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陣滂沱大雨,將山路兩旁的枝椏洗刷得鮮綠,空氣也顯得特別清新,至今明明才體會出,為何原野的綠要用「綠油油」來形容。此刻正值仲夏,天氣雖然炎熱,但是經過先前的—陣雨水洗禮,氣溫似乎降了許多;陣陣涼風也由山間、樹梢吹來。午後四點的陽光更是毫無忌憚的斜射過來,照得江明明的雙眼幾乎睜不開。
她此時的心情就跟樹楷上的麻雀一樣,欣喜異常。
江明明目前是G電視臺樂團的鋼琴手,另外又兼一個西餐廳的小樂隊伴奏,雖然生活步調緊湊,她仍然忙得愉快,收入不但足夠應付房租及生活費,還可存下—大半當作將來到維也納留學之用。夢想將可達成的雀躍,加上眼前的景色,啊!世界多美好,她恣意地享受這大自然的撫觸。
突然,一陣汽車引擎聲由不遠的背後怒吼而至,車輪濺起路邊一攤污水,濺了明明滿頭滿臉的污漬。明明當場呆楞了一下,待她回過神來,車子已呼嘯而過,剎那間已走遠。懊惱不已的明明行至路旁灌木樹下,將手上的長笛盒子往旁的石椅上擺去,由白長裙口袋取出面紙及手帕猛力擦拭衣裙上的臟污,此時突地又一陣引擎聲逼近,明明警覺的抬頭張望,一邊忙往後退了退,深怕再被濺到污水,她可不希望再受一次罪!
眼前出現一輛拉風的保時捷,駕駛座車門出來一位男士,約廿八、九歲,一身天空色休閑服,高大壯碩;他的出現,仿佛教天更藍、陽光更亮麗了!明明不得不停下擦拭動作,傻癡的望著他看;而正當她呆望的時候,右邊車門又出現—位艷光四射、豐滿成熟的女性。
眼前這位美女以充滿抱歉、坦誠的眼光注視明明,并開口連聲的說:「小姐,很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華翰開車分神,弄臟了你一身。」
明明靦腆地笑了笑。「沒關系,是我自己走得太靠路中央,不能全怪你們!
「這樣吧,我就住在附近,到我住處,我幫你處理身上的臟衣裙。」她客氣的說。
「不要緊,我也快到家了。」明明靦腆的對那美女說,而此時她感覺好似有—雙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猛一轉頭,正對上那對深潭似的深眸,心口不由一震,又作勢擦拭著裙擺。
「那再次向你對不起,我姓金。哦,對了,還沒請教你的貴姓大名?」
「我叫江明明,你去忙你的吧!我不要緊的,謝謝你!姑髅鞑挥勺灾鞯赜謱ι夏恰p深眸,仿佛掉落那深潭里頭,久久無法抑制。
「那我們走了,拜拜!」
銀白色保時捷迅速的消失在前面轉角處。明明因為平時少有時間看電視及報章影劇版,她并不曉得剛才碰到的是—位當紅的大明星。
回過神來,明明提起長笛盒子踽踽而行,內心里不自覺漾著一陣怪異——
多么驕傲的男人啊!從頭到尾一直沉默著,難道啞吧不成?只是那一雙深眸多么震人心弦啊!
明明回到家,趕緊沐浴更衣,收妥臟衣裙準備叫乾洗店來收去洗。
替自己泡一小壺咖啡,坐在二樓起居間觀賞庭院內受雨水滋潤後的花木。生活真美好,明明當初租此屋最主要原因是離公車站只有二百公尺遠,又在環山路沿途巷庭,與鄰居住戶之棟距最少也有卅米距離;院子內花木扶疏,她特別偏愛扶桑樹圍成的籬笆、朱木門和入口的鵝卵石小徑,在明明用來當臥室的落地窗樓下,種著一排七里香,沿著橫S形的小水泥橋零零落落的生長著。
房東太太本身也學音樂,她要到歐洲去探望兒女并長住在那兒。而明明更看上房東太太的鋼琴,有了鋼琴,明明才不需要為每次搬家而勞師動眾,因此於年初搬來此之前,索性將自己的鋼琴搬運回臺南,如此—來,也許媽媽在家給學生授課時也可多—部鋼琴使用,會更方便些。
廿三歲的明明,短發削得仿佛是位小男生似的,加上酷愛白長裙及布鞋,乍看之下清新得有如晴空萬里中的一朵飄忽不定的云,像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黑白分明的雙眸,微翹的鼻尖,配上小巧的薄唇,大小適中的胸部,上彎的嘴唇好像永遠對人微笑一般,即使永遠穿著如此帥氣,仍不失她性感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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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金詠薇回家後,回程途中,徐華翰的腦中—直回繞著下午見到的那位女孩的身影——
高眺的身材,凹凸有致的三圍,約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高吧?明眸皓齒,一身的帥氣,精靈般的眼神,說不出有多性感!
若不是因為當時金詠薇在場,華翰相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弄上車。思及此,華翰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無聊,竟然看上那個青澀女孩?想自己多年在花叢中打滾,今日竟會為那女孩而亂了思緒!
回到光復南路住處停妥車子,經過管理員室,取了信件,經中庭花園左轉至電梯口直接上十四樓。這是間八十坪寬,五房二廳外加三套衛浴設備、廚房的大公寓,當初買這一層房子是為了怕回家晚了讓家人不方便,因此便在市區買下這房子,也方便工作及交友。卅二歲的他已是「華律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當初他自T大法律系畢業以後出國,廿八歲即取得德國波昂大學的法律博士學位,旋即回國考取律師執照,兩年前在父親所屬的忠孝東路四段青翰大樓開設「華律律師事務所」,如今,才短短兩年即已擁有律師界頗高的評價。華律最專精的事務是著作權法及專利權法,也因此接下金詠薇的經紀人委托的案件,進而與金詠薇認識而成好友。
徐華翰,—百八十公分高,運動員的體格,濃密整齊的黑發,粗直的眉毛橫置在深幽的眼眸上,側看尖挺但卻豐潤的鼻子,以及深具魅力的唇,最特別的是他那豐富的內涵及氣質,這是時下一般年輕人所沒有的;也因此在短短三年內風靡整個臺北市社交圈的年輕女性。
沖完涼,走出浴室,按下電話錄音,首先是妹妹華那霸道的聲音傳入耳內——
「三哥,這個周末晚上七點爸爸在家宴客,你是主角之一,哈哈!一定要回來哦,否則看二哥不剝了你的皮才怪!好啦!我約好模特兒有重要事情要辦,拜了!
聽完小鬼靈精連珠炮似的留言,華翰不禁連連搖頭。對這個小妹,華翰是又愛又惱的;華娟是全家人的寵兒,父母捧在手掌心深怕捏碎的寶貝。
華翰再次搖搖頭,繼續聽電話錄音。
第二通電話是金詠薇撥來的,相約華翰本周三下午六時到G電視臺替他參考被「時尚」節目做專題采訪之對談內容,以及播出之鏡頭篩選細節。華翰無可無不可的笑了笑。好一個金詠薇!雖然在演藝圈打滾多年,紅遍臺、港以及東南亞,年收入以千萬計,但她仍保有赤子之情,絲毫沒有半點虛假,這也是華翰近年來一直與她保持友誼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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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攝影棚邊角落,戴著深色寬邊眼鏡的徐華翰不耐的看金詠薇與主持人無聊的對話,諸如:「金小姐,可否透露—點你成名的秘訣?」……等等,聽得華翰極為不耐煩。無聊之余,信步來到隔壁另一正在進行老歌新唱的歌唱節目現場,至少這里比較自然又不聒噪。當錄影中途休息,燈光全亮後,華翰好奇的梭巡全場,最後映入眼中的是舞臺中央那一架大鋼琴,以及坐在鋼琴前的女孩。
「天啊!天助我也!」華翰暗叫一聲。
那女孩,不就是前些天在環山路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嗎?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躲在暗處,華翰繼續觀看他們的錄影,他肆無忌憚的將那女孩的上半身仔仔細細的看個夠,今天她穿了一套簡單的黑絲禮服,胸口略低,露出胸部上半部以及漂亮得無可挑剔的頸項,而她的臉部化妝只強調眼部及唇部,其他部分只薄施脂粉。一副不可侵犯之姿,遠看有如驕傲尊貴的公主,華翰受那女孩的神情深深震懾住。
過了好久好久,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呢喃:「終於又看到你了,無論如何,絕不再讓你從我眼前走開!
「華翰。」背後傳來詠薇的聲音。
微皺著眉,華翰回過頭朝詠薇笑了笑,很不情愿的跟她離開攝影棚。當兩人來到門口服務臺前時,華翰輕聲向詠薇交代幾句話後,逕自走向柜臺向小姐詢問事情,只見小姐聽完他的話後,在電腦上一陣敲打,然後抄下一張紙條給他,他匆忙看了一下紙條後,將紙條放入口袋,便與在門口等著的詠薇離開電視大樓。
第二天下午四點不到,華翰站在電視大樓門口前廣場一角,兩眼祈盼著伊人出現。
果然於傍晚時分,江明明身著牛仔褲、球鞋,背著背包又跑又跳的走出大門,當她低著頭走下臺階時,突然眼前出現—堵人墻,她從首先出現在眼前的名貴皮鞋、西裝褲、皮帶,一直到西裝上衣、下顎、唇、鼻、眼……
「天啊!」明明驚呼一聲,倒退一步,險些跌坐在臺階上,華翰適時伸手穩住她。
「江明明,是你吧?」
「你?」明明欲言又止。
「是的,是我!上星期在環山路上濺你一身污水的那個該死的家伙,徐華翰。」華翰戲譫的說。
明明霎時臉部發熱,低下頭來,兩人呆立在臺階中央片刻。
「江明明,再見。」同事的招呼聲穿透兩人混沌的思維,無意中替他們打破僵局。
對望一眼,華翰溫柔的朝她笑一笑,明明又臉紅了。
「找個地方我們聊一聊,好嗎?」似乎是徵求她意見,又似乎是邀請。明明輕笑了笑,跟著他來到停車場取車。
坐上保時捷,一路上反而無話,不知要再談些什么,畢竟兩人才剛認識。此時,一幕不久前看的電影突然映入腦際。電影是描述女主角因偶然中邂逅一位英俊紳士,最後走上被謀殺的不歸路。憶及此,明明急急轉頭,下意識里只是想看看對方像不像壞人,冷不防又對上那雙深如潭水的眼眸。
「怎么?現在才想到安全問題?」
「你……」明明為之語塞,更為他如何曉得自己的心思而驚訝萬分。
「放心,江明明,人格保證,我不是無聊人,也不是登徒子,當然更不會是變態的殺人狂嘍!因此嘛,請安心跟著我。在天黑之前一定把你送回媽媽身邊,小女孩!」華翰充滿挪揄的口氣。
「你又多大了?不要小女孩小女孩的叫個不停!」明明氣惱的回嘴。
「是,明明小姐,可是我怎么看,你仍然是小女孩啊!」話聲方落,兩人不禁笑開來,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
明明稍稍放下—顆不安的心,朝他又笑了笑。
車漸行漸往山區走,這地方明明下曾來過。青山綠水,大自然的聲籟回蕩在耳畔,空氣十分清新。車子轉入山徑小路不久,來到一片茶園門口,下了車,放眼看去,一個小茶棚座落在山坡下,像極了武俠劇里荒山野地里賣茶點的草棚子,棚內放置十多張桌
子以及散布在桌邊的竹椅子,其它的只有陶制茶具了。
—位長相高雅的中年婦人由里邊四合院走出來招呼他們,待他們點好茶點,婦人沏了壺茶,便又靜靜地退開,獨留一大壺山泉和一小籃木炭供他們使用。兩人就著竹桌喝著清香甘美的清茶。天空中朵朵白云緩緩的飄浮而過,麻雀不時嘰嘰吱吱的在棚頂飛來飛去,遠處清澈的泉聲不斷,就連棚角邊也冒出一小棵蒲公英隨風搖擺。
「好美!」瞇著眼,明明快陶醉在大自然的意境里了。
「是很美,很原始,很少人知道這里。」
「你怎么知道有這個地方的?」
「回答你的問題前,我先向你強調一下,我徐華翰,你可以喊我華翰,0K?」
「那很重要嗎?」明明紅著臉。
「你說呢?」華翰反問她!该髅,你的氣質很適合這里的風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到這里,真的!谷A翰眼里跳躍著光芒。
「你怎么知道有這個地方的?」明明岔開他的話再次問他。
「大學四年級那一年,跟班上一位住在附近的朋友來的。」
「是女朋友嗎?」此話—出口,明明便覺不妥,但已來不及收回。
「是女同學!
「好詩情畫意!」明明忍不住又加一句。
「當時是有那么一點意思。」他深深看她一眼。
「後來怎么了?」
「畢業了,各奔前程去了,你還想知道些什么嗎?」華翰聳聳肩,表情里透著些許無奈。他轉移話題:「你愛喝茶嗎?」
「不排斥。」
「我仍偏愛咖啡,喝茶偶爾為之,幾年來,只有來到此地才會想到喝茶,似乎這里的一事—物,藍天白云,甚至粉紫艷紅的花朵,就是配茶而存在的!
「想她嗎?」明明突然這么一問,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誰?」他大惑不解。
「帶你來喝茶賞景的女孩!
「有時候。就像服兵役時的室友一樣,曾經可以談得來,也瘋狂過,歲月啊!就是這么一回事!
「嗯!似乎聞到一絲絲愁滋味哦……」
「小鬼,看你才十七、八歲吧?一臉洞悉世事般的世故!顾c了一下她的鼻尖。
「拜托你哦,我廿三歲,大學畢業—年了!顾欀亲樱黄降牡。
「說實在的,你是興趣或是家庭的環境影響才走入音樂這一條路?」
「媽媽在師范學院敦音樂,也在家里帶學生。媽媽主修鋼琴,我從小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的,很自然的朝音樂這一條路走。」她朝他燦然一笑。
「難道你都未曾想過其它的興趣?」
「我曾經想學畫,有那么一點點的想,但未曾向媽媽提過,只是求學時,尤其是中學時代,我很喜歡畫畫,也許因為身邊以及成長過程中沒有學美術的人來影響我吧?你呢?」
「乏善可陳!除了讀書還是讀書,學法律是父親的意思,大概他認為對家族事業或將來有用吧!不過,你可不能因此就認為我父親專制不講理哦!」他朝她—笑。
「談談你家里吧!
「爸爸、媽媽,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兩個哥哥都已婚,目前大嫂、二嫂代理媽媽,隨時追查我的行蹤;妹妹學服裝設計。還有堂哥,說到我這個堂哥啊,他可是跟香港大名鼎鼎的名星徐自強同名哦!」談到家人,他眉開眼笑的,應該是有一個很和諧溫暖的家。
「真好,很羨慕你有—個大家庭,我家里就只有我和媽媽兩人。小學—年級時,當讀到國語課本的其中一課,內容是一大家子的人,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姊姊、弟弟妹妹的。坦白講,我當時—直搞不懂那—個家庭中的大小長幼關系,真的!箍此笮Τ雎暎VL長的眉睫強調著。
「你父親呢?」他覺得不該問,但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不知道,我曾經問過,但是媽媽一直沒有告訴我,即使我和媽媽同姓江,但是我肯定自己絕不是所謂的私生女,因為我在高二那年的暑假時,媽媽因為子宮肌瘤必須開刀住院的前一晚,媽媽交給我一張寫有馬來西亞的檳城和倫敦以及新加坡數處地址的資料,內附—排人名,都是姓江的,其中也有—位姓林的,那時候,媽媽告訴我如果她開刀不順利的話,要我連絡那些人,他們會替我安排;如果可能的話,也許可以見到爸爸和哥哥。當時聽到媽媽交代的話,我當下痛哭失聲!姑髅鬟煅手,再也說不下去了。
「好啦,爸爸、媽媽、哥哥、妹妹都有了,笑一笑吧?」
「妹妹——?」她紅著眼,拉長聲調問他。
「你不是你哥哥的妹妹,那么你是誰的妹妹?」看她那一臉天真的表情,華翰忍不住伸出食指刮—下她的左臉頰,很自然的,但她仍羞紅著臉。
「明明,我發現你很容易臉紅。」
「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關系吧。」
「明明,和我在—起,你永遠不要覺得拘束或防范什么,懂嗎?」華翰嚴肅的握住她的手,正色的說。
明明點點頭,感動的向他道謝。
「明明,男女之間交友是很自然的,希望你從今天起能做我的朋友!谷A翰衷心的說。
「我很樂意和你做朋友,徐華翰。」明明笑得一臉純真。
「走吧,再不走就要天黑了。」華翰掏出皮夾,取出數張百元鈔票壓在茶杯下,牽起明明的手,步向車子。
「繞過這一座山就到你家了!
「真的?」明明半信半疑。
「不騙你,今後也下可能會騙你!顾坪踉诔兄Z什么。
她不確定的轉頭向他,兩雙眼眸就這樣的在車內前座距離不到一尺的空間相遇,且糾纏著,他的眼眸顏色更深了,而她也深深地沉醉在那里面而不能自拔。
送她到門口,明明從大背包內取出鑰匙,他很自然的接過手,替她開門,明明心里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低下頭不敢再瞧他一眼,輕聲道再見後走進紅色木門內,華翰由矮籬往里望,明明已快要走到玄關處。
「明明再見!谷A翰喊出口後,才後悔在這一條靜巷里,喊得那么大聲。倘若被她母親聽到,恐怕對明明不好。暗罵自己—聲:糊涂!坐上車,往燈火通明的臺北市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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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五十分,華翰吹著口啃,由地下停車場直接乘電梯上十二樓事務所。
進辦公室大門後,發現已有同事早到了,華翰向大家道早安後,直接走進自己辦公室。
室內對講機連響兩聲,華翰按下按鍵,傳來秘書的聲音:「老板,二線電話。」
接過電話。「喂,我徐華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