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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級愛人 第二章
作者:楊蕙
   
  歐陽府

  一名身著錦衣,氣質(zhì)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神容憔悴哀戚地坐在床沿,雙目含淚的盯著為床上人兒把脈的大夫。

  “大夫,求求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我的寶貝女兒!”婦人語帶哀求的說。這三天來全城的大夫,不管醫(yī)術(shù)高不高明,全被請來歐陽府,而所有大夫的答案幾乎都是“她不行了,準(zhǔn)備后事吧!鄙頌槿四福蹩耙辉俾牭脚畠阂褵o希望的話。

  大夫重重地嘆口氣,搖搖頭,婦人祈盼的心跟著大夫沮喪的表情,又碎了一次。

  “難道你也救不了我的女兒?女兒呀!不要丟下娘。 彼┥肀ё√稍诖采系娜,語氣哀切的呼喚,似乎想喚回女兒逐漸流逝的生命。

  無法接受女兒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消失;不愿相信相依為命的女兒就要離她而去。婦人禁不住悲從中來。

  “大夫,情況如何?”一名穿著華麗的中年人推門進(jìn)入,詢問正收拾藥箱的大夫。

  大夫臉色沉重的搖搖頭。

  “還是沒救?琳兒也真是的。”中年人氣惱的說。

  “你來干什么?女兒讓你害成這樣,你又想干什么?出去!”婦人抬頭憤恨地指責(zé)道。

  “小春,送大夫出去!敝心耆嗣畹。

  “大夫,請!毙〈毫⒖桃懒钚惺。

  待下人及大夫離開后,歐陽天雄辯解道:“夫人,你怎么說是我害她?我可沒要琳兒做傻事!”

  “那天女兒和你在書房談完話后,整天悶悶不樂,沒想到當(dāng)晚她就……就上吊自縊,你還說不是你害的,現(xiàn)在你說什么我都不相信!

  “真是冤枉啊!難道做父親的沒權(quán)利關(guān)心自己的女兒嗎?”

  “關(guān)心?你心中只有那只狐貍精,從她進(jìn)門后,你對我們母女倆不聞不問,現(xiàn)在竟然會關(guān)心琳兒?不要告訴我,你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除非天下紅雨。”

  “對,以前我是疏忽你們母女,但女兒要出嫁了,我這個爹難道不該關(guān)心女兒的需要?”歐陽天雄有些氣弱的辯駁。

  “你現(xiàn)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人都成這樣了!狈遁寄锊辉概c他再多費唇舌,她悲傷地俯在床邊,布滿淚水的臉貼著女兒冰冷的掌心,哀哀切切的想喚回女兒。

  歐陽天雄看了妻女半晌,長嘆一聲,搖著頭離開。

  范菁娘傷心的輕撫著與她相依為命,如今卻將離她而去的女兒,此刻她依然無法置信,向來善解人意的女兒,為何會狠心拋舍娘親,選擇自我了斷?

  這些年來如果不是有女兒的陪伴,她老早在這個家里生存不下去,早被李柔柔那個狐媚的女人給整死。

  若是失去唯一的依靠,教她要如何獨自活下去?范菁娘淚眼朦朧的思忖。

  “喂!人家已經(jīng)夠悲慘,你不幫忙,還在一旁看熱鬧!”在一旁觀看的夏安吸吸鼻子,對〇一三抱怨道。

  “別急,再等一會兒就好。”說完,〇一三緊盯著房內(nèi)的動靜。

  “等什么等,虧你也是天上的一員,若救不了人也就算了,但也不必杵在一旁像看戲般!彼降资遣皇恰按缺纳瘛卑?!

  “別開玩笑!救她?那你怎么辦?”

  “你救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可大了。第一,若她壽命尚未結(jié)束便死了,靈魂到了上面,得到禁錮區(qū)待至壽盡;第二,若是她壽命已盡,救活她,就是違背天條。要中斷自己的壽命或是活到壽終,都由人自己選擇,我們不能干涉。而且若我出手幫她,那你要到哪兒附身還魂?要是你執(zhí)意要我救她,那你重回人間的機會也就沒了!

  “你剛才說了什么?再說一次!”夏安隱約中覺得有些事不太對勁。

  糟了!一時說話太快露出馬腳,要壞事了。〇一三故作漠然但雙眼帶著愧色的看著她。

  在她的靈魂還沒進(jìn)到歐陽琳身體里以前,若讓她曉得先前他和判決使者僅控住她的魂而忘了護住她的身體,結(jié)果讓游魂乘機占據(jù)她的身體,夏安不氣瘋才怪。

  原本事情發(fā)生后,他提議將犯下的錯一五一十的報到最上層,由最上層的使者出面處理,然后他們自行到賞罰使者那兒討罰,但判決使者卻不愿為這件事丟職。

  判決使者想了個歪主意,要替夏安另外弄副新軀殼,讓她以新身分重回人間。

  如果判決使者選了個和她同時間、同空間的人也就罷了,偏偏好死不死,她跳下崖的那個時刻,在她的空間中沒有別的人死亡。

  于是,判決使者便自作主張,從不同的時空中找到和她同時出事的歐陽琳,想將夏安塞入歐陽琳身體,到時候夏安變成歐陽琳,判決使者利用職權(quán)把歐陽琳的監(jiān)控權(quán)轉(zhuǎn)到他的工作區(qū),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壓下,他們兩個就不會受到賞罰使者的處罰了。

  計謀是不錯,可是〇一三總覺得忐忑不安。法力比他們兩人高強的使者多不勝數(shù),以他們小小的能耐,真的可以掩蓋過所有的錯,沒有別的使者會發(fā)現(xiàn)嗎?他實在不敢相信。

  他提心吊膽的帶夏安來到這個時空,沒想到第一個步驟尚未開始,他的嘴巴已先漏口風(fēng)了。

  看他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他和那個判決使者不曉得背著她做了什么事,看來她是被這兩個混蛋使者耍了。

  他們?nèi)粽嬗行淖屗胤等碎g,應(yīng)該從同時空找適當(dāng)?shù)娜瞬艑,而不是將她帶來古代,隨隨便便的想打發(fā)掉她。

  “我告訴你……”吞吞口水,〇一三想做解釋。

  夏安抬手制止〇一三開口,“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干了什么好事?我要重選!

  “不行!這是你親口答應(yīng)的,不能重選。”〇一三語氣慌張的說。

  “搞清楚,她是古代人,而我則是二十世紀(jì)末的人,若我附在她身上,那我原本的工作、生活怎么辦?不行,我一定要重選,不讓我重選,我就找你們老大理論。”要她活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下,唯唯諾諾的過下半輩子,她才不干。再說她在現(xiàn)代還有工作、親朋好友等著她,要她如何能安心地留在古代?

  要是讓夏安重回上面,他們就真的玩完了。

  光是出錯未說,再來是自行想掩飾錯誤。兩條大罪下來,他和判決使者鐵定會被帶到禁錮區(qū)關(guān)上一段時期,然后再到輪回區(qū)下人間受苦。

  “由不得你!暴栆蝗胗脙磹旱目跉鈬?biāo)?br />
  “如果我事先知道歐陽琳是古代人,就不會答應(yīng)要她,再說你們當(dāng)使者的難道都是呆子,不曉得要找個和我同時空的人嗎?還是你們欺上瞞下,兩人在私底下搞鬼?”夏安不悅地嚷道。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我們好心為你的事奔波,你竟然恩將仇報,胡亂誣賴我們欺上瞞下!暴栆蝗B聲辯解。

  “喔,是這樣嗎?”夏安斜睨了他一眼,真要像他說的,他們白得如紙般純潔,她這些年的警察不都做假的。“好,你帶我回去向判決使者道個謝,謝謝他為我的事如此辛苦,然后帶我到你們老大那兒,我自己向你們老大要求重選!

  開什么玩笑!他不可能笨得帶她回去送死。

  不行,事情都到這個地步,要回頭已難,他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現(xiàn)在只要趁她不注意,推她上歐陽琳的身,至于后面的事,等她上了身再看著辦。唉,都是判決使者害他陷在這個泥沼里。〇一三暗自咕噥著。

  打定主意的〇一三,不時地注意著房內(nèi)的一舉一動。他只想早日安置好她,就可以放心回上面過穩(wěn)定的監(jiān)控日子。

  “夫人,請回房休息吧。”

  “不,我要留在這兒陪琳兒。”

  “夫人,您就聽翠玉的話,回房歇一會兒,不然若小姐醒過來而您卻累倒了,小姐會擔(dān)心的!毙〈阂矂竦。

  范菁娘思忖片刻,點了點頭,然后傾身在歐陽琳耳邊說:“琳兒,娘會再來看你的,你要快快好起來,不要拋下娘一個人!闭f完,范菁娘在丫鬟的扶持下,含淚走出房間。

  這時躺在床上的歐陽琳突然產(chǎn)生變化,一縷淡淡的影子自她身上浮現(xiàn),慢慢凝聚成人形。夏安被跟前的一幕看得怔愣住了。

  就是現(xiàn)在!〇一三手一推,便將夏安的靈魂推入歐陽琳的身體里。

  “第一步工作完成。再來趕緊讓夏安,不!應(yīng)該要稱她為歐陽琳,讓歐陽琳快點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之后就沒我的事了。”他搓搓手,高興的說。

  qizon  qizon  qizon

  “嗯……”夏安緩緩睜開雙眼,只覺喉嚨如火燒般灼熱疼痛,連吞口水也令她淌出淚來。

  她困難的半坐起身,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

  可惡!他真的把她推入歐陽琳的身體里!

  她不過稍閃了個神,轉(zhuǎn)眼〇一三已將她和歐陽琳的身體合為一體。

  “好啦,附身成功。夏小姐,噢,不對,要叫你歐陽小姐才對。歐陽小姐,恭喜你,新生命開始,好好享受!暴栆蝗恢獜哪拿俺鰜,咧嘴笑道。

  在毫無防備下,她由夏安變成歐陽琳!要不是發(fā)不出聲音,無法抗議,她一定會吼得〇一三耳朵生繭,否則難消她心頭的郁悶,但現(xiàn)在她只能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他。

  “別磨牙!小心弄壞歐陽琳整齊美麗的牙齒。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就認(rèn)命吧!暴栆蝗醚詣竦。

  混蛋!他以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就能讓她屈服,哼!他太天真了。

  “來,我先簡單介紹一下歐陽琳!暴栆蝗龑λ呐坎灰詾橐,逕自介紹道:“嗯,歐陽琳個性內(nèi)向,是個貼心的好女兒,柔順溫馴的她一直待在母親身邊,未曾出過遠(yuǎn)門,對不關(guān)她的事均不喜過問!

  很好,好極了!標(biāo)準(zhǔn)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這種生活跟被關(guān)到監(jiān)獄沒兩樣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覺得哪里都不能去了?其實也沒到那種程度,在歐陽家你還是很自由的。歐陽琳陪伴著她母親,是因為——”

  我不想聽!有口不能言的她,在心中激動的打斷他的話。

  “你不要太激動,對你的身子不好呀!小力點想,我就可以接收到!暴栆蝗艁y的制止她太過于強烈的腦波動,若是被其他高層使者或老大截收到異樣的腦波動,那他和判決使者就吃不完兜著走。

  由他著急的樣子,夏安可以感覺到,他一定不是關(guān)心她會不會弄壞身子,而是另有擔(dān)心。

  我大不大力、傷不傷身,干你何事!她故意用力的想。

  “求求你,求求你小力點。”

  讓我重選,我要回到自己的年代。

  “我做不到。”〇一三囁嚅的說。

  做不到?!夏安更用力的想。

  “歐陽——”

  我不是歐陽琳,不要叫我歐陽琳。

  “呃,夏安小姐,請你可憐可憐我,我只是個低層使者,沒有能耐改變上頭的命令!

  我可憐你,誰可憐我?叫個有能耐的來。

  “算我拜托你,別為難我了!

  我為難你!我哪里為難你了?一開始你們刻意瞞我,找了個古代人要我上她的身,說好聽點是給我重回人間的機會,難聽點根本是懲罰我!還敢說我為難你,你們不要為難我這個凡夫俗子就好了。

  “小力點,拜托你。”招架不住夏安一連串的指責(zé),〇一三無措的不知如何以對。

  怎么,我喜歡用力想,我愛用力想,犯了你們的法啦?

  “不是,只是……”慘了,她再不放低腦波動,他和判決使者就真的要到人間受輪回之苦了。

  只是怕我太大力想有人會遭殃?夏安不懷好意的刺探。

  “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哼!我只知道有兩個企圖不良的使者想一手遮天?

  完了,她統(tǒng)統(tǒng)知道了!〇一三有如泄氣的皮球般,面容慘白的看著她。

  哈!看來她是蒙對了。他們真的背著她干害人的事。

  到底他們的陰謀由何開始,下面還計劃了什么?除了他們,有多少使者是共犯?

  好了,咱們把話都說開,是你要自動帶我離開呢?還是要上面那個賊使者來帶?夏安往上瞪了一眼。

  “我們沒有這個能力。”〇一三乖乖的回道。

  那找個有能力的使者來做啊!反正都是你們的同事。

  “不行的,若是找勾魂使者幫忙,老大就會知道!

  不敢找別的使者又怕老大知道,那代表共犯不多羅!

  說,你們桶的樓子到底有多大?

  沒見過如此兇悍的人,〇一三現(xiàn)在的心情有如面見老大時那種忐忑不安、手足無措。在別無選擇的情形下,他只好老老實實、一字不漏的全招了。

  太好了!她的一生,竟給兩個胡涂使者終結(jié)。夏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前因后果你都清楚了,希望你能幫個忙,待在歐陽琳的身體里,把剩下的陽壽過完,我和判決使者會非常感謝你的。”

  不可能!夏安一口回絕〇一三的要求。她若是一輩子困在此,那她手上未破的案子怎么辦?

  “呃……那要怎樣你才能答應(yīng)留在這里?”她稱得上是惡女。〇一三心想。

  我要回去。夏安固執(zhí)的用腦念力回答。

  “如果我們讓你實現(xiàn)一個愿望呢?”第三個聲音突然響起。

  “判決使者!”

  判決使者!

  夏安和〇一三同時叫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

  判決使者待在上頭不放心,便往下偷窺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可讓他心驚膽戰(zhàn)。他錯了!他原以為夏安應(yīng)該很好打發(fā),沒想到她不但不好打發(fā),還聰明的套出他們的加密。

  什么都可以?手上握有的籌碼,夏安想著要如何獲取最優(yōu)渥的交換條件。

  “是的。”為了不受輪回之苦,判決使者豁出去了。

  好,我要殺我雙親、同事的兇手繩之以法。

  “成交!

  真的?夏安眨眨眼,沒料到判決使者會那么爽快答應(yīng)。

  “使者訂下的契約,不會騙人。”

  不騙人,只會拐人。她嘲笑的想。告訴我,你要怎么捉人?

  “我會提供你叔叔線索,由你叔叔親手偵辦,你意下如何?”反正在歷史紀(jì)錄本中,案子最后是由她叔叔偵破的。

  你怎么不直接把人送到我叔叔那兒?

  開什么玩笑!倘若他真到人間幫她叔叔破案,那和遮掩她的事是一樣大的罪,他何苦來哉!  “提供線索讓你叔叔破案建功不是更好!

  夏安聞言,思忖半晌,為完成大我,她愿意犧牲小我。何況她孑然一身在哪里都一樣,答應(yīng)他們還可幫叔叔破案又能升官。

  好,成交,從此以后我就是歐陽琳,夏安這個人不存在了!

  看來事情算是有圓滿的結(jié)局,〇一三直呼慶幸。

  這時有人開門進(jìn)來,一抬頭便看見坐在床上的歐陽琳,登時興奮的大叫:“醒了!小姐醒了!

  歐陽琳還沒看清來人是誰,那名丫鬟又往外沖,只聽到她邊跑邊大聲嚷嚷,好像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小姐醒了”。

  不消片刻,雜沓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涌向房門。

  有人來了。歐陽琳緊張的朝門口張望著。

  “你最好假裝虛弱躺下,免得嚇到這些人,他們進(jìn)來了。〇一三,這里交給你了,我先回去。”判決使者吩咐完后便消失了。

  我現(xiàn)在喉嚨像火在燒,全身骨頭也不知怎么搞的像要散掉似的,你幫我解除吧!她慢慢躺回床上,要求著  〇一三。

  “喉嚨和酸痛過幾天就好了,你別再發(fā)出怪聲,不然別人會以為你瘋了。”

  混蛋加三級!死〇一三。

  “哈!女孩子家,別說臟話!

  你管我!不幫忙除去身上的痛,還敢教訓(xùn)我。

  臭〇一三,剛才還嚇得跟老鼠一樣,現(xiàn)在竟和她唱起反調(diào)。她在心中暗罵。

  “我全聽到了!

  “你們沒事做啊!還不去請大夫,并告訴夫人小姐醒了,別一窩蜂擠在門口!毙〈褐笓]一群擠在房門的人。

  接下來又是一陣腳步聲,站在房門外的人領(lǐng)命辦事去了。

  確認(rèn)無聲后,歐陽琳睜開眼睛朝房門方向偷瞄,赫然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丫鬟沒走。

  “小姐,你醒了!謝天謝地!小姐怎么做這種傻事?你若走了,夫人怎么辦?你叫小春怎么辦?醒了就好,就好!彼弥鴾I笑道。

  〇一三,她是誰?歐陽琳詢問著站在一旁的〇一三。

  “小春,你的貼身丫鬟!

  知道了,你先閃一下,免得被人撞見。

  “不用擔(dān)心,他們看不到我的,只有你才可以!

  “小姐,你才剛醒,不要起來。我去端藥,千萬不要起來喔!”說完,小春匆匆忙忙地步出房門。

  “小春,小姐醒了?”門外傳來范菁娘的聲音。

  “是的,夫人。小姐剛醒,我正要到廚房端藥!

  “那你快去,順便請大夫來給小姐把把脈!

  “小春已經(jīng)叫人去請!被馗餐攴蛉说脑,小春欠欠身走開。

  讓我猜,現(xiàn)在要進(jìn)來的是歐陽琳的媽。

  “沒錯。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歐陽琳,歐陽琳就是你。”

  知道啦!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琳兒!你怎能丟下娘不管?還好老天保佑,你已經(jīng)沒事了。琳兒,答應(yīng)娘不可以再做傻事,不要丟下娘一個人!痹谘诀邤v扶下走進(jìn)房的范菁娘,喜極而泣地緊緊握住歐陽琳的手,難掩高興之情。

  歐陽琳無法出聲,只能朝她點點頭。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還沒來?”見寶貝女兒微皺眉頭,范菁娘有些緊張地頻頻詢問下人。

  “夫人,聽說琳兒醒了!”歐陽天雄在接獲下人的稟告后,高興的趕了過來。

  “站!你不要進(jìn)來,別來刺激琳兒。”

  歐陽天雄一腳剛跨入房內(nèi),范菁娘立刻厲聲斥喝。

  他尷尬地站在原地,“夫人。好歹我也是琳兒的爹,難道做爹的,不能來看自己的女兒?”

  “就是嘛,我說姐姐呀,老爺可是一聽到琳兒醒過來,立刻放下所有工作趕來,你不讓他進(jìn)去看女兒,似乎有點不近人情!崩钊崛嵴驹谡煞蛏砗笞I諷道。

  一個沒良心的老爺已夠她氣的了,竟連狐貍精也來了。范菁娘忿忿的想。

  “你已經(jīng)看到了,出去!”范菁娘提高音量,硬是要趕他們走。

  “哼!”李柔柔冷哼一聲。

  喂,〇一三,他們夫妻好像不和?

  “這不在我工作范圍,以后你自己去問個明白!

  那何事才是你的工作范圍?

  “讓你明了周遭的人與你的關(guān)系,以及日常生活上該知道的應(yīng)對進(jìn)退!

  你可真盡責(zé)!

  “謝謝你!”

  我是在諷刺你,你還和我謝謝,我敗給你。歐陽琳翻了個白眼。對了,后面叫姐姐的女人是誰?

  “她是歐陽琳的二娘,叫李柔柔。還有歐陽琳的娘名叫范菁娘,爹叫歐陽天雄!暴栆蝗M責(zé)地為她介紹這里的父母姓名。

  “夫人,大夫來了!毙〈豪蠚獠唤酉職獾拇蠓蛉轮。

  “大夫,請快來看看小女,她醒了。范菁娘起身迎向大夫,然后轉(zhuǎn)向小春說:“小春,送老爺和二夫人走。”

  “是,夫人!毙〈撼瘹W陽天雄欠了欠身,  “回稟老爺、二夫人,小春方才經(jīng)過大廳聽到總管在說向大人什么的,不知老爺是否要親自去看看,說不定是向大人來了。”

  歐陽天雄一聽,立刻回身說:“柔柔,咱們到大廳瞧瞧!迸畠荷酝磉可以來探望,至于索翊賢侄,他可不能怠慢。

  剛回藥鋪尚未喝口茶潤喉,又被歐陽府的家仆一路拉著跑回歐陽府,急促喘氣的大夫,非常驚訝聽到歐陽琳居然能蘇醒,這可是他行醫(yī)多年頭回碰到。他連忙放下藥箱,坐在床側(cè)的椅子上,拉起歐陽琳的手專心把脈。

  “嗯,脈象正常,只略微氣虛,我開些藥,讓她補補身。真是天下無奇不有,老夫可是頭一遭碰上,明明……神跡,只能說是神跡呀!”大夫原本要說歐陽琳是將死之人,想到人已清醒,便趕緊改口。

  歐陽琳拉拉大夫的衣角,比比脖子上的傷痕,示意大夫幫她解除喉嚨似火燒般的疼痛。

  “老夫知道了。恭喜夫人,小姐福大命大已無生命危險了,只要多多休息就會康復(fù)。麻煩派個人與我回藥鋪抓藥,順道拿些外敷藥,以消除小姐脖子上留下的疤痕!

  “謝謝大夫,真是謝謝。阿忠,送大夫回去。”聽到大夫確定寶貝女兒已平安無事,范菁娘終于放下一顆高懸的心。

  她才不管會不會留下疤痕,她只想趕快解除喉嚨的疼痛。歐陽琳拼命對著坐在床沿的范菁娘眨眼,一手指著頸項。

  目送大夫離去后,范菁娘寶貝地替女兒拉好被子,“琳兒,答應(yīng)娘,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再拿生命開玩笑,丟下娘一個人好嗎?”殷殷期盼的臉,想得到女兒的保證!霸趺戳?琳兒!辈欢畠簽楹纬闭Q,心又提到半空,臉色瞬間刷白。

  瞧她要昏的模樣,歐陽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并拍拍范菁娘的手,“不……不會了!彼能浀赜绵硢〉纳ひ舭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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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快躺回床上!”一走進(jìn)房間,小春便瞧見歐陽琳竟然坐起并試圖下床。

  “小春,讓我出去走走,我窩在房里有十天了,都快瘋掉了。”一腳踏到地的她在小春的堅持下,只得縮回腳靠坐在床沿。

  “小姐,你行行好,身子才剛好若沒多休息,要是有個什么——”

  “呸呸呸!全身上下除了喉嚨還有些微疼痛外,我完好如初,何況這幾天待在房里也休息夠了。小春,就讓我出去走走,透透氣吧!說不定外面的新鮮空氣,能讓我恢復(fù)得更快。要不你陪我一起到花園走走,只到花園走走而已!

  “別為難小的了,離下月十五只剩個把月,求你就多多休息,別再節(jié)外生枝了。”

  自從小姐出事后,她不僅需要照顧昏迷的小姐,還必須幫小姐將未繡完的陪嫁一一做完,晝夜不分的忙進(jìn)忙出。本以為小姐醒來后她能稍稍喘口氣,沒想到清醒后的她性情竟和之前判若兩人。

  喜愛刺繡、撫琴的小姐,不但不再碰針線、琴,言行舉止也不似以前的輕柔優(yōu)雅,F(xiàn)在的小姐比以前開朗活潑多了,但卻有點活潑過頭,動不動就想往外跑,一點也不顧身子才剛好。

  有時她怕小姐一個人待在房內(nèi)無聊,便拿著針線活到房里與她聊聊府中的近況,但小姐會現(xiàn)出茫然的表情,好像那些人她全不認(rèn)得,有時她還會對著空氣說些令人聽不懂的話,問她也都回說沒事。

  “下月十五和我要出去走走有何關(guān)聯(lián)?”歐陽琳不解的問。

  “下月十五是你成親之日!暴栆蝗仓^皮告訴她。

  歐陽琳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你說什么?”她大聲吼道。

  小春拿起針線正準(zhǔn)備繡東西時,突然被她的吼聲嚇得退了一步。

  又來了!她一句話也沒開口呀!小姐是怎么了?小春瞠大了眼看著她。

  歐陽琳一直沒聽到〇一三的回答,心火逐漸上升。

  為何他們事先沒告訴她,歐陽琳有婚約?

  “小姐!”小春怯怯地喚了一聲。

  身旁的語聲,提醒了歐陽琳,她勉強抑住怒火,牽動嘴角,給小春一個微笑,“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小姐不想出去走走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想在床上躺躺,你去忙你的事吧!

  “那小春出去了!闭f完,小春便朝門口走去。

  “對了,待會你若是聽到房內(nèi)有任何聲響都不要進(jìn)來,沒我答應(yīng),任何人都不準(zhǔn)進(jìn)來,知道嗎?”歐陽琳喊住正要關(guān)上房門的小春,交代道。

  雖然小春心里覺得奇怪,但她依然點點頭,“是的,小姐。我不打擾了,小姐好好休息!

  確定門已關(guān)上后,歐陽琳惡狠狠的目光掃視房里,“〇一三,別躲了,出來把話說清楚!”

  “你何必氣成這樣?不過是結(jié)婚嘛!暴栆蝗首饔崎e地坐在椅子上。

  “結(jié)婚!我還發(fā)昏呢!”見〇一三一副不關(guān)他事的模樣,惹得她更加火冒三丈。

  “那怎么辦?”〇一三無辜的望著她。

  “怎么辦!你自己看著辦。”歐陽琳氣呼呼的對他大吼,也不管門外是否有人會聽見。

  “但你是歐陽琳,我又不是!

  聞言,歐陽琳登時怔住了,心里的怒氣消失無蹤。  〇一三說的沒錯,她已經(jīng)是歐陽琳了,歐陽琳的事自然就是她的事!

  唉,真沒想到會有這種難題,真?zhèn)X筋!

  “沒事,那我走了!背弥萑肟鄲乐校栆蝗_下抹油想溜。

  “喂!我還沒說完,不準(zhǔn)走!

  “我說歐陽小姐,你不準(zhǔn)我走,留我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我能做的也只是和你干瞪眼,一點忙都幫不上。”

  “那怎么辦?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睔W陽琳下床在房里走來走去,自言自語的說:“我不能太急躁,要鎮(zhèn)定想辦法,做人替身,可不包括連婚姻大事都要賠上。不過要找誰替我回掉這門親事呢?”

  一心要將歐陽琳推銷出去的歐陽天雄是不可能答應(yīng)的,身為大夫人但在家中說話沒分量的范菁娘也不可能,最后就是小春,她……唉,想都不用想,誰會聽一個下人的話?

  “看來我只能靠自己了!

  〇一三任由她去自言自語,心想只要她不找他麻煩,要他當(dāng)啞巴都可以。

  下了決定的歐陽琳急忙拉開門,卻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小……小姐。”正欲舉手敲門的小春同樣嚇了一大跳。

  “有事嗎?”被小春嚇到再加上胸口的郁氣未消,歐陽琳略帶不悅的口吻問。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不是要你別打擾我,沒事的話趕快走開,不要吵我。”

  “對不起,小姐,是老爺和夫人要我請你到大廳!

  “要我到大廳?小春,去告訴我老爸……爹娘,就說我人不舒服,不想出房門!边B花園都不準(zhǔn)她去,現(xiàn)在卻要她到大廳,準(zhǔn)沒好事!斑有,說完快點回來,我有事吩咐你去做。”計劃的一部分得要小春配合,否則她不知該上哪找她的“未婚夫”。

  “小姐不要為難小春,請隨我到大廳,免得老爺怪我。”

  “好啦。”見小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歐陽琳不得不將計劃暫放一旁。

  小春突然附在她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小姐,我看到向大人!

  歐陽琳眨眨眼,不解的問:“誰是向大人?”

  “小姐!”小姐竟然不知道誰是向大人?!小春睜著大眼,驚訝的看著她。

  不曉得他是誰,好像是不對的事,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喂!〇一三,向大人是哪號人物?不得已之下,歐陽琳只好求助于〇一三。

  “他是你未來老公!辫圃谝慌缘末栆蝗懞玫幕卮。

  向大人是歐陽琳的未婚夫!

  哈!自動送上門,省去她登門退親!拔椅椿榉騺砹耍⌒〈,快帶我去。”

  “嗄?”原本不想到大廳的人,一下子反了性,飛奔而去。一定是因為想起向大人是未來姑爺,高興地會郎君去了。小春不禁感到好笑地趕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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