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的熱咖啡!
冰川澤明將剛煮好的藍山放在床頭柜上,任飄香四溢的咖啡香味充斥在室內每一個角落。
兩個多月來,他總是體貼的一大早便起來替兩人弄豐盛的早餐,怕她食欲不好,煎蛋、火腿、起司、三明治、現做果汁、烤小麥餅、生菜沙拉擺滿了一桌子,希望她多少可以吃一點。
馬于甄笑了笑,慵懶的起身,端起床頭柜的咖啡杯輕啜了一小口便擱下。
雖然她很想把咖啡全部喝光,但只要一想到那些對孕婦耳提面命的“規矩”,她就不由得收斂許多孕婦不該有的嗜好。
“怎么了?今天我多放了一點糖,還是不合胃口嗎?”冰川澤明拿起她擱在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甄兒,你不會有事瞞著我吧?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醫生在你出院時千交代萬交代,如果你有任何不適的癥狀一定要盡早回醫院復診。”
“我知道,我沒有不舒服。”都出院一個多月了,他還是神經質的老是提醒她這個提醒她那個,不只成了跟屁蟲,還成了啰唆的管家公。
“可是你近來胃口真的很不好,連你最愛的咖啡都不喝了,昨天到中國城買來的豆漿也讓你皺眉頭,中餐晚餐你也吃得比螞蟻還少,如果你今天再不吃點東西,我得帶你走一趟醫院了!北擅髡Z出警告。
溫柔的眼神,溫柔的嗓音,卻有著堅定無比的意念,她知道他說到做到,自從她發生撞巖的車禍之后,他對她寵溺之余還多了一點無法讓她說服的霸道,更大男人主義了些。
他總是細心的關注她的一切,然后再替她決定一切,老實說,一開始她真的很不習慣他從“弟弟”的撒賴角色一夜之間變成了她的“大哥哥”,但是,他的霸道卻從來不會讓她覺得不愉快,反而有著淡淡的甜蜜與滿足。
那次的車禍真的是個意外,她一點都沒有尋死的念頭,卻差一點命喪黃泉,要不是耳邊常常傳來一聲又一聲他熟悉又急切哀痛的呼喚,她不會忍著劇痛死命的與死神抗爭,只為了再看他一眼……
他說他愛她,愛她,愛她……一千遍,一萬遍,她聽了只能一直落淚,卻睜不開眼……
當時的她好慌呵,怕這輩子真要天人永隔,直到他在她的無名指上戴上一只戒指,告訴她,無論生死,他要她當他這一生唯一的新娘……
終于,她醒了過來,看見一張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臉,心疼得讓她皺眉。
活過來的生命是為了這個男人,不管他會不會娶她,她的心這輩子只容得下他一個男人。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馬于甄輕輕地開口,怕嚇壞了他。
“你說!彼诖策,溫柔的注視著她的眼眸。
“我不是在逼你什么,更不是要跟你談條件,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就算她不告訴他,他遲早也會發現,她可不想看他那張鐵青的關公臉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好幾日,對胎教不好。
“說吧。”他的不耐已被她的脆弱磨得懂得掩藏。
“我還是要上班、工作,還是要出門逛街,還是要做我平常想做的事,你不能干涉我!
深邃的眸緊緊的瞅著她,冰川澤明伸手摸了摸下巴,心里似乎已經有了底,“不是和我談條件,嗯?怎么我都還聽到你要說的話,你開的條件已經可以列印一張報表紙了?”
“你答應我我才說!
“你似乎還漏了一個很重要的條件沒說!
這個女人真的不想嫁給他嗎?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她竟然還在ツテツ?
馬于甄想了又想,搖搖頭,“我想應該沒有了!
“想清楚!”他氣得暗自咬牙。
從她出院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提出結婚的要求,是因為體諒她的身體未愈,另一方面則是怕她對他再一次冷冷的說不……雖然不管她怎么說他都娶定她了,但他還是希望她可以像一般的女人開開心心的投入他的懷抱,告訴他——我她高興你愿意娶我!滿足他一點點的男性自尊。
天方夜譚吧?這個女人似乎寧可跟他同居一輩子也不會想要嫁給他!
“我想得很清楚了!瘪R于甄有些無辜地道。
“馬于甄!”他受不了的大吼。
“別這么大聲,好嗎?”
她下意識地撫撫肚子,皺起了眉,不希望他這樣大聲大氣的嚇壞了她的寶寶。
“是你存心想氣死我!
他也好想摸摸……他的孩子。斜看了馬于甄甚具母愛的動作一眼,冰川澤明按捺住自己伸出手去撫摸她肚肚的沖動,還是橫眉豎眼的瞪著她。
他不能這么容易認輸罷手,否則,以后娶了她一定又變成了她的“弟弟”,絲毫沒有身為丈夫的尊嚴,他得努力忍著、憋著,非讓她柔柔弱弱的低頭認錯不可。
“你生氣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馬于甄下意識地抬手摸摸額頭靠近耳際的那道疤。
這一摸,摸得冰川澤明的氣全消了,心疼的緊緊把她抱在懷里。
“對不起,是我的錯!
那道疤,是她車禍受傷留下的,很深的烙痕,每每看見它,他就覺得他欠她一生一世。
“你不氣了?”
馬于甄仰起一張清麗小臉,云淡風輕的臉上卻蘊含著不著痕跡的笑意。
“嗯,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本退銡,也只能氣自己。氣死自己的話,她也會心疼吧?
刀子嘴,豆腐心,他算是摸清了她的底。
“我懷孕了!
“我知道。”
“什么時候?”她有些怔愣,虧她還掙扎了好久才決定開口告訴他。
“剛剛啊,你怎么變笨了?”不會是那場車禍……改明兒一定得帶她再去瞧瞧腦波才行。
“喔,這樣……那你同意了?”
“不同意。”
被擁著的身子驀地一僵,馬于甄的臉刷地變白。
“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要我同意簡單得很,你先嫁給我!
聞言,雪白的小臉驀地變紅,像洗三溫暖似的,一會冷一會熱。
“就這樣?”
“就這樣!彼皖^吻上她的頸項,一口一口的咬著。
“好,我嫁。”
馬于甄臉紅心跳的伸手推開他,“忘了告訴你,醫生說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你不能碰我!
“什么?”
冰川澤明變了臉,忍著下腹部燒灼的痛,“你不是胡謅的吧?醫生真這么說?”
“是真的,你要是碰我,娃娃就會不見——”
“好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北锏剿酪惨铩
轉身,冰川澤明大步跨進了浴室,不一會便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當和尚真的不容易啊,但為了當爹地,什么苦他都認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