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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愛 第一章
作者:果韻
   
  黑色的奧迪房車優(yōu)雅的滑行在柏油路上,山路旁的綠蔭在明亮的車窗上飛逝。

  經(jīng)過了陰冷的冬季,春陽在厚重的烏云后嬌羞的探出了頭,溫暖而不刺眼的陽光從重重的樹蔭間篩落,透進(jìn)了車窗內(nèi)。

  云海兒專注的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后飛逝的景色,亮黃色的陽光打進(jìn)了車窗內(nèi),暖暖的照在她身上,讓她忍不住打開了車窗,想要更真切的感受春日的溫度。

  降下了車窗后,芬多精的香氣撲鼻而來,云海兒貪心的稍稍將頭探出車窗外,雖然已是春暖花開之際,但山上的氣溫不比平地,迎面吹來的風(fēng)仍讓人覺得有些寒冷。

  但她絲毫不以為意,反倒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氣,寒風(fēng)灌進(jìn)了她的肺腔,讓云海兒覺得精神一振,沉重的心情輕松了幾分。

  后來,她索性彎起手肘靠在車窗上,將下巴倚在手臂,半張臉都露出了車窗外,這樣還沒有讓云海兒滿意,她伸手拆掉了腦后的發(fā)髻,柔軟的發(fā)絲迎著風(fēng)在空氣里飛揚(yáng)著。

  云海兒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她離開這個從小居住的地方將近十年,自從十年前那一場讓他們?nèi)胰硕紓挠^的意外后,為了不觸景傷情,他們舉家搬到了現(xiàn)在的高級住宅區(qū)。

  三層樓的獨(dú)棟別墅,還有私人游泳池,但她還是很懷念從前住在這里的時光,雖然房子不比現(xiàn)在的大和漂亮,山上的氣候又濕又冷,住在這里的時候,卻是她這輩子最無憂無慮的歲月。

  車子駛進(jìn)十年前的舊家,兩層樓的洋房因?yàn)榫脽o人居,爬滿了綠藤、青苔,加上無人整理,看起來陰森、潮濕,像棟鬼屋。

  云海兒下了車站在屋前,心里萬分感慨,從前這里總是充滿著熱鬧與歡笑的,不管什么時候,門口總會有一盞黃燈,讓人備覺溫暖。

  只是經(jīng)過了十年的歲月,這里只剩下一片荒蕪,就跟她的心一樣,在這十年內(nèi),漸漸的干枯。

  云海兒輕喟了一口氣,朝身后的貼身保鏢說道:"宋競,你在這兒等我吧,我去附近走走。"

  貼身保鏢看了云海兒一眼,沒有答話。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云海兒轉(zhuǎn)過身給了他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我從小就住在這兒,對這里很熟,想一個人走走。"她溫柔的說著,相信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和顏悅色。

  "我知道了。"

  "宋競,謝謝你。"云海兒向他道謝,他的工作就是在她外出時,時時刻刻跟在她的身邊,以保護(hù)她的安全,因此他是可以拒絕她任性的要求的。

  云海兒回以一個感激的微笑后,往屋后走去。

  從前總是修剪整齊的草坪因?yàn)榉θ苏矶s草叢生,云海兒有些吃力的踩著高及腰部的雜草走著,愈往前愈難行。終于,她走到了一排灌木叢前,老馬識途的找了找,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約能見的拱門形狀。

  她撥開草木,穿過了茂盛的灌木叢,不同于灌木叢前枯亂的雜草,所見的是一片綠草如茵,新春長出的嫩芽布成了張翠綠色地毯。

  而在一片綠坪中,一棵枝牙茂盛的大樹聳立其中,繁密的綠葉隨著春風(fēng)輕撫,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看見仍屹立不搖的大樹后,云海兒松了口氣,她好擔(dān)心十年后,這棵對她意義重大的老樹早已駕鶴西歸。

  好險(xiǎn)十年后還有這棵老樹陪著她一起印證那個十年前的約定,還有它陪著她一起赴約,,她也不算是太孤單。

  云海兒一步一步的走向樹下,愈走近,她的心就揪得愈緊。

  危偉,十年了,從我們約定的那天起已經(jīng)過了十年,雖然你離開了我好久,但我們之間的十年之約,我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云海兒失望地嘆了口氣,看著除了她以外空無一人的秘密花園,雖然她心里明白,他是不可能會來赴約的,但還是難掩傷感。

  云海兒抬起手,撫摸著樹干的紋路,她似乎又掉進(jìn)回憶的漩渦里。

  兩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畫面像是投影片般在她的腦海里放映著,時間的巨輪像是倒退地回轉(zhuǎn),她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她十六歲,而危偉十八歲。

  那天傍晚,危偉拉著她一起到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花園里看夕陽,兩人輕靠著樹干,夕陽余暉照得他們的頭發(fā)、身體都黃澄澄的一片,那是她這輩子看過最美的夕陽。

  "危偉,我從來就不知道夕陽這么漂--"云海兒轉(zhuǎn)過頭去向危偉說著,話還沒說完,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當(dāng)他溫暖的唇印著她時,地球好像在那一瞬間停止了運(yùn)轉(zhuǎn),她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他。

  那是他們的初吻,也是定情之吻。

  "海兒,我喜歡你。"危偉輕抵著云海兒的額頭,眼里凈是對她的愛戀。

  或許是從她出生的那一天開始,上天就注定了兩人糾纏的緣分,他喜歡她好久,甚至久到究竟是從哪一天開始的,都無從考究。

  看著她從小女孩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已經(jīng)等待了太久。

  聽到了危偉的告白,云海兒紅透了雙頰,比夕陽更迷人。

  她害羞的輕拍著危偉的肩膀,"哪有人先親了之后才告白的呀!"

  危偉頑皮的笑了笑,心里閃過了一個捉弄的念頭,"好,那重來一次。"

  為了表示慎重,他還假裝清了清喉嚨,那假正經(jīng)的模樣逗得云海兒忍不住笑場。

  "海兒,我認(rèn)真的樣子很好笑嗎?"

  "好嘛好嘛,人家不笑了。"云海兒俏皮的學(xué)危偉清了清喉嚨,收起唇邊的笑意。

  危偉牽起云海兒垂放在身側(cè)的手。"海兒,我喜歡你!"

  雖然已經(jīng)聽他說過一次,但云海兒還是忍不住因?yàn)槲サ谋戆锥械叫老,她漾起了幸福的微笑,夕陽的余暉映照在她的眼里,像發(fā)著光一樣。

  危偉拉近兩人的距離,頭一低,再一次的吻了她。

  "我喜歡海兒,這輩子最喜歡她,也只喜歡她!"危偉曲起手在嘴邊圍成圈,對著夕陽大喊o

  "危偉,別喊了,會被別人聽見的。"臉皮極薄的云海兒輕拉著他的衣角。

  "有什么關(guān)系?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危偉喜歡的女生!"危偉毫不害臊的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只刀片。

  他轉(zhuǎn)過身,將兩人的名字刻在樹干上。

  危偉愛云海兒

  云海兒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危偉傻氣的舉動。"危偉,你在做什么啊?"

  "我要大樹一起證明我會喜歡你一輩子咽!"大功告成后,危偉轉(zhuǎn)過頭去向云海兒說著,"十年后的今天,我們一定要再一起回到這里來,看看我們愛的證明還在不在。"

  "好!"云海兒笑著伸出小指,"打勾勾,沒有來的人是小狗!"

  "放心,我們一定會一起來的,我對你的愛,不管經(jīng)過多少個十年都不會變。"危樟勾起云海兒的小指頭保證道。

  夕陽、輕風(fēng)、老樹在一旁默默的見證了兩人的約定。

  云海兒摸著十年前危偉刻在樹干上的字,那刻痕極深的字還那么清楚,可是他……卻在這個世界上模糊了。

  夕陽、輕風(fēng)、老樹還有她都還在,只有他一個人失約了。

  "危偉,這里沒有變,我們的秘密花園沒有變,所有的所有都沒有變……但是……你呢?"云海兒忍了好久的眼淚終于落下。想起了兩個人的十年之約,她哭喊著:"危樟,你是小狗,你騙人……還說什么十年之約,你根本就辦不到……還說什么會喜歡我一輩子……你騙人!你騙人!"

  十年了,他只丟她一個人去面對兩人曾經(jīng)擁有的美麗回憶。

  命運(yùn)為什么這么殘忍,要從她的身邊帶走他?

  像是要發(fā)泄這十年來所受的委屈和痛苦般,云海兒使勁的哭喊著,豆大的淚珠不斷的從她的臉頰滑落。

  直到她累了,才停止了哭喊的舉動。

  云海兒用手背抹去了臉上斑駁的淚痕,發(fā)現(xiàn)她的怒罵危偉既看不見也聽不見。

  "云海兒,你是個笨蛋,天下第一的大笨蛋!"稍微冷靜后,云海兒覺得自己的舉動實(shí)在太過孩子氣。

  危偉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xiàn)。

  他早就死在十年前的一場火災(zāi)里。

  但就算危偉已經(jīng)在火海中喪生,云海兒仍是死守著兩人之間秘密的約定,她給自己十年的時間去懷念他,也試著忘記他。

  然而,兩人從小到大將近二十年的感情,怎么是一個十年就能遺忘得了?況且他們是那樣的相愛。

  危家與云家素來就是世交,不管是哪一代都是交往密切,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有著像親人般的感情。

  危偉和云海兒因?yàn)槎际羌抑械莫?dú)生子,在沒有其他年紀(jì)相仿的玩伴下,危偉將晚自己兩年出生的云海兒當(dāng)作是打發(fā)無聊的新玩具,不管去哪兒玩,都帶著這個眼睛大大、總是叫著他哥哥的小妹妹。

  只是當(dāng)他們的年紀(jì)愈來愈大,云海兒小小的臉蛋已經(jīng)可以窺見將來閉月羞花之貌,身邊也開始出現(xiàn)一些小蒼蠅時,對危偉而言,她漸漸的已經(jīng)不單單只是一個小妹妹而已。

  早熟的他開始保護(hù)她、守護(hù)她,耐心的等著她長大,也不斷的替她趕走身邊討人厭的家伙。

  危偉是云海兒的護(hù)花使者,當(dāng)然,她的美也只有他能夠獨(dú)占!

  雖然覺得兩人的年紀(jì)談感情似乎太早,但危偉與云海兒站在一起登對的模樣,也教他們看了不忍心阻止。

  就任由他們兩人談著牽牽小手的清純戀愛,而內(nèi)心也都已經(jīng)將對方視為自己將來的親家。

  如此親上加親,想到兩家的關(guān)系又將加深幾分,大人們也樂觀其成。

  怎料在金融風(fēng)暴之下,危家因?yàn)橥顿Y不當(dāng),導(dǎo)致資金周轉(zhuǎn)不靈,看不慣危、云兩家在商場上稱霸太久的有心人士趁著此時大放不利危家的謠言,使危家的太鼓集團(tuán)股票一落千丈。

  而許多不利的傳言也使得銀行紛紛對太鼓集團(tuán)提出將貸款還清的要求。

  無力償還的太鼓集團(tuán)向銀行跳了好幾張票子,在短期之內(nèi)債臺高筑,連資金雄厚的云氏都不知該從何幫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太鼓倒閉。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眼看著討債的人不斷的上門,危家卻再也拿不出半毛錢來;情急之下,云家動用了特殊關(guān)系,將危家一家三口先送到海外去避避風(fēng)頭。

  然而世事難料,誰也猜不到危家這么一離開臺灣,就再也回不到故鄉(xiāng)。

  一場意外的火災(zāi)讓他們一家人客死異鄉(xiāng)。

  從此危家與云家天人永隔,傳為佳話的世交情感也只能硬生生的畫下了休止符。

  一切都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原本還有人懷疑是危家的債權(quán)人心有不甘而縱火害命。

  但在警方的調(diào)查之下,判定純?yōu)榛馉t使用不當(dāng)所造成的意外,加上木造的建筑使火勢一發(fā)不可收拾,讓危家三人就這么帶著不得不遠(yuǎn)離家園的痛苦,燒死在寒冷的他鄉(xiāng)。

  每當(dāng)在失眠的夜里,云海兒總是會不經(jīng)意的想起危偉。想到危偉還這么年輕,未來是那樣的無可限量,卻在這樣的年紀(jì)就舉家意外身亡,他不幸的命運(yùn)讓她難過不已。

  她曾經(jīng)聽說,在火災(zāi)中死去之前會經(jīng)歷莫大的痛苦,想到危偉是在那樣的苦痛中死去,云海兒就忍不住心疼的淚流滿面。

  那場帶走危偉的祝融之災(zāi)對云海兒的影響甚大,在那之后,她變得有些怕火,也害怕在電視上看到關(guān)于火警的新聞,那畫面總會勾起她心中無限的傷痛。

  云海兒撫摸著危偉一時傻氣刻在樹上的愛的證明,好險(xiǎn)有他一時的傻氣,她才能夠擁有兩人曾經(jīng)相愛過的證據(jù)。

  她一筆一畫的描繪著危偉刻在樹上的名字,"危偉,你在天堂過得好嗎?你這么聰明、長得又好看,天堂里也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歡你吧?你可不能因?yàn)樗齻兊耐稇阉捅Ь屯撕亨福?quot;

  云海兒裝著俏皮的口吻說著,眼里卻是盛滿著淚水。

  "你說過會喜歡我一輩子的,你千萬不可以忘記……還有,我們的十年之約我沒有失約……"云海兒逕自對大樹說話,彷佛它會將她的話轉(zhuǎn)告給危偉知道。

  她不停的描著危偉刻在樹上的字,突然,她再也忍不住的蹲下,抱膝痛哭,"危偉,怎么辦……我忘不了你……我也知道我不該等你……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危偉,你到夢里來告訴我答案好不好?"

  她每晚都在夢里等著他,但十年來,他卻從來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過,他為什么這樣殘忍?

  云海兒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哭得傷心欲絕的她沒有發(fā)現(xiàn)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海兒小姐?"

  低沉的嗓音從上方傳來,不知是不是她太想念危偉了,竟然覺得那說話的聲音和他有些相似。

  是危偉嗎?

  但他為什么要叫她海兒小姐呢?

  "危偉,是你嗎?"她驚喜的回過頭,看到的卻是貼身保鏢的身影,"宋競,你怎么來了?"

  "我看天要暗了,海兒小姐還沒回來就四處找找。"

  經(jīng)他這么一提,云海兒才發(fā)現(xiàn)夕陽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下山,春季仍是夜長晝短,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不想讓宋竟看到自己失態(tài)的模樣,云海兒連忙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趕緊要站起身;只是蹲著的姿勢維持太久,一站起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發(fā)麻,毫無支撐力的云海兒雙腿一軟,往旁邊倒去。

  宋競見狀,馬上伸手?jǐn)v扶住差點(diǎn)跌向草坪的云海兒,"海兒小姐,你還好吧?"

  云海兒一手搭在宋競的手臂上,彎下身去用另一只手捶捶發(fā)麻的雙腳,希望能讓腿趕快恢復(fù)知覺,只是這樣的做法讓她的雙腳麻得像是有幾千只螞蟻在咬著她似的。

  "海兒小姐,需要我抱你走嗎?"看見云海兒痛得皺起眉頭,宋競盡責(zé)的問。

  "沒關(guān)系。"云海兒朝他微微一笑,"等會兒就好了,我沒事的。"

  麻痛的感覺稍稍舒緩后,云海兒扶著宋競的手臂,一拐一拐的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陣子后,見車子就在前頭,云海兒朝宋競溫柔的說道:"宋競,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

  "海兒小姐,請說。"

  "你今天看到的事,就當(dāng)作沒看見,也別告訴我爸媽,好嗎?"

  宋競思忖了片刻,"我不會說的。"

  爸媽以為她已經(jīng)忘了危偉,若她說這十年她一直等著他,肯定會嚇壞他們的,加上她已經(jīng)到了適婚年紀(jì),爸媽也開始擔(dān)心她的終身大事。

  若不想讓爸媽擔(dān)心,她就該忘了危偉。

  只是,她辦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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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云海兒到達(dá)飯店時,已經(jīng)將近八點(diǎn),在侍者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尹子聞預(yù)訂的包廂。

  尹子聞是懷生生化科技的第二代小開,尹家和云家在這幾年交往甚密,她與尹子聞也就順理成章的熟悉了起來。

  所以當(dāng)她回到家,知道母親擅自替自己答應(yīng)和尹子聞約會時,云海兒并沒有太過生氣,好在有他的邀約,能夠分散母親的注意力。

  不然以媽媽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若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不拷問個兩、三個小時,是不會放過她的。

  "子聞,不好意思,讓你等那么久。"一進(jìn)包廂,云海兒便為自己的晚到道歉。

  "沒關(guān)系,是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尹子聞紳士的起身,幫著云海兒脫下身上白色的大衣。

  "謝謝。"云海兒伸手從尹子聞手上接過自己的外套。"等這么久,你一定餓了,快點(diǎn)餐吧!"一坐進(jìn)沙發(fā),她就打開菜單決定餐點(diǎn)。

  尹子聞?wù)衼硎陶,點(diǎn)完餐之后,又要求侍者開了一瓶上好的香檳。

  "今天怎么會有空找我吃晚飯?"最近生化科技產(chǎn)業(yè)當(dāng)紅,云海兒知道尹子聞常常把公司當(dāng)作第二個家,每晚都熬夜加班。

  "就是突然有空,才找你吃飯啊,不然天天加班,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受不了。"

  "你這么努力,尹伯伯知道一定很開心。"

  "他啊,當(dāng)然開心嘍!"尹子聞嘆了口氣,"把公司丟給我之后,就每天跟我媽去游山玩水,害我?guī)缀醵家诠纠锪,他到處逍遙,怎么會不開心?"語帶抱怨的說著。

  云海兒知道尹子聞口頭上怨嘆,其實(shí)是半開玩笑的,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潤喉,"我聽媽說,尹伯伯跟尹伯母剛從歐洲旅游回來,不是嗎?"

  "是啊,他們說那是二度蜜月,我爸還說搞不好幾個月之后,我會多個弟弟或妹妹呢!"想到母親嬌斥父親老不修的畫面,尹子聞忍不住哂然。

  "我的天啊,尹伯伯真的這么說嗎?"沒想到她印象中有些威嚴(yán)的長者會說出這么勁爆的話,云海兒有些不敢相信。

  見尹子聞無奈的點(diǎn)頭,云海兒再也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哇,真讓人不敢相信。"她笑了起來,原本還帶著淡淡憂傷的眼被笑意給掩去。

  淡施脂粉的她原本就美得教人屏息,加上此時眉眼含笑,散發(fā)出來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還更耀眼,讓尹子聞移不開視線,只能任由自己傻傻的望著她。

  云海兒用手指揩去眼角的笑淚,才發(fā)現(xiàn)尹子聞直盯著自己瞧,"怎么了?子聞。"她用手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么嗎?"

  "喔,沒有。"尹子聞斂下眼瞼,收起眼里的愛戀,"只是突然想到我爸前幾天跟我說的話。"

  "尹伯伯又說了什么驚人之語嗎?"以為尹子聞又要向她說尹伯伯搞笑的事跡,云海兒笑著問。

  "也算是驚人之語吧!"尹子聞喝了口水又繼續(xù)說道:"他說,如果我有喜歡的對象,也該結(jié)婚了。"

  他的目光停在云海兒的臉上,想看她是否聽出他話里的暗示。

  "也對,我們都到適婚年齡了,不瞞你說,我爸媽最近也一直暗示我該趕快找個人嫁了。"

  "既然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要不要就干脆結(jié)婚好了?"

  云海兒因?yàn)樗奶嶙h而驚訝的睜大了眼,"子聞,你應(yīng)該是開玩笑的吧?"

  聽了云海兒的話,尹子聞做出了傷心的表情,"我人生的第一次求婚竟然被當(dāng)作是玩笑話。"

  看著他的反應(yīng),云海兒仍分辨不出他話里的真實(shí)度,"子聞,你是認(rèn)真的嗎?"

  尹子聞定睛看著云海兒,從西裝的口袋里拿了一只藍(lán)絨盒子出來。"如果我是開玩笑,就不會還準(zhǔn)備鉆戒了。"他的長指將放在桌上的盒子打開,里頭放了枚看來價(jià)值不菲的鉆戒。

  "子聞,你……"她看了看閃閃發(fā)光的鉆戒,又看了看恢復(fù)正經(jīng)表情的尹子聞,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才是。

  "海兒,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看見了云海兒眼里的驚愕,尹子聞苦澀的笑了,"我想除了你以外,大家應(yīng)該都看出來了。"

  "我……"她知道尹子聞對自己很好,但她一直都以為他對她是兄妹般的情感,而非男女之愛。

  "事實(shí)上,云伯伯、云伯母和我爸媽也有討論過我們的婚事。"

  爸媽竟然背著她和尹伯伯、尹伯母討論他們兩個人的婚事?她完全被蒙在鼓底,毫不知情。

  "雖然他們一直很希望我們能結(jié)婚,但我還是覺得決定權(quán)應(yīng)該在我們的手上。"尹子聞將鉆戒推到云海兒的眼前。"海兒,你愿意嫁給我嗎?"

  "子聞,這……太突然了,我……"云海兒仍處于震驚的階段,她承認(rèn)自己不討厭他,但是要不要嫁給他……她還不能夠確定。

  "我知道。"尹子聞給了她一個了解的眼神,他才剛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意,要她馬上答應(yīng)嫁給他,的確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你慢慢考慮,想到答案再告訴我,不急。"他溫柔的說。

  "嗯,我會好好想想的。"云海兒柔順的回答。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般向她問道:"還是你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

  尹子聞的問題讓云海兒思忖了片刻,"應(yīng)該沒有吧!"如果死去的危偉不算的話。

  "我該感謝云伯母把你管得很嚴(yán),讓你身邊沒有太多的男性朋友。"她的答案讓尹子聞松了一口氣。"我想除了我之外,和你最熟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你的貼身保鏢。說實(shí)話,其實(shí)我有點(diǎn)吃他的醋。"向云海兒明確的表達(dá)了心意后,尹子聞也就不忌諱說出心里的話。

  "子聞,你別開玩笑了。"

  "我是說真的。"尹子聞?wù)氐溃?quot;哪個男人像他這么幸運(yùn),幾乎可以天天都陪著你。"

  "他只是我的保鏢,為了保護(hù)我的安全。"

  "海兒,嫁給我以后,我會用盡全力保護(hù)你,不讓你受到一點(diǎn)傷害的。"尹子聞輕握起云海兒放在桌邊的手承諾著。

  云海兒靜靜的看著尹子聞握著自己的手,開始思索她和他之間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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