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有多久沒來過這個地方了?四年?還是五年?
今天天氣很好,天很藍、云很白,社區(qū)公園里有些人在運動,有些老公公、老婆婆在大樹下聊天;兒童游戲區(qū)里則是聚集著一群不時尖叫、吵鬧的小鬼。
樓牧宇一個人坐在木頭椅子上,手里捧著書,勉強自己專注在手中的雜志上。
他不想來這里,他也不應(yīng)該在這里的。
可是當(dāng)他的生命中闖入一個叫作辜承桔的女孩時,很多事情已經(jīng)變得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他以為只要教教她英文就好了,想不到他還得在她英文小考考一百分的時候,陪她來公園玩。
都怪他不該一時心軟答應(yīng)她……
承桔玩膩了秋千,跑到樓牧宇的身邊。她的小臉兒因為跑步的關(guān)系紅通通的,像顆小蘋果。
「休息一下,喝點水!
話說出口,連樓牧宇自己都覺得無力。什么時候他的口氣變得像個嘮叨的保母了?
承桔坐在樓牧宇的旁邊,但過了一會兒……
「樓哥哥,這椅子好硬喔!坐了屁股好痛,你抱我好不好?」
樓牧宇的身體一僵,很緩慢、很緩慢的轉(zhuǎn)頭瞪著她。
「不行!」
大庭廣眾之下,她居然要坐在他腿上!?這么丟臉的事他做不出來!
她臉色一變,笑容消失,小嘴癟起來,眼淚在眼眶轉(zhuǎn)呀轉(zhuǎn),然后,斗大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一一墜落……
該死!這樣就哭了。
「好吧!上來!」他深吸口氣,咬著牙說道。
她坐上來,柔軟的手圈抱住他的脖子!负煤绵!哥哥最好了!」
他感覺一股熱氣直沖上腦門。
她整個人都很柔軟,身體軟,聲音軟。除去這個不恰當(dāng)?shù)臅r間、不恰當(dāng)?shù)牡攸c,他不得不承認抱著她是一件舒服的事。
他不知道以前那個討厭女生的樓牧宇到哪里去了。遇見她,他很多的原則都不見了。難道他見到她第一面時,產(chǎn)生的怪異預(yù)感是對的?
他栽在這個小女孩手里了……這種感覺,難道就是……戀愛?
他沉浸在這認知的震撼里,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直到一個抽氣聲喚起他的注意。
「樓牧宇?」
郭沛跟陳廷安用一種驚恐跟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當(dāng)然……還有他懷里的女孩。
瞬間,樓牧宇聽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凍結(jié)的聲音。
怎么會讓人撞見他最不想讓人看見的景象,特別是他們……
樓牧宇的臉紅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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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禮拜被同學(xué)撞見丟臉的一幕,現(xiàn)在他好象做什么都無所謂了。
星期六的下午,在樓家那有噴水池、有溫室的花園里,樓牧宇陪著他的小麻煩——玩辦家家酒。
「哥哥你當(dāng)爸爸,我當(dāng)媽媽!
「爸爸媽媽要做什么呢?」樓牧宇的聲音有點自暴自棄的味道。
辜承桔仰起天真無邪的小臉,笑盈盈的看著他。
「爸爸媽媽就要相親相愛啊!要抱抱,還要親親!顾f的理所當(dāng)然。不只用說的,辜承桔還對他伸出雙手。
認命的,他湊上自己的身體,讓她抱,讓她親。
說他是無奈嗎?好象也不是那么的不情愿……
反正一切只要是扯上了這有著天使臉孔,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撅著嘴、一會兒又含著眼淚,善變的小女孩,他就是無法保持一貫的冷漠高傲。
舒服的縮在他懷里的小女孩,發(fā)出滿足的嘆息。
「樓哥哥,我好喜歡你喔!以后長大,我當(dāng)你的新娘好不好?」
樓牧宇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想當(dāng)我的新娘?」
「對啊!哥哥又聰明、又厲害,長大我要跟樓哥哥結(jié)婚!
「你知道結(jié)婚是什么意思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知道啊!就是兩個人永遠都在一起,不要分開。還有像現(xiàn)在這樣子,常?梢员ПА⒂H親。我爸爸媽媽都是這樣子的!
樓牧宇腦海里浮現(xiàn)那樣的景象。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他的唇角浮現(xiàn)一抹夢幻般的傻笑。
「牧宇,該去上鋼琴課了!
樓母的聲音從主屋傳來,打斷了這小小的甜蜜時光。
雖然不情愿,樓牧宇還是得放開承桔。
「我得去上課了!
「好,哥哥再見!
「你要回家了嗎?」
「我還想在這里玩一下!
「那好。」樓牧宇走了一步,回頭,看著她!改阏f要當(dāng)我的新娘……那是真的嗎?」
她燦然一笑!刚娴陌!你不相信的話,我們來打勾勾。」
她伸出小手,樓牧宇勾住她的小指。大小拇指相印,訂下誓約。
他露出一抹放心似的微笑,轉(zhuǎn)身離開。
辜承桔一個人又在花園里面玩了一陣子,可是一個人玩實在無聊。
此時,王媽的兒子,讀小學(xué)三年級的小明正好經(jīng)過。
「小明哥哥,陪我玩好不好?」她叫住他。
瞠大眼,看著漂亮的猶如洋娃娃般的承桔,小明臉紅了。他沒想到她會想要跟他玩。
「好啊……玩什么呢?」
「玩爸爸媽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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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過去,轉(zhuǎn)眼間樓牧宇已經(jīng)從小學(xué)畢業(yè),辜承桔也要上二年級了。但是過了這個暑假,樓牧宇就要到美國念書。
那是老早就計畫好了的。樓家為了給獨生子受最好的教育,幾年前就把事業(yè)版圖拓展到歐美,更為牧宇申請了紐約最好的貴族學(xué)校。
事實上,每年暑假樓牧宇都會飛到美國,接受為期兩個月的語言教育。
樓牧宇一直很喜歡國外的教育方式,在那里,他可以盡情發(fā)揮,可以跟來自全世界的菁英分子互相交流、激蕩出火花。
往年結(jié)業(yè)式一結(jié)束,他都會立刻帶著行李直奔機場。
今年不同。樓牧宇不再急著要往美國跑,他在臺灣有了放不下的牽絆,不想離開的理由……
但不論多么的不情愿,時間畢竟是留不住的,多年的規(guī)畫也不是說算就能算了的。
就在開學(xué)的前兩天,樓家一家三口已經(jīng)打包好行囊,準備展開異國的生活。
提著自己的包包下樓來,樓牧宇還是像以往一樣,沒有什么表情,只不過,眼下的一抹暗影透露出他一夜無眠的事實。
家具已經(jīng)都鋪上白色的防塵布,一片白凈的房子更顯得凄清。
他并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少年,現(xiàn)在卻因為再見不到那張?zhí)鹛鸬男δ,而感到一抹從未有過的愁緒。
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難道就叫作失戀?
樓下,辜家一家五口都來送行。經(jīng)過一年的相處,兩家已經(jīng)變成好朋友。父母正與辜氏夫婦話別著。
樓牧宇打過招呼后,目光便定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她今天穿著白色洋裝,綁著兩條可愛的辮子,手里還抱著一只小小的、她常常帶在身邊的棕色熊布偶。
他想,他可能很久都不會忘記她今天的樣子。
「樓哥哥,你今天就要走了喔?」她拉住他的衣角,依戀的仰望著他。
「是!
「那你什么時候會回來?」
「可能要很久很久。」
承桔聽到他這么說,癟起嘴,淚水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那以后就沒有人可以教我英文,陪我去公園玩了,我不要!
樓牧宇多么希望此刻他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留下來跟她在一起。
可是現(xiàn)在的他還沒有這個能力,他還需要接受更多的教育,變成一個可以守護她的男人。
「我一放假就回臺灣來看你。」
「一定喔!」
「一定!
「那打勾勾!
「好。」上次跟她打勾勾的時候,他的心里充滿甜蜜,如今卻滿是苦澀。
「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想我嗎?」
「會。」他的聲音沙啞無比。
「那我這個熊熊送給你!钩薪蹖⑹种械男〔寂寄媒o樓牧宇,叮嚀道:「以后你看到這個熊熊,就要想到我喔!」
望著手中的小熊,樓牧宇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想她了。
「牧宇,該上車了!」
終于到了分別的時候。坐進車里,樓牧宇的目光始終放在那個被拋下的身影上,直到她越縮越小,再也看不見……
承桔一直站在原地,望著車子絕塵而去,天使般的臉上讀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
又過了好一會兒……
「喂,承桔,你怎么把那個小熊送給那個樓哥哥?」站在承桔旁邊的二姊承櫻皺著眉頭問,「你出門之前不是說,那個小熊又舊又臟,要把它扔了的嗎?」
「反正都要丟的,不如就送給樓哥哥嘛!」
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
「承桔,」這次發(fā)問的換成大哥承栩。「那個哥哥走了,你是不是真的很難過?」
辜承桔轉(zhuǎn)頭,對大哥聳聳肩,剛剛的傷心仿佛不曾發(fā)生過。
「不會啊!」她無所謂的說。
辜承栩挑眉!改悄銊倓傇趺从挚抻质谴蚬垂吹模桓鄙x死別的樣子?」
辜承桔雙手一攤,甚是無辜的眨著大眼。
「沒辦法嘛!我只是看那個樓哥哥好象想聽我那樣說嘛!那我就照他的希望羅!」
反正假裝難過的樣子、說些好聽的話,對她而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那就作個順?biāo)饲榱_!
「大哥,二姊,我們回家玩電動好不好?」
顯然的,她已經(jīng)把樓哥哥離去的這件事拋在腦后。
承櫻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承桔拉著姊姊的手走回家。
大哥承栩走在兩人身后,瞪大眼望著兩個妹妹的背影。
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以后他絕對不要娶一個像他兩個妹妹一樣恐怖的女人!他對自己發(fā)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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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辜承桔小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回憶「童年」所寫下的日記。
[font=楷體_GB2312]家里最近的氣氛很糟糕,爸媽不是常常嘆氣,就是抱在一起哭。
從哥哥的嘴里,我知道了——笨蛋老爸老媽又被朋友騙錢了,我們家可能就要破產(chǎn)了。
破產(chǎn)?多么可怕的字眼。
那是不是表示——以后我們再也不能住在現(xiàn)在這個漂亮的大房子里了?爸媽沒有錢,就不會給我買禮物了?會不會,我們連吃飯都有問題,一家人要流浪街頭?
這些問題太多、太煩人,我不想去想太多,所以我心煩的時候,就常常逃到隔壁的樓家。
樓家有常常會送我禮物的樓媽媽,還有總是可以變出各種好吃東西的王媽。對了對了,還有一個酷酷的大哥哥。
我喜歡跟大哥哥在一起。他很聰明,會教我英文;他對我很好,會帶我出去玩;他很有力氣,可以幫我做很多事;他很高,可以拿我拿不到的東西;他身上很干凈、很香,抱起來很舒服……
大哥哥剛開始對我冷冷的,很兇的樣子。可是……呵呵……不用多久就被我收服了。我就說嘛,我是宇宙無敵霹靂可愛的小天使,有誰可以抵擋我的魅力?
其實男生還不都是這樣,只要跟他們?nèi)鰦梢幌,他們就會聽我的話,什么東西都會給我。
還有一招最厲害的——那就是跟他們說,以后要作他們的新娘!
很奇怪,每次我這么說,他們都很感動。好啊!他們喜歡聽,我就講啊!反正那么久以后的事情,誰知道,說說而已嘛!又不用兌現(xiàn)。
我只是很奇怪,大哥哥也跟其它男生一樣相信了。我以為他會比一般男生聰明一點的說……[/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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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楷體_GB2312]十三年后[/font]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項比一般人強的地方,我們稱它為專長,或是優(yōu)點。我們的專長讓我們在這個社會中生活更加容易,讓我們得到我們需要的東西。
而辜承桔的專長就在于——
「承桔,拜托,你去跟教授ㄋㄞ一下,我們?nèi)噙@回的期末考都靠你了。」
時間是大四下期末考前夕,地點是臺北某大學(xué),人物——辜承桔面對一群苦著臉的同學(xué)們。
甜美的笑容依舊,差別在于原本可愛的臉龐出落的更加美麗動人,小女孩的身體蛻變成成熟女子的玲瓏有致。
換言之,她現(xiàn)在的殺傷力是十三年前的數(shù)倍。
「那個教授很嚴肅,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幫上忙。」聳聳肩,辜承桔雙手一攤。
「拜托!如果你出馬也沒用的話,那這回我們死定了!雇瑢W(xué)甲哀嚎。
「聽學(xué)長說,那教授去年當(dāng)?shù)粢话氲娜藚?」同學(xué)乙緊張的說。
所有的人一致看著辜承桔。
「拜托了!如果連你也沒辦法,那我們就認了!
一雙雙絕望的、乞求的目光釘死了她。
唉,沒辦法!誰叫她就是心軟?
「我去跟教授『談?wù)劇!?br />
「耶!有救了!」
同學(xué)夸張的歡呼讓承桔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她這一笑,有如綻放的花朵,令人屏息于她驚人的美貌。
沒錯,每個人一定都有一、兩項專長,辜承桔的專長就是她的「談判技巧」,或者說「溝通的藝術(shù)」。
沒有一個她「溝通」過的人不乖乖聽她的話,不被她牽著鼻子走的。
她可沒有強迫那些人喔!她只不過對他們甜甜的微笑,說些他們喜歡聽的話,讓彼此的談話氣氛很「融洽」。
然后?然后就這樣啦!大家好象都很樂意「幫助她」,她也沒辦法啊!
她很小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這項專長,并且好好的「運用」了它。
辜承桔家境富裕,功課不錯,人緣更是好的不得了。她擁有驚人的美貌,懂得打扮自己,追求她的男子有如過江之鯽。
但她并非如外人所想的,從小一帆風(fēng)順,沒受過一丁點委屈挫折。
事實上,辜家的事業(yè)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幾次的起起伏伏,從坐擁豪宅,到一家五口擠在一間不到二十坪的老舊公寓。
她不是那種被人細心呵護在手中,不知人間疾苦的嬌嬌女。正因為她知道什么叫作「窮」,什么叫作「世態(tài)炎涼」,所以她更懂得把握目前所擁有的,更懂得人情世故。只是這些,都被她聰明的隱藏在天真無邪、楚楚可憐的外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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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承桔走出教授休息室,手里拿著一張紙,嘴角帶著勝利的微笑。
在教學(xué)大樓外等著的同學(xué)一見到她,就急急的迎上來,把她包圍住。
「怎么樣?拿到了沒有?」
「當(dāng)然。」
亮出手中的戰(zhàn)利品——一張教授親筆寫的考試重點。
「哇!太棒了!趕快拿去影印!」
一個同學(xué)拿了那張紙沖去校外的影印社,剩下的人還圍著承桔。
「承桔,你是怎么辦到的?」
「沒有啦!其實我也只是拜托他而已!钩薪厶鹛鸬囊恍Γ瑳]有談?wù)撎唷?br />
其實仔細采究,會發(fā)現(xiàn)她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單純天真。輕松的態(tài)度和從容的舉止,其實是經(jīng)過多年的「訓(xùn)練」,和天生敏銳的直覺所造就出來的一種世故成熟。
她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知道對手的底限,知道該怎么說、怎么做,才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像剛剛那個教授,只不過是個孤芳自賞,卻始終不得志的老人,只需要她舌燦蓮花的贊美一下,再適時的擺出哀兵姿態(tài),就輕易的拿到考題了。
對她來說,這只是牛刀小試罷了。
雖然她只是云淡風(fēng)清的這么說,叮是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那個號稱「當(dāng)鋪」的老教授,可不是一般人隨便拜托就肯泄題的。只不過大部分的人都當(dāng)她是靠著那張漂亮的臉蛋,才這么吃的開的。
「謝謝你羅!這回大家都有救了!
看目的達到了,幾個同學(xué)也就解散了。
承桔也打算離開學(xué)!
「承桔,承桔,等等……你現(xiàn)在要去哪里?」男同學(xué)A緊緊跟在她身邊。
「跟我們?nèi)コ狵TV好不好?」男同學(xué)B鼓起勇氣問。
「對不起,我等會還有事!固鹈赖奈⑿、歉意的眼神,即使拒絕,也是很有禮貌的,小心不傷了彼此的和氣。
「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好不好?」男同學(xué)C不死心的問,「我剛買了一臺新的摩托車,是一百五十西西的噢!坐起來保證舒適。」
談話間,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校門口。
「不用了啦!不好意思麻煩你!
她停下步伐,微偏著頭,淺笑吟吟的看著眾人。
一群男孩子看著那張粉雕玉砌的小臉對著自己微笑,個個都癡了、傻了。
「大家,明天學(xué)校見羅!
揮揮手,在眾人目光的護送之下,承桔走出校門。
校門外早就停著一輛鮮紅色的敞篷賓士跑車,坐在駕駛座的男子穿著高級休閑服飾,一見到承桔出來,就捧著一束鮮花迎上前,還幫她開車門。
直到跑車揚長而去,一群男孩子還癡癡的呆站著。他們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那樣的女子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所無法觸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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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享受著美妙的音樂、舒適的皮椅、高級跑車平穩(wěn)流暢的行進感,承桔感覺很舒服。身旁的男子雖然不是她頂喜歡的,不過有人自愿要當(dāng)她的司機,她也不會拒絕就是了。
「一起去北海岸兜兜風(fēng)怎么樣?」男子抱著一絲希望問。
「不了。我說過要去上珠寶鑒定課的。」對于男子明知道她有事,還做出這種提議,承桔有些不悅。
研究珠寶是她的興趣,沒有任何其它事情比這個還來的重要。
男子見她的臉色一不對,立刻順從地道:「好好好,我現(xiàn)在馬上載你去,兜風(fēng)的事情就下次再說。」
承桔終于松開了微蹙的眉心,對男子的聽話很滿意。
辜承桔,今年二十二歲,正是人生最顛峰的時期。她的美貌為她帶來所有她想要跟不想要的追求者;她的智能讓她游刃有余的,在她的世界里呼風(fēng)喚雨。她有富裕的家庭、疼愛她的父母,跟她一樣優(yōu)秀的兄姊,她有她想要追求的目標(biāo)。
她相信她會一直這么順利下去……
優(yōu)美的和弦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辜承桔接起大哥大。
「我是承桔!
「我是媽媽啦!」辜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媽,有什么事?」
「你什么時候回來?」
「上完珠寶監(jiān)定的課。大約晚飯前吧!怎么樣?」
「ㄜ……這樣啊!沒什么啦!你爸爸跟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直覺告訴她,母親有點不對勁,她很少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可是現(xiàn)下再作任何猜測也無法知道真相。
「好啦!我會盡快回家!
承桔還不知道,她美好順利的人生,就要起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