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愛欣和朱臻亞、朱小亞同居的第三天。
公園對面的洋果子店非常受附近居民和學(xué)生的喜愛,裝潢溫馨典雅,而且給人一種親切感,不像一般的高級洋果子店,光看店面閃閃發(fā)亮的擺設(shè),就覺得好像不是平民百姓該走進(jìn)去的地方。
其實這家店,朱臻亞有一點印象,因為他小阿姨朱海棠曾經(jīng)在家庭聚會時,一邊夸贊這家店的老板長得性格,又泡得一手好咖啡,卻又一邊譏笑店名很沒品味……
朱臻亞實在不知道這么可愛的店名,究竟哪一點沒品味--至少他覺得很可愛。
「維尼洋果子店」的店長,是一個看起來頗為粗獷,大約四十歲的歐吉桑,長得不帥,不過朱臻亞倒是可以理解小阿姨為什么夸他性格。
因為店長穿著Polo衫下的體格,健美如運動員,正好對了小阿姨的味。
當(dāng)一臉不茍言笑,嘴角還下垂的店長,慢慢的、慎重的,切下朱臻亞特地準(zhǔn)備來面試的草莓白巧克力慕司蛋糕,然后以著萬般嚴(yán)肅的神情吃下第一口后……
頓了頓,表情平板得讓人猜不出情緒,最后他放下叉子。
這動作和木然的神情讓朱臻亞有些失望。
大概不行吧?他想。
接著,店長卻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擠出來的淚水。
「實在太好吃了,我從來沒吃過這么美味,又充滿溫暖的蛋糕!」簡直讓人的心都融化了!
朱臻亞嚇了一跳,店長那表情,像是背后有小天使在撒花一樣的夸張。
接著店長激動的握住朱臻亞的手。
朱臻亞傻愣著,可以說是瞠目結(jié)舌。
「你馬上來上班!」店長那張頗像黑道大哥的臉上,雙眼閃耀出刺眼的光芒,令朱臻亞背上冒出幾滴冷汗來。
他想,小阿姨忘了對這家店下一個最重要的注解。
這家店的店長是個「怪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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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顏愛欣起床后就一直覺得不太舒服。
腦袋像是比平常多了兩三倍的重量,身體也飄乎飄乎的,但工作像小蜜蜂一樣勤勞的她,當(dāng)然是完全不當(dāng)回事的準(zhǔn)時到公司上班。
坐在位子上處理文件,顏愛欣強(qiáng)忍下頭痛的困擾,看向時鐘。
還有半個小時就是吃飯時間,到時她可以稍微睡一下,情況應(yīng)該會好一點。
「愛欣!妳怎么搞的?」經(jīng)理氣沖沖的跑了過來,手里揮著一迭文件,「老總等一下要拿去給人家過目的文件都會調(diào)錯,妳今天頻頻出錯,到底在做什么?」
顏愛欣連忙站起身。
「對不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拚命道歉。
「五分鐘之內(nèi)給我弄好,老總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菇(jīng)理把文件丟下,扭頭就走。
顏愛欣五官皺了起來。
頭好痛,腦袋也好沉,為什么身體偏偏在這時跟她作對?
「愛欣,」旁邊的同事忍不住靠了過來,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她,「妳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妳請假去看個醫(yī)生好了!
顏愛欣搖搖頭。
全勤已經(jīng)沒了,她絕不能再請假,否則消瘦的不止是她,還有她的薪水袋!
「不要緊,只是偏頭痛而已。」她努力打起精神,開始翻找要調(diào)給經(jīng)理的文件,神經(jīng)緊繃得像吹鼓了的汽球般,不讓自己再次出錯。
她才不會被這小小的不適打倒!顏愛欣在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
過去不管是什么困難,她都靠自己撐過來了,絕對不能輸給這種小感冒!
總算從檔案中叫出了正確的文件,連線到印表機(jī)后,顏愛欣很快的跑過去拿文件,要給經(jīng)理過目。
「愛欣!」
接著,在同事的尖叫聲中,顏愛欣發(fā)燒燒得失去平衡的腦袋,讓她步履一陣蹣跚,最后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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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知道顏愛欣一個人北上,家人都在南部,不過他們還是打了顏愛欣在個人資料上填的家中聯(lián)絡(luò)電話。
顏愛欣在公司的員工資料表上留下了朱海棠房子的電話,為的是公司如果有事可以找到人,畢竟她可是這個年代全臺灣碩果僅存的異類--到現(xiàn)在還沒辦過手機(jī)。
顏愛欣同事的電話,是朱臻亞接的。
本來朱臻亞前去洋果子店面試成功后,就立刻留在店里工作了,不過他鼓起勇氣請示店長,希望能把朱小亞帶到他工作的地方。
「牠很乖的!」應(yīng)該算乖吧?雖然很愛撒嬌,也很愛亂跑,不過牠還小嘛!
「可以!沟觊L二話不說答應(yīng)了。
原來店長也很喜歡貓,店里就養(yǎng)了一只俄羅斯藍(lán)貓,一歲大,相當(dāng)乖巧,而且個性很酷,不大理人。
于是,他才抽空回家,打算帶朱小亞到維尼洋果子店。
他很慶幸自己回家的時間很是時候。
熱心的同事開車送顏愛欣回到家時,有點意外的看到朱臻亞在門口焦急的等待。
「她沒事吧?」朱臻亞把顏愛欣抱出車子,像抱著羽毛一樣大氣不喘一口的。
「還沒去看醫(yī)生,因為我一個人抱不動她,還是公司男同事幫忙抱上車的!诡亹坌赖耐碌,也跟著下了車,兩眼好奇的看著朱臻亞,「你是她弟弟嗎?」
愛欣提過自己有個將要念大學(xué)的弟弟。
見過朱臻亞的人,幾乎都不敢相信他的真實年齡原來比外表年長上許多。
他看起來就像十幾、二十出頭的少年,卻沒有這個年紀(jì)的年輕人會有的皮膚毛病,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簡直讓人無可挑剔。
真帥,和愛欣長得完全不像啊!顏愛欣的同事也不禁在心底贊嘆。
而且,愛欣自己說家境不算好,但是能住在這種地方,不是家財萬貫還住不起吧?
朱臻亞自動忽略眼下對他而言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因為此刻他滿腦子只關(guān)心顏愛欣的狀況,他停下腳步,猶豫了一會兒。
愛欣的身體燙得他都能隔著衣服感覺到了,看著她明明昏迷了卻露出的難受神情,他只覺胸口發(fā)緊,好像自己也生病了一般。
「能不能麻煩妳,送我們?nèi)メt(yī)院?我會負(fù)責(zé)抱她下車,只是請妳當(dāng)個司機(jī)。」
「沒問題!诡亹坌赖耐乱豢诖饝(yīng)。
她和公司請個假,好人做到底好了!跟帥哥在一起,怎么說都比回去面對經(jīng)理的棺材臉好上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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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也是顏愛欣的同事負(fù)責(zé)接送。
朱臻亞禮貌性的請教了對方的名字,才知道這位熱心的同事名叫游曉嵐。
第一天上班就請假,朱臻亞滿是歉意的在電話里向店長說明緣由。
「沒關(guān)系,你好好照顧她吧!闺娫捘穷^的聲音完全不同于店長外表給人的嚴(yán)肅,相當(dāng)?shù)挠H切。
原本醫(yī)生要讓顏愛欣留在醫(yī)院打點滴,不過醫(yī)院里的氣味似乎讓她更不舒服,于是在醫(yī)生的許可下,朱臻亞將顏愛欣抱回家靜養(yǎng)。
「沒事了。」輕輕撥開顏愛欣額前的發(fā)絲,朱臻亞在她耳邊輕聲的道,他眉頭微攏,看著昏迷中的她仍然囈語不斷。
即使是現(xiàn)在,她仍是掛心著工作有沒有好好完成。
不要給人添麻煩,這是顏愛欣還小的時候就被迫學(xué)會的。
朱臻亞不禁怪自己粗心。
怎么沒注意到她早上異常的沉默,早餐沒吃幾口就出門了,他那時應(yīng)該留住她,要她在家休息,她也不會因為壓力太大而病倒。
「已經(jīng)沒事了,別擔(dān)心!顾兆∷氖,輕哄著道,察覺她的顫抖,立刻將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一旁的游曉嵐看著朱臻亞小心翼翼且溫柔呵護(hù)的動作,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關(guān)心家人是很正常沒錯,不過這個弟弟看著姊姊的眼神,好像有點怪異。
那種溫柔與心疼,比較像是情人間才會有的。
回到家,朱臻亞先打開大門,才將顏愛欣小心的抱下車。
「需要我?guī)兔?」游曉嵐問?br />
「謝謝妳,幫我關(guān)一下門好嗎?」朱臻亞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大廳,「還有麻煩幫我把溜到院子里的那只貓抓進(jìn)來……」
貓?游曉嵐又一愣。
「喵嗚……」朱小亞示威似的,抗議朱臻亞兩次回家都無視于牠的存在,于是在院子里的草地上跳上跳下。
不過朱臻亞才沒空理牠。
最后,游曉嵐手里捧著小麻糬一樣的朱小亞,輕手輕腳的走向二樓,她當(dāng)然關(guān)心顏愛欣的身體,但基于好奇,也想看看像這樣豪華的別墅里,擺設(shè)跟裝潢和普通人家有什么不一樣。
」路走上來,果然每一樣家具都像會在歐洲宮廷里出現(xiàn)的那般高貴,雖然在這些中間,有一些和房子、家具格格不入的日用品--比如說那雙新臺幣七塊錢就能買到的夜市牌拖鞋。
連樓梯扶手看起來都很「貴族」!游曉嵐忍不住發(fā)出贊嘆之聲,墻壁上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美術(shù)燈,更是優(yōu)雅得像真銀和水晶制成的。
只不過游曉嵐接著又在樓梯轉(zhuǎn)角處發(fā)現(xiàn)了一盒雜牌蚊香,和檳榔攤在賣的泳裝美女打火機(jī)……
來到二樓,游曉嵐見到唯一打開門的臥房,很自然而然的往那間房間走過去。
接著,她像偷窺到什么秘密似的,張大了嘴巴。
朱臻亞將顏愛欣輕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她微皺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開來。
他握住顏愛欣的手,驚訝于這雙手竟是那么的柔弱無力,然而手掌和手指卻有著這個時代、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不該有的繭。
如果他可以更早遇到她,該多好?雖然無法分擔(dān)她肩膀上的重量,不過他也愿意在她高筑的圍墻外,默默的把陽光和溫柔送給她。
認(rèn)識他的人總說他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但在某方面來講,他其實也是疏離冷漠的,他可以對某些人無怨無悔的付出,卻未必會搭理其他想要親近自己的人,至于這中間的差別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或許是一種天賦吧?朱臻亞總能很輕易的察覺到一個人有著什么樣的內(nèi)心,當(dāng)他感覺到對方真正需要他的溫柔,而他又不討厭對方時,他就會對這個人好。
可是,想要對顏愛欣好,似乎摻雜了些別的感情。
誰對誰付出,無非都是因為內(nèi)心渴望某種回報,不一定是實質(zhì)意義上的,有時候伸出去的雙手只想換得對方一個微笑。
可是,對顏愛欣,朱臻亞忽然覺得與其說是自己想對她好,不如說是渴望對她好。守護(hù)在圍墻外的人,并不是單純只想給墻內(nèi)的人溫暖和陽光呵!更是因為他渴望見到墻內(nèi)的人,渴望在她打開心門的時候,眼睛里有自己的身影。
也許,當(dāng)她在他面前落下那滴眼淚之后,又在他眼前展露出無比堅強(qiáng)的微笑,那時的他沒有將心疼表現(xiàn)出來,結(jié)果卻在心底慢慢發(fā)酵了。
握緊她的手,乎放在他胸口,像要將自己生命的熱度與能量傳達(dá)給令他心疼的人,接著他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
門外的游曉嵐嘴巴張得大到不能再大。
姊弟戀!
這真的是太刺激啦!這種禁忌的愛情,多么唯美浪漫啊!始終認(rèn)為朱臻亞是顏愛欣弟弟的游曉嵐,已經(jīng)忍不住在腦海里勾勒出一篇篇既狗血又激情的故事出來。
完全陷入自己幻想的游曉嵐,差點把朱小亞捏死,朱小亞當(dāng)然立刻發(fā)出抗議聲。
朱臻亞這才注意到門外的游曉嵐。
游曉嵐尷尬的立在門外。
「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她道,呵呵的笑著,想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朱臻亞哪里知道眼前的女人在想什么?他沖著她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
「真的很謝謝妳,不好意思,還讓妳專程請假來幫忙。」
「不會……」她雙頰緋紅。
她想,任何女人在面對這樣一個神情百分百誠懇和溫柔,而且俊美無倫的少年時,內(nèi)心都會像她一樣有一股想尖叫的沖動吧?
多么養(yǎng)眼、多么賞心悅目!今天請假還真是請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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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醫(yī)院注射過針劑,加上朱臻亞的細(xì)心照料,稍晚時候,顏愛欣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她回到家了?顏愛欣眉頭微皺,接著暈倒前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回到腦海。
她竟然暈倒了,這下豈不是請了半天假?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聽到薪水袋縮水的哀號聲……
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房間內(nèi)窗簾被拉上了,顏愛欣不曉得外面天色如何,房里留了一盞小燈,床頭柜上有藥包、體溫計和水盆,床邊還有原來擺在梳妝臺前的椅子,她坐起身的時候,毛巾正好從額頭上掉下來。
她拿著毛巾發(fā)愣,雖然一直迷迷糊糊的,可是總有些印象,有個人一直在照顧她,在她耳邊輕柔的說些令她安心的話,還有個寬大堅實的懷抱擁著她……
顏愛欣臉上不禁一熱,拒絕去想起朱臻亞的臉。
房門輕輕的被打開,朱臻亞端著托盤進(jìn)到房間,見顏愛欣已經(jīng)醒了坐在床上。
「妳醒了?」他將碗和托盤放在桌上,朱小亞黏在他腳邊也跑了進(jìn)來。「覺得怎么樣?頭還暈不暈?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將床頭上微弱的燈光調(diào)到適合的光度,一臉擔(dān)心的問。
「很好!诡亹坌辣荛_朱臻亞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退燒的臉上好像又熱了起來。
看到他的臉,聽到他的聲音,她的身體就自然而然的回憶起昏迷時抱著她的那雙有力的手臂和寬闊的肩膀,她拚命在心底反駁那樣的記憶。
她暈倒了,怎么可能有印象?一定是作夢。
朱臻亞突然伸出手探向顏愛欣的額頭,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
「好像有點退燒了。」
顏愛欣不禁想躲開他的手,她總覺得他的手帶著一股奇妙的電流。
額頭上敷了那么久的冷毛巾,就算體溫不降,額頭的溫度也會降!她不禁在心里對他吹毛求疵起來,想要藉此擺脫記憶里,他在她耳邊溫柔的輕哄和撫觸。
「我煮了熱粥,剛剛稍微把碗泡了一下冷水,已經(jīng)不那么燙了。」朱臻亞端起桌上的碗,舀了一湯匙在唇邊細(xì)細(xì)的吹涼,然后湊到顏愛欣嘴邊,「來,嘴巴張開。」
他的舉動簡直像在哄一個小女孩,眼神認(rèn)真無比。
顏愛欣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臉紅到發(fā)燙了,那是羞赧和別扭的紅。
她只有在上小學(xué)之前才被這么哄過,他排斥朱臻亞對自己的親昵。
「我自己來!顾f,連身體也向后縮了縮。
「妳病還沒好,這個托盤有點重,還是我喂妳吧!」朱臻亞輕柔的道:「別擔(dān)心,我會吹涼了再喂妳,不會讓妳燙到。」
她又不是擔(dān)心這個。
「我……」她還想再說什么,張開的嘴卻正好讓他將湯匙送進(jìn)嘴里。
「不會很燙吧?」朱臻亞問,又舀起第二口,細(xì)心的吹涼。
顏愛欣將稀飯含在嘴里,卻愣住。
是不燙,溫度很剛好,但是……她真不知該吞進(jìn)去還是吐出來。
「朱臻亞,」因為碗不在她手上,吐出來又不衛(wèi)生,她只得勉為其難的吞進(jìn)那口稀飯,「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世界上除了糖,還有另一種調(diào)味料,叫做鹽吧?」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吃到甜的稀飯。
朱臻亞微微一愣,接著想也沒想的把舀好的那口送進(jìn)自己嘴里。
真的是甜的!不過還不錯吃,有點像甜的麥粥,而且比麥片更軟更稀……他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那般瞪大眼睛,然后露出一個歉然的微笑。
「我忘記我沒有買鹽!顾院芰(xí)慣的就拿自己最常用的調(diào)味料來加。
顏愛欣向天上翻了翻白眼,「我有買,就放在廚房的柜子里。」
這個大少爺,只會做蛋糕嗎?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看著朱臻亞。
「你都喂小亞什么?」朱小亞的三餐都由他張羅。
「蛋糕和牛奶啊!」朱臻亞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
顏愛欣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爬到床邊,雖然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有些費力,一把將朱小亞抱起來,有些懷疑的看著朱小亞似乎肥嘟嘟的肚子。
「以后不準(zhǔn)你喂?fàn)缘案猓 顾荒樂纻涞目粗策吢冻鰺o辜表情的朱臻亞。
「喵嗚!」朱小亞舒服的躺在顏愛欣懷里,叫了一聲。
朱臻亞帶著受傷的眼神看著顏愛欣。
「為什么?」他忽然很想躲到角落去畫圈圈。
「因為……」
做什么裝可憐?
顏愛欣撇過頭,突然覺得在那樣的視線下,好像自己在欺負(fù)乖寶寶朱臻亞。
她雖然對他百般挑剔,可是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她也忍不住換了個和藹可親的臉,哄小孩似的道:「你知道,小朋友要營養(yǎng)均衡才會頭好壯壯,所以你不能只喂小亞蛋糕!苟邑埍緛砭筒荒艹缘案。
朱臻亞為顏愛欣頭一次對他露出這么友善的微笑而感動不已。
看來他和愛欣的關(guān)系又前進(jìn)了一大步。
「我聽妳的話,不過妳也要聽話把粥吃光,再吃藥,感冒才會好得快!顾艘怀滋鹣★垼偷剿爝。
為什么她要吃這種詭異的東西?顏愛欣無言的看著朱臻亞瞬間又像發(fā)光小太陽一樣光芒萬丈起來。
哪有人變臉跟翻書一樣快的?前一刻可憐兮兮,下一刻心花怒放,可是連自認(rèn)為討厭他的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酒窩也很可愛……不行!她怎么能因為一個笑臉和一個眼神就被收買?
「笑就笑,露出酒窩干嘛?」顏愛欣佯怒的道,「我生病你很高興嗎?」
朱臻亞無辜的收起笑臉。
因為她笑了,所以他覺得很開心,覺得很開心,當(dāng)然就會想笑啦!要人開心的時候不笑,很困難耶!朱臻亞有些困擾的皺了皺眉頭。
「不準(zhǔn)裝可憐!」顏愛欣又兇巴巴的道。
他哪有裝可憐?朱臻亞真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我沒有高興妳生病,我很擔(dān)心妳。」他說,決定不把她的喜怒無常放在心上,生病的人本來就會比較任性。思及此,他開始覺得她的反應(yīng)是應(yīng)該的。
她是病人,他應(yīng)該要體諒她才對。
「快吃了稀飯吧!這樣才能吃藥!顾f,語氣是百分之百的溫柔與體貼,甚至還有著寵溺,「吃完藥,妳就會覺得舒服一點!
「我……」顏愛欣腮幫子微鼓,突然覺得有點泄氣。
她都這么兇他,他干嘛還這么遷就她?這樣比起來,她好像變成壞巫婆似的。
「還是妳不喜歡吃甜的?那我下去另外煮咸的!
顏愛欣還想說什么,見朱臻亞就要起身,她連忙拉住他。
「倒掉很浪費,我吃啦!」讓他去重做,她不是更像壞巫婆了?
「可是妳不喜歡吃,不要勉強(qiáng)!顾蚕M缘脻M足、吃得開心!
「我很喜歡吃,非常喜歡吃!行了吧!」顏愛欣以為他又在賣乖裝可憐,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真的嗎?」朱臻亞又露出了陽光小酒窩和笑臉,未了想到她討厭他笑,只得斂起笑意,「我也覺得很好吃耶!來,我喂妳吃完!
雖然不笑,但顏愛欣還是可以感覺到他背后有一群小天使在撒花……
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么?而且,那種東西,只有味蕾不正常的人才會覺得好吃吧?她真的越來越懷疑他大少爺這輩子是不是都是吃甜食長大的?
以著極大的忍耐力將甜稀飯吃完,朱臻亞替她倒了杯水。
「藥在這里,等等記得吃,如果妳怕苦,我去端一盤蜂蜜蛋糕上來給妳!
「不用了!」她短時間之內(nèi)都不想再吃到甜的東西。
「哦……」朱臻亞顯然有點失望。
顏愛欣拿起床頭柜上放的藥,奇怪的發(fā)現(xiàn)藥包已經(jīng)吃了一包。
她剛剛才醒過來,藥當(dāng)然不可能是她自己吃的。
這時,她腦海里閃過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感覺的記憶也回到身體里,睡夢中,溫?zé)岬臍庀⒑腿彳浀拇桨曩N近自己,靈巧的舌頭撬開了她的嘴唇,對方口里苦澀的藥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喂進(jìn)她嘴里,到最后喂藥的人根本忘了自己是在喂藥……
「我中午有吃藥嗎?」她忽然問,面無表情。
「嗯,有啊!」朱臻亞小聲的說,然后端起托盤,「我……拿下去洗!
「我昏死了怎么吃?」她語氣陰慘慘的問。
「就……」
顏愛欣百分百確定自己看到朱臻亞的臉紅了起來,連耳根子都變成紅色。
「我下去洗碗!怪煺閬喬与y似的,沖出她的房間。
「朱臻亞!」
顏愛欣看著合上的房門,忍不住拿棉被蓋住頭。
她的初吻啊!她羞得整張臉都紅了,唇瓣對他「喂藥」的記憶益發(fā)鮮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