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雷焰這一生中,最愚蠢、最讓他后悔的一個決定。
菜車,他坐上那輛滿是高麗菜的貨車……
當(dāng)然,車不是問題、菜也不是問題,問題在他,在他的疲累。
他睡著了,就在滿是高麗菜的貨車上,枕著一顆高麗菜,手里還抱著兩個,在慢速搖晃的山路中不小心的睡著了。
很蠢的畫面,他知道。
因為他看到了,那畫面,正呈現(xiàn)在他眼前……
「喏喏,你看看、你看看!故殖指咝阅軘(shù)字相機(jī)的俊秀青年邀功,「這里面拍得很好吧?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幫你留下這種難得又珍貴的畫面。」
「珍貴?」雷焰的臉都綠了。
「當(dāng)然是珍貴,看看你的睡臉,是多么恬靜祥和……」
「那只是因為我累了。」更正。
假裝沒聽見,「再看看,那個高麗菜的色澤,還有露珠兩三顆顯現(xiàn)晶瑩剔透感……」
「透你個大頭鬼!」直接罵人。
再次假裝沒聽見,皮皮的笑容,無邪得像個小男孩,努力炫耀,「現(xiàn)在畫面很小,你恐怕看不清楚,但只要把檔案傳輸出來,你一定會贊嘆我的拍照功力。」
就像變魔術(shù)一樣,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出一張放大成A4大小的紙張,上面的影像之清晰,就像先前所說的那般,連高麗菜上的露珠都拍出來了,還閃耀著亮透的光暈,看得雷焰青筋直冒。
簡直是火上加油!
昨兒個抵達(dá)時,先是被當(dāng)成不相識的外人一樣,讓守衛(wèi)擋在門前、不得其門而入。
待他澄清這個不好笑的玩笑,證明他的身分,總算能進(jìn)門后,緊接著還被告知,他那個同父異母、孤僻得很嚴(yán)重的兄弟趕在他登門前一步,搭著直升機(jī)「落跑」了。
在他累得半死的時候,接二連三遇上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心火之旺盛,沒有拆了這座園子就該要偷笑了。
卻沒想到,在飽飽的睡了一覺,稍稍減低了一咪咪的火氣之后,這個元官熹,唯恐天下不亂、不等人應(yīng)門就一臉迫不及待闖進(jìn)門來「現(xiàn)寶」的元官熹……
「喏喏,看到?jīng)],那種人與大自然融合一氣,形成天人合一的感覺,這照片真不是我愛說,拍得多好,要拿去比賽,一定會得獎!
「元、官、熹!」咬牙,雷焰沒一拳揮出,自己都覺得修養(yǎng)好得驚人。
「我在。」笑瞇了眼,元官熹好象沒看見那股怒芒,俊清的臉上猶樂得很。
「你怎么會拍到這張照片的?」虎視眈眈,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機(jī)緣,當(dāng)然是機(jī)緣巧合……」驀地噤了聲,在雷焰舉起拳頭的那一刻,裝高深的口吻急急改口,「只是剛好啦~~昨天凜他們離開后,我反正沒事,想到鳳兒那丫頭的生日就快到了,所以上娜妲那邊,想挑個別致點的禮物送她,碰巧就遇上了!
「娜妲?」
「是!就米米的姑姑,跟你一起搭高麗菜車的那個娜妲!
原來是在說那個女人……奇怪?這名字聽起來,怎么有種耳熟的感覺?
像是發(fā)現(xiàn)雷焰的困惑,元官熹好心開口唱了起來,「梨山有個姑娘,叫啊叫娜妲……」
「對了!箵粽疲籽婊腥淮笪蚰欠N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有首歌,里面的女孩子就叫娜妲!
「嗯嗯,是!」笑嘻嘻,一片安和祥樂。
拳頭猛然亮出,雷焰表情兇惡的直問:「這跟照相有什么關(guān)系?」
原來,和平的氣氛僅是一種假象……
「沒啊!」干笑,就算覺得他難搞,元官熹也沒敢講出來,只能無辜的說道:「就剛好解釋一下,娜妲的名字為什么那么耳熟嘛!」
「所以?」
「能有什么所以?」清俊的臉龐透著委屈,「事情很簡單,就我上娜妲的店,一看店門沒開,正要打道回府時,那輛載著你們的菜車就出現(xiàn)了……」話鋒一轉(zhuǎn),又是興致勃勃,「你都不知道,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混在高麗菜堆中熟睡的你,那時我有多震驚!
「震驚?」冷哼,擺明了不信。
在雷焰的眼中,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閃亮到讓人感到刺眼。
震驚?
還真看不出來!
「當(dāng)然是震驚!乖凫湔裾裼性~,「你以為好畫面是隨手可得的嗎?天時、地利,兩者缺一不可,特別是內(nèi)容物還要加上人物,那更是得多一項人和,要同時掌握到這三種要素是很不容易的耶!讓我湊巧碰上了,當(dāng)然是振奮加驚喜……幸好那天出門時,讓我心血來潮的帶著相機(jī)出門。」
說到后來,元官熹一臉的得意,欠扁的模樣,讓雷焰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抓過他的手,一拐、一摔,緊接著順勢一壓之后,快、狠、準(zhǔn)的,一個滿分十分的逆十字蝦形固定出現(xiàn),將文弱俊秀的元官熹給牢牢的壓制在柔軟的床鋪之上。
「哎!哎!」沒防備,大意被壓制住的元官熹吃痛,哇哇大叫,「痛!痛啊!」
「元官,我鄭重的警告你……」
「那你用說的就好,犯不著動手動腳嘛!」抗議,爭取人權(quán)。
「你當(dāng)我第一天認(rèn)識你嗎?」雷焰哼他,「你這人。∫霈F(xiàn)不想聽的話,耳朵就自動關(guān)閉,只當(dāng)什么都沒聽見,我要不這樣做,你會把我的話當(dāng)一回事?」
「野蠻!剐⌒÷暤穆裨梗桓市牡闹编洁,「有什么話,你想說就快說,很痛耶~~不要拖延我痛的時間好嗎?」
「我警告你……」已經(jīng)懶得去計較,這小子看見這樣蠢畫面竟然不叫醒他,卻是拍照留念,雷焰直接撂下狠話警告,「這張照片要是讓第三個人看見,我會殺了你。」
「……」沒應(yīng)聲,忍痛的俊顏出現(xiàn)古怪的表情,「第三個人啊~~」
「你該不會……」咬牙,恨恨的想到一個可能性,「已經(jīng)把檔案傳給行韜看了吧?」
尷尬的笑容埋在被窩中,小小聲的說:「拍照時就讓其它人看啦!」
「意思是,行韜跟昨天在場的人都看過了?」數(shù)字相機(jī)上的畫面很小,還不至于讓雷焰太生氣,再說,對他這個路人,昨日開車的夫妻跟那個叫娜妲的女人也不會記得太清楚。
麻煩的是行韜那邊,可以肯定的是,這小子一定是用傳檔案的方式利用網(wǎng)絡(luò)傳輸,送出去的畫面大抵是占滿整個屏幕那種,絕不是數(shù)字相機(jī)上那種小格子能了事的事。
唯一能慶幸的是,身為雷家歷代以來、影子制度中最優(yōu)秀的第一把交椅,雷行韜是所有人的靠山,對他們而言,他就像個萬事好商量的大哥一樣。
因為是老大哥,那種蠢畫面就算被看了,雖然也是丟臉,但丟臉度仔歹有稍微降低了一些。
另外的話,只要速速打個電話過去,開口請他幫忙銷毀,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不止是行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被逆十字蝦形固定中的元官熹小小聲的補充,「照片我輸出了六張……」
「六張?」看著飄落至地面的那張,而且明顯是單數(shù),就那么一張的大照片,雷焰有很不祥的預(yù)感,「另外五張呢?」
「娜妲覺得我把高麗菜照得很漂亮,要我加洗五份給她。」
娜妲?
那個萍水相逢的女人要那張照片?!而且還一口氣要了五張!要干嘛?
「她開的店專門賺觀光客的生意,高麗菜是當(dāng)中一項產(chǎn)品,為了增加宣傳……那個……所以……」后面噤了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娜妲?
那張蠢照片變成賣高麗菜的宣傳照?
「……」雷焰氣到講不出話來。
想他雷焰,堂堂驚雷集團(tuán)的美洲區(qū)總裁,雖然只是個掛名不做事的總裁,但他雷焰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就算不比才氣,光是看在他名下的財氣,不管怎么想、怎么算又怎么看,他雷焰都是那名流富商圈中最受注目的寵兒之一。
結(jié)果,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這個炙手可熱的貴公子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搖身一變,變成一個賣高麗菜的廣告人物?
惱怒,對著身下壓制的人,雷焰加足了力道……
「啊~~」慘叫聲響起,「痛、痛、痛!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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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間實木建造、用典雅樸拙外貌專門賺觀光客錢的木屋里。
「這樣有沒擺正?」
「嗯……」搖頭,很用力。
「那這樣呢?」
「……這邊一點點!谷忄洁降男∈终瞥疫厯]了兩下。
「這樣?」
「嗯嗯!」用力的點頭,小人兒滿意極了。
羅娜妲依言辦事,膠布一貼,將A4大小的紙張給掛了上墻。
爬下椅子,往后退了幾步,直到米米的身邊,羅娜妲瞇著眼睛,一副挑剔的模樣假裝檢視著。
「哇!」贊嘆出聲,「米米指揮得好棒,真的很正耶!」
小人兒有些小小的得意,軟嫩嫩的樣子配著那小小得意的表情,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米米!」羅娜妲張開了雙臂。
小小的得意表情染上些些的難為情,但考慮不過零點三五秒,肉呼呼的柔軟小身子撲進(jìn)羅娜妲的懷中——
「姑姑!」
姑侄相擁,熱情擁抱下的,是他們熱愛彼此的心,但偏生有人不懂……
怎么了?這是怎么了?
這對姑侄是有什么毛病?怎么動不動就上演這種「苦兒流浪記」大結(jié)局的畫面?
入門處的雷焰表情古怪,也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打擾那一大一小的深情相擁,遲疑片刻,不等他出聲,羅娜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入門處的他。
「!」驚呼,很是驚喜,「雷先生!」
「叔叔,鳳鳳的叔叔!姑酌滓诧@得很高興。
「哎呀呀,昨天你應(yīng)該說你是鳳兒的叔叔,這樣我就不會誤會你是跑路中的黑社會大哥了!沽_娜妲忙不迭的說道。
不是放高利貸、賣兄弟茶的,就是跑路的黑社會大哥,這女人……除了這些,腦子里都沒有其它好一點的聯(lián)想嗎?裝了些什么。
愈想愈不滿意,雷焰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其實愈看愈像呢!」不覺他難以親近的氣息,羅娜妲還是很高興的直說道:「你跟雷先生果然是兄弟,都是那種不說明的話,會讓人誤會成壞人的長相。」
青筋隱隱抽動,雷焰不自覺的火大起來。
壞人的長相?
靠!這是什么形容詞。
他這種只能稱做一表人才的好長相,就算不是人見人愛,但至少,一直以來的評語,不是酷、就是帥,就連苛刻的、老愛扒糞的報章媒體都贊他酷帥有型,是名門中少見的人財雙全的鉆石單身漢。
而她,竟然說他這張?zhí)焐系叵律僖姷膸浤樖恰笁娜说拈L相」?
要說雷冬凜是,那他還沒話可說,那人孤僻得過分,冷漠的樣子確實是像極了黑社會份子的頭兒。
但他?他雷焰也是?
「真不愧是兄弟呢!」渾然不覺他內(nèi)心的「賭爛」,羅娜妲笑嘻嘻的,甜美稚氣的臉兒上滿是對造物者的嘆服,「愈看愈像,不說話的時候,都好恐怖喔!」
「那還真是抱歉。 顾帎艕诺拈_口,想象毒啞她的可能性。
聽的那個人完全沒感受到由他而來的低氣壓,仍是歡天喜地的直笑道:「哪里的話,有什么好抱歉的啊!」
雷焰發(fā)現(xiàn),這女人有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特質(zhì)。
他并不覺得這是他的錯覺,對她的印象,幾乎是只要她一開口,說出的話,每一句都很讓他感到生氣。
「雷先生也是來買鳳兒的生日禮物嗎?」總算想到要問問他的來意。
雷焰正要否認(rèn),順道說出來意,可是……
「這邊、這邊,鳳鳳的禮物!姑酌滓宦犚娨x小玩伴的生日禮物,開心的叫起來,肥嘟嘟的小手直指向店中的某個區(qū)域。
「我……」
「那個,鳳鳳的禮物!挂娝粍,米米去扯他的褲管,很熱心的要帶他去看。
什么東西。
小家伙的熱心喚起了雷焰的好奇心,順著小肥手指看過去,那個區(qū)域的架上擺滿了木雕的小玩意兒,不知道小家伙在指什么。
「鳳鳳,動物園!姑酌仔溥涞,粉潤潤的小模樣看得羅娜妲滿心歡喜。
「米米真棒,記得鳳兒喜歡那個!沽_娜妲好想抱住那軟馥馥的小身子,而且她確實也真那么做了。
對于再次上演的深情相擁戲碼,雷焰只是翻了個白眼。
他決定當(dāng)自己瞎了,假裝什么也沒看見,挺拔修長的身子邁向那個小木雕的區(qū)域。
他對這個還比較感興趣,因為讓他想到,這回從他決定回國到火速飆上山,一路都是匆匆忙忙,他這個做叔叔的竟然忘了幫鳳兒買禮物了。
更何況,小丫頭的生日就要到了,他這個叔叔兩手空空,實在是難看……
「鳳兒喜歡這玩意兒?」他問,對奇奇怪怪的小偶人皺眉。
「是!因為去年她生日時,寧封買了一對企鵝送她……。 够叵肫鹑ツ甑氖,羅娜妲失笑,「那時還鬧了個小風(fēng)波呢!要不是小董撿到鳳兒,那小丫頭不知道會走失到哪里去。」
「走失?」
「咦!你不知道嗎?」驚訝,羅娜妲沒料到會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不可以亂亂跑,會不見喔!」米米只聽見重點句,自動自發(fā)的叮嚀起來,內(nèi)容語氣,完全復(fù)制平日聽來的話語。
「沒錯,不可以自己亂亂跑!姑〖一锏男∧X袋,羅娜妲很慎重的再次叮囑,「米米要亂亂跑,姑姑找不到你,會傷心的哭哭呢!」
看見他們姑侄倆又快要陷入相親相愛的無我境界,雷焰自覺該提醒一下,他們的兩人世界中,其實還有一個第三者的存在。
「嗯咳!」輕咳一聲,是喚回羅娜妲的注意力,但她虛無的表情,擺明已經(jīng)忘了片刻前是在跟他講什么了。
「鳳兒走失的事!谷讨籽鄣臎_動,雷焰提醒道。
「啊~~對,在講鳳兒去年走失的事啦!」總算想到片刻前的話題,就好象片刻前的閃神不存在似的,她興匆匆的說明起來,「其實是誤會一場啦!就寧封想給鳳兒一個驚奇,所以瞞著她出門來買禮物,卻沒想到鳳兒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門,后來就讓小董給撿到……其實這也是姻緣天住定吧?」
她的話題轉(zhuǎn)變得太快,雷焰一下反應(yīng)不過來。
「如果不是鳳兒走失,小董跟雷先生也不會成為一對……。〔皇悄氵@個雷先生啦,我講得是鳳兒的爸爸,那個雷先生!固鹛鹨恍,羅娜妲自覺該說明一下,忽地眼尖看見他手上拿的小木雕,說道:「不是,那個貓咪的不好,鳳兒她已經(jīng)有了!
他沒要買啊!
雷焰很不想吐槽她,他會拿,是因為這貓雕得很丑,他納悶這種等級的丑東西也能當(dāng)商品,所以才會拿起來看一看。
「鳳兒自從收到那對企鵝后,就喜歡上這類的小木雕,聽寧封的意思,她似乎覺得企鵝很寂寞,想幫企鵝們增加動物朋友,所以就開始收集起來!棺杂X是有良心的好商人,羅娜妲很認(rèn)真的在解釋,「貓咪之前小董買過了,你不要再買了,再說,那一個我雕得不好,你不要買那個啦!」
「妳也知道這個很丑?」本來不想響應(yīng)的,但一等雷焰發(fā)現(xiàn)時,譏誚的話就說出口了。
「那個是我自己練習(xí),雕著好玩的東西,當(dāng)然不好看!沽_娜妲急急從他手中搶下那只丑貓。
「其它的也不怎么樣!」說一句也是說,說兩句也是說,雷焰已不在乎了。
「因為,剩下的幾個好看的都讓元官先生買走啦!」她說得理所當(dāng)然。
意思是,剩下來的都是不好的?
「那妳還要我買?」他不自覺的瞪她。
「你可以看看,我又沒說一定要你買。」水汪汪的大眼睛回視著他,納悶道:「我真不了解你的明白!
即使過往也歷經(jīng)不少大風(fēng)大浪,什么社交場合他都能適應(yīng)得極其良好,可這一回,她古怪的語言方式,確實讓雷焰的語言中樞稍稍的當(dāng)機(jī)了一下下。
「什么?」他要求Repeat一遍。
「我是說……」當(dāng)他是米米的等級,她放慢速度,很有耐心的慢慢說道:「店里東西還滿多的,你可以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適合鳳兒的禮物,但我沒說,一定要強迫你買我的東西,我這樣說,你到底是了不了解我的明白了?」
雷焰,沒耐心的雷焰,在她用慢速度講廢話的時候,本來是很不耐煩的,一直到她的最后一句,他確定了,這女人講話不但是氣人,講話的方式也怪怪的。
什么叫做「你了不了解我的明白」?
雷焰讓這奇妙的文法搞得一頭霧水,可羅娜妲并不覺得自己講話的方式哪里出了問題,還很好心的建議起……
「其實你也可以考慮自己做啦!不然的話,想要等好的木雕還要一陣子,因為做這個的老師傅去了大城市,要在他兒子那邊住一陣子,最少也要兩個月后才會回來。」
「自己做?」不會吧?他上門買個東西,還被建議要自己做?
「自己做才好。∠駥幏馑褪亲约鹤龅,半年前就跑來問我怎么做,雕了好久好久,雖然做工沒老師傅那樣細(xì),可是那是寧封的心意!心意比較重要啦。」毫無心眼的羅娜妲率直的說道。
不但是沒有心眼又率直,她還熱心得很,「如果你要的話,我這邊有一些已經(jīng)處理過的木頭,雕刻刀也是現(xiàn)成的,我可以先借你用啦!」
「自己做,叔叔自己做!剐∶酌着d奮的拍著小手,再次搬出姑姑的愛心語錄,「姑姑說,要自己動手做喔!會有心意,心意很重要呢!」
「沒錯沒錯!」羅娜妲滿意的直點頭.
「所以,叔叔做得丑丑也沒關(guān)系,鳳鳳會很高興喔!」小米米下了結(jié)論。
「我做得丑?」雷焰哼他,「我閉著眼睛做也能做得比你姑姑的丑貓好看!
太長的語句難倒了米米,小娃兒不是很明白他的話,只能傻笑以對。
「哎喲!只要是你親手做的,不管長怎樣,我相信鳳兒一定很高興的。」羅娜妲笑咪咪的,只當(dāng)他是大男人的自尊在隨便放話。
那種沒放在心上、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的輕忽態(tài)度,沒來由的惹惱雷焰,就讓他覺得一口氣吞不下去。
「妳的雕刻刀借我一下。」在他省悟之前,他已經(jīng)要求了。
「嗄?」
「雕刻刀!」
他要證明,他的話是對的!
直到雷焰埋首、全神貫注于手中的小木塊時,沒人知道他這趟上門的真正來意。
就連他自己……
唉!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