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鮮艷、紅嫩欲滴的嘉多麗雅花,在人最多、最是忙碌的時段,吸引著全數人的眼光,刺目的送到妁珊的柜臺前。一下子她成為眾人咋舌的對象,因為憑她的長相與不甚高明的交際手腕,誰都不相信她值得任何人的追求,尤其是送花的男人簡直是迷死人的帥。
每個人的眼光都直盯著他們,豎直耳朵緊張的想聽出一點端倪,誰也不想錯過現場上演的好戲。
「你是哪家花店?送錯了吧?」妁珊故意裝做不認識,想息事寧人的逃避風波。她最不想的莫過于引人注目。
「沒錯,你叫朱妁珊!」唐海洋刻意掃視全場,并且以他招牌笑容迷倒眾生后,又說:「我仰慕你很久了!
話才出口,立刻引起一陣嘩然,抗議著上天的不公平。在座的任何一位女人都比妁珊出色、美麗,這男人的眼睛被蒙住了嗎?竟睜眼說瞎話?
「先生,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好嗎?我很忙,沒空理你!
妁珊冷漠緊繃的臉讓所有人的心為之寬慰不少,兩人相差太大,帥哥配丑女?不,誰也不看好。
「妁珊,你不認識他?」隔壁的張小姐沒好心的問。
「不認識!瑰旱椭^專心弄她的帳,將驅趕唐海洋的重責大任交給這些妒嫉心重的女人。不用她交代,她們必然會辦得有聲有色,完美極啦!
「這位先生,你聽到啦?朱小姐說她不認識你!雇跣〗悴蛔匀坏纳敌χ。在帥哥面前,任誰都想擺出她最動人的一面,可惜往往適得其反。
「她怎么可能不認識我?她跟我熟得不能再熟,對不對啊,妁珊?」一臉邪笑,唐海洋故意把話說的曖昧不已,逼得妁珊猛然站起,拋下一切,將唐海洋拉到一旁。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大少爺?你不用工作,我可是要賺錢養家的!瑰鹤钣憛掃@類完全不懂體恤他人的有錢公子哥。
「追求你呀,我又做錯什么?」唐海洋這回可是小心翼翼,不敢再用錢砸她啦。他研究又研究,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規規矩炬、本本分分的來追求她,反正他有的是錢與時間,不怕!
「做錯什么?」妁珊好想迎面給他一巴掌。「你會害我丟了工作的,你知不知道?」
「送花給你就會讓你丟工作?這么爛的公司不要待了,來我這兒上班,我給你安插個工作,包你工作輕松又高薪!固坪Q蟛辉谝獾卣f。
「做什么?當你的專屬床伴嗎?你想得美!」簡直是對牛彈琴,橫豎他都不會懂這個工作對她的意義有多大。「拜托你趕快走好嗎?襄理在看我啦!」
「花你收下我就走,還有,答應跟我吃頓飯!固坪Q笏Y嚨某藱C要求著。
「好啦,好啦!」妁珊粗魯的一把搶過花,沒好氣的說:「以后不準你再跑到這里搗亂!
「一次答應一件,這點以后再說。晚上七點,你家樓下見!固坪Q筚\笑著瀟灑的卷著風來,卷著風走。
妁珊無力的看著她根本不懂的花朵。老天,因為一時貪欲,惹來的不是她害怕的性病,而是比性病更可怕的麻煩,搖著頭,妁珊端著苦澀的微笑。
「對不起,我一群好事的朋友作弄玩的,已經沒事啦!」妁珊恭謹的跟襄理道歉,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就是嘛,瞧她的樣子,怎么可能搭上……」
背后議論紛紛,妁珊懶得去理。反正與她們僅止于點頭寒喧問好的同事關系,多說無益。
很想把花砸進垃圾筒,可這樣一來,她有可能再度成為話題女子,只好無奈的將它放置一旁,等回家的路上再丟掉好了。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勉強擠出笑容,妁珊甜膩的向顧客禮貌招呼。
唉!風水輪流轉,這回換她踢到鐵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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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哎喲……」
澐攸將廚房弄得一團混亂,好不容易弄妥兩個便當,她的纖美玉指早已傷痕累累,扎滿0K繃啦!
從未下過廚的她,買來一本本食譜,從上午八點做到現在,快中午十二點,試驗一次又一次,不是燒焦就是太淡、太咸,弄得澐攸都想哭了,她只不過想弄個便當請繼鄲吃,怎么知道……竟然這樣難。
幸好,她終于搞妥,捧著香噴噴的便當,急著把便當送去。她才不想辛苦老半天,結果繼鄲這家伙已經吃飽不管她,她可會嘔死。
「喂!你吃飯沒?」邊開車,澐攸邊打電話給繼鄲。
「我正在吃便當!
「把它扔掉。」
「扔掉?你瘋了?扔掉我吃什么?」電話中傳來繼鄲的抽氣聲。他是招誰惹誰來著?
「我做了便當要給你吃,我不管哦,不管你吃不吃得下,都要把它吃完。澐攸撒潑地將車子急轉彎。
「便當?你會做飯?」這可是嚇傻他的大事。
「你懷疑啊?」澐攸搶著車道,猛叭著前頭待轉的車輛。
「不敢!你在哪里?」繼鄲好脾氣的真放下手中便當。他有種感覺,澐攸是他的克星,專門來跟他討債的。
「兩條街外,你等著。」。
澐攸的話讓繼鄲飛快的從十三層樓沖下來。女人給他送飯,這讓他那群水電師父看到,像話嗎?
「咦?你在等我?」澐攸踩著煞車,拉起手把,很高興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模樣。
繼鄲不置可否的問:「在哪里吃?」
「上車,附近有個公園,就在那里吃。」澐攸本想找他去快餐店,但看他一身臟,只好作罷。
「等一下!」途經一家便利超商,澐攸沖下車,再上來時手中多了包滿是飲料的袋子。
「我們只有兩個人,你買這么多干嘛?」繼鄲瞪著這包東西,神情不悅。
澐攸好心情的沒跟他計較,只淡淡的說:「不知道你喜歡的口味,只好每種買一瓶,反正等會兒你可以帶回去請工人喝,不怕浪費!
在不知不覺中,澐攸已能站在他的立場和角度看事情,這是他始料末及的。繼鄲沒有再多說,雖然他覺得她不用煞費苦心張羅這些,但仍不免有絲感動。
「好吃嗎?」看著繼鄲捧場的一下子扒光飯盒,澐攸高興的問。雖然她試過味道,不算美味,但勉強還不算太差。
繼鄲邊喝飲料,假藉模糊的稱贊著,他從不輕易開口贊美人,總是嚴謹的要手
下好還要更好,可是當他無意中瞥見澐攸滿手的OK繃時,他知道,對澐攸來說這已經是最好、最盡心盡力的成績。
只要能夠補償她受傷的辛勞,再難吃他都會吃完,并且真摯的告訴她「真好吃」。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真的?」澐攸迷霧的雙眼晶亮得可愛極了,雙頰泛著紅暈,樂陶陶的傻笑著。原只是一時興起的主意,沒料到竟能討好他,也同時討好了自己。繼鄲見澐攸一副快樂欣喜的模樣,決定多說幾句心里的話:
「我一向吃便當吃慣,能夠吃到你親手做的便當,覺得心滿意足!
繼鄲仰躺在草皮上,吃飽喝足,習慣性想小憩一會兒,閉著眼睛,他深沉地睡著。
真奇怪!澐攸吃著自己做的便當,盯著他的睡容:心中緩緩升起奇異的滿足感。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遇見繼鄲后紛紛出籠。
她知道,她是迷戀他成熟、穩重、腳踏實地,還有對她寬大的包容,尤其是他不會枉顧事實的討好她,反而義正辭嚴的教訓她,這些對她都很新鮮、很有趣。
可是為他做飯已經遠超過她可以給的界限,她不應該付出的不是嗎?該死的,她竟覺得心甘情愿,心里甜得——只為他說句贊美的話,老天,她是不是轉性啦?
合上飯盒,澐攸輕柔的依著他,她能清楚的聞到一股男性特有的汗味香,不刺鼻,倒覺得繼鄲他更迷人啦!
不想再傷腦筋想著似乎無解的問題,澐攸閉上眼,清柔的風和著草的味道,沒有屋頂,沒有水床和棉被,甚至沒有賴以為生的冷氣,澐攸初嘗戶外野宿的滋味,踏實地睡去。
兩人依偎地沉睡,一切仿佛極自然,路旁的車聲、人聲,還有工作都拋得遠遠,他們就這樣依地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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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又一圈,亞穗假裝拜訪客戶,跑到百貨公司購物,由牙膏、內衣褲,一直到化妝品、手表,只要是女人用的,一應俱全。亞穗第三次將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提上車,她巡視著有無遺漏。這是她第一次送東西給喜愛的人,不希望有疏忽的地方。
雖然泛佳從未曾開口要求她,她也不希望看到泛佳要這沒這、要那少那的糗境,尤其是她一向不做女人打扮,很多東西都缺,這使得她有點窘。
既然她打算照顧泛佳,就該讓她衣食無慮。反正她很會賺錢,絕對供得起她精致的生活。
她已經逛一整天,相信該買的、能買的都買齊了。不曉得泛佳她想不想在家吃東西?她的兩條腿已經酸痛得受不住,只想叫東西回家吃。
拿起手機,竟有點想不起自家的電話,從未撥過嘛!亞穗自嘲地笑著,有個人在家等她回去的感覺真好。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亞穗有些沖動的想質問她在干什么,害她擔心得胡思亂想。
「你肚子餓不餓?想吃什么?」亞穗終是溫柔地問。
「你在哪里?幾點回來?」泛佳文不對題的反問。
「我?」亞穗看看四周,很老實的告訴她路名,說隨時可以回去。
「我煮了幾樣菜,你快回來吃!
泛佳原來是在炒菜,難怪這么久才來接電話,亞穗暖暖的笑著。
「我馬上回來!
亞穗歸心似箭,比平常的速度稍快一點回到家,她很想即刻沖上樓去,可是一整車的東西來回也要兩趟。她把東西一一放好在門外,按完電鈴躲在一旁。她想看看泛佳看到這些東西時的反應。
泛佳綁著馬尾,穿著圍兜,好奇的看著門外一堆東西。
「這是什么?誰放的?」
泛佳蹲在門口,盯看了幾秒,終于忍不住好奇的偷偷打開了包裝紙。哇!是兩件乳白色套裝,另一個袋子內放著四件不同款式的白色棉質T恤,和兩件棉質牛仔褲、一件短褲。泛佳像挖到寶的頑皮小孩般,樂不可支。
「亞穗?是你嗎?東西是你買的嗎?」止不住興奮,泛佳開始大喊。
「沒錯!」隱身在安全門后的亞穗笑咧嘴走出來,她輕柔地撫著泛佳的嫩頰,溫柔地問:「喜歡嗎?」
「這些全要給我?」泛佳傻愣地盯著一地的東西。老天,單是要拆開這些包裝也得費點工夫,更別說亞穗是如何花時間與金錢來買這堆東西。
「喜歡嗎?」亞穗點點頭。
「愛死啦!謝謝你!」泛佳感動的沖上去抱她。心悸的不是禮物,而是她昭然若揭的心思。
「喜歡就好,幫忙提進去,我餓死啦,迫不及待想吃你煮的飯。」亞穗摟著她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率先提著東西進屋。
「我不知道附近市場的位置,只能到生鮮超市買些東西胡亂煮煮,對不起喔!等我弄清楚地理環境后,就能弄一桌好吃的菜肴喂你。我很喜歡煮菜,也煮得不錯,青懋常說——」泛佳猛地住口,不小心溜口的話又再勾起她痛苦的回憶。
「青懋是你前任男朋友?」亞穗明知她不該問,可是她酸酸的妒嫉心作祟,仍是提出問題。
「我不想談。」泛佳沮喪的放下碗筷,跑去拆禮物。
亞穗匆匆扒著飯,胃口盡失,暗自責備自己的多嘴弄砸氣氛,既然泛佳心結仍在,以后盡量避免問及就是。
「哇,好漂亮的手表。」一只簡單大方的CHANEL手表,立即贏得泛佳的芳心。她從不是名牌擁護者,但她也看得出來這只手表的價格必不低。
「你今天究竟花多少錢?」泛佳拿著手表走過去讓亞穗幫她戴上。
「很多,但是我花得起!箒喫肭逡莸难劬蹜z的轉向深沉,她從口袋里摸出一只紅絨盒子,放在泛佳的手掌中。
泛佳在亞穗的暗示下緩緩的打開盒子,一條如陽光般絢麗的美麗金鏈子,纖致地呈現在她的眼前,泛佳終于體會到亞穗說的「很多」究竟有多多。
泛佳將盒子轉放在亞穗的手心,開始覺得不安。
「你為什么要送我這些?我們在一起才兩天,你連我是什么樣的人,為何要跟你在一起都摸不清楚,就送我這么多貴重的東西,如果我只是玩票性質呢?你豈不是白費苦心,無端被騙嗎?」
「你是嗎?」亞穗高深莫測的瞅著她。
「如果我是的話,你想我會誠實告訴你嗎?」泛佳覺得不肯認清事實的不只是亞穗,還有她自己。
「你會!」亞穗自始至終都相信她。
「是的,我沒打算玩你,所以我不收下這些昂貴的東西,除了衣服,我……必須留著替換,其它的你留著自己用,或者送給別人吧!開始得莫名其妙,不知何時會莫名其妙的結束……不要這么傻好嗎?」泛佳將手上的表卸除,神情黯然地坐在窗沿,目光空茫地盯著窗外。她從未想過自己一時的荒唐決定,竟會害慘另一個人,當時她只想逃,逃得遠遠而已。
「既然你不是玩票性質,而我也是破天荒的認真,就無所謂傻不傻羅。這些東西是為你買的,除非丟掉,我不會轉送給其它人。」亞穗站在她身后,打開窗。她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你不收下它,我就將它拋出窗外。
「不要!」泛佳拉住亞穗的手,熱淚盈眶的將頭靠在她肩上。她知道自己終于遇上肯真心相待的對象,雖然她是女人,可是卻遠比男人更疼她、更愛惜她,她不應該再躊躇,她受傷的心渴望在亞穗的懷中得到修護。
「不要哭,不要哭呵,都是我下好。」亞穗心疼地撫著她的長發,盡管她知道泛佳的淚不是為她而流。
「戴上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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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數天苦讀,楱桐一考完,馬上回家倒頭呼呼大睡,累得澡也沒洗,昏天暗地的連睡一天一夜,轉醒時已是昏沉得酥軟無力。
楱桐爬行找著餅干填肚,打電話看誰能抽空帶點東西給他,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虛軟的雙腿無力下樓為自己買東西吃了。
幸好現在是晚上時間,她們至少有一人在家吧?!結果電話打了又打,全沒人在家,楱桐不死心的CaLL著三個人,等老半天,乃是沒回音。
「全死哪去啦?不夠朋友的家伙!」
摸著鼻子,楱桐乖乖的回頭吃泡面。要不是全身無力,他死也不愿再碰泡面,三天,整整三天都啃這東西,吃怕啦!
胡亂吃完,楱桐靠在沙發上恢復體力,他已經聞到身上難聞的氣味,煩躁的只
想洗個美容澡,只是他剛吃下的泡面恐怕還未消化哩,至今仍是手腳軟趴趴的,還發著抖呢!
幸好他考得相當不錯,讓他所犧牲的種種變得有意義,他才能不計較紅腫的雙眼、黑黑的眼圈與泛青的肌膚,說真的,他看起來真是——恐怖極了。
一定要贏芹娃,一定要!否則他的犧牲就太不值得了!他等著成績發表的那天,得以雪恥的朝她耀武揚威一番,心高氣傲的看著地匍匐在地,認輸求饒。雖然以她驕傲的個性看來,她絕不會表現出認輸的遜姿。
反正不管她怎么做,他都奚落定啦!
楱桐想得心都浮了,他放滿一缸子熱水,倒幾滴花精和沐浴精,洗凈身體與臉孔,緩緩將疲憊不堪的身子浸泡在溫暖的熱水里,伸手拎過一瓶人參敷面膏,仔仔細細涂著臉蛋,舒服的靠進水里。
恐怕得費些心思才能把完全變樣的面容救回來。
尤其是瘦得像骷髏的面頰和身材,得吃些補湯生肉,臉已經長得像女孩子,可不愿連身材都像。
穿著一件鐵灰色亮綢短衣和白色短褲,楱桐打算出門吃頓豐富美味的晚餐,犒賞自己數天的辛勞,無巧不巧,有事想找卻偏尋不著的人,竟一個個回巢。楱桐本只是假意詢問她們要下要一同出去,結果——
「妁珊,你最近怎么回事?好象都沒回家喔?而且精神不濟的樣子,發生什么事?」亞穗雖然忙著她另一半的事,對朋友的關心仍末稍減。
楱桐當然是一無所知,只是邊聽著大伙閑聊,邊吃著大餐。
「別提了,最近被一個家伙纏得都快神經錯亂!瑰喊字蹥鈶嵉亓R道。
「誰呀?能有這么大能耐?纏得住你?你可是比泥鰍還滑不溜丟的。」澐攸逗趣地開玩笑。
「就是我上一個床伴呀!PUB認識的家伙,叫唐海洋!
「哦!谷齻人一起點頭。也難怪她斗不過他了,那男人單看外表就覺得難纏得緊,是屬于有主見的剛硬男人。
「哦什么哦?誰幫我想想辦法甩開他。這幾天他沒下班就守在銀行門口,軟硬兼施的把我架走,又是吃飯,又是看電影,反正最終目的還不是上床。好嘛!我就勉為其難的再上他的床,心想他該心生厭倦地罷手了吧!可是他……唉!真是一言難盡?傊褪侵四频牟豢戏盼易,弄得我三天兩頭的遲到,還頻出差錯,再這樣下去,非被點名走路不可。」
一向氣焰囂張的妁珊,這回可比落水狗還要凄慘數十倍,雖然她慢慢在找機會「落跑」,可是唐海洋只偶爾允許她落單,而且是在他有其它「正事」要辦的時候,例如今天。
老天,唐海洋簡直已經將她囊括進私有產物的袋袋中啦,為了保有工作,她不得已屈就。
「找楱桐假裝上床嘛!」澐攸出聲道。
「不行啦,楱桐會被他揍死,上回我就是故意要騙他,隨便找個男人搭訕,只是搭訕而已哦,他就把人家揍得鼻青臉腫,還賠對方一筆醫藥費了事。」妁珊實在是——束手無策。
「要不,你再跟澐攸扮同性戀,或者是亞穗也行。」楱桐擦著嘴巴,不甚高明的說。
「我試過啦,因為最近老找不到澐攸和亞穗,所以我先口頭試探,想看看他反應如何再做打算,結果你們猜怎么著?那老兄閃著邪惡的眼神,大言不慚的說他可以一箭雙鵬,惡下惡心?!」妁珊無力的抽著香煙,將煙霧噴向上方!赶胂雱e的辦法!瑰喊笾。
「你可以叫澐攸去釣他嘛!」亞穗欣然的想出這個餿主意,還覺得十分可行。
「不要,我對這種男人沒興趣,萬一換我被纏上怎么辦?況且我最近……在談戀愛,我才不想……」澐攸竟然面露羞怯,口吃地說。
「你什么?」
「談戀愛?」
「真的假的?」
面對三人大驚小怪的嘴臉,倒讓澐攸滿肚子氣,她空嘴薄舌的一一數落:「還不都怪你們、你們只忙著談戀愛、享樂,放我孤家寡人的,又傷心又寂寞,才會沒事就跑去找繼鄲,日久生情,我又能如何?」
「是那個堯繼鄲?」
「他不是很無趣、很乏味的人嗎?」
「而且年紀也……」
「年紀大又怎樣?無趣、乏味又怎樣?他很照顧我、遷就我,比我爸還要關心我!
「你該不會有戀父情結吧?」妁珊促狹逗弄的大笑。好吧!反正她橫豎逃不開
男人的魔掌,只好讓自己過得開心點,才不會愧對自己。
「無聊!」澐攸漠然的撥弄盤中食物,意興闌珊的一改往常張牙舞爪的習性。
不僅是思想,她連個性都被感染得溫柔不少。
「你不生氣?」妁珊簡直無法接受事實。
「她真的戀愛啦!」楱桐代為解釋的跟妁珊說。
「喔!老天!你看她已經……已經不是她!瑰后@恐的慌叫。
「這樣不好嗎?」澐攸自己也覺得不太適應自己的改變,可是回頭想想,也不會不好嘛!
「我覺得滿好的,最起碼像個溫柔的女人,比原先霸道的陰陽怪氣要好得多。」亞穗說出她的看法。
「對呀!」楱桐亦爭著說:「你不曉得以前你有多難伺候,現在可愛多啦!」
「我還是不習慣,總覺得現在的她一點也不真實,連穿著打扮也都沒啥特色,跟外頭成千上萬的女孩同一模樣,多乏味呀!」
妁珊與澐攸,不論是個性、思想與論調都是最相近,也最契合的,難怪她會受不了澐攸的轉變。幸好,唐海洋還頗能欣賞目前的她,不會有意無意刻意改變她。
他們太像啦!像得心知肚明,像得無聊透頂。
也許這也是妁珊最煩他的一點,她總能一眼看透他,就像在看鏡中的自己一樣。
「你幸福嗎?快樂嗎?」妁珊一定要知道,這對她——很重要。
「應該是吧!」澐攸回避她盯著窗外。跟繼鄲在一起真是苦樂參半,搞得她一會兒開心、一會兒生氣,整顆心忐忑不安的全懸在他身上,尤其是他們之間仍橫著一條好大的溝,仿佛怎么跨也跨不過。
「怎么回事?」亞穗比誰都敏感的先看出端倪。
「唉!」澐攸撐著下巴,神情黯然的說:「我們之間存在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什么問題?」
「個性、習慣不同,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兩個世界的人!節坟K于道出她心中的牢騷,她一定要把這些不滿傾泄,否則她容忍過度的脾氣不曉得會以怎樣的方式爆發。
「你們都知道,我喜歡穿著時髦亮眼的衣服,他不喜歡,偏要我保守一點,OK,這點我還做得到;我想吃餐廳上館子,他卻喜歡在家弄東西吃,不惜親自下廚;他愛傳統老舊的東西,我愛新潮流行的花樣;他只聽臺語歌,我偏愛聽英文舞曲;他不愛逛街買東西,可是這是我生活的唯一樂趣。像這樣的小沖突每天不曉得要發生多少次,唉!」
「你們就這樣一直吵架嗎?」楱桐覺得怪不可思議,繼鄲竟能忍受她怒張氣拔的兇樣,真是好膽識。
「沒有,通常都是他悶不吭聲地跑出去幾分鐘,再回來時全都順著我的意思做!節坟种眹@氣。
「滿優秀的紳士風范嘛!你還好意思挑剔人家?」妁珊一直靜靜地聽著,終于不得不為繼鄲說句公道話。
「我知道,這也是我會愛上他的緣故,這下你們明白了吧!」澐攸傲然地睨著大伙,意思是說:繼鄲的迷人之處,你們該見識到了吧!
「但他能忍耐你多久?容忍你多久?」亞穗一針見血的說中澐攸心中的痛。
「最好的辦法是,兩個人都做些調整,改變改變!瑰侯H能感受其中的痛苦與為難。
「我們現在就是正朝著這目標走,可是我覺得好難,也好痛苦,雖然繼鄲沒說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跟我有相同感受!節坟K于蒼白著臉。
「這是你們唯一的路!箒喫朦c著頭,無限同情。
「除非是——分手!归ㄍ┖懿幌胝f出這句話,可是他一向贊成不合則分的論調。與其痛苦糾纏一輩子,倒不如分開生活,還有可能得到幸福。
「不!節坟昧Φ淖ブㄍ┑氖郑瑘詻Q的說出她的心:「我就是不想離開他,才會忍得這么……苦!
「不要想太多,習慣是可以養成的,只要你們都愿意放棄原來的生活習慣,絕對能夠苦盡甘來!箒喫塍w貼的拍著澐攸的手。
「亞穗說的很有道理,你只要忍耐些時日,什么都不要想,就可以過得快樂啦!」妁珊也跟著安慰地摟著她的腰。
「澐攸,你抓得我的手好痛呀!」楱桐痛得齜牙咧嘴。
「還沒問你,考得怎樣?有沒有把握贏?」在撒手的同時,澐攸提起這個問題。
「別的我不敢講,考試……嘿,可是我拿手專長哦!而且我拚死拚活猛K三天三夜,絕對贏她啦!沒問題,沒問題啦!」楱桐面露得意,大言不慚的拍著胸脯。
「最好是如此!節坟鼫厝岬男χ。
「如果輸了,知道怎么辦吧!」妁珊拍著他的面頰問。
「以死謝罪羅!」
「那可不必,只要跑跑五千公尺就算啦!」四個人笑著。五千公尺可比要他死還殘忍呢!
「你呢?亞穗!」三個人都交代完近來的行蹤,只剩下她。
「我?」亞穗坦然地笑著。這也是晚上她放泛佳一人在家,參加四人聚會的原因,她想藉機說說她們的交往!肝艺诟送!」
「呃?」楱桐最是驚訝。因為他關在家,足不出戶數天,當然不清楚外頭發生的巨大轉變。
「難怪我最近總看不到你的人影!瑰河悬c責怪的說。
「是你神出鬼沒,不是人家難找,別搞錯!」澐攸瞪了她一記白眼。
「她叫魏泛佳,找一天引介給大家認識!箒喫氪蠓降恼f。她已經突破心結,能面對她這群好友。
「女人?你喜歡……同居人是……」楱桐目瞪口呆的又是看向亞穗、又是看著妁珊與澐攸。只有他不知道亞穗的內心世界。
「對,我是T!箒喫氩辉谝忾ㄍ┗艔報@訝的表情,因為往后她要面對的將不計其數,也許更難堪的場面也會發生。
「T?你是T!老天!為什么沒人告訴我?妁珊與澐攸早就知道對下對?!」楱桐愕然。
「這是亞穗的私事,除非她自己告訴你,否則我們是不可能長舌的告訴你什么!節坟匀舻恼f。很高興亞穗已經走出陰影,找尋屬于她的幸福。
「你真的是……」楱桐仍是打擊很深。
「我是同性戀。沒錯!如果你因此想跟我撇清交情,我不會怪你。」亞穗始終微笑以對。
「為什么要跟你撇……哦——你以為……哈,哈!你是不是T干我什么事?我只是有點生氣,氣你把我當外人,沒頭一個告訴我,虧我們的交情一向最好!归ㄍ┎桓市牡妮p捶著亞穗的手臂。
「我一時理不清,直到前兩天才覺醒!箒喫氩缓靡馑嫉哪闷鹁票f:「讓大家操心啦,真不好意思!」
「過得好最重要,其它的不重要,對不對?」澐攸跟著說,舉起手中的奶茶。
「每個人都有權利過他自己想過的生活,對不對?」妁珊開心的高舉血腥瑪麗。
「臺灣萬歲,自由萬歲,大家都……萬歲!顾膫酒杯碰在一起,他們之間的友情此時攀升至最高點。
「把東西吃完,別浪費!瑰鹤羁床粦T別人浪費,明明吃不完還偏要叫這么多。
「不行啦,我吃好飽!归ㄍ⿹嶂亲訐u搖頭。
「我也是,剛才已經吃過飯,撐不下。」亞穗也搖著手。
「妁珊,依我看,把剩下的東西分成四份,咱們玩大老二,每次最輸的大頭負責吃完,怎么樣?」澐攸看著所剩無幾的幾樣東西,一盤義大利面,三塊香蒜面包,一碗局濃湯,一份黑森林蛋糕,和一份冰品。
「這主意不錯!」
于是四人開始發牌、玩牌……