地自傷口處流出,那種椎心的痛讓我痛到快停止呼吸了。
我忍著痛,用力地將它扳開,撕下身上的衣服包扎傷處,然后再找了根較直較粗的樹枝好支撐住我沉重的身體。
“婷——”我一跛一跛地向前走著,大聲喊叫,心里一直告訴自己,這傷不算什么,又死不了人,沒關(guān)系。
可是,為什么我的頭好重、好暈……
我搖了搖頭,想把那股暈眩感給甩掉,不料我愈用力甩頭,天就旋轉(zhuǎn)得愈厲害,使我站不住腳又滑了一跤。
我咬緊牙根,又爬了起來?我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于是拿出信號彈發(fā)射了出去。
我繼續(xù)向前走,但走沒幾步,卻因地上太滑,一個不留意,我整個身體順著泥坡跌進深邃陡峻的峽谷中。
“救命啊——”我放聲尖叫,希望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而來救我。
我的身子順著泥坡不斷往下滑,我又驚又急,如果我就這樣連翻帶滾地落下去,豈不是粉身碎骨?于是我死命地抓住一塊較突出的石頭:
就這樣,我的身體高懸在牛空中,雙腳踏不著地;陣陣的狂風颼颼地吹過,使我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被狂風卷墜深崖,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牢牢地攀住那顆石頭,
糟糕!石頭太濕、太滑了,我的手似乎快抓不住了。
“救命啊——”我嘶啞地大喊著,希望自己能支撐到有人來救援。
喊了牛天,顯然并沒有人聽見我的求救聲,我覺得我的力氣已用盡,一個不小心,我松開了手,感覺沉重的身子就要往下墜——突然間,似乎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頓時,黑暗吞噬了我,將我?guī)нM另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
※ ※ ※
任宇凡一行人終于順利地找到季婷,并且將她送到山下的醫(yī)院。當任宇凡回到活動中心時,才知道藍思雅居然不在了:
“這種天氣你們?yōu)槭裁醋屗佳乓粋人跑出去?”任宇凡大發(fā)脾氣地吼叫道:“外面風雨這么大,你們是瞎了眼是不是?”憤怒與焦慮讓他口不擇言地發(fā)泄著情緒。
娜妲假惺惺地用手背拭了拭眼眶!拔覀円仓徊贿^說了她幾句,她就不管后果任性地沖了出去,這不能怪我們呀!”
任宇凡怒氣沖沖地大喊:“你們真會給我找麻煩,現(xiàn)在可好了,找到小婷,卻不見了思雅……”他忿忿地捶打了墻壁一下,“可惡!”
“你們還待在這兒做什么?”任維揚氣急敗壞地對眾人下命令:“快分頭去找。
見任宇凡如此關(guān)心藍思雅,娜妲氣得尖聲大叫:“不用找了!是她自己耍脾氣跑了出去,就算出了事也是她自己活該!
任宇凡望向她,射出仿佛可以殺人的銳利目光。
“你給我閉嘴!”他回身對任維揚說:“小叔,我們走!”
任維揚伸手按住他的肩,安慰地說道:“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任宇凡難過地將頭撇向一旁,不想讓他見到自己欲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