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鼎藝廊順利在臺北信義區開幕,亦仙婭的新作和川島彥次郎個人風格強烈的畫作好評不斷,慶祝酒會上,幾名日方代表在臺上接受恭賀,鎂光燈閃耀。
亦仙婭站在角落,望著臺上的明歆火,他俊雅自信,舉手投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記者恭賀他成為永夜集團總裁,他謙虛以對,她忽然覺得他離她好遠。
這段時間他很忙,常常沒有空來找她,她曾經想要主動和他見面,但明歆火拒絕了,他說不方便。他身份特別,他不方便,聽到這樣的話,亦仙婭很想潑他一杯水,罵罵他的自私,但她卻沒有,因為他眼中的光彩震懾了她,他說著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就像個孩子般欣喜雀躍,她分享他的成就,不想潑他冷水,但是,她卻覺得這樣的自己很悲哀。
“你畫的就是那個男人?”川島彥次郎踱到她身旁,給她一杯雞尾酒。
亦仙婭打起精神,俏皮的眨眨眼,“你又知道了?”這段時間他們往來頻繁,亦仙婭已經不像之前那么討厭他了。
“這是直覺,雖然你用抽象畫法顛覆了他的臉,可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一笑,跟她碰杯,徑自喝了口。
她哼了聲,“我還不知你這么神通廣大,光憑幾張畫就可以在人海茫茫中認出誰是誰,警方該找你去辦案了!
“我指的是你的眼神!彼麚P眉。
她不置可否,獨自啜飲雞尾酒,他掏出煙,才剛要點火,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抽走他手上的煙。
“看到那標志沒?禁止吸煙啊,先生!彼龥]好氣,越來越了解他不是自大,而是凡事邊不經心。“喔。”他搔搔頭發,收起打火機。
“喔什么,少抽一點,站在你旁邊臭死了!彼R他。
“會嗎?”他一點也不覺得。
“會!”她強調,見他質疑,她大嘆,“天啊,你知不知道吸二手煙有礙身體健康,我要離你遠一點,以免你還沒死,我就被熏死了。”
“咒我?”他不滿,故意燃起一根煙,就在她身旁吞云吐霧,她氣急敗壞,他哈哈大笑。
臺上,一直忙著與眾人周旋的明歆火,視線猛地停在亦仙婭身上,她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但讓她如此開心的卻不是他,那畫面刺痛了他,心中有股窒息感升起,他倏地收緊拳頭。
川島彥次郎要在臺北停留一個月,期間,沒活動的時候就由亦仙婭當地陪,反正她接下來也沒什么重要工作,鐘喬尹則樂得她能和大畫家多往來。
亦仙婭帶他去臺灣名揚四海的士林夜市逛,川島彥次郎晃著晃著,皮包居然被扒了,更糟的是他連護照都弄丟,亦仙婭簡直快昏倒,原先對他自大、目中無人的印象全顛覆,他徹頭徹尾就是個笨蛋。
好不容易搞走一切,亦仙婭開著她的小 march回陽明山,車才熄火,她就看見門口站了個人。
“火,怎么不進去等?”她揚起一個笑,快步走向他。
明歆火對她敞開雙臂,她投入他懷中,擁住她,他緊繃的肌肉得以松懈。
“我等了你好久!彼卫蔚負е瑤缀跏菄@息的低語。
“我還以為你忙到沒時間理我了!毙崧勚砩锨遒臍庀,她滿足地仰頭看著他,“你今天來的真早,令人意外!
“見到我不開心嗎?”他凝望著她。
她朗笑,“當然開心啊,你來臺灣,我們反而沒機會見面,我在電視上見到你的時間恐怕比我們獨處還多呢!”
“可是你看起來比我還忙!彼⑿Γ种溉嘀亩贪l。
“遇到彥次郎那種笨蛋要不忙也難,他居然把皮包給搞丟了,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一點警覺性都沒有,麻煩得要命!彼鰦伤频谋г。
“麻煩嗎?你們好像相處的很愉快!甭犚娝八麖┐卫桑庖粩,聲音沉了下去。
“愉快?”她大叫,“鬼才會跟他相處愉快!那家伙是生活白癡,出一趟門丟三落四,過馬路不看紅綠燈,我罵他,他居然還義正辭嚴的說什么臺北的紅綠燈不是只有參考作用嗎?你說,他是不是很欠揍?”
明歆火沒回她,他松開環住她的手,拿鑰匙開門。
亦仙婭跟在他身后進屋,手舞足蹈的數落川島彥次即做的白癡事,他沒按亮燈,卻忽地轉身握住她的肩膀。
“不要再談他了好嗎?”他說,幽暗中,一雙眼深不可測。
她一愣,“喔……”
他語氣怪怪的,很低落,他心情不好嗎?亦仙婭不解,將門關上,倏地,她突然想起什么,哇的大叫一聲,“你等我一下!”她回頭沖出門,他從身后攔腰抱住她!
“不要走!彼袜瑢⒛樫N在她背上,她感覺一陣熨熱燙上心頭。
“怎么啦?”她輕問,雙手疊在他的手背上溫暖他,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心中涌現的惶然他說不出口,亦仙婭柔聲解釋,“火,我只是去車上拿茶葉,中國正牌武夷山的茗品喔,我想泡茶給你喝,那是彥次郎的北京朋友送他的,他分給我……”
又是川島彥次郎!“我說過不要再談他了!”他忽然大聲咆哮。
亦仙婭驚愕,他扳過她,目光炙熱,動作粗暴地扣住她后腦吻住她,她全然無法反應,他就像個受傷的動物,索求著她,他扣著她的手腕,將她抵在墻上,他沒有弄傷她,但她快窒息了。
“火……”她困難的推拒他,但明歆火不肯放手,他舔吻她的頸子,開始解她的衣扣,愛撫她,扯開她的皮帶。
亦仙婭渾身一震,她曲肘頂他,他不放松,她奮力掙扎,陡然大吼,“明歌火!”
他一頓,她順利推開他,他往后顛躓幾步,望向她,她盯著他的目光充滿疑惑和驚訝,他心口一刺,撇開視線。
亦仙婭感覺憤怒,他不解釋嗎?他們好不容易見面,她滿心歡喜,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她?
明歆火想握住她的手,她甩開,她轉身回畫室,砰的一聲,鎖上房門。
她生氣,她走了,明歆火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支著額頭,他傷了她,但他無法克制自己,那倉皇恐懼磨痛了他的心,粉碎了他的理智,崩潰了他平靜的假面,他的溫文爾雅都是偽裝,真實的欲望和企圖才是真正的他,他想要緊緊抓住她,他害怕她會離他而去……
明明還是夏天,少了她的體溫,他卻突然感覺冷了起來,靠著沙發,好空洞,明歆火沮喪的環住自己,恍惚的盯著地板。
忽地,一雙裸足出現在他的視線,他震懾,一抬頭,撞入她晶瑩美好的眼眸中,她不是生氣了嗎?他這么對待她……
他像望著不真實夢境般凝望她,她眼色。
她抬手撫摸他的臉頰,他像是個害怕失去心愛的玩具卻又不知該如何守護的孩童,玻璃似的面具裂出一道道的痕跡滿是脆弱,她望著他,心里好難受。
“對不起……”他說。從沒有像此刻般想祈禱神只,請她讓她留在他身邊。他摟住她的腰,臉埋在她的頸窩處。
亦仙婭閉上眼,緊緊的環住他。她是真的很生氣,她想對他咆哮、想將他踹出別墅,但他的口吻太脆弱,她其實并不想跟他吵架,他們好不容易才見面……亦仙婭嘆息,愛他讓她舍不得他,就連責怪都舍不得。
他們熱切擁抱,他需索她的溫暖,然后滿足的睡去。
天邊微露曙光,她被細小的雜音驚醒,原先身旁凹陷的位置已經空出,背對著他,她靜靜聽著他迅速穿上襯衫套上褲子的聲音,閉上眼,感覺他彎身撥開她發絲在她額角輕吻,他走出房間,她從床上坐起,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他拉開鋁門的鎖,門關上,車發動,他走了!
亦仙婭將頭埋入枕中,用被子遮住自己,被單上還有他的味道,不時竄入她鼻中擾亂,提醒她昨夜的溫存,但她的憶起,卻只更顯得自己無助與虛弱。
亦仙婭討厭這樣的自己,在夜里等著一個不知道會不會來的男人,心思懸念、日夜煎熬,他來了,她好高興,他不來,她點著蠟燭、守著燈火,一顆心空蕩蕩的睡著,她愛他,但為何她卻感覺快要窒息?
她愛他,但她卻越來越厭惡為了愛他而把自己捆綁起來……
華燈初上,臺北城的夜正要熱鬧起來。
“哇!好辣好辣,真過癮!”川島彥次郎張大嘴呵氣,他和亦仙婭一起晚餐,她帶他到臺北最有名的麻辣火鍋店。
亦仙婭嚼著牛肉,口腔齒頰一片麻,她咽下,端起檸檬汁猛灌,“呼——”擱下杯子,她呼出熱氣,漲紅了臉,豎起大拇指,“太過癮了,夏天吃麻辣火鍋,贊贊贊!”
他同意地猛點頭,她看了眼桌面,又叫來服務生,“再給我五盤招牌牛肉、四盤脆管毛肚、三盤蜂巢牛肚、兩盤海鮮總匯……”
“舊豆媽得!”他伸手格在亦仙婭和服務生中間,“點這么多,你比賽大胃王?”
“你管我,又不用你付錢!”川島彥次郎的一切花費都由天鼎藝廊負責,她對服務生揮揮手,“快去快去,等等,差點忘了,追加一盤蒿菜!”
服務生低頭記上一筆走人,她繼續埋首奮戰,川島彥次郎擱下筷子,詭異的盯著她。
“喂,你不太對勁喔?”他說。
她執著的手頓了頓,倏地咧嘴一笑,“哈哈哈,那是因為我太開心了,明天就可以擺脫你這個臭男人,今晚胃口大開,不吃個夠本不罷休!”她伸手夾了一筷子毛肚,喂進嘴里,大咬特咬。
“是嗎?”他挑眉不信。
她抬眼,“現在知道你有多討人厭了吧?”她扮了個鬼臉,繼續朝食物進攻,他沒再多說,掏出煙和打火機,打火石摩擦,火光一現,點燃煙頭,她停住筷子,視線凝住那微弱火花,一剎那,就滅了!
她眼色 ,早就告訴自己不想他、要開心,可是卻不管看到什么都會想起他,一點點火焰就讓她的心一陣痛。
川島彥次郎叼著煙,煙絲燒著,白煙裊裊,像是不經意的說:“喂,亦仙婭,你可別又哭了。”
她一怔,勉強一笑,“說什么廢話,我那么開心,有什么好哭的!”
他瞅著她,“你真的很開心嗎?”明明就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她沒接話,舀了好大一碗湯,碗面冒著熱氣,她大口飲下,嗆辣直沖鼻梁,她咳了幾聲,“哇!真是辣死了……”她聲音啞啞地說,眼淚盈滿眼眶,她抹了去,沒讓它掉下來!
川島彥次郎緘默地抽著煙,亦仙婭情緒低落,好丟臉,她好悶,她難過的想哭,她一點也不開心,真可笑,她還說什么大話要將自己的開心分給他一半。
服務生上菜加湯頭,亦仙婭打起精神,將料理倒入鍋中,笑著對他說:“這家店的牛肉超有名的,特好吃,你要多吃一點,要不然回日本嘴饞,后悔莫及嘍!”
“哦,你說的唷,那我就不客氣啦!”川島彥次郎朗眉一場,搶過她碗中食物,一口塞下,亦仙婭哇哇大叫。
“可惡啊!自己不煮,光搶我的!”她嚷。
他得意大笑,她很得牙癢癢,他知道她是強顏歡笑,但他不想戳破她,心疼她佯裝的堅強,他叫了半打啤酒,滿桌食物吃不完,兩人干脆拼起酒來。
砰一聲,酒杯放下,亦仙婭打了個酒嗝,雙頰漾紅,雙眼迷蒙瞪他,“我討厭男人!男人都是混蛋!”
她醉了,他笑,大聲附和她,“對!男人都是混賬王八蛋!”
“你也這么認為?你不是男人嗎?你怎么會也這么認為?”她指著他,橫眉豎目質疑他。
他說:“就因為我是男人才知道男人有多混蛋,男人啊,老愛傷女人的心,不成熟又自私,讓人愛著他卻又不坦白自己也愛人家,難道還不夠可惡嗎?”
亦仙婭沉默了,她悶悶的喝完一罐啤酒,醉得東倒西歪!
川島彥次郎扶著她走出店,伸手要幫她攔計程車,亦仙婭抓住他的手問:“幾點了?”
“快十一點。”
“我不想這么早回去。”回去,又是等他,她不要等他,他如果來了,就讓他等吧。
“那你想去哪?”川島彥次郎輕嘆口氣,還早嗎?她今晚不?幢恚绨l覺她很焦慮。
他陪她到大安森林公園散步,夜深人靜的公園,風吹著,亦仙婭酒也醒了,矛盾卻依然折磨著她,他有來嗎?他找不到她是不是又不安了呢?
“我……要回去了。”她囁嚅,“今晚謝謝你!
“想謝我就一塊去西班牙吧!”他說,摸摸她頭發,“亦仙婭,你愛得那么難過嗎?”
她不語,他點了根煙,“他說愛你了嗎?我昨天在飯店看了HBO的影集,叫什么欲望城市的,里面有句話說:‘在他還沒有說我愛你之前,一切都不算數。’亦仙婭,我愛你,給我一個機會吧。”
給他一個機會,亦仙婭的心很酸,明歆火也曾這么說過……噢!她不能再難過了,彥次郎陪了她整晚,亦仙婭打起精神開玩笑,“好啊,你要是把煙戒了,我們就來交往看看。”
川島彥次郎臉皺成一團,“那就很難了!
他的表情逗笑了她,他拍拍她的肩膀,無聲地給她加油打氣,他替她招計程車,送她上車,用很破的國語叫司機開到仰德大道,亦仙婭癱在車椅里,開始覺得,其實有些男人也是很不錯的。
計程車上,司機轉開收音機,夜間廣播,格外幽沉,主持人說了些感性的話后開始放音樂,是林憶蓮的傷痕,亦仙婭聽到為何臨睡前要留一盞燈就聽不下去了。
“可不可以把音樂關掉?”她說。
司機愕然,歌很好聽啊。“好。”不過還是顧客至上。
付清車資,她下車,遠遠就看到屋子一片漆黑,他沒來?還是他生氣不開燈,或是在院子等她?亦仙婭心急,小跑步過去,走到門口,轉開門鎖,她知道,今晚,他不會來了。
昨天他也沒來,亦仙婭喪氣的想,她頹躺在地上,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她討厭這樣算著日子等他的自己,更痛恨回憶著那些夜里快樂的時光,難道她就只剩這些事可做引。
亦仙婭懶懶地起身,她拿刷子將累積在燈座上的臘油清干凈,重新插上新臘燭,點火,看著那小小的火苗,她眼神黯淡。
屈膝坐在沙發上,亦仙婭注視著自己的腳指頭,她腦袋一片空白,發呆,哼歌。
“為情困,磨折了靈魂……該來的就來,該走的就走,要為自己保留幾分……”
她愣住,那是傷痕的歌詞旋律。
亦仙婭突然從沙發跳起來,沖進房里,上網查詢,點出西班牙九月份的天氣,她拿出旅行包,打開衣柜,噼里啪啦的塞滿行李,最后是她的畫具。
收拾好,她翻出之前買的所有蠟燭,將它們一根一根在客廳的桌上及矮柜豎起點燃,然后她抱著行李,盯著蠟燭燃燒,燒到全部的蠟燭都沒了,燭火通通熄滅,天也 亮了。
她在鐘喬尹的手機留言,然后拿出紙筆,快速寫了幾個字,釘在門上,接著她駕著她的小march直奔機場。
明歆火受邀參加南韓科技大廠GK在漢城的酒會,亞洲眾多知名企業領導人皆親自出席,會場金碧輝煌,熱鬧非凡。
他今晚的女伴是莫逐日,明歆火十分盡責,和她連跳幾支舞后才答應其他女人的邀約,無庸置疑,亞洲最年輕的總裁是今晚另一個引人注目的焦點。
明歆火忙得不可開交,和一群記者狀似相談甚歡,他微笑,“抱歉,失陪一下!睉{他優雅的笑容就足以迷倒所有的女記者,誰會忍心拒絕?
他從容離去,走進洗手間,他打開水龍頭,掬了幾把冷水往臉上沖。
“你心不在焉!蹦鹑找性陬孪磁_旁瞅著他。
“有嗎?我以為我的表現值得你打滿分呢!”明欲火用毛巾拭去滿臉水珠。
“那要看滿分是多少,你今晚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靈魂出竅!彼f,走到他身側看著鏡中的明歆火。
“何以見得?”接下永夜領導一職后,他一直盡心盡力。
“你剛剛差點踩到我的腳呢,火,你的演技退步了。”莫逐日洗手,但眼神一直緊盯著明歆火。
“那看來我得加緊磨練嘍!彼恍χ弥苏I帶,欲離去。
“只是一晚不見面就讓你這么不安嗎?”莫逐日聲音沉了下去,不滿他敷衍的態度。
明歆火止步,目光帶著警告,“日,我知道依你的職責是可以二十四小時全程跟蹤我,但這不表示我給了你干涉我私生活的權利!
他已是永夜的首領,他不會容許任何人冒犯他的權威,即使是莫逐日。
“火,這不是長久之計!蹦鹑涨宄鼉蓚月東京臺北搭飛機像開車般通勤,但敵人逼近,她不能讓他有任何陷入危險的可能。
“我知道。”他嘆息,顯出疲憊的神態。
“她不肯來東京嗎?”她問,指的當然是亦仙婭。
“她不適合東京!泵黛Щ饟u頭。亦仙婭愛好自由,讓她生活在隨時隨地受保護的狀態,不就形同監視?她會瘋掉的。
“讓我跟你報告一些事,也許你會認清現實的狀況!蹦鹑照Z氣輕描淡寫,但內容卻讓明歆火的心更沉重,她說:“永夜在歐洲的幾個據點受到攻擊,損傷不大,但挑釁意味濃厚,永夜企業體本身也是,幾個投資案都因受阻而陷入困境,你認為這是巧合嗎?”
明歆火緘默不語。
莫逐日面色凝重,“赤鬼堂回報,有一批外籍特工已經悄悄進入亞洲各大城市,地球和平解放機構這次是來真的,你一定要小心!
她言盡于此,要怎么做,決定權在他手上。
莫逐日走了出去,今晚她的角色是永夜科技事業部的經理,她還得和幾個老頭子跳上幾支舞。明歆火戴上面具,完成他身為永夜總裁應盡的職責,酒會結束,他離開漢城,專機飛往臺北,此刻的明歆火只是一個為愛癡狂的男人。
他開車前往陽明山,天已亮,下午他還有重要的會議,他只有一個早上的時間,這是他第一次白天來找亦仙婭,他要給她個驚喜。
然而,這驚喜遠遠不及她給他的來得大。
扯下她釘在大門上的紙條,她走了,她去旅行了,她展開雙翅從他手心飛走了。
明歆火坐在車里,手指緊握著那張紙,一股空洞的感覺淹沒了他,他猛地發動車子,用力踩著油門在山路狂細,他扭開音響,讓邦喬飛的重金屬音樂響徹云霄,但那股空洞的感覺卻不斷蔓延擴大,壓迫著他的心肺,他覺得無法呼吸。
不!他不放手,絕不!
明歆火突然踩煞車,性能優良的轎車在柏油路上畫出兩道深刻的煞車痕,尖銳的摩擦聲劃破山間寧靜的空氣,車停住,他平靜的面容望著前方,撥通手機。
“雷,交代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