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輛大型的豪華賓士轎車,喬建國已抵達機場的停車場,今天之所以要他這個大建筑師親自出馬,是因為他得來接一個很重要的客戶,這個重要客戶的Case可以打響他在臺灣建筑界的名聲。
其實喬建國在臺灣的建筑界已享有知名度,除了他年輕,只有三十四歲,除了他是留美的博士,他還是一個又高又壯,有著深邃眼神、挺直的鼻梁、最男性化的五官和最完美的東方男子臉孔,加上他一貫自信、自負的神采,使得他成為建筑界里的王子,一個會令其他男人自嘆不如,而教所有女人神魂顛倒的超級酷哥。
而就在他接到了客戶準備朝電梯處走去時,他無意中瞥見了一個這四年來他始終忘不了的身影——席婷婷。
但這不可能。∷龖(yīng)該是在美國,她不可能會在臺灣出現(xiàn),按捺不下自己的好奇心,他對客戶說了聲抱歉,然后追了出去,但是那身影上了輛在機場排班的計程車,他只看到了一頭飄逸的長發(fā)、一身纖細的背影、一個優(yōu)雅得很的女性。
是她嗎?會是她嗎?在這一刻,喬建國所有的思緒都回到了六年前在美國的芝加哥——
喬建國和席婷婷相識于芝加哥,當(dāng)年他是芝加哥藝術(shù)學(xué)院室內(nèi)建筑系的博士班研究生,而她則是西北大學(xué)生物系四年級的學(xué)生,在一次中國人新年的餐會里,喬建國見到了席婷婷……
第一眼見到她,喬建國就有一種“就是她”的感覺,他等待的就是她的那種奇異感覺,說不出所以然,但他就是一副驚為天人,幾乎想立刻就把她擄進自己懷里的一種急迫,仿佛他的所有尋覓都只是為了等候她的出現(xiàn)。
一個晚上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幾個很熟的學(xué)生嘲弄著喬建國,笑他莫非看上了芝加哥的“華裔公主”。席婷婷的父親是當(dāng)?shù)氐膬S領(lǐng),又是在政府的財稅機關(guān)做事,家世好得很,追求的人中外排起來都一長串,雖然喬建國本身的條件絕佳,又有著可以令西方男人都為之遜色的超帥臉孔,但像“公主”那一類的女孩,是不會看上他們這一類的小人物的,他們都勸喬建國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以免自取其辱。
但喬建國就是不肯死心,他的血液中流著絕不服輸和絕不低頭的因子,“華裔公主”?!他偏要領(lǐng)教一下“公主”和一般女孩有啥不同。
一整個晚上,喬建國的視線始終定在席婷婷的身上,這道目光伴隨著強烈的意志力,使得席婷婷不得不轉(zhuǎn)向這道目光的主人,猛一見到了這帥哥,席婷婷心中也著實震撼不已,不是因為他的帥,再帥的男生她都見多了,而是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給她一種充滿了狂妄、霸道、危險、不顧一切的特質(zhì),好像他想要什么,他就非要到不可,沒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似的,這眼神令席婷婷怦然心動,恍若她已經(jīng)……是他的似的。
席婷婷“華裔公主”的美稱可不是浪得虛名,除了姣好的臉龐、細致的五官、纖長的身材,她還有著良好的教養(yǎng)、優(yōu)雅的氣質(zhì),她父母是真的花了心血栽培她,所以她不只是一個漂亮的“洋娃娃”,還是一個聰穎、充滿智慧的女孩。
今晚的她穿著一襲及膝的白色小禮服,胸襟則別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fā)就那么柔順的垂在她肩頭、背后,使她看起來是那么的純真、高貴、不食人間煙火……
就在席婷婷出于本能、出于自然的給了那道目光的主人一個燦爛的笑容之后,喬建國就想也不想的朝席婷婷走了去,她的笑容對他而言,無非是一種鼓勵、一種邀請。
在眾人的錯愕表情之下,喬建國拉著席婷婷的手一起走向舞池,這就是他們的開始,他們就是這么的認識、這么的爆出火花的。
“‘華裔公主’?!”喬建國一手輕扶著她的腰,一手搭著她的手,語氣有些疼惜又有著輕諷的說著。
“不夠格嗎?”席婷婷不但沒有受辱的感覺,反而用一種挑戰(zhàn)的語氣反問著他。
“夠格,只是……”他故意頓了下。
“只是什么?”
“只是你不累嗎?”
“累?!”
“公主要配王子的,你要到哪里去找一個王子?我們東方人的王子不多,只怕你以后會不太好嫁哦!”他露出替她擔(dān)心的表情。
“那就不嫁嘛!沒有哪個公主少了王子就會活不下去的!”席婷婷給了喬建國一個甜蜜的笑。
“白雪公主如果沒有王子那一吻,只怕……”
“那是童話故事!”
“所以你并不是活在童話里?”
“‘華裔公主’是別人給我取的,可能是嫉妒、可能是贊美、可能是羨慕、可能是諷刺,不管如何,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即使沒有這個名號,我還是可以活下去的,我不需要某個‘王子’的一吻!毕面没埙锏恼f。
而喬建國在瞬間就被她征服了,短短的交談就讓她得到了他的心,他的心這會只知道她是一個有腦筋、有思想的可愛女孩,絕非是一只只會炫耀、只會出風(fēng)頭的孔雀,她是個脫俗的女孩。
“除了‘華裔公主’,你應(yīng)該還有個普通一點的名字。”喬建國低著頭,直視她的眼睛問。
“你是說你不知道?!”
“我沒留意,‘華裔公主’這頭銜太‘嚇人’了,所以我反而沒去注意你的名字,這會我更想聽你親口說!
“席婷婷!
“婷婷……”喬建國低喃的重復(fù)著!斑B你的本名都這么的充滿著‘公主’的味道,你從小到大一定是個倍受嬌寵的天之驕女!
“你呢?”席婷婷聲音平順的問,不想表露出太多她心中真正的感受,她是被這個男孩吸引,但她可不希望現(xiàn)在就被他發(fā)現(xiàn)。
“喬建國!
“很陽剛的名字!”
“是男人就該有個陽剛的名字。”
“你來自臺灣?”她可想而知的問。
“是!念的是建筑,再一年就可以拿到證書,學(xué)成返國了!眴探▏@會說著,心中居然無緣無故的涌出了些不舍的情緒,他一直是希望快點拿到博士學(xué)位回臺灣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又有些遲疑了。
“你不想留在美國?”席婷婷的問題很普通,很多從臺灣來的留學(xué)生都想盡了辦法要待在美國,真正打算學(xué)成返國的并沒有那么多,盡管美國再排斥華人,有什么種族歧視,留下來的還是不少。
“我的家在臺灣!
“所以你會回去……”
“早晚的問題!
席婷婷不該有失落感的,但是當(dāng)她聽到他說他早晚會回去時,她還是忍不住若有所思,或許他和她終究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怎么,你已經(jīng)在依依不舍了?”喬建國很狂傲的問,好像知道她對他的感覺也很強烈。
“喬建國,你這個人真是狂妄!”席婷婷有些訝異、憤怒的低吼!澳阋詾槟闶钦l?你以為我對你……”
“你喜歡我!彼坏恼f。
“你自大……”
“你受我吸引!
“我不想再和你跳了……”
但是喬建國的手扣著她的腰,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熾熱、那么的真實、那么的不加掩飾,他迷上了這個“華裔公主”,他要這個公主!不管她怎么想、她會怎么反應(yīng),他就是不可能放她走。
“婷婷,你否認也沒有用,我很清楚今晚在我們之間所產(chǎn)生的化學(xué)變化,那是騙不了人的!”
席婷婷不再掙扎,她仰起頭,也凝望進他的眼底深處,她知道他是特別的,以前她沒有過這種感覺,以后她也不會有這種感覺。但,就是他!就這個喬建國!她無法否認這種感覺。
“所以……”她盈盈一笑!澳銣蕚渥肺?”
“不是準備,我已經(jīng)在追你了。婷婷,你終會是我的!”喬建國展現(xiàn)了他的決心和他的企圖,光明正大的。
“你這么有把握?”
“你會看到的。”
席婷婷也是在第一眼就愛上喬建國的,愛上他的坦率、他的不羈、他的目空一切,但是她也總是擔(dān)心他終有一天會離她而去,畢竟他的家在臺灣,而她的根卻是在芝加哥。
但不管有多少不利于他們倆的環(huán)境因素,他們還是瘋狂的相戀起來。兩人的功課都很緊,再加上席婷婷的家里管得又嚴,所以他們一周只能見一次,而每次的見面都充滿了最大的期待,分離則又像是死別一樣的令人難忍,對他們而言,沒有什么可以比得上他們廝守在一起來得重要。
他們都非常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刻,起初席婷婷的父親還反對,但是見到他倆是那么堅定、那么執(zhí)著、那么不畏一切,最后也不得不低頭了。
而一年后——
喬建國拿到了他的博士學(xué)位,席婷婷也大學(xué)畢業(yè)了,他們的“迫不及待”終于可以得到解決,一分鐘也不肯再多等,他們走向了教堂,在神父的面前交換了他們終生相守的誓言。
他們的新家是由席婷婷那個做僑領(lǐng)的父親所提供的,是一幢小洋房,有前后院、車庫、四個大房間,還有一個小小的游泳池,在美國這樣的住家環(huán)境并不算什么,但若是在臺灣,那就非得要真正有錢的人才能住得起了。
對自己的岳父提供他們婚后的新居,喬建國心里是有百般的不愿,畢竟他是一個男子漢,一個大男人,要他“寄人籬下”……但是考量到他太愛婷婷,他無法忍受自己先奮斗個十年再娶她,所以他決定先“高攀”,先放下自己的自尊,只要他努力,他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和力量打拼出自己的天下。
狂戀了一年,今晚他們終于可以正正式式的相守在一起,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任何負擔(dān)、任何心理壓力的在一起,未來已被他們掌握在手中,是屬于他們的了。
今夜的席婷婷穿了一件純白的睡衣,式樣高雅而保守。當(dāng)慣了好女孩,一下子她也做不成蕩婦,對于他們的新婚之夜,她除了期待之外,還有著羞澀。
而喬建國就只穿了件睡褲,他的眼中除了情欲之外,還有著濃濃的愛意,他是真心的愛著這個女孩,盡管對他有意思的女性滿坑滿谷,但他惟一打從心底愛上的也只有這個席婷婷。
他相信緣份!他相信真愛!他相信他可以和席婷婷一生一世。
見席婷婷已手撐著額頭,側(cè)躺在他們房中的那張大床上,喬建國決定立刻加入,但是在他的大手到達她的胸前時,她的手擋掉了他的。
“婷婷……”他有些錯愕及不解。
“說你愛我!毕面糜行┖⒆託獾谋扑。
“我愛你!”喬建國馬上說,手又要伸過去。
“不夠真誠!彼街。
“婷婷!”喬建國抗議,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她還要在這上面作文章,難道女人都是這么無聊、瘋狂的嗎?但一想到席婷婷只有二十出頭,是個被寵慣了的“公主”,所以他只有捺著性子,然后一臉的莊重,他輕輕的執(zhí)起她的手,眼神是充滿了滿溢的深情!拔覑勰悖
席婷婷的眼睛立刻像是罩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般,整個人都變得柔若無骨似的,她偎到喬建國的身上,像只很會撒嬌的貓咪一般。
“有多愛?”席婷婷嗲嗲的問。
“婷婷……”喬建國開始有招架不住的感覺。
“我問你有多愛嘛!你只說你愛我,但是你并沒有說是很愛、非常愛?還是只愛點點?”席婷婷可是很認真的在問。
“非常愛!”喬建國投降的說。
她再問:“你的愛有多深?”
“非常深!深不可測!彼斆鞯恼f,學(xué)乖了。
“有多真?”
“非常真!比鉆石還真!
“有多久?”
“非常久!非常的久——”
“只是非常久嗎?”對于時間問題,席婷婷可就有些不滿意了。“我以為你會愛我生生世世,但是你居然只是說非常久,可見你……”她馬上彈坐起來,一副他已經(jīng)準備要拋棄她的神情似的,她恨恨的又瞪了他一眼,一副宣戰(zhàn)的表情。
“席婷婷!”喬建國冒火了,他知道她不是很好哄、很好伺候的女孩,但是這么在雞蛋里挑骨頭也未免太可笑了,今晚可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的不可理喻上!澳愕降紫朐趺礃?”
“你兇什么?”席婷婷突然邊說邊跳下床。
“我沒有兇,我只是問你你到底想怎么樣?”喬建國降低了音量,好男不與女斗,尤其是這個女的剛好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時。
“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我也都回答你了啊!”
“但是你的回答……”她頓足,發(fā)起了小姐脾氣!澳愕幕卮鹱屛液苁、很傷心!
“那你到底是希望我怎么回答?你有標準答案嗎?你可以告訴我。 眴探▏桓毕炊牋。
喬建國這態(tài)度激怒了席婷婷,她臭著臉的把頭一甩,然后走出他們的新房,而她知道他一定會跟出來。
而喬建國當(dāng)然得跟,說什么他都會跟這個“公主”,也許需要甜言蜜語,但她更需要的可能是好好的被“修理”一頓。
“你這算什么?”
“我不能到客廳來嗎?”
“然后呢?”
“然后我要看電視。”說著席婷婷拿起了電視的遙控器,按下了開關(guān)的按鈕,接著一臉冷淡的往沙發(fā)上一坐,和他杠上了的姿態(tài)。
喬建國是個有耐性的男人,但是也要看情形、看場合,他二話不說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由她的手中搶走了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他這種霸道的舉動自然是令席婷婷怒不可抑,她猛地站起來面對他。
“你……”席婷婷已經(jīng)打算要好好的罵個痛快。
“我愛你愛到?菔癄、愛到山崩地裂、愛到天長地久、愛到地球毀滅、愛到……”他搶白。
“肉麻!”她馬上轉(zhuǎn)怒為笑,聽不下去的插嘴。
“你不就是想聽這些肉麻的話嗎?”
“才不!我要聽的是你的真心話!
“婷婷,我愛你,我會一直、永遠的愛你……”喬建國捧起席婷婷的下巴,很輕但是很堅定的對她說:“我不會講什么惡心、肉麻的話,我不會把愛情講得天花亂墜,但我會用實際行動去證明!
“我是不是很……”這會席婷婷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慚愧了。“是不是很幼稚、可笑、無聊、膚淺……”
他同意!罢娴囊!”
“你……”她很傷心的瞪他。
“你需要好好的‘修理’一下!”
“你要修理我?!”她有些害怕的表情。
“對!”他一副絕對正經(jīng)的神情。
席婷婷一臉的哀怨,雖然她只認識這男人一年,只和這男人狂戀了一年,但是她知道他沒有暴力傾向,她知道他寧可剁掉自己的手也不會打她,她就是知道,從他的眼神、他的深情……她就是知道。
“你想怎么‘修理’我?”席婷婷可憐兮兮的問。
“回房間你就知道!眴探▏f完攔腰打橫的一把抱起她,然后朝他們的新房走去。“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那我就只好在我們的床上‘修理’你了。”
“我好怕哦!”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故作一副真的恐懼的表情!安贿^是誰‘修理’誰還不知道!
“我們馬上就知道了。”他輕咬了下她的唇。
“你偷襲!賴皮!”
“先下手為強了……”他狂放的笑出聲。
王子和公主并沒有從此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問題才剛剛開始呢!
以前他們一星期只能見一次面,見了面說情話、談情說愛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去想別的,但現(xiàn)在不同了,結(jié)了婚每天多出了那么多相處的時間,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和問題也跟著就產(chǎn)生。
喬建國一直希望能回臺灣工作,可是席婷婷卻要他留在美國發(fā)展,而席婷婷的占有欲極強,老是盯著自己的丈夫去哪里,都做些什么的,能跟的她都要跟,而她對自己過分帥的老公又欠缺安全感,老要喬建國說愛她,弄得他總是很煩的表情。
但對喬建國而言,他已經(jīng)說過太多次了,多到他都覺得惡心、厭煩、受不了,他訝異的想著,難道她還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愛,一定非要他天天、時時這么的一再重復(fù)嗎?非要這樣嗎?
才一個月下來,喬建國就已經(jīng)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雖然他們還是在新婚蜜月期,但他真的已經(jīng)吃不消了,加上找工作屢受挫折,所以只是為了一丁點的雞毛蒜皮小事,他們爆發(fā)了一次大爭吵,爭吵的原因他們甚至在事后都想不起來,但當(dāng)時,他們卻吵得不可開交。
席婷婷的反應(yīng)自然是哭泣個沒完,好像他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他該被千刀萬剮似的,她的眼淚自然令他不忍,所以哪怕不是他的錯,他也只有向她道歉的份。
“婷婷,我錯了……”
沒有回答他,好像根本就不打算和他說話似的,席婷婷只是一個勁的猛哭,傷心到了極點。
“我跟你說對不起……”
“沒有用!”她吼了一句。
“那怎么辦呢?”他讓著她問。
“你下地獄吧!”席婷婷負氣的說。
“你要不要跟?”喬建國淡笑的問。
“你……”
“我不是到哪你都要跟的嗎?”
席婷婷哭得更放肆、更大聲,她當(dāng)然不是真的要叫他下地獄,只是他太可惡了,為什么他不順著她、讓著她、寵著她、疼著她?為什么他要惹她生氣呢?
“把眼淚擦干,別哭了!否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受了什么天大的虐待呢!”喬建國能屈能伸的說。
“我本來就是受了虐待!
“誰虐待你?誰敢?!”
“就是你!”席婷婷指著自己的老公!皬膩頉]有人可以把我弄哭,就只是你,你弄得我……”
“那我可真?zhèn)ゴ蟀。 眴探▏行┳猿暗恼f,他坐到席婷婷的身邊,擁著她的肩,很容忍的說。
“可惡!”她用自己的手肘狠狠的撞了下他的胸部,其實她也沒有那么氣他,女人嘛,只要男人好聲好氣、好言好語的哄個幾句,那就什么氣都沒有了,和女人硬吵的男人是全天下最笨、最白癡的男人。
“你想謀害親夫!”當(dāng)然沒那么嚴重,以喬建國又高又壯的身軀看來,這一下自然沒什么,只是他不這么做作的抗議一下,她又會不高興了!澳闶沁打算再找第二任丈夫嗎?”
“如果我就是呢?”席婷婷故意刁蠻的問他。
“下輩子吧!”他慵懶的道。
“你可真是對自己有信心!”
“我不相信在你有了我這種老公之后,你還會想要別的男人!”喬建國不是臉皮夠厚,而是他始終自信自己是一個好丈夫,如果席婷婷可以再成熟、再世故一些,那他們根本不會有什么問題。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自戀狂?”她忘了哭,開始和他斗起嘴來,至少斗嘴也可以溝通一些事的嘛!
“但你不就是愛我這個自戀狂!
“我是被你騙了!
“你被我騙了什么?”
席婷婷自己也知道這話矯情,但如果他們不是在她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如果能多給她一些時間,說不定她也不會這么的神經(jīng)質(zhì)、這么的充滿了不安全感,尤其是每次一聽他說要回臺灣,她就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建國,你就真的這么想回臺灣嗎?”早忘了他們剛才是為什么在吵,她問出了她心中的隱憂。
“我不可能在美國待一輩子的!眴探▏幌虢o她幻想,他實話實說,他早晚要回去的。
“為什么不能?”席婷婷始終不能了解他的想法和堅持!拔抑滥壳澳阏夜ぷ鞑皇呛茼樌,但是我爸已經(jīng)有在幫你留意,他不會不管的,你只要有一點耐心,過一陣子我爸一定……”
“婷婷!我不想靠你爸爸,我不是個廢物,更不是要人扶的阿斗,我可以靠我自己!彼砷_了她,喬建國站了起來,他神情有些憂郁的站到落地窗前。
“你不該有這種心態(tài),你不該用這種狹隘的角度去看事情,這種心理很要不得。”
“婷婷,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這個?”
“我只是希望你能定下來!
“在芝加哥?!”
“不能嗎?”
喬建國還是搖頭,但是這會他不想再為這問題和她吵,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心情,露出了笑容,他忽然好想好好的運動一下,流一些汗,于是他朝席婷婷走去,很有禮的問著她,并且給她選擇。
“我想流流汗,好好的舒松一下筋骨,所以你是想和我去跑步呢?還是和我進房里去?”他邪邪的一笑。
“你讓我選?!”席婷婷已忘了生氣,被他的提議所吸引。
“我不勉強人的!
“那好。”她也露出了一個壞女孩似的笑容!拔也幌肴ヅ懿,但是我也不想和你進房里……”
“你是說就在這里?!”喬建國開始剝掉自己的上衣。
她舌頭舔舔上唇的一笑!坝腥朔磳?”
“我絕對贊成!
不過有了第一次之后,很快的就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之后,就有接下來的無數(shù)次,然后吵架就變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什么都能吵,小自席婷婷煮的菜、喬建國多和別的女孩子說句話、多看別的女孩一眼,大則席婷婷的父母看不起他,喬建國無心在美國發(fā)展,然而席婷婷卻不愿去臺灣……
只有在床上,他們才有安寧的片刻,也惟有在“那一件事”上,他們是一致的,相同的熱情、相同的需要,但是一離開了床,任何事都是一觸即發(fā)的爆點,他們似乎不知道有和平相處那回事。
以往總是喬建國低頭,他會先認錯、他會哄她、他會逗她,但一次又一次之后,他的心也冷了,他的人也變得沒勁了,她的眼淚不再令他心軟,而是教他心煩,他開始會選擇掉頭而去。
他掉頭走出家門,也許是去散個步;也許是去小酒館喝個幾杯;也許是什么都不做?傊X得自己需要喘口氣,需要呼吸一下沒有席婷婷存在的空氣,他覺得這婚姻仿佛要扼殺他似的。
他知道其實席婷婷也不好過,因為如果她是個知足的少婦、快樂的少婦,那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爭執(zhí),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這會當(dāng)他冷靜過后回到自己的家時,只見席婷婷正在收拾客廳,顯然的在他走出家門后,她砸了一些東西,現(xiàn)在她則是在善后。
“要我?guī)兔?”喬建國是個大男人,所以他決定不和她計較,和自己的老婆沒什么好計較的。
“你能幫什么?倒忙”她不領(lǐng)情的說,冷著一張臉收拾著殘局,她也很累、很倦了。
“婷婷……”
“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
“這樣能解決問題嗎?”喬建國看著她問。
“吵架就能解決問題嗎?”席婷婷也問。
“我從來就不想和你吵。”
“那么是我想和你吵嘍?!”她憤怒的把掃把一摔,脾氣又整個的上來了!敖▏阏J為我成天吃飽了沒事就等著和你吵架嗎?你真的認為我是那種不可理喻、無理取鬧的女人?”
“我沒有這么認為……”他脫掉夾克,很疲憊似的隨手一掛,然后他一臉沉郁的往客廳的一張高腳椅上一坐,如果他的工作能順利,如果婷婷也有個工作能打發(fā)時間,那么情況是否會有些不同呢?
“但你明明是這么認為的。”席婷婷又和喬建國拗了起來,積了好一陣子的氣,這會全一古腦兒的發(fā)泄了。
“婷婷,你總是喜歡替我思考、替我決定我到底是該怎么想的嗎?”他真的覺得自己受夠了,受夠了自己獨自一人在芝加哥,受夠了這個婚姻。
“我沒有!彼q。
“我住的是你老爸提供的房子,娶的是你這個‘華裔公主’,即使我是個建筑博士,有著高學(xué)歷,但又有什么屁用?我是站在別人的土地上,在美國我這個博士比一個洗碗工還不如!眴探▏皇莻喜歡發(fā)牢騷的人,但是他心中有很多的怨氣。
“你怎么這么說……”
“洗碗工還可以找到工作,還可以洗碗,我呢?”他質(zhì)問著她,既然她可以表現(xiàn)得如此無辜,那他就更可以暢所欲言。
“我爸爸已經(jīng)……”
“我不需要靠你爸爸。”
“那你就靠自己,問題是你行嗎?”席婷婷口不擇言的說,但是當(dāng)她一發(fā)完性子,她也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千不該、萬不該去傷他男性的自尊!敖▏
“這是你的真心話?”喬建國冷漠的一笑。
“你明知我只是……”
“口快?!”
“建國,我知道你有能力,我知道你自尊心很強,但是做人要懂得入境隨俗,要知道何時該低頭,不愿隨風(fēng)彎腰的樹,早晚會被連根拔起的,這道理你會不懂嗎?你是我爸的女婿,我又是他唯一的女兒,說什么他都會幫你的!毕面眠@會又講起道理來。
“這么說是我不知好歹了?”喬建國落寞的神情。“念了這么多年的書,好不容易拿到了博士文憑,結(jié)果還是得靠你老爸?”
“建國!”席婷婷已經(jīng)氣得不知說什么好,他為什么要這么固執(zhí)、這么的冥頑不靈呢?
“婷婷,如果我決定回臺灣……”
“不!”她想也不想的說。
“你不知道什么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
“建國,我已經(jīng)在芝加哥生活二十幾年,你要我……要我離鄉(xiāng)背井到另一個……”
“婷婷,你可別忘了你是中國人!
“我是中國人,但是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芝加哥,你要我……”席婷婷的眼眶一紅,聲音哽咽的說。“你要我跟著你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我……這對我而言不公平,我爸、媽也不會舍得讓我去的!
“所以我就得老死在芝加哥?”喬建國憤怒的說。
“我不想和你吵!币慌龅接嘘P(guān)臺灣、芝加哥這種敏感的問題,席婷婷就會很自然的選擇逃避,她決定出去透透氣!拔乙呀(jīng)約了方蔓蒂要去做頭發(fā),晚飯你自己隨便熱點東西來吃!
“婷婷!”他吼著她。
“我不想遲到!毕面昧锪。
一向不喜歡酒精的喬建國,這會也忍不住的由酒柜中拿出一瓶酒,他對自己搖著頭,怎么會這樣呢?他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他要擺脫……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