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夠教人火大的!
秘書室里傳來鍵盤敲擊聲,一聲響過一聲,好似敲著鍵盤的人正忙得不可開交,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
然而實際上從一早上班至此,高克勤的腦袋一直呈現空白狀態,只是身體憑著本能進行著工作。
他手上忙的是展持翼待會兒要的文件資料,腦海里想的卻是于曦又妖嬈迷人、風情萬種的風采。
單純地只看外表,她確實可以說是極品中的極品,莫怪展旭延會說她是當情婦的料子。
只要是男人,肯定會多看她兩眼,說不定就是在多看兩眼之后,會教她徹底地俘虜。
要不,哪里來的蠢蛋會主動想要替她還債?
但他絕對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他才不要空有外表的女人,他要的是一個知性聰明、獨立世故、能夠照顧自己,而且完全不需要他煩惱,甚至可以當他后盾的女人。
而她,絕對不是。
所以他沒有動情,純粹只是酒精作祟,導致一時意亂情迷,也有可能是在時空交錯之間,教他產生了錯覺……
對,只是錯覺。
他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不管她到底想要怎么樣,都與他無關。
想要釣個黃金貴族?去吧。想要找人還她的債?去吧。
他才不會笨得再幫她扛帳單,管她到底想要抓幾個人當墊背,都跟他無關。
像她那種見錢眼開又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不可能將她放在心上的,他不過是被一時的錯覺迷惑罷了。
隨她去吧,最好是把自己裝扮成令人血脈僨張的小妖精,就算是變成招蜂引蝶的花朵也無妨,反正全都和他沒有關系,一丁點關系都沒有、一點關系都……
「可惡──」
高克勤煩躁地低吼一聲,緊握的拳頭往桌面一拍,布滿血絲的大眼直瞪著電腦螢幕,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數字,而是于曦又迷人的風采……
混蛋,他中邪了,他肯定是中邪了!
為什么他怎么也抹不去她的身影?為什么?
「我能請教你到底是怎么了嗎?」
一道涼涼的聲音陡地響起,高克勤聞聲抬眼,這才發現展持翼竟站在桌旁,嚇得他連人帶椅往后滑。
「干什么。俊拐钩忠響袘械亻_口,冷睇著他一臉傻樣,不禁又道:「你是不是肚子餓了?還是你現在是拐著彎來怪我不給你多放幾天假,所以故意在我面前裝得很疲憊?」
「不是的,總經理,我只是……唉!」說真的,他確實很累,身心俱疲啊。
緩緩地回過神,高克勤隨即又動手敲起鍵盤。
「好啦,已經中午了,你帶著你的女伴去吃飯吧。」展持翼拿起文件夾,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肝彝烁嬖V你,外頭有個女人找你喔!
剛才見到面時,他還嚇了一跳呢。
不知道曙凡的妹妹是什么時候和他的機要秘書勾搭上的。
「!」高克勤驀地大叫一聲。
「干嘛?」展持翼挑眉看他。
「我把資料全都消掉了!够斓,他怎會犯這種錯誤?「算了,我再想辦法抓回來!
展持翼冷睇他一眼,涼涼地道:「她在外頭等著!
「呃,可是這一份資料……」讓他先做完再說。
「我無所謂!拐钩忠砺柫寺柤纭!附裉爝是明天搞定都可以,我不會那么沒人性地硬逼你在今天完成,你大可以開心地會客去!
「可是……」
高克勤有些遲疑地抬起眼,卻見展持翼壓根兒不理睬他,徑自打開門讓于曦又進來,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滿臉笑容的她進門。
這女人,居然還不忘對總經理擠眉弄眼,她該不會連總經理都不放過吧?
看看她的衣著,難不成她只要上街,就非得要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妖女不成?
高克勤的目光突地和于曦又對上,他急忙斂下眼逃避她的笑臉,卻眼尖的發現她不死心地走上前來,一副好似要巴上他的樣子,他連忙又人椅合一地退后。
于曦又走到他身邊,大剌剌地宣布:「喂,我要吃飯!
他沒好氣地抬眼看她!笂呉燥埦驼椅?」難道他對她而言,就只有這點利用價值?
吃飯找他、參加Party找他,要什么都找他,他是她的保母嗎?
「廢話,今天我休假,你又把我的錢都扣住了,你不請我吃飯,我的三餐要怎么辦?」她真想從他的頭上巴下去。
現在是怎樣?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呀?
她還沒跟他算前幾天的帳耶!
莫名其妙地拉她走,也不想想她根本還沒吃到什么東西,就連最新商品也都沒瞧見;而且他拖著她離開之后,把她往她家一丟隨即對她不聞不問,讓她有一種被漠視的感覺。
「那走吧。」
見檔案確實地儲存之后,高克勤抓起西裝外套便要往外走,卻驀地瞥見他的辦公桌底下塞了個袋子,這才想起里頭是一個包包,是那天他特地預購要給她一個驚喜的……
「干嘛啦?我快要餓死了。」見他停下動作,于曦又不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尖地瞧見辦公桌下有一個袋子,她順手拿出來打開一瞧──「啊,包包呀!這是你要送給我的嗎?」
高克勤搔了搔頭,正要回答時,卻見她整個人往他身上一撲,令人心慌意亂的迷人身軀在他身上磨啊蹭的,他連忙一把將她拉開。
「妳不會開心得太早嗎?妳得要自付一萬元才行!顾麊÷暤,不敢抬眼看向她。
「嗄?」還要自付額啊?
「走吧,妳不是餓了嗎?」高克勤不自在地往外走。
「等一下,你這個小氣鬼!」先把話說清楚啊。
這個男人真是古怪得教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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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于曦又究竟要上哪兒用餐,高克勤徑自決定了目的地;將車駛進停車場停好后,他隨即下車往餐廳走去,壓根兒不管她,于曦又只好踩著高跟鞋跟上去。
一踏進餐廳里,高克勤立即發覺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向他,哦不,是投向她……
沒什么好意外的,不是嗎?
她是發光體啊,一見著她,所有的男人都成了飛蛾,明知道撲火無非是自找死路,但仍舊是難以遏抑接近她的想望。
她這個小妖精,就是有這種神奇的魔力。
兩人入座之后,點完餐、打發直看著于曦又,眼神有點發傻的服務生,高克勤的心情依舊持續低落;盡管挑了個最隱密的角落,男人們熾熱的目光仍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
他不禁沒好氣地道:「妳出門非得要穿成這個樣子不成?」
「我穿這樣有什么不對?」于曦又沒好氣地道。
剪裁俐落的小洋裝剛好能將她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站在她身旁的他應該感到很驕傲才對,還抱怨什么?他也太不知惜福了吧。
「妳上街非得要暴露到這種地步不可嗎?」她是不吸引眾人的目光便覺得不過癮是嗎?「我記得妳去我家的時候可不是這么穿的。」
「拜托,去你家,你穿得很休閑,而我穿得很隆重,那不是很好笑嗎?」于曦又瞪了他很久!冈僬撸椰F在這樣穿有什么不對?我穿得體面一點,你才有面子!」
這男人真的是太太太奇怪了,還沒有男人嫌棄過她的裝扮哩。
「我不覺得這樣有什么面子可言。」高克勤斂下眼,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省得她該死的神情老是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能請教一下嗎?你到底是在跟我鬧什么別扭?那天的帳我都還沒跟你算,你現在又跟我唱反調;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她雙手扠腰,微惱地瞪著他。
「我沒有對妳不滿。」他心虛地道。
其實是有太多太多的不滿,但是……不重要。
「不然你現在是在雞蛋里挑骨頭嗎?我穿什么也能變成一個話題。课乙谴┻@樣去你家,天曉得你會不會又一把撲上來?」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他有過不良的前科。
「喂,妳小聲一點!垢呖饲谇屏饲谱笥遥瑓s驀地瞧見店門口有人送了花束進來,不知怎地,他的心頭浮現一抹古怪的預感。
「小聲一點做什么?」于曦又疑惑地道。
「這里是公共場所!褂悬c概念可不可以?
「那又怎樣?」也不想想他一直不給她消息,只會避不見面,搞得她一頭霧水、情緒很不愉快,她想要問清楚應該不過分吧。
他沒有權利對她使性子,而她更沒有義務一定要全盤接受他的情緒。
「妳!」高克勤氣到不行。
于曦又瞇起水眸等著他回話,此時右側卻突地閃進一束花,教她不由得一愣。
「好久不見了!挂坏罍貪櫟哪新曧懫。
于曦又抬眼望去,有些意外地接過花。這男人是誰?
「生日快樂。」那男人輕笑著!竸偛乓灰姷綂厑恚肫鹪龠^幾天是妳的生日,我便打了通電話給花店訂一束花;妳有男伴……我送這束花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沒關系,謝謝你!褂陉赜忠浑p媚眼帶點挑釁地掃過高克勤。
瞧見了沒有?她可是行情看漲,不要把她瞧得太扁。
她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送花的男人是誰罷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下回有空再打電話給妳!鼓腥伺R走前還不忘對高克勤點點頭。
「好,拜拜。」于曦又喜孜孜地目送他離去。
「妳生日?」高克勤調回眼,睇著她捧在手里舍不得放下的花束。
那花看起來不便宜,火辣的紅玫瑰配上一大堆他叫不出名字的花,真是既嗆鼻又礙眼。
和他預測的一模一樣,剛才那混蛋可湊得真近哪。
她也真夠少根筋的,居然一點也不排斥;算了算了,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負責請她吃飯而已。
「還有幾天。」真沒想到隨便跑間餐廳都遇得上這等好事……也對啦,她是個大美人,性情更是溫和有禮,和她交往過的男人自然忘不了她!笇α,給我生日禮物。」
「我剛才不是給了妳一個包包?」
「那不是生日禮物!顾粷M地道:「而且那個包包我自己付了一萬塊耶,哪有人送禮物還要壽星付費的,小氣鬼!」
「我的生日也快到了,那妳要給我什么禮物?」他不正面回答她。
哼,他又不知道她的生日到了,那些男人挺了不起的,把她的生日記得一清二楚,就連在餐廳里偶遇,都還得趕緊訂花,他可沒辦法干這種傻事。
「看你給我什么,我再決定送你的禮物。不過……」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肝铱床怀瞿愕降兹笔裁!
「是嗎?」他真的看起來什么都不缺嗎?
「拜托,你全身從上到下都是名牌,就連袖扣都是,還要我送你什么?」于曦又撇了撇嘴道:「哼,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的家伙!你就可以一身名牌,為什么我不可以?」
拜托,她的薪水要是像他那么可觀的話,她出手肯定會更不猶豫一些。
「我身上的東西全都是總經理贊助的,我可沒花上一毛錢!故敲曝泦?他又不懂名牌,只覺得質料還不錯。
「哇,總經理贊助?」哇咧,天底下有這么好康的事?
「因為昱廣代理了一些名牌服飾,總經理幾乎每一樣東西都會為我準備一份;不過妳要是不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品牌!顾麑τ诹餍袝r尚沒什么接觸,簡直就是一竅不通!高@種東西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要怎么有效的理財,將妳僅有的籌碼化為往后養老的基金。」
「喂,可不可以不要講沒三兩句就離不開理財這碼子事?」不要每次都挑她吃飯的時候害她消化不良,好不好?
「我是為妳好!垢呖饲谔羝鹈肌
「不用、不用,我對我的生涯自有一套規劃,不勞你費心!褂陉赜炙土艘豢谂E诺阶炖。
「說來聽聽!
「很簡單啊,有錢花錢,沒錢就吃泡面!购唵伟。
「負債呢?」
「那還不簡單,就找個……」話到一半,于曦又抬眼對上他有些陰鷙的黑眸,只能眨眨眼干笑虛應,忙再低頭吃著牛排!刚覀男人!」
瞪什么瞪啊,她又是哪里說錯了?
誰要他沒事說到負債,她又不會一直持續負債。
「嗯哼,依照妳的理論是有錢就花錢,負債就找個男人嫁了?」
她以為天底下有幾個男人受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