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躺在騰牧韌腿上,睡在那塊石頭上。
「我睡了多久了?」她揉著惺忪的眼,慢慢坐起身。
「很久!顾竭吘`出一絲笑容,「確切的時間我不知道,不過我的兩條腿都已經僵掉了。」他眨了眨眼,那份促狹與捉弄令她一下子紅了臉。
「我……真不好意思!挂驗榉潘闪诵那椋锰貏e香甜。
「知夏……」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不必對我不好意思,妳這樣躺著,讓我覺得很幸福!
他嘴角露出一個很開心的笑,游知夏覺得那比天空的新月還要漂亮。
「媽媽,妳怎么起來了?不行不行,快躺下!」騰織瑩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了過來。
她的話令游知夏和騰牧韌都怔了下,游知夏馬上乖乖的躺回去,不知道女兒是什么意思!冈趺戳?」她問得有些緊張。
騰纖瑩呵呵一笑,「童話故事里睡美人要被王子親過才能醒喔!爸爸都沒有親媽媽,媽媽怎么可以起來呢?」
小家伙的話讓兩個大人一下子紅了臉。
「這個……不用吧!」騰牧韌為難地道。
「不行不行!爸爸,快親媽媽一下啦!媽媽現在的樣子好漂亮!」騰纖瑩很堅持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于是騰牧韌的手尋著游知夏柔嫩的臉孔,低頭輕輕在她額上一吻。
「好耶!呵呵,媽媽妳可以起來啦,順便告訴你們一聲,午飯做好了,瑩瑩是來喊你們開飯的。剛才爸爸和媽媽在這邊親親,外公說兒童不宜,就把瑩瑩拖去和他一起準備午飯啦!」她愉快地說著。
「瑩瑩!褂沃男睦锱鹛鸬,這就是她要的幸福。
騰牧韌溫柔地笑著,手握著游知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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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游知夏說要出去散步。
這是來這里之后,騰牧韌第一次和游知夏手牽手一起沐浴在陽光下。
游知夏的心情好雀躍,就像小鳥一樣,幸福得都快飛起來了,什么東西在她眼中都變得好美。
「韌,前面有顆梨花樹喔!」她驚喜地發現。
騰牧韌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片梨花飄落的情景,那是他和游知夏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他走在游知夏學校的梨花道上,沉浸在花瓣飄落的美景中,卻意外被排球砸到臉。
「對不起,可以把球還給我嗎?」
他揉著被打痛的臉時,身后傳來一個冷淡卻很悅耳的女聲。
他回頭就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眼睛大大的清秀女孩正不友善的瞪著他。
原來她就是排球的主人,不過被打的人明明是他,為什么她反而擺出一副他欠她的模樣?
「喂!小姐,妳就是這樣道歉的嗎?妳的球剛剛打到我!」他興味盎然地盯著她,想看看她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她走上前奪過他手上的球,「誰教你像個傻子那樣呆呆站著,被打也是活該!」
她又瞪了他一眼,轉身跑開。
騰牧韌對著她窈窕的背影發愣,心想這女孩長得漂亮,脾氣怎么像吃了火藥!
他正想著,身旁突然跑過一個男人重重撞了他一下。
「對不起!」男人匆匆擱下一句就跑開了。
騰牧韌正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就看到那男人追上剛才的火爆女孩,伸手去拉她。
誰知她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男人臉上!
騰牧韌看呆了,這女孩,真的就像火一樣。
被打的男人放開了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騰牧韌看到那火一樣的女孩突然蹲下身子,纖瘦的背影對著他,彷佛在微微顫動。
「小姐,我想妳需要這個!
游知夏正哭得傷心的時候,聽到一個柔和好聽的聲音。她抬起頭,眼前晃動的是一條白色手帕;然后她發覺他正關切地看著她,他的眼波清澈而溫煦……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的脾氣很壞吧?」游知夏也憶起往事,牽著騰牧韌的手晃了晃。
「簡直是火爆!」他莞爾一笑,「還罵我是傻子!」
「你就是呆子嘛!那樣直愣愣站在梨樹下擋我的路,活該被打!」游知夏噘嘴淘氣地說。想想那時候也覺得好笑,緣分有時真的很奇妙。
「妳男朋友更慘,那一巴掌一定很痛!」騰牧韌慨嘆的說。
「誰教他不專一!」游知夏笑了笑,「不過反而讓我遇到更好的。」說著,她將頭靠在騰牧韌的肩上,依偎著他。
「你知道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她輕輕的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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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騰牧韌接到尉濤的電話,說那個節目通過了,老總想邀他繼續主持。
聽到這個消息,騰牧韌怔了怔才說:「我還要考慮一下!
。ㄟ要考慮什么啊。╇娫捘穷^尉濤又吼了起來,(難道還要吳宦官親自上門來請你嗎?你知道他是跟我怎么說的?他說騰牧韌的聲音就是適合晚上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節目了。)
尉濤口中的吳宦官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在電臺負責行政執行的副臺長吳中平,因為他是中奸兩面人,所以私底下被他們叫作「宦官」。
「尉濤,我……」
。ɡ闲郑∧憬o我聽清楚,這么好的機會你還想錯過嗎?明天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去電臺,不然兄弟都沒得做。┪緷龤鈩輿皼暗貟鞌嚯娫。
掛斷電話后,騰牧韌靜靜地坐在床上,游知夏端了杯茶走到他身邊。
「是尉濤的電話?」
「嗯,他要我去電臺,是關于上次的那個節目!
「韌,這是好消息!」游知夏握住他的手,「你心里很矛盾,是不是?」
騰牧韌點了點頭,「以我這樣的狀況去做節目,會給大家添很多麻煩!
「你瞧,你又來了,你不想事情的結果,光想那些麻煩!褂沃牡氖种篙p輕劃過他的手背,語氣有輕微的責怪,「你都還沒做,就被那些麻煩給弄退縮了,你以前好像最討厭這樣的人的,現在自己怎么會這樣?」
「知夏!顾拿恳痪湓挾枷裾f到他的心坎里,她為什么會這么了解他呢?讓他不再覺得孤單,生命中有人分享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我知道了!顾c了點頭,不再猶豫。
游知夏笑了,知道他已經有了決定。
「瑩瑩睡著了?」他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嗯,睡得很香,聽著故事就睡著了,這孩子怎么那么好睡?」游知夏想到女兒睡著的模樣,不禁會心一笑。
她坐上床靠到他懷里,翻開手邊的書對他微微一笑!改阋惨牴适聠?」
于是她開始念起來,而他則靜靜聽著。
念完后她合上書,忽然問:「你之前都是怎么閱讀的?」
「在電腦里聽電子書,不過它的聲音可沒妳這么好聽!顾谒~上吻了一下。
游知夏扔掉書本,抵著他的脖子輕聲說:「我們一晚上都要讀書嗎?」
說完,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兩頰的溫度在上升,耳畔傳來他低沉的笑聲。
他的手循著她身體的曲線在棉被上慢慢游走,然后他的唇覆上她的,給了她一串深而綿密的吻。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呢喃道:「知夏,妳想念我嗎?」
她輕嘆一聲,手環上他的頸項,「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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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騰牧韌的懷里醒來,游知夏動了動身子。晨曦透過簾子照進來,她轉頭看騰牧韌的睡臉。
以前她就喜歡這樣看他睡著的模樣,她發覺他的睫毛很長,她喜歡用手指輕輕的撫弄。
游知夏甜甜一笑,這是個怪癖。隔了這么多年,她發現這個習慣依舊存在,就像從未和他分開過,在他懷里醒來很幸福。
看他的眼皮動了動,知道他快要醒了,游知夏停下動作在他額上吻了一下。
「醒了!
他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
游知夏見他并沒有發覺自己剛才在玩弄他的睫毛,便躲在他懷里笑了起來,像個惡作劇未被發現的孩子。
整個早上游知夏都神清氣爽地忙著做家事。她發現做一個快樂的家庭主婦,感覺也很不錯。
九點的時候,尉濤準時來了。
看一眼坐著等他的騰牧韌,他笑了起來!改憧雌饋砗苡芯衤铮〕粜∽,你想通啦?昨天還別別扭扭像個女人,經過一個晚上讓知夏給調教好啦?」
騰牧韌微微一笑,伸出手,「以后有你好說的,現在可以先休息一下吧!
尉濤聽到他的話簡直要跳起來,用力和他擊掌,「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游知夏望著他的背影,晨光照在騰牧韌身上,就好像是一個嶄新的他。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悠然的笑,這是個美麗的夏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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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星期日的早晨,游知夏和騰纖瑩一起玩著家家酒的游戲,她們正準備用互斯爐做早飯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游知夏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愣了一下。
「老姐,看到妳老弟就這個表情嗎?」游頌賢不滿地撇撇嘴。
「快進來!」游知夏看他背個大大的黑色背包,一副流浪漢的模樣!改闶窃诹骼诉是在求學?」她又好氣又好笑。
「媽媽,他是誰呀?」騰纖瑩站在她身后怯怯地拉了拉媽媽的衣角,乍看游頌賢潦倒的模樣,她有點害怕。這個叔叔看起來很嚇人。
「嘿嘿,老姐,這個就是妳女兒,我的外甥女瑩瑩?」游頌賢丟下背包,下一個動作就是撲上去想抱騰纖瑩。
騰纖瑩嚇一跳急忙躲開,「媽媽。」她不忘向母親求救。
游知夏連忙扶住女兒,瞪了弟弟一眼,「你嚇到她了!
「小丫頭,妳怕什么!我是妳的游頌賢舅舅啊,不認識我了?小時候妳還尿了我一身!」游頌賢很不滿騰纖瑩的反應,讓他滿心的愛意無處可發。
騰纖瑩干脆轉身跑進門,「外公!」
游頌賢垮下臉,一副泄氣的模樣。
游知夏差點笑出來,她這個自命不凡的弟弟也有今天。
「老姐,我的魅力減弱了嗎?」游頌賢指指自己英俊的臉蛋,皺起濃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動作很快喔!昨天才接到你的電話,怎么今天就回來了?」游知夏將他的包包收到一邊,「你的房間我還沒來得及打掃!
「嘿嘿!」游頌賢一臉曖昧的笑,「我看妳的心思都飛到姐夫那里去了啦,妳哪還想得到我的房間啊?去我的房間還不如去姐夫的房間,是不是?」
他還沒笑完,游知夏手里的抹布已經扔向他,「游頌賢,你再笑看看!」
「妳不覺得你們很煩嗎?明明互相愛得要死,當初還離什么婚?我那時就反對,早知道老姐妳還是逃不出姐夫的手掌心!」
「你這張口沒遮攔的嘴,在韌面前不許說這樣的話,聽到了沒?」游知夏太了解弟弟任意而為的性子。
「老姐,妳也太小心了吧!韌?哈哈,在苗族語言里,『人』好像就是親愛的意思。老姐妳都那么肉麻的叫姐夫啊!」游頌賢怪聲怪氣地跑進浴室里。
游知夏怔了怔,她是要小心。好不容易騰牧韌肯對她打開心扉,但她知道他內心深處仍有顧慮,他還沒主動提再婚的事,他還在擔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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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頌賢洗完澡跑下樓,這次騰纖瑩見著他沒再出現害怕的樣子,反而很乖的對他叫了聲:「舅舅。」
游頌賢嘻嘻而笑,「小丫頭終于發現妳英俊舅舅的魅力啦!」
「外公說一定要叫舅舅,否則舅舅會吃不下飯的。」她很認真地辯解。
游頌賢的臉黑了一半,看看坐在那里滿臉看好戲的游之賀。
「爸,你怎么和小孩說這樣的話。
「怎么?我有說錯了嗎?」游之賀笑得開心,「自尊心是不是嚴重受損啊?不過說也奇怪,瑩瑩對別人都很親切,好像唯獨不怎么喜歡你!」
剩下的那一半臉也黑起來,游頌賢悻悻然地坐在沙發環顧四周,「姐夫呢?」
「牧韌去了電臺還沒回來!
「星期天還工作啊!」游頌賢喝了口游知夏泡的美味咖啡,剛才她已經對他講了一堆需要注意的事項,還不是為了她那個寶貝老公?真是的,看他們離婚又復合的情形,比拍電視劇還復雜!
「這次回來有什么打算?」游之賀瞥了兒子一眼,裝作不經意地問。
兒子愛玩的天性教他頭疼不已,去美國學廣告之后才好一點,沒想到他去得突然,回來得也突然。
「這次回來不打算走了,我會在這里找份工作。我也二十七歲了,男人三十而立,是該為自己打算了。」游頌賢一本正經說出平時絕對不可能說的大道理。
游之賀和游知夏聽了都嚇了一大跳。
「怎么了?」游頌賢看他兩人怪異的表情,心里不太高興。他好不容易像個有為的青年說出這番義正辭嚴的話,怎么這兩人就這種反應?
「又是為了哪個女孩?」游知夏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原因。
「老爸,你看看,姐怎么說這種話?」游頌賢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她說的正是我想問的!」游之賀不慌不忙地接道。
「天,這就是我親愛的家人對我應有的態度?」游頌賢拿起手邊的抱枕,把頭埋進去哀號。
這時候,門鈴響了。
「爸爸回來了!」騰纖瑩起身跑去門口,游知夏跟在她身后走了過去。
騰牧韌和尉濤一起走進來。
「!這是誰呀?」尉濤首先看到游頌賢,咧嘴叫了起來。
游頌賢已經撲過來,一把推開尉濤,下一刻就熱烈的抱住騰牧韌。
「姐夫,你親愛的弟弟回來啦!」他嘿嘿而笑,「姐夫,你怎么越來越帥?濤哥站在姐夫旁邊就越顯得黑了,枉費他的美男計畫,哈哈哈……」
「游、頌、賢!」尉濤受不了的就要發飆。
「尉叔叔!跪v纖瑩甜甜的聲音及時澆熄他燃起的怒火。
尉濤一把抱起她呵呵一笑,在她臉頰上親了又親,「乖女娃!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這下子是游頌賢垮下了臉,眼巴巴地望著相擁的兩人。不會吧?他的外甥女竟然喜歡黑臉的尉濤,而不要他的擁抱,好悲慘哦!
「姐夫,瑩瑩為什么不喜歡我?」他愁眉苦臉地問著騰牧韌,同時一邊往樓上走去。
騰牧韌一臉迷惑地愣在一旁。
「都站著干嘛?不坐!」游之賀不禁微笑起來,年輕真好。
而游頌賢對著鏡子照了半天,覺得一切都完美無缺、無可挑剔了,才又從樓上吹著口哨下來。看到游知夏,便對她說:「嗨,老姐,妳的車借我開開!」
游知夏看他衣著光鮮,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禁莞爾!冈趺矗瑒偦貋砭图s了女朋友?」
「姐,妳真是太聰明了!哈哈,知道妳老弟魅力無窮吧!不錯,我與佳人有約,所以妳快將車鑰匙給我!」游頌賢輕快地說著,眼里閃爍耀人的光彩。
游知夏也覺得他很有魅力,難怪他從小到大從不缺女朋友。女孩就是喜歡他的陽光和活力吧!
「別太晚回來,否則老爸又要訓話!」
「是,知道了!褂雾炠t吹著口哨,笑嘻嘻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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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雪希坐在靠窗的位子,攪動面前的果汁輕啜了一口。她很久沒有回來了,她的思緒飄忽了起來,彷佛可以看到自己從前走在林蔭道上的孤獨寂寞身影。
她看了看時間,游頌賢還沒到,忽然很想去學校走走;因為在她記憶深處埋藏了很久的回憶,它們正在跳動著。
不一會兒──
她慢慢走在林蔭道上,順著路一直走,她知道再過去就是廣播室的大樓。
優美的音樂回蕩在校園里,校園廣播的主持人正在念著一首不知名的詩,卻不若記憶中那個溫潤動人的聲音。她有多久沒聽到了?她突然很渴望再聽一次那個聲音,那個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聲音。
她不知不覺地走到廣播大樓,藍色的臺階依舊,她知道登上那個臺階,往右走的第三間就是廣播室。在那破舊的窗欄上,曾經在每周四都會有一朵系著黑絲帶的白玫瑰靜靜地擺在那里;那是她放的,想愛又沒有勇氣,只能寄托著那朵不具名的玫瑰,表達她的愛慕。
她出了神,忽然很懷念當時的自己。至少那是她做過最純潔、最美好的事。
指尖輕觸那些已經斑駁的石墻,口中輕輕念出那個名字:「騰牧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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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頌賢到餐廳的時候卻不見吳雪希?纯磿r間,他并沒遲到,難道她還沒來?
可是應該不會,吳雪希從來都不遲到的。
他有些失落地在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吳雪希一直是很難捉摸的女人,在美國交往的那段日子他就了解,她的心是任何人都無法進入的。為什么呢?他很想走進她的內心,很想要她愛他。
但是,她就是那樣一個冷漠而疏離的女子,即使在他們最親密的時候,他仍進不了她的靈魂深處。一向自以為是、逍遙自在的游頌賢這次終于栽了,他苦澀的想:吳雪希,我想牽妳的手一輩子。
游頌賢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吳雪希,他有點不耐煩地站起身走到餐廳門口,撥了吳雪希的手機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才有人接。
「雪希,妳在哪里?」游頌賢急切的開口。
她淡淡地應了聲:(我在G大門口。)
游頌賢聽吳雪希一說,便向G大的校門望去,遠遠的就看到吳雪希緩步而出。他心一喜馬上迎了過去。
「妳怎么會走到這里?」他很納悶。
吳雪希的神情仍有些恍惚,她指指背后的校舍,「我曾在這里待過兩年!顾穆曇粲薪z蒙朧的懷念。
游頌賢笑起來,「原來妳在這里就讀。真巧!這里也是我姐夫的母校!
「我現在明白妳為什么要選大眾傳播這個科系,原來曾在這里讀過!顾^續笑說著:「說不定妳是我姐夫的學妹,我姐夫叫騰牧韌,妳認識他嗎?聽我老姐說,姐夫當年在學?墒秋L云人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吹噓?」
游頌賢自顧自的說著,一回頭才發現吳雪希停下腳步,并沒有跟上來。
「雪希,妳站在那里做什么?」他朝她喊道。
吳雪希忽然回神,遲疑地問:「騰……騰牧韌……是你姐夫?」
「怎么,妳也認識他?」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看著她,「難道他就是妳以前說過的那個人?」
吳雪希很少對別人敞開心扉說自己的心事,在一次的偶然中,她對游頌賢提到她學生時代曾經很愛慕一個學長。她說那些話時的表情,游頌賢到現在還記得,是那么柔軟、那么溫存,他當時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她搖了搖頭,「不是他,我只是聽過學長的廣播!
那年她大一,迷上了他溫潤純凈的聲音,震撼到她心靈深處,撩撥她夢幻般的愛慕。那一段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果的情愫,就這樣埋藏在她心里,一直到他畢業。但是她發現,沒有他的校園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吳雪希沉浸在自己復雜情緒里,幽幽一嘆。
游頌賢聽到她的否認,這才松了一口氣。怎么可能那么巧?吳雪希怎么會喜歡姐夫呢?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吳雪希和寧靜樸實的姐夫根本就不搭。
「你姐夫……現在還從事廣播的工作嗎?」她假裝不經意的問。
「是啊,我剛回國才知道,姐夫已經恢復廣播主持的工作!
「恢復?」吳雪希很疑惑。
「姐夫四年前因為意外雙眼失明了,所以當時就停止了廣播工作,他說他沒有辦法再待在錄音室,一個盲眼的人怎么能主持呢?」游頌賢的聲音低沉下來,回憶起那段痛苦的過去。
吳雪希震在那里,「他……失明了?」
「不過姐夫現在已經振作起來了。說實話,我很佩服姐夫,換作我是他,不知道還能不能這樣從容地生活?」游頌賢輕嘆一聲。
吳雪希只覺得心里有一股燥熱在翻涌,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雪希,妳打算要去電臺工作?」
「你知道了?」她收斂情緒,淡淡一笑。
「我也跟去瞧瞧怎么樣?」他沖她眨個眼,很想看她工作的樣子。
「不行,錄音室怎么能隨便進去,你會打擾別人工作的!
「我就是有本事進去,妳相不相信?」他孩子氣的說。
吳雪希走在他前面,不再理會他的糾纏,她只想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