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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月亮 第三章
作者:林曉筠
   
  感情的確是頗微妙的一件事。

  雖然柴昱不能算是“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但是她給了孔維喬許多不曾經(jīng)歷過的感受,柴昱粉碎了孔維喬一直以為女人只是用來娛樂的觀念。

  她是一個挺奇妙的女孩,也許因為是寫小說的關(guān)系,她的話有時帶著哲理,有時卻又充滿了虛幻。

  她不喜歡約會。

  她也不喜歡交際。

  她喜歡在深夜里和人電話聊天,不管是認識的還是陌生人。

  只要有說話的對象,她甚至可以和人一聊到天亮,什么都能扯,都能掰。

  講得好聽是找寫作的材料。

  說得難聽一點的話是吃飽了撐著。

  孔維喬一直想糾正她這個“缺點”,如果她改不過來的話,那講電話的對象也要限定,否則太容易出各種不同的狀

  況,他不希望她那種亂打電話的習慣,為他制造出一些不必要的對手,甚至是強勁的對手。

  來往了一個月,他已經(jīng)陷下去了。

  但是柴昱沒有!

  柴昱有她自己的一套想法,她也挑明了說,做朋友可以,再進一步免談。

  她不想結(jié)婚!

  她沒有興趣結(jié)婚!

  她只想為自己寫出一片天地!

  他這個情場老手這回可要嘗到敗績了。半倚在墻邊,感慨的拿起話筒,他忍不住的撥了柴昱的電話。他希望她在家,鈴聲一直響著卻沒有人接。

  她跑到哪里去了?!

  他知道她沒有男朋友,甚至沒有談得來的異性朋友。

  除了他!

  不死心的再撥了一次。

  “喂?!”話筒那端傳來了柴昱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你去哪里了?”他質(zhì)問。

  “你管我!”她反擊,然后掛上了電話。

  孔維喬目瞪口呆的看著話筒。

  她居然……

  或許他的口氣不太好,但是她居然就這么干脆的掛上電話,這……這太過分了!

  孔維喬啼笑皆非。

  他知道她的脾氣不是很好,但是這未免太不通情理、氣焰太囂張了點吧?!

  該給她一個教訓。

  該讓她自己主動的打電話過來。

  掛上話筒,他等待著。女人常為自己上一秒鐘所做的事后悔,說不定她已經(jīng)懊惱了,已經(jīng)知道錯了。

  但是鈴聲不再響起。

  孔維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一點勝算?!或許……或許他該厚著臉皮的打去。

  不!

  決不能如此的慣她!

  鈴——

  他飛快的抓起話筒,喜形于色。

  “喂?!”他冷靜的應(yīng)道。

  “維喬!是我!曾敏!

  他的心馬上由高峰跌到了谷底。

  “中午有個聚餐,你那些商場上的朋友都會出席,要不要來露個臉?”

  “我有事!”

  “小楊說有事要和你談,大生意哦!”

  “你什么時候成了我公司的公關(guān)。!”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嬌笑道。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搭理曾敏。

  但是柴昱叫他氣壞了!她不像是那種任性,毫不考慮別人感受的女人。

  “維喬!”

  “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夠了!”

  “地點在哪里?”

  “‘環(huán)亞’老地方”

  “知道了!”

  “一會見!”

  孔維喬后悔了!

  他寧可和柴昱去吃路邊攤、牛肉面。

  柴昱一直堅持有來有往,除了第一次的牛排,她非得和他分攤每次見面的花費,不占他半點便宜,不花他一分錢,心情好的時候,她還會大方的請他吃吃清粥、小菜,簡單的夜宵。

  她從來沒有占他便宜的想法或舉動。

  她令他心疼,他在女人的身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他根本不在乎,他知道她三餐向來吃得很簡便,很沒有營養(yǎng),難怪她瘦的可以。

  她驕傲的決不接受他愿意付出的一丁點好處。

  柴昱!

  你真的要撕碎我的心嗎?

  柴昱摸摸口袋里僅存的幾個十元銅板。

  八成又要向靳瓊芳開口借錢了。

  走下樓梯,拉開大門,她差點被站在門口的男人嚇得沒了魂。

  “你不怕被人當成可疑人物亂棒打死嗎?”她驚魂甫定的說,拍了拍胸口!拔也铧c要尖叫出來。”

  “我怎么看都不像壞人!笨拙S喬再次強調(diào)!耙コ砸瓜?!”

  她點頭。“餓得受不了了。”

  “我請你去吃牛排、大餐!”

  “不了!”她笑著搖頭!拔铱赡苤挥谐韵★、小菜的命,何必打腫臉充胖子,牛排吃多了會胖!”

  孔維喬實在是說不過她。

  她就是有本事讓他自覺沒理,沒有立場。

  “你這么晚了跑來干嘛?!”

  “陪你吃夜宵!”

  “我這回可沒有錢請你了!”

  他有股捏死她的沖動!她到底要把他的心懸到什么程度?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讓他氣得興起了殺人的念頭。她做到了!

  她真是有一套!

  兩人沉默的一塊走進一家小店。

  柴昱拿起免洗餐盤,自顧自的點了一些便宜的小菜。

  孔維喬知道她真正喜歡吃的是什么,他也知道她又經(jīng)濟拮據(jù)了。

  點了一些她最喜歡吃的菜。

  兩人各自付了錢。

  柴昱邊吃邊瞄著孔維喬的小菜。

  他沒安好心!點那些她最喜歡的菜刺激她!

  孔維喬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點給你吃的!”他說。

  這會她也不再虛偽、客套了。筷子伸到了他的餐盤面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那天你為什么掛我電話?”

  “心情不好!”

  “為什么心情不好?”

  “稿子被退了!”她沒好氣的說。

  “其實你可以找一份固定的工作,把寫作當成是副業(yè)!

  他溫和的建議!叭粘I铋_銷總要有!

  “已經(jīng)有人在你之前說了!”她擋回去。

  “那我可以借你錢!”

  她挑起眉,瞄了他一眼。

  “隨便你什么時候還!”

  “我可能一輩子也寫不出名堂!”她警告他。“而且男女之間最忌諱有金錢的往來,到時扯不清,一屁股的爛帳!我才不搞這種飛機,沒有意思嘛!”

  “你太庸人自擾了。”

  “你才太自以為是!”

  她有一張利嘴,不知道接吻起來是什么滋味?他面露笑容的想道。

  “總之你不要再跟我提到錢的事!”

  “那你最近為什么不再打電話給我?”

  “我睡得早!”

  “不是氣我?!”

  她一副不跟他一般見識的模樣。

  “我以為我是你的朋友!”

  “你是!”

  “可是你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不對!”他糾正她!芭笥褢(yīng)該互相關(guān)懷,常聯(lián)絡(luò)!

  “你為什么不打來?”

  “我被你掛了電話!”他理直氣壯。

  “再打一次會死啊!”

  原來這小妮子沒什么心眼!

  孔維喬真是打從心里憐惜起她。

  如果她不是這么刁蠻、古怪,這么拗,說不定他還不會對她著迷。

  “明天請你吃飯好不好?”

  “不行!我有事!這些天我得去張羅我的生活費了!”她坦白的說!拔铱煲B泡面都買不起了,一級貧戶!”

  “你要回臺南?”

  “就怕我回去了,他們就不會放我回來!”她感嘆的說,眼神都哀愁了起來。

  “我說了我可以借你!”他半吼半喊道:“你非要這么死腦筋,又不要你以身相許的來報答我!”

  她還是搖頭。

  “我真想好好的揍你一頓屁股!”

  “下輩子吧!”

  孔維喬有時候死不信邪,但是一物克一物他信!

  柴昱有的是對付他的耐心和本錢。

  她不管他的想法,她也不理會他的盛怒,他的那一套她都不吃!他在女人堆里那套通行無阻的法則受到了考驗了,他必須矯正自己的一些觀念和想法來配合她,風水輪流轉(zhuǎn),他認栽了!

  “說不定我干脆嫁人了事!”她心灰意冷的說;“找個愿意養(yǎng)我,肯支持我的人,問題是有男人肯為我做如此大的犧牲嗎?”

  他肯!

  他愿意!

  不過他也知道她不過是說著玩,消遣自己,他才不上她的當,他不肯這么快就向她豎白旗。

  那會讓她得意忘形!

  更糟的是可能會嚇跑她!

  他才不冒這些險。

  “你干嘛不說話?!”

  “你想嫁就去嫁!”他懶洋洋的說:“只要找得到肯娶你的男人!”

  她給了他一個殺人似的眼神。

  “要不你可以到我的公司來打打零工,抄些資料,花不了多少時間,也可以讓你腦力激蕩,接觸下真實的世界,賺點生活費!”他故作不在意的建議。

  她認真考慮著。

  “百利而無一害!”

  “每天幾點開始上班?”

  “時間你自己訂,我知道你是夜貓子,生活作息也不一定。”他隨她自己說。

  只要她肯到他的公司里,那怕她只是像花瓶似的成天看報,涂指甲油,打電話和人聊天,他都不在意。

  柴昱實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每天只要三個小時就好!”他慫恿道。

  “薪水呢?”

  “一個月一萬!

  “這么多?!”她伸伸舌頭,隨即變了臉!澳悴皇窃谕槲野桑!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廉價的同情!”

  “勞工意識抬頭,生活水準又提高,你以為一萬塊錢很多?!”他取笑她。

  柴昱除了點頭,好像沒有第二條路。

  “好!”他樂不可支,比做什么大生意還高興!懊魈靵韴蟮剑 

  “你不能隨便兇我哦!”她事先聲明。

  “這我可不敢保證!”他逗她!澳阋膊荒茏屛以谖业穆殕T面前下不了臺哦!”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他成功了!

  官國威和他的死黨小朱靠在小朱的寶貝跑車上聊天。

  “小官!你什么時候再買車?”

  官國威看看小朱的跑車!斑@輛車花了多少錢?!”

  “連零件、配備,整整三百萬!”小朱自豪的拍拍車子。

  “進口跑車,還要關(guān)稅,不貴啦!”

  “你哪來這么多的錢?”

  “我標會,借錢來買股票,炒房地產(chǎn),賺死了!”

  官國威笑笑。

  “人無橫財不富,要靠死薪水買房子,發(fā)達是騙人的!”小朱說道:“臺灣現(xiàn)在的人都在搶錢,不然股市和六合彩怎么旺得起來?!”

  他還是沉默。

  “小官!你那些姐姐、姐夫們可以幫幫你,拉你一把的,湊個幾百萬應(yīng)該不是難事!”

  “再看吧!”

  “別三心兩意,穩(wěn)的啦!”

  他點了兩根煙,一根遞給了小朱。

  小朱接過,不經(jīng)意的頭一轉(zhuǎn),接著小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用手肘撞了下官國威。

  官國威抽了口煙,順著小朱的視線看去。

  這一看,把官國威看出了一肚子火。

  靳瓊芳正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邊聊邊走著。

  “小官!那不就是住你們隔壁,眼睛長在頭頂上,把咱們都當人渣、廢物看的靳瓊芳嗎?”小朱看著她,消遣著。

  “兩年不見,漂亮得叫人眼睛一亮!”

  “你省!”他冷言道。

  “那家伙是她的男朋友。!”

  “誰知道!”

  官國威瞇著眼,好整以暇的倚在車邊,雙手環(huán)胸,煙就斜斜的叼在嘴邊。

  他倒要瞧瞧她要上演什么好戲!

  小朱也一副看戲的表情。

  靳瓊芳遠遠的就看到了她此時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還加上了小朱!

  除了硬著頭皮的繼續(xù)走,她又能如何?

  方正雄搞不清狀況,還興高采烈得很。

  第一次送他喜歡、他正追求的女人回家,讓他頗有一股成就感,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贏得了勝利。

  靳瓊芳的家到了。

  她背對著官國威和小朱,但是仍可以感到由背后傳來,一點也不友善的氣氛。

  “瓊芳!你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嗎?”方正雄大膽的說:“我可以和伯父伯母打聲招呼!

  “不用了!”她推辭。

  靳瓊芳知道她和方正雄的對話,后面的兩個男人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改天吧!”她不想讓方正雄下不了臺。

  “也好!”方正雄倒也識趣!敖裢淼慕豁憳凡诲e吧?!水準以上!”

  小朱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方正雄詫異的看看在靳瓊芳身后的兩個男人。

  “瓊芳?”

  “不要理他們!”

  官國威打量著那個不起眼,又沒什么分量,難登大雅之堂的男人。呆板的西裝、老氣的眼鏡,死氣沉沉的模樣,靳瓊芳看得上眼的就是這種貨色?!

  交響樂?!

  他真想大笑幾聲。

  “我明天早上來接你上班!

  她一愣。

  官國威和小朱也在等她的答案。

  “好!”她笑著點頭。

  官國威將煙一扔,轉(zhuǎn)身怒視著靳瓊芳。

  她是真的要接受這個笨伯還是存心要說給他聽的?!可惜只能看到她的背。

  “那你進去吧!”

  “不!我看著你走吧!”

  方正雄樂上了天,有點手足無措,不過他還記得和她揮揮手。

  等方正雄走遠。

  小朱一臉的吃不消!拔叶伎焱鲁鰜砹耍 

  “靳瓊芳!你有必要在大庭廣眾之卞表演這些動人的畫面嗎?”官國威嘲弄著。

  “你有什么意見嗎?”她轉(zhuǎn)過身,不慍不火的反問!暗K到你了?!”

  “交響樂?!”官國威刻意的提高音量!拔艺J識你七年,從來不知道你有這么好的品味!”

  “你不知道的還多呢!”

  “我們可以溝通啊!”

  “和你?!”她冷冷的瞪著他。

  “我是你的仇人啊?!”他大步的來到她的面前!澳憔筒荒馨涯隳歉蓖砟锩婵资掌饋硪淮螁?”

  “你只配看晚娘面孔!”

  他的臉孔黯了下來,脾氣已經(jīng)在爆發(fā)的邊緣。

  小朱看情形不對,扯了扯官國威的衣袖。

  小朱知道靳瓊芳向來對他們都沒有好臉色,特別是對官國威,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料到他們是如此的水火不容、相克,他如果不趕快出來做和事佬,只怕有命案要發(fā)生。

  “算了!小官!別和女人一般見識!”

  “你別管!”

  靳瓊芳轉(zhuǎn)身打算摁門鈴,她已經(jīng)氣得沒有辦法拿出鑰匙開門了!

  官國威抓住了她正要摁鈴的手。

  她怒目以視。

  “靳瓊芳!那家伙哪一點上道了?!你對他是一副樣子,對我就這么的一屑不顧,這么的寡情,你未免太過分了一點!”他替自己打抱不平。

  “我高興怎么對他或?qū)δ闶俏业氖!?br />
  “老子不爽!”

  小朱開始覺得有趣了,他大笑了出聲。

  官國威和靳瓊芳同時轉(zhuǎn)過頭瞪他。

  “抱歉!”小朱故意輕咳兩聲!澳銈兝^續(xù),當我不在場好了!繼續(xù)下去!”

  “放開我!”她命令道。

  “打電話拒絕他!”官國威毫不退讓,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叫他不用來接你上班了!”

  “憑什么?!”她固執(zhí)的看著他!敖酉聛砟闶遣皇且野压ぷ鬓o了?!”

  “他是你的同事?”

  她倔強的不置一言。

  官國威自動的放開了她的手。

  “你和他來真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想再讓他誤會下去或猜測什么,她肯定的搖搖頭。

  官國威放下了心。

  當兩人的目光再次交纏時,憤怒已經(jīng)煙消云散。

  “你為什么要和他出去?”他連聲音都變了,變得溫柔,變得體諒、了解!按嫘囊獨馕覇?”

  “干你什么事?”她又武裝起自己!澳阌凶詰倏袷悄愕氖拢∥也皇悄切┑棺纺愕呐酥!”

  官國威真是有苦無處訴。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她低語。

  “你在廢話!”

  “你冥頑不靈!”

  “你不可理喻!”

  “你朽木不可雕也!”

  小朱靠在車頂上,笑得直不起腰來,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給他們那票家伙聽,屋頂會被笑翻掉。

  “我可以進去了嗎?”她故作有禮的問。

  “你的確有本事氣死我!”

  “謝謝你的稱贊!”

  “你們饒了我吧!”小朱求饒道:“我腸子笑得都打結(jié)了!

  我真的不行了!”

  靳瓊芳好像快要氣得尖叫出聲。

  官國威一把抓過她的皮包,幫她拿出鑰匙!澳囊话?”

  “中間那把!”她感激的說。

  他為她打開了門。

  她像大戰(zhàn)了一場,疲憊不堪的走進門,連一句再見也沒有說,怕又再針鋒相對!

  門被輕輕的帶上。

  “小朱!什么都別說!”

  小朱哪里還說得出話,他已經(jīng)笑得嘴都酸了!

  柴昱慢慢的習慣了她的“工作”。

  不知道是孔維喬的刻意安排,還是真的因為工作便利的原因,她的辦公桌就安排在他的辦公室里。

  她抗議過了。

  但是他一笑置之。

  然后她就接受了,反正一天只有三個小時,她可以忍受,他是老板,下決定的是他,只要她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就好,雖然不知道他心里是打什么主意,她都心如止水。

  “柴昱!”孔維喬喊她。

  她抬起頭,詢問的看著他。

  “一會去吃午飯,馬上十二點了。”

  她正要點頭時——

  曾敏又是門也沒敲的闖了進來。

  曾敏有點驚訝的看了柴昱一眼。

  “她是誰?!”曾敏指著柴昱,劈頭就問。

  “老板是我!”孔維喬冷冷的說。

  “新秘書?!新助理?!”曾敏打量柴昱,趾高氣揚的很!罢娴挠斜匾僬堃粋人嗎?為什么安排在你的辦公室里?外面沒有空位了嗎?”

  “你有什么事?”他平靜的問。

  “請你去吃飯。 彼曇羿堑每梢缘纬鏊。

  “我已經(jīng)和人約了!彼芙^。

  柴昱知道自己該退出戰(zhàn)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否則那女人不會如此的猖狂。

  她看看表,站起身。“我先告退!”

  “柴昱!”他急忙起身。

  柴昱不理他的挽留,大大方方的走出敞開的辦公室。

  “她是誰?!”

  “曾敏2你以為你是誰?!”

  曾敏腰桿挺得直直的,老僧入定般。

  “于公我們可以合作,于私請你自重!”

  “你要甩了我?!”

  “你就不能接受好聚好散這句話嗎?”

  “我不想和你散!”

  孔維喬挫敗的耙過頭發(fā),曾敏就像是水蛭般,想鉆進他的皮膚里,想吸干他的血,想置他于死地,她為什么要纏他?他一直以為現(xiàn)代男女都想得開,看得開,都能做到面對韻事結(jié)束時的灑脫。

  曾敏為什么不能?!

  她為什么急于套牢他?!

  為了錢嗎?

  如果真是為錢還好解決,就怕不是。

  “曾敏!你到底要什么?”

  “你!”

  “你不曾擁有我,你也不可能擁有我!”

  “那些屬于我們的激情時刻呢?”她挑逗的問!澳阍(jīng)說過我令你陶醉,我讓你不能自己!

  “那只是生理反應(yīng)!”

  “你不愛我?!”

  他堅決的搖搖頭!拔蚁矚g過你。”

  “現(xiàn)在呢?”

  “我們可以是朋友。”

  她冷漠、陰森的一笑。

  “曾敏!我不希望提出用錢打發(fā)你的方案,因為那會侮辱你!彼钠綒夂!拔抑幌M隳軗Q一個角度,換一種想法!

  “是為了剛剛那個女人嗎?”

  “不要扯到她!”

  曾敏沉吟了下,胸有成竹。

  孔維喬沒由來的操心起來。

  “我走了!反正我也沒有胃口了!”她風情萬種,低啞的說!澳銘(yīng)該知道我不是一個會輕易死心的女人!

  “曾敏!不要做傻事!”

  她給了他一個夸張的笑,走了出去。

  孔維喬沮喪的往椅子里一坐,他忍不住的低聲詛咒了幾句,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有蛇蝎心腸的女人。

  他沒有勇氣再想了。

  在柴昱斗大的客廳里,正坐著滿臉不悅的柴剛。

  柴剛還是柴昱三個哥哥里面最支持她的。

  但是今天他的表情好像也烏云密布。

  “二哥!”她撒嬌道。

  “爸、媽要我來帶你回去!”他板起臉,不理妹妹的軟功。

  “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忍受你如此下去了!”

  “我好像是犯人,還派人來押解我似的!”

  “柴昱!你一直知道二哥是最疼你的!彼囍鴮ξㄒ坏拿妹脛又郧!八哪甏髮W讓你在北部念已經(jīng)叫媽媽白了不少的頭發(fā),畢了業(yè)你還不回去,寫什么他們都搞不懂的小說,你也知道老一輩舊式的人……”

  “二哥!”

  “讓我說完!”他堅持道:“你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你的適婚年齡也到了,爸媽決定不再給你住在臺北的自由!該是你給他們一個交代的時候了!

  柴昱張口結(jié)舌。

  “你必須和我回臺南!

  “我不要!”

  “由不得你!”

  “二哥!你最疼我的!”

  “不要拿這個來威脅我!”

  柴昱氣得跺腳,不服氣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柴剛則氣定神閑,不受影響。

  “二-哥!我求你!”

  “大家都是為你好!”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大聲叫道:“我不要回去!我回去以后又能怎么樣,我人不在臺北,心也在臺北!”

  “柴昱!” 

  她沖到自己二哥的腳邊,跪坐了下來。“在那種封閉,保守、死板的地方,我會窒息的!

  “你連爸、媽都不要了?!”

  “我要!我也愛他們,但是我不想在那種地方終老一輩子,嫁個我不想嫁的人!”

  “你在臺北有對象了?”

  她搖搖頭。

  “那……”

  “二哥!”她抓著哥哥的手!澳闶羌依锟诓抛詈玫,你可以說服爸、媽。”

  “你真的不回去?!”

  “求求你!二哥!”

  柴剛嘆了口氣!拔以缌系绞侨绱说慕Y(jié)果,你要是想回去的話,早就回去了!”

  柴昱放心了。

  “有一個條件!”他故弄玄虛。

  “我答應(yīng)!”她欣喜的說。

  “我要住下來!”

  “什么?!”柴昱睜大眼!澳阋臀乙黄鹱。俊

  “不行嗎?”他斜著頭問。

  “你在臺南的工作——”

  “事實上我已經(jīng)被調(diào)來臺北了!”他笑著說。

  “那剛才……”

  “探探你回家的意愿如何啦!”

  柴昱站起身,叉著腰。

  “媽要我多照顧你,她一直都放心不下你,每天念個沒完!辈駝偪粗妹!坝刑炷銜w會到天下父母心的!多體諒他們一些,你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柴昱點點頭。

  “好了!”他拍拍手,站起身!拔覀円灰?wù)劮孔夂蜕铋_支那些的?”

  “都交給你了!”

  “哇!你吃定二哥了?!”

  “誰叫你是被派來照顧我的!”她理所當然的說。

  “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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