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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兒的跟蹤 第一章
作者:夙云
   
  這一輩子他最痛恨金炎駿。

  恨他奪走父母的愛及所有的關(guān)注。恨金炎駿比他優(yōu)秀,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diǎn),不但奪走他所有的光彩,更是金家惟一的驕傲……

  身為金家的一亮子,金炎駿讓他顏面無光,不但凸顯出他的拙劣無能,更讓他羞于見人!

  他恨炎駿,他恨透自己的哥哥……

  金雍宇在昏暗的夜色中,毫無意識地往前沖,冷冽的空氣讓他不自覺地發(fā)抖,臉上更是灑滿了悔恨交加的淚水。

  不!

  他根本一點(diǎn)都不厭惡炎駿。畢竟他是他“惟一”的哥哥!

  他深愛他的哥哥啊!

  從小到大,他一直以哥哥為榮!

  金炎駿是光明磊落、善惡分明的君子。渾身充滿了優(yōu)點(diǎn),讓金雍宇深感光榮。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十分崇拜哥哥?墒,強(qiáng)烈的自尊心卻讓他不愿表現(xiàn)出來。

  愛常常讓人做出愚蠢的事。

  他故意無法無天、故意叛逆、故意頂撞、故意仇視、故意與家人反目成仇,他處處挑釁父母、奚落哥哥,總是用尖酸刻薄的態(tài)度來對待家人,這一切,無非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讓大家知道還有他的存在,不要只是偏愛哥哥。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原來哥哥竟然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

  在他心底最完美無瑕的哥哥,竟然是殺人犯的兒子?哥哥竟是被收養(yǎng)的?哥哥是養(yǎng)子……而更殘酷的是,原來,他才是“正統(tǒng)”的金家人?

  不!不!這不是真的。

  他的缺點(diǎn)那么多,又有劣根性,不但憤世嫉俗,妄自尊大,目無中人,眼高于頂,還蠻橫專制,跋扈暴躁,殘忍無情,又常不擇手段地奪取錢財……他根本一無是處,怎么配生在樂于行善的金家?

  他瘋狂了。

  徹底崩潰了……





  深夜兩點(diǎn)了。

  “主人”怎么還沒回家呢?

  蔣幻笛望著墻上的復(fù)古鐘,眉頭深鎖著。

  她試著將注意力集中在中東戰(zhàn)爭的新聞上,畢竟了解時勢,也是身為特別助理的工作,不過她實(shí)在沒有心思關(guān)心這些,整顆心一直忐忑不安的。

  接下來的新聞是報導(dǎo)金炎駿的神秘身世,他是金飄深的養(yǎng)子,這可是極為聳動的話題,但仍引不起蔣幻笛的興趣。

  因?yàn)椋墙鹩河畹闹覍?shí)部屬,只在意能替老板賺進(jìn)多少錢,而不是去揭發(fā)金家的家庭秘辛。

  這棟豪邸,是金雍宇的另一個家。

  金碧輝煌的裝潢,完全符合金雍宇好大喜功的個性。

  金雍宇有無數(shù)的家。

  蔣幻笛曾經(jīng)偷偷算過他的不動產(chǎn),她不明白怎么會有人有那么多的“家”呢?

  金雍宇喜歡買房子,他總認(rèn)為房子就是家,房子越多,就表示家越旺。

  可是蔣幻笛卻認(rèn)為金總裁的家總是空空蕩蕩的毫無人氣,就算他有很多房子,可是都是空屋,根本沒有人住。除了這里以外——

  這棟豪宅其實(shí)離金家只有十分鐘的距離,可是金雍宇卻總是在下班后回到這里。

  日子久了,蔣幻笛也看出一些端倪,金雍宇似乎對家人有著“心結(jié)”這種矛盾復(fù)雜的情緒,愛恨交雜,深深地折磨著金雍宇。

  想到這里,蔣幻笛重重地嘆了口氣,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她不過是金雍宇的特別助理罷了,連知心好友都談不上呢。

  多年前,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幸運(yùn)地遇見了金雍宇,他成了她生命中的貴人。

  金雍宇“收留”了她,教導(dǎo)她所有做生意的知識……讓她從乳臭未干的小女生一躍成為商場上的女強(qiáng)人。

  她理所當(dāng)然地成為他的“特助”,也是二十四小時的貼身秘書,因此她便搬入豪邸,和金雍宇住在一起。

  金雍宇是個花花大少,風(fēng)流惆儻,玩世不恭,所以他們的“同居”關(guān)系,被傳得十分暖昧,誰會相信他們是清白的呢?

  而他們也從不作任何的解釋,就這樣地過了多年。她想到這里,便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金雍宇確實(shí)給了她一個避風(fēng)港。不管外人如何批評他,她仍視金雍宇為好人,更是她的恩人。也許是因?yàn)檫@樣,她把金雍宇照顧得無微不至,就連熬夜等門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一定要看到金雍宇平安歸來,才會放下心。

  蔣幻笛一副傻笑的模樣,與銀幕上貧病交迫的阿富汗難民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讓躲在落地窗外的薩兒看得一肚子火。

  “他”狠狠瞪著那個看起來世故老成又虛榮的女人。

  這一次他來到臺灣,惟一的任務(wù)——就是務(wù)必得到金雍宇的“贊助”。

  蘇薩兒來自中東的難民營。那里落后、骯臟、貧窮,傳染病橫生,到處有人生病,死亡更是一點(diǎn)也不稀奇。那是個苦難的地獄,絕非人間的天堂。

  那女人笑得好得意,而難民們卻正在哭泣,為什么同樣是人,卻有那么大的差別呢?

  他躲在窗外好一陣子了。

  千里迢迢來到這兒后,他沿著屋檐爬進(jìn)宅子,溜到二樓,在無意之間來到這女人的陽臺外。

  借由“地下反抗組織”的資料,讓薩兒得知臺灣有一位年輕又單身的富豪金雍宇。而天知道,他的“組織”有多么需要錢……

  來臺灣之前,薩兒特別研究過金雍宇的資料,對他的一切了若指掌,才敢一個人冒險前來。

  金雍宇個性孤僻,特立獨(dú)行,膽子大到無所畏懼。他天生喜愛冒險,專門愛“賭”別人不看好的“賭局”。

  有錢人通常都是保鑣圍繞,住家更是有警衛(wèi)隨時待命,或是閉路電視二十四小時錄影,保全系統(tǒng)十分完備。

  但金雍宇卻與眾不同,不但沒有保鑣,更連狗都不養(yǎng),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一個人,孤僻得可以。

  就達(dá)豪邸也是,一點(diǎn)保全系統(tǒng)都沒有,讓薩兒輕而易舉就能闖入陽臺,而半躺在沙發(fā)床上的女人,也毫無所覺。

  他想起了在資料中讀到的,有關(guān)金雍宇的一項(xiàng)特殊的價值觀。

  他一直認(rèn)為錢可以收買所有東西,不論是有形或無形的,甚至是女人、感情、自尊、愛……

  所以若遇見綁匪或小偷,金雍宇一律是——要錢給錢,從不 嗦,也不會跟歹徒“拼命”。反正他的財富,恐怕一輩子也用不完。

  薩兒放眼望去,四周圍的墻壁全都貼上薄薄的一層黃金,這讓他兩眼發(fā)亮。

  如果要拿,黃金壁紙拿得下來嗎?那能賣多少錢呢?一場戰(zhàn)爭打下來,金子的價格飄漲……

  在薩兒胡思亂想之際,金雍宇竟出其不意地沖進(jìn)那女人的房間。

  薩兒嚇壞了,久久不敢動彈。

  這金雍宇,連回個家,也是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不但沒有開門聲,也沒有引擎聲,難不成他是走路回家的?

  薩兒還來不及看清楚金雍宇的長相,便看到了一幕令他目瞪口呆、心兒直跳的激情場面。

  金雍宇居然投入了那女人的懷里!

  兩人雙雙跌進(jìn)軟綿綿的大床里。他用力撕扯她的衣服,雙手粗魯?shù)厝嗄笾男夭俊?br />
  “只有女人才能讓我忘記一切……”金雍宇莫名地大叫著。

  他像是一只受了傷的野獸,想將蔣幻笛吞噬。

  “你在干嗎?”蔣幻笛奮力掙扎著!案闱宄也皇悄愕摹痹掃沒說完,她便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

  原本近乎崩潰的金雍宇,頓時冷靜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紅粉知己,也不是你的玩物,我是你的特別助理!笔Y幻笛猛地將金雍宇推開,大聲地提醒著。

  “這么多年來,除了公事你從來不會多看我一眼,我們看似親密無間,其實(shí)根本不來電。”幻笛冷靜分析道!胺駝t,我們不會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卻過著各自的生活!

  “我……你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女人,”金雍宇落寞地笑了笑!澳恪娴摹幌氘(dāng)我的助理?”

  “你究竟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你如此反常?”一向不可一世的金雍宇,突然變了個樣,讓蔣幻笛憂心不已。

  “哼……發(fā)生什么事……”

  金雍宇默默地轉(zhuǎn)過頭,對著窗戶,那一臉狂亂的神情,讓薩兒心驚膽戰(zhàn)。

  金雍宇長得十分英俊,卻也充滿了邪氣,臉上滿著冰冷和固執(zhí),看來十分蠻橫而不講理。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仿佛要透視一切。而一身雪白的裝扮,卻散發(fā)出純潔的氣息。這種矛盾沖突的感覺,似乎代表著他多變的個性。

  “我快要瘋狂了……”金雍宇沮喪道。

  “這又不是世界末日,你不必那么悲觀!笔Y幻笛興高采烈道!澳闱疲@是我剛做好的財務(wù)報表,這個月財團(tuán)業(yè)績狂飆,又賺了好幾倍的錢……你不是一直想吃掉那個通訊公司,我已經(jīng)幫你找好了人,價錢好談,如果成功,你的企業(yè)版圖已經(jīng)橫跨臺灣一大半了,到時,各國的政商名流,都不敢小覷你了。”

  幻笛滔滔不絕地報告著公司的業(yè)績,想借此提振金雍宇的心情。以往這對金雍宇十分有效,可以安撫他低落的情緒。

  不過,今天卻不行了,金錢顯然再也激不起金雍宇的熱情。

  “不!不……”金雍宇拼命搖頭,失魂落魄地道!拔业氖澜缭僖膊灰粯恿恕

  他整個腦袋亂哄哄的,仿佛快要窒息了,他移動雙腳,往窗戶走去,想呼吸一點(diǎn)新鮮的空氣。

  他突然打開了窗戶,薩兒一個措手不及,兩個人便正對著,四目相交。





  “你是誰?”金雍宇終于清醒過來,直視著眼前這骯臟不堪的少年,嚴(yán)厲地詢問著。

  “我……”薩兒居然毫不畏懼!拔医刑K薩兒!

  “我不是問這個!苯鹩河顨饧睌牡亟兄。

  “我不認(rèn)識你——你怎么會偷偷跑到我家來,還站在陽臺上?你是小偷嗎?”金雍宇似乎被弄迷糊了,小偷被發(fā)現(xiàn)時不都會倉皇逃逸嗎?而這個少年,居然動也不動?“你不擔(dān)心我抓你嗎?”

  “我已經(jīng)被你抓個正著了,不是嗎?”薩兒反問。

  “你……”金雍宇更困惑了!澳悴慌挛?”

  金雍宇注視著薩兒的穿著和打扮,他看起來怪里怪氣的,像是來自一個無法想象的貧窮世界。他一身襤褸不說,還不時散發(fā)出難聞惡心的酸臭味,似乎是許久未曾洗過了澡。

  若說他是小偷,還不如說是乞丐還差不多。

  “我都報上名字了,怎么可能會怕你?”蘇薩兒直視著金雍宇,散發(fā)出的威嚴(yán),反而讓金雍宇不自覺地倒退。

  在問答之間,兩人都十分鎮(zhèn)定,倒是蔣幻笛早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了。

  “你待在陽臺偷看我多久了?”她臉色發(fā)白地沖到落地窗前!疤彀!實(shí)在太可怕了,你這小子竟敢私闖民宅,你別跑喔!我去報警——”

  “不準(zhǔn)去——”金雍宇反對著。

  “為什么?!”蔣幻笛張口結(jié)舌。

  “因?yàn)槟憧创┪乙粺o所有,對你們根本不具威脅!”薩兒對金雍宇的做法了然于心。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這小子讓蔣幻笛心神不寧,眼皮直跳!霸撍!你是不是那個什么狗仔隊(duì)的,你拍到什么了?”她臉一陣紅,一陣白地叫著!皠倓偟囊磺小阋欢ㄇ频靡磺宥笔Y幻笛實(shí)在難以想象自己成為狗仔雜志的封面人物,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蔣幻笛十分緊張,若真的被拍到了什么,她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更氣人的是,這是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她忍不住開罵了。“說!你要我付多少錢,才肯把底片還給我?”

  “神經(jīng)病!”薩兒翻翻白眼,不屑地說著!笆裁垂纷校课疫B聽都沒聽過,你少在那自抬身價,你看清楚,哪里有攝影機(jī)。”

  蔣幻笛強(qiáng)逼自己冷靜,用著犀利的眼神打量著薩兒,他奇異又破爛的裝扮,蓬頭垢面的模樣,看來像是國外的游民。

  他潛入豪邸,接近金雍宇,居心何在?

  蔣幻笛和金雍宇同時浮起疑問,兩人異口同聲喊道:“你這小子,給我滾進(jìn)來說清楚!”

  薩兒被金雍宇強(qiáng)而有力的手臂抓住,用力拖進(jìn)房——溫暖的室溫立刻讓他又精力充沛了。

  站在陽臺上許久,薩兒幾乎都快被凍僵了。他趕緊掙脫了金雍宇,離得老遠(yuǎn)的。

  金雍宇坐在沙發(fā)上,神情冰冷得讓人卻步,薩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小子打斷了金雍宇想要的平靜。

  此時此刻,飽受刺激的他,腦子仍是一片空白,整個人仍渾渾噩噩的。

  如果可以,他不要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就可以像從前一樣對父母大吼大叫的,再奪門而出,一肚子火的坐在沙發(fā)上消氣……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他也不能這樣做了。

  已經(jīng)夠混亂了,居然還殺出了一個臭小子!

  “說!你究竟是誰?”金雍宇怒不可遏。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叫蘇蔭兒!”他真是奇怪,干嗎一問再問。

  “我知道!苯鹩河畲蟀l(fā)雷霆,這小子真是笨,居然聽不懂他的話。

  一旁的蔣幻笛看不下去了,火冒三丈地說:“誰在問你的名字。金總裁是在問你的身份。”

  在燈光的照耀下,蔣幻笛發(fā)現(xiàn)蘇薩兒十分特別。

  他不像亞洲人,倒像是中亞人,有著長長的睫毛和深褐色的眼珠,渾身散發(fā)出強(qiáng)烈的神秘色彩。他的下巴十分光滑,沒有任何胡渣,不太像是成熟的男人。

  “你來自哪里?接近金總裁,有何目的?”蔣幻笛嚴(yán)厲地詢問著。

  薩兒的目光不由得瞟向電視,全天候的衛(wèi)星新聞,不停地播放著同樣的畫面,一群無家可歸、顛沛流離的難民……

  “我找你……”薩兒欲言又止!昂茈y說……”

  金雍宇受夠了薩兒的拖拖拉拉!拔覜]時間聽你‘自圓其說’!”他直言道!澳吧藵撊胛业姆孔,只有一個理由,向我要錢!”

  薩兒被他的冷一言冷語刺傷了。

  有錢有什么了不起?他真想拿起旁邊的大花瓶狠狠地敲著金雍宇的頭。不!薩兒告訴自己要忍耐,千萬不能壞了“組織”的計(jì)劃……

  “是不是呢?‘小鬼’?”金雍宇冷笑著。

  怎么連他們都認(rèn)為他是男孩子呢?

  也難怪,他上上下下都是男人的裝扮?從小到大,為了怕被識破女兒身,慘遭反叛軍的凌虐,他都是以男人自居,用男兒身而活……

  薩兒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金先生,很抱歉,你確實(shí)是我們組織‘募款’的對象——”

  “什么組織?”蔣幻笛心頭一驚,噤住了口。

  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金雍宇,則僵坐在位子上。

  薩兒繼續(xù)說著謊,慢慢報出組織的名稱!皭邸⑿、慈、善、組、織!

  蔣幻笛頓時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幽默!既然他的目的是做善事,她便全無戒心了!“從哪里來的慈善組織?”金雍宇仍十分懷疑!耙伎睿瑧(yīng)該光明正大的,干嗎偷偷摸摸?”他十分不以為然。

  “我們的組織不太一樣!這……”看起來又是說來話長?

  不過,薩兒已經(jīng)激起蔣幻笛強(qiáng)烈的興趣,她一向十分熱心,又有同情心。

  蔣幻笛開口打岔道:“等一下,小子!我去準(zhǔn)備一些消夜,大家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幻笛房間內(nèi)會客廳。

  桌上擺著炭燒奶茶,和香噴噴的乳酪蛋糕。

  蔣幻笛雖是女強(qiáng)人,卻有著高超的廚藝。滿桌佳肴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大家吃吧!”蔣幻笛熱情招呼著。

  薩兒饑不擇食,用手抓著蛋糕,便狼吞虎咽起來了。

  “別客氣,多吃一點(diǎn)!”見薩兒一副發(fā)育不良的模樣,更激起了蔣幻笛的同情心。

  “這是你說的喔!”薩兒不客氣地將乳酪蛋糕一掃而盡。大快朵頤后,他滿足地舔舔手,望著一直注視著他的金雍宇,不由得滿臉通紅了起來。

  “吃飽了嗎?”蔣幻笛微笑地問著。

  “嗯!謝謝你!”薩兒對蔣幻笛露出感恩的笑容?礃幼樱@女人還不算太壞,之前對她的壞印象,已經(jīng)完全改觀了。

  “應(yīng)該的。”蔣幻笛一向是熱心助人的。

  金雍宇仍擺著一張臭臉,目不轉(zhuǎn)晴地盯著薩兒,再一次的詢問道:“你的‘組織’……”

  “是。俊笔Y幻笛好奇心大起!笆鞘裁创壬平M織呢?”

  薩兒咬咬下唇,面色凝重道:“我們這個‘組織’……來自阿富汗!

  “阿富汗?”蔣幻笛立即聯(lián)想到種種殘虐屠殺!澳闶前⒏缓谷?”仔細(xì)瞧瞧他還頗有中東男人的樣子,不過看起來卻很女性化。

  薩兒點(diǎn)頭又搖頭!皯(yīng)該說我是中東和中國的混血兒!在阿富汗長大,接受中國教育,所以會說中文!逼鋵(shí),薩兒只見了一半真話。她十分流利的中文絕對是組織的訓(xùn)練成果。

  “是這樣。 笔Y幻笛驚嘆。“中東是個很神秘的地方!”

  “也是戰(zhàn)火綿延的地方!彼_兒一臉哀戚!拔业摹壬平M織’極需有人捐助,幫助難民營里的難民!”薩兒哀痛莫名!澳銘(yīng)該知道,戰(zhàn)火殃及無辜的人民,到處滿目瘡痍,慘不忍睹。難民們正承受著餓死、病死,痛苦不堪的命運(yùn)——”

  蔣幻笛光聽就已經(jīng)兩眼泛紅了,薩兒繼續(xù)滔滔不絕地說道:“我們最需要的是實(shí)質(zhì)的幫助,而不是紙上談兵的陳腔濫調(diào)。如果外界的捐款與食品真的有到難民的手上,那為什么每天仍有成千上萬的難民吃不飽,等著餓死呢?如果捐款真的有到難民手上,為什么難民的生活沒有改善呢?

  “我們組織需要錢,讓難民離開阿富汗。你的資助可以使難民生活得更好……”蘇薩兒不斷發(fā)揮三寸不爛之舌說道。

  但金雍宇仍不為所動,他懶洋洋地問道:“為什么挑上我?你們究竟了解我多少?”

  是怎么樣的組織有天大的本領(lǐng)可以知道他一清二楚?

  薩兒嘴里的“慈善組織”,看來還真是高人一等,毫不單純。

  一向精明的金雍宇,是不可能輕易地相信的。

  “因?yàn)椤泵鎸鹩河畹倪瓦捅迫,薩兒直言道!澳愕拇婵詈芪。”

  “啊——”蔣幻笛驚呼了一聲。

  “存款?”金雍宇目光一閃。

  “我們組織希望找的是避開宗教及政治因素的富豪,以免捐款被‘有心人士’抹黑。”薩兒目光澄然地望著金雍宇!岸惝(dāng)然是我們的最佳人選。我們雖然不清楚你的財富到底有多少,不過,卻知道你每個月都有一千萬的利息。”

  每個月?lián)碛幸磺f利息的臺灣超級富翁——這又是那個狗仔雜志報導(dǎo)出來的?

  “你從不雇用任何保鑣,未婚,沒有家累,有一對為善最樂的父母……”

  “看樣子,你很了解我——”金雍宇揮手打斷,忿恨地說道。“所以,你認(rèn)為我就該如我父母般慷慨地捐出一千萬利息?”

  金雍宇譏諷的話,讓薩兒無法置信。而蔣幻笛也不以為然。

  “你究竟跟蹤我多久了?”金雍宇逼問著,顯然無法釋懷這件事。

  當(dāng)初,他嘲笑哥哥被辛含靈跟蹤還毫無警覺,如今,自己竟也如此,他真要捶胸頓足了。

  薩兒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而好心的蔣幻笛及時幫她解決了難題。

  “雍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你的錢。你從不缺錢,就隨便捐一些吧!不是說施比受更有福嗎?”

  不知何時,蔣幻笛竟和薩兒站在同一條陣線上了。

  “夠了!”金雍宇發(fā)標(biāo)道!皠e拿那些大道理來唬我!”

  如果真有天理,一向悲天憫人的哥哥,就不該是殺人犯的兒子!

  想到這個殘酷的事實(shí),金雍宇又要崩潰了。

  “這世界根本沒有真理。”他捂著耳朵。“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他多希望自己能夠消失,就不用再面對最崇拜的哥哥,竟不是親生哥哥的事實(shí)?

  “你究竟怎么了?”蔣幻笛拉開金雍宇的雙手!霸趺催@么反常?是受了什么刺激嗎?”

  聽到這一番話,金雍宇又開始發(fā)標(biāo)了……

  等到他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氣,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時,才沉重地說道:“我的世界是瘋狂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薩兒,面對著仿佛失去生命力的金雍宇,痛不欲生地說道:“錯了!你以為你的世界是瘋狂的,可是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瘋狂!”

  他開始說著真實(shí)的故事!坝幸粚π值芤怀錾蜎]有父母,也沒有家,他們惟一擁有的財產(chǎn),是一塊木板,兩個人將木板頂著墻壁,晚上擠進(jìn)去睡覺,可是一碰到下雨,就只能被淋濕……當(dāng)然,他們沒有朋友,惟一的朋友就是老鼠,他們跟老鼠玩,將老鼠捧在手上親吻,很快的,他們得了霍亂,在十歲的時候便去世了。

  “在難民營中,每四個孩子就有一個在周歲前死去……不只如此,他們每天還要躲飛彈、躲地雷……躲永無止境的屠殺戰(zhàn)爭!他們也有愛他的家人,誰愿意面對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呢?”薩兒凄愴地笑著。

  “這苦難每天在阿富汗上演,你卻不當(dāng)一回事!你有著數(shù)不清的財富,卻還怨恨上天對你不公平?”

  薩兒的話,在金雍宇的胸口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或許,他總是漠視窮人的存在,所以一直無法看到真實(shí)的世界。

  或許,他太幸福了,讓心逐漸冷卻,假裝自己生活在舒適的天堂里,以為世界沒有悲劇。

  也或許,是薩兒無辜的眼神震駭了他。

  有個聲音在心底不斷擴(kuò)大著: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要逃,逃離不想面對的一切,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

  不要再見到哥哥炎駿……

  “好!”金雍宇豁出去了,把心一橫!澳蔷妥屛铱纯闯錆M貧困、殺戮的世界……帶我去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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