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自總經(jīng)理室傳出,門外原本喧雜的工作聲頓時停歇下來,所有人莫不投以懷疑的眼光,猜測著經(jīng)理室內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走進去的正是秘書室的第一秘書,難道那個色狼總經(jīng)理做了什么嗎?那個色狼總經(jīng)理總是仗著自己的身分,到處吃女職員的豆腐,這一回,他把主意打到第一秘書的身上了嗎?
但任憑眾人怎么猜疑,都比不上親眼所見來得確實。只見整個辦公室的職員紛紛把工作放下,大張著眼睛、豎起耳朵,想知道門內的第一手消息。
幾秒鐘過去,沒有人聽到更多的聲音,反而是總經(jīng)理室的大門突然打開,巧笑倩兮的第一秘書一如往常優(yōu)雅地走了出來——
“總經(jīng)理,這些日子承蒙您照顧了,我先下班了!
對著門內說完這句看似禮貌,卻又沒有解釋剛剛發(fā)生什么狀況的道別話后,第一秘書昂首離去,留下探聽八卦不成的眾職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能確定她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承蒙照顧?下班?難道她要辭職了嗎?!
實在是禁不住好奇的折磨,隨即就有人追了上去。
“剛剛總經(jīng)理叫你進去做什么?你講什么“承蒙照顧”、又說要先下班?難不成你要辭職?”完全沒有拐彎抹角,來人一開口就直搗核心。
見到追上來的提問者,是在公司里與自己小有交情的同事小婷,韓知融稍微緩下腳步,讓對方得以順利追上自己。
“其實也沒什么事,他只是問我有沒有興趣當他的五姨太。我拒絕了,如此而已!表n知融擺擺手,說得不痛不癢。
“什么?!那個色老頭一腳都已經(jīng)踏進棺材里了,居然還敢妄想娶你做他的五姨太,他臺灣兩個大小老婆,和大陸那兩個三奶四奶都搞不定了,那個老頭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腦袋啊?!”小婷揮著手,很為好友抱不平。
“是啊,所以我很明確的拒絕他了,為了省事我干脆自請離職,以免日后還會惹禍上身。”她只是微笑,像是一點都不在意辭職的事。一返回座位,韓知融就立刻開始收拾她桌上的私人物品。
“哪有這種事的,明明是你被欺負,為什么你還得辭職呢?說到這個,我們女人在職場上就是比較弱勢,明明被人性騷擾,偏偏我們這些受害者除了忍氣吞聲,就只能辭職了事,難道我們就不能夠為自己出出氣嗎?”小婷說得義憤填膺,但也不忘一邊幫著韓知融收拾。
“沒關系的,剛剛我已經(jīng)替自己出氣了,所以我才決定要辭職的啊!”韓知融笑得燦爛,似乎真做了什么令她相當愉快的舉動。
“你只是給他一巴掌吧,剛剛我們在辦公室外都聽到了!毙℃冒櫚櫭,才一個小小的巴掌未免便宜了那個色老頭。“你只打了一巴掌就要辭職,實在太不劃算了,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再多踹他兩腳,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呵呵,我做的絕對足以消氣,所以你也別為我發(fā)火了!彼是笑著,完全不在意劃不劃算的問題,好像真的已經(jīng)出足了氣。
“唉,你就是人太好、太溫柔、太善良,所以他才會把腦筋動到你的身上,這家伙肯定是吃定了你不敢大聲張揚,幸好你沒讓他得逞!
總經(jīng)理愛吃女職員豆腐是出了名的,全公司除了掃廁所的歐巴桑以外,從老到少、從美到丑,幾乎無一幸免。
那個色老頭根本是完全不挑嘴的,所以女職員們莫不人人自危,死命保護好自己,畢竟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能夠捍衛(wèi),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敢直接開口說要收姨太太,而且還是在上班時間提問,真是太大膽了。
話說回來,如今發(fā)生了這種事,不離職還能怎樣?畢竟留在公司里只會被色老頭刁難,不如另覓工作,還比較有保障些。
“對了,既然你要離開,接下來是想休息一陣子還是馬上去找工作?”小婷關切地問道,畢竟人要吃五谷雜糧,丟了工作也等于是斷了炊,就不知她的好友決定好未來的方向了嗎?
“……這個我倒還沒仔細考慮,畢竟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我也沒想過會就這樣丟了工作……”韓知融說得一臉無辜,誰會事先決定好下一份工作,然后就去毆打主管,藉此離職呢?“不過,我大概會先休息一陣子吧!”
看到她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小婷大大地嘆了口氣。
“你啊……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做事這么沖動!睕]有決定好未來的出路就動手打主管?!該說她有勇無謀,還是色老頭真的實在太欠扁?“你這陣子就好好休息,慢慢找喜歡的工作,我也會順便幫你注意職缺的。”
“謝謝,剩下的東西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你趕快回座位,離開太久的話,待會兒又被人盯上!
在跟韓知融說再見后,小婷回到自己的座位,卻看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前再度圍滿了人群——這回除了公司的職員外,她居然還看到了抬著擔架的救護人員。
“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會有救護人員過來?”小婷拉著其中一個圍觀的同事,想知道在她離開的這段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就是總經(jīng)理啊,他剛剛跑出來大發(fā)脾氣,臉上還掛著一個大大紅紅的巴掌印,應該是被第一秘書打的吧!大概是因為被打了所以就遷怒我們,這老頭罵人罵得可火啦,搞不好心臟一下子跳太快,罵一罵人就突然倒下了!
聽到她們在談論這件事,立刻有人跟著加入話題。
“他倒了也好,這個只會吃女人豆腐、一點事都不會做的總經(jīng)理,我老早就看他不順眼啦!這一定是報應,誰教他什么女人都愛摸!
“就是啊,早該給他一點教訓了……”
只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全是批評總經(jīng)理為老不尊的話語,根本沒人擔心他這一倒下會不會出什么意外。或許對大家來說,他就是要出意外才好,畢竟這個主管實在沒有一點主管應有的樣子。
所有人都在討論總經(jīng)理突然倒下的事,沒有人見到韓知融離去時,臉上掛著的淺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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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下午茶時間,韓知融非常罕見地在上班時間出現(xiàn)在馬路上閑晃。享受了一頓難得的下午茶之后,她慢慢朝家的方向踱去。
該怎么向父母解釋她辭職的事呢?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各式各樣的說辭,其實最好的說法,就是老實坦承自己被上司性騷擾,所以才在一氣之下憤而離開。
不過這么說也可能引來麻煩,以老爸那火爆的性格,若聽到女兒被人騷擾,肯定會直接殺到公司剁了那頭老色狼。
有人幫忙出氣當然好啊,只是這樣一來就違背了自己想要默默離開的打算。
而且她也使了一些小手段,把老色狼給送進醫(yī)院,也算為自己出了氣,如果再讓老爸去鬧場,似乎就有些不夠厚道了。
想到她不過是輕輕拍了老色狼的背部幾下,居然能讓他在幾分鐘之后因為血液流通不順,而引發(fā)昏迷的狀況,人體的穴道實在是太神奇了!
韓知融家里是開中醫(yī)館的,耳濡目染之下,對于人體的各個穴道及對應的反應她自然相當熟悉。別說是引發(fā)昏迷,就算想要害那頭老色狼心臟病發(fā),甚至是讓他血壓暴升、導致中風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不過,她可不想那么缺德,畢竟引發(fā)心臟病、中風都可能帶來難以想像的后遺癥,她只想小小地教訓一下那色老頭,根本不想鬧出人命,所以讓他昏迷幾分鐘,嚇嚇他也就算了。
“阿妹仔,你怎么這么早回來?”
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韓知融嚇了一大跳,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走回自家門口了。而剛剛出聲呼喚她的,正是附近的街坊鄰居。
“鄭伯伯你好。”
“阿妹仔,你回來得正好,鄭伯伯的肩膀痛,你來幫伯伯看一下,看是要推拿還是要針炙,趕快給伯伯看一下,我可是疼得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我爸呢?”按理說,來看診的人都會在屋里排隊,怎么鄭伯伯反倒是坐在門口納涼咧?
“你老爸現(xiàn)在正忙著,我前頭還排了好幾個客人,我嫌里頭人太多,所以就跑出來吹吹風。”鄭伯伯搖搖扇子,他生平最討厭人擠人!鞍⒚米,說了這么多,你到底要不要幫伯伯看肩膀?”
“來了來了!表n知融笑著走了過去,放下手上的公事包,準備為他看診——
她順著鄭伯伯的左肩往下摸,間或停下動作詢問他的感覺如何,如此來回觸碰幾次,她已經(jīng)知道病癥何在。
“伯伯,你現(xiàn)在放松點,手臂不要出力喔!
韓知融話才下落,接著就聽到清脆響亮的“喀啦”一聲。她放手讓鄭伯伯轉轉手臂,疼痛的感覺已然消失,手臂也能順利活動,完全沒有先前疼得要命的狀況。
“伯伯,你的骨頭我已經(jīng)幫你調回正確的位置,等一下再敷個消炎藥膏,過兩天就會好的,啊你不要一直轉手臂,我怕剛剛調回去的骨頭又跑掉了!
“阿妹仔,你的技術實在有夠贊,為什么不去念個中醫(yī),好接你爸爸的醫(yī)館呢?這樣我們這些老街坊才能安心看診啊!”鄭伯伯不無可惜地問道。
雖然韓知融非常年輕,但畢竟是從小在醫(yī)館里長大的,不管是技術或是經(jīng)驗都非常老道,完全不輸那些行醫(yī)多年的中醫(yī)師。他們這些老街坊本來都很期待她能去考個中醫(yī)執(zhí)照回來,沒想到她居然跑去當上班族?!真是太可惜了。
“我學這個只是學興趣,小妹才真的是有心要學,以后讓她接棒也不錯。伯伯,你說是嗎?”韓知融笑了笑,她實在沒辦法向老人家托出,她一開始會努力學習中醫(yī)的種種技術,其實是為了整人不留痕跡。
打架馬上就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但如果善用人體穴道,再配合經(jīng)脈的擊打,即使只是輕輕一掌,都能造成相當厲害的效果,所以她才學的啊……
像她這種心術不正的使用者,最好還是別當中醫(yī)吧!
“什么,恁小妹想要接棒?!”聞言,鄭伯伯嚇了一大跳!鞍⒚米,你別開伯伯的玩笑,這可一點也不好玩!”那個韓家小妹要當中醫(yī)?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啊!”韓知融一臉無辜。她搞不懂,為什么每個人聽到小妹要學中醫(yī)就嚇成這樣?雖然韓小妹的技術是不如自己,但也是相當不錯了啊,假以時日定能更上一層樓。除了療法稍嫌粗暴外,她實在看不出小妹接手醫(yī)館有何問題。
鄭伯伯還要開口,大門卻已經(jīng)被人從內側打開。
“老鄭啊,輪到你啰!”
“不用看了,剛剛阿妹仔已經(jīng)幫我把手弄好了!币贿呎f著,鄭伯伯一邊笑呵呵地走到里頭,準備去討個藥膏來貼貼。
“女兒啊,我記得你沒這么早下班吧?”韓父不無疑惑地瞧著女兒。難不成今天時間過得特別快?不對啊,天還亮得很,應該還沒到她下班的時間。
“……我辭職了!鳖D了下,韓知融吶吶地回道。既然編理由也沒什么用處,不如直截了當?shù)卣f出事實。
“辭職?為什么要辭職?你這些年不是在公司里做得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想到要辭職?”韓父被這意外的消息嚇了一跳,畢竟女兒從大學時期就在鄒氏企業(yè)打工賺錢,他還以為她會在那家公司做到退休呢!還是說……
“乖女兒啊,你終于想通了,決定好好花心思準備嫁人了嗎?!”韓父非常興奮地問道,這幾年他一直四處找好對象,但她總以工作忙碌推辭,難道現(xiàn)在女兒轉了性,決定要主動出擊了嗎?
“才不是呢!我只是工作不順利想換家公司罷了!表n知融連忙說道,深怕老爸越想越夸張。開什么玩笑吶,她才二十四歲,嫁人還早得很呢!
想到這兒,韓知融不由得低聲嘆了一口氣。
是血緣關系,還是因為個性使然?老爸就跟她那一大票親戚一樣,總是喜歡四處為人作媒牽紅線。
愛幫人作媒也不打緊,但他們更喜歡幫后生小輩安排相親事宜,仿佛韓知融這些后生小輩若不早早成家立業(yè),他們就沒那個臉四處幫人家牽紅線了——
試問,如果連自家人都推銷不出去,又怎么有辦法當個最佳媒人呢?
所以他們這些可憐的后生小輩,也只能面對日日夜夜被催婚的可怕命運。若說身邊已有論及婚嫁的交往對象,被催婚也就認了。但是,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要她去嫁給誰啊?!
韓知融一想到就覺得生氣,到底是哪個人最先開始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呢?
好像是她臺南那邊的親友吧……大概是鄉(xiāng)下地方?jīng)]什么事好做,所以幫人相親就成了全民運動,而且還是全家族“大家一起來”的那種大活動。
有時候她也挺同情那些住在臺南的表姐妹們,因為她們幾乎是一滿十八歲就開始了無止無盡的相親活動,然后在二十五歲以前一定會被嫁出門。
雖然男生的緩刑期比女孩子長個兩、三年,但所謂的催婚行動是不分男女,尤其是必須負起傳宗接代責任的男孩子一樣不好受。
所以他們這些拒婚一族干脆組成了拒婚俱樂部,把南北表親串聯(lián)起來,彼此交換拒婚心得,并且互通情報。
畢竟這種事常常是具有連動性的,只要有一家的長輩心血來潮,別家的小輩們很快也會受到牽連,所以情報的傳遞也是非常重要。
最近俱樂部內更是人人自危。因為接連有兩、三個成員不小心跌入愛情的漩渦,自此退出拒婚俱樂部。找到真愛當然值得恭喜,但同樣的狀況接連發(fā)生,讓其余的成員們不由得也膽顫心驚起來。
家族內接二連三傳出喜訊,這肯定會刺激到某些長輩們,像是韓知融最近就特別有感覺——
她幾乎是三天兩頭就在吃相親飯,再這樣吃下去……她總覺得自己快要把臺北市的各大飯店都給吃遍了。
偏偏老爸完全沒有放棄的打算,總是押著她四處去相親,有時韓知融真懷疑,再這么吃下去,她恐怕都可以出一本美食圖鑒了。
“工作不順?辭掉了就算了,你也不要再去找什么工作了,爸爸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從今天開始你就乖乖待在家里,準備當新娘子吧!”
雖然老爸笑得很愉快,但韓知融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早知道就不辭職了,沒想到居然換來更多的相親宴。
回頭她就要立刻開始找工作!什么休息幾個月的想法就暫且丟在一旁吧,如果真讓老爸執(zhí)行他那套相親計畫,她在重新出發(fā)之前,肯定會先被嫁出去了,所以她一定要趕快去找工作才行!
看著興致勃勃的父親,韓知融暗暗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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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鬼文件?!你這種寫法誰看得懂。!給我拿回去重寫一遍!标疤祛:敛豢蜌獾匕盐募䲠S回秘書腳邊,一大本的資料夾擲地有聲。
“要你做個索引有這么難嗎?你只要把頁數(shù)標出來就行了,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去重新編排什么文件,搞到現(xiàn)在我反而找不到要看的東西?!”
聽到這么嚴厲的指責,女秘書的眼眶不由得浮起水霧,眼見淚水就要落下,臧天睿一看到那即將泛濫的水霧,火氣就更大了。
“不準哭!我付你薪水不是讓你來公司哭的,要哭躲回家哭去,就是不準在我眼前掉淚!”臧天睿煩躁地吼道,嚇得秘書眼淚更是撲簌簌地直掉。見狀,臧天睿更加心煩意亂了!熬徒心悴粶士蓿氵哭什么勁?!趕快把資料帶出去重做一遍,不要在我眼前惹我心煩了!
“總、總經(jīng)理……”小秘書全身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拔摇⑽乙o職!
臧天睿眉一擰,暴吼聲再次脫口而出。
“辭職可以,在那之前你至少要把索引做完才準辭職。”
就在臧天睿的怒吼聲中,可憐的小秘書發(fā)著抖、以最快的速度撿起資料夾、飛也似的離開——
下一秒鐘,辦公室的大門又被人用力推開來,臧天睿沒有費神看向來者,只是煩悶地說道:“再給我找一個新秘書,這次不準弄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過來!
安柏升沒說什么,僅僅是笑咪咪地看著老友煩躁的批改公文,而且還是改完一本丟一本,顯然是相當受不了這乏然無味的工作。
“我說過很多次,如果你對秘書態(tài)度不好一點的話,就算我找一百個人來,你也會把這一百人都給罵哭的!
他這個人事主任可是以過往的經(jīng)驗提出告誡,從以前到現(xiàn)在,擔任臧天睿秘書的人幾乎沒有人能撐過三個月,男的女的都一樣。
“那是你找的人不夠好,如果他們能夠好好把工作做完,我罵他們干什么!标疤祛=^不承認是他的脾氣差使然,才會一次又一次把人罵跑的。
“哦?”安柏升挑了挑眉,對老板的批評不置一語,只是笑得更加燦爛!拔覜]有看人的眼光是嗎?如果你覺得我不適任,我可以辭職以示負責!
“你這小子是在威脅我嗎?”他對好友怒目相視,從沒碰過老板還被員工威脅的事,這家伙未免太過猖狂。
就算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但在他的公司里,他不準有人挑戰(zhàn)自己的權威。
“不敢,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人事主任,怎么敢威脅老板呢?”安柏升還是嘻皮笑臉地,但他從容的笑顏中,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敢做的!拔矣袀建議,如果我們人事部錄取的人無法符合老板您的要求,您要不要親自看看履歷?”
“我來看履歷?”臧天睿挑眉,想看出老友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自己看了老半天,只看見他臉上萬年打不破的笑臉。
這個笑臉狐貍不知又在搞什么花樣。不過,讓他來看履歷嗎?這個主意倒是挺有吸引力的嘛,而且可以優(yōu)先排除掉女性應征者,這樣就不用擔心下一個秘書又是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了。這么一想,臧天睿立刻變得興致高昂。
“怎么樣?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安柏升瞅著老板那饒富興味的表情,知道他肯定對這個建議相當心動。
“好,下一個秘書就讓我自己選,我會讓你看看,一個好秘書應該擁有什么樣的基本條件!彼f得信心滿滿,相信自己的眼光絕不會出錯。
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但顯然安柏升還有話要說:“不過——”他長長地拉著尾音,把臧大老板的胃口也吊得高高地……
“不過什么?”
“我有一個條件,這次你應征進來的新秘書,不準再隨隨便便換人,你至少要錄用他三個月,確定真的不適任才可以換人。”安柏升笑咪咪地提出條件。
“你在說什么鬼話,我為什么要接受這種無聊的條件?就是因為不適任,我才會叫他們走路的,如果新秘書犯了什么大錯,難道我還得咬牙全盤接受嗎?!”
臧天睿劈頭就提出反對。開什么玩笑,他花錢雇人可不是給自己找罪受,一個明顯不適任的員工,他有什么理由需要容忍?
“你應該不會錄用到不適任的人才對,我說是吧,“老、板”?”安柏升深深地看向臧天睿,帶笑的眼里含有百分之百的挑釁。
他怎么受得了好友這樣的挑釁,便立刻豪氣地說道:“我怎么可能會選擇一個有問題的人當員工呢?我選的人絕對是最最適任的!看我的吧!”
“就這么說定了,老板,這是你要的履歷——”安柏升笑咪咪地從身后拿出一大疊履歷資料表,不難看出他早就布好陷阱要讓臧天睿往下跳了。
看到那疊厚得嚇人的履歷,臧天睿臉色大變——
“你這小子陷害我!”連履歷都準備好了,這不是陷阱是什么?!
“我怎么敢陷害“老板大人”呢?”安柏升還是笑著!拔抑皇怯X得那個秘書恐怕?lián)尾痪昧,所以才提早準備好新的履歷,這兩天一直帶在身邊,沒想到會這么快派上用場!笨此f得多無辜!
“你早就知道她撐不下去?你居然不早點告訴我,就算是早兩天換人也好啊,為什么非要讓她在公司多攪和這一、兩天?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覺得多撐個兩天她就會變成萬能秘書!”臧天睿瞪著多年老友,咬牙切齒地說道。
“哎呀,今天剛好是她錄取試用滿一個月的日子,這樣子薪水才好算啊!”安柏升裝無辜的態(tài)度實在讓人很想把他大卸八塊。
別人怎么想臧天睿不知道,至少他自己就很想把安柏升五馬分尸。
“你別鐵青著一張臉嘛,小心把我也嚇跑了,我可是你唯一一個友誼超過十年以上的老朋友吶。我要是跑了,你可就真的沒什么朋友了,到時伯母一定會哭哭啼啼地說你的人際關系有問題,然后押著你四處去相親的!卑舶厣龥鰶龅卣f道。
過了半晌,臧天睿的聲音才從緊閉的唇縫鉆出——“你給我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