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黛媚走進了掃毒組,雖然她不曾親眼見過何中翰,可是他這個掃毒組組長的“鐵漢”名聲卻不脛而走,他不收賄、不向惡勢力妥協(xié),是一個該怎么做就怎么做的男人,他把全力都放在工作上,沒有假日、沒有下班時間,對他而言,掃毒就是他生命的重心,打擊毒販絕不手軟。
當(dāng)然陸黛媚有選擇客戶的權(quán)利,而古奇的成熟穩(wěn)重,很難把他和毒販聯(lián)想在一起,他風(fēng)度翩翩、說話雋永而睿智,她愿意相信是掃毒組弄錯了目標(biāo),搞錯了追緝對象。
何中翰正埋首于一堆跟拍而來的照片,想要找出一些可利用的線索,古奇真的很老奸巨猾,他總有辦法擺脫跟監(jiān),往往叫掃毒組的人員無功而返,氣得跳腳。
“何組長!标戺烀某雎晢玖寺。
何中翰抬起頭,看見站在他眼前,這個身穿黑色套裝、拿了個公事包,頭發(fā)束在腦后,是位漂亮,但看來精明、干練的女人。
“你是……”
陸黛媚遞上名片,并開始打量著他,短發(fā)、高瘦,面容粗獷且濃眉大眼,給人感覺兇兇的,若非事先經(jīng)人告知,他看起來會比較像毒販而不是掃毒組組長。
何中翰一邊拿過名片一邊站了起來,他很快看了下名片。
“律師?!”
“陸黛媚!彼僮晕医榻B一次。
“我不需要律師!
“我是代表古奇先生的!彼f明來意。
何中翰多看了這美女一眼,才隨便做了個手勢,請她坐下。但是既沒問她是否要喝個什么,表情也一點都不溫和,甚至幾乎是瞪著她看,雙手還技在腰上,口氣不悅的說:“你有什么事?”
陸黛媚一向被禮遇慣了,不管她到什么地方去,即使對方是個律師,也都會禮讓她三分,但這個掃毒組組長看她的目光卻充滿了不屑。
“我希望你能停止騷擾我的客戶!
“騷擾?!”他冷哼。
“我們發(fā)現(xiàn)了竊聽器!彼f。
“和掃毒組有關(guān)嗎?”他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
“還有派人二十四小時跟監(jiān)!
“他以為自己有這么重要?”何中翰坐回自己的辦公椅內(nèi),并且大咧咧的把雙腳擱在辦公桌上,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態(tài)度。“陸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他清白——”
“我的客戶是清白的。”陸黛媚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
何中翰只是一徑的冷笑,什么都不吭。
“不要以為你們是警察就可以欺壓良民,有證據(jù)你們就捉人,如果沒有——”
“‘良民’?!古奇?!”他滿是不以為然的吼了聲
“他沒有販毒!
“你是白癡!
“你——”陸黛媚被他氣得整個人僵坐在椅中,一臉又怒又錯愕,從來沒有人敢罵她白癡,至少不當(dāng)著她的面,而這個掃毒組組長居然敢,
“如果你不是白癡,那么你就不會相信他。”
“我可以告你誹謗。”陸黛媚很少失去冷靜、很少沉不住氣!拔疑踔量梢韵蚰愕拈L官投訴!
“去告啊!”
“你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說!
“常聽人家說,漂亮的女人沒有大腦,本來我還不太相信,但是在見到你之后我信了。”他對女人不會如此粗魯、無禮的,可是這個女律師真的很令他不爽。
再也坐不住,陸黛媚站了起來怒聲罵道:“何組長,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問題,但是我很肯定你是個自大、傲慢、粗暴、野蠻的人,我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如果你再不改變對我客戶的方式,那我會告你們妨害人身自由。”
“毒販告警方妨害人身自由?!”何中翰笑了出來,且笑聲叫人覺得非常刺耳!斑@是什么世界啊,真的很可笑!”
陸黛媚不打算再繼續(xù)受辱,反正她也認(rèn)識些人,要修理他并不難,畢竟他只是個掃毒組組長,而不是警政署長。
見這美女律師要走人,何中翰把雙腳由桌面上縮回,站了起來,表情嚴(yán)肅。
“你什么客戶都接嗎?”他有些嘲笑意味的問。
陸黛媚轉(zhuǎn)身回瞪他。
“你什么錢都賺嗎?”
“你最好知道你在說什么!”她已經(jīng)快要被氣瘋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么糟蹋她。
“古奇是個大毒梟,他的金錢來源就是靠販毒,他付給你的律師費也是從那些而來,你以為他真是什么良民?陸小姐,醒醒吧!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不要昧著良心去保護你根本不該保護的人!焙沃泻策呑叩剿媲斑呎f。
“拿出你的證據(jù)。”陸黛媚直視他的眼睛。
“我會的!”
“如果你沒那本事,就停止這些騷擾!
“你還真是頑固、是非不分!焙沃泻惨桓睂λ疙?shù)谋砬!叭プ鲂┱{(diào)查吧!查查他每年所繳的所得稅,生活開銷和經(jīng)濟來源,你不要再活在自己的認(rèn)知里了!”
“讓開!”她低吼。
“睜大你的眼睛!
“我可以讓你很慘的。”她威脅他。
“你行嗎?”
“不要小看女人!
“那我就等著看!彼χf,依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
陸劍群一點也不想來參加這個酒會,他寧可早早回家和小伶一起吃晚飯、聊聊,甚至租DVD回去看也不錯,總之就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應(yīng)酬酒會上,可是為了生意,為了多認(rèn)識一些大客戶或是需要保全的富豪,他不得不來。
方瑋起初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陸劍群,是一直到她聽到了一名社交名媛崇拜的驚呼,她才看到他。
雖然穿上了西裝,但是他并沒有打領(lǐng)帶,這使他看起來有種特立獨行的不羈,加上胡子也沒有刮干凈,頭發(fā)有些凌亂,所以他看起來有股充滿危險的感覺,一種……令女人心蕩神馳的危險。
踩著如模特兒走臺步般的腳步,她走向陸劍群。她是林伶生前的姐妹淘,和他也算是熟的,這會見到了他,說什么都要過去打個招呼。
“陸劍群!”她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
“方瑋!彼h首。
這名正與他聊得開心的社交名媛見有人插進來,臉上的表情倏地變得難看,好像方瑋是什么不識趣的程咬金,但她就是不走,甚至微笑的面對這名社交名媛,終于……社交名媛認(rèn)輸?shù)淖唛_了。
“謝了,你救了我!标憚θ嚎嘈α讼。
“你還是這么有魅力!
“你也還是這么美!
“誰叫我是靠臉孔和身材吃飯的!
陸劍群只是笑而不答,瞄了下表,心想自己若此時離開會不會太過失禮?
“你還有事?”她笑問。
“沒有。”
“那你急什么?”
“我并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
“對了,我聽林伶提過!辈皇欠浆|故意要去提起,而是很自然的就說到了。
“她喜歡這種社交、應(yīng)酬的場合,而你卻寧可留在辦公室或是家里!
聞言,陸劍群聳聳肩。
“我不是存心要提林伶,而是——”
“沒有關(guān)系!”他反而無所謂的說:“談她并不會令我傷心或是一蹶不振。”
“但總是令人不勝唏吁!
“我想我已經(jīng)走出來了!彼麑⒆约旱母杏X告訴方瑋。“畢竟人生還是要繼續(xù),而且我心中的疑問只要一天不解開,我就可以忍住那傷痛。”
“陸劍群……”
“其實你知道那個男人和林伶的真正關(guān)系,對吧?”陸劍群不是在逼問方瑋,只是他大致可以推論得出來。
“我……”她有些欲言又止。
“因為你是林伶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并不知道。”
“方瑋,你不一定要告訴我,而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或許這樣最好,我可以永遠(yuǎn)在心中為她保留一個完美的位置。”陸劍群得承認(rèn)他是矛盾的,他想知道真相,又怕知道一切之后會毀了他們曾經(jīng)所擁有的美好。
“她人都死了,就讓一切隨著她的死而過去,大家都保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吧!”方瑋還是對林伶極有情有義。
“我了解!彼Ⅻc了下頭。
“陸劍群,你有空可以約我吃飯或是看個電影嘛!”她轉(zhuǎn)移了話題,算是化被動為主動。
“你是大忙人。”
“我沒那么忙,而且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盡量挪出時間的!彼谋砬轭H為熱中。
“你是說真的嗎?”他狐疑的看著她。
“我不會跟你開玩笑!
“方瑋……”
“我并不想取代林伶在你心中的地位,但是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開始啊!”方璋知道現(xiàn)在不流行什么暗戀、單戀的,而且林伶己不在人世,她不算是搶自己好友的男人,而是真正的想要照顧他。
“我們?!”他失笑。
“我和你!
“你覺得有可能嗎?”
“為什么沒有?”
陸劍群打量著方瑋,其實她和林伶算是同一類型的女人,不然她們也不會成為閨中密友,一樣的鐘愛某一名牌、追求時尚、趕上流行,而在有了林伶的事件之后,他不想再發(fā)生同樣的事。
“方瑋,我想我們一點也不適合。”他不想她會錯意,更不要她為自己浪費青春。
“你根本沒有試。”她不滿他這么快就下定論。
“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你和林伶很像。”他若有所思的說。
“我和林伶很像?!”方瑋的臉突地一變。
“我不是說你們的外表像,而是你們的風(fēng)格、想法、行事作風(fēng),都有很多雷同之處!标憚θ河^察入微道。
“但我絕不會背叛你。”方瑋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該割舌頭贖罪。“我是說——”
“你不必再說什么了。”他打斷她的解釋。
“林伶她——”
“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不是嗎?”照說這會他的心該很痛,但是他沒有,只有些輕微的刺痛罷了。
“我想她只是一時的……”
“真的無所謂了!
“陸劍群,我還是希望我們可以,”方瑋很直接的說,“試著做較親密的朋友,反正你又沒有什么損失。”
“我該走了!睕]有去回應(yīng)她的提議,他此刻只想快點回去!拔疫有事!
“你……”方瑋一臉的失望。
“我們不合適!
。。。
一回到家陸劍群并沒有看到古靈,而他找遍了里里外外,甚至連后山都大略找了一遍,可是都沒有她的影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早了,真不知她會去哪,難道……她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
可就算她恢復(fù)記憶要離開,也該和他打聲招呼,不該這樣一聲不響的消失,這太說不過去了。
帶著點失落和埋怨,回到屋里時,古靈正好從外頭進來,且一臉疲憊,看起來好像隨時會不支倒地似的。
“小伶!”他大步的走向她。
“嗨!”她連招呼都是有氣無力的。
“你去哪里了?”
“我……壓馬路。”
“壓馬路?!”陸劍群根本不懂,她為什么要去壓馬路?好端端的為什么不待在家里呢?現(xiàn)在還有逛街的心情?可是她明明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什么也沒有買啊。她到底在講什么?
“我是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希望……希望有認(rèn)識我的人會先和我打招呼,看看……看看有沒有機會知道我是誰!彼穆曇粲鷣碛÷暋
“小伶……”他心里泛起一陣心疼!斑@太危險又不切實際,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在騙你。”
“我總要做些什么!彼行鈵灥恼f:“我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
“這只是暫時!
“暫時是多久?”
陸劍群一下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的確不知道還要多久,可能是兩、三天,也有可能會是兩、三個月,他無法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靶×妫憔投帱c耐心,再——”
“你不是我,你不會了解我的感受。”這兩、三天積壓下來的情緒全在此時爆發(fā)了,古靈一臉狂怒的道!拔也恢雷约菏钦l,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有可能我真是乖巧的女孩,但是說不定我只是面貌看似清純,私底下卻專門搞援交。”
“你不是!
“你并不知道。”她對著他吼。
“小伶,要對你自己有信心。”陸劍群只能這么安慰她了,不然他還能說什么?
“因為我的氣質(zhì)不像?”
“你的氣質(zhì)的確不像!
“氣質(zhì)是可以騙人的。”古靈雙手握拳,在大廳里來回走著,她愈說愈止不住逐漸升起的怒火。“說不定我就是靠氣質(zhì)在騙人!”
陸劍群干脆保持沉默不語。
“萬一我恢復(fù)記憶之后卻一點也不喜歡原來的自己,那我該怎么辦?”她試著問他。
“人是可以改變的。”他淡淡的說一句。
“即使是多么不堪的事?”
“小伶,你不會是那樣的!
“可萬一我有個奇怪的家庭,我的爸爸是作奸犯科之輩,媽媽是不守婦道之人,家人沒有一個正常的,那……”不想便罷,一想到便要叫人瘋狂。
“那也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彼皇莻善于安慰的人,所以只能針對她的問題給她答案,并盡量鼓勵她。
古靈仰頭看著陸劍群,忽然她感到一股平靜,不再自暴自棄,然后,她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以一張愁苦、委屈的臉對著他。她沒有哭,但眼中卻泛著淚光,潤了下唇后,她才開口。
“如果、如果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很糟的人,你會不會瞧不起我?”她的眼神充滿了憂郁。
“不會。”
“你唬我。”
“沒有人是完全像一張白紙的,除非是嬰兒,而你……”他逗著她!澳闶窃趺纯匆膊幌駤雰!
“那么你真的不會對我失望?”
“我為什么要對你失望?”他笑笑的問。
“不管我是什么樣的人?”
“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
討論完這話題后,古靈看起來放心多了,而當(dāng)她整個人一放松時,差點站不住的就要往前倒去,幸虧陸劍群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
“你今天吃東西了嗎?”他關(guān)心的問,然后干脆抱起了她,來到沙發(fā)上。
“一個面包。”她誠實的招認(rèn)。
“你一天只吃一個面包?”
“沒心情吃!
“那現(xiàn)在呢?”他盯著她問。
“我……你一定已經(jīng)吃過了,所以我現(xiàn)在只要去睡覺,睡著了就不會感覺到餓。”即使是在此時,她仍會為別人著想,并不想太麻煩他。
但他卻又再抱起了她,好像這對他而言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他還要她雙手勾好他的脖子,免得掉下去。
“你要抱我去哪?”她既不害怕也不擔(dān)心,只是有著好奇和期待。
“去吃消夜!彼f。
“不必麻煩了!
“其實在晚上的酒會上,我也沒有吃什么,所以這不是光為了你一個人,我自己也要吃。”
“真的嗎?”她露出了笑容。
“還有明天我?guī)闳メt(yī)院做腦波檢查,照照X光,我有認(rèn)識的醫(yī)生!
“你確定要這么做?”
“我不要你再上街去毫無目標(biāo)的走,臺北雖小,可是你不見得能碰上認(rèn)識你的人,而街上存心不良的壞人太多,我不要你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小伶,相信我,我會照顧你的。”他的表情堅定。
“陸劍群……”他的話感動了她。
“交給我來煩心吧!”
。。。
腦科醫(yī)生的檢查報告并沒有令他們失望或充滿希望,因為照檢查報告上看來,古靈的后腦并沒有受到很嚴(yán)重的傷害,雖是有受到撞擊,不過卻不是她失憶的主因,可能是來自其他方面的刺激,所以目前的狀況是……靜觀其變。
走出了醫(yī)院,兩人的表情顯得輕松自然,因為眼前比較重要的是當(dāng)下,什么時候能恢復(fù)記憶反而不那么要緊了。
“我先送你回去。”他提議。
“我還想——”
“不要再亂走、亂逛了!
“可是回到家只有我一個人!
忽然陸劍群靈機一動!靶×妫蝗荒愀业焦救ド习嗪昧。”
“去你公司上班?!”她的眼睛突地一亮。
“當(dāng)我的特助!
“但你應(yīng)該早就有特助。”她真的很不愿意成為他的負(fù)擔(dān),連上個班都得帶著她。
“我只有秘書,沒有特助!
“可是秘書就能幫你處理許多事了!惫澎`知道他只是在施舍自己、同情自己,一個有了秘書的老板不太再需要什么特助。“更何況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也不曉得由自己曾念過什么!
“什么事學(xué)就會了!
“萬一我很笨……”
“那就比別人多花一倍的工夫好了!标憚θ旱淖鍪聭B(tài)度是絕不畏縮、絕不投降。
“別人會把我當(dāng)花瓶看!惫澎`仍十分操心。
“那就不要讓自己成為花瓶。”
“你的秘書會反彈!
“她五十多歲了,老喊工作太多,工作量太大,現(xiàn)在正是給她找個助手的時候,幫她分掉一些瑣事!标憚θ嚎傆泻侠淼慕杩凇
“我真的可以嗎?”古靈半信半疑的。
“做了就知道。”
“但是我的衣服……”她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牛仔褲、球鞋、T恤,雖然他家里有些他妹妹的衣物、鞋子,但是她盡可能的不去碰,因為未經(jīng)主人同意,而且也不是那么的適合她。
“你需要置裝。”陸劍群馬上從自己的口袋中抽出皮夾,然后拿出一疊鈔票,很大方的交給了她。
“這是……”
“你盡管花,花完再和我拿。”他非常的慷慨、大方。
“但我只需要一、兩套較正式的衣服就可以,我又不是要添整個衣柜的東西,而且搞不好我原本就有很多衣服……”說著,古靈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小伶,你別去想那么多,就放縱自己一次,開心的買吧!”他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又不是不用還你錢!彼鹧b抱怨。
“我是真的沒打算要你還!彼⒖陶f。
“不!”她反應(yīng)激烈。
“只是一點小錢。”
“我要還你。”
“那我就從薪水里扣好了。”知道她的頑固,所以他隨口答應(yīng)她,他才不要她還錢。
“你要付我薪水?!”她好像很意外。
“為什么不用付你薪水?”
“但我住在你家,那我食宿要怎么跟你算呢?”古靈有時是一板一眼得要命,她不像很多女性,似乎是吃定了男人,好像只要遠(yuǎn)到一條大魚,就要啃得對方什么也不剩。
“拜托!”陸劍群一副為難的表情!拔覀円愕眠@么清楚嗎?”
“我不想欠你。”她固執(zhí)的說。
“你什么也不欠我,我只是——”
“我堅持如此!
他無奈的聳聳肩,一向只有女人聽他的,沒有想到這會他卻辯不過她,只有由著她了!昂冒桑∥也缓湍愠读,你去逛街買衣服,然后早點回家休息,明天就正式上班。”
“是的,老板!”古靈做了個俏皮的手勢,向他敬個禮,然后伸了伸舌頭。
“小心些!”他再叮嚀。
“我不是三歲小孩!”她頂他。
“你只要記住回家的路就好!”他無心的說,然后朝她揮揮手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回家的路……
不想再讓自己沉浸在自怨自艾中,古靈甩開落落寡歡的情緒,她有工作了,陸劍群不只提供了她一個避風(fēng)港,還有一份工作,如果她再把時間浪費在胡思亂想上,那真是辜負(fù)了他的一番好意。
而就在她橫越馬路要朝一家百貨公司走去時,董云所坐的計程車也正好經(jīng)過,當(dāng)她不經(jīng)意的瞥向車窗外,看到古靈的身影時,她忍不住的搖下了車窗。
“古靈!”她大叫。
但是古靈并不知道這是在叫自己,她沒有回頭、沒有反應(yīng)的走進百貨公司的人潮里。
“古靈……”接著董云叫司機停車。
“這里是快車道!”司機不肯的說。
“我要到那家百貨公司!”董云指了指前方,至少這會她確定了一件事,她確定女兒是平安無事的,她總算可以放下心上的那塊大石頭了。
古靈……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