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放手!放開我!」
雪影用盡全身力氣才抽回自己的手,十分憤怒地瞪著捉住她的人——身披黑斗篷,尖嘴、小眼睛的妖精——艾蘿拉!
艾蘿拉只是山谷間的一個精靈,連仙子的資格都談不上;為人善妒,十分嫉妒身為雪仙子的雪影,時常藉故找雪影的麻煩。
「艾蘿拉,你是什么意思?為什麼要跟蹤我潛入那家酒店?還干擾我的法力,硬把我拉出來!」雪影撫著被捉紅的手臂,一臉不悅地質(zhì)問她。
「哼!你還好意思怪我?」艾蘿拉瞇起細(xì)小的眼睛,挑釁地盯著雪影道:
「你先問問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竟告訴凡人別在後天下大雪山,也別出門,雪影,你這么泄漏天庭機密,小心我一狀告到長老那兒去!」
雪影小臉倏地泛白,但隨即冷漠傲然道:「隨你,你愛怎么做是你的事,你高興怎么告狀就去告狀,只要別來煩我,讓開!」
雪影美麗的臉上毫無表情,一逕向前走。
「你……你站。 拱}拉氣得全身發(fā)抖,她向來視清妍絕美的雪影為眼中釘,也最痛恨她這種冷若冰霜,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態(tài)度!改悴恍盼艺娴臅介L老面前去告發(fā)你?」
「悉聽尊便!寡┯翱匆膊豢此谎,繼續(xù)往前走。
「你……」艾蘿拉氣得簡直要發(fā)瘋了,雪影根本看也不看她,從頭到尾、她活像個自取其辱的潑婦,盛怒之中,她使出最惡劣的一招--撒開尖光十指,直向雪影精致的臉上抓過去。
「住手,艾蘿拉,你太放肆了!」
寒氣逐漸幻化為人形——霜仙子霜影,一臉怒容地?fù)踉谘┯懊媲埃渚爻獾溃?br />
「艾蘿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真正該被長老責(zé)罰的是你,看來,若不給你點苦頭吃,你就不知悔改,是不是呀?」
艾蘿拉臉色一變,大氣也不敢喘地迅速消失,她明白霜影的脾氣可不像雪影;若惹火了她,她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艾蘿拉消失後,霜影猶火冒三丈地低吼:
「太過分了,三番兩次地挑釁你,你懶得理會她,她還不知識相地滾遠(yuǎn)一點,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也許真該給她點顏色瞧瞧!」
雪影搖搖頭!杆懔,她的修養(yǎng)程度就是這樣,別和她一般見識了!」她拉著霜影坐下來,無意再討論這個話題。
霜影關(guān)心地問:
「艾蘿拉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雪影,你真的向凡人泄漏天機了?」
雪影嘆了口氣才道:「我只是提醒他,別在後天下大雪山……我相信你也收到命令了,後天要降下的冰雪是歷來罕見之大,我不想,害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霜影搖搖頭,無可奈何道:
「雪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凡人的一生早已注定好了,不是我們可以改變或拯救的。而且遁落凡塵的人,本來就是在世間受苦的,你不能再這樣了,每次你都是因心太軟而無法徹底執(zhí)行任務(wù),長老已開始在注意你了……」
霜影緊盯著她道:「你告訴了誰?一定是在針葉林內(nèi),因迷路而差點凍死的那個學(xué)生吧?雪影……你……你別傻了!你忘了前幾天我們才剛討論過的梅姊姊的悲劇嗎?你千萬別犯了相同的錯呀!」雪影渾身一震,小臉迅速發(fā)白。怔了半晌,才艱困地道:「我沒有……小霜,妳別亂猜,我只是想幫助他,我很清楚我和他之間的差異……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我不會犯下和梅姊相同的錯!
霜影沉重而擔(dān)憂地望著她,兩人在一起這么久,她太了解這多愁善感、心思細(xì)膩敏銳的雪影了,也了解她那為了真愛,不惜犧牲自己,付出一切的個性。
她拍拍雪影的手!笡]有就好,別再想這些事了。雪影,別忘了後天的任務(wù)。這一次,我希望你別再為私情所羈絆,只做我們該做的,好嗎?」
雪影無言地望著小霜,沉重的眸光投向遠(yuǎn)方,後天……暴風(fēng)雪……一場歷年罕見的暴風(fēng)雪……
兩天後。
早上八點多,滑雪社的成員便全集合在酒店的大堂!笘|西全帶齊了嗎?每人再檢查一次自己的行李,想想是否有什么遺忘的,十分鐘後,車子便來了,我們就要搭車下山!骨鄰┱驹谥虚g,沉穩(wěn)且細(xì)心地提醒大家。
團(tuán)員中,有些人檢查行李;有人拿著相機去外面多拍雪地風(fēng)光;女孩們則捉住最後的機會,直沖酒店旁的精品店,大肆采購紀(jì)念品;只有浩介獨自站在墻角,冷凝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
青彥買了兩罐熟咖啡,丟了一罐給他!冈谙胧裁?」
浩介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道:
「青彥,我們一定要今天下山嗎?」
青彥很驚訝!笧槭颤N問這個?這些行程是我們早就安排好的呀!」
浩介盯著窗外飄下的雪花,沉默不語。
前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個夢嗎?可是……他分明那么真實地感受到雪影的氣息……感受到她就在自己的身邊,溫柔而憂傷地瞅著自己……
她為什么叫自己千萬不要今天下山呢?浩介復(fù)雜熾熱的瞳睜失神地盯著遠(yuǎn)方白皚皚的山頭……他真的很想留下來……不只因為雪影的那句話,最重要的是--他一寧要找到她!他不能連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這樣離開大雪山!
十分鐘後,訂好的車子來接他們下山了。
青彥忙著指揮一切:「光一,去隔壁的土產(chǎn)店把女孩們找回來;竹內(nèi)、浩介,來吧,幫忙把行李搬列車上去!
浩介把一件件的行李放到貨車上時,開車的中年人突然盯著天色皺眉道:「今天的天氣……很奇怪,一大早就天空烏壓壓的,可能會下大雪!
浩介心中一動,盯著司機問:「今天會下大雪?」
「應(yīng)該是吧!顾緳C聳聳肩,動手幫忙搬行李箱道:「我在這山區(qū)住了四十多年,什么樣的風(fēng)雪全見過了,但今天的天氣……特別奇怪……」
奇異的情愫掠過浩介心頭,雪影那憂慮焦急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別在後天下山……千萬別在後天下山……」
浩介站在原地,綿遠(yuǎn)深沉的目光默默地注視著由天而降的雪花。
雪,愈下愈大了……
車子行走了約二十分鐘,浩介隔著車窗往外看,一顆心卻直直下沉——不對勁,窗外的雪,愈來愈大、愈來愈厚重!嘩啦啦地覆蓋下來,像是要把整個世界淹沒一般。
這條山路本來就崎嶇難走,如果雪勢再繼續(xù)加大,可能無法順利下山。
浩介的目光遇上青彥的,他的臉色比他更加凝重,喃喃道:「真糟糕,怎么會在今天下這么大的雪?」
青彥的話才剛說完,車子突然「碰」一聲,停住了!
司機匆匆下車察看後,一會兒臉色灰敗地大喊:「完蛋了!卡住了!」
卡住了!男孩們紛紛跳下車,一看--可不是嗎?地上的積雪竟已達(dá)數(shù)十公分,車子有兩個輪胎深陷在小溝中,動彈不得。
浩介對司機道:「我們男孩多,一齊幫你把車子推開!
「沒用的!顾緳C一搖頭,覆在他帽上的雪花也紛紛落下,他懊惱地說:「你也看到了,雪下得這么大,待會兒一定會封閉全部的道路。就算把車子推出來,也會因打滑而無法駕駛。年輕人,這場雪只會愈下愈嚴(yán)重,我看你們還是拿著行李走回剛才的酒店,還比較安全一點。我要去附近的巡邏站打電話,叫吊車來把我的車拖走。」
司機老大說完後,便匆匆跑掉了。
「天呀!他就這樣丟下我們呀?那我們怎么辦?」光—和竹內(nèi)立刻大叫,團(tuán)員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會遇到這種事。
雪大塊大塊地直墮下來,他們才在外面站一會兒,每人身上均已覆了厚厚一層的白雪。
情況緊急下,浩介只好立刻決定道:「我們不能一直站在這里,回到酒店才是最安全的。每人拿著自己的行李,跟我走!」
「天呀!還要走回去。俊
「我們哪提得勁?」
三個嬌滴滴的女孩哀叫連連,但眼看男孩們?nèi)杆俚乜钙鹱约旱男欣睿齻円仓缓谜兆,連連抱怨地跟在後頭。
女孩子出外好像大搬家一般,大包小包一大堆。尤其是恬琪和愛漂亮的小嵐兩人最嚴(yán)重。浩介和青彥幫她們兩人拿了些行李袋。青彥冷靜地沉喝道:
「大家緊緊地跟好,別再亂開玩笑,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迅速走回溫泉酒店。」
浩介的神色是罕見的沉重,他很擔(dān)心……雪愈下愈大了,烏云密布,可見度也愈來愈低,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趕回溫泉酒店,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心底那股不安感,愈來愈重……
一群人背著厚重的背囊,沿著上坡路,慢慢走向山頂上的溫泉酒店。但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本來就行動不方便;再加上路面上的積雪已達(dá)數(shù)十公分厚了,腳一踩下去,往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拔起來,再踩下一步。因此,他們的行動十分緩慢奮力走了一段路后,浩介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情形愈來愈不對。隊伍拖拖拉拉地,變得好長,奈美和小嵐這兩個小女生因緊跟著他,所以還走在前頭。但恬琪則遠(yuǎn)遠(yuǎn)落在最後面,青彥在一旁照顧她,三個學(xué)弟輪流扛著她那三、四包,重得嚇人的行李。
眼看兩邊的差距相差太遠(yuǎn),浩介只好冒著寒風(fēng),扯開喉嚨大喊:「青彥,你們快一點,快跟上來!
「青彥?青彥?你聽到了嗎?」浩介盡力的呼喊,但冷風(fēng)直直灌過來,他的聲音彷佛被揉碎在風(fēng)中般,十分縹緲無力。
浩介相信後頭的青彥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隨著雪勢的加重,能見度也愈來愈低了……浩介根本看不清青彥他們的表情,只能以鮮艷的外套來辨認(rèn)他們。
「這樣不行……你們兩個先待在這裏,我下去叫他們!购平樾断鲁林氐谋嘲瑢δ蚊篮托沟。
「學(xué)長,別去呀!這種路況及天氣,太危險了!」奈美不安地道。
奈美的話才剛說完,一股冷冽的寒風(fēng)就挾著厚厚的雪直撲過來……
「哇——」三人匆促地蹲下身子倒在地上,全身全陷在冰雪之中……這時「轟隆」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他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前面的山壁,因承受不了雪的壓力而整個塌陷下來……
「我的天……雪……雪崩……」小嵐驚叫,語調(diào)因恐懼而嚴(yán)重地發(fā)抖。
「危險!快趴下——」千鈞一發(fā)之際,浩介大吼一聲,以自己的身體護(hù)住小嵐和奈美,大塊大塊的落石挾著冰雪驚天動地地落下……
轟隆的雪崩聲,不絕於耳地響起。
「雪影,你不能下去,你瘋了——」
云端上,霜影緊拉著雪影,拚命阻止想往下跳的她。
「雪影!」霜影心如焚地大吼:「上次妳在針葉林救人的事,被長老們發(fā)現(xiàn)了,這次如果妳又下去救人,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雪影,聽我的勸,別再做傻事呀!」
「放開我,小霜,放手!」雪影拼命掙脫她的手,凄楚而堅定地道:「我不怕會受到任何責(zé)罰;我也不在乎會不會被取消仙籍,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這場風(fēng)雪里喪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雪影甩開她,義無反顧地穿越云霄,墮向凡間。
「雪影,雪影……」霜影哀切地喊著:「傻女孩,你怎麼這么傻?你們之間根本沒有半點機會,你還會因此而被逐出天庭呀,雪影……」
寒風(fēng)怒吼,大雪紛飛,巨石紛紛墮下……驚恐的哀鳴聲一聲聲地響起……山河變色,彷佛世界末日一般。
浩介張開雙臂,護(hù)住兩個早嚇得大哭不止的學(xué)妹,一面安慰她們不要怕;一邊擔(dān)心青彥那邊的情形,雪崩的范圍太大了……他們還好嗎……巨石不斷地落下……難道,他們所有的人全會葬身在此?
不!他不甘心!不甘心!浩介緊握拳頭,體內(nèi)的血液洶涌地沸騰著……他緊緊護(hù)住奈美和小嵐兩人,想趁隙把她們帶往安全的地方時,一塊碩大無比的巨石直直朝他們砸過來……
「哇——」兩個女孩絕望地尖叫,眼看巨石要砸中三人之際,浩介突然嗅到一股奇異的冷香,他睜開眼睛……竟看到雪影由半空中緩緩墮下,雪白的衣裙翩翩飛揚,奇怪的是,冰雪彷佛沾染不上她身體似地……她揮舞著寬大的衣袖,呼喊:
「浩介,捉緊我!」
他來不及反應(yīng),雪影的寬大衣袖已當(dāng)頭罩下來,用力一卷,他和另兩個女孩便隨著雪影迎風(fēng)飛起……
在極度驚愕之中,浩介無法思考這是怎么一回事,只覺一股溫暖的氣息圍繞住自己,他的身體輕飄飄地飛躍、飛躍……
當(dāng)浩介發(fā)現(xiàn)自己又重新回到地面時,他們置身在一山洞內(nèi)。
雪影把他們?nèi)朔畔聛,匆匆道?br />
「你們沒事吧?沒受傷吧?一定凍壞了……我先生火!
她又走出洞穴,才一眨眼工夫,便已抱著一堆木柴和二條毛毯進(jìn)來。
雪影迅速地升起火後,把毛毯遞給他們?nèi),道?br />
「快過來烘烘火把自己弄乾,瞧你們的身子全是雪。」
奈美和小嵐兩人連連發(fā)抖,并不伸手接毛毯,而以恐懼且害怕的眼光望著雪影顫聲問:
「你你……你到底是誰?是人是鬼……為什么由半空中出現(xiàn),又帶著我們飛行……」
雪影渾身一震,臉色迅速變得慘白,她垂下眼睫,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把毛毯放在地上後,默默地走出去。
洞穴內(nèi)的氣氛十分奇異而凝重,浩介薄唇緊抿,呼吸緊繃而急促;只差沒嚇昏的奈美和小嵐則緊捉著他,嗓音顫抖且支離破碎:
「學(xué)……學(xué)長……她是鬼……她一定是鬼……我們遇鬼了……怎么辦……怎么辦……」
浩介冷峻剛毅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拾起地上的毛毯,披在兩個連連發(fā)抖的學(xué)妹身上,語調(diào)依舊沉穩(wěn)而有力:
「快過去烘烘火,把自己弄乾,別感冒了!
他冷凝深沉的眸光轉(zhuǎn)向洞口,大跨步地走出去。
雪影背對著他,倚在一棵老梅樹下,小小的肩頭瘦弱得令人心疼。
雪影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目光與浩介緊緊糾纏在一起。她那秋水盈盈的瞳眸中,布滿了最深、最濃烈的哀愁與無奈……
她避開浩介復(fù)雜的視線,偏過頭,緩緩舉起手在半空中書一圓弧……原本暴雪翻飛的氣候竟在頃刻之間變?yōu)槠届o的晴空;她又一抬手……鵝毛大的雪花又紛紛墮下……
「看到了嗎?」她凄涼無奈地微笑:「這就是我真實的身份--雪仙子。我主管人間的雪,也是你們傳說中『雪女』、『雪妖精』!
血色慢慢地由浩介的臉上褪盡,他失神地緊盯住雪影,似有人掐住他喉頭般,他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時間彷佛全靜止了,在絕對寂靜中,浩介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愈來愈急促、愈來愈強烈……
直到一刺耳的尖叫聲打破了這份靜默。
「鬼!鬼!她真的是鬼——」小嵐捂住雙耳,驚天動地地尖叫:「雪女……雪女!浩介學(xué)長,她已親口承認(rèn)了,雪女就是鬼呀……」
一旁的奈美也聲嘶力竭地大叫:「鬼——為什么捉我們?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呀!為什么把我們捉來這裏?」
浩介大喝:「住口,奈美、小嵐,是雪影把我們由雪崩處救出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嵐已更激烈地吼著:
「她是雪女,就是她下了今天這場可怕的雪,你為什么要害我們?為什么在我們下山時下起暴風(fēng)雪?把我們困在路中央,困在大風(fēng)大雪之中……」
奈美也發(fā)狂般地大吼:
「雪崩,這場雪崩就是她搞的鬼……她想害死我們……她想把我們滑雪隊的人全室口死在雪地裏……」
雪影瘦小的身軀掠過狂烈的顫抖,悲楚凄涼的瞳眸緊緊地望著浩介,聲音發(fā)抖得幾乎聽不見:
「你……你也認(rèn)為我想害你們,我想把你們害死在這雪地裏嗎?」
「雪影……」浩介心底掠過強烈的不安,所有的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了,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但他唯一的直覺只是不忍,他不忍看到雪影如此絕望無助的神情,他想扶持她,給她力量。
「雪影……」浩介的手才剛扶住她的肩頭,小嵐和奈美就同時迸出大叫。「學(xué)長,不可以!」兩個女生奮力捉住浩介,把他往后拉,活像他碰到什么恐怖的東西般。
「學(xué)長,她是鬼呀,你千萬不可以碰她,她會害死我們的……這場暴風(fēng)雪把我們害慘了……青彥學(xué)長、光一和竹內(nèi)他們還留在雪崩處,不知是生是死……」奈美眼眶一紅,淚水一顆顆掉下來。
小嵐也哭著說:「雪崩……整個山谷全亂成一團(tuán)……不曉得那一塊塊石頭有沒有壓到光一他們……他們……是這個女人害的,全是這邪惡狠毒的雪女害的……是你把我們害到這么凄慘的地步……」
兩個女孩喪失理智地對著雪影又哭又吼,雪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冰冷的絕望一寸寸地占據(jù)她的肌膚,痛楚的瞳眸定定瞅著浩介,哽聲急促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們……我現(xiàn)在就去把你的同伴全救回來!」
一說完,她旋風(fēng)似往上一撲。
「雪影!」浩介根本來不及捉住她,只見她往上一躍,迅速消失在天際中。
雪影以驚人的速度御風(fēng)而行;在半空中被一白色的身影攔下來——霜影!
她焦急道:「雪影,你上哪兒去了?我到處在找你,你的工作還沒做完呢,快回去執(zhí)行任務(wù)!
「我不回去!」雪影甩開霜影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沖!肝乙ゾ热耍グ鸦╆犓械娜巳然貋!」
「什么?!」霜影大驚失色,緊追上去!秆┯,你千萬別亂來呀!剛才你已丟下工作,救走了三個凡人;如果你又怠忽職守去救人,長老們一定會非常生氣,會重重地責(zé)罰你的……雪影!」
十分鐘後,雪影又卷回其余的隊員——青彥、光一、早已嚇昏的恬琪,以及在雪地上摔下斜坡而受傷的竹內(nèi)及世崗。
把這五人帶回洞穴之時,五人則而嚇得眼神呆滯,臉色發(fā)青,不相信自己遇到的事……竟能在半空中飛行?
而奈美和小嵐也嚇傻了眼……她說要救人就真的把人全救回來了,她真的是法力無邊的雪女……
奈美哭著撲過去!盖鄰⿲W(xué)長,光一,竹內(nèi)……幸好你們?nèi)珱]事……」
一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tuán)。
雪影冷漠地望著他們,丟下一句:「多升一點火,明天一早會有救援隊的人來救你們!贯,迅速飄出洞口。
「雪影!」浩介也狂奔出去。「等一等,雪影!」他在雪地上拚命地奔跑,想追上那愈飄愈遠(yuǎn)的白色身影……不!他還有好多話要對她說,還有好多事情要弄清楚,她不能就這樣消失了?
「雪影……」浩介的呼喚聲,淹沒在無邊無際的雪花中……雪影縹緲虛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