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鎮(zhèn)位在開封東北二十余里處,是個常遭水災的地方。為了鎮(zhèn)住那年年都要潰堤的河水,鎮(zhèn)民集錢臨河鑄了一只重逾萬斤的鐵牛,因而名叫鐵牛鎮(zhèn)。
聶冰帶著多寶乘船來到鐵牛鎮(zhèn)時,已近中午,一陣肉香味從河岸竹棚底下的小攤子傳來,讓多寶覺得饑腸轆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在冷水寨住了十來天,又在這破船上待了近半個月,每天吃的不是粗食就是饅頭,要不就是煮得半生不熟的菜,憋得從小就吃山珍海味的她都快憋出病來了。所以這會兒她見到了烤魚、烤肉、烤燒餅的攤子,怎能不流口水?
她扯著聶冰的手嚷嚷道:“喂,三只耳朵的,你肚子餓不餓?我們?nèi)コ渣c東西好不好?”
打從那天聶冰譏笑她是只膽小的小毛毛蟲后,她便叫聶冰三只耳朵的,誰要他姓聶,有三個耳朵呢?
聶冰瞥了多寶一眼,“船上還有東西吃,為什么要花錢去買別人的東西?”
提起船上那些吃的,多寶的一張小臉皺了起來,沒好氣地道:“那是喂墨魚吃的,我是人,不吃那種東西!
聶冰哼了聲,“是嗎?果然毛毛蟲還是挺挑食的,非樹葉不吃。”
“三只耳朵的,你……”多寶橫眉豎眼地瞪著他,正想說什么反諷幾句時,突然,她瞧見了棚子底下坐著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
她興奮地又蹦又叫,小手亂揮,“琰哥哥、琰哥哥,我是寶兒,我是寶兒!”
聶冰一聽,眉頭微微一擰,琰哥哥?她口中的琰哥哥該不會就是德琰貝勒吧?
然后,聶冰又聽到多寶叫嚷著:“琰哥哥,我在這里,你快來救我,我快被這只臭墨魚給折磨死了,琰哥哥、琰哥哥!”
聶冰還來不及反應,便看到坐在棚子底下的德琰聽到多寶的叫喊而急忙躍了起來,他直奔河堤,居高臨下地看往他們的方向。
由于雙方距離并不遠,所以這一看,不但聶冰大吃一驚,連德琰也驚駭不已。
這人是誰?為什么和自己長得如此相似?德琰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一對鳳眼炯炯有神地盯在聶冰的身上。
而聶冰看了德琰也是十分詫異,他、他是德琰?他就是皇帝的長子德琰?怎么會長得和自己如此相像?這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多寶全然沒發(fā)現(xiàn)兩個男人臉上的怪異神色,只是自顧自地爬到船舷上大喊大叫:“琰哥哥,你快來救我,這個三只耳朵的要害皇上,一直逼問我皇上的下落,可是我寧死不屈,什么也沒跟他說!琰哥哥,你快來救我,你再不來救我的話,我就要被他殺了!”
德琰一聽大驚失色,腳下一點,就要沖上前救多寶!皩殐海
聽到多寶這么一陣亂吼亂叫,聶冰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準備將她拉下來!靶∶x,少胡說八道了,我如果要殺你的話,一百個你都不夠死,快下來,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多寶對著聶冰扮了個鬼臉,繼續(xù)扯開喉嚨叫囔著。她就是要叫,怎樣?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只臭墨魚的滔天罪行!誰教他威脅她多寶格格?哼!
“琰哥哥,你快來救我,你再不來救我的話,寶兒我就要被這沒心沒肝的殘忍鬼給殺了!琰哥哥,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聶冰神情一冷,扯著多寶的手吼道:“下來!”
多寶死命地攀著船舷,裝出一副飽受荼毒的可憐模樣!安灰斜臼履憔驮阽绺缑媲按蛩牢!”
“你、你這丫頭,你別以為我不敢?”
多寶下巴一揚,胸部一挺,一臉你敢奈我何的刁鉆表情!耙悄愀业脑捘憔蛣邮!
“你下來,我叫你下來,聽見沒有?”聶冰雙手抱住多寶的腰,準備將她抱下船舷o
“不要,我偏不要下去!”多寶用力攀著船舷,就是不肯下去。
兩人就這么一上一下,一個要下去,一個偏不下去地拉扯著。
忽地,恍若沉雷一般的河濤滾動聲從遠處傳來,河堤上的德琰登時臉色刷白,他知道這是桃花汛,是鐵牛鎮(zhèn)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的桃花汛。
他急忙喊道:“寶兒,快下去,桃花汛來了……”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河濤的呼嘯聲如同千軍萬馬般鋪天蓋地而來,一眨眼的工夫就將聶冰和多寶兩人沖人黃河失去蹤影,只剩下一艘船在河面上隨同波濤無力地打擺著。
☆ ☆ ☆
若非聶冰精于水性,長年在水上討生活,只怕多寶此刻已經(jīng)淪為波臣,成了魚蝦螃蟹的腹中飧。
但她仍喝了不少水,因此聶冰在救她上岸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幫她把肚子里的水吐出來。
聶冰一手托起她的臉,以嘴對嘴的方式將空氣送進她口中,而另一手則按在她的胸口,一面將她體內(nèi)的水催出,一面以源源不絕的真氣為她暖身,為她疏通全身血脈。
半晌,只聽多寶嚶嚀一聲,嘴巴一張,嘔出大口大口的水。
她怔怔地看著聶冰,烏黑的眼中閃著疑惑,似乎還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琰哥哥,我、我怎么啦?”
聶冰劍眉一擰,琰哥哥?她叫他琰哥哥?難道他當真和德琰長得如此相像,以致連這小丫頭也認錯?
聶冰也不點破,只是抱起她往一家客棧走去。“沒事,已經(jīng)沒事了,我?guī)闳バ菹ⅲ??nbsp;
聶冰向店小二要了一間上等雅房,又差人去買了套衣裳,抱著多寶讓她躺在床上。
“寶兒,你落水了,先把濕衣服換掉,否則你會著涼的!
多寶愣愣地點點頭,接過聶冰手中的衣裳,然后偏著頭瞪視著聶冰。
奇怪,為什么她覺得今天的琰哥哥特別好看呢?尤其是他頭發(fā)亂亂的樣子真是好看到了極點,他這副模樣斯文中有著些許狂野,溫雅里帶著幾分堅毅,難怪宮里有那么多人喜歡他,為什么她以前沒發(fā)現(xiàn)呢?
多寶也沒再追究原因,只是傻呼呼地解開衣裳,完全沒想到自己正當著一個男人的面脫衣服。
猛地,一聲尖叫自多寶口中發(fā)出:“!”
正在脫衣服的聶冰聽到她的尖叫,急忙轉過身來到多寶面前!靶∶x,你怎么啦?”
多寶指著一條自她衣裳里跳出來的小魚,“魚、魚……”
聶冰見狀,頓時啞然失笑,他伸手將那條倒楣的小魚兒揮到地上,很自然地摟著她,“你這小毛毛蟲,原來你不只怕蟲子,還怕魚啊!”
多寶不服氣地捶捶他,“胡說,我才不怕魚呢!我只是被它嚇了一跳……”
她話才說到一半便猛然住口,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似的仰起頭看著聶冰。“你剛剛叫我什么?”
“小毛毛蟲啁!”聶冰理所當然地說。
多寶再次尖叫出聲,她不自覺地伸手想推開聶冰,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叫她小毛毛蟲,那就是三只耳朵的聶冰!
可她不碰還好,一碰之下竟然發(fā)現(xiàn)聶冰是赤裸著上身的,這讓多寶忍不住又開始尖叫!鞍
不過這回多寶叫沒兩下就停住了,因為聶冰實在受不了她這種叫法,生怕她再繼續(xù)oq下去,客棧里的人就會沖進來查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因此聶冰低下頭,猛地封住多寶尖叫不已的嘴,不讓她再發(fā)出任何聲響。
“嗚……嗚……”多寶發(fā)出嗚嗚的抗議聲,拳頭也捶打著聶冰。
聶冰伸手一架,順勢將她放倒,同時高舉她的雙手過肩,一手按住她掙扎不停的小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毫不猶豫地品嘗、探索她的甜美。
打從吻過她的小嘴后,他就一直想再吻她,因為她實在好甜、好香、好誘人。尤其是她的抗拒和潑辣益發(fā)激起他心底想徹底征服她的欲望,所以他吻得更深了。
他撬開她的小嘴,重重地吸吮、親吻著,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吸嗅她身上的芳香甜美,啃咬著她的稚嫩與嬌羞,吻得她暈頭轉向,吻得她毫無招架之力,連氣都喘不過來,只能勉強從他霸道的唇下獲得些許的喘息空間。
聶冰微微松開她,指尖輕撫著她被吻得有些腫脹的紅唇,“答應我不再亂喊亂叫,我就放開你,嗯?”
多寶紅著臉點頭,雙眼緊閉,連看都不敢看他。
聶冰放開她,同時扶她起身。
豈料多寶素來說話不算話,才剛重獲自由,便又張嘴大呼小叫地求救,還想要往外開溜!熬让!非禮、失火啦……”
聶冰又好氣又好笑,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一手捂住她的嘴警告道:“小毛毛蟲,信不信你再繼續(xù)叫下去,我就會讓你在這兒成為我的女人?”
多寶瞪著他,意思是說你敢。
聶冰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抹邪氣,“我從小就在水上討生活,燒殺擄掠無所不做,捉一兩個女人到水寨更是家常便飯,你說我敢不敢?”
聞言,多寶臉上不禁浮現(xiàn)一絲驚懼。
聶冰將臉湊近她,挺直的鼻子抵著她的!皠e緊張,我承認我想要你,但不是現(xiàn)在,F(xiàn)在我只想弄清楚一些事,所以我希望你能乖乖的回答我?guī)讉問題,嗯?”
多寶用力點頭,眼睛轉啊轉的,示意聶冰放開她。
聶冰卻沒馬上放開她!按饝,絕不大聲嚷嚷?”
多寶又點頭。
“黃牛的下輩子會變成蜈蚣?”
多寶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因為她討厭蜈蚣,所以不想變成蜈蚣。
聶冰終于放開了她。
一獲得釋放,多寶旋即閃得遠遠的,還抓起衣裳遮在自己胸前,“你……你轉過身去,不準看!”
聶冰依言轉過身,讓她可以換衣服,而他自己也順便穿上干凈的衣裳。
多寶一面手忙腳亂、笨手笨腳地換衣服,一面看著他,生怕他會突然回過頭來偷看自己!拔、我好了!
聶冰回過頭,看著她瑟縮在床角的可憐模樣,忍不住扯扯嘴,“你放心,我說過我現(xiàn)在不會碰你!
雖然這樣說,可是才剛被他吻過的多寶豈能放心,她緊張兮兮地說道:“真的不會碰我?”
“真的!
“黃牛的下輩子會變成大蜈蚣?”
一抹迷人的淺笑漾在聶冰的嘴角!昂茫S牛的下輩子會變成大蜈蚣!
聽他發(fā)完誓后,多寶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她磨磨蹭蹭地來到離聶冰比較近一點的地方坐下,一副慷慨就義、壯烈成仁的模樣。“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統(tǒng)統(tǒng)告訴你!”
聶冰險些笑了出來,卻還是板起臉孔正經(jīng)問道:“我不想知道太多,我只想問你,在鐵牛鎮(zhèn)遇到的那個人是不是叫德琰?”
多寶一怔,她以為他又要逼問她皇上的下落,想不到竟然是問德琰?這下她更放心了!笆莗阿!他是叫德琰,是當今皇上的長子。”
“他今年幾歲?”
多寶仰起臉想著,小手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數(shù)著!扮绺缟蟼月才慶祝過生辰,所以是二十五……不對,是二十六歲。”
二十六歲?這么說來,他和自己同年了?“他有兄弟嗎?”
“當然有,琰哥哥是皇上的兒子,皇上當然有好多兒子,雖然咱們這個萬歲爺不好女色,但也生了三個兒子和一個公主!
“不,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他有沒有……有沒有……孿生兄弟什么的?”
多寶的眼睛緩緩睜大,仿佛聶冰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皩\生兄弟?”
“對,我想知道德琰有沒有孿生兄弟?”
多寶偏過頭,仔仔細細地想了想,“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皇后娘娘一次生下兩個兒子,那該會是多么值得大書特書的天大喜事,可是宗人府和敬事房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所以應該是沒有。”
聽到德琰沒有孿生兄弟,聶冰不知自己是該松一口氣還是失望!皼]有?”
“可是我聽阿瑪說皇后娘娘有一個孿生妹妹,她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如果從這點來說,皇后娘娘生下孿生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聶冰一顆已經(jīng)放下的心,又讓多寶提了起來,“什么?皇后有孿生妹妹?”
“是啊!聽說她們長得好像,就好像你跟琰哥哥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分不出來……”多寶陡然住了口,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似地瞪著聶冰。
這個聶冰長得和琰哥哥這么相似,還一直追問琰哥哥有沒有孿生兄弟的事,難不成他是琰哥哥失蹤多年的孿生兄弟?
這么一想,多寶益發(fā)覺得聶冰和德琰很像了,“你、你和琰哥哥長得好像,你該不會是……”
聶冰靜靜地看著多寶不發(fā)一語。半晌,他從衣服里掏出那塊玉塊,“小毛毛蟲,你見過和這塊玉塊一樣的東西嗎?”
乍見那塊玉塊,多寶簡直詫異得說不出話來!斑@……”
“怎么?你看過?”
多寶點頭,抓過聶冰戴在胸前的玉塊細細看著,然后當她瞧見“執(zhí)子之手”四個字時,臉色刷地變白,“琰哥哥有一塊和這一模一樣的玉塊,上頭也有四個字,是‘與子偕老’,琰哥哥說那是他出世沒多久時,四伯伯送給他的禮物。為什么你身上也有這塊玉塊?而且這兩塊玉塊似乎是一對的?”
聶冰還來不及說話,房門便突然讓人推了開來,一個男子跨了進來,手中握著和聶冰一模一樣的玉塊!耙驗樗褪俏易杂资⒍嗄甑耐珠L,所以自然會有這塊玉塊。”
聶冰抬頭望去,只見來的人正是德琰,而在德琰身后還有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相貌俊朗、身材高大英挺的中年男子,和一個氣質出眾、美艷動人的絕色女子。
這一男一女正是當今的天子與皇后——煜棋和蘇盼盼。
☆ ☆ ☆
乍見德琰,聶冰掩不住心頭的悸動,他微微顫抖地問:“你、你說什么?你說我是什么?”
德琰也顯得有些激動,“大哥,我說你是我的大哥,愛新覺羅·德隆!
聶冰搖搖頭,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胡說,我怎么會……怎么會是你的大哥,又怎么會叫德。俊
一旁的蘇盼盼已忍不住熱淚盈眶地撲了上去,她攀住聶冰的手又是哭又是笑,“你是隆兒,你是我那自幼就被人抱走的苦命兒子。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fā)展,聶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多寶,想向她求證這一切,哪曉得多寶居然跑到聶冰面前望望,又跑到德琰前頭看看,然后跑到煜祺跟前,很慎重地下了一個結論,“皇上,這個三只耳朵的,好像真的是你失蹤多年的兒子耶!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比琰哥哥長得更像你,不過也比你年輕二十六歲!”
多寶的話轟得聶冰全身發(fā)顫,他一寸寸地將視線移向煜祺,當他看見煜祺那和自己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時,聶冰知道德琰所言不差,他真的是德琰的大哥,也就是當今天子的親生兒子!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他竟會變成皇帝的兒子?又為什么會平空多出德琰這個孿生兄弟?
他想問煜祺,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至于蘇盼盼,她早巳哭紅了眼,“隆兒,我的隆兒,額娘總算找到你了!額娘還以為這輩子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
驟見失散多年的兒子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煜棋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泛濕,他對德琰說道:“德琰,把經(jīng)過告訴你大哥!
“是,皇阿瑪!
德琰扶著蘇盼盼坐在床沿,貼心地為母親拭去淚水,然后才抬起頭看著聶冰,“我手上這塊玉塊寫著『與子偕老’,你手上那塊寫著『執(zhí)子之手’,你知道這是怎么來的嗎?”
聶冰搖頭。
于是德琰將定親王煜仲如何得到鴛鴦塊,如何因為鴛鴦塊差點失去妻子,及煜神為感謝煜祺鼎力相助,因此將鴛鴦塊以黃金重新鑲造,在蘇盼盼生下孿生子的當天分送給兩個孩子的經(jīng)過全說了出來。
聽完德琰的解釋,多寶臉上盡是好奇和不解,“可是宗人府和敬事房都沒有皇后娘娘生下孿生子的記載,為什么琰哥哥又說是定親王將玉塊送給他們?”
煜祺解釋道:“因為大清皇室從來沒出現(xiàn)過孿生子,所以先帝也不知道該讓宗人府怎么記,才會先暫且擱著,想等孩子滿月以后再說,這就是宗人府和敬事房為什么沒有記載的原因!
蘇盼盼也接口道:“由于我是江蘇人,所以皇上特準我在每年清明時可以回江蘇祭祖掃墳。我還記得那天正好是清明,天上下著毛毛細雨,我抱著剛滿月沒多久的琰兒,奶娘抱著你一起去上墳。我在墳上還和纖纖講了好多話,奶娘就抱著你在一旁走動?晌以趺匆矝]想到奶娘竟然一去不返;起先我以為奶娘帶著你散步去了,所以在原地等了好久。后來奶娘是找到了,卻已經(jīng)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而你,我的寶貝隆兒,你就從此下落不明,任憑我和皇上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你。隆兒,我的隆兒,額娘還以為這輩子都看不到你了,為此幾乎每天以淚洗面,想不到、想不到現(xiàn)在居然能找著你,隆兒,我的隆兒!”
蘇盼盼抖著手,輕撫著聶冰俊美的臉龐,美麗的臉上盡是淚水。
而聶冰就像被雷打到似的,整個人僵愣在當場,半天說不上話。
開什么玩笑?當年一個奶娘就可以把孩子弄丟,現(xiàn)在又用一句話、一塊玉塊就說他是他們的兒子?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這到底是在騙誰?
聶冰一把推開蘇盼盼,不住地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們所說的一切!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說罷,聶冰頭也不回地從窗戶一躍而出,瞬間消失蹤影。
蘇盼盼見狀,整個人幾乎暈了過去,她跪在地上痛哭失聲:“隆兒,隆兒!”
煜祺一個箭步上前扶起妻子,同時喝令道:“德琰,快去把人追回來!”
德琰還來不及回話,一旁的多寶跳了起來,“皇上,我去,我最了解那個三只耳朵的在想什么,我負責替您把他追回來!”
說完,多寶小小的身子已然追了出去,只剩下淚流不止的蘇盼盼,和面色凝重的煜祺和德琰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