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u漸深,嚴敏兒站在房間里的露臺上,欣賞著美麗夜色。
好奇特的感覺,在今晚之前,她還只是窩在她所租來的小蝸居里,夜里看不見這么亮的星星,呼吸不到這么寒冽清新的空氣,心情也不如這般興奮和輕松自在。
夜晚,山里的風一陣陣的,很清涼舒服,大樹的枝葉在風中發(fā)出沙沙聲響,就連蟲鳴都顯得那樣清晰。她知道自己是來工作的,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像是來度假,好久沒有這么放松的感覺了。
如果之前她氣龔澤競逼她離開了“高棠”,那么,現(xiàn)在她卻更要感謝他,讓她有機會能來體會這夜里的山林之美,一得一失之間,她對龔澤競的氣似乎也消失無形了。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他都是聘雇她的老板了,她決定前嫌盡釋,一切重新開始,倒是龔澤競……
不知愿不愿意原諒她先前的出言不遜?
想到這里,她腦海中再度浮現(xiàn)他那張憤怒囂狂的臉龐,以及他一拳捶向墻壁的暴怒模樣。
為什么一提到他的母親,他的反應就那么大?
之前不管她說什么話氣他,他總是冷冷的譏諷她,一副不屑的神情,但這一次卻是那么的不同……
她甩了甩頭,光是想起他震怒的模樣,就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她思索著龔澤競和龔爺爺之間勢如水火的關系,想著她-提及他母親,他便無法控制情緒的狂亂神情,難道他和龔爺爺之間的敵對會與他母親有關?
嚴敏兒想著想著,漸漸感覺到疲憊,她走回房間,撲倒在舒適的大床上,一切的疑問只能留待未來,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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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嚴敏兒便被敲門聲吵醒,她睡眼惺忪的睜開雙眸,混沌的意識漸漸清楚之后,終于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來了、來了!”
她應聲,跳下床,沖到門邊迅速將房門打開。
“嚴敏兒小姐,我是這里的管家,少爺昨晚特別交代我,今早要帶你熟悉環(huán)境,并為你安排工作!眳枪芗乙唤z不茍地說道。
“少爺,您是指……”
嚴敏兒眨了眨眼,看著眼前一板一眼的老人,也不由得跟著上緊發(fā)條。
“二少爺。”
“龔澤競?”
“二少爺就是二少爺,怎么可以直呼名諱!”
吳管家的聲音突然變得大聲,臉上嚴肅的表情讓嚴敏兒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彼⒖叹瞎狼浮
吳管家嚴謹?shù)膽B(tài)度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看著他精神奕奕的模樣,再低頭看著自己一副剛睡醒的狼狽,她下意識的絞起衣擺。
“以后每天七點之前,你必須為老爺和少爺準備好早餐,這是你的第一個工作;早餐過后,你必須整理老爺?shù)姆繂枺〒Q床單、茶杯餐具的消毒,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提醒老爺吃藥!
“這我明白,這是我們護理人員應該做的。”
“該做,但就怕做的不完整,我們已經(jīng)開除了太多位不專業(yè)的護士,希望你不是下一個。”吳管家毫不留情的警告著。
“我相信以我的護理專業(yè)一定可以將這一切做得很好。”嚴敏兒點了點頭,充滿自信的回答。
“少爺說你必須在九點前到學校上課,所以希望你能充分掌控時間,龔家這么大,我有許多事要做,沒空一大早還得來叫你起床!
吳管家冷著臉,上下端詳著嚴敏兒。
“很抱歉,以后不會了!
嚴敏兒被吳管家看得不甚自在,踩在柔白地毯上的小小腳趾頭蜷了起來。
她頁是不知輕重,以為來這里是度假,居然睡到要人家叫她起床,真是慚愧極了。
“你明白就好!眳枪芗尹c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現(xiàn)在是六點十分,請你在三十分的時候到樓下,我會交代你今天該做的事!
“是!
嚴敏兒必恭必敬的彎身點頭,當她再抬頭時,已不見吳管家的身影。
她將小腦袋探出門外,空空蕩蕩的長廊一個人影也沒有,她狐疑的皺起眉頭,左右再張望一回。吳管家的速度真快,才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所謂的“效率”嗎?
她吐了吐舌,連忙關上房門準備盥洗,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不快點還真的來不及哩!
準時六點半,嚴敏兒匆忙下了樓,工作便馬不停蹄的展開。
吳管家快速的介紹幾位與龔爺爺近身的仆人讓她認識,之后即開始帶她熟悉龔家的環(huán)境和動線。
嚴敏兒跟著吳管家的步伐在龔家大宅繞了一圈又一圈,繞得頭昏腦脹的,卻還是記不清哪條走廊通大廳、哪條走廊通客房、哪條走廊通主人房……
總之,就在她分不清東南西北時,吳管家從懷里拿出一張紙,折好塞進了她的手里。
“這是龔家的平面圖,以后你可以慢慢記下來!
“啊?什么……有平面圖也不早說……”她將平面圖仔細收好,嘴里不免嘀咕。
“現(xiàn)在我?guī)闳N房,早餐應該已經(jīng)準備好了!闭f著,吳管家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背著吳管家,嚴敏兒忍不住做了個鬼臉,然后趕忙跟上他的步伐。
別看吳管家六十來歲了,走起路來健步如飛,一點也不輸年輕人,她要是不跟緊一點,馬上就又看不到他的人了。
“現(xiàn)在是七點三十分,是老爺和少爺?shù)挠貌蜁r間,以后就由你負責送餐,而老爺?shù)娘嬍秤袑H苏{配,不用你費心!
吳管家一眨眼消失,又一眨眼出現(xiàn),手里已經(jīng)多了兩份早餐。
“送早餐?還包括龔澤……呃,二少爺!
嚴敏兒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居然要她幫那個家伙送餐,她又不是他的傭人!
“沒錯,剛才已經(jīng)帶著你走過一次主人房了,你應該知道怎么去了吧?”
“喔……”
“還有什么問題嗎?”見嚴敏兒還呆呆的杵在原地,吳管家冷著聲調問。
“喔,沒問題,我會把早餐送到。”
嚴敏兒一點頭,再抬頭,又不見吳管家的身影了。
“什么嘛……我到底是來這里當看護還是當女傭的?這一定是龔澤競搞的鬼!可惡──”
看著手里那份屬于龔澤競的早餐,她在心里惡作劇的想著,要是能在里頭下瀉藥整整他,真不知有多么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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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敏兒本以為今早能見龔爺爺一面,沒想到早餐才送到門口,就讓守在門外的傭人擋了駕。
因為龔爺爺還未起床,所以不許她進房驚擾到他,最后她只得將早餐交到傭人手里。
“本以為有機會跟龔爺爺?shù)缆曉绨驳,唉──”嚴敏兒手里拿著餐盤,無奈的嘆了口氣,再看看盤子里的另一份餐點,她的嘆氣聲更是無力,“唉……怎么這么倒楣,才一大早就要看見那個自大的討厭鬼!
站在龔澤競的房門外,她吸了口氣,舉起手輕輕的敲了敲門,而后乖乖的站在門外等候。
一分鐘過去,房內并未傅出任何聲音,嚴敏兒抿了抿紅潤的唇,又再次舉手敲門,里頭依然沒有回應。
“八成還在睡覺,人家可是大少爺,哪可能這么早起床?”看了看腕上的表,她咕噥道:“都八點多了,再不快點把早餐送進去,上課就要遲到了!
下了決定之后,她自作主張的扭開門把,沒想到房門沒鎖,她就這么輕易的進入龔澤競的房間。
深藍色的窗簾擋住了早晨的陽光,房內一片陰暗,嚴敏兒皺了皺小巧的鼻尖,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
偌大的雙人床上,隆起的棉被包覆著男人的身形,她將餐盤放在床邊的茶幾上,而后伸手推了推床上的男人。
“先生,該起床了。”
“……好吵。”
“先生,起床吃早點了!”
嚴敏兒聽不清楚棉被底下咕噥的聲音,她又放大音量,湊向前去,對著床上的龔澤競叫喚。
“滾開……”
龔澤競翻了個身,捉住棉被緊蓋著身體,發(fā)出抗議的低吟。
“喂,先生!你不把早餐吃了,我怎么跟管家交代?再一個小時我就要上課了,你快起床吃早點啦!”
她忍不住伸手去拉棉被,對著躲在被子里的龔澤競低咆。
“哪來的蒼蠅,吵死人了!”
龔澤競低吼一聲。
卻被他的長臂緊緊勾住。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她整個人便被卷進柔軟的大床上,動彈不得了!
“喂,快放開我!龔澤競,你睡糊涂了是不是?你要是再不清醒過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嚴敏兒整個人被困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被鎖在龔澤競的臂彎下,唯一能動的就只剩那張嘴了。
她被困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只得張大嘴巴,對準困住她的鐵臂,用力的、不客氣的啃了下去!
“噢,該死的──”
龔澤競咆哮著,甩開嚴敏兒的利嘴,翻了個身,將她整個人按倒在大床上,困在他的身子底下。
她的雙手擋在胸前,防備的瞪大了眼,盯視著居高臨下的他,那圓圓的眼眸里閃爍著純稚卻又畏怯的光亮上讓他在一瞬間失了神,仿佛被她眸底的光芒所迷惑。
龔澤競蹙著眉心,還未弄清楚眼前的狀況,懷里的人已按捺不住慌亂的情緒,開始對著他又踢又踹。
“你這個色情狂,快放開我!我只是來送早餐給你,你別想連我也一起吃進去……你不要以為你雇用我來這里工作,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放開我,色情狂……ㄨ……”
嚴敏兒扯著嗓子又叫又罵的,龔澤競腦袋里的瞌睡蟲一只只的被她的叫嚷聲給嚇跑。
等他意識到他們之間曖昧的姿勢時,嚴敏兒已經(jīng)像是一頭失控的小母獅,發(fā)了狂的在捍衛(wèi)自己的貞操,不論他如何制止,也無法安撫她的情綰。
“閉嘴!”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
“放開我……明天我就不來了……跟你這個色情狂住在一塊,遲早有一天會出問題……放……開我……”
他愈不讓她說話,她就愈害怕,掙扎的動作也就更加劇烈。
龔澤競沒想到她個頭小小的,力氣卻不小,使勁吃奶的力氣與他搏斗,愈是如此,他愈覺得自己的男性權威受到挑戰(zhàn),既然沒辦法好好跟她解釋,他只好也用蠻力與她抗衡。
“好痛,你再不開放開我,我就要大叫救命了!”
嚴敏兒發(fā)出最后通碟。
“你試試看,你敢叫救命我就吻你!
龔澤競威脅著,一雙黝亮雙眸不容置疑的瞅視著她。
“你……你不要嚇唬我……我不是被嚇大的!”
嚴敏兒一邊說,一邊禁不住的發(fā)抖著。
“沒用的東西,你在發(fā)抖,還說你不怕!饼彎筛側滩蛔『咝!翱礃幼,你連初吻都沒有過吧?我對你這種生嫩的新手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動不動就以為人家想對你怎樣,根本是你心里渴望我對你怎么樣,才會有那么激烈的反應,是吧?!”
“你──胡說八道!”
聽了他的話,她的掙扎停了下來,憤怒的瞪大圓眸,尖銳的抗議著他所說的話。
“難道不是?不然你干嘛像個小處女似的,只是不小心趺到我的床上,就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你以為我連最基本的選擇也沒有嗎?等著跳到我床上的女人可以從我房門口排到大門外,我還沒那么饑不擇食!
說著,龔澤競松開了對嚴敏兒的鉗制,當他一還她自由,嚴敏兒立刻翻身下床。看著坐在床上赤裸著上身的龔澤競,那一副態(tài)然自若的模樣,她什么話也不想說了,只是忿忿不平的轉身想立刻離開他面前。
“慢著。”
“請問還有何貴干,大少爺?我要是再不離開這里,說不定你待會還要說我想強暴你!
她強暴他?
嗯,這點子還滿有創(chuàng)意的,龔澤競想著。
“咳,你不把衣服整理好再走出房間?”
旭清清嗓子,眸光上上下下瀏覽著她的身體。
穿在她身上的制服因為方才的翻滾而凌亂,兩條垂在胸前的長辮全散了開來,再加上她臉頰上的兩酡紅暈,就這樣走出去,任誰看了都會胡亂猜疑。
而龔澤競的提醒,讓嚴敏兒發(fā)覺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她猶豫了一會兒,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只得背對著龔澤競整理衣著。
她小心翼翼的將制服上的皺褶撫平,然后緩緩的拆開辮子,重新結辮──
沒注意到自己面前有一面鏡子,當她背著他一面扎著辮子,一面跟自己生氣的揪著長發(fā)時,他也清楚的由鏡中看見她臉上可愛逗人的表情。
這一刻,他幾乎有一股沖動,想走向前親自為她扎辮子,要她別再拆騰那頭黑亮迷人的秀發(fā)。
而當她輕垂粉頸,整理身上的制服時,他竟開始幻想她制服底下無著寸縷的誘人模樣。
“該死!”
龔澤競低咒了一聲,按住了棉被。
他居然對著一只發(fā)育不良的蒼蠅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我整理好了,你不必趕我!
嚴敏兒聽見他的咒罵聲,面無表情的說完話,便立刻往房門方向走去。
“站住,我沒趕你!”
龔澤競見她要離去,立刻開口叫住她。
“早餐我已經(jīng)送到,不用你趕,我也要離開這里。”
“你如果要出去,就把早餐一塊拿走!饼彎筛傉f著,唇瓣微微揚起。
“拿走?不行,你得把早餐吃完,否則吳管家會說我沒盡責把食物送到!
嚴敏兒停下腳步,惱怒的轉身看著龔澤競。
“好啊,那你就留下來等我把食物吃完再走!
看見她又氣得鼓起腮幫子,他則是皮皮的笑了起來。
“你──”
“如何?”
他挑眉,然后從茶幾上端起餐盤,移到面前。
“你──快、吃、完!我還要趕著去上課。”
嚴敏兒看著表,不耐的跺了跺腳,為免被吳管家責罵,她只能“盡責”的留下。
“來不及上課?那有什么問題,我吃完早餐就送你去上課!
龔澤競一邊吃著火腿,一邊下了決定。
“送我上課?開什么玩笑……”她瞪大了雙眸,覺得這簡直是個爛到極點的提議。
“你別在這時候跟我吵,不然我會消化不良。”龔澤競將土司塞進嘴里,不想再跟嚴敏兒爭辯,向來他定的事就不容別人反對,就算抗議也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